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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勒长平迎面而来,艾雯和夏莎二人心里都“咯噔”下了。他彬彬有礼地打了声招呼。艾雯眼神不敢直视他,不知道落在哪里合适,场面十分尴尬。夏莎倒是看得开,完全没被那日留下阴影,她笑着和格勒长平寒暄了几句,格勒长平没多做逗留,便匆匆离开,艾雯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夏莎看出来异样,她故意道:“二公子估计得很忙了吧,最近宫中出现这么可怕的事情。”

    “什么?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艾雯虽贵为后阁之主,住持后阁之事,可她还不甚熟悉,大多事物都依靠夏莎为她处理,她见夏莎处事得当,也就对她信任有加。再加之,格勒长宇从来不将朝中大小事务带回阁院,她便也并不关心。

    “夫人难道不知道么?”夏莎故作卖关子,她们找了个凉亭坐下,清风拂面,幔纱飞舞,夏莎娓娓道来:“前些天,宫中有个侍女死在了宫中,据说死状非常残忍。”她用手帕捂着嘴唇,仿佛哽咽难言,痛彻心扉。

    平静了一会,夏莎继续道:“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前几日还送东西到我屋里,我见她极其乖巧,甚是讨人喜欢。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艾雯一手抚着她后背,问道:“那凶手抓到了么?”

    “唉。”夏莎道:“谈何容易?那小姑娘死状极其可怕,地上全是鲜血。据说,不是人为的,是被什么动物咬死的、”夏莎边说着,边观察着左翼的表情。

    “宫里是有什么动物这么凶猛?竟然咬死了人。”艾雯道。

    “按理说,宫中无非是有些马儿,家禽,哪会有什么凶猛的动物。”夏莎回答道。

    艾雯道:“会不会是谁擅自养了什么?”

    “也许吧,所以最近在排查宫中的动物呢,大大小小的,不管是谁养的,都得叫出来。”夏莎道。

    “嗯,这种害人的东西,得早些找出来才好。”艾雯道。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潜伏在什么地方。”夏莎话音刚落,一阵清风徐来,草叶浮动,发出沙沙的声音。艾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莎继续道:“据说是,那小姑娘是被什么在脖子间咬了一口,留下两个可深可深的牙印子,眼睛瞪着老大。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咬了。”

    牙印,咬痕,艾雯不由自主地把这些和红色森林发生的一切联系到了一起,她最后见到楠萧的画面浮上心头不会的,不会的,她告诉自己这里是格勒宫,不是红色森林,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楠萧说过,血魔人受到封印,是不可以离开红色森林的。

    她为了求证,继续说道:“牙印会不会是蛇这类的动物?宫中有人养蛇么?”

    夏莎摇摇头,道:“那得是多大的蛇才能有那么大的伤口、”她用手比划着,仿佛资金确实亲眼看到现在。艾雯信以为真。

    “或许是狼,恶犬之类的。”艾雯继续道。

    “太可怕了,宫中怎么会有狼呢?”夏莎面露惧色。

    “嗯,我们都不要猜想了,且等刑律局的调查结果吧。”口上虽说这,心中却莫名不安起来。

    入夜之后,格勒宫沉沉睡去。

    格勒长平发现自己在一口井边醒了过来,他霍然坐起来,身上的疼痛仿佛已经翻腾过去一轮、这是第三次,他毫不知情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他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身体越发不受自己控制。

    今晚月色暗淡无光,他站起来,慢慢地踱回阁院。

    他遇到格勒长安,刚开始不免有些慌乱,而后一眼不发的从他身边走过。

    格勒长安拉住他,问道:“哥哥,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他突然变得烦躁起来,他该怎么和弟弟解释?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段晕迷的时间里到底会做什么,这种近乎失控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惧。

    “哥哥”格勒长安不放心,追问道:“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哥哥自从接嫂嫂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爱说话,连他也爱搭不理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看起来很是低落。

    格勒长平甩开他的手,道:“别管我。”

    “哥哥。”格勒长安不甘心,迎上去,推了格勒长平一把,道:“你到底怎么了?我是你亲弟弟呀,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呀。”

    他退了两步,差点跌倒,但还是稳稳站住了,格勒长平莫名地怒火迎上来。他揪着弟弟的衣领子,用警告地口吻道:“我再说一次。别管我。”说完便把他甩在一旁,他的力气比往常大了许多,他刚一转身,想起弟弟一脸无辜地样子,他突然又觉得很愧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对长安发这么大的脾气,长安只是关心他而已。

    格勒长安甚是无奈,他不明白哥哥都是怎么了?从小到大,哥哥都是一个极为温和的人,他待人彬彬有礼,极少动怒,别说是对他,就是对外人都未曾见他如此动怒。他是不是做错什么,惹哥哥生气了。

    长安心中委屈,眼中带着泪,可他一想自己是个男人,怎么能轻易地哭,他倔强地抹了一把眼睛。哥哥远走的背影,有些驼着。他唯一的亲人,如今却像熟悉的陌生人。想着想着,心中又酸楚得不是滋味。

    而格勒长平又何尝不是,他关上门,迷茫地不知道去那个角落带着,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坛放着敞开了一天的酒,他狂灌了自己一口,变了味道的酒精顺着他起伏脉搏流进他的胸膛,

    不知道是酒跑进了他的眼睛,还是他的眼泪跑进了他的酒里。他眼槽湿润,他晃着酒瓶,路过一枚模糊不清的镜子,那镜子里的自己,他慢慢地正在嘴巴,他多希望过去这些天他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可他看见,两个锋利的獠牙,正在渐渐地长长,他的眼睛闪着橘红色光。

    格勒长平赶紧闭上眼睛,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自己,他拎起酒瓶子用力地甩过去,镜子随着酒瓶碎了一地。.

