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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时间到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你只能做出选择,对与错已经不重要了。

    梦天丫看了一眼柳庄丝,忖道,柳庄丝与一个叫做魔仙的人走得很近,为何魔仙没出现。在啸月庄,柳庄丝是绝对的主宰者,可魔仙却能改变庄主的心意,可见她在柳庄丝心中的分量,隐隐的,魔仙成了啸月庄的第二号人物,凌驾于三位副庄主之上。

    无头天使道:“姑娘们,为何沉默了,是因为激动吗。命运之子即将降临临冬谷,我等都是见证者。那死掉的会重生,掉头的会长出新的头颅,王冠与权杖放于西王座,王临此间。”

    柳庄丝道:“你又神神秘秘的,听不懂你的话。你被人抢走的脑袋不是埋在临冬谷吗,找出来就是,为何长出一个新的。西王座?那又是什么。”啸月庄的庄主抬头,忽地劈向西方。哪里,有一股让人心悸的魔气不住涌荡,遮天掩日,星河也为之失色。

    梦天丫道:“恸哭之兽守护着武庚宫,可他们不在西方。”

    柳庄丝同意道:“是呀,武庚宫在临冬谷的东南方。”

    无头天使身后的三对翅膀张开,神秘道:“我先走了,干涸的泉水将因王的到来而再次流淌。”

    呼!气浪飙爆,无头天使离开了。留下认真思索的柳庄丝、梦天丫以及混在魔女中的魔仙,她改变了形貌,就连气质也变了。大事,魔仙要与柳庄丝做一件大事。“临冬谷太安静了,魔女界有多少人觊觎此地,可她们无一善终。母亲也因此谷而丧命,我继承了她的意志,不揭开临冬谷的秘密,绝不离开。”魔仙一脸冷漠,无任何表情漾动。再平凡的人都有过往,有故事,可谁在意平庸之人的命运,“我绝不甘平庸。此生当壮阔,不与沟渠鲵鳝为伴。”魔仙忖道,忽地,她也向西方望去,那里真的有什么不同了。

    “魔仙,无头天使已经离开了,我们也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今次过后,魔女界再无梦天丫。”柳庄丝秘法传音于魔仙。

    “嗯,你将统帅啸月庄、不夜城,最后是武庚宫。临冬谷终将尊你为王。”魔仙回道。

    “魔仙,我知你志不在此。事成之后将会离开啸月庄,可是?”柳庄丝问道。

    “我该称你为庄主还是主公,亦或朋友。”魔仙道。

    柳庄丝、魔仙面无表情,包括梦天丫在内的魔女,没人知道她们在交谈什么。即便知道了,她们也不会信的。临冬谷千百年来不曾改变过……

    无头天使终于见到西之魔女了,她跪在血水之中,三对翅膀同样搭在污血之上,“王。”她道。

    “哼,她还是知道了。”待在暗中的恸哭之兽不悦道,它与无头天使也是旧识,而且知道她的脑袋埋在什么地方。因为是它割了六翼天使的头。

    “不好,棺材板快压不住了。”恸哭之兽又道。它将六翼天使的脑袋放在棺中,设下层层封印,埋在武庚宫之下。可天使的记忆渐渐恢复,她失去的力量也回来了。

    砰!砰!砰!封印着六翼天使脑袋的棺材不住幌动,封印接连迸开,只剩下最后三道了。“我必须压住棺材板,否则她会坏我大事。”恸哭之兽身体一摇,神识倏化一柄金色的小剑,无声无息,向地下穿去,直达棺材板。而且悬在上方,刷刷刷,剑气迸出,宛如金海生潮,然则大音希声,剑气不断冲刷棺材板,并没制造出任何响动。

    “恸哭之兽,你封印不住我的,我感觉到了,她来了,请先闭眼,微微一笑,很倾城啊。”棺材中的那颗脑袋笑道,她还活着,与本体分开之后仍能活下来。

    “有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你坏事。你我同为武庚宫的守护者,为何你要舍弃天命,背叛夜魔女王。”恸哭之兽道。

    “天命?谁的天命,你的天命还是夜魔王的天命。我的天命不在她,更不在你,也不在我自己身上。圣由秽生,暗中生光,真正的王苏醒了,你还保守陈旧,等待那虚无不可测的天命。”棺材中的脑袋嘲笑道。

    轰隆隆。棺材遽地荡动,恐怖的能量漾动向地面传去,咔嚓,咔嚓!两道裂纹深达千丈,形成十字形。而在裂纹的交汇处,金色的剑气、圣洁的光芒,不断冲撞,声势之大,哪怕是恸哭之兽也不能压制。

    西之魔女向无头天使瞥来,“既拜我,当知我的过去。”

    无头天使道:“既是过去,可让其彻底湮没在黑暗之中,王。请赐予我新生。”

    西之魔女道:“新的脑袋吗。”

    咻。西之魔女左眼急旋的魔法阵中飞出一道长流,没入无头天使的断颈之中。咕嘟!咕嘟!无头天使的断颈向上迸起一道道血箭,她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

    这时,武庚宫之下封印的棺材也安静下来了,棺材中的那颗脑袋与恸哭之兽同时懵比了,握草,这又是什么情况。和他们计划的不一样啊,事情超出他们的想象。新头,无头天使长出一颗新头,只是没有头发,有些刺眼,太亮了啊,像是涂了水银。

    “扎心了,老铁!”棺材中的那颗脑袋叫道,“喂喂,我的本体,你为啥长出一颗新头,我呢,我算什么,我还在棺材里呢。”

    啪。光头天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目绽两道神光,刷刷,劈向棺材。金色的小剑迎了上去,它是恸哭之兽的念识所化。

    可那两道神光的速度太快了,金色的小剑阻止莫及,当当两声,棺材遽震,最后几道封印也被摧毁了。这下好了,也不需人按住棺材板,里面关着的脑袋自己就可跳出来。一瞬间,它犹豫了,不想跳出去,因为现在的它成了多余之物,它的本体有新脑袋了,那还要它有什么用?

    “不好!她会毁灭我。”棺材中的脑袋不安道。念头未毕,哗哗哗,一道锁链降了下来,缠住棺材,将它抛向高空。

    恸哭之兽虽然守旧,可也不傻,它立刻收回金色的小剑。“安吉拉之图。”恸哭之兽吼道,轰,气浪滚啸,碧池的气息朝天涌去,一幅图画摊了开来,绿意更甚。安吉拉之图是恸哭之兽收藏的一桩异宝,它看起来是一张绿色的图卷,可能将人或者死物拖进绿色的图卷之中,一旦进去了,再想出来,那就只能抠图了。可是抠图之后,那人不再是从前的她,已成了傀儡,恸哭之兽的傀儡。

    武庚宫的守护者放出安吉拉之图,目的无它,困住获得新生的六翼天使。

    “喔,是你,恸哭之兽,你终于不再藏起来了。”孵化之丘怒道。它真身降临之后,一直寻找武庚宫的守护兽,可恸哭之兽避而不见,这让孵化之丘很是恼怒,认为对方瞧不起它,必须撕比,唯有在撕比中才能决出胜负,洗去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屈(消声)。

    要在以前,恸哭之兽很乐意和势均力敌的孵化之丘一较高下,可今天不行,它必须先封印抓住或者杀了六翼天使。

    六翼天使曾经也是夜魔王的侍者,与恸哭之兽一道守护着武庚宫、王的遗蜕。可不知为何,六翼天使(消声)情大变,并与恸哭之兽各执己见,说服不了对方,那就撕比。它们厮杀了半月有余,最终恸哭之兽斩去六翼天使的脑袋,将其封印在天外之棺中,埋在武庚宫地下。失去了脑袋,六翼天使再不记得过去的事,懵懵懂懂,孤身在临冬谷游荡。恸哭之兽也不理会,它们毕竟感情深厚。

    “古方之剑。”获得新生的六翼天使道,她一扬臂,锵,一口长剑倏然现出,剑曰古方。古方剑与安吉拉之图出自一人之手,那人还祭炼了第三件厉害的法宝,是一个圆球,那球一出,昊光万丈,不可直视,故曰太阳球。

    可太阳球不在六翼天使、恸哭之兽手中,被一神秘的收藏家获得,从不拿出来示人,故而名气渐渐淡了,最后无人问津。这也是那个收藏家的目的之一,低调,她需要保持低调,不与世争锋。

    恸哭之兽祭出安吉拉之图,试图收了六翼天使。恢复记忆的天使恼怒异常,立即解印古方剑,劈向绿色的图卷,那像是绿幕似的玩意。

    哧啦,古方剑在安吉拉之图上划过,犁下一道深痕,竟不能合拢。

    田地会的会长笑天星带领着他的四只契约兽,应邀而来,本就没安好心。朵儿衮妮玛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姑娘,笑天星也变了,不再是过去的那个M,他现在超越了M,简称超M。“孵化之丘,好给力的家伙,我要制伏它,收之为契约兽,为田地会再增添一头守护兽。”

    腾!笑天星将身一展,仰面向上,双臂舒卷,他将腹部呈现给孵化之丘,并道:“来啊,正面(消声)我。”

    皇善兽、机智兽、纺丝龙兽都惊呆了,无语至极。纺丝龙兽道:“喂喂,主人,不带这样玩的,赶快离开,孵化之丘一尾巴抽下,会劈死你的。”真的不是开玩笑。

    “机智如我,也拯救不了那个M。”机智兽叹气道。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皇善兽道。

    它们三个劝阻不了笑天星,只好眼睁睁看着孵化之丘的尾巴扫来,崩的一声怒响,扫在笑天星的腹部,“噗!”笑天星吐了一口鲜血,约有1.5升。“够味道,再来,孵化之丘,你只有这点能耐吗。”田地会的会长还在激怒孵化之丘。

    “变///态的思想果然异于常人,真不想见到他。”孵化之丘收回尾巴,鄙夷地瞄了一眼笑天星,“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满足你那让人作呕的愿望。”

    “你真是太机智了,前辈。”机智兽赞道。

    在孵化之丘面前,机智兽称呼它是前辈也不为过,并没贬低自己。因为孵化之丘确实很古老。

    嗤嗤嗤,嗤嗤嗤!

    剑气迸荡,来回劈在绿色的图卷之上,安吉拉之图登时暗淡下来,碧池的气息也弱了。古方剑熠熠生辉,剑光照拂数千丈方圆。

    恸哭之兽哼道:“六啊,你进步了,也让我更头疼了。”

    六翼天使道:“别再叫我六,那是过去的名字,我现在给自己起了一个拉风的新名,嘎子。你听,我的翅膀一动就会发出嘎嘎的响声,怎样,嘎子是不是很好听,我反正很满意。”

    恸哭之兽道:“见鬼了,你长出了新脑袋,品味下降的让我感到害怕。还是让我削去它吧。”

    哧的一声,一道黑色的电光劈出,斩向六翼天使的脖颈。“我既能斩去一次,就能再斩一次,你长多少脑袋,我就收割多少。”

    可他们都忘了被锁链抛起来的棺材了。砰的一声巨响,棺材盖飞了起来,被封印的脑袋一冲而起,它有一头漂亮的金发,眼睛是紫罗蓝色的,比六翼天使的光头脑袋漂亮多了。

    锵!锵!锵!

    西之魔女的三柄孔雀剑同时旋出,绕着拥有金色头发的脑袋旋舞。“我是你的同伴。”金发脑袋笑道。

    “同伴?”西之魔女奇怪道,“我的同伴只有他。”她指了指木桩上穿着的基老菲阳翟。“所以我要你何用。”她又道。

    刷。银孔雀剑最先发难,迥然回旋,怒斩向拥有金发的天使之头。黑孔雀剑、绿孔雀剑随后展开攻势,银、黑、绿,三种颜色的剑气吞殁了天使之头。“不要杀我,我能告诉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包括你的……”天使的脑袋叫道。

    出人意料的是,古方剑、安吉拉之图同时旋出,并且撞开三柄孔雀剑。安吉拉之图收了天使的脑袋,刷,古方剑陡然劈了过去,咔嚓,天使的脑袋碎了,再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西之魔女不悦道:“你们究竟有什么瞒着我的。”

    六翼天使、恸哭之兽皆不答话,他们刻意隐瞒,也是为了西之魔女好。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来历,生怕她会崩溃。

    嗤!裂帛之声响起,古方剑骤然劈出,一剑斩了安吉拉之图,绿色的图卷被劈成了两段,“你!”恸哭之兽怒道,“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你还想继续错下去。”

    安吉拉之图被斩之后,已成了废物,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恸哭之兽一掌抓去,接住两段残图,它用力攥紧,捏碎了它们。

    六翼天使也收回古方剑,冷笑连连,“你还真敢说。谁给的你自信,让你感觉这么好。我是错的,你是对的?滑稽!”

    锵的一声,古方剑再次斩出,剑芒扬舞,犹如烟笼寒水,“恸哭之兽,哭吧,像个傻比似的哭吧。你的泪水也洗不净你的罪孽。而你今生犯过的最大的罪就是还活着。像你这样的古旧派早该绝迹了,而非苟延。”

    恸哭之兽怒道:“六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是什么改变了你,让你变得这么不理智。我封印你多年,只是想让你体谅我的苦心,回头是岸,可惜你回头是火海,必将葬送你一世之华。”

    当!

    恸哭之兽一抬手,拍飞了古方剑。安吉拉之图被毁,武庚宫最忠诚的守护者并没表现出任何伤心的样子。“是时候祭出和安吉拉之图、古方剑、太阳球齐名的法宝了。诸君,看呐。”恸哭之兽放出了它的另外一件藏品,皇日鹞。

    皇日鹞是图腾,上古狂狷族的图腾。嗡的一声轰响,虚空荡炸,霸道总裁的气息仿佛是从九天落下来的飞瀑,无人可阻挡。“哈哈哈,六,你怕了吗,是皇日鹞。吾祭出了皇日鹞。别人都说安吉拉之图、古方之剑、安吉拉之图可与皇日鹞相媲美。荒谬,他们懂个篮子。上古狂狷一族与池塘之主、蹭红毯一族同列三大族,一时风光无限,没有人敢去捋他们的虎须。”恸哭之兽得意道。

    能得到狂狷一族的认同,恸哭之兽自有它的过人之处。当当当!当当当!古方剑、银孔雀剑、绿孔雀剑、黑孔雀剑,像是疯了似的幌动,根本停不下来。

    吼!

    图腾,狂狷一族的图腾活了过来,它仰天吼啸,声震千里。

    “皇日鹞!”

    “是皇日鹞!”

    “天啊,皇日鹞,古老的异兽,竟然存活至今,它是如何做到的。不,恸哭之兽是如何得到它的认同?”

