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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老祖宗不用担心。孙、莫两位前辈和付家都是上百年的交情了,肯定会如期赶到的。如今他们在魔焰门地位高涨,和我们付家的大力支持,也是分不开的。况且我们将族内最出色的两名女子,都嫁于这二人为妾,他们怎好意思不来!”在白面中年人旁边,还有一名细眉锦袍的老者,同样恭敬的说道。

    “我倒不是担心孙、莫两位老友不来。而是不知为何,离寿诞之日越近,就越有些心神不宁,仿佛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实在有些担心啊!最近我们付家有没有的罪过什么厉害角色或者其他大些的宗门?”付家老祖手捻长须,眼中寒光忽闪的说道,原先的笑容一下无影无踪。

    听到此言,厅内之人都不禁面面相觑。

    结果半晌之后,白面人才小心的回道:

    “老祖宗,你也知道!我们付家这些年来虽然兴旺强大,但是其中得罪的家族和小宗派,也数不胜数。但最敌视我们的,还是覃家和扈家,会不会他们两家搞什么鬼。”

    “应该不是这两家!这两家原先倒能和我们付家一争长短,但如今高阶修士已经没有多少,哪有能力再兴风作浪。”付家老祖冷冷的一摇头道,但一皱眉后,又迟疑一下的说道:

    “不过,若是两家联手或者再联合其他几个其他敌视小派。趁此机会发动突袭。地确能让我们付家元气大伤。毕竟当年为了讨好魔焰门,我们付家可着实将力主抵抗魔道的两家修士杀了不少。现在覃、扈两家被迫丢条基业,躲藏隐匿起来。对我们付家恨之入骨。不是不可能做此事的。”付家老祖面色阴沉似水起来。

    “那老祖宗地意思是?”锦袍老者谨慎的问道。

    “外松内紧!所有岗哨比原先要增加一倍人手。护堡大阵全日开启,一刻不准停下。特别对那些身份不明的散修,多派人手盯着一下。”付家老祖刹那间,头往后一仰的闭上了眼睛,但口中却丝毫不乱的发出一连串命令来。

    “是,孙儿这就安排去办!”白面中年人听完之后,立刻领命出去了。

    偏厅内留下的其他几名付家晚辈,看出付家老祖这一会儿心情不好。个个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下!

    “天云,将你三叔叫出来,让他将铁背圣兽装进灵兽袋里,一齐陪我出席祝寿大会。也只有他能驱使了我们付家的镇族圣兽!”付家老祖忽然又说了一句。

    “什么?老祖宗原先不是说,三叔现在修炼到关键时期,这次寿诞不要惊动他吗?”锦袍老者闻言,不禁失声说道。

    “哼!原先是原先,现在是现在。我们修道之人,虽然不可能真做到趋吉避凶,未卜先知。但是有时的一些心头灵兆。还是灵验无比。为了小心起见,不得不防。宁愿老朽多心了,也比我们付家真遇上大劫,出事地好。”老者冷哼一声的说道。

    “是,我这就去叫三叔出关。”锦袍老者见付家老祖要动怒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口中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也同样出去了。

    接下来付家老祖还不肯罢休,又接连吩咐下去了几道命令后,才心里安心了下来。

    在他想来。有如此多的后手准备下去了,就是有事也足以应付了。外,一处空旷的山坡上。聚集了不少的散修之士,足有二三十名之多。

    他们一边对这紫雾指指点点,一边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韩立也孤身一人混在这群修士中,默默打量着周围的情形,仿若一个常见地孤僻散修。

    元武国中,竟然能有这般多筑基散修,真有点出乎韩立意料之外。前来给付家老祖祝寿的,肯定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而当年的越国。除了七派外。散修中可是罕有有能筑基的。元武国虽然比越国大些,想来也不会相差太远才是。

    如今只不过百余年光景过去。就出现了这种情形,让韩立颇有一种世道变迁的沧桑感。对此颇有些暗暗称奇。

    韩立并不知道,当初正魔两道未动干戈前,大部分的筑基丹都掌握在了大小宗派和家族手中,自然难有散修之人筑基。

    但百年前的动乱一起,不少的宗派家族都卷入了其中。灭门灭族、断绝传承和香火之事,频繁之极。

    如此一来,大量的筑基丹,也在混乱中流传了开来。

    虽然大部分都被其他宗门和修仙家族得到,还有相当一部分筑基丹落入了机缘巧合的散修之手。

    造成这百余年间,各国筑基期地散修数量急剧猛增,倒也形成一股不小的力量,甚至还有机缘巧合之下,借此良机一气结成金丹的散修。

    不过无论正魔两道还是天道盟,对这些散修都采用能吸收就吸收,不能吸收就打压的策略。造成高阶散修数量虽然剧增,但是始终无法凝成一团,成不了什么气候。

    韩立正在暗自琢磨之际,忽然天外七八道红光飞射而来,光华一敛后,显出一群身穿火红衣衫地男女修士来。

    为首的是两名结丹修士,一位满脸白麻,腰跨葫芦,另一位相貌平凡,但双眼寒光逼人。他们身旁各偎依着一名貌美如花的女修,身后跟着四名弟子门人模样的筑基期修士。

    “是魔焰门的人。”一见这些人,山坡上的散修,一阵的骚动,更有人低声的叫道。

    “那是魔焰门专门负责外事地孙护法和莫护法。旁边地那两名女修,是大名鼎鼎的付家双艳,听说已经给这两位前辈做了侍妾。”有见闻更广些地散修,在一旁用更低的声音给身边同伴悄悄说道。生怕被魔焰门修士听到的样子。

    以韩立的神识,这些言语自然听的一清二楚。目光不禁朝这两位魔焰门结丹修士多望了两眼。随后目光在他们一侧的女修身上一扫而过。

    果然是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这些魔焰门修士对这些散修,视若无睹。其中一名魔焰门弟子二话不说的走到了迷雾前,抬手放出了一道传音符飞进了雾气中,然后老实的回到了两名结丹修士身后。

    片刻后,紫雾一阵的翻滚,自行裂开了一条通道。

    几名付家迎宾弟子面带恭敬之色的迎了出来。

    韩立趁此机会,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几名付家弟子,才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目光。

    这时,一行魔焰门修士进了紫雾中,迷雾再次的合上。

    之后的一两个时辰内,又有一些迟到的其他家族使者和一些中小宗门修士,接二连三到了山坡处,同样被付家之人接了进去。

    再等了好大一会儿,终于从紫雾中走出了一名满脸歉意的中年管事。

    “让诸位道友等候如此之久,真是我们付家失礼了。这不是付家对道友们有歧视之意,而是付家堡地方有限,一次进入太多修士的确不好安排。所以才只能在寿诞当日才请道友们入堡。不过,请放心!只要是来给我们老祖诚心祝寿的同道,在堡内都是一视同仁的。酒席也早就在大厅内备好了,请大家跟在后面,一齐进堡吧。”

    这位管事非常能说会道,几句话就让散修的不满消散了大半。

    于是这些散修互望了几眼后,没有多说什么的,就跟在中年管事的后面进入了迷雾中。

    韩立神色平静的走在了人群最后,但一会儿后,就毫不起眼的蓦然在消失。

    无论走在前面的修士,还是负责监视大阵的付家弟子,都未能发现丝毫的异常,仿佛从来就没有他这一人进来过一样。

    付家几名筑基期修士,正站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之内,笑眯眯的和一些提前到来的宾客打着招呼,务必让每一人都深感满意,没有冷落之感。

    这些宾客足有二三百人之多,有的是今日才到,有的则四五日前就已到了付家堡。

    如今付家老祖寿诞之日已到,这些人自然共聚一堂,静等付家老祖的出现。

    以付家在元武国如日中天的声势,那些小家族之人和散修,自然称颂言语不断。

    就是稍大些家族的使者,一些小宗门的修士,也个个满脸是笑,和这些付家修士攀谈着。

    付家老祖此刻并没有在大厅附近,而是在堡内一处偏僻的阁楼内,看着手中一块微微发光的玉简。

    既然作为寿诞大会的主角,他自然要在最后一刻才会出现在宾客面前。

    而趁这点空闲时间,作为付家的掌权人,他还要处理一件较紧急的事情。

    而这阁楼中除了付家老祖外,旁边还坐有一位相貌堂堂、皮肤紫铜的大汉,修为有结丹初期的样子。腰间更是鼓鼓囊囊,有数个大小不一的皮袋。

    “哼!这里又不是紫金国。他们御灵宗竟让我们出人出力,帮他们打听消息,要找什么东西的样子。真将我们付家当成其部下了,真是岂有此理!”付家老祖忽然一拍桌子,脸色阴沉的低喝道。

    “七叔无须动气。玉简内有没有说清楚要找何物?能让御灵宗这些修士如此紧张之物,应该非同小可才是!”大汉一模下巴,颇有些兴趣的说道。

    “可气就在这里,他们一方面要用我们,另一方面还遮遮掩掩的,根本没提要找的是何物。只是要我们留意,最近元武国各处是否有怪异之事发生,有的话就马上告知他们。”

    “哦!这样说来,御灵宗似乎并不想让魔焰门知道此事,所以才会找上我们付家,并且说的含含糊糊。”大汉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的说道。

    “小三,你这句话说对了。我付家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全力讨好魔焰门外,所以暗地里还偷偷结交了御灵宗。不现在看来,我们虽然对御灵宗示好多次,但御灵宗对我们付家还是不太相信。看来,我们应该调整一下策略了。不知六宗中最弱的鬼灵宗,是不是好结交一些。”老者手捻胡须,沉吟一下的说道。

    “这倒可以……”

    “啧啧!没想到付家除了抱上了魔焰门大腿外,竟连御灵宗的人也有所勾结。怪不得能这百年来,能如此兴旺不倒啊!”

    就在大汉刚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窗户外突然传来陌生的男子声音,隐含一丝讥讽之意。

    “谁?哪位位高人光临付家,付天化起身没有远迎,还望恕罪!”