    现在的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门外一声砸烂东西的声音,格勒长平知道是长安在外头火。长安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最爱的人。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面对他?他怎么能接受得了他的哥哥现在就是个怪物。

    他抱着头,内疚感潜上心来,他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好弟弟,可他恐怕恐怕做不到了,他甚至害怕自己会不会在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或会伤害到长安,他害怕不知道自己锋利的爪子和獠牙会伸向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

    我甩了甩头,他要让自己无时无刻的清醒。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长安,只有离他远远的,才能够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到他,即使他不能体谅他,不,长安不需要体谅他,长安只需要好好的,快乐的活着。

    所以长平任由着格勒长安在门外着脾气也不去宽慰他。

    失控感,让他心慌,让他迷茫,也让他恐惧,仿佛把他卷入了没有一点星火的黑暗。

    当阳光再次的来临的时候,格勒宫的繁忙才慢慢开始,正当一切有序进行,一声尖锐的呼叫打破了平静。

    “又有一个人被咬死了。”这样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

    这次艾雯的消息没有滞后,因为侍卫挨个把宫中各个院里的有可能藏养动物的地方都翻了遍,就连格勒长宇送给左翼的乌龟,也被带走了。一场悲剧,俨然变成了一场闹剧。当天下午,乌龟就被送了回来,听说主持这件事的负责人被格勒长宇痛批,差点就被丢掉牢狱里去。

    不过,宫中除了马匹外,但凡形体较大的啮齿动物都被集中起来来了,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动物会如此残忍,顿时间成为了宫中的一个热门话题。艾雯在回院的路上,随处可听到大家的议论纷纷。

    “听说侍卫去南郡的院,被打了出来。”小碧在艾雯耳边轻声道。

    艾雯好奇道:“为什么?”

    小碧无奈地摇摇头,说:“南郡向来如此,她并不喜欢有人随意进出她的院。”

    艾雯道:“可侍卫也并非有恶意,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夫人。”小碧压低声音道:“我可是亲眼瞧见过南郡养的小白蛇。”

    邪女的特立独行艾雯早有听闻,她举止奇怪,总是神神秘秘,有时候看起来神神叨叨。她养蛇在艾雯看来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小碧继续道:“夫人,你说会不会是那小白蛇”她伸出两只手指,做出咬人的感觉。她继续道:“要不然为什么南郡会这么抵触呢?”

    “别胡乱猜测。”艾雯轻敲了下小碧的脑袋提醒她,艾雯突然想起来夏莎昨日说过话,便问道:“小碧,你跟着二夫人有多久了?”

    “不到三个月。”小碧回答道。

    “二夫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自从柯曼娜受伤之后,格勒长宇便几乎陪伴左右,艾雯突然很想了解柯曼娜甚至夏莎这两个女人。

    小碧细想了下,道:“二夫人挺和蔼可亲的,”小碧并不敢多做评论,生怕一句没说好,落人口实。

    “没了?”

    小碧弱弱地道:“小碧跟着二夫人的时间比较短,而且之前一直是在外屋工作,很少能有机会和夫人接触。”

    艾雯思忖,又问道:“那,王之前会经常去二夫人那么?”

    “夫人没有回来之前,其实王很少去二夫人那。”小碧不知道是否该说,自早在她去二夫人院服侍之前,她早听宫中的其他侍女说二夫人并不受格勒王待见,所以,二夫人入宫已经有近十年,一直无所出。

    她想了想,对左翼说道:“夫人,小碧也是听说格勒王和二夫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不过,小碧服侍二夫人的期间,小碧倒是见格勒王来找过夫人几次,二位不知道为什么问题,一直讨论到很晚。”

    “嗯。”艾雯轻声回答了一声。她想来柯曼娜定是个能干的女人,从后被她打理得仅仅有条就能看得出来,她该是格勒长宇得力的贤内助吧。

    不远处,有个人在门口踱了许久,欲进又止。艾雯走近了,才见是格勒长安。小碧先道:“长安公子,”

    格勒长安见到她们二人,有些不知所错,搓着手掌又放下。他作揖道:“长安拜见嫂嫂。”

    这个小叔子艾雯只见过一次,他生得一张俊朗的脸,带着一双生涩的眼睛,在人群里默默无闻,和他的哥哥长平一样。

    他看起来很谨慎,希望和左翼一个人聊聊,让左翼将左右都屏退。艾雯见他如此审慎,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长安开口道:“左翼嫂嫂、”这是他从小的专属称呼。那时候长安只有十一岁,小小年纪经历了多番变故,原是高高在上的格勒公子,因母亲的过错被流放边城,之后因朝廷纷争被挟持入宫,而后又失去了母亲。左翼心疼他,或许还有些愧疚,对他甚是宠溺。

    可谁料好景不长,这个待他极亲的嫂嫂突然之间消失,他又回到和哥哥相依为命的日子。恍如隔世,长长的十年之后,长安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见到嫂嫂。他说道:“左翼嫂嫂,你去看看哥哥吧,自从生病好起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起奇奇怪怪的,除了每天例行公事的出门,剩下的时间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谁也不理。”

    他说得又着急又生气,艾雯其实心里也深有感触,格勒长平这次回来以后,整个人感觉都变了。

    “长安,你别着急,你慢慢说。”

    长安继续道:“哥哥就是那样的人,什么时候都憋在心里,有什么困难都是自己抗,我问他生了什么,他也不愿意和我说,我很担心他,可他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

    艾雯听了格勒长安的一通抱怨,心里有些不安,特别是格勒长安提及长平这几日夜里都有出门,也不知道去做什么,然后很晚才回到阁院。早上侍女收拾房间的时候,还见他打破了屋里的镜子。长平的情绪突然变得反复无常,刺痛着他身边关心的人。

    她答应了长安要去看看长平,可她去找他的时候,却也吃了闭门羹。不得已,格勒长安和艾雯约好晚上偷偷跟踪长平,看看他去了哪里。

    入夜,艾雯打发小碧去休息之后,偷偷摸出了门,格勒长安在门口接应,她们二人在阁院外蹲守了半响,格勒长平房间的灯终于熄灭,迟迟没有动静。

    天上的星星澄亮,艾雯和格勒长安面面相觑,蚊子围绕在耳边嗡嗡地叫。格勒长安道:“哥哥既然睡下了,他可能今晚不会出去了。”