    “恸哭之兽在临冬谷甚至魔女界都有一定的地位,可它终究比不上皇日鹞。那样不可测的兽中的超级贵族,怎会和恸哭之兽待在一起。”

    “比下去了,古方剑被比下去了,它怎能和皇日鹞相提并论。也不知是脑子被门板夹了,说古方剑、太阳球、安吉拉之图可与皇日鹞媲美。无稽之谈。”

    魔女们惊呼道,她们都是第一次见到皇日鹞,六翼天使亦然,在这之前,她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皇日鹞。可她听来的大多是虚家之说。即便是真的,那些人议论的也只是皇日鹞的后裔,继承了它血统的异鸟。然而,再高贵的血脉也会稀释,尤其是皇日鹞这种神圣的翼族,它们为天所妒,纯血种的几乎见不到了。可六翼天使确信眼前出现的是流淌着霸道总裁血液的真正的皇日鹞,而非血统驳杂的异鸟。

    古方剑再不能承受皇日鹞的压迫,轰,它扫开一道剑河,扫退三柄孔雀剑。逃,它竟然逃了。与皇日鹞齐名的古方之剑逃掉了。是器灵催促它那样做的。

    是的,古方剑中诞生了器灵,它的剑灵是一个长着牵牛花脑袋的小人,“马币的,快跑。皇日鹞会吃了我的,好可怕的总裁气息,我单是站在它身旁就要昏倒了。幸亏我足够机智,才能保住小命。”古方剑的剑灵窃喜道,有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之感。

    六翼天使的脸都青了,明显在气头上。古方剑尊她为主,可今个败了,败的那么彻底,还是不战而逃。她这个主人还有什脸面啊,尤其是她刚刚拜在西之魔女麾下,尚未建功,即见败象。“不能这样下去了,王会生气的,甚至看不起我,认为我是夸夸其谈之辈,不值得她拉拢。”六翼天使右手张开,向上挥去,啪的一声,她抓住了古方剑的剑柄,而且控制了剑灵。当此之时,古方剑的剑灵被绑了起来,可它并不老实,急吼吼道:“放了我,我和你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你的奴仆。你也看到了,那个可是真正的皇日鹞,它被誉为狂狷一族的图腾,我哪是它的对手,正常的人都会躲着它,除非脑袋坏了。”

    听完剑灵不争气的狡辩,六翼天使脸色更难看了,她悄悄地打量了一眼西之魔女,“不好,王的眼睛中都是轻蔑之色。我再划水,她会抛弃我的,我又会变成无家可归的狗狗。天啊,想想都可怕。”六翼天使抹去古方剑剑灵的意识,那个小东西变得像是傻子似的,牵牛花一样的脑袋无精打采,像是被霜打过。

    锵!

    六翼天使一剑劈出,出手快极,剑气凝成一线,横贯空中,割开了虚空。

    皇日鹞冷漠道:“终于碰到像样的对手了麽。除了光头鸟人外,这里值得我出手的不多了。”孵化之丘算一个,西之魔女也算,还有两人同样引起皇日鹞的注意,朵儿衮妮玛与田地会的会长笑天星。

    砰。皇日鹞单是一个邪魅的眼神,就让六翼天使劈来的那道剑气崩碎了。气浪四下滚动,空间成片成片塌陷,远远望去就像天塌了。

    “吾名皇日鹞,你们这些蝼蚁,无从想象吾的高贵,你们只配仰望吾,吾拔下一根羽毛就能弄///死你们一群人。还不跪倒在地,向吾献上汝等最虔诚的敬意。”皇日鹞冷酷道,它的声音像是洪流撞击江堤。

    哗!

    下面的人听到皇日鹞不可一世的发言,全都炸开了窝,人声鼎沸,群情激愤。“马叉的,它这个老怪物太自信了吧,我第一个不服它。狂狷一族早已成了历史,池塘之主亦不能幸免,它一个老匹夫,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吗。谁与我一道去拔了它的大舌头。”

    梦天丫,最先开口的是梦天丫,不夜城的城主。

    喂喂,这个丫头怎么回事,今天那么激动,吃错药了。柳庄丝狐疑道,一路走来,她总觉得梦天丫很不寻常,像是换了一个人格。像是现在,她居然与皇日鹞打口仗,不得不说胆子真的肥了。

    啸月庄的第二号人物魔仙与三个副庄主也奇怪地望向梦天丫,违和感太强烈了。“这不是我们认识的梦天丫,难道她也在算计我们?”魔仙传音于柳庄丝。

    “小心至上。”柳庄丝郑重道。“梦天丫在搞事。她在拉仇恨。”

    “揍它!大家跟我一起去揍它。”梦天丫还在地上叫嚣,“临冬谷不是一个阿猫阿狗来了就能撒野的地方,你们还是不是土著啊,一点脾气都没有吗,既然这样,你们干脆拜在我不夜城城下吧,反正你们都是一群没骨头的魔女,脸都不要了,一次可以,两次也行,三次也可承受,我不介意收了你们。”不夜城的城主一脸鄙夷。

    皇日鹞也是气坏了,不知如何是好,它毕竟是老东西,被封印了那么多年,实力还未恢复到全胜时期,而且受制于恸哭之兽,否则以它的脾气,早就吃了武庚宫的守护兽。

    “城主,我愿与你一齐去撕了皇日鹞的舌头。”朵儿衮妮玛笑道。刷,朵儿衮妮玛驭起一阵清风,瞬间来到梦天丫身边。

    “那敢情好。”梦天丫道,她抓住朵儿衮妮玛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比闺蜜之间的关系还好,比姐妹更亲。“干。那个妖///艳的城主来了,想抢走姐姐大人。”朵朵气得跺脚。

    刷!朵朵随后而来,袖子一扬,像是长刀劈出,分开了梦天丫与朵儿衮妮玛,让她们保持距离。距离才能产生美,你们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会伤人的,也会伤到自己。朵朵目光不善,像是被抢走了幼崽的雌兽,随时都会和梦天丫拼命。

    梦天丫冲着朵朵眨了眨眼,不将她放在心上。“没有你姐,你算什么东西。”梦天丫的批帛忽地飞出,像是长虹飞天,扫向皇日鹞的面门。打脸,梦天丫要打皇日鹞的脸。

    “混账!”皇日鹞终于发声了,“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吾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求死不能。”

    双翅展开,皇日鹞俯冲而下,利爪如钩,抓向梦天丫甩出去的批帛。哧啦,哧啦!几下子就将批帛扯碎了。

    “宫主,不可食言。”梦天丫道。

    “不会。”朵儿衮妮玛道。

    呼。梦天丫凌空蹈虚,迳自飞向皇日鹞,她之身而去,独自面对上古异兽,也未见有任何慌张之处。

    别说是柳庄丝、魔仙了,西之魔女、孵化之丘、恸哭之兽等见了,也暗暗称奇,想知梦天丫的后续手段。“这个魔女不简单,很大气。可惜不是武庚宫之人。”恸哭之兽忖道。如果梦天丫出身于武庚宫,恸哭之兽会把她扶正的,登上宫主大位。

    “还敢藐视吾。”皇日鹞吼道,嘭嘭嘭,一团团金色的光焰炸开,像是有几百头驴在火海里打滚,相当欢闹。

    “藐视你又如何。”梦天丫道。“出来吧,我的契约兽。”呼,梦天丫一袖子劈了过去,砰,击退皇日鹞的爪子。

    轰隆隆!虚空摇幌,一双眼睛睁开了,比灯笼还大,照耀大地。

    “这种熟悉的气息!”皇日鹞紧张道。

    “这,这……”恸哭之兽开口道。

    “怎回事,上古奇兽一个接一个出现,难道都是白菜价?”孵化之丘心情很不好,相当郁闷。按理说,它才是主角,可现实狠狠的打了它的脸,皇日鹞、恸哭之兽、西之魔女都可撕比孵化之丘,还未现身只亮出一双眼睛的家伙,也非善茬呐。

    “我就知你有倚仗。”朵儿衮妮玛笑道,“可我没想到你给我带来的惊喜那么夸张。”

    “夸张,什么夸张,如何夸张。”朵朵生气道,“姐姐,你为何老是在意梦天丫,她就是个小矮子,长得也不漂亮。”

    “你闭嘴。”朵儿衮妮玛喝道。

    “你,你竟为了一个外人骂我。”朵朵不敢相信,“姐姐,醒醒吧,能陪伴你的只有我,除了我,谁在意你。”

    啪!朵儿衮妮玛一巴掌拍了过去,将朵朵拍飞了几米远。“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讲话时就当哑巴。”

    “——”

    朵朵捂着脸,自地上爬了起来,她不恨朵儿衮妮玛,恨的人是梦天丫,不夜城的城主。“哼,我这就去杀了她!”朵朵越想越生气,刷,她电掣似的飞起,挥掌劈向梦天丫的后心。

    这时,虚空中的那对红色的眼睛锁定了朵朵,哧哧,两道红色的电光斩落下来,照头砍向朵朵。

    “不识趣。”

    朵儿衮妮玛暗哼一声,纵身而上,她的速度要比朵朵快上几倍。在那两道红电劈中朵朵之前,朵儿衮妮玛大袖一拂,登时魔气冲天而起,逆涌而上。崩!崩!撞碎了两道红电。

    “你这不是很在乎我吗。”朵朵心道。方才,她故意出手,除了恨梦天丫之外,还在试探朵儿衮妮玛。

    “上古青鸽!梦天丫的契约兽是上古青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朵儿衮妮玛劈头盖面叱道。

    “啥啊,上古青鸽,那是什么?”朵朵道,她真的不知道,因为她的记忆被姐姐篡改了很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没抹去很多。

    也怪我!朵儿衮妮玛心道,她伸出手指,倏地点向朵朵的额头,咚的一声,朵朵被弹飞了,落到一片彩云之中。

    咔嚓,咔嚓,咔嚓!无数道青色的闪电劈下,全都劈向朵朵原来所在的位置。亏得朵儿衮妮玛动手了,将妹妹送了出去。

    “无礼的女人啊,你怎敢伤害我的主人。”云层之上,威压的声音穿金裂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是上古青鸽,可与皇日鹞争锋的奇兽。

    “真的是你吗,上古青鸽。”皇日鹞仍不敢相信。

    “呵呵哒,除了我,还有谁能教训你,用长辈的语气教训你。”上古青鸽悠然道。

    “啊哈?教训我?”皇日鹞哼道,“你脑袋坏了吗,你大约不知道,我和以前不同了。”

    “嗯,你是和以前不同了。现在的你太弱小了,还寄人篱下,喂,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狂狷的皇日鹞,我都怀疑自己看错了。”上古青鸽嘲笑道。

    “住口!”皇日鹞被激怒了。它振翅而去,冲向云层,要与上古青鸽撕比。

    轰!

    金色的气浪与青色的云层对撞,恐怖的能量风暴四下荡扫,机智兽、皇善兽、纺丝龙兽、吭蝶兽不敢在待在空中,向下逃去。笑天星手里抓着灵芝,灵芝比伞还大,刚好能挡住他的面庞。

    “皇日鹞!”

    “上古青鸽!”

    “皇日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古青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虚空中,只有两道威严不可测的声音来回叠荡,响彻碧霄,震慑诸天。

    上古青鸽可是能和皇日鹞争霸的强势之兽。皇日鹞是上官狂狷族的图腾、信仰,而上古青鸽则是泡菜坛族的守护兽。泡菜坛族的名气虽然比不上狂狷族、池塘之主、蹭红毯一族,可他们中也出现了很多大能,有移山煮江、摘星拿月的神通。其中最杰出的是一个姑娘,她长着一双大眼睛,平素里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会欧巴欧巴的说个不停,此女唤作木朝西,她是泡菜坛族的终极信仰,上古青鸽是她的契约兽。然而,木朝西终究还是死去了,敌不过岁月的无情。可上古青鸽仍然活着,可它的处境和皇日鹞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来了,我看见了,我要撕比!”上古青鸽吼道。它压抑的时间太久了,不做些什么会崩溃的。

    “上古青鸽,我理解你的感受。”皇日鹞道。“还记得你的第一个主人吗,木朝西,那可是个狂人。她的腿可是很壮观呐。而且是重量级的美人。”

    “别说她了。木朝西早已作古,我现在自由了。”

    “自由?你不是又成了别人的契约兽了吗。哈哈哈,骄傲的上古青鸽哟,你为何堕落到这般田地了。”

    “皇日鹞,你真有脸,也敢说我。一个比你年轻的小伙子,它何德何能,让你甘心屈服。”

    “哼,我这可不是居人篱下。恸哭之兽,它比想象的更有能耐。”

    “难道你像它献出珍贵的局部地区之花了吗,皇日鹞,你真是无可救药。”

    “上古青鸽,我知道你稀罕我,现在也是。”

    “住口,皇日鹞!我们再无半点关系。你是你,我是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所以这就是你盯着我姬姬看个不停的原因。”

    “喂喂,你不也是想和我的小伙伴更亲近些吗。”

    “我们果然是一样的。”

    “嗯,还是和好吧。”

    “皇日鹞!”

    “上古青鸽!”

    两头上古之兽一边撕比,一边讲着意味不明的话。总之,它们飞得远远的,恸哭之兽、梦天丫再不能控制它们,而且他们也不愿和它们彻底断绝关系。

    “小东西,你真让人讶异。”恸哭之兽道。“上古青鸽这等异兽,你也能降服它,不简单。”

    “它有求于我,同样的,我也有求于它。”

    “真好,我也想得到上古青鸽的认同。”

    “拉倒吧,皇日鹞都被你制伏了,还要什么上古青鸽。”

    “皇日鹞是皇日鹞,上古青鸽是上古青鸽,它们不同的。”

    “可你也看到了,它们似乎很想Gao基的样子。我们能做些什么分开它们吗。我担心你家的皇日鹞会带坏我的小鸽子。”

    “你讲得很有道理。皇日鹞太单纯了,不能和上古青鸽待在一起。”

    恸哭之兽与梦天丫聊了起来,相谈甚欢。都是商业互捧,对彼此都有好处。梦天丫再狂妄,也不会明里和它撕比,暗中做些小动作还是能行得通的,万一成功了,她就可制霸临冬谷。

    柳庄丝惊掉了下巴,对魔仙说道:“你有什么意见想发表的吗,为何她们相处的那么愉快。武庚宫、不夜城、啸月庄的风头都被她抢走了。这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还有,那个光头天使又是怎回事,她似乎和武庚宫有关系。”

    魔仙道:“武庚宫有很多秘密,所以才那么神秘。你要听真话吗。”

    柳庄丝道:“真想往往让人流泪,你还是别说了。”

    魔仙道:“整个临冬谷毁了,武庚宫也会长存。”

    柳庄丝道:“没了不夜城、啸月庄,临冬谷还是临冬谷吗。”

    魔仙道:“你真的以为武庚宫依附临冬谷而存在?”

    柳庄丝道:“难道不是?”

    魔仙道:“你错了。临冬谷是因为武庚宫才存在的,以前,这片地方可不叫临冬谷。”

    柳庄丝道:“哦。”

    魔仙道:“你不想知道临冬谷的由来吗。”

    柳庄丝道:“想,可我更想知道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魔仙道:“你看我是不是长了一头飘逸的秀发。”

    柳庄丝道:“是。”

    魔仙道:“你再看看。”

    柳庄丝道:“你……”

    魔仙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而她的头发开始燃烧,化为灰烬。而且她的眼睛也变了,瞳仁像是针眼那么小。“你再看看,我与那边的光头天使有何区别。”

    柳庄丝瞅了瞅自己最信任的属下,又看向六翼天使,两个光头姑娘,除了脑瓢没头发外,似乎没有其它相似的地方。“不知,看不出你们有什么相近之处。”啸月庄的庄主如实道。

    魔仙道:“你当然看不出来。因为……”

    柳庄丝道:“因为什么?”

    魔仙道:“因为……”

    六翼天使忽然打断了魔仙,“因为她的脑袋曾经属于我。”

    魔仙道:“如何,你要收回了吗。你最初的脑袋,堕天魔。”

    六翼天使道:“别用那个名字唤我。”

    魔仙道:“你诞生之际,就割下了自己的脑袋。”

    六翼天使道:“嗯,你说的不错。”

    魔仙道:“你还害了另外一个人。”

    六翼天使道:“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容器。”

    魔仙道:“你不但割了自己的脑袋,也摘掉妹妹的脑袋,并将自己的脑袋安在她的断颈上。”

    六翼天使道:“是啊,我的第二个脑袋就是妹妹的头。可太不经用了,不到五十年就坏了,我只好再次换头。”

    魔仙道:“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姐姐,还是……”

    六翼天使道:“别那样叫我。我们不怎么喜欢对方。其实,你做的事和我没多大区别,因为你也枭去母亲的头,安在自己脖子上。这等做法,和我没多大区别。”

    魔仙道:“都是你的错!”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这不是母亲的头,也不是姥姥的头,也不是你最初的妹妹的头,它是你的脑袋。从始至终,只有它活着,我们只为它提供寄居的身体。”

    六翼天使道:“我们不该见面的,还不是时候。你走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魔仙道:“你又错了。”

    六翼天使道:“何意?”