    付家老祖和大汉“蹭”的一下,如同被踩着尾巴的同时从椅子上挑起,两人骇然的互望了一眼后,付家老祖惊疑不定大声问道。

    这二人都对有人接近他身边而不自知,震惊之极!

    “远迎就不用了。我今天也算是不请自来了。”

    随着窗外男子的话语声落下,阁楼内突然青光大放。

    付家老祖和大汉大吃一惊,急忙身形一闪,各自退到了屋一角,身上各浮现了一层晶莹的护罩。

    付家老祖更是口吐一口白色飞剑,在身前盘旋不定,而大汉则面色凝重的一把抓起腰间的一只灵兽袋,黑黝黝的,毫不起眼。

    这时光华一敛,屋子中间蓦然多出一位青袍修士,相貌普通,纪轻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正是偷偷潜进堡内来的韩立。

    此刻韩立双手倒背,扫了一眼满面警惕之色的付家老祖和大汉,缓缓开口说道:

    “刚才我神识扫了一下,整个付家堡就三名结丹期修士,而其中就以你二人修为最高。想必你们就是付家掌权之人吧!”

    韩立说完这话,神色平静之极,一丝异样没有,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原来是元婴期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什么需要付家效劳的?”

    韩立并没有掩饰自己修为,所以老者同样感应到了韩立修为的深不可测,不禁脸色大变之下,勉强挤出笑容的说道,心里大为忐忑不安。

    “你就是付家老祖?”韩立双目微眯,盯着角落里的紫袍老者,淡淡问道。

    “不敢,在前辈面前,晚辈怎敢称什么老祖。晚辈付天化,的确就是付家当今家主。”听到韩立不含丝毫感情的问话,付家老祖表面上恭敬的回道,心里的不安却愈发明显了,隐觉得眼前这位元婴修士,似乎来意不善。

    “嗯,既然你就是付家老祖,说明我没有找错人。既然来付家讨债,自然要先跟阁下打声招呼了。”韩立望着老者,面露出一丝古怪的说道。

    “讨债?前辈说笑了。晚辈好像第一次见到前辈,是不是前辈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付家老祖一听韩立此言,“咯噔”一下,心顿时沉到了无尽深渊之中。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汉闻言,脸色也一下苍白无血,抓着灵兽袋的手掌不禁用力了几分。

    一位元婴期修士口口声声要讨债,怎么听都是一件大为不妙之事。

    “误会!当然不会。原本应该给你们说明白些的,省得到了地下,你们全都成了冤死鬼。但你们的小动作实在太多了,实在不给我留下说废话的时间啊。你们二人,就先一步去吧。付家剩下的族人,我会一齐送他们上路的。”韩立不经意的往大汉方向瞅了一眼,然后展颜一笑的说道。

    “什么,你要灭我们付家满门!”付家老祖听到这里,仿佛暴怒之极的大叫道。

    但手中却忽多出一张黄色符箓,黄光一闪,人就往后面墙壁倒射而去,蓦然消失不见,仿佛透墙而过一般。

    竟是一张罕见的土遁符。

    “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韩立冷笑一声后,不过并没有对付家老祖采取什么行动,反而手指冲另一方向随意的一弹。

    一道青芒瞬息出现,又转眼消失,但下一刻洞穿了屋子另一角的大汉胸膛,其身上护罩瞬间破碎,丝毫作用没有起到。

    而大汉手上的灵兽袋刚发出黑色的灵光,就在大汉身死的瞬间,重新黯淡下来。里面隐隐传出一声暴怒的嘶吼之声。

    大汉的尸体栽倒在地,但韩立看也没看一眼。

    对他来说,灭掉一名结丹初期修士,简直如同儿戏。不过,他对对方手中的灵兽袋倒颇有些兴趣,单手将袋子吸到手上,顺手收了起来。

    这时韩立才望了望付家老祖消失的墙壁,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大袖一甩,一道白影从中飞蹿而出,一只小狐出现在了韩立面前。

    “你精通土遁术,那付家老祖就交予你处理了。以你的器灵修为和幻术造诣,对付区区的结丹中期修士,应该不费吹灰之力的。”韩立冲白狐淡然的吩咐道。

    “这个自然,主人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小狐眼中露出一傲然之意,然后黄光一闪,身形就从阁楼中不见了踪影。

    韩立这时才一拍腰间的某只灵兽袋,无数的三色噬金虫从袋中狂涌而出,化为巨大的三色虫云,在他头顶盘旋不定。

    “去!”韩立见此,口中一声低呼。

    顿时所有飞虫分成无数小股,瞬间凝结成数十口三色小剑,然后一窝蜂般的从窗口处飞扑而出。

    韩立则就此在阁楼中盘膝坐下,大衍决运转之下,神识瞬间将整个付家堡罩其中。

    付家嫡系族人非常好辨认,无论服饰还是修炼的几种相同功法,在韩立神识笼罩之下,全都暴露无疑。

    对于外堡的那些没有法力灵根的付家凡人,韩立没有加以理会。而是神识牵引之下,所有三色飞剑,开始一一扑向那些付家修士。

    顿时惨叫声,惊呼声,骤然响起。浓浓的血腥之气,一下笼罩了整座付家堡。

    而另一方面,付家老祖正在地下深处,飞也似的借用土遁之力飞遁着。

    现在的他只打算远远的逃离此地。至于堡中的其他弟子晚辈如何,他不打算去想,也不愿去想。

    那位子侄辈的大汉下场如何,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也能想象出来。

    即使大汉拥有付家的镇族灵兽,但要指望能在一位元婴期修士手下逃脱,那根本是痴心妄想。若是能拖住那位元婴期修士片刻时间,付家老祖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付家其他之人,他就是想救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反而十有八九将自己老命搭上,如此的话,他只能先顾自己了。

    只要他这位付家老祖不死,付家就不算灭亡的。

    毕竟除了付家主堡外。在元武国还另有其他几处付家基业。只要逃到这些地方,付家就总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唯一让他郁闷的是,付家倒底如何招惹上的这位陌生的元婴期煞星。竟然一张口,就要灭了付家满族。

    对方虽然一直轻描淡写的样子,但他一想起对方的神情,就心里一阵的发寒。

    (熬了几天夜,有点疲倦了,稍休息一下。今晚只有一章了!)

    就在付家老祖眼见遁出了付家堡范围时,耳边响起了一声糯软娇媚女子声音。

    “阁下的土遁速度实在太慢了,不如将头颅交予我,让下小女给主人复命如何。”

    付家老祖闻言心里大惊,身形不由的一顿。但眼前白影一闪,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妖娆艳丽的妙龄女子。

    此女子距他只有数尺之远,娇笑如花,与其面面相对。

    “你……”

    付家老祖刚心惊的口吐一个字来,那女子嫣然的樱唇微张,一片粉红色香雾从口中瞬间喷出,一下将不及提防的付家老祖迎头罩住。

    付家老祖暗叫不好,急忙施法打算后退。但是口鼻之间香甜气息一起,身子就立刻一软的翻身栽倒,护体宝光丝毫作用都没起到,就人事不知了。

    银月看了看身前昏迷不醒的猎物,玉脸上露出一丝轻笑,素手朝下随意一挥,一道半月形的白芒脱手斩下!

    血光四溅。

    ……

    付家堡的大厅内,数百名宾客正在热火朝天的交谈着什么。几名亲自恭贺的结丹修士,更是有付家几名身份较高修士做陪着,一副宾主尽欢的融洽样子。

    忽然几声惨叫声,从厅外隐隐传来。

    厅内嗡嗡的说话声,顿时噶然而止。

    众宾客面面相觑起来,有些机灵的修士,当即面带警惕之色的朝那些付家修士望去。

    “诸位不用慌,可能有什么小事。等老夫叫人过去看看就知。”坐在魔焰门两名护法旁边的一名蓝袍老者,同样脸色微变,但随后神情镇定的大声说道。

    此人正是付家老祖的一位堂弟,也是付家第三位结丹修士。

    他此时向魔焰门两名护法,告罪一声,就转脸向身后的两名付家弟子吩咐了一声。

    这两名付家修士,当即快步向厅外奔去。

    而那两名魔焰门结丹修士神色没变,但也略带一丝疑色的互望了一眼。

    两声惨叫再次响起,分明是刚走出大厅的两名付家修士遭了毒手。

    这一次,厅内的所有宾客都听得一清二楚,人人脸色均变起来。

    蓝跑老者脸色更是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忽然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打开厅内禁制,快点给老祖传信。”

    附近的一名付家修士闻言,脸色发白的答应一声,然后从怀内掏出一张传音符出来,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就一扬手的释放出去。

    符箓化为一道红光从直接从屋顶飞射而出,但片刻后,那付家修士就干咽一下口水的说道:

    “不好,传音符就被击落了,我们好像被什么包围了。”

    听到这话,不光蓝袍老者就是那几名结丹的宾客,也坐不住了。

    其中魔焰门的麻脸修士,更是眉头一皱的开口道:

    “付道友,看来贵堡真有敌人潜进来了。我和孙兄陪付道友出去看看吧。”

    “两位肯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那就有劳二位道友了。”蓝跑老者正心里打鼓,一听麻脸修士此言,顿时脸上大喜的说道。

    魔焰门另一位相貌普通的孙姓中年人,却眉头一皱。似乎对同伴的行为不以为然,但也没说什么的一齐站了起来。

    至于宾客中剩下的三四位结丹修士,互望了一眼后,并没有冒然出手的意思。

    见三大结丹修士一齐要出去看个究竟,厅内的其他修士顿时鸦雀无声,静看三人的举动。

    眼见三人从容不迫的接近了大厅门口。

    可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龙吟般的清鸣之音。蓝袍老者三人闻听后,都一怔,脚步也不禁随之一缓。

    就这刹那间,一道十余丈长青虹如同天外飞仙般的从外面飞卷而进,在三人周为轻轻一绕,然后十几道细些的青芒又从青虹上爆射而出,刺目耀眼,厅中修士都下意识的两眼一眨。

    瞬间的功夫,青虹已一个盘旋后飞出了大厅。

    蓝袍老者和魔焰门两位护法停下了脚步,身形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起来,似乎也有些吃惊的样子。