    艾雯看了他一眼,低眉细想,不知道为何,她有一种预感,长平今晚一定会出门的。她盯着那个黑了灯,什么都看不见的屋子。

    正当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格勒长平的屋子的大门“吱”的打开,长平穿着一身深色的斗篷走出来。艾雯和格勒长安赶紧靠着墙隐蔽起来。他们偷偷地尾随着格勒长平一直走到了宫中的后花园,他在一片假山的前停下来,他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长安和艾雯。

    “三公子。”一声娇媚地声音从假山深处传来。

    但见一个身着粉紫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月光倾泻在她瘦弱的脸上,她凝视着格勒长平,却见他正好也望着她,她娇羞的低下了头。

    格勒长平走上前,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那女子猝不及防,喜上眉梢,和格勒长平深情相拥。她娇羞地道:“三公子,你让奴家”

    没等她说完,格勒长平却深深地吻上她,堵上了她想说的一切的话。

    艾雯和格勒长安在暗处看得目瞪口呆。

    一阵微风袭来,艾雯却觉得它不知道从哪里灌进了自己的心里,她的心冷得发抖。

    她以为会一生护他安好的人,如今却拥着她人在怀。难道一切始终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虚妄么?

    她迅速地别过来,

    长安小声地道:“哥哥这是”他想说哥哥竟然是偷偷来私会,可是却又觉得在外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终于还是止住了。

    “我们走吧”艾雯不愿意多逗留,转身要走。

    长安一脸既喜又尴尬地跟在后头,喜的是终于见到哥哥情有所钟,哥哥这些日子的烦恼竟是为情所困,他却一无所知,还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尴尬的是毫不知情的自己却带着左翼嫂嫂来撞个正着,唉。

    艾雯突然停下了脚步。

    “左翼嫂嫂,怎么了?”长安问道。

    “你没感觉到,好像有其他人在么?”艾雯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潜伏在暗处偷偷地窥探着。

    最近宫中发生的死亡事件长安也有听说,他也不禁汗毛都立了起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道:“左翼嫂嫂,我们快离开这里。”

    他们几乎跑起来消失在夜里。

    一条小白蛇蜿蜒过他们的脚印

    夜黑笼罩下的阁院灯点些许,显得有些凄美,她五味杂陈,说不清楚还在恐怖还是在失望。

    她见门口有一个人,他稳稳妥妥地站在那儿,等着她一点点靠近。艾雯放慢了脚步,此刻,他给她的安全感,足够消弭她内心所有的害怕和恐惧。

    他们四目相视而无言。艾雯心里一阵酸楚,眼睛里莫名地泛起泪花。格勒长宇将她深深拥入怀中,她埋着在他温暖的肩膀,眼泪簌簌而下,可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哭出声音,她以为这样,他就不知道她哭了。

    可他怎么会不知道,泪水早已透过衣衫。他的手抚揉她抽泣的肩膀。他知道她的一切。他目光如炬望着远方,若有所思。他可以原谅她暂时的走失,但她终是要回到他的身边,仅属于他一个人。

    艾雯依在怀中,轻声问道:“王会一辈子都对我好么?一辈子,少一天都不算。”

    一片叶随风落地,这是它的一辈子。可长宇要的是永生永世。

    又是悲伤弥漫的一天,宫中曹大人的侄女的宋明瑶被发现死在宫中后花园中,死状和前几日的情况项目。就在昨日,她应宫人李氏之邀到宫中做客,因为天色已晚,李氏便留她在宫中过夜,没想到一番好意,竟酿成了一场悲剧。

    艾雯原本并不知道宋明瑶是谁?直到格勒长安慌慌张张地跑来见她,她才知道,原来昨天夜里,他们见到和长平相拥的那个女子正是死去的宋明瑶。

    艾雯心慌意乱,难道他们昨日离开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临出门,格勒长宇正好将她截住,他问道:“准备去哪里?”

    艾雯还在为昨天自己冒失地哭泣而惭愧,格勒长宇陪了她一夜。这个是他丈夫的人,终究赢得她的心归定,她道:“长安邀我去他阁院吃些点心。”昨夜所见,她知,长安知就足以,她不希望将长平挂在嘴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让敏锐的格勒长宇察觉到什么。

    他拉着她坐下,道:“陪我下棋。”

    艾雯回绝道:“现在不行,我已经答应了长安了。”

    “不过是几盘点心,我差人去取来便是。”格勒长宇道。

    “不嘛。当然不只是吃点心,或许长安他有什么事情想我和我这个嫂子聊聊呢。”艾雯道:“我做为嫂嫂的,是应该关心关心小叔子,是么?”

    “你夫君现在也需要人关心。”格勒长宇霸道地将她拉过来坐在他的身上。

    艾雯的脸一下子红透耳根,道:“别闹了,我可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格勒长宇将棋子放在她的手中。

    “我会失信于他的。”艾雯道。

    格勒长宇并不理会,先下了个棋子,表情似乎在说:你看着办,要相公还是要小叔子。

    真是个霸道的人,只图自己开心,却罔顾她失信于人,艾雯拗不过他,只好让小碧前去告知,自己只好留下来陪他下棋。

    格勒长宇心中暗暗得意。

    她哪有心思和格勒长宇好好下棋,艾雯满脑子都是宋明瑶,格勒长平,格勒长平,宋明瑶宋明瑶的死会不会和格勒长平有关?而艾雯最不愿意怀疑的是之前所有动物咬人事件,会不会和血魔人有关?长平在红色森林被血魔人咬伤,自从回到格勒宫以后,性情变得异常古怪,他会不会和他被血魔人咬伤有关?