    魔仙道:“我不会离开的。”

    六翼天使道:“可你留下来又能做什么。看看你,激动的无语伦次,很想与我拼命的样子,其实不然。是它想回归而已。”堕天魔抬手指着魔仙的脑袋。“如你所说,你是傀儡,你母亲也是,再上一代同样是,再往上亦然。我妹妹的身体早已腐坏,什么都没留下。”

    魔仙道:“她留下了一件你想不到的东西。”

    六翼天使道:“哦,你会让我意外吗。”

    魔仙道:“你想知道它留下的是什么吗。”

    六翼天使道:“不想。腐朽的就该消失,我已经获得新生,或许,我该毁了你。我最开始的脑袋。”

    听到六翼天使、魔仙你一句我一句,啸月庄的庄主忽然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真实,“这可真是太有趣了,还有这种操作。”

    恸哭之兽道:“六啊,你肯用堕天魔这个名字了吗。”

    六翼天使道:“我拒绝。因为我有新的脑袋了,不需要它。”

    恸哭之兽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汉子,忽然出现在魔弦身后,“很好,你既然不需要,我帮你毁了它。让你再无任何念想。”

    咔嚓。恸哭之兽变成的汉子扭断了魔仙的脖子,并且将她的脑袋提了起来。刷刷,那颗光头的眼睛中迸出两道血光,闪电似的劈向六翼天使。

    六翼天使自戳双目,血水迸溅。她右手一招,抓住了那两道血光,原来它们是两颗眼球,一颗是金色的,一颗是蓝色的。“左眼真实,右眼虚妄。”六翼天使道,啪!她将两颗颜色不一样的眼珠子按到自己的眼窝里面。“毁了它吧,我只要眼睛就好。”

    恸哭之兽道:“你现在是堕天魔?”

    六翼天使道:“是与不是,没多大区别。我做的决定,从没改变过。你不知而已,恸哭之兽,别再哭鼻子了,让我告诉你什么是真相……”

    蓬!

    恸哭之兽手里拎着的脑袋忽地迸炸开来,碎掉的颅骨像是玻璃渣,全都嵌在恸哭之兽脸上,密密麻麻,覆盖了它的整张脸。

    六翼天使道:“你那张脸看久了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毁了就是。”

    恸哭之兽幌了幌脖子,咻咻咻,它脸上的骨渣子全都甩了出去。“学会忍耐,你会习惯的。因为这次我不止割掉你的脑袋了,还会封印你的身体。她也不例外。”

    六翼天使道:“你是说王?她是特别的,你之所以毁不掉她,而且暗中观察多年,不也是为了印证一件事麽。”

    恸哭之兽道:“在那之前,你不是说要告诉我真相?说说看,我兴许会听的。”

    六翼天使道:“你真的以为能打开夜魔国?”

    恸哭之兽道:“不是打开过了麽,你与我,还有夜魔女王进去过。亲眼所见,还能有错?”

    六翼天使道:“你何必骗自己。我们都不是傻子。那个死气沉沉的国度,哪里是什么夜魔国,它是……”

    恸哭之兽道:“别再说下去。”

    六翼天使道:“看,你又在欺骗自己。真有趣,活在谎言中的守护者,你还要坚持到几时,直至身躯化为尘泥吗。夜魔王都死了,你为何不死?”

    恸哭之兽道:“因为我,我。”

    六翼天使的两颗眼睛开始旋转,金色的真理之眼,蓝色的虚妄之睛。哗哗哗,金色的海水涌出眼外,蓝色的剑鱼跃出海面。

    吼!恸哭之兽的身躯倏地膨扩,刻痕,它的身前出现了三道刻痕,一道是死印,一道是生痕,还有一道是永生之疤。三道印痕都不属于恸哭之兽,它们是夜魔国烙下的。

    恸哭之兽跳到了金色的海面上,如履平地。哗啦啦,海水涌起,可它们还没拍向巨兽,遽地退下。“什么真理,完全讲不通。”

    飕!飕!飕!飕!

    几十条蓝色的剑鱼迅疾若电,从四面八方刺向恸哭之兽。

    “虚妄之鱼,也敢烦我。”

    恸哭之兽双手齐挥,砰砰砰,砸碎了一条条剑鱼。蓝色的血水交织在一起,下了一场倾盆大雨。真实与虚妄折叠,金色的海水,蓝色的血水,全都退下,倏然间离开了恸哭之兽。

    西之魔女悬在高中之中,凝视下方,她道:“海水与血水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恸哭之兽身上的三道刻痕蒸发掉了。属于我的,我终究会取回,迎接我的,将会获得荣耀。”

    王座与皇冠。

    六翼天使的左眼中旋出一个王座,右眼飞出蓝色的皇冠。

    坦然接受。

    西之魔女坐在金色的王座上,并且戴上了蓝色的王冠。“这是开始。”

    锵!锵!锵!三柄孔雀剑怒舞而来,聚在金色的王座前方,剑锋所指,王的敌人。

    孵化之丘道:“这不是我的目的。”

    笑天星道:“当然不是你的目的,也不是我的目的。”

    孵化之丘道:“基老,离我远些。我不会与你合作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孵化之丘道:“你会习惯的。”

    机智兽、皇善兽、纺丝龙兽也飞了过来,吭蝶兽犹豫了一阵,还是拍动翅膀,挖了几个天坑,差点埋葬了纺丝龙兽。“草,你和我有什么仇,为什么针对我!”

    吭蝶兽只是冷笑,忖道,瞅啥瞅,我们之间的仇大了去。王者农妖的死和我有关,你又是它的最好哥们,你若不为它报仇,还是纺丝龙兽?“在那之前,我只好先杀了你。”吭蝶兽也不是吃素的,它已经下定决心和笑天星分开,再不做田地会的守护兽,“哼,我在田地会学到了手艺,也是种庄稼的高手了,像我这样的高科技人才,走到哪里都能吃得开。”吭蝶兽念头方毕,它与笑天星的契约之印被一道黑光劈碎了。良禽择木而栖,不为自己打算的都是傻子。“世间哪有那么多高风亮节的人。我是不信的。”

    呼!

    吭蝶兽拍动翅膀,倏地飞离机智兽、皇善兽、纺丝龙兽。“论速度,你们不是我的对手。纺丝龙兽也不行。”吭蝶兽得意道。

    “是吗。”

    一道声音响起,竟然在吭蝶兽的前方响起。

    “纳尼!”

    吭蝶兽惊道。

    一项以坑爹著称的契约兽如何不惊,因为有人比它飞得还快,而且杀意炽盛。没有任何犹疑,吭蝶兽双翅疾划,嗡,嗡,嗡!气浪迸叠,总共出现了十几个天坑,横在它与神秘人之间。“吭蝶兽,你好大胆子,怎敢背叛田地会。会长说了,你的死期到了。让我来清理掉田地会的叛徒吧。”

    “我在此做下预言。”六翼天使指着恸哭之兽,说道。

    “你口中所谓的夜魔国开启之时,也是你生命终结之末。”

    堕天魔的声音如同万千冬雷绽放,金色的海洋、蓝色的血水同时迸起,高达千丈,蔚然壮观。而恸哭之兽表情痛苦,身上的三道印痕也消失了。可它的背脊被两只剑鱼刺穿了,还是对穿。

    “堕天魔,你敢诅咒我。”恸哭之兽厉喝道。它身体倏地抖幌,嘭嘭,两团蓝色的血水迸爆开来,最后两只剑鱼还是死掉了。

    事情还没完,六翼天使的真实之眼、虚妄之睛中,不断的涌出海水、剑鱼,再次冲向恸哭之兽,海啸迸涌,骇浪荡叠,方圆千里内,汪洋恣意,剑鱼如梭。飕飕飕,它们扬起头,刺向恸哭之兽。

    恸哭之兽前肢挥舞,荡起百丈高的气浪,凝成一堵高墙。砰砰砰,砰砰砰!一只只剑鱼撞了上来,它们的尖喙应声崩断了,身躯遽晃,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几个刹那,蓝色的剑鱼归于虚无。

    六翼天使回收了真理之眼、虚妄之睛,早已今非昔比,它本不想这样做的,可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那是西之魔女吩咐下来的。

    真实、虚妄在轮回中碰撞,天使张开六翼。头发,堕天魔的头发回来了,仍是金色的长发,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金色的头发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

    恸哭之兽道:“不管你换了多少个头,还是忘不掉最初的那个。”

    现在的六翼天使已经和最开始的堕天魔极其接近,不能说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七。

    六翼天使道:“你还是不懂。”

    变回最开始的模样,不是因为怀念,而是为了毁灭。

    咔嚓。

    一声轻不可闻的剥裂声响起,传到恸哭之兽耳朵里,不亚于暮鼓晨钟,轰隆隆,恸哭之兽只觉脑袋似乎炸裂了,很不舒服,像是有人抓着它的头皮向上提,狠狠地提起,丝毫不管它的感受。

    凝起神来,恸哭之兽凝扫前方,然后看到了它终生难忘的一幕。咔嚓,咔嚓,咔嚓……堕天魔的脸碎了,碎片像是抛扬的碎瓷,簌簌落地。

    与其说是脸,倒不如说那是堕天魔戴着的一张假面。假面模仿最初的面皮。

    去伪存真!

    新的面庞。恸哭之兽终于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不是它认识的堕天魔,除了她的真理之眼、虚妄之睛熊熊燃烧,武庚宫的守护兽再不能分辨哪张是她的真正面孔。

    “我再不是堕天魔,也不是天使,而是真理之手。”

    蓬的一声巨响,金、蓝两种颜色的火焰迸起数百米高,长着六个翅膀的女人伸出右臂,她的手是恸哭之兽见过的最完美的手,没有任何瑕疵,就是夜魔女王重生,她的手也不见得比堕天魔的完美。

    “我掌握真理。我说的话就是真实。”堕天魔道。

    “扭曲的那不叫真理,那是谎言。”恸哭之兽不屑道。“我将亲手埋葬而不是封印你,和你的真理一起消失吧。”

    哧的一声,一道寒光扫来,快逾闪电,劈中了恸哭之兽的后脑勺。“朵儿衮妮玛!”恸哭之兽吼道。“你真敢伤害我。该死的女人,蠢货。”

    恸哭之兽的吼啸未歇,忽听咔嚓咔嚓之声响起,它那被寒光劈中的后脑勺裂开了,骨头向左右两边卷起。

    “我不是你的傀儡,也不是你的代言人。再说,武庚宫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守护者自居,可你守护了什么,武庚宫的魔女?不见得吧,她们在你眼里和空气没多少区别。这座宫殿?更是笑话,只要我们愿意,别说是一座武庚宫,两座,三座,都能建起。恸哭之兽,你守护的不过是自己微不足道的尊严。别不承认,也不要急着否认。”朵儿衮妮玛右手食指上有一团彤光翻舞,看不清里面藏着的是何物。方才,劈出去的那道寒气正是发自散发着彤光的宝物。

    啪!恸哭之兽双手按住卷起的后颅骨,想将它们掰回去,合拢。可它使出全部的力气也做不到,向外翻起的骨头已经成型,呈扇形,又像是贝壳。“你对我做了什么。”恸哭之兽道。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朵儿衮妮玛道。“我就让你看清楚这是什么。散开吧。”嗤嗤嗤,嗤嗤嗤,红光迸溅。恸哭之兽也看到了能伤到它脑勺的是什么事物。

    “啊,这是!”恸哭之兽惊道,“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从哪里得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我的本命之器。只要持有它,你决计不能伤害我分毫。受伤的还会是你。”

    指环王!

    在朵儿衮妮玛手指上旋动的是一个红色的圆环,大精灵王亲手打造的指环,指环王。

    “你都知道什么!”恸哭之兽咆哮道,“说,是谁给你的指环王,基老第二神,比利王吗!”武庚宫的守护兽当即催动大阵,无数道光柱冲天涌起,上至琼霄,下临黄泉。光柱将武庚宫圈了起来,里面的任何活物都不能离开,除非阵破,或者恸哭之兽死掉。

    不管是谁,只要它知道了指环王的秘密,恸哭之兽绝不留活口,杀之。朵儿衮妮玛光明正大的向在场的魔女、外来者、孵化之丘、上古青鸽、皇日鹞等展示指环王,已将夜魔女王的秘密呈现给有心之人,这是恸哭之兽所不能容忍的。“都留下吧,我会用你们的鲜血冲洗武庚宫,而你们的骨头也会被碾碎,铺满石阶、道路、偏殿、正宫……”

    噗!噗!噗!噗!噗!

    血光迸涌,不管是武庚宫的魔女还是不夜城的魔女,或是啸月庄的魔女,没任何差别,百余人的身体炸开,血水飙溅,点点残红,终成血雨,浇在活着的人头发上、脸上、衣服上、手上。

    朵儿衮妮玛的妹妹也不例外,她犹如红烛之油浇铸而成,整个人痴呆若怔,她那被篡改的以及被封印的记忆全都回到原本的轨迹,最终汇往灵台。轰!朵朵像是被笨重的铜锤击中了,颅腔几乎裂炸,脑浆也似乎沸腾了。“我,你……”朵朵用手指着朵儿衮妮玛,想不出任何词语,不知如何吼或者骂自己的姐姐,那伤害她最深的亲人啊,不,是魔鬼。

    “你都知道了。”朵儿衮妮玛一怔,可她很快就明白了,这都是恸哭之兽的报复手段之一,它杀掉了上百个魔女,用她们的血与滔天怨气洗涤朵朵的封印,冲刷她的灵台,最后唤回她的真实记忆。姐妹成仇,这才是恸哭之兽的目的,也是余兴。因为武庚宫的守护兽会杀掉朵儿衮妮玛,同样会杀掉朵朵。

    嗤嗤嗤,血水飙舞,朝天窜去。洒在朵朵身上的魔女们的血水都被反弹了出去。而妹妹散发的魔气丝毫不弱于姐姐,甚至更胜。

    “难怪。”恸哭之兽道。“朵儿衮妮玛,难怪你选择封印妹妹,比起你,她更加优秀。你在嫉妒她,而又不想杀掉她。所以你用愚笨的方式篡改妹妹的记忆,然后你们又能相亲相爱。可到头来呢,还是要相杀。可怜啊。”恸哭之兽的目光充满怜悯与不屑。人类也好,魔女也是,都很奇怪,恸哭之兽至今都没读懂她们,太复杂了,它想破脑袋也找不到答案。额,它的脑袋现在已经破了。

    “快把指环王交给我,它不是你能拥有的东西。”恸哭之兽道。

    腾。恸哭之兽幌动庞大的身躯,怒冲冲撞向朵儿衮妮玛,那个该死的魔女,不知感恩的傀儡女。“我发誓,今天要吃了你,渣都不剩。”

    “你大可试试看。”朵儿衮妮玛将指环王戴在手指上,而后向恸哭之兽指去,咻嗤,螺旋状的气柱迸射而出,刺向武庚宫的守护者。

    指环王出世了,不但恸哭之兽惊诧,堕天魔与西之魔女也脸色哗变。尤其是西之魔女,她本能的望向朵儿衮妮玛戴着的指环王,“那孩子是我的,它会是我的,也只有我能佩戴。”魔女吃吃道,她眼里除了指环王再无其它。朵儿衮妮玛、恸哭之兽皆成了摆设,无关紧要之人。

    呼!堕天魔三对翅膀张开,拦下了西之魔女。“王,你不该去那边。”

    西之魔女从金色的王座上站了起来,她头戴蓝色的皇冠,“拦我者死,你也不例外。”魔女道。

    “王,现在的你还不能取走它,否则死掉的会是你。我不会让你涉险。”堕天魔道。她站在王座之前,像是参天桐树,拦下了西之魔女。

    “可我停不下来。”西之魔女左掌拍出,使用了“返本还原”的小神通。

    砰!