    厅中的其他修士吃惊之余,感到愕然,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突然一声尖叫声从一名女修的口中发出,所有人目光不禁随之望去。

    只见这名女修脸色苍白无血,其旁边坐着的一位付家管事,头颅不知何时从脖上滚落下来,只有一具无头尸体无声息的端坐那里,脖颈处鲜血飞溅三尺来高。

    其他修士才发现,厅堂中十几名作陪的付家修士,无论管事还是弟子全都人头落地,悄然毙命。

    “青光,刚才的青光。有人用法宝偷袭了他们!付道友,你们要……”一名和付家交情不错的修士反应倒快,当即惊怒的大声喝道,打算向门口处的蓝袍老者三人警告道。但是他的话语只说了一半就嘎然而止,并且随之面无人色。

    因为背对他们的蓝袍老者三人,肢体竟如同纸人般的四分五裂开来,转眼化为了三堆碎肉,早已被那青虹斩杀了。

    看到这一幕,祝寿的宾客都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刚才,这些修士还能勉强保持镇定,那现在就彻底心慌了起来。

    一个个五颜六色护罩,在数百名修士身上接连亮起,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的护身法器,接连浮现了在众修士身旁。

    并且一些有交情或来自一处的修士,也忐忑不安的聚在一齐,个个面带惊惧表情。

    能瞬间斩杀三名结丹修士外加十几名付家弟子的人,怎么想也是一个恐怖之极的存在,多半是元婴期的修士出手!

    而若真是元婴期修士,灭了厅中的所有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些人越想心里越害怕,大厅内反而无人敢喧哗。不少人顿时大悔,为何要来付家祝什么寿。这不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吗!

    整座大厅竟一时间寂静无声!

    几名神识强些的结丹修士,原本想偷偷放出神识去观察厅外动静一二。

    但付家为了怕祝寿修士刺探付家堡机密,在大厅周围都布下了隔离神识的禁制,神识根本无法出得了大厅。让这些人暗暗叫苦之余,对付家也不禁气的心里大骂。

    就在厅内宾客人心惶惶之际,厅外传来了几句陌生的男子声音。

    “从现在起,一个时辰之内,任何人不准走出此厅,否则杀无赦!一个时辰后,任你们去留自如。”

    男子声音,简单而冰寒,但带有一股说不出的冲天煞气,让人听了心中一凛。

    但此话一传进厅中,众修士却大松了一口气。

    听此人口气,并没有要杀人灭口的意思,这让他们暗呼侥幸!

    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对方放他们一马,多半还是看在他们并没有看到对方真面目份上。故而就是没有威胁之言。这些修士也不会冒然走出这里的。

    至于替付家报仇,那更是开玩笑的话语。

    不要说有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有,谁会为了一个区区付家,和一位元婴期修士结仇啊!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二在此期间,厅内除了一些极低窃窃私语声外,就是大厅外偶尔出来的惨叫毙命之声。惨叫声短而急促,都是瞬间毙命。

    显然有人正在付家堡大开杀戒,而无一人有还手之力。

    听此声音,厅内修士心中凛然之际,一个个都暗自在猜测。付家倒底得罪了什么高人或者大势力,竟真被人满门灭杀的样子。其中兔死狐悲者有,幸灾乐祸的更是不在少数。

    仅仅过去了一盏茶功夫,付家堡的惨叫声终于消失,外面变得和大厅一样的安静。

    这些修士互望了一眼,还是没人敢轻举妄动。

    等过足了一个时辰,那警告他们的男子声音并没有在出现,才终于有一名结丹期修士,大着胆子的先走出了大厅。结果安然无恙。

    这一下,其他宾客自然也放心的从里面一涌而出。

    到了厅外,付家内堡早已空空如也,除了地面上残留下的一滩滩血迹外,丝毫人影都没有了。

    付家嫡系修士看来真被灭杀一空,连尸体都给化为飞灰的样子。

    不过有的人御器升到高空,在付家堡上面略一徘徊四顾,就发现,稍远些的付家外堡居住的凡人和一些付家外系低阶弟子,却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内堡的大变,他们似乎一无所知,还在各行其事的。

    看来下手之人,不是对这些人不屑一顾,就是觉得只灭杀了付家嫡系就足以让付家从此消失了。

    这些修士经历了如此惊变,自然不敢在此多留了。

    大部分散修,立刻御器远离这是非之地。

    剩下的一部分修士,则低声商量了几句后,也一一离去。

    付家的泯灭,无论对和其交好还是敌视的大小势力来说,都是一件非同小可之事。

    此事传出,一场骚动肯定免不了!

    况且这一次连魔焰门的两位护法都折损在了此处。无论让付家灭门的是否真是元婴期修士,魔焰门怎么都有所行动的!

    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将此消息带回家族和宗门去,好在风波中占上先机或提前做好准备,以应付下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但就在最后几位修士,也匆匆离开付家堡不久,却有几名陌生的绿衫修士。姗姗来迟的从外面进了紫道山。

    他们看到因为无人主持而禁制打开地付家堡时,一阵的愕然。

    这时。外堡地那些外系弟子终于发现了内堡的惊变,整个付家堡乱成了一团。

    看到下面的一些炼气期修士吵吵嚷嚷,个个惊慌失措。几名停留在付家堡上空的绿衫修士,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元武国第一家族付家,被神秘元婴期修士一日之间灭族之事。短短几天的工夫,就传遍了整个元武国修仙界。

    元武国大小势力,一时间满是哗然。

    其中魔焰门两名祝寿护法同样遭了殃池。所以魔焰门高层恼羞成怒下,派了众多人手到处去寻找这位神秘凶手,并且声称门中地元婴期祖师,要会会这位不把魔焰门放在眼内的高人。

    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魔焰门十有七八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多半还会不了了之。

    毕竟按照当时目睹修士的说法,谁让这两位魔焰门护法和付家走地如此之近,并还不知死活的强出头去。一头撞到了寻仇的元婴期修士手上。这只能算二人倒霉了。

    要知道人家元婴期修士灭了付家后,拍拍屁股立刻离开元武国,魔焰门就算势力再大,又上哪找凶手去。

    况且修士修为一到了元婴期境界,击败容易,但想要灭掉或困住元婴期修士,可是千难万难了。估计没有三四名同阶元婴期修士共同出手,或者布下什么厉害的阵法禁制,此事想也别想。

    魔焰门自不可能为了替结丹护法报仇。就出动如此多元婴期修士的。况且就是他们愿意,那些元婴期老怪物也不会为这种事轻易出手的。

    但即使如此,整个元武国修仙界,还是因此引发一场不小的震动。

    原先付家占据的灵旷,坊市之类地利益,自然又是一番各个势力的瓜分,变动。

    不过,这和韩立没有多大关系了。

    这时的他。没有像其他人猜想的那样及早离开元武国。反而数日后出现在一座不起眼的无名小山上。

    他浑身青光的浮在高空,怔怔望着小山雾气话绕的山腰处。脸上露出一股淡淡的怀念之色。

    “一百多年了。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既然禁制尚存,难道此地又被其他修士占去了吗?”口中喃喃的自语几句,韩立脸上神色如常。

    当日驱使三色噬金虫所化飞剑,灭掉了付家堡修士后。韩立就带着付家老祖地首级,直接飞向此地,这个辛如音昔年隐居的无名小山。

    当年他和辛如音、齐云霄也算结交一场,现在替二人报了大仇,他就打算用付家老祖的首级在此稍祭奠下二人,总算给此事一个完整的交代。

    可万万没想到,辛如音的故居看起来还有其他修士占据,这让韩立心头升起一丝疑色。

    韩立略想了想后,身形一沉,直接向山腰处的禁制飞去。

    以他现在的修为和阵法造诣,此禁制自然根本无法阻挡分毫。

    韩立站在雾气前时,神色平静的五指一弹,几道颜色各异地法决,一闪即逝地飞入禁制中。

    随后雾气一阵翻滚,自行裂开了一条不大的通道。

    韩立立即化为一到青虹飞遁其内。

    片刻后,雾气消失,韩立就出现在了一片有些陈旧地竹楼前。

    正是当初辛如音亲手所建的旧居。

    望着有些深黄色的大大小小的竹屋,韩立脸上露出一丝旧地重游,物是人非的黯然之色。

    就在这时,从一间竹屋中走出来一位四十许岁的妇人,面容还算秀丽,身上有微弱的灵气波动,但只是炼气期三四层的低阶修士。

    但韩立一望之下,不觉眉头一皱,此女容颜竟给他几分面熟之感。

    “啊!你……,你是谁?你怎么进入此地的?”中年妇人一出屋,正好看见了站在屋前的韩立,不禁面色大变的惊呼道。随后手忙脚乱的往腰间一模,掏出了两张火红色符来,望向韩立目光满是敌视之意。

    不过这很正常!

    任谁以为万无一失、不可能被他人闯进来的住处,忽然多出了一位陌生的修士,都会如此惊骇和警惕的。

    况且以这妇人如此低微的修为,自然无法辨认出韩立的真正修为,但尽管如此。这妇人也感应到对方法力深不可测。心中忌惮之意,自然更多了两分。

    “咦,前辈莫非姓韩,是韩立前辈“”正当韩立摸了摸下巴,打算问出妇人来历时。此女却猛然多打量了韩立两眼,一下惊喜之极的叫出了韩立姓名。

    韩立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讶色。但只沉吟了一下后,他忽然想起什么的问道:

    “你和昔年的小梅姑娘是什么关系,看你的相貌倒有五六分相似。”

    韩立望着妇人,一脸的和颜悦色之相!