    艾雯依稀记得楠萧曾经说过,他们的族人一旦被血魔人咬伤,几乎无法生还的。

    .她回忆起那个葵野身边的女孩,她疯似地在咬着楠萧,她的嘴里不停的吮吸着,仿佛要将楠萧的全部的血液饮尽。楠萧的脸一点点的扭曲,绝望,痛苦艾雯经常梦到楠萧的脸,这一辈子都无法从她心中抹去,是她心里很深很深的愧疚和悲伤。

    那长平呢?他被咬伤后,曾经生过一场大病,那些日子,他憔悴不堪,骨瘦如柴,像是被什么痛苦折磨。如今不知道是否痊愈?即使身上的伤口的愈合,可现在的格勒长平却不再像以前的格勒长平了。艾雯心中有一种不可道明的预感,很强烈,让她很不安,她希望这种预感并不是真的。

    心不在焉,连连输棋。格勒长宇看在眼里,他落定一个黑棋,道:“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是有什么心事么?”

    “没有。”艾雯回答道,她看了看棋局,道:“太笨了,又输了。”

    “你哪是笨,是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棋子上。”格勒长宇将棋子一颗一颗地收了起来,他继续道:“今天早上,长平来找我,向夏大人的千金提亲了。”

    艾雯游离的精神突然回归附体,她道:“哦,这是喜事。”她反应了下,有些诧异地问道:“长宇说的是哪家千金?”

    “夏大人,怎么?你们认识?”格勒长宇问道。

    “没有,没有”艾雯极力地否认,道:“我只是想知道是哪家姑娘那么有福气。”她笑了笑,马上又沉下心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日明明见长平和宋明瑶假山缠绵,可转眼间,格勒长平却要娶夏家千金?莫非长平竟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我打算等长平结婚以后,给他一块封地,你觉得如何?”格勒长平问道。

    艾雯道:“无论你做什么,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兄弟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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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勒长平屋里的灯灭了,艾雯和长安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回应,或许已经睡下。他们不明白格勒长平为什么竟能睡的如此安稳,他们二人好像揣着天大的秘密,面对着宫中的那些担心受怕的人都感到心虚和罪恶。焦虑和疑问已经让艾雯的脑袋快要炸开。

    “左翼嫂嫂,怎么办?”格勒长安问道。

    “要不把门踹开。”艾雯想着是不是应该再找几个大汉将他绑起来。

    “真的要踹么?”长安再次确认。

    “嗯。”艾雯说话没过几秒,又反悔道:“算了,算了,还是算了不急于今晚。”或许过了明天,事情是否会有新的转机?

    艾雯走出院没多远,她的右眼跳得厉害,她回头看了看院子里,她有一种预感,长平并没有在房间里。临时做了个决定,她转身去后花园。

    依稀间,她好似看到一个身影穿梭园中,那背影与长平有几分相似,她快步跟上,一会人又不见了,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园中深处,灯火稀薄,漆黑扑面而来,恐怖感自脚底蔓延,这种情境,就好像她遇到葵野的那一天

    她开始害怕,慌乱地四处逃,突然一只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却抓住了她挣扎的双手,她毫无反抗的能力,被人拖进了暗处。她没有看清这双手来自于谁,只远处突然响起声音,道:“怎么不见了?怎么突然不见了?分头找。”

    她见几个身着侍卫服的男子,她想要出声音求救,却被那个死死的捂着,她拼命地跺脚,尽一切可能制造任何的求救信号。

    只听见耳边响起:“嫂子,是我。”

    这个声音,她在熟悉不过,她消停下来,那双手也慢慢地松开。艾雯回过头,现那人果然是格勒长平。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些人是抓你的么?”艾雯问道。

    “我想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格勒长平道。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艾雯问。

    格勒长平他警惕地看着那些人走远,道:“那嫂嫂为什么在这?”

    “我是来找你的,那你呢?”艾雯道。

    格勒长平看了一眼左翼,然后陷入了沉默。

    艾雯见他没回答,或许这是一种默认,她走过来,便抓起他的手,撩开他的袖子一看,没有看到任何的伤口。她道:“你的伤口呢?”

    “这么久了,当然已经愈合了。”格勒长平被左翼突然之举惊到。

    艾雯心中有不安,可她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格勒长平望着她,嘴角偷偷笑了笑,他看到左翼紧张他,眉头蹙成一团的样子,心中暖暖的。

    艾雯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看得格勒长平不好意思的躲闪,他道:“嫂子我”他结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眼睛黑的亮,艾雯找不到任何其他异色的光,也许他真的不是,也许是自己瞎想太多了,根本不会有什么血魔人,而格勒长平更不会是血魔人。为了再次印证,她道:“你张开嘴。”

    “嫂子,你这是要做什么?”格勒长平是拒绝的。

    “你让我看看你的牙。”艾雯道。

    格勒长平的脸一下子沉下来,推开了左翼。难道是左翼已经现了他的身份了么?他本以为疏远他们,就能很好的隐藏自己,可还是被现了么?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狰狞,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狼狈,他冷冷地道:“嫂嫂,你别闹了。”

    “给我看一下嘛。”艾雯道。

    “你闹够了么?”格勒长平愤怒地推开了她,没一会心里又后悔对她了这么大的脾气。

    “我没有闹,你知道我来的目的。一看书

    ?

    ”艾雯道。

    “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格勒长平别过脸去,背对左翼。

    艾雯则偏偏将他面对着自己道:“那夜,我明明见你和宋明瑶在此相会,可第二日却发现她就死了。”

    “那又如何?又能说明什么?”格勒长平道。

    “你明知故问。”

    格勒长平眼神躲闪,或许心中理亏。可他索性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明明和你在一起然后.......”

    没等左翼说完,格勒长平打断道:“难道你认为是我杀了她么?”