    堕天魔的身躯一振,向前跌去。与此同时,她的六张翅膀消失了,像是从来不存在过。“哦,原来你出生时并无翅膀。”西之魔女道。

    “可不是。”堕天魔道,“我的翅膀是从妹妹那里移植来的。”

    就算没有翅膀,堕天魔仍然伸开双臂,拦住西之魔女,不让寸步。“还不是时候,请忍耐。”

    “我的事你也敢管。”西之魔女摄来金色的王座,呼,丢了出去,当头砸向堕天魔。

    “天坑。”

    吭蝶兽动手了。气浪翻滚,寒气迸涌,一个不大不小的天坑出现了,出现在西之魔女下方。然后在另外一处出现了同样规模的天坑,是一对。“哦。”西之魔女道,她向下坠去,主动落入天坑。

    “滚!”

    堕天魔气极,一个不知死活的契约兽胆敢与她为敌,可以的话,堕天魔很想拍死它,可当务之急是分开西之魔女与指环王,她们不应见面的,真的还不是时候。“比利王,你在算计什么。”堕天魔不悦想道。

    按照古老的约定,指环王是由基老界的第二尊神比利保管的,比利王有无数分身,没人知道是他的哪具分身保管着指环王,哪怕是最尊贵的基神也不知。可现在倒好,指环王直接现身了,也不见比利王。“比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堕天魔道。

    “是谁在耳边,说我爱你永不变……”

    忽地,天空降下洪亮的歌声,极具穿透力的歌声,云层迸炸,山河失色。地面上,几十个魔女直接化为灰烬,活下来的魔女亦是双耳飙血,目光呆滞。

    是基老王啊,比利的分身降临了。

    更可怕的是,比利王左肩上站着一只青色的鸽子,右肩上站着一只金色的鹞。它们赫然是上古青鸽与皇日鹞,可被比利王的分身收服了,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心。

    恸哭之兽、梦天丫均觉不可思议,因为她们在上古青鸽、皇日鹞身上种下的禁制还在。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比利王的手段更在梦天丫、恸哭之兽之上。“是你,基老。”朵儿衮妮玛道。

    “是我。”比利王道。他睥睨全场,没人敢于他目光对视,除了寥寥无几的大魔女还有两只基老。一者,田地会的会长笑天星,另外一人则是菲阳翟,被木桩穿过身体的基老。他们相当激动,“噢噢噢噢噢,是王,比利王。天哪,我看到了什么,我竟然看到了基老之王,真正的王。”菲阳翟吼道,“王,我好崇拜你的,请让我拜你一拜,不,是拜几百拜。”遗憾的是,菲阳翟做不到,他连弯腰都不能。所以只能胡乱挥舞双臂,并且嚷嚷个不停。

    笑天星含蓄多了,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比利王,真的是您吗。我是天地会的会长笑天星,愿将整个田地会都献给您。只求您带走我,我要上天,我要和太阳肩并肩。”

    如果比利王肯收了笑天星,他决计不会再做那劳什子的会长。还是跟着基老界的第二尊神混更有前途,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的。

    比利王的分身摆摆手,让菲阳翟、笑天星安静下来,因为他有话要说。

    孵化之丘心道:“这竟是比利的分身之一,怪哉,他不该出现在魔女界的,指环王也不应出现的。让我理一理头绪。”

    西之魔女正要偷袭朵儿衮妮玛,砰,比利王与她对了一掌。

    呼!

    西之魔女向后飞去,直到千丈外才停下来。还是吭蝶兽在她身后帮了她一把。“噗!”吭蝶兽当即吐了两千斤血,受伤不轻。

    “基老,为何还来此地?”朵儿衮妮玛道,“你难道想收回它。”

    “不,绝无此意。”比利王的分身笑道,“唤我来这里的不是你,也不是指环王,而是……”

    “是永生之泉!”堕天魔冷笑道,“比起真正的神,你还是差太多了。”

    “你知道的真不少。可那又如何。”比利王的分身笑道。“恸哭之兽,堕天魔,多少年了,你们还是没长进,武庚宫还没被摧毁,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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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武庚宫的守护兽不安的是比利王怎么就进来了,是在它封闭武庚宫之前,还是之后……不管是那种情况,形势都对恸哭之兽不利。“比利觊觎夜魔王国多年,可他受制于大精灵王、基老之神,不敢有太过分的举动。”恸哭之兽心思百转,狐疑地盯着比利王的分身,拥有黄金比例的汉子,每一寸皮肤都闪烁着基老的绝美光泽。

    堕天魔也在打量比利王的分身,“每次见到你,我都有冲上前去杀掉你的冲动。”堕天魔冷淡道,她的真理之眼在比利王面前毫无效果,看不穿对方的真实意图。基神与这厮亦师亦友,亲手扶植他登上神位,享有基老界第二神的无上荣耀。“不够看啊,他和大精灵王、基神永远不再一个层次上。毕竟曾经是人,哪怕拥有神格,点燃神火,依旧存留着凡人的低劣与自卑。”堕天魔以纯粹的想法分析着比利王。

    就算比利王以分身降临魔女界,在场的魔女、基老、强大的契约兽,无一人敢轻基老之王。堕天魔、恸哭之兽亦然,它们心存忌惮。刷刷,恸哭之兽目光如电,扫向朵儿衮妮玛戴着的指环王,唤醒夜魔女王的关键道具。“荒唐啊,她不是夜魔王的转世之人,却能使用指环王,前所未闻。指环王中的精灵为何不杀了她。”

    魔戒中的王戒,大精灵王的得意之作,指环王。自王戒诞生的刹那,器灵也出生了,它们接受了大精灵王的祝福,从未分开过。

    王戒的器灵,她的模样和大精灵王很相似,所以她以精灵自居,又曰“精灵公主”。

    堕天魔、恸哭之兽很快发现王戒的问题所在,器灵不见了,那个精灵公主不在王戒之中。“这是怎回事?”武庚宫的两只守护兽心道,它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按理说,指环王与精灵公主缺一不可,然而现实是,王戒的器灵消失了。

    在朵儿衮妮玛戴上王戒之前,它的持有者是比利王。“难道是比利,是他做的?他杀了指环王的器灵?不不不,基神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与大精灵王是好朋友,并立有盟约,是盟友般的存在。没有基神,哪轮得到比利保管王戒。精灵族中不乏虔诚之人,她们都是大精灵王的信徒,可大精灵王选择比利作为指环王的守护者,这本身就说不通……”堕天魔心思难测,可也不知大精灵王的本意。

    比利王的分身忽道:“两位,你们是想问王戒的器灵去哪里了吗。”

    恸哭之兽、堕天魔也不答话,它们当然想知道,可也清楚比利这么问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他才没那么好心。

    刷。比利王的分身一步来至朵儿衮妮玛身前,指着她,并对武庚宫的守护兽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她能佩戴王戒?”

    不止是堕天魔、恸哭之兽,就连西之魔女也望向朵儿衮妮玛,武庚宫的提线人偶,傀儡似的宫主。

    比利王伸手双臂,向朵儿衮妮玛的面颊抓去,不,他抓的是朵儿衮妮玛的耳朵,“你藏的真好,可耳朵的形状不对,应该更长,而且尖些。”

    变了,朵儿衮妮玛耳朵的形状变了,变得现实精灵的耳朵,左耳镶着耳钉,右耳戴着大大的耳环。

    “大精灵王!”

    堕天魔、恸哭之兽惊呼道。

    “不,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她怎可能是大精灵王。”基老界的第二尊神不悦道,“再看看她是谁,你瞧她的手,以及手指上戴着的王戒。”

    “她是器灵,王戒器灵的转世之人。”

    一直没开口的西之魔女讲话了,直接道出朵儿衮妮玛的真实身份。

    “噢,这不是有聪明人麽。”比利王的分身笑道,他放开了朵儿衮妮玛的耳朵,“精灵公主,你也该想起上一世的记忆了,不愿意吗。”

    “难怪她能佩戴指环王,因为她是王戒的器灵。”恸哭之兽恍然大悟道。“这就能讲通了,为什么我见到她会有熟悉的感觉。精灵公主,为何藏身武庚宫,骗取我的信任。”恸哭之兽问道。

    “等一下,不要问她那么多。因为我们的精灵公主单纯的像个孩子,她忘了自己,也忘了初衷,转世的初衷。”比利王的分身笑道。“我明明将王戒交给你了,你为何不善加利用。”

    “因为我在躲一个人。”朵儿衮妮玛忽地冷冷道。砰,她一掌震退了基老王。

    “噗!”比利王的分身张口飙出三百多斤基油,“不知感恩的女人啊,难怪大精灵王讨厌你。”

    “不准你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朵儿衮妮玛冷冷道,她旋动手指上戴着的王戒,并对准了比利王的分身。“你帮我转世,也没安好心。基神,你的那个变///态师父,没少从中斡旋吧。否则大精灵王焉能同意。哈哈哈,他们都很贱,蛇鼠一窝。”朵儿衮妮玛笑的很开心,她当着比利王的面前直斥基神、大精灵王的不是。

    周围的魔女们惊呆了,她们似乎听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可是知道的越多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她们面对的是精灵公主、比利王的分身、西之魔女、恸哭之兽等人,她们会抹杀任何对她们不利的人。

    梦天丫、柳庄丝等人开始紧张,不安的情绪传遍了每一位魔女。她们像是被牵到集市上的羊、鸭、猪等,迎接她们的是被宰的命运,不会有任何奇迹产生。

    本来,神秘的魔仙是柳庄丝最大的倚仗之一,可她哪知道那个蠢女人死的那么快,彻底的不能再彻底。梦天丫同样不安,她的契约兽“上古青鸽”被人抓去了,乖巧的像是普通的鸽子,噤若寒蝉。“上古青鸽、皇日鹞都不敢反抗比利王,我又能做什么。”梦天丫害怕道。自求多福很不现实,联手胜算更多些。不再疑迟,不夜城的城主立刻联络啸月庄的庄主柳庄丝。

    柳庄丝怀有一样的心思,她们都觉不妙,手下们死了那就死吧,可她们的命不能丢掉。武庚宫的白王姬彻底成了笑话,她引来笑天星等人,非但没达成目的,自己现在倒是成了丑角,无人问津。就是武庚宫残存的魔女也不待见她。“可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白王姬恼道,她想不出原因来。

    咔咔两声,白王姬的双臂被卸掉了,血水自断肢出向外迸涌,疼的她尖叫不已,离开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包括交谈中的朵儿衮妮玛、堕天魔、恸哭之兽等也循着叫声瞥向白王姬那边。

    这下好了,白王姬又成了人群的关注焦点。后悔,白王姬后悔的想打自己,她当即闭嘴,忍住剧痛。

    掰断白王姬双臂的不是别人,是朵朵。朵儿衮妮玛的妹妹。“该死的女人,我恨你。恨你为何不早点布置杀招,弄////死朵儿衮妮玛。”朵朵道,“如今,休说是你,就是我也不能靠近她。谈何宰了她。”朵朵对姐姐的恨无以复加,眼睛都能迸出怨毒的寒光。

    白王姬怒道:“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反过来怨恨我。不要将你的无能表现的那么明显,如何,取回全部记忆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怜的女人,一生都活在虚假的回忆之中,你有什么好骄傲的,到头来,杀你的人不是我,是你姐姐朵儿衮妮玛。哈哈哈哈,你的死期到了,马上就到了。朵朵,你会在我之前死掉。”

    朵朵手里攥着白王姬的断臂,她运转魔功,嘭嘭!白王姬的断臂被炸个粉碎,再无接回去的可能。

    比利王抖了一下肩膀,“去把那个女人抓来。”它命令道。

    呼!上古青鸽抖开翅膀,身化厉电,倏地疾飞而出,双爪向下捞去。噗噗,两团血肉迸爆,上古青鸽的爪子已然刺入朵朵的肩膀之中,它哪有半点怜惜的意思,不挠死她就不错了。

    扭身就飞,上古青鸽像是衔了骨头的狗,急着赶到主人身边,向他讨好。白王姬失去了双臂,功体被废,想要恢复巅峰几乎不可能。瞅着朵朵被抓走,白王姬大笑不已,“哈哈哈,朵朵,我有说错吗,你这不是被上古青鸽抓走了,先死的人是你。”

    西之魔女睨视着白王姬,觉得她的话很多,而且刺耳。“你该闭上嘴了,而且永远的闭上。”她一振袖,呼呼,金风荡卷,魔气狂飙,覆盖住了白王姬。哧哧哧,哧哧哧!无数道风刃怒旋,切碎了她,临冬谷再无白王姬。

    比利王的分身道:“堕天魔,你守护的可不是新王,而是腐朽的白骨。”

    堕天魔道:“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要不是献上了局部地区之花,基神会看上你?”

    比利王的分身道:“堕天魔,你不识好人心,我也帮不了你。”

    上古青鸽在比利王的分身上方盘旋,倏然放开爪子。砰!朵朵坠落在地,摔得很重,根本站不起来。她的双肩已废,手臂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我亲爱的姐姐,想不到你还是大人物的转世,像我这样卑微的人,大概做不得你妹妹,来吧,杀了我,给我个痛快。”朵朵只求一死,因为她知道再活下去也是别人的玩偶,任人支配,毫无自由,就连记忆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活着的乐趣。

    朵儿衮妮玛手指一划,嗤,一道金光旋出,绕着朵朵的身体缠了几百下,将她绑缚的结结实实的,像是金色的蚕茧。“真蠢,你哪是我的妹妹,而是我的一部分。”朵儿衮妮玛道,“只有吃了你,我才能取回完整的记忆。”

    嗤!嗤!嗤!

    被金光缠绕的魔女,身体迸窜出一道道血水,像是红色的水袋被人挤压,里面的血液向外飙出。

    朵儿衮妮玛张开双臂,抬起头来,接受血水的冲刷,她的耳朵更尖了,皮肤更白,气质也变了,比精灵更像是精灵。王戒嗡嗡遽颤,似在回应精灵公主,她们本是一起的,分开是为了重聚,再不分离。哪怕是她们的造物,大精灵王,也不能分开她们。

    而被金光缚缠的朵朵,她的身体迅速枯萎,血液全被朵儿衮妮玛吸收了,最后只剩下一张皮。蓬,金芒炸开,那张皮却没被毁掉,上面有上百个精灵族特有的文字不住闪烁。博学如比利王,也不能全部识得,只能认出几十个字。因为那些字都是古精灵语。

    比利王不能,朵儿衮妮玛却能,她知道那张皮上浮起的几百个字是什么意思。是警告啊,大精灵王的三十戒之七,上面罗列了七戒。七戒中另有三劫两杀一死。朵儿衮妮玛冷笑不已,右掌拍出,蓬,一团魔气吞掩了那张魔女之皮,将它碾碎。“什么大精灵王,她创造了我,可是没打算让我度过一世,受无数精灵尊崇的虚伪女人,她眼里只有自己,什么信徒,不过是为她提供永葆青春魔力的源泉。”朵儿衮妮玛不屑道。她现在极是精灵公主,又是朵儿衮妮玛,两者并无任何相斥的地方。

    “我需要打开夜魔国,你们没有选择,只能服从我,否则……”精灵公主没有说下去,她也不愿多说什么。只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并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否则她做的这一切就没意义了,反会被大精灵王嘲笑。

    “让人为难啊。”恸哭之兽道,“夜魔女王并未转生,你打不开那被遗忘的国度。”

    “谁说打不开。”孵化之丘道。“非要新王吗,旧王也可以。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女王麽,何不问问她的意见。”

    孵化之丘变成了英俊的汉子,站在西之魔女身后,为她扶正蓝色的王冠。“不要低头,王冠会落下的。我骄傲的王啊,向前看,目光所及,都是你的国度。”

    “你闭嘴!”堕天魔怒道,“哪有你什么事。”

    “你为何代替主子说话,这就是你的爱她之心?”孵化之丘道。“王,你说呢。”