    “小梅?哦,前辈说的是家祖母吧!祖母早在数十年前,就去世了。现在辛小姐的住处,暂由晚辈一家居住。”妇人一听韩立叫出了其祖母的名讳,更加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当即恭敬的大礼参拜。“你是小梅那丫头的后人?真想不到啊,当年一个黄毛丫头,竟然也成了祖母辈的人了”听了妇人之言,韩立没有怀疑,只是苦笑一声的说道。

    “不过,你是如何认识我的。”韩立还有点不解。

    “当年祖母手中,有一幅亲手绘制的前辈真容图。晚辈从小就看着此图长大,故而一眼就认出了前辈来。”妇人脸上微红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真容图。我还真不知道此事,能否拿给韩某一看?”韩立听了这话,愕然之色一闪过,但随即好奇的问道。

    “这个当然可以。不过前辈先进屋一叙吧。我这就将那画轴取出。”妇人身子一侧,恭敬的请韩立进去。

    韩立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推辞的走进了对方出来的竹屋。

    屋内的一切布置淡不上什么优雅脱俗,但是干净整洁异常,让韩立看了微微点点头。

    在竹椅上坐定后,妇人就急忙沏了一壶香茶。

    虽然比不上昔年辛如音栽培的灵茶,但也清香扑鼻,颇为不凡。

    见韩立抿了一口茶水,妇人就就告退一声,出屋取画轴去了。

    韩立神识随意的一扫,妇人的一举一动,立刻在其掌控之下。

    结果,就见此女直接向不远处一间阁楼走去。此阁楼较远,偏僻!

    随着此女进了阁楼,一层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但一到二楼,韩立立刻看到一张黄木长桌。桌上并排摆放着两个漆黑陈旧的牌位,分别写着齐云霄和辛如音的名讳。

    韩立一见之下,心中一黯,脑中自然回想其了二人当年的音容笑貌,可惜二位都已去多年。

    妇人冲牌位恭敬的施了一礼后,才从木桌下面夹层内,抽出一根尺许长的滚圆画轴。然后再匆匆下了阁楼,直奔韩立所在的竹屋来。

    韩立轻轻展开手中画轴,一副数尺长画面展现在面前。

    一位青衫男子栩栩如生,含笑相望,正是韩立本人的模样。

    望着画卷半响,韩立轻叹一声,将画轴合上。

    他沉吟了一下后,盯着妇人缓缓问道:

    “不知韩某能问一下吗,令祖母为何要留下在下的真容图?难得另有什么深意?”

    妇人听了这话,脸上露出踌躇之色,想了想后,还是小心的回道。

    “韩前辈,晚辈在回答此问题前,能否问一下当初前辈对辛小姐的承诺,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此事你也知道?”韩立脸上讶色闪过,有点意外起来。

    “其实晚辈一家人会住在此地,全是小妇人一力坚持的,而其中的原因就和前辈有些关系。不过,在前辈没有履行对辛小姐的承诺前,请恕晚辈先不能直言相告了。”妇人偷瞅了韩立一眼,心里点忐忑不安的委婉说道。

    “砰”的一声,一个四方木盒,被韩立不动声色的从储物袋中掏出,直接扔到了桌上。

    “这……”妇人见此情形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韩立是何用意。

    “道友不用惊慌!里面是付家老祖的首级,付家嫡系满门已被我杀光了。剩下的一些付家外系弟子,绝无法在让付家在元武国立足了。不知这样算不算完成了当初的承诺。”韩立神色淡淡的说道。

    “什么,付家老祖被前辈灭掉了。”妇人满脸的震惊。

    她看了看木盒,一咬牙后,还是将盒盖打开。

    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真的是付家老祖,昔年我曾偷偷的在远处望过此贼子一眼。”妇人面色有些发白,但还是辨认出了付家老祖的面容。惊喜交加地说道。

    “因为我是几天前动的手,消息应该已传开了。夫人只要找一些相熟之人或坊市之处,稍一打听,就知道此事不假了。韩立微微一笑,说道。

    “那前辈带首级到此处。是……”妇人恍然大悟起来。

    “不错,我是专程来旧地祭奠一下辛小姐和齐道友的。毕竟韩某平生朋友不多,如今替他们报了大仇,总要尽下心意的。”韩立声音有些低沉下来,脸上神色显得颇为诚恳。

    “辛小姐和齐公子九泉之下之地此事,一定欣慰之极。前辈,稍等片刻。我再去去就来。”这妇人同样神色一黯,但随后又想起什么仓促说道。

    韩立有点奇怪的点点头,那妇人再次匆匆地离开了屋子。

    这一次妇人走到一处阁楼后面,在一棵大树下一阵挖刨。取出了一个淡绿色玉盒出来。然后小心的抱回了屋子,将玉盒往韩立桌前一放。

    “这个是?”韩立眼睛微眯。准备听对方说些什么。

    “韩前辈。其实当年齐小姐病逝前,还留下一个遗言。说要将盒中之物另外交予前辈,不过必须在前辈履行了承诺,将付家灭掉情况下才可以如此做。而家祖母当年是齐小姐的贴很丫鬟,自然此事就交予了祖母。祖母因此一直留守此地,没有另搬他处。若还有机会见到前辈的话。自然也只有这里了。而数十年过去,前辈还没有回来过,祖母只有将此事另传于小妇人了。并且还亲手留下了前辈的画像,以防错过了前辈。如今前辈亲临并履行了当初的承诺。晚辈自然要按照齐小姐的遗言,将此物交予前辈。晚辈也总算了一件心事。”妇人平静的说道,脸上露出几分轻松之色。

    看来这事一直搁在其心头,给其压力不小的样子。

    韩立有些动容。望了一眼桌上之物后,神识往其内一扫,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但随后不加思索的将玉盒抓到手中,并从容打开了盖子。

    一个块淡青色玉简,平稳地摆在盒内,上面还贴着一张黄色符。银色的禁制符文若有若无地浮现在盒子表面。

    这时。对面的妇人同样凝望着玉简,一脸的好奇之色。

    “怎么。道友从未看过此物。”韩立抬首问道。

    “不瞒前辈,因为辛小姐并未留言,我等看守此物人不可观看此玉简。所以祖母好奇之下,倒也看过一眼简中内容。但仅仅瞅了片刻,便吐血三口,随后昏迷一日一夜后才得以苏醒。随后祖母就立刻找来一道高价禁制符,将此玉简封印住不准我等后人再去翻看。晚辈虽然心里好奇,但是自己修为还远及祖母,更不敢由此心思了。”

    听了妇人之言,韩立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冲玉简上一吹,一抹青霞从口中喷出,将那符一卷而下,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

    一旁的妇人见到此幕,心里大为惊骇。

    要知道此符,她无事时倒也好奇的尝试打开过,但根本如同搬山一样地,纹丝不同。

    而这位韩前辈单凭一口灵气就将符吹开,神通修为真是深不可测。

    听说这位前辈当年就是筑基期修为,现在能灭杀了付家满门,击杀了付家老祖,其修为最起码也要是结丹后期才可,甚至是元婴期修士也大有可能的。

    妇人心里大生敬畏之心!

    韩立已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玉简过目了一遍,青光一闪,手中玉简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错,简中的东西,的确对我大有帮助。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不过单为此事,道友就苦侯韩某如此多年。在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里就是道友一人居住吗?”韩立将玉简收好,从容地问道。

    “自然不是,在下夫君也是修仙者,不过资质不太好。和妾身修为差不多。到是犬子年幼,并且灵根资质尚可,只是一直没有高人指点,更无缘进修仙宗派。前……前辈能否……”妇人一听韩立此问,心中一动之下,不由得怦怦直跳起来。

    她夫妇二人也就算了,但若儿子能拜在眼前这位神通广大之人门下,岂不是一步登天了。于是言语上,有些吞吞吐吐的起来。

    更不知此言是否会得罪眼前的高人

    “不用多说了。我知道夫人的意思!”韩立只听了一点,就神色淡淡的一摆手,不让妇人再说下去。

    顿时妇人心中一凉。但这时韩立却神色不变的又道:

    “道友既然是小梅地后人,又为在下保存此物如此之久。我虽然不会收徒。但是却可以给他一个筑基地机会。我这里有一粒筑基丹和两瓶对炼气期大有用处的丹药。能否筑基成功,就看令郎地造化了。只要筑基成功,想必进入修仙大派或修仙大族,应该大有希望的。”韩立一边说着,一边从怀内掏出了三个小瓶,推给了妇人。

    “筑基丹?”妇人一听这话,心里大喜。口中连声称谢,看着丹药的刹那间,刚才的失望全都不翼而飞。

    “对了,这次灭付家时,我顺手也杀掉魔焰门的两位修士。虽然不惧怕魔焰门,我也不想招惹什么麻烦。想问道友一句。有关我昔年之事,尊夫是否也知道。”韩立话音一转,忽想起什么的问道。

    “前辈,请放心。祖母临终前交待过,此事不可外传第二人耳中,就是怕会给前辈造成什么麻烦。妾身一直谨守此事,没有向夫君和犬子说过分毫。”“妇人似乎知道韩立在担心什么,急忙开口解释起来。

    “嗯!在下也知道夫人不乱说此事的。那韩某就先去祭奠下辛小姐二人的灵位,然后就告辞了。”韩立点点头,满意的站起身来。

    “啊!前辈这就要走,不如多呆一会儿,在下夫君和犬子不久就……“

    妇人同样起身,口中说着挽留的言语。但“噗通”一声,身后白光一闪,她就人事不知的翻身栽倒。韩立似乎早有防备,衣袖一甩,一边霞光从袖中喷出,正好将此女轻轻托住。

    这时,在妇人身后的白光一敛,白影闪动,银月化身的小狐蓦然出现在了那里。

    它两只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露出一副笑嘻嘻神情。

    “主人,为何让我突然出手弄昏此女。莫非这女子有什么不妥,还是主人看上了这妇人?”银月似笑非笑的说道。

    “哼!胡说什么。此女没有什么不妥。和我也算是有些渊源了。但今日见过我们的一些记忆,还是要悄悄抹去的好。否则无意中走漏了什么风声,不但我会麻烦,她自己也会招惹杀身之祸的。”韩立冷哼一声后,没有好气的说道。