    格勒长平所问的,正是艾雯想知道的,她没有做声,只是忧虑地凝视着他。

    她在等待他的答案,可是,格勒长平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欲言又止,最终选择沉默。

    “到底发生了什么?长平你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她的担忧犹如石头沉入如海。

    越是如此,长平越是不想她介入,他冷冷地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是不是?”艾雯追问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格勒长平将扯着他肩膀的手翟开,冷淡地道:“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我...”艾雯语塞,她的心一阵酸,她道:“我很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该关心的是我哥哥,不是我。我的事情你少管。?

    一看书??

    ·”格勒长平的声音变得深沉冷冽,就如同冬天里一股能够穿透心脏的冰棱。

    “长平,你别这样。”艾雯拉住他,她知道,他越是推开,越说明是有问题的。

    谁料格勒长平一个转身,他冷酷地道:“怎么?嫂嫂,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给我做饭,照顾我,甚至还跟踪我?”

    艾雯一步步被逼退直到没有退路,她靠在树干上,被他突然反差的态度吓到。格勒长平左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方,凑近脸,他看着她的眼睛,邪邪地道:“莫非你是喜欢我?”

    “别这样。”艾雯想要推开格勒长平,可她哪拧得过格勒长平,她低着头,尴尬而无措。

    “离开红色森林的时候,你不是说,可不可以不回来格勒城么?我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格勒长平凑得更近,他仿佛能听到自己不安分的心跳。

    有些话很简单,却能一下子触动心弦,艾雯的眼泪不动声色地就流了下来,为什么这个时候和她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是才说?

    她默不作声,眼泪却簌簌而下,格勒长平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明白自己说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与其说他想试试,不如说,他只是想知道。他觉得好孤单,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他更无法奢望有人能懂他,甚至能陪伴他左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不如,他们一起留在红色森林,她的一切都触手可及。他也不必像现在明明想念,却不能去想念......

    他眼角湿润,他快速地闪动着眼睛,道:“不愿意?”格勒长平将她放开,用威胁地口吻道:“不愿意你就别来管我!”说完他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心突然绞痛。她不该是他喜欢的人,此生但愿此别不再相见。

    艾雯看着越来越小的背影,她五味杂陈,从踏上回格勒城的道路开始,她知道格勒长平即使是死,也不会对她说出那番话来。千万的疑惑就在她的心中膨胀,她不想再猜了,她一定要弄明白,如果事实是因为她,她不能长平一个人承受一切。她轻唤了一声:“长平。”她从头上取下一只雕着凤凰的簪子。

    她见过葵野和他身边那个女子,他们嗜血成性,鲜血能让兴奋直至疯狂。她要赌一把,如果长平是血魔人,他一定也逃不过这样的验证。

    她的簪子在她雪白的手臂上落地,她用力地插入到皮肤里,疼痛随之而来,可她没有停下,而是划开一道深深浅浅地口子,鲜血顺着簪子和伤口流动........

    此时,格勒长平的背影停了下来,他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艾雯离得远了,根本听不见他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他转回头,看见斯捷左翼呆在那里,他的注意瞬间转移她的手上,失控感突然袭来,一股热血在身体内涌动,他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声音让格勒长平抑制它,可另外一个声音则让他放飞自我,鲜血的味道就要迷惑他的神经。他流着眼泪,大喊道:“快跑。”随后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嚎。

    艾雯听到格勒长平让她“快跑”,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格勒长平嘶嚎着向她狂奔而来,越来越近时,她才看到格勒长平橙色的眼睛和锋利地獠牙,还有他狰狞的面孔,他就像是一只破笼而出的狮子正扑向他的猎物。艾雯后退了两步,拔腿转身就跑。

    边跑着,她的眼泪已经迷煳了双眼,在夜里也分不清方向,都是因为救她,格勒长平才会变成血魔人的。她岂能跑赢格勒长平,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血魔人格勒长平近在咫尺。她哭着道:“长平,对不起.......”她应该要怎么做,才能得到救赎。

    血魔人格勒长平放缓了脚步,他看了看斯捷左翼,他体会不到左翼的忏悔,嘴角一抹邪恶的,满意的笑,他张开了利爪能够将猎物死死抱住,随之是他的獠牙,能快速的插入到猎物的血管里,源源不断地传导血液,直至他满足......

    他扑向艾雯,“嘭”的一声,他却被弹开。

    只见艾雯脖子间的守护石亮起来,随之,结界将她安全地包围起来。结界里以为自己已经死掉的艾雯只顾掉着眼泪,她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握着发亮的守护石,心想就像上次一样,每次当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这个石头就会突然发亮。

    结界外,血魔人格勒长平爬起来,冲着结界凶狠地扑过来.......

    他爬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攻击,他锋利地爪子凶狠地企图撕开结界,橘红色的眼睛放着饥渴的光芒,艾雯被吓得蜷缩在角落里不住地掉眼泪,身体微微发抖,她害怕极了。更新最快声声嘶吼,痛彻心扉,长平突然变成了葵野的样子。

    艾雯鼓起勇气走进他,长平尖锐的獠牙咬向她,他狰狞的模样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若不是这可不见的结界保护,长平你真的会咬下么?

    艾雯看到他的手上,被葵野咬过的伤口竟然浮现出来,就在不久前,她分明才看到那伤口已经消失了。她道:“长平,你不要这样,你平静下来我们好好聊聊好么?”