    西之魔女什么也没讲,只是扫了一眼堕天魔,眼神极度冰冷,堕天魔如坠冰窖,寒气涌入她的生命之海,冰封万里。她再不敢说些什么,跪在西之魔女脚下。

    比利王的分身既不催促西之魔女做决定,也不打算离开。他在等待,等待一个结局。

    “你走过来。”西之魔女道,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好大的面子。”朵儿衮妮玛道,她与王戒再不分彼此。

    “各取所需。”西之魔女道。

    “可以。”朵儿衮妮玛道。

    “就看你了,武庚宫的守护兽。”孵化之丘、比利王的分身、西之魔女等人全都望向恸哭之兽。等待它开启通往夜魔国的道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恸哭之兽没想到事情变得那么棘手,已然超出它的预想。王戒以及器灵的转世之人都出现了,可它毫无察觉,更可笑的是,还是它亲自将朵儿衮妮玛推到武庚宫的宫主一职。现在,所有的人都对它不利,迫使它开启通往那被遗忘国度的大门。

    不要开玩笑了,就凭你们,想让我甘心为你们做事。恸哭之兽目光冷酷,刷刷,它的视线在孵化之丘、西之魔女、朵儿衮妮玛、比利王的分身、笑天星身上扫过。

    当是时,西之魔女还不知她的起源,有两个想法在心里来回滚动,一个想法是杀了朵儿衮妮玛,拿走本属于她的王戒。第二个想法这时吃了眼前的魔女、契约兽,由她自己打开通向夜魔王国的门。如是。她方能成为真正的王。当下,西之魔女拥有金色的王座,蓝色的王冠,还有忠心耿耿的属下,虽然数量少的可怜,也能说只有一个,即是堕天魔。

    白王姬死了,朵朵被她姐姐吃了,还有数百个武庚宫的魔女同样死掉了,她们的尸体忽地悬起,聚在恸哭之兽上方,排成品字形。“你们想知道夜魔王国的入口,跟上我。”武庚宫的守护兽之一说道。

    堕天魔当然知道她曾经的同伴在做什么,血祭,恸哭之兽以武庚宫魔女的血液为祭品,强行打开那扇神秘之门,她同样知道门能打开,门里面还有门,而且不止一扇,每个人都必须做出选择,选错了就得死,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堕天魔、恸哭之兽它们当然知道哪些门是生门,可它们不能讲出来,一旦道出,门的顺序将会改变,生门也会变成死门。

    绞动,排成品字形的魔女们,她们的尸体被绞成麻花了,血水迸洒,浇灌在武庚宫之上,冲刷每一片玉瓦、蓝砖、群殿。

    轰隆隆!

    地面迸荡,泥石上抛,尘沙涌起,灰蒙蒙的,方圆万丈内,如在混沌之中。

    刚刚联手的梦天丫、柳庄丝等人也感不安,她们久居上位,太珍惜自己的位置,同样更爱惜自己的命。只要她们不死,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嗡的一声巨响,一扇高千丈的门打开了,只有一扇门。西之魔女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困扰了,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只知必须做些什么。刷,西之魔女第一个冲了过去,那扇门也未阻止她,在西之魔女走进去的瞬间,蓬,一团红雾炸开,诡异而又神秘。

    朵儿衮妮玛也没任何犹豫,她将袖一展,释出一物,那物是活着的,散发着寒气,并且长着薄翅,像是巨大的蜻蜓。

    “狂奢之蜓!”笑天星认出了朵儿衮妮玛的代脚工具。“你,你从哪里寻来的这种古怪契约兽。它们不是绝迹了吗。”

    听到狂奢两个字,皇善兽、机智兽、纺丝龙兽陡觉局部地区之花相当紧张,它们听说过狂奢之蜓的可怕之处,只要被它们盯住,猎物会(消声)出大量的(消声)液,根本停不下来,而且生命力、元气也会流逝,直至死亡为止。

    站在比利王分身肩膀上的上古青鸽、皇日鹞也奇道:“不会错的,是狂奢之蜓。曾经和我们生活在一个时代的异兽,它们的名声更差啊,想不到还有后裔存活至今,真是奇迹。可惜,那个魔女放出来的只是普通的狂奢之蜓,而非虫皇。”

    狂奢之蜓的母体尤为珍贵,是女皇,统领工蜓、护卫蜓等,并且会保护幼蜓。

    恸哭之兽道:“朵儿衮妮玛,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朵儿衮妮玛道:“太多了,为了保命而已。我将舍弃朵儿衮妮玛这个名字,再次做回原本的自己,请叫我精灵公主。”

    呼。精灵公主跳动狂奢之蜓的背上,那只巨大的工蜓像是水上飞机,倏地飞出,去追西之魔女。可当精灵公主进入那扇大门,早不见了魔女。西之魔女选了无数道小门中的一道。

    鳞次栉比,一道道门在这处玄奥的空间内排开,让人看得头晕目眩。精灵公主也是第一次走进来,她的目光已被无数道门吞殁了,“夜魔王国,我来了。”精灵公主道。她挥动手指,王戒释放出浅蓝色的光晕,像是薄雾,氤氲不散,蓦地,蓝色的光晕涌向一道门,指引精灵公主踏上入途。“就是它了。”精灵公主道,她踩了一下工蜓。扑扑扑,狂奢之蜓拍动翅膀,慢慢悠悠地飞了过去,一隐而蓦。待她们消失后,这道门迅速和周围无数道门混在一起,再没人能找出它。

    西之魔女、精灵公主,她们都做出了选择。随后而来的是笑天星,田地会的会长带着他的四头契约兽,皇善兽、机智兽、纺丝龙兽、吭蝶兽。它们就地一滚,身躯倏地变小,像是一团团毛球,蹦蹦跳跳的,异常开心。机智兽道:“主人啊,必须让我来选门,因为我最聪明。”

    纺丝龙兽道:“拉倒吧,你那点小聪明会害了我们的。”

    皇善兽道:“我信奉一日一善,仔细想想,今个还没行善,还是让我来吧,我会找出正确的门,然后进入夜魔王国。”

    只有吭蝶兽沉默不语,它又变成了没有话语权的可怜虫。另外三只都不待见它。本来,吭蝶兽已经解除了和笑天星的契约,可那是假象,笑天星防着它呢,重新和吭蝶兽缔结契约,再次将它收了。

    “倒霉,倒霉!”吭蝶兽心里苦,可不说出来。它以为自由了,哪曾想到自由那么短暂……

    笑天星也被眼前的一道道门镇住了,“这就是朵儿衮妮玛苦苦寻觅而找不到的门吗,数量太多了,我该选择那一道才好。”

    是生是死,笑天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而他的四头契约兽又吵闹不休,很是烦人。在田地会的会长犹豫的空当儿,刷刷刷!刷刷刷!一道道人影遽然降下,是啸月庄、不夜城的人,她们在柳庄丝、梦天丫的带领下,也来探秘门中的神秘国度。

    门中有门,那一道道小门让魔女们眼花缭乱,看久了很不舒服,只觉得眩晕。梦天丫以袖掩面,才觉好受些,她道:“柳庄主,你先来。通往夜魔王国的门就在这里面。”

    柳庄丝拿手护着眼睛,通过指缝,她也在观察那一道道一模一样的门,哪里分辨得出那扇门是正确的,那扇门是错误的。“梦天丫,还是你先来吧,你的直觉一向很准,我都听你的。”

    啸月庄的庄主还以为梦天丫会再三推迟呢,可梦天丫大步而去,很快走进了一扇小门,嗡,光浪掀涌,霓光散开。而后再无半点声息,留下一群魔女面面相觑。不夜城的人很尴尬,因为她们的首领抛弃了她们,自个离去,她们成了没人要的可怜姑娘。不夜城的人哪里知道柳庄丝更尴尬,梦天丫开了头,做个表率,她柳庄丝不做些什么,会被人看轻的。

    “糟了,梦天丫选中的门混在这些门之中,我找不出来。”柳庄丝不悦想道。“我也只能跟着感觉走了,哪道门是正确的?”柳庄丝头疼道,她瞥了一眼田地会的会长,发现他也是进退两难。

    恸哭之兽、孵化之丘、堕天魔在大门外守着,它们只许魔女们进去,绝不许出来,谁若走出,它们会毫不犹豫地杀掉那人。

    大门外,堕天魔道:“孵化之丘,你可以进去了。”

    孵化之丘则道:“基老之王啊,你为何不进去。”

    比利王的分身站在大门外,一副成竹在Xiong的样子,不见急态。“我非夜魔王,不急。”比利道。

    上古青鸽、皇日鹞站在比利王分身的肩上,它们很想试试,也去追寻被遗忘的国度,可比利不许,它们也没法子,只得跟着比利王同进退。上古青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道:“皇日鹞,待会我们都会进去的。”

    皇日鹞道:“你是想说,我们与比利王分开,各自选择一道门,生死由天!”

    上古青鸽道:“正是这个意思,不知你敢不敢。”

    皇日鹞道:“有何不敢的。”

    两只上古异兽暗暗较劲,比利王也不阻止它们,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

    孵化之丘眼珠一转,又道:“武庚宫的守护兽啊,你们有没有私自进去过,那个传说中的国度。”

    恸哭之兽冷笑不已,并未理睬孵化之丘,知道它没安好心。堕天魔却道:“孵化之丘,你何不制造一些分身,它们死了也没多少关系,只有你不死就行。”

    孵化之丘有一道神通,曰“分身无数”,理论上,它的分身可以源源不绝的,每个分身选择一道门,总能找出一扇正确的。可孵化之丘不会那样做的,谁知道堕天魔、恸哭之兽会不会顺势发难,杀了它。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目的不明的基老王。

    几人心怀叵测,都不安好心,场面一度很尴尬,静的让人难受。而大门内不断传出尖叫声,代表有人选错了小门,死在里面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孵化之丘才起身,它的念识不能进入大门,会被吞殁的,它也不知里面的状况。可它等了这么久,里面的魔女都应做出选择了,如果还有犹豫不决的人,恸哭之兽不介意送她们一程。

    转身,轰隆隆,恸哭之兽以本身闯入大门,阵势浩荡。堕天魔不屑道:“净是做些没用的事。”她张开六张翅膀,呼,飞了进去。

    大门外就只剩下比利王的分身与孵化之丘了,“那个,先走一步了。”孵化之丘打完招呼就跑了进去,可它不想和比利王待在一起,总觉得怪怪的,虽然它也将不出来哪里奇怪。

    等孵化之丘也进去后,上古青鸽道:“比利王,轮到我们了。”

    皇日鹞道:“你在等什么,我们是最后一批了。”

    比利王的分身则道:“不,我们不是最后一批,还有客人,你也该现身了。否则休怪我出手无情。”

    嗡,墨绿色的浓雾翻滚,一人走了出来,她长着尖尖的耳朵,黑色的皮肤,是黑精灵,堕落的精灵!“被你发现了。”黑精灵道。

    “是大精灵王命令你来的吗。”比利王的分身问道。

    “大精灵王无处不在,她指引我来到此间。”黑精灵道,她穿着长袍,腰上悬着金色的弯角,一副冷淡的样子。哪怕对方是尊贵的基老之王,也难引起她的兴趣。

    “女士优先。”比利王的分身道。“请了。”

    “我是来回收指环王以及带走精灵公主的,她们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你。”黑精灵道。

    “是大精灵王的意思还是你们这些堕落的精灵祖母的意思。”比利王的分身好奇道。

    “和你无关,我只是告诉你而已。”黑精灵道,她在族群中的地位很高,那支金色的弯角就是身份的象征。

    “请。”比利王的分身再道,他并不打算在王戒的事情上和古板的黑精灵多做纠结。

    呼。黑精灵一旋身,带起一阵绿色的烟雾,人已向大门内走去。

    “大精灵王消失那么多年,她的信徒开始动摇了。有趣。”比利王的分身笑道。他最后一个进入,等他进去后,大门内的异空间,除了无数道小门,再无它物。堕天魔、孵化之丘、恸哭之兽都不见了,傲慢的黑精灵也不见了。

    “到我了。”比利王的分身说道。

    刷!刷!一青一金,两道光柱飙起,上古青鸽、皇日鹞飞离比利王的肩膀,也开始竞争。

    比利王的分身不打算阻止它们。静静看着它们,“快点,我还要去追精灵公主。她要是走丢了,我可是很伤脑筋,有负大精灵王的嘱托。这罪过可就深了。”

    上古青鸽很快选择一道门,青光荡涌,它已冲了进去。

    皇日鹞冷笑一声,随机选出一道门,化为一团金光,也飞了进去。

    比利王的分身看也不看,向前走去,他将手一招,摄来两道门。砰!两道门砸在一起,竟然碎了。“还好没选它们,是剑门。”基老之王笑道,哧哧哧,哧哧哧!一道道剑气自废墟中旋起,斩向比利王的分身。可一点也伤不到他,全被基老之王震碎了。

    “算了,我也没心情一道道去选。随便哪个都行。”

    腾。比利王的分身拧身遁出,殁入一扇门之中,消失不见了。

    夜魔王国,被遗忘许久的国度,今日不再平静,很多外来者不请自来,包括守护者们。

    轰!

    一道苍凉的声音响起,撼彻千里之遥。“嗯?奇怪,她身上有夜魔女王的气息,而又不全是她……”那人道。

    不坠此间,不知王者之乐。

    西之魔女盯着一处石像,默然无语。因为那个石像和她太相似了,几乎是以她为模样雕刻出来的。可西之魔女从没来过此地。“真是让人厌恶。”西之魔女五指疾弹,嗤嗤嗤,剑气迸出。轰的一声巨响,石像应声崩裂,炸为数千个石子。然而让西之魔女诧异的是,那些石子再次飞回,重新组成石像。可这次,石像多了两行泪水,红色的泪水。

    “哼。”西之魔女不悦道。

    刷。她一步掠出,长袖劈出,陡地横砍那座石像。砰,石裂之声异常刺耳,这次,石像碎的更彻底,已成石灰。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尘,西之魔更觉不悦。蓦地,烟尘翻滚,如同雾霾降下,石像渐渐现出轮廓,依旧在流泪,而且右臂的方向也改了,不再是藏在袖子里,而是伸了出来,和地面齐平。

    石像的手掌摊开,上面放了一物,是一对耳朵,人的耳朵,而且耳朵完好如新,并没腐坏。看到那对耳朵,西之魔女心神惧骇,不由自主向后退去。“啊!”西之魔女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不是的,不是的。”她失声道。

    因为那对耳朵散发的气息,西之魔女太熟悉了,它们就像是她自己的耳朵。蓬!血光迸卷,暗中跟随西之魔女的狂奢之蜓炸开了,脑袋像是一团番茄酱。

    这只狂奢之蜓原本是精灵公主带来的,然而,它与精灵公主走散了。她们也选对了门,同样进入了夜魔王国。

    锵的一声剑吟,银孔雀剑陡地旋起,倏然衍化成一只孔雀,张开双翅、雀翎,将炸掉的狂奢之蜓迟吃掉了。另外两柄孔雀剑蓦地刺出,疾驰如电,当当两声,刺穿了石像。嗤嗤嗤,剑气迸涌,阻止石像再次复原。

    西之魔女忽地镇定下来,她向前走去,瞬间而至,啪,她的手盖在石像摊开的手掌上,抓走了那对耳朵。当此之刻,魔女依本心做事,她要吃掉那对人耳。而且也这样做了。

    没有咀嚼,直接吃掉,类似囫囵吞枣。嗤!嗤!西之魔女两耳飙出数尺长的血线,她面庞也由青转为血红色,接着是金色,白色,最后归于正常。

    “如何,好吃吗。”

    精灵公主走了过来,自她进入神秘的夜魔王国就在观察西之魔女,“我生命之海中封印的虫巢不再安静,里面的母虫皇即将苏醒,难道因为到了夜魔王国吗。”精灵公主喜道。她当然知道虫巢中里沉睡的是什么,狂奢之蜓的虫皇,女王!