    随后他不再多说什么,脸上青气一闪,单手五指张开的按在了妇人头上,开始施展一种玄阴经上记载的梦引术”秘功,将相关的一些记忆加以封印和篡改。让此女只以为今日遇见了一位大方的前辈高人,得以侥幸赐予筑基丹和一些丹药。和韩立相关的记忆,全都被封印了起来。

    这改动他人神识的秘术,自然远非“控神术”和当初的无忧针、忘尘丹可比的。除非是修为远在韩立之上的修士,亲自施法解术,否则根本无术可解的。

    不过此法术也只有在两者修为间相差太大情况下,才能施展,否则一个不好,受术人就会神识受损。

    韩立也是看妇人修为太低,才放心的施展此术。

    足足过了一刻钟后,韩立才施展完毕,妇人仍昏睡不醒着。

    将妇人完好放到椅子上,韩立就趁此机会,到有辛如音、齐云霄灵位的阁楼上,好好拜祭了一番二人,将付家老祖的首级化为灰烬后,才悄悄的离开了这里。东西。主人似乎对此很看重啊。”银月重新化为器灵,在韩立脑中好奇的问道。

    “是一本蛮荒时期的阵法典籍书,里面记有几种上古时期的深奥大阵。以我现在的阵法造诣,短时间内无法领悟的。但除了阵法外,最后还记载了一种非常奇特的秘功,我看了觉得很有意思。”韩立在高空中飞遁前进。.口中慢悠悠地说道。

    “秘功?以主人现在的见识和那全本的玄阴经,还能有什么秘功,让主人也感兴趣的。”银月娇笑着,但话里的好奇之意更浓了三分。

    “赫赫有名地神通“一气化三清”你有没有听说过。”韩立微微一笑,不慌不的说道:

    “什么。里面记载的难道是这道门第一玄功!”银月轻笑声嘎然而止,声音有些兴奋的颤抖起来。

    “当然不是?”韩立一口否认道。

    “啊?那主人为何提及此道门神通。难道故意戏耍银月。我说这如此逆天的秘术,道门怎会轻易的外流呢!就是道门自己都不知道失传没有?”银月泄气了起来。

    “玉简记载的秘功,虽然不是一气化三清的玄功。但是却也是一种类似的魔道神通,叫做玄牧化婴大法。”韩立原本淡然的神情显得有些古怪,目中隐露出兴奋地神色。

    “玄牡化婴大法!这是什么功法,好像从未听说过。”银月一愣,有些惊疑道。

    “我也从未听说过此功法,但是这功法却是货真价实的培养第二元神秘术,甚至可以催育出第二元婴出来。”韩立说到这里时。声音郑重了起来。

    “第二元婴!真地假的?此功法真能做到此事,那即使不如一气化三清。也是差不多级别的大神通功法了!”银月闻言重新振奋起来。韩立的神通越大,离她的目标也越近一些。

    “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必须回到落云宗仔细钻研一番。不过玉简前面记载地法阵,却是货真价实的上古大阵。和它们复制在同一玉简内,应该不假才是。”韩立心情略一激荡之后,声音重新恢复了冷静。

    “啧啧。竟有人将此功法直接送到主人面前,看来主人的机缘造化,还真是不错。不过,魔道秘功虽然威力不下于道门秘术,也较好修炼一些。但总带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急功好利性质,留有不少的弊端。神通越大的功法,就越明显。主人回去可要好好看看此功法有什么不妥之处。”银月想起了什么。出言提醒道。

    “这个我也知道,自然会小心的。若是真有不当之处,我也不会去修炼地。”韩立非常清醒的答道。

    银月听了韩立此话,顿时安心了下来。但随后她又有点奇怪的问道:

    “主人,现在飞遁的方向似乎不是溪国。现在不打算回落云宗吗?”

    “暂时不回溪国。既然都到了这里,我打算去越国看看。毕竟我当年就出身此国。有些尘缘俗世还是要做一个了断的。否则心境上总有一丝牵挂。不利于我以后的修为精进。”韩立叹了一口气后,坦然地说道。

    “这样做也好。到了主人此境界,只有彻底斩断了俗世中地牵挂,才能真正追求无上大道。”银月默然了一会儿后,赞同说道。

    “好了,废话少说了。我要全力赶路了。”韩立冷冷说完这话,就不打算和银月说下去了,身形徒然化为一道青虹,以比先前快数倍的遁速破空而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韩立并不知道,就在离他万里之外地地方,几名绿衫修士正在一处树林中秘密商量着什么,人人脸带惶恐之色。

    “怎么办,又是好几天过去了。还是一点灵婴的消息都没有。若三个月内真找不回灵婴,宗内恐怕要派执法使来了。”一名看似威猛的汉子,此刻焦虑之极的向其他几人说道。

    “哼!那边让我们三个月找回元婴的话语,应该是师祖气话罢了。毕竟谁都知道,那至木灵婴一旦摆脱了禁制,根本不是我们这几个筑基期修士可以重新禁制的。但若是连灵婴下落,都一丝线索没有的话。我们恐怕真要大祸临头了。”另一名面目阴寒的中年儒生,脸沉似水的同样说道。

    “可灵婴逃脱之事,根本不管我等几人之事。是那负责看守灵婴的宁师叔,把我们几个晚辈都支开,妄自抗命想私自融合灵婴,才被反噬而死的。我们几个赶到时,灵婴早已不见了踪影。我们手中虽然有克制和追踪它的法器,但是灵婴遁速太快,我们无法追上啊。况且现在灵婴被禁制隔离了。我们更是丝毫感应都没有了。”一位相貌普通的绿衫女子,有些惶恐的分辨道。

    “这话,师妹留给到来的执法使说好了。不过,好在听说菡师叔和柳师叔会来支援我们。以这两位师叔的木灵根和修为,即使灵婴被禁应该也有办法寻到的。不过,我倒有些好奇了。至木灵婴如此凶悍的东西,怎有人在没有特制法器克制情况下,也能禁制此凶物。真是不可思议了。儒生哼了一声后,又大感不解道。

    “好了,不管什么任禁制的灵婴。我们现在只要能找此人的下落,就可以保住小命了。没听那边传音过来,邝师祖会亲自出手吗?”最后一名两眉微黄的老者,冷冷的说道。

    “二师兄说的对,我们现在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错了。但是偏偏中途的一处传送阵坏了。两位师叔必须凭空飞行两日路程,才能到下一个本宗控制的传送阵,传送到我们这里来。算算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日吧。在这期间,那禁制灵婴的修士会不会离开了元武国,到其他国家去。毕竟,我们对此人是哪一国人,还丝毫不知啊。”大汉眉头一皱,露出担心之色。

    “嘿嘿!几位师弟不知道了吧。菡、柳两位师叔才是定下的、融合灵婴的候选之人。她们许多年前,就专门修炼一种专为此准备的秘功,即使离的再远。也能感应灵婴所在的方向,那禁制了灵婴修士,决逃不出两位师叔的感应的。”老者阴沉的说道,似乎对此很有信

    一听老者此言,其他三人神色一缓,都略松了一口气。但是儒生目中精光光闪动后,有些不肯定的疑惑道:

    “不过,禁制至木灵婴之人会不会和灭杀了付家满门那名修士,是同一人!否则怎么如此凑巧。灵婴消失的地方,就在付家附近。几天后付家就被灭族了。害的我们借助付家力量的计划,也泡汤了。不会那人也知道我们和付家有点关系,故意下此狠手吧。”

    “九师弟,你想的太多了。对方怎会如此神通广大,知道我们御灵宗和付家的那点关系。十有八九巧合而已。不过,在一个地方同时出现两个元婴期老怪物,的确有点不大可能,说不定真是同一修士所为。”女子先是摇摇头,但随后分析一下后,也有点将信将疑起来。

    “哦,什么同一人所为。能否说给我二人听听。”一句娇柔的年轻女子话语声,懒洋洋的从一颗大树后传出。接着白影闪动,两名身材妙曼的白衣女子,肩并肩的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柳师叔,菡师叔!”这四名绿衫修士,一见两名白衣女子一惊,随后面带恭敬之色的齐声躬身施礼。

    “算了,不用多礼了。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和柳师妹听到了些许,给我二人重新讲一遍,越细些越好!”其中眼睛大大,面容苍白瘦弱的女子轻柔说道,声音带一丝烟火之气。

    此女正是韩立昔年有过数面之缘的菡云芝。虽然面容和以前一般无,但是身材远非以前的单薄瘦弱,而变得丰满凹凸起来,完全成为一名风姿迷人的美貌女修,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已到了结丹初期的样子。

    “多谢菡师叔,师侄谨遵师叔之命。”老者是这四名绿衫修士的为首之人,代表其他三人恭谨的说道。

    菡云芝微笑着点点头,几步上前,随意找了一处干净之处,盘膝坐下了。

    “你们几个的罪责可不轻啊。真找不回灵婴,恐怕你们师傅也不好为你们求情的!”另一位柳眉凤眸、几分慵懒模样的妙龄女子,则轻笑道。

    她正是一开始说话,惊醒这几名御灵宗弟子的女子。

    “师侄也知道此次罪责难逃,不过这一次,我等几个还真的有些冤枉的。还望两位师叔能向师祖美言几句。”老者苦笑一声后,带有几分恳求之色的说道。“哦!那就两件事情,一齐说吧。那禁制灵婴之人,现在远在万里之外,我们一时半刻,是无法追上对方的,倒也不急于这一时。”那女子伸了伸妙曼诱人的身子,红唇闪亮的说道。

    “是,这要从宁师叔和我等几人带着灵婴经过昆木山时说起。当时宁师叔借口……”老者恭敬的详细的讲起灵婴逃脱、灵婴被禁,和付家满门被灭之事。

    菡云芝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异常之色,仿佛心中早有定夺。

    倒是另一名柳姓女子,目光闪动不定,脸上不时露出好奇之色,对老者所说颇感兴趣的样子国和越国地交界之处,青色遁光一闪而过的进入了越国境内。

    现在的越国按照他得到的消息。已经完全是鬼灵门的天下,而鬼灵门在此的总坛,就是当年掩月宗的宗门所在。

    而黄枫谷昔日所在的太岳山脉,也成了鬼灵门的一处分坛而已。

    韩立进入越国之后,马上认准了方向直奔太岳山脉而去。

    “一切都没变啊!”韩立站在一处巨大地乱石堆前,神色有些寂寥索然。

    当日为了怕洞府被魔道修士发现。他特意整座山峰都捣毁了。如今多年过去了,此处看起来完全成了一处荒凉之地。自然没人想到,这巨大的乱石堆下,还另有一处被掩盖的修士洞府。