    可是格勒长平似乎丝毫没有听懂,他仍然一次又一次地为得到结界中的“食物”绞尽脑汁,用尽气力,当艾雯越发走进他,他的嘶嚎声越大,或许是他发现“食物”就在眼前,却不可得的愤怒。

    “我是左翼,你不认得我了么?”艾雯潸然泪下,自责和愧疚撕咬着她的心。

    风微起,格勒长平被一阵银器声吸引了注意力,只见黑暗深处,一道亮白的光闪现,格勒长平转身向那光而去,突见一长袍女子从另一暗处绕道他的身后,她欲袭击格勒长平,可她身上的银器发出撞击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格勒长平敏捷的反应,他转向去袭击那长袍者。只见,长袍者悉数将身上的银环发出,格勒长平轻松避开三四个,却被最后一个击中胸膛,这再一次激怒了他,他像一只脱缰的狮子像长袍者袭去。

    结界里的艾雯她猜到了那人应是南郡邪女,她见他们二人扭打,南郡明显不占优势,她万分担心,可自己却怎么都走不出结界。正那时,邪女受了一掌,跌落在艾雯的跟前,邪女斜眼看着她道:“现在的你怎么只会躲起来。”刚说毕,她一翻身,正好躲过格勒长平的一波袭击,只见一只小白蛇从树枝之上落下,正好在格勒长平的脖子间“亲吻”了一下,他一把将白蛇拧在手里,眼前变得模煳,身子晃动,没走两步边扑到在地。

    邪女这才回到他的身边,她轻轻地小白蛇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可是已经迟了。她叹息了一声,这玩物懂得知恩图报,救她一命,不枉她养了几年,此情算是互不相欠了。她把小白蛇装进袋子里,呢喃道:“也许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为你报仇。”

    她的袖子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小刀,被艾雯一眼看到,艾雯喊住她道:“不要,南郡不要。”没想到脚一迈,结界竟然消失了。

    “他杀了我的小白蛇。”邪女道。

    艾雯快速地来到格勒长平的身边,拦下邪女道:“南郡,你不能伤害他,”

    邪**森地白了她一眼,道:“哼,你护着他?他方才可是要杀你。”

    这是事实,艾雯低下头,道:“他只是暂时迷煳了。”

    邪女道:“你以为就你知道血魔人么?”

    艾雯一怔,吃惊地看着邪女。邪女呢喃道:“我早就提醒过他。”说完她又举起了她的刀,瞧准了格勒长平的心脏。

    “不,南郡你不能这么做,即使他是血魔人,可他也是格勒城的三公子。”艾雯道。

    “三公子又如何?一旦成为血魔人就像方才那样六亲不认,嗜血成魔,不是他中了小白蛇的毒,全身麻痹,你们都难逃此劫。小白蛇已死,现在是除掉血魔人的最佳时机。”邪女道。

    “不,他不是血魔人,不全是。”艾雯一边祈求,一边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格勒长平,他的锋利的爪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手上的伤口也不见了。艾雯兴奋地道:“你看,长平一定是变回来了。他平日里和我们是一样的,刚才是我故意刺激他,他才变成那个样子。他一定是可以恢复的。”艾雯抬起还在淌血的手给邪女看。

    邪女不屑地道:“那万一他醒过来,还是血魔人呢?”

    “长平只是被咬伤了,所以才会时常发作,我可以治好他的,他一定能够好起来。只要治好了他的伤口,他就不会再变成血魔人了。”艾雯按照着自己逻辑推理胡编乱造,这么笃定的安慰自己,也企图说服邪女,可事实上,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她只是想要保住格勒长平,无论用什么方法。

    很早之前,她曾了解有血魔人的存在,他们是一群嗜血暴徒,如野兽般四处杀人饮血,受到了众人的猎杀围剿,据说已经在人世间灭迹。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再出现的。直到第一起咬杀案发生时,邪女就有预感。再加之她察觉格勒长平身上的异样,她帮他算了一卦,知他大凶,而且是死卦,逃不掉。事情的演变不断地佐证了她的想法。可是,她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格勒长平是血魔人。

    她已经跟踪格勒长平多天,直到今天终于让她逮到他原形必露。照斯捷左翼的说法,格勒长平平日里和正常人无异,是因她的受伤流血才引发他变化成为血魔人的,也不无可能,至少平日里见到格勒长平,虽冷酷,但是个正常的人,而不像方才那么如疯魔一般现在回想起来,邪女心里还一阵惊恐。

    可是,血魔人能治好么?若是可以,当初,人民为什么会赶尽杀绝?

    邪女道:“你可知道,血魔人是多么凶残,若你无法医治好他,无法控制他,后果将多严重?”

    艾雯明白,格勒长平的身份暴露,自然而然,宫中最近机起咬杀案的凶手就已经锁定,一定是他没错,作案的手法以及残忍程度,艾雯早该想到是和葵野一样的人,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格勒长平。她回想起格勒长平从红色森林回来以后的种种变化,她早该发现的,他厌食暴瘦,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让人发现他身体上的变化.......他该是多么痛苦,却默默地自己承受了一切。

    “即使救好又如何?宫中命案皆是他所为,杀人偿命,到头来不还是逃不掉?”邪女道。要看书

    艾雯心里一沉,这可如何是好,长平千不该万不该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邪女见她犹豫,半讽刺地道:“难道你打算帮他瞒天过海么?你还是原来的斯捷圣女,明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以前是为了格勒长宇,现在又为了他的弟弟。”

    可艾雯却听不明白,问道:“你说我是斯捷圣女?那是什么?”

    “呵呵。我竟然忘记了,你把过去忘记的一干二净,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当然也不会记得曾经犯下的错。”邪女道。

    自灵儿死后,她陷入无穷无尽的迷茫,她本已经放弃对过去的追寻,打算就做一个空白的人吧,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能够提起她的过去,艾雯太想知道了,她拉着邪女的手道:“南郡,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过去?你告诉我好吗?”

    邪女定了定神,推开她的手,嘴角邪笑地道:“有些事情我恐怕你并不想知道。”

    “我......”还未等艾雯把话说完,邪女堵住了她的嘴,只见远处星火点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来......

    邪女在她耳边轻声地道:“我给你期限让你救他,可是,我不会助纣为虐,时间一到,我会把事情公诸于众,犯了错的人,就应该得到应有的裁决。”

    艾雯的脸一下煞白.......