    可精灵公主哪里知道狂奢之蜓的母体并非因为她而醒来,皆因西之魔女。西之魔女才是母虫皇再度有生命迹象的源头。

    嗵,嗵,嗵!西之魔女的心跳倏然加快,她也注意到了精灵公主还有她手指上戴着的王戒。不过更让魔女在意的是精灵公主腹中隐藏的事物。“那是什么,让我有些期待,这种心情甚至盖过夺得王戒的欣喜。”西之魔女一旋身,飘至精灵公主身前,她左手按住精灵公主的脑袋,右手五指并齐如刀,遽地划了下来,剖向精灵公主的腹部。

    “有王戒在,你永远伤不到我。”精灵公主道。王戒迸散出上千道蓝色的光束,砰砰砰,扫在西之魔女身上,一团团炸开,光浪狂飙,如同浪花迸飞。精灵公主手腕一转,呼的一下,碧焰升起,倏地窜起千丈之高,将周围染得绿莹莹的,寒气更甚,明明是火焰,可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啊。”精灵公主惊呼道,她生命之海中的那个巨大的虫巢冲天飞起,荡起数百道水柱,哗哗哗,海面若沸,炽热的魔气翻舞,几乎掀翻了整片海面。“不好。”精灵公主道,在她还是朵儿衮妮玛之时,就找到了虫巢,也知道它的价值,不可估计。那时,朵儿衮妮玛奈何不得虫巢,又不愿放弃它,只得将其封印在最安全的地方,工蜓、护卫蜓也是自虫巢中飞出来的,它们听命于朵儿衮妮玛。

    噌!噌!噌!十几只工蜓犹如离弦之箭,窜向高空,它们并不听命于精灵公主,而是先锋部队,即将剖开精灵公主的生命之海,释放虫巢以及坐镇其中的狂奢之蜓女王,完全体的母虫。

    精灵公主恼极,尖耳不住抖幌,心忖,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虫子,也敢在我的生命之海中喧哗,真活腻了吗。冷笑数声,精灵公主伸指点向腹部。嗤,一道绿色的火焰窜入她身体中,殁入她的生命之海。登时,火焰炸开,像是洒落的春雨。

    崩崩崩!崩崩崩!工蜓的身体遽然炸开,难以承受绿色的光雨,虫巢也好不到哪里去,它完全呈现在光雨之下,这些极具腐蚀力的绿点打在虫巢上,迸发出一道道绿烟,贯穿了虫巢。躲在里面的狂奢之蜓母虫皇发出尖锐的嘶鸣声,轰隆隆,虫巢遽地幌荡,光焰迸爆,从天而降的光雨全被蒸发一空,而且精灵公主生命之海的上空出现了一道难以弥合的口子。呼,虫巢经天而起,一闪而逝,飞离精灵公主的生命之海。

    自由了,虫巢内的狂奢之蜓女王自由了,她本来就不受精灵公主的控制。说来,她能醒来,也多亏精灵公主的“别有用心”,她的生命之海为母虫皇提供了无尽的养料与成长空间。

    蓬!

    一团血光炸开,虫巢挣离精灵公主,在她的身体剖开一个血洞,迳自飞出。走就走了,母虫皇也不忘给曾经的寄体一件礼物,还想问她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西之魔女盯着那个血粼粼的虫巢向自己飞来,不觉厌恶,她倏地挥袖,呼,劲风怒舞,拂去虫巢上的血水。“是你在呼唤我?”西之魔女问道。

    “你才是我长久来的等待之人。”狂奢之蜓女王道,“主人,与我订下契约,此生为你所用,至死不辞。”

    “我拒绝。”西之魔女道,很干脆。

    “哎哎哎?为什么呀。”狂奢之蜓女王急道,她一激动,飞出虫巢,紧张地凝视着她认可的女人,怎奈对方不迪奥她,这踏马的就尴尬了。

    精灵公主的身体被炸了一个大窟窿,正在气头上,又听到狂奢之蜓的母虫皇向西之魔女表忠,噗啊,她一张口,吐出两百斤鲜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精灵公主怒道,“煮熟的鹅飞走了,滑稽啊。”

    刷。

    精灵公主飞向西之魔女,她要报仇,要毁了虫巢。

    “王戒,王戒,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精灵公主道。她手指上戴着的王戒沉默了,尔后,一道声音飘出,“别玩了,反正最漂亮的妞不是你。照照镜子吧……”

    精灵公主沉默了,气氛再次尴尬。她是王戒器灵的转世之体,讲道理,王戒应该偏向她才是,可人家胳膊肘向外拐,精灵公主还能说什么,草,一个也靠不住,还得依靠自己。

    不远处,腰上悬着金色弯角的黑精灵觑着精灵公主,“找到你了,指环王,你也该回归精灵界了。黑精灵中最强势的祖母在等你。只有她能守护你。我们尊敬的大精灵王音讯全无,她老人家也不管信徒的死活,不回应祭司们的祈祷,说句不该讲的,大精灵王是不是老死了?毕竟创始之初她就活着了。”黑精灵心道,她的想法骇人听闻,而且很叛逆。

    精灵一族,汉子的地位低下,除了奉献身体与(消声)华,不堪大用。族群中最强势的精灵被人唤作“祖母”,她也许不是最年长的,却是最厉害的,杀掉的精灵也是最多的。每一任祖母换位都伴着血雨。

    持有金色弯角的黑精灵,她所在的族群是精灵地下世界最大的族群,她们的祖母是托姆哈尔丽雅·科菈菘。这次,奉命而来的黑精灵是她的女儿之一,担任祭司一职。

    姆哈尔丽雅·科菈菘的象征物是金角、圆盾、血蜘蛛。

    拉姆·科菈菘这次奉命而来,如果能完成任何,她在族群中的地位将会提升,也许到时候,她持有的就不再是金角,而是圆盾,或者血蜘蛛之泪!

    金色的弯角是最低等的,再向上是圆盾,再往上才是血蜘蛛之泪项坠。持有血蜘蛛之泪项坠的黑精灵才有继承权,才有可能竞争下一任祖母。

    “谁!”

    黑精灵警觉道,她倏地向前掠出。砰砰砰,她原来所站的位置被八只手捶出一个大坑来。一个长着八条手臂的怪人冲着拉姆吼叫,“女人,女人!”

    拉姆厌恶道:“野蛮之人,你是夜魔王国的土著?”

    “女人,女人!女人!”

    长着八条手臂的怪人继续吼叫,轰隆隆,地面荡动,远处的森林跑出更多的怪人,他们同样长着八条手臂,嘶声吼啸,“女人,是女人,兄弟们,有女人!”

    “——”

    拉姆无语了,难道夜魔王国的土著们没见到过女人?这可是耸人听闻,那他们是如何延续后代的,难不成是无(消声)繁衍?

    西之魔女、精灵公主、狂奢之蜓女王她们也被打断了,她们被激怒了,齐齐望向那群怪人。流泪的石像以手掩面,似乎觉得丢人,不愿见那群八手野人。

    “公主,公主,是我,我是拉姆啊。”黑精灵喜道,她一边挥动手臂,一边向精灵公主这边跑来,赫然是将怪人们引向人最多的地方,共同分担压力。

    “别和我说话,我不认识你。”精灵公主怒道,她自王戒中拿出弯弓、长箭,“去死吧,拉姆!”精灵公主拈起长箭,陡地射向黑精灵。

    “哎呀,公主,你这是大义灭亲,祖母肯定会喜欢你的,因为这也是她的最爱。”拉姆道,她身体一旋,避开那支迸射而来的箭矢。“公主,我们联手吧。”黑精灵不死心道。飕!飕!飕!回应拉姆的是一支支箭,密如骤雨。

    “女人!”

    “是女人,女人啊!”

    “女人,女人,好多个女人!”

    “弟兄们,都别和我抢,那个最漂亮的妞是我的。”

    八手怪人们大声喧嚣,一个比一个激动,争先涌后,向西之魔女、精灵公主、黑精灵冲来。就连狂奢之蜓女王在他们眼里也美翻了,可以(消声)配。

    这些怪人唤作“巴齐”,仔细一看,会发现他们的头发颜色不一样,有蓝色的,有绿色的,有白色的……五颜六色,其中有八种颜色最常见。怪人们以头发的颜色分族,绿色的和绿色的待在一起,蓝头发的和蓝头发的秀恩爱,队伍分明。

    “巴齐”一族也是可怜的汉子,他们一生中会有几次转变,先是汉子,然后是姑娘,然后是汉子,然后又是姑娘。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哥哥有大姬姬,妞们不服来辩。等到那些拥有大姬姬的汉子变成姑娘后,等待她们的是……不好形容啊。所以这些人的心灵很脆弱的,况且他们(她们)终生离不开这片土地。但凡走远些,都会死掉。

    狂奢之蜓女王刚刚醒来,急需食物,见到一群“巴齐”汉子,哪有不开心的。“食物,都是食物啊。一群(消声)壮的爷们,我必须吃掉他们,否则对不起自己。”呼,狂奢之蜓女王振翅而去,她抓起虫巢,冲进“巴齐”之中,开心的进食。

    “公主,别打别打,是我,我是拉姆。将来要做祖母的,你打坏了我,就不怕遭报应吗。”黑精灵道。

    “那就杀了你吧,然后什么报应都没了。”精灵公主喜道。

    “——”

    这妞果然腹黑。拉姆心道。她当即抛出金色的弯角,呜呜,凄厉的鸣叫声传遍整片深林,像是在宣告姐来了,你们都来迎接我!

    狂奢之蜓女王吃了几十头“巴齐”汉子,仍觉不满意,他们的肉虽然难吃了些,可还有嚼头。就是骨头太脆了,比木材结实不了多少。

    西之魔女没时间和“巴齐”、精灵公主、黑精灵、狂奢之蜓待在一起,她转身离去,而那座石像也跟着她一道离开。“随便吧,反正我毁不掉你。”西之魔女道。

    “等等我。”精灵公主道,“你不能丢下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公主,我们也说好了啊。”拉姆急道。

    “主人飞走了,我必须跟上。”狂奢之蜓女王又吃了两只“巴齐”汉子,一展翅,刷,飞了出去,直追西之魔女。

    “可恶,公主,我还是打断你的四肢,这样你才能随我去见祖母。”黑精灵道。

    “不知道你在讲什么。”精灵公主道。

    西之魔女没飞出多远,有人将她拦了下来。“你是生人,不曾见过的女人。不,我见过你!”那人道。他的脑袋是方的,眼睛是圆的,鼻子是尖的,更怪的是嘴像驴唇。“你就是玛骨朵多梦拉古西梦雅。”长着驴唇的怪人笑道,他指着西之魔女身后的石像道。

    石像一直跟着西之魔女,不管去哪里都跟着。而且西之魔女并不能砸碎它,因为那无用,徒费力气而已。

    “嗯嗯,就是她。”石像开口了。“小二驴,她就是一直在等的人。”

    “太好了,杀了她,你就能用拥有她的一切,包括身体与灵魂。石像虽好,可终究不方便。你说是与不是。”驴唇怪人拊掌道。

    “不不,我不会杀了她的,同样的,她也杀不了我。”石像道。

    “那你为什么跟着她,仅仅是崇拜她?”驴唇怪人奇怪道。

    “你这厮好聒噪。散开。”

    呼!前方跳来一只汉子,他的模样同样清奇,个头也不高,脑袋圆的,眼睛是方的,没有鼻子,长着马嘴。姑且称他是马嘴汉子。他与驴唇汉子是朋友,两人聚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撕比,可关系又是极好的。在这一带,土著居民都躲着他们。

    “马嘴啊,你为何让我闪人,我偏不。”驴唇汉子不悦道。“来啊,与我比划比划。你大概是欠揍了。”将手握住,驴唇汉子陡地砸了出去,砰,气浪滚荡,犹如瀑流迸洩,倏地撞开了马嘴汉子。他退出及十丈,人才停了下来。

    “驴唇,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所以火气这么大。”马嘴汉子兴奋道。他就是喜欢看驴唇汉子吃瘪,别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所在。

    腾!马嘴汉子脚一蹬地,人已向前驰出,身后沙尘迸爆,冲天掀起,声势极大。

    “萌萌的马尾!”马嘴汉子喝道。他的马尾辫子遽地散开,刷刷刷,一根根头发像是细钢丝陡地扫向驴唇汉子。“有马尾的人总是很萌,就像爱笑的汉子叽叽大。”

    “滑稽!”

    驴唇汉子双手抱圆,嗡,气流啸动,绚光炽盛,撞开了马嘴汉子的一根根秀发。

    “你不用理他们,他们脑袋有问题。”石像对西之魔女说道,“我与他们认识很多年了,究竟有多少年,我也讲不出,总之,你只要知道他们是好人即可。而且,他们也会成为你的帮手。”

    “不需要。”西之魔女冷酷道。她才不需要驴唇与马嘴怪人,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汉子,随身携带多有不便,最好杀了了事。“你也不要再跟着我,很烦。”西之魔女又道。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杀不掉我,我也不能杀掉你。我们可以共存的,直到……”

    “直到什么?”西之魔女问道。

    “不知,到时就知道了。命运总是那么奇妙,对了,你拿到《命运记录》了吗。恸哭之兽既然放你来这里,理应将命运之书交予你。它只是暂时保管而已,不能随意翻阅,而且它也认不得里面的文字。只有你能翻阅。”石像道。

    “《命运记录》,那是什么。”西之魔女问道。她不知那本书的存在。

    “什么,你竟然没拿到《命运记录》,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不是夜魔女王吗!”

    “不是,我是我。”西之魔女不悦道。“你把我当成谁了?再说一遍,夜魔女王是夜魔女王,我是我,我们并无任何关系。”

    “哦,我懂了。”石像道。“你是……”

    “止住。”

    撕比中的马嘴汉子、驴唇汉子同时道,他们捂住了石像的嘴,不让他乱讲话。“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她会杀了我们的!”

    “不不不,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她的导师,引路人。她还得仰仗我们才能找回记忆,做真正的自己。”石像道。

    “喂喂,你看她像是想找回记忆的样子吗。”马嘴汉子道。

    “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们还是离她远些。”驴唇汉子道,刷,他向后退去。没退出多远,瞥到别人都没动,也怪没意思的,又跑了回去。“我们共进退,我保证。”

    “你的信誉没了,滚吧。”石像嘲笑道。

    “没有骨气的家伙。”马嘴汉子也道。

    就在他们争吵之际,西之魔女早已离去,态度很坚决,没有任何挽留石像、马嘴、驴唇的意思。三人面面相觑,也不斗嘴了。

    “去踏马的矜持。前面的姑娘,等等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一定要带我离开此地。我被困在这里数百年,叽叽都快生锈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我却变成这副鬼样子。”驴唇汉子道,腾,他向前窜去,第一个追上西之魔女。

    马嘴汉子、石像气炸了,咒声道:“驴唇,你太不是东西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为何变卦。你这样做一点也明智。”

    呼!一阵狂风倏然旋来,狂奢之蜓女王追了过来,“前面的妞,等等我,和我缔结契约吧,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会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的。你只要给我抓来九百九十九个活物就行,保证你不吃亏。做人很诚信的,绝不有任何欺瞒行为。”

    不死心,狂奢之蜓女王也不死心。是西之魔女将它唤醒的,苏醒的刹那,狂奢之蜓女王已经认主。可它没想到对方不睬它,这就很尴尬了。“这三个怪人想利用主人,我吃了他们!”狂奢之蜓女王心道,它翅膀扑扑扇动,降下一层层的光粉,洒在驴唇汉子、马嘴汉子、石像身上。

    “为什么他们的生命真元没有流失!”狂奢之蜓女王惊道。“射!快点(消声)出汝等的(消声)华。”它又催促道。

    驴唇汉子、马嘴汉子、石像都笑了。很得意。

    这里可是夜魔王国,不管是土著居民还是外来者都要遵循这个国度的运行规则。

    石像、驴唇汉子、马嘴汉子,他们原来也不是这样的,是正常的汉子。可来到夜魔王国后,他们渐渐失去原本的面目,人不人,鬼不鬼。“别说(消声)了,我的大姬姬都变成石棒了!”石像吼道。“不对,我木有叽叽啊。天呐,我以前可是汉子,变成石像之后,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成了姑娘。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

    “吵什么吵,至少你还能看出人样。看看我们,长着这副尊容,谁相信我与马兄曾经是写手界的靓仔组合啊。”驴唇汉子哭道。

    “好汉不提当年事。驴兄,我们毕竟风光过,得意过,也不枉此生了。可被困在夜魔王国,什时候是个头。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可偏偏很多人打破了脑袋也想跳进来。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不要!”狂奢之蜓女王当即飞到虫巢之中,只有眼睛眨巴眨巴的,它可不想改变形态。

    西之魔女虽然不耐烦,可也在听着。“哦,在这里待久了,不管是样貌还是心理都会扭曲吗,有趣。”她心忖。

    还好驴唇汉子、马嘴汉子、石像不知魔女的想法,否则他们会悒郁的。

    虫巢飘在西之魔女上方,半步不离。狂奢之蜓女王紧张地跟着魔女,一齐打量这被人遗忘的国度。“跟着主人走,会有面包的,也会有鲜肉。”狂奢之蜓女王心道。

    精灵公主、黑精灵她们被“巴齐”缠住了,与其撕比,暂时不能离开。西之魔女也没帮她们的义务。精灵公主虽然拥有王戒,但是指环王在夜魔王国并不好使,也需遵循此间的规则。

    呼!呼!