    韩立口中喃喃自语几句,就一抬手。眼前白光闪动。几只巨猿傀儡被其放了出来。

    在他神念操纵之下,这些巨猿开始飞快的清理眼前的乱石堆。

    不过说清理,不过是几只傀儡十指不停洞射出各色光柱,将挡路的巨大石块击地粉碎,好开出一条能通向深埋其下洞府的道路出来。

    仅仅片刻的功夫,一条笔直的通道,就被打通了。

    韩立命令傀儡守在洞口处,自己则化为一道青虹飞入其内。

    洞府内的布置和他匆匆撤离时一模一样,可以看出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此地。这让韩立稍微烦心一些。

    他专门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怀旧地,直接奔向了灵眼之泉所在地密室。

    此次前来,他就是想将此灵泉带走的。

    虽然韩立手中已经有了灵眼之石所化灵玉,灵眼之物中的最高存在,灵眼之树。但是谁也不会嫌手中灵眼之物太多的。

    这个灵眼之泉虽然小些,但既然回道到了越国,自然也要带在的。

    那口灵泉在密室中完好不损的存在着,冒着丝丝的白色灵气。韩立面带复杂之色的望着泉眼。脑中不由得回想起昔年刚刚筑基成功。初次开辟洞府就发现此灵泉的种种往事。

    这一切仿若才是昨日之事,让他一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怔怔地看了半晌后。韩立才叹息一声,两手一掐诀,从手间射出数道各色法决,打在了泉眼之中。

    顿时灵泉之上光芒大放,附近的地面随之微微颤抖起来。

    韩立神色不变的盘膝坐下,两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双目盯着灵泉,口中念出低沉的咒语声。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泉眼的水面开始无端的沸腾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在不停地拨转地泉水,让其水面渐渐旋转高涨,形成一股深不见底的深邃黑洞。

    随后一股惊人地白灵气,一闪即逝的从洞中喷射而出,直接穿透屋顶不知飞往了何处。

    韩立见此,脸色微变。显然这种灵气外射的情形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一呆之后,他就神色如常的不再理会,反而加快了施法速度。

    此刻,附近地面颤抖的越发厉害,泉眼四周出现了一圈刺目异常的黄芒。

    黄芒缩小变形,圈内的泉眼也同样的随之变小。

    光芒高涨,将整只泉眼都笼罩其内,耀眼万分。

    片刻后韩立一声低喝,光芒一敛,一颗拳头大小的深黄圆珠,轻轻漂浮在那里。

    而其下面的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里面空空如也,灵眼之泉不见了踪影。

    韩立见此微然一笑,但忽然间脸色一变,一歪头的神色阴沉起来。

    他明显感到,自己放置门口的几只巨猿傀儡受到了攻击。虽然还未立即被毁,但也明显处在了下风,马上就不支了。

    韩立不假思索的飞快取出一个玉匣,将圆珠放入其内小心收好,然后化为一道青虹,从原路直接遁出。

    结果一飞出通道,就见几名黑衫修士,正围着几只巨猿傀儡猛攻个不停。而在这几人二三十丈外的地方,有一名三十余岁,面目阴厉的灰衣汉子,正脸带疑惑的望着场中的情形。

    韩立所化青虹一遁出,顿时让这些修士都是一惊,灰衣汉子口中一声“住手”后,几名黑衫修士急忙停下了进攻,退回到了汉子身边。

    青虹飞到了半空中,韩立身形蓦然现出的停下,然后双目毫无感情的盯着这几人不语。但身上气势一点点的放出,将元婴期的修为显露无疑。

    “前辈别误会!晚辈没有恶意的,只是无意和门下几名弟子,发现了此地灵气的异常,所以好奇之下才过来看看的。在下鬼灵门于洪,家师是鬼灵门的碎魂真人,绝没有和前辈为敌的意思。”灰衣汉子目光一扫过韩立,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脸露骇然之色的陪笑道。

    “碎魂真人!”韩立眉头一皱,觉得有点耳熟。但略一细思量,就想起了此人。

    这不是鬼灵门元婴期老怪中的一位吗。好像此人心狠手辣、极为护短不好惹的样子。落云宗的白发老者,还为此提过此人一句,让他多注意一下的。

    韩立正思量着,灰衣汉子看出了韩立听过其师名头的模样,心离安心了不少,但仍然忐忑不安的强笑道:

    “前辈也认识家师,莫非是家师的故交!那晚辈更是冒失了。实在不知前辈要在此地办事,否则决不敢骚扰前辈雅兴的。有什么事情要晚辈效劳的。前辈尽管吩咐就是。要不,在下这就告退。前辈自行方便也可。”灰衣汉子虽然长得面目吓人,但却圆滑之极,试探着说出这几句话后,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毕竟独身一人面对一位来历不明的元婴期修士,实在让这位于大修士背后冷汗直冒。

    韩立面无表情的盯着灰衣汉子,没有回答对方话语的意思,但神识放四下一放,方圆百里内并没有其他修士的气息。

    看来对方一行人真的是无意中发现此地动静,独自而来的样子。这样的话……

    韩立心中杀机顿起。

    无论初身为黄枫谷修士,还是现在的落云宗长老身份,对这些鬼灵门修士,似乎都没有放过去的理由。当初那位鬼灵门少主,更是差点取过他小命之人,让他心中对此一直暗憋一口闷气。

    况且此行偷偷潜入越国,可不希望那些鬼灵门老怪从这几人口中得知,另有陌生元婴期修士出现在越国。若被这些老怪物盯上了自己,可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他可不想被数名同阶元婴修士,一路追杀的赶出越国。

    “咦!这人是……”就在韩立已经准备一声不吭的出手时,那几名黑衫修士中的一位老者,忽然望着韩立轻“咦”,满脸的惊愕神情。

    (也许是熬夜次数太多了点,身体有点低烧,所以这一章现在才勉强码出来的。今晚也只能一章了。我先吃点药,希望睡一觉后恢复正常。汗,够郁闷的了!)

    “怎么,你认得我?”韩立目中异光闪动,望着黑衫老者淡淡问道。

    “不是,在下认错人了。晚辈怎么可能认得前辈!”黑衫老者被韩立冰寒目光盯的机灵打个冷战,结结巴巴的急忙否认道。

    “认错人!”韩立不置可否的摸摸下巴,目光从老者身上移开,反而在其他几人身上扫了一下,仿佛真信了老者此言一般。

    灰衣汉子有点纳闷的望了了老者一眼,虽然同样心感到诧异,但现在身处险境,也顾不得其它之事,只想再冲韩立说些好听的言语,就趁机溜之大吉。

    韩立却未等他再开口,就缓缓说道:

    “既然你们是鬼灵门修士,还发现了韩某踪迹,那就自认倒霉吧。你们的性命,在下收下了!”此话一出口,韩立神色一下阴寒下来,大袖一甩,从袖口中涌出十余道青色剑光。这些剑光一出袖口,迎风一晃,竟化为了三四十道之多,向对方几人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灰衣修士听到韩立声音一寒,就已知道事情不妙。等见韩立出手的惊人声势,脸色更是苍白无血,。

    他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想都不想的身形滴溜溜一转,无数的黑气蓦然冒出,将其身形护在其中,随后一金一银两杆飞叉从黑气冲飞出,化为两只金银怪蟒,挡在了黑气之前。同时灰衣修士拼命的催动遁法,化为一道黑烟,向后飞逃遁去,根本不顾黑衫老者几名修士的死活了。

    那些鬼灵门修士大惊。除了老者外其余之人都在青色剑气纵横披靡一斩之下,纷纷身首异处,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老者正惊恐万分之时,韩立随后一弹,一道纤细青丝夹在剑气之中,瞬间射入老者体内。对方立刻翻身栽倒在地。

    韩立见此,不再注意老者,目光一转之下,望向了已逃到了百余丈外的灰衣修士,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他冲那些剑光从容地一点指,顿时百余道青光聚到一起。转眼间凝为一柄巨大的青色巨剑,然后韩立口中轻吐一个“去”。

    巨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一抖之下,化为一道十丈长的青虹,以不可思议的遁速。瞬息追到黑烟之后,刺目耀眼的青芒爆射开来。

    灰衣修士惨叫一声,无论飞叉所化金银怪蟒,还是功法所化地护身黑气,都在巨剑一击之下。灰飞烟灭。就连灰衣修士本人,也化为了满天血雨。

    韩立这才神色不变的召回了法宝,目光一沉之下,重新回到了昏迷不醒的老者身上。

    略想了想,韩立不假思索的单手一抬,老者枯瘦的身躯“嗖”的一声,被吸到了手上,青光闪动,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按在了老者头颅之上。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后,韩立手中火光一起。老者在火焰中化为一团飞灰,凭空消失不见。

    “竟是合欢宗的弃徒。董璇儿!想不到她也结丹了,不过为何会派人找我,还真是有点古怪了。”韩立双手倒背的漂浮在空中,脸上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黑衫老者的来历,还真有点复杂。原先是合欢宗门下一名弟子,因为犯了大错触犯了门规,生怕被抽魂炼魄。就改头换姓地潜逃进了鬼灵门下。一直隐藏至今。

    这些事情韩立自然不会关心。让韩立惊讶的是,老者以前竟在董璇儿手下效力过一段时间。那时董璇儿已经结成了金丹,竟派他和其他一些合欢宗弟子,到处疯狂的寻觅过韩立一段时间。甚至不惜让老者等人冒险潜入九国盟中,暗中寻找韩立的踪迹。