    她心事重重回到阁院,小碧慌慌张张地在门口迎接。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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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在等夫人。”小碧忧虑地说道:“王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主仆二人互望了一眼对方,似乎心神领会。

    格勒长宇在阁院久侯,他阴着脸,坐在堂中一动不动。

    她本以为此时,格勒长宇会和前几日一样陪在二夫人阁院里。她弱弱地道:“王,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气压很低,板着脸,道:“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上哪里去了?”

    “我......我和南郡聊了会儿天,聊晚了。”艾雯结结巴巴地说道。

    格勒长宇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深夜在后花园聊的天?”

    艾雯一怔,长宇怎么会知道她去后花园?她出门的时候,明明和小碧交代的是去找长安,去后花园也是临时决定的,格勒长宇怎么会知道呢?

    “怎么不说话?”格勒长宇生气地问道。

    艾雯心里还在酝酿如何回答,格勒长宇继续发问道:“只是和邪女么?”

    他的眼神变得可怕,似乎眼前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艾雯地下头,不知道如何解释,2来。她不能告诉他实情,她无论如何都要救下格勒长平,无论用任何的办法。

    她神色黯淡,闭口不言,格勒长宇知道她是心虚,她竟然还撒谎,他的人一直跟着她,她并非是去找了邪女,而是去找了格勒长平,她去了后花园不久,格勒长平也跟着去了。真是该死。格勒长宇不愿意承认的是他们二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私会”,他愤怒地将桌子上的器具摔在了地上。

    艾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格勒长宇突然发这么的火,艾雯企图上前向格勒长宇示好,却被格勒长宇无情地推开,他一想到他们,便感到抑郁难舒,他甚至开始有些厌恶她了。为什么他那么爱她,她却这样对他。

    他没再说一句话,冷漠地走出了门。

    “长宇.......”艾雯的挽留,他视而不见,消失在黑夜里.....

    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眼泪蓦然而下,本来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一瞬间,什么都变了。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少一天都不算,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对我?

    夏纱手脚慌乱,她没想到格勒长宇会突然来到她的阁院,她大概收拾了下自己,可衣衫却按着最少的穿,她娇媚地将格勒长宇迎进来,见他面露愁容,若是为城事愁,他一定去找柯曼娜而不会到她这来,她大概猜到几分。

    他走到重儿的房间,看到她睡的香,红扑扑的小脸蛋甚是可爱。他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走出来,在屋后的亭子里坐下。

    “我想喝点酒。”格勒长宇道。

    “去拿些酒来。”夏纱边吩咐着边给在一旁的侍女使了使眼色。

    “重儿近来怎么样?”格勒长宇喝了一小杯,问道。

    “长高了一些,读书也努力,先生常常夸奖她。”夏纱道:“王可要多来看看她。”

    一个侍女往前斟酒,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玉兰花香。格勒长宇被香气吸引,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黝黑灵性,她细声细语地道:“格勒王、夫人请慢用。”

    夏纱时刻注意着格勒长宇的眼神里,她瞧见他看了她两眼,夏纱故意道:“哦,这是我家小堂妹,人小鬼大,机灵懂事,我便把她留在了我身边帮我带带重儿。”

    “王,臣女叫依侬。”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很大,笑起来甜甜的,像罐蜜糖。

    格勒长宇嗯了一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依侬又给格勒长宇斟了半杯酒,她道:“王,这酒是臣女家中父亲自己亲手酿,自臣女出生之日便埋在地中,臣女启程来格勒城之日才开封,已有十六年之久。家父曾经告知臣女,好酒得慢慢品才是,纵有千丝烦恼,也应暂时放下,人生得意须尽欢,万不要酒入愁肠愁断肠,不然就可惜了这酒了。”

    “哈哈,好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格勒长宇小酌放下杯子,依侬这才又给他斟满一杯。他道:“你也坐下来一起喝。”

    她放下酒杯,道:“有酒无歌哪成,依侬虽比不得宫中的歌姬,可依侬自小也会些小曲,不过也只是雕虫小技,王若不介意,依侬可为您献丑两曲以助兴。”

    她说得很认真,以至于格勒长宇尽管烦闷,也不忍心拒绝。

    他的眼神变得可怕,似乎眼前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艾雯地下头,不知道如何解释,2来。她不能告诉他实情,她无论如何都要救下格勒长平,无论用任何的办法。

    爱情有时候更像是博弈,明明才下定决心爱上一个人,又好像突然失去了那个人。一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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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雯有些低落,格勒长宇才走,她折返回邪女的阁院。屋外除了一些简单的绿植,几乎没有什么布置,极简得几近荒凉。邪女的卦至今准确无误,就在艾雯准备敲门的瞬间,她正好打开了门。

    她没有问艾雯为什么折返回来,难道艾雯和格勒长宇之间的争吵她也算到了么?艾雯环顾了四周,她的屋里和屋外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墙上挂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随处可见神秘的瓶瓶罐罐。只见邪女将那只死去的小白蛇放进了一只罐子里,然后将它盖紧。艾雯好奇地问道:“你不打算把它好好土葬么?”

    邪女瞅了她一眼,道:“土葬?十五年才会出没一次的练白蛇是绝好的药材........葬在土里岂不是浪费了。”她本来想说“那是绝好的毒药”,可又生怕吓到眼前这个失忆的柔弱女子。

    “你要拿它制药?你不是说它救了你一命么?”邪女口口声声说这蛇救她一命,故她原本才想要伤格勒长平,如今她却要拿救命恩蛇的尸首入药,岂不是太残忍,太过薄凉。

    邪女道:“我救它一命,又赡养它多时,它今日救我,我们就扯平了,互不相欠。生命重新轮回,它再次遇到我,我让它发挥最后的价值,岂不是让它死得其所?”

    艾雯竟无言以对,邪女眼里的冷静和毫无情绪,时而让她不寒而栗,艾雯绕过她,走到格勒长平的床前,小白蛇的药性还没有过去,长平还在昏迷当中,他消瘦的颧骨棱角变得分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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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艾雯若有心事的帮格勒长平掖被子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艾雯吓了一跳,但又很快缓和,因为她看到格勒长平的眼睛变得正常。

    他想要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被铁链扣着,他只能刚好坐起身子却再不能动弹,格勒长平疑惑地问道:“嫂嫂,这是怎么回事?”