    上古青鸽、皇日鹞飞过森林的上空,它们结伴而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们自由了!”皇日鹞道,它的霸道总裁气息外放,向下坠去,扑扑扑,林中的鸟都飞了起来,被惊扰到了。

    “嗯,我们自由了。比利王、梦天丫、恸哭之兽再不能控制我们。我感觉到了力量,失去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回归了。”皇日鹞道。它金色的羽毛闪烁着神异的光泽。

    吼。

    一声狂怒的啸声冲天迸起,轰隆隆,云海荡滚,空间遽晃。闲聊中的上古青鸽、皇日鹞被吓到了,呆若木鹅,向下坠去,它们的翅膀像是灌了铅似的,不受控制。

    “不好,下面有凶兽!”

    “超越我们的猛兽。”

    上古青鸽、皇日鹞心骇道。它们以为实力逐渐恢复巅峰,就能在夜魔王国作威作福,逍遥自在,再不收任何人的制约。可哪知道还没得意多久,就已遇到对头。

    哧哧哧!哧哧哧!

    一道道比蚕丝还细的银线向上迸甩,一圈圈缠紧上古青鸽、皇日鹞,让它们苦不堪言,偏偏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麻麦皮,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上古青鸽心里直犯怵。身体也不听使唤,抖个不停。“我就要成为别人的口中之食了吗。”上古青鸽泪目连连。

    皇日鹞哼哼唧唧的,还想挣开缠在它身上的银丝,可它越挣扎,缠的越结实,呼吸都觉得痛苦。

    砰!砰!

    上古青鸽、皇日鹞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都快散架了,“天杀的,我要撕比你!是哪位啊,敢这样玩我。”皇日鹞吼道,它终于冲破银丝,向前滚去,也不管是谁在前面。砰的一声怒响,皇日鹞撞到一物,直接将它掀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噗啊!”皇日鹞不愧是霸道总裁的代表,吐血也比别人有气质,差不多吐了两千公斤血。

    “哈哈哈,活该。”上古青鸽幸灾乐祸道,“谁让你那么冲动,对方能困住我们,说明它的实力更在我们之上。你主动惹它,岂不是用蛋击石,哪有不疼的道理。”上古青鸽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并不忘观察皇日鹞与抓住它们的凶兽。

    “鸭马蝶!竟然是鸭马蝶!”上古青鸽惊悚道。

    鸭马蝶比上古青鸽、皇日鹞的历史更悠久,它长着蝴蝶的翅膀,马身,鸭首。

    站在皇日鹞、上古青鸽面前的鸭马蝶身高超过五十丈,它眼中充满不屑,极是瞧不起两只不知死活的鸟。在它的土地上,它们竟然敢飞,而不是滚,简直是活腻了。

    皇日鹞也收起它的霸道总裁范,能装比当然好,可没命了,还怎么玩!

    “这不是鸭马蝶前辈吗,您怎么在此。”皇日鹞恭敬道,它将身体伏在地上,脑袋贴着地面,毕恭毕敬。

    上古青鸽心道,好个脸厚的家伙,真会见风使舵。它也不觉得皇日鹞哪里做错了,对强者表现出足够的尊敬,终归不会错的。这样才有保命的本钱。

    鸭马蝶收回它的银丝,又道:“你们从外面来的吧。不知规矩也情有可原。只要你们肯做我的仆人三十年,我兴许会放过你们。”

    你蚂蚱了!皇日鹞心道。三十年,亏你能说得出口,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比小人还小人。

    上古青鸽也很不爽,可它没表现出来。鸭马蝶太强势了。“一直以来都是我装比,如今遇到比我还能装的家伙,真是太气人了。像鸭马蝶这样可怕的凶兽,为何还活着?它要是离开夜魔王国,那还得了,魔女界都会翻天。所有人都会争夺它。”上古青鸽嫉妒之余,不免唏嘘。“前辈啊,小子初来乍到,得罪了您,都怪我不长眼,请您不要放在心上。”上古青鸽道,它比皇日鹞还要谦卑。

    “你们当然眼瞎啊,要不然还敢飞。”鸭马蝶理所当然道。“让你们做我的仆人,是看得起你们。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方圆数千里都是我的活动范围,这片土地生活的人、动物都是我的食物,它们因为我的施舍才能活下去。没了我的庇护,谁也别想活过今天。”鸭马蝶道。

    上古青鸽、皇日鹞听出来了,鸭马蝶不是唯一的上位者,它有竞争人,而且实力不逊于他。

    “前辈啊,我有话要讲。”皇日鹞道,“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很多人,我愿你带着您去找出他们,让他们也成为您忠实的下人。”

    “嗯嗯,前辈。恸哭之兽也来了!”上古青鸽道,“还有,比利王的分身也在。”

    “纳尼,比利王来了。”鸭马蝶怪声道,“他来这里做什么,大精灵王都不敢来,他一个小神也敢踏入这片国度。”

    “比利王算什么东西,前辈一出手,他马上灰溜溜逃跑。”皇日鹞道。“前辈,别等了,我们这就去抓他们。”

    “请前辈拿主意。”上古青鸽亦道。

    

    狂风鼓啸,迎面出来的是刺骨厉风,梦天丫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虽说她安全的来到夜魔王国,可损失太大了,不夜城的魔女几乎全灭,那是她多年经营的心血,毁于一朝。

    “夜魔王国也没什么特殊的。”梦天丫自言自语道,她穿梭过小门,来到这片被人遗忘的国度。“不知道柳庄丝如何了,她大概还活着。”梦天丫还有闲心思考敌人的遭遇,看来情况也没那么糟。

    梦天丫降落的地方是一座谷底,这里的风很大,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运转玄功,梦天丫震退拢向她的石子、木块、巴掌大的虫子。这些虫子长相古奇,拥有人面,看久了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嗤,梦天丫一指点出,犹如长剑出鞘,剑气飚射,当即贯穿了人面虫。“哇,哇!”人面虫发出不甘的叫声,血洒长空。

    鲜血的味道在风中弥散,“哇!”

    “哇!”

    “哇!”

    “哇!”

    哇哇声陡地大作,响彻谷底,掩过风声。梦天丫蹙眉道:“都来吧,我一并解决掉你们。省得以后分心。”

    数百个人面虫呼啸而来,它们中最大的比门板还大,异常夸张。其中有一只火红色的人面虫,长须飘飞,生了三只眼睛,它是这群人面虫的指挥者,“女人,你来到不该来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条,用你的鲜血冲洗随你一道进入的风铃谷的晦气吧。”

    “这里是风铃谷?”梦天丫奇道,“不该如此,据传,风铃谷四季如春,草木繁盛,可我看到的却是荒芜之地。你们究竟对风铃谷做了什么。”

    长须人面虫气得胡须舞动,随风劈甩,“你还敢诘问我等。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外人,偶然进入夜魔王国,大肆破坏,要是我们的王还存在,你们哪敢在此搜刮,畅行无忌。风铃谷变成如今这副荒凉多风之地,只因听铃台的盗铃、风铃、金铃被人窃走了,我等守护者也因此受到谷主的问责,被她施法,除了脸,什么都没了。谷主之意,是问我等还要不要自己的脸。”

    人面虫群情激奋,大呼小叫,将梦天丫围起,像是铁桶似的,不见缝隙。

    梦天丫忽地有些同情这些人面虫,也很好奇风铃谷的谷主长什么样,盗铃、风铃、金铃被窃,谷主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她却将全部的责任归于守护者,由此观之,她也不是什么通情达理之人。

    “让你们的谷主来见我。”梦天丫道。

    “大胆!谷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我等十天半个月尚不能见她一面,你一个个外人,有天大的面子能见到她。难不成你家祖坟天天冒青烟?”长须人面虫冷笑道。他一张口,刷,一道血光斩出,犹如赤练。

    长须人面虫祭出去的那道血光中隐藏着一物,小如指甲,是他的本命法宝,唤作啬雉。是由血啬雉王化道时留下的一片羽毛祭炼而成。

    梦天丫平时没多大爱好,就是喜欢玩逗bird,所以她才能收服上古青鸽。“也敢在我面前得瑟。”不夜城的城主不悦道,她指如兰花,呼呼弹舞,剑气破空而去,绕着那道血光飞旋,将其绞去,只剩下指甲大的啬雉。“难怪。”梦天丫道。“原来是血啬雉王的遗蜕之一,落在你手里,有如明珠蒙尘。”

    刷,梦天丫将身一旋,人已掠出,她五指一翻,倏地抓向啬雉,将它扣在掌心里。稍后运转魔气,嗤嗤嗤,炼化啬雉上的印痕,抹去长须人面虫留下的禁制。

    “混账!”长须人面虫怒道,“你私吞别人的宝物,难道良心不会痛?”

    “——”

    梦天丫呆住了。真有趣,居然有人说她的良心会痛。哈哈哈哈,梦天丫大笑不已,她哪有什么良心啊,有的只是豪取强夺、暗算别人之心。

    因为长须人面虫的有趣说法,梦天丫大好,决定放过它,不再为难它们。

    人面虫们还不知它们已在地狱中走了一遭。一些由愤青、二比构建而成的伙计还在叫嚣:“发棵外来者。杀了它!”

    “老大,摆脱,你的胡须是最长的,难道被吓到叽叽很渺小了吗,拿出志气来,我们解决掉她。也许谷主一开心就会恢复我们的真身。”

    “嗯,我们以这副丑样生活了十几年,也没个盼头。有人送人头,她这是社区里送温暖的好人呐,我们不杀她说得过去吗,杀,杀了她!”

    “杀了她!这个姑娘面相寡淡,身上又散发着装比的高贵气息。她在嘲笑我等,我们也想装比啊,可装给谁看,谷主大人吗!这不是找死么。”

    “杀了这个女人!”

    “杀了她!”

    风铃谷的守护者们大声吵闹,吼声都能湮没了梦天丫。不夜城的城主恼了,忖道,给你们脸,你们不要。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很为难啊,只好杀了你们这群无知的蠢货。念头甫动,梦天丫使了一个摄法,取来一物,那物黑又不好描述,长两丈,上面篆刻着几个鎏金铭文,东海龙王的大钉钉。

    长须人面虫跳了起来,道了一声握草。好大的龙王钉钉,太惊人啦。可他更好奇梦天丫是如何得到的,以及龙钉钉的用法是不是很有趣。

    梦天丫左掌怒拍而出,当!她一掌击中那支两丈高的黑色龙王大叽叽,那物发出轰鸣之声,当即震退数十个人面虫。

    噗。长须人面虫一仰头,吐出一道血箭,顿觉气血流逝的速度加快了,它的血气飞向那支很巨很夸张的龙之钉钉。“滑稽啊!”长须人面虫吼道,“女人,你一错再错,我有心放你都难做到。交出啬雉,自断四肢,你还能活命,否则必死。”

    梦天丫嗤笑道:“你还没看清形势。去吧,东海龙王的钉钉,大,大,大!”

    轰隆轰!两丈高的龙之钉钉还在变高,变高,变高,最后停在百丈处,合围也超过三丈,端的惊人。

    长须人面虫气焰顿馁,讲不出话来。其它的人面虫也大吃几斤土,后悔的脸都碧油油的,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他们必须原谅梦天丫,谁会跟自己的小命说拜拜。

    不夜城的城主正在气头上,哪有那么好说话,她右掌向上一拂,陡地抬起东海龙王的大钉钉,嗡!嗡!黑色的气浪迸荡,如同黑瀑逆涌而上。

    几百个人面虫危在旦夕,更可怕的是它们无能为力,只能等待死亡的垂青。倏地,远处飘来一串铃声,叮叮叮,悦耳已极。铃声过处,狂风凭空消失,偌大的谷底骤地安静下来,唯有铃声由远及近。

    梦天丫道:“谷主终于肯出面了吗,我祭出东海龙王的大姬姬,她要是再不出来,我也没法子了,只好大开杀伐,扫平风铃谷。”

    “好大的口气。”

    风铃谷的谷主不悦道。

    叮叮叮,一串彩色的铃铛轻轻幌动,云霞蒸腾,绚芒怒舞,一女飘然而至,素手一伸,摄来风铃,将其收了。“外来者,风铃谷不欢迎你。也没你想要的东西,离开吧。”

    “谷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怪哉,谷主变得温柔了,她哪根筋搭错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谷主。”

    “假的,她一定是假的谷主,我不承认她。”

    “谷主,杀了她。风铃谷不容外人踏入,入谷者杀无赦。”

    人面虫不乐意了,他们起哄道,在这些怪虫子眼里,谷主是战无不胜的,不应该认怂,撕比啊,大家一起撕比,不撕比不痛快。

    弱者叫唤的再厉害,也不及强者的轻声细语。风铃谷之主只道:“都闭嘴,否则你们再不能恢复原状。”这句话比什么威胁都厉害,人面虫们不再争吵,它们十几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做回自己,而不是现在这副鬼样子。

    梦天丫道:“我只有一个问题,盗铃何在。”

    谷主道:“盗铃已不在风铃谷。”

    梦天丫道:“风铃谷有多少个盗铃,是一组还是一个或者几个?”

    谷主道:“两个。”

    梦天丫道:“谷主为何坚守风铃谷,这群长不大的巨婴,真的值得你浪费青春?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不该虚度生命。”

    “闭嘴,你这个外来者,咋能说我们是巨婴!”

    “宝宝们要跟你拼了,我们才不是巨婴,我们是天之骄子,虽然还未成长,可也不是你能诋毁的。道歉,你欠我们一个道歉,尤其是谷主,快向她谢罪!”

    “谢罪都不能洗刷掉你的罪过。”

    “女人,你真的该死。”

    人面虫们怒火腾腾,梦天丫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这时,风铃谷的谷主嫣然道:“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你知道吗,在整个夜魔王国只有风铃谷的人不介意我这个爷们穿女装啊,我感激他们还来不及呢,为啥要离开!”