    那时韩立早到了乱星海,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老者就在那时,曾见过韩立的画像,故而现在惊愕地认出他来。

    现在韩立心中百般不解。他可没自恋到,董璇儿此女会喜欢自己,所以念念不忘的派人寻他的,其中多半有些什么古怪在里面。

    可惜黑衫老者地位不高,对此一点消息也没有。

    想了一会儿,韩立还是无法想出董璇儿寻找自己的缘由,就一摇头后,将之放置了脑后。

    不管董璇儿当初为何派人寻自己,有什么企图,但现在事隔多年,多半早已没什么关系了。而以他现在的元婴期修士身份,更无须将之当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韩将这些鬼灵门修士的尸体略一处理,向黄枫谷原来的宗门方向看了一眼,就的离开了太岳山脉

    韩立不知,就在他灭杀于洪的同时,掩月宗旧址之处的一处隐秘地闭关室内,一位面容枯瘦清奇,正闭目修炼的皂袍修士,忽然眉头一皱的长叹一声,往怀内一摸索后,掏出了一面黯淡无光的骨牌出来。

    皂袍修士把玩着骨牌,片刻后微眯起了双目,脸上隐有阴厉之色闪过。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出了闭关之地。

    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皂袍修士来到了一间大厅之内,面无表情的往大厅中间的石椅上一坐,随后手中白光闪动,不知何时多出一面青铜小钟出来。

    “当”的一声巨响,皂袍修士随意地晃动一下此钟,嗡鸣地钟声低沉悠扬,不知传出了多远。

    随后此人就将小钟一收,木然的坐在椅子上,默不做声起来。

    但片刻后,从大厅地几个偏门中,匆匆跑出来三名结丹修士来,两男一女,神情肃然往老者下首一站,个个面带敬畏之色。

    “刚才,你们六师弟本命牌上的灵光熄灭了。看来是遭了什么人毒手了。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碎魂门下弟子,怎么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几个将那凶手找出来,生擒到我面前来。我倒看看是何方神圣!”皂袍修士不动声色的说道,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遵命,弟子三人立刻去办。”这三名男女修士先是一惊,但随即垂手齐声答道。

    “嗯!希望下次召见你们几个的时候,凶手已经押在了困仙牢中。”皂袍修士,也就是鬼灵门的碎魂真人点点头,不再多说一句的起身走出大厅。

    厅内只剩下了三名结丹期碎魂门人。

    “五师妹,立刻给太岳分坛的人发传音符,看看是否知道了;六师弟出事之事。若是不知,让他们立刻派出人手追查凶手下落。阙师弟!你和其他几处分坛的坛主关系不错。看他们能否派人查查,最近越国有没有陌生的高阶修士出现。至于我们几个,也分别派出门下得力弟子,追查下六师弟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一等有消息传回,我们三个再一齐出马,将那人拿下。毕竟对方能杀害了六师弟,修为应该不低,还是小心点的好。”三人中一身乌衣的精悍修士,只是思量了一会儿,就条理分明的说道。

    另外两人,一名是风韵犹存的三十余岁妇人,一名是浑身阴气的锦衣书生。

    妇人闻听此言,淡淡一笑的答应道。锦衣书生却眉头微皱,略显几分为难之色,片刻后才勉强的点点头。

    “阙师弟,我知道你和六师弟关系一般,甚至还有些不和。不过,此事可是师尊亲口吩咐下来的。若是办不成此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厉害的。不要忘了当初二师兄和七师弟办事不利,所受的处罚。”乌衣汉子似乎有些不放心,双目盯着锦衣书生,冷冷道。

    “怎么会呢!我和六师弟虽然不和。但他如今已经身死了,而且又是师傅交待下的事情,我怎么也会尽心尽力的。三师兄放心就是了。”姓阙的书生闻言,脸色大变,强笑的打了个哈哈。

    “师弟知道利害就好。我们分头行事吧。”乌衣汉子稍缓的说道。

    于是二男一女也离开了大厅,各自行事去了。

    数日后,鬼灵门的修士还真沿着那几人消失的踪迹找到了韩立灭杀几人之处。经过一番的查探,韩立原先的洞府暴露出来。

    那三名碎魂门人闻信,亲自带了一批弟子赶到了太岳山脉,他们三人出现在了韩立的旧日洞府内,站在韩立迁移走灵眼之泉所遗留的大坑跟前。三人一阵的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处地方。

    菡云芝和那柳姓女子也带着那几名御灵宗弟子,出现在了一段重山峻岭之上,匆匆的穿过这片区域,进入了越国境内。

    高烧总算退了多半,现在感觉好多了。看来真的要少熬一些夜啊。否则身体真会吃不消的。)

    镜州位于越国西北部,因为地处偏僻之地,大型城市寥寥无几,乡镇小城却屡见不鲜。境内多为小山丘陵,荒凉不见人烟之地更是大有存在。

    也就因此,镜州盗匪毛贼远比其余各州多出甚多,也是江湖武林人物最混杂之地。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江湖势力,可以一统此区域。

    不过这也造成了此地民风彪悍,镖局马帮之类的涌现不止,和镜州的盗匪数量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日,在一处荒郊野外的土路边上,一场在镜州各地经常见到的一幕又在上演了。

    足足上百名身穿粗布衣衫的彪悍男子,个个头扎黑巾,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正围攻着三十多名青衣人。而在青衣人的簇拥之下,数辆高蓬马车被团团护在其中。正是一副盗匪大战镖局的激烈场面。

    这些盗匪的后面,另有三名面目相似的黑衣人,冷冷望着这一幕,脸上不时现狠辣之色。

    而在马车附近,有几名身着家丁服饰模样的青年壮汉也各持棍棒的守在那里,面色微微有些紧张。

    后面三四辆车内,坐着几名身着华美服饰的妇孺,最前面最大的一辆马车上,则一位面色不惊的中年儒生端坐其内。

    此人三缕长髯乌黑发亮,虽然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另有一种久居上位的莫名气势,让人不敢等闲视之。

    中年儒生对面,有一位蓝色锦衣的虬须大汉背靠车壁的盘坐在那。

    此人两手粗大,目射精光,竟是一位罕见江湖绝顶高手。

    这二人身份显然非同一般,神情都镇定自如。而如此大的一辆马车,只有这二人而已,没有第三人和他们同车。

    这两人此刻默不做声,但是通过马车上半掩的窗户。仍能将外面地情形看的真真切切。外面的杀声、惨叫声不时的传入车内。

    头扎黑巾地盗匪人多势众,而青色劲衣的镖局镖师伙计,则身手较高,一时间双方僵持了起来,难以分出胜负。

    见此情形,儒生微然一笑,忽然冲对面的虬须大汉说道。

    “看来不用辛苦厉兄出手,天武镖局也可足以应付过去了!”

    “嘿嘿!若是这些黑巾盗的那三位当家人不出手,天武镖局自然可以对付这些杂鱼。若三人出手的话。这些镖师、伙计可就抵挡不了了。毕竟黑巾盗的三位首领,也是镜州道上赫赫有名的狠角色。听说三人是同胞兄弟,非常擅长联手之术。普通好手遇到远非敌手的”大汉说着,脸上竟隐隐露出兴奋之色,同时伸出粗厚手指微微一屈,发出了“嘎嘣”“嘎嘣”的爆响声,分明是外门武功登峰造极所致。

    “厉兄啊!一说起和人动手之事。就是这般心痒难耐地样子。简直和以前的厉伯父一般无二。”儒生见了大汉这般模样,哑然失笑起来,一副拿大汉没有办法的样子。

    “韩贤弟,这个是自然之事。我们厉家可是以武传家,遇到一些感兴趣的对手。自然想要伸量一下了。这就和你们韩家世代书香门第,总会有一两人入朝为官是一样道理。不过让我纳闷的是,我们韩、厉两家如此南辕北辙,当初怎么会成了世交的?而且延续如此多年,代代都能如此交好如初!”大汉两手一抱,有点纳闷的说道。

    “呵呵!前些日子,我无意中翻过一些手札,倒也知道一些昔年地往事。厉兄若想知道的话,我倒可以给你说一二的,不过其中有几分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儒生轻笑的说道。

    “真地!惜我们厉家可没有记录先祖之事的习惯,除了留下了几套精绝的武学外,对我们韩、厉两家当年如何交往的,可一点都没有提到。”厉姓大汉闻言,露出好奇之色。看来颇感兴趣的样子。

    “不好,那三个家伙果然出手了。贤弟稍候,我将那三人大发了,回来和我说下此事。”虬须大汉目光朝外面一扫之下。脸色微变的说道。

    然后“嗖”的一声。人已如同强弩一般的劲射出了马车。

    随后外面传来大汉的狂笑之声,打斗惨叫声大起。

    儒生叹了一口气。轻摇头的将车帘放下,不再向外看去。似乎对大汉信心十足地样子。

    一盏茶的工夫后,外满的声音终于渐止。

    篷车门帘一动,大汉风尘仆仆的闪进了车内,肩头上略有些殷红,似乎负了点轻伤的样子。但其却冲着儒生哈哈大笑的说道:

    “这三个家伙,还真有些手段,让我还多花了些手脚。不过这三人也被我击毙了。从此黑巾盗在镜州算是消失了。”虬须大汉一副尽兴的样子。

    儒生见此,却面露歉然之色。

    “这一次若不是厉兄跟来,恐怕返乡的祭祖之路,早成了我韩瑞地送死之途。看来那几位对头真地对我恨之入骨啊!不过,因此倒连累了厉兄。”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厉家能在江湖上安然立足至今,不也是你们韩家数次出手相助吗!你我两家互相扶持,本就是份内之事。”厉姓大汉不在意地说道。

    “说的也是,倒是韩某矫情了。”儒生一笑,神色回复了正常,倒也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不过,韩贤弟!不要忘了给我说下两家的往事,我可对此好奇的很啊!”大汉一边掏出一瓶金疮药抹在肩上,一边忽然想起此事的追问道。

    “这个自然。说起来,你我两家结成世交的过程,还真有些不可思议。你还记得,数十年前一时雄霸镜州城的七玄门吗?我们两家先人,竟曾经在此江湖帮派门内做过师兄弟。据那手札上说,我们韩家的一位叔祖和你们厉家的先祖,在七玄门内就亲如兄弟,互相扶持。从那开始,我们两家才开始结交的。而我们这位叔祖更是了不得之人。据说当年……”

    在中年儒生淡淡的说话声中,青衣人将双方的尸体就地掩埋之后,几辆马车重新行驶前进,渐渐远去,从这荒凉之地不见了踪影。

    “青牛镇?”