    “——”

    梦天丫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萌萌哒。她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无证还飙车的老司机,这下好了,翻车了吧,不是风铃谷的谷主翻车了,而是梦天丫自己翻车了。

    草。梦天丫会发现了真想,风铃谷的主人是女装大佬啊,给跪了。梦天丫惊得不要不要的,她可是多年的老司机了,居然没能一眼看穿谷主的真实身份,简直是对她智商的一次重大打击。“我要这眼睛何用啊,你是伪娘。”梦天丫道。

    风铃谷的谷将不开心都挂在脸上,嗤笑道:“伪娘又怎么了,只要我有一颗姑娘的心就好了。风铃谷的爷们都没说什么,你这个外人好无礼。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了你。”

    梦天丫赔礼道:“谷主切勿动怒,我只是惊讶于你的气质与着装。你比我见过的任何魔女都像女人,我也比不上你。难以想象,你竟然还有大(消声)巴。”

    风铃谷的谷主面色稍霁,道:“不错,我是有一支功能完全的大姬姬。你同样不能小看它。”

    梦天丫道:“绝无轻视之意。谷主,你在风铃谷待了多久了,可曾离开过风铃谷,离开夜魔王国,去外面的世界走一遭。我生活的那个世界有一处地方,你肯定会感兴趣的,那里全是大迪奥美女。当今伪娘界,人才济济,极是兴盛。谷主屈居风铃谷,实在是委屈你了。何不随我离开,制霸伪娘界。实不相瞒,我见过的女装大Lao,没人像是谷主这样有气质。”

    风铃谷的谷主正在施法,她十指疾弹,咻咻咻,一道道真元打入人面虫的脑袋之中,他们大喜过望,也不声张,更不争抢,“这里是返真丹,吃了它,你们就能恢复真身,可一粒返真丹只能维持半月的功效,时间一过,你们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谷主抛起一个存物袋,里面洒下来上百颗糖豆似的返真丹,人面虫们蜂拥而上,抢夺返真丹。它们也听到了谷主说的话,一粒返真丹可维持半月的功效,既是如此,他们应当多抢几粒,以备后患。

    梦天丫笑了,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风铃谷的谷主会那么好心,她才没那么大度。打定主意看好戏,梦天丫退到一旁,静观人面虫们厮杀在一起,好不惨烈。谁抢的返真丹多,谁就会成为公敌。返真丹的数量有限,不到人面虫数量的三分之一,可四分之三的人面虫在抢夺返真丹的过程中死掉了。

    活下来的人面虫都是狠角色,每个人手里抓着好几粒丹药,仍不忘觊觎别人的返真丹。有实力稍逊的人面虫当即囫囵吃下手中的返真丹,蓬!蓬!蓬!吃掉丹药的人面虫全都炸开了,什么都没剩下。活着的人面虫惊疑不定,手里攥着的返真丹像是很烫手,它们是万万不敢吃掉。

    我就说嘛,梦天丫心道。风铃谷的谷主真够腹黑的,没安好心。不过她就是喜欢和谷主这样的女装大Lao交朋友。斗智斗勇才有趣。

    只听谷主道:“我不是讲过吗,一粒返真丹能维持你们的人形半个月。多吃无益,有生命之虞。前车之鉴,你们当时刻铭记在心。”

    活下来的人面虫敢怒不敢言,只得退下,不再打扰谷主与梦天丫,它们也不想吃返真丹了,谁知道吃掉一粒会不会死掉,最好等别人试验过,它们再服用,总比以身涉险来得好。

    不消片刻,人面虫们退的干干净净,风铃谷彻底安静下来了。

    梦天丫这才道:“谷主,你将人面虫们支开,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的,请说无妨。”

    谷主道:“姑娘真是快人快语,可留下来做我的闺蜜,我不会亏待你的。”

    柳庄丝直呼倒霉,她被一群半人蛇拦下了。敌人的数量多到夸张,她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

    半人蛇群簇拥着一条火红色的雌蛇,当她的蛇嘴张开时,可看到里面还有一颗女人的头,那个女人的头开口道:“陌生人,你为蛇林带来了厄运,我们要吃掉你。”

    啸月庄的庄主瞅着半人蛇群,心道,厄运,我带来的?有没有搞错,我的人都被你们吃光了。你们还不算完,非要吃了我不可,欺人太甚。

    在进入蛇林之前,柳庄丝召集进入夜魔王国的手下,共有三十余人活着,可她们一经踏入蛇林,无数的半人蛇蜂拥而出,瞬间吃掉了她的属下,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光杆司令了。心中有气,身体也有伤,实力打了折扣,要突出重围,无异于自蜀道登天。

    半人蛇群的首领她与众不同,除了蛇嘴里长了一个人头外,和巨蛇无异。而她的族人们长着半蛇半人之躯,迥异于她。

    柳庄丝从那些普通的半人蛇敬畏的眼神中看出她们很敬畏首领,在她方圆五丈内,再无其它的半人蛇。“能不能杀出去,只能靠自己了。”柳庄丝颇感压力。她再厉害,也难以除尽方圆千丈内的半人蛇,她们的数量太可观了。

    半人蛇的首领忽道:“陌生人,我可以和你做个约定,你只要帮助我们杀了鸭马蝶,我可代表族人放你一条生路。”

    听到鸭马蝶三字,柳庄丝为之悚然,“喔特热发棵,那种可怕的凶兽还未死绝吗,夜魔王国怎回事,恸哭之兽不是说它是土地肥沃、四季如春的美丽国度吗,为何我看不出来。单是这片一望无际的蛇林就可称得上是凶险之地。哼,她们让我帮她们与鸭马蝶撕比,哪有那么容易,我看多半是让我当饵,去吸引鸭马蝶。”柳庄丝面色哗变,敢怒不敢言。生怕拒绝了半人蛇的首领,她会因此生恨,命令手下群起而攻之,撕裂她的身体。

    “我真是何苦来哉。”柳庄丝叹气道,当初就不该听魔仙的话,误入歧途,以至没有回头路。“恸哭之兽允许我与梦天丫等人进入夜魔王国,它算准了我们离不开此地,可恶,难怪它那么痛快地打开通往这里的大门。”柳庄丝恨透了武庚宫的守护兽,她也在担心捉忽不定的命运。“听闻武庚宫封印有《命运记录》一书,可知人的命运,可惜,不在我手上。”柳庄丝心道。

    有时,命运就在眼前,伸手可碰,可没人愿意相信而已。柳庄丝处在矛盾的心情之中,她想远离眼前的一切,可却有心无力。“我还能怎么做,只好接受你们的好意。”柳庄丝道,她特意强调“好意”两个字。

    半人蛇的首领道:“陌生人,我先为你接受一下我的邻居们,这里地处夜魔王国的边缘地带,算上我的族群,有三大族群,震慑方圆数万里的土地。鸭马蝶例外,它就一人,它居住的地方唤作鸭麻吉河。此外还有风铃谷也不容小觑,谷主是女装大Lao,心理扭曲,成天穿女装,你也格外小心她,她嫉妒心极强,遇到比她漂亮的女人都会杀掉。”

    柳庄丝道:“女装大Lao,想不到这里也有大姬姬美女。难不成也存在基老、萝莉、大妈、大爷?”

    半人蛇道:“那是自然。你当夜魔王国是什么地方,人烟凋零之地?”

    柳庄丝道:“为什么要撕比鸭马蝶,而不是风铃谷的女装大Lao。”

    半人蛇的首领道:“你不懂的,风铃谷的女装大Lao最近月(消声)不调,不好惹的,我们还是去撕比鸭马蝶比较好。”

    柳庄丝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道:“纳尼,夜魔王国的伪娘还有这种隐藏的本领,太让人吃惊了。”

    半人蛇的首领道:“那是你少见多怪,姑娘,眼界太窄可不好,你要多读书,毕竟人丑嘛。”

    柳庄丝:“——”

    啸月庄的庄主沉默了,心中则道你马币,霓马炸了。

    原来半人蛇的首领是含蓄的说柳庄丝丑,没有女人该有的特征。是个妞都不能忍受,何况她还是临冬谷最有权势的魔女之一。

    半人蛇的首领也瞅到柳庄丝脸色不好看,可她浑不在意,接着道:“姑娘,我之所以和你商量去撕比鸭马蝶,不全是为了我半人蛇一族,也是为了你好。倘若你见了风铃谷的谷主,备受打击,产生轻生的念头,那就不妙了。生命诚可贵,不可自误大好前途。多读读书,你还是有未来的。颜值不代表一切,没有颜值又没有知识那才是最可怕的。”

    柳庄丝不作声,双手握拳,似在忍耐。她人在屋檐下,不低头都不行。

    半人蛇的首领再道:“我们吃掉了你的手下,会补偿你的。来人,给她几本书,让她充实一下自己。”

    “是的,首领。”

    一位半人蛇女当即恶捧着一堆书,哗啦啦,丢在柳庄丝脚下。

    柳庄丝心中厌恶至极,认为半人蛇们在嘲笑她。可啸月庄的庄主还是瞄了一眼地上的书,最上面的一本书就吸引了她,只见封面上写到:年度最火的都市小说,最看人数超过XXX万人的畅销系列,《我女友的姬姬为何比我的还要巨》。

    “喔特?”柳庄丝瞬间懵比,难道夜魔王国也有写手界,这里的写手也那么喜欢掉节草,真是瞎了我的眼睛。啸月庄的庄主被那书名吸引了,她一掌扫出,翻开那堆书,陆陆续续见到了其它的书籍,都是些看了眼睛会瞎、三观全毁的奇书。“想不到夜魔王国的写手界这么发达,让我侧目。你们应该多和外界交流一下,眼瞎的不能只有我一个。有罪大家一起受。”

    “不可置疑我的偶像。”半人蛇的首领哼道,“《我女友的姬姬为何比我的还要巨》这本书,人气之高,不是你能想象的,它的写手位列写手界四大主神之一,可没有神格,成了魔,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不成神则成魔。”

    “算了,我不想在这方面和你计较。首领的好意我就收下了。”柳庄丝道,她也不想当着无数半人蛇的面打她们首领的脸,正常的人都不会那样做的,除非喜欢作死。

    再说,柳庄丝也对《我女友的姬姬为何比我的还要巨》略感兴趣,值得深究,是时候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了。人的品味总会变的很奇怪,接受接好,无需抗拒。

    看到柳庄丝收了那一堆书,半人蛇的首领喜道:“很好,very好。你成功引起我的兴趣了。姑娘,接下来我们该讨论一下如何杀掉鸭马蝶了。它就一只,没什么朋友,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可观的。”

    停了停,半人蛇的首领又问道:“差点忘了正事,除了你和你的手下,还有其她人来到夜魔王国吗。”

    柳庄丝道:“很多。你知道恸哭之兽吗。”

    半人蛇的首领哼道:“当然知道,她是夜魔王的守护者,最忠实的狗。是它打开的门吧,放你们进来的。”

    柳庄丝道:“是。此外,孵化之丘、基老之王的分身,以及精灵公主等人,她们有备而来,首领不可不防。也许她们中的一些人就藏在蛇林之中。”

    哗!半人蛇群像是炸开了窝,她们都听到了恸哭之兽的名字。“可恶的守护兽,它果然活着,要是它真在蛇林之中,我保证让它有来无回。”

    “就是因为它,我们才离不开这片荒凉之地。”

    “当初,它和我们订下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哼,恸哭之兽它没脸见我们,别说是吾等蛇女,就是鸭马蝶、风铃谷的女装大Lao见了它,也会除掉它。它犯下的错太多了,夜魔女王也难平息我等的怒火。”

    “不错。有夜魔女王罩着太,它就能无所顾忌吗,荒谬。”

    半人蛇们议论不绝,似乎忘了柳庄丝的存在。可见她们有多恨恸哭之兽。

    柳庄丝也没想到武庚宫的守护兽和夜魔王国的土著居民有那么大的仇恨,她喜出望外,忖道,何不再为恸哭之兽拉血仇恨,让它们撕比去吧,我坐收渔翁之利。心思一转,啸月庄的庄主随即道:“诸位,恸哭之兽就在附近,它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位守护兽也来了,好像是叫堕天魔来着。”

    “什么,堕天魔也来了!”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也来了。”

    “不妙,恸哭之兽若是和堕天魔联手,我们胜算无多。”

    “首领,怎么办,堕天魔也现身夜魔王国,它们定有所谋,而且计划了很久,否则它们不会结伴而来。”

    半人蛇们激动道,声如洪钟,嗡嗡作响,震得柳庄丝直吐血。“你们够了啊,堕天魔就那么可怕吗。”啸月庄的庄主反问道,“她之前的脑袋被恸哭之兽削了,有个来历不明的魔女施法,让她长了一个新脑袋。”

    “你说什么,来历不明的魔女!”半人蛇的首领失声道,“她让堕天魔长了新脑袋?慢些,你将一切细细道出,不许有任何隐瞒,否则我吃了你。”当是时,首领也不再急着与鸭马蝶撕比了,她对柳庄丝所说的来历不详的魔女更感兴趣。

    “恸哭之兽似乎不喜欢那个魔女,精灵公主却和她结伴而行。还有,堕天魔像是认死理似的拜那个魔女为主人,甚至不惜和恸哭之兽反目,大打出手。不,堕天魔、恸哭之兽本来就不和,西之魔女的出现,让它们的仇恨加剧了。”

    “夜魔女王吗!她口中讲的那位西之魔女就是夜魔女王的转世之人吗。”半人蛇的首领忖道,既喜且忧,喜者,夜魔王国将复兴了,忧者,王的大赦也许传不到边远地带。“难怪好久没见过堕天魔了,原来她与恸哭之兽有隙,两人都活着,可恶,为何不死掉一个,或者都挂掉。”首领心情很不好,她一心两用,一边听柳庄丝讲述西之魔女,一边思考对策。

    柳庄丝带来的消息太珍贵了,半人蛇的首领自然知道它的价值。“整个夜魔王国尚且不知王之将临,我什么不先寻到夜魔女王我,到时,我就是最大的功臣。”首领心想,她觉得此计可行。“姑娘,随我一道离开吧。”半人蛇的首领道。“就我们俩。”她补充道。

    “首领!”

    “首领不可,这个女人不但长得丑,人也很(消声)诈的样子,不得不防。”

    “堕天魔、恸哭之兽都在,首领,你不能冒险。”

    “请您三思。不可因为您的大意,让我等失去首领,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做了。尤其是您。”

    半人蛇们劝道,她们不希望首领以身冒险,因为她们既信不过柳庄丝,也信不过堕天魔、恸哭之兽。夜魔女王有两百多年未现身了,死了就死了吧,也和她们无关。

    “我去意已决,你们休再劝说。”半人蛇的首领坚决道,“妄加议论者,杀,绝不姑息。”

    嘶!

    半人蛇群安静下来,她们蛇信舞动,默不作声。首领的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她们再劝下去,反而显得小气,而且是大逆不道。

    “很好,只和她们的首领一起出去,我逃跑的几率增加了。对付一条蛇可要比对付一群蛇来得容易。”啸月庄的庄主心喜道。她那点念头,半人蛇的首领如何不知,可没点破,她们各怀心思,沿着半人蛇群闪出的道路向前纵去。一路无语。

    首领在前面,柳庄丝在后面,可蛇林的面积太大,她们飞纵了两个时辰,还未走出蛇林。柳庄丝却不着急,紧跟着半人蛇首领。“看来西之魔女也夜魔王国有关,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夜魔女王,不像啊,否则恸哭之兽也不会这样待她。”柳庄丝思索道,她也在猜测其中的秘密。种种迹象表明,夜魔王国将不再平静。“蛇林太小,走出此地,我才能更好的观察这被人遗忘的国度。”柳庄丝暗道。她也未催促首领赶路,主动权不再她手上,而在首领那边。

    又过了一个时辰,俩人才飞离蛇林。首领头也不回,向远处投去。“请问我们这是去哪里。”柳庄丝在她身后,大声问道。

    “去拜会鸭马蝶。”半人蛇的首领道。

    “——”

    柳庄丝怔了怔,握草,什么情况。难道半人蛇的首领在坑我不成,就我们俩?去拜会鸭马蝶,你在打什么主意。啸月庄的庄主失神之际,呼,一道白色的蛇蜕扫了过来,将柳庄丝缠住,“跟上,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半人蛇的首领道。

    你在逗我吗。柳庄丝心中不满,可还是跟了上去,蛇蜕一隐而蓦,潜入她的皮肤之下。柳庄丝感觉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