    韩立浑身青光的浮在高空数百丈之处,看着足下的小城,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之意。

    这小城虽然小的可怜,只有数里大小的样子,但是和他印象中的只有区区一条街道的小镇相比,却找不出一丝相似之处。

    可是按他记忆中的位置,这里的确是当年的青牛镇没有错。

    看来一百多年没有回来过,当年的小镇已经繁华成了一个真正的城镇韩立在空中怔怔的望了一会儿,踌躇了一下后,忽然施展了隐匿法术,身形一沉的出现在一个无人注意到的小巷中。然后才大摇大摆的走出巷口,沿着不宽的街道慢慢向前。

    “真的不同了!”韩立看着街道两旁一个个陌生之极的房屋、阁楼,心里喃喃的自语道。

    不知为何,明知道只要再向西边飞行一点路程,就可见到生养自己的小山村和那座黝黑的大青山。但他却迟疑起来,不由自主的就在这已大变样的青牛镇落了下来。

    此刻,韩立表面从容不迫,但心里却极希望从两侧找到一丝记忆中的熟悉影子。

    但到目前为止,他都处于失望之中。

    突然韩立的脚步一缓,在一三叉路口处停了下来。

    他凝望着路口边的一座破旧的小酒楼,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酒楼又矮又旧,只有两层大小,在酒楼门上悬挂着“春香”二字的深黄牌匾。正是韩立曾经住过两日的旧地,韩立三叔,那位“韩胖子”执掌过的春香酒楼。

    望着此酒楼,韩立往昔模糊的记忆一下打开了闸门。

    圆脸胖乎乎的三叔,酒楼后狭小无比的院子,光线灰暗的厢房,喷香可口的饭菜,插着七玄门小旗的乌黑发马车……,这等等的一切,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了韩立眼前。

    韩立望着酒楼,满脸的复杂之色,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黯然之色。

    他再看了酒楼一会儿,忽然发现一旁的路人用古怪的神情望向他。这也难怪,一个青年动也不动的紧盯着一个破旧酒楼。的确是有些古怪了点。

    韩立略一思量,神色恢复了常色,双手一背后,慢慢向酒楼踱步而去。

    一进小酒楼大门,一位打扮利索的小二将韩立让到了里面。

    韩立也没有往二楼去,就在一楼随便找了一处偏僻些的角落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打量着酒楼内的一切。

    一楼的客人三教九流众多,和韩立以前见过的其他酒楼差不了多少。无论是脚夫苦力,还是进城做小生意的商贩,应有尽有。

    唯一有些惹眼的,是在一桌一身劲装的彪形大汉。

    这些人有五六人多,个个带着数尺长的条形布囊,放在身侧顺手之处。韩立不用神识扫视,也立刻猜的出,里面都是些刀剑之类的兵刃。看这些人统一的服饰,多半是哪个帮会中人。

    不过,这也让韩立大生一丝亲切之感,想起了当日在七玄门的种种情形。

    神识往这几人身上一转,这些人的淡话声清楚的入耳,果然淡的都是一些帮会的打杀之事。韩立听了一会儿就没有兴趣了,目光一转,打算将注意力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就在这时,从酒楼外面走进来两名年轻儒生。两人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话,一边缓步向前。

    “听说这一次韩侍郎回乡祭祖,不但州令大人会亲自前来拜会,就是范、李两家也会派人前来。看来韩家这一次真要大大操办一回,无法低调了。“

    “可不是!听说为了此次祭祖。韩家广发信函,将各地无论远近的分支族人纷纷召回。就是镜州稍有些名气的乡绅,也都纷纷派人前来观礼。我看韩家很快就和范、李两家并列镜州三大世家了。”

    “啧啧!据说韩家崛起才不过百余年地时间。竟然就有这般声势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韩家从不知哪一代出了个解元的外戚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后辈子孙连连有人考取了功名,如此一来数代积累下来,有此风光倒也不是奇怪之事。不如。我们到时也去……”

    两名儒生,随意的在韩立附近地一张桌旁坐下。

    “韩家!”韩立一听此话一怔,急忙想继续听下去。但是那两人却话锋一转。谈论起一些诗经之类的东西来。让韩立大感郁闷。

    不过,他心思转了一圈后。忽然起身向那两名儒生走去。

    “两位兄台,在下韩立。不知刚才所说的韩家,是哪家韩家。在下此处前来,也是接信回本家祭祖地。只是在下从小早外地长大,对本家陌生之极,尚不知祭祖所在。请两位兄台指点一儿。”韩立走到儒生面前,含笑的问道。“原来兄台是韩家弟子,我等失敬了。不过本地地韩家还能有哪一家。自然是五里沟韩家了。”这两名儒生先是一怔,但随后看对方也是儒生打扮,说话斯文之极的模样,丝毫疑心没有的回道。

    “五里沟!”这个地方,正是韩家当年居住的山边小村。因为整个村子都处于一个五六里大小的山沟内,才取的这般土里土气的名称。

    看来儒生刚才谈论的韩家,十有八九和他大有关系了。

    “若是五里沟地话,这韩家真是小弟的本家。两位能否详细讲下大概情况,小弟从未参加过本家祭祖,可别闹什么笑话来。”韩立脸上神色如常。温和的说道。

    “这……,只是说下大概情况,自然没什么关系。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两位儒生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位重新打量下韩立,觉得实在不像歹人,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多谢两位了!”韩立微笑着再次称谢。

    而那位儒生开口说道了:

    “兄台若是参加祭祖的话,还是先不要去五里沟的好。因为韩家早在数十年前,就将本家迁至了数十里远的韩家堡。只有到祭祖那日。才会所有族人回到五里沟旧居的。而韩家……”

    韩立静静听着儒生的言语,脸上表情没变。但心里翻滚不已。

    两个时辰后,韩立出现在了昔日的青山之上,只是这次并没有落下来,而是静静地望着下面,默默无语。

    这还是昔日的小村吗?

    黄土小路,矮墙草屋,小孩村人,全都不见。代替这些的,是大院瓦房,卵石小路和一些穿戴整齐的仆人。旧日影子,一丝不在。

    看了一会儿,韩立摇了摇头,本想立即离开,但是目光忽然落到了这片宅院最中间处的一间楼阁。

    此楼阁算不上如何巨大,但是地除了此楼外,其余的房屋一律平房单层,让其显得格外惹眼。

    而阁楼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个漆黑的牌匾,用银粉书写着“韩家祠”等几个大字。

    韩立面上升起一丝异色,想了想后,身形蓦然不见,下一刻却出现在了阁楼之前。

    阁楼前站着几名膀大腰圆的守祠仆从,但是施展了隐形术地韩立自然不可能被他们发现。

    只随意扫了他们一眼后,韩立就直接施展遁术,穿门而入。

    一进门内,一排排灵位进入眼帘之内,这些足有数百之多地灵位木牌,分列四周的长桌之上,形成一条长长地通道。单稍后些的桌子上却空空如也,似乎是给后来之人备用的。

    目光一扫,这些牌位上虽然写着各种各样的韩氏名讳,但是对他来说陌生之极。

    韩立没有多待,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同样也有一些灵位,但明显隆重郑重了许多。不但多了香炉、檀香,还有一口巨大铜鼎摆在正中间,鼎内盛满了香油和一根粗大棉芯,烛火通明着。让人不禁肃然。

    对这一切,韩立视若未睹,只是呆呆的望着摆在正中间的几个灵牌,身形一动不动。

    “韩铸、韩铁、韩天生、

    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冷冰冰的写在漆黑的木牌之上,韩立心中一疼,蓦然有一丝喘不过气的沉闷。

    俗话说的好,大道无情!但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话语罢了。

    即使韩立这般已是陆地神仙中的人物,也无法做到断情绝欲,所能做的只是将这份感情尽量的深埋心底而已。

    韩立终于动了,缓缓走到中间的灵牌前,又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灵位,但一幅幅和这些亲人相处的温馨画面,却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

    阁门开启的沉重声音,将韩立从往日的思绪中惊醒,但人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举动。

    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和两名中年男子交谈的话语声。

    “厉兄,你太性急了。不是说了在祭祖后,将那手札借你一阅的吗,何必如此心急火燎的。”一名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嘿嘿!韩贤弟,谁让你最后忽然提到,手札后面记载了家祖自创的一套无名步法。我倒有些奇怪了。既然是厉家祖先自创的武学,为何我们厉家从来不知道此事,自然想要早一日看到了。不过,好好的手札为何要供奉在这宗祠内,要是被人偷去了岂不糟糕透顶!”另一人不好意思之余,却有点担心的说道。

    “咳!一般人谁会跑别人家的祠堂偷东西?再说,我们寒假祠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是日夜有精通武艺的家仆看守,一般人绝对无法靠近的。就是能得手,不怕我们韩家报复追究吗?”首先说话的男子十分自信的说道。

    “说的也是!”另一男子赞同道。

    “噔噔”的上楼声音,清晰的传来。一名儒生和一名虬须大汉,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楼梯口处。

    这二人原本含笑说话的模样,但是一眼看见灵牌前、双手倒背韩立时,神情顿时凝固了。

    但那名虬须大汉一怔之后,立即上前一步,挡在了中年儒生前面,须发皆张的低吼一声。“好贼子,竟追杀到这里来了。那就小命留下再说。”一说完这话,大汉两手一握拳,人已跃到了空中,直奔韩立猛然扑来。

    人还未到,一股气势惊人的狂风就先压下。

    韩立背对着两人,仍一动不动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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