    “我饿了,我去弄点吃的。”邪女看了她们一眼说道,或许她并不善于回答问题,离开一下比较好。

    门被关上,艾雯看了看格勒长平,她酝酿了下,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格勒长平尝试着拉扯铁锁,始终挣脱不开让他有些恼火,他道:“为什么要绑着我?你们在这做什么?

    “长平,你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了么?”艾雯问道。

    他回忆了下,左翼来找他,敲了半天门,他在屋内却假装不在没有给她开门,知道她走了,他才开门出来,却见她转身去了后花园的方向。最近宫中不太平,他有些担心她便偷偷尾随其后。再后来,他就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他眼里有些忧虑。

    “你真的不记得了么?”艾雯再次确认问道。

    格勒长平摇了摇头,道:“在后花园我遇上了你,有人跟踪你,后来.......后来我怎么回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艾雯没想到格勒长平一觉醒来,却好像失忆了,忘记了他变身后企图伤害她和邪女的事情,这是不是和他变身后不认得她们一样,是一种后遗症?艾雯抓起他的手,将袖子撩开,她指着那个看起来愈合的伤口的地方道:“你不必再瞒我了,我都知道了。”她藏不住情绪,说着说着眼泪欲下。

    格勒长平这才明白了铁链的用意,莫非自己又在后花园昏迷了?还是自己.....他突然紧张地问道:“左翼,你没事吧,我有没有伤害到你,你有没受伤?”他内心慌乱,不知道在这期间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他企图想要靠近左翼一点点,却被铁链紧紧扣住。

    她见状,靠近他坐着,道:“我没事。”可才开口说一句话,蓄了一晚上的眼泪突然就决堤,她抽泣着道:“你就只是知道关心我有没有受伤,可我却害你变成.......”

    格勒长平情绪一下子到达低谷,她都知道了么?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变化了么?他道:“告诉我,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最近常常突然昏迷,没有意识,醒来时不是在阁院,而是在格勒宫的某个角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个地方的。与此同时,宫中近来发生多起有人被咬死的事件,他生怕自己稀里糊涂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艾雯很认真地道:“你突然变成葵野道的样子。”她说的时候,身体有些战栗,继续道:“橘黄色眼睛和锋利的獠牙。你攻击我们,我怎么喊你,你都不认识我了。我说长平我是左翼,可你都不认识我了……我好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格勒长平将她推远,他突然觉得身上的铁链给他安全感,他竟然差点伤害她,他怎么能不认得她,他怎么能伤害她。失控感迎上心头,如果有一天,他完全变成血魔人,也如那样谁都不认识,失去自己的意识,那他该怎么办?万一他在无意识之下伤害她们怎么办?他不想这样.......可他却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他本并没有闲着,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对血魔人的记载寥寥无几,但有一点是确认的,一旦被血魔人咬伤未死之人,会被感染进而变成血魔人,将同血魔人一样饮血为生,而至今,还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改变这种变化。这样的事实对于格勒长平而言是绝望。

    痛苦和悲观弥漫心头,他甚至想要放弃生命,与其那么痛苦,不如早早结束。可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人是弟弟长安。他是长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若也走了,弟弟还那么小,他该怎么办?

    再倔强的格勒长平此刻也难过得流下眼泪,或许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伪装,发现了事实,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他再也不用一个人去死守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了,那种一早上起来就要欺骗全世界的孤独感几乎让人崩溃........

    “但是你别怕,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能治好的。”艾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笃定地说道。

    格勒长平点头,他用微笑掩饰着他内心的荒凉。他本不想让她知道,会平添她的自责,长平答应了哥哥格勒长宇娶夏家千斤以后,他便可以带着弟弟长安安全地离开格勒城,他本来只想静静地等到这一天的到来,可终究世事难得圆满。独感再次袭来,他从此和他们不一样,不能和他们同食,同居,他生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突然不能自控而伤害到他们。

    面目很狰狞吧,镜子里的自己令人厌恶至极。人们会害怕他吧,他见过左翼看到葵野的时候惊惧而极速放大的瞳孔,她抓着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的样子。为什么会被她看到自己狰狞的样子?她一定害怕极了吧。格勒长平把自己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神匆匆的扫过左翼洁白的脖颈,马上低下头,眼神不感看向艾雯。他懊恼,心中暗自咒骂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闪过那么邪恶的念头。

    “我给你解开。”用铁链将他锁着,艾雯是不同意邪女这么做的,可她们担心格勒长平若是醒来仍然像血魔人一样毫无理智,不能惊动其他人,单凭她们二人将无法抵抗,无奈之下,只能将他锁起来。

    格勒长平望了望窗外,想起自己每晚不知道去了哪,又会在哪醒过来,他拒绝道:“不,先别解开。”这个锁链让他感到安全感,他继续道:“天微亮的时候,你再来帮我解开。”他躺下,背对着艾雯,盖上被子假装睡去。

    熄了灯,艾雯走出外,邪女恰巧在门外等着。她道:“幸好你没变成血魔人。”她的手里不知道拽着什么,说完话便收进了斗篷里。

    “南郡,该怎么办?”艾雯迷茫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邪女道:“你做的承诺,我以为你的底气是有理由。”

    艾雯沉默,她那么说只不过是不想邪女伤害他。可她毫无头绪。

    邪女继续道:“你救他,可那些被咬死的人呢?”

    “长平并不知道自己杀了人,他变成血魔人的时候完全失去了意识和记忆。”艾雯道。

    “可事实那个人就是他。”邪女一步步直逼。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可是她无法像邪女一样做出公正的裁决,格勒长平不是小白蛇。艾雯沉默了,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她转移话题道:“南郡,你能告诉我我是谁么?他们所有人都瞒着我。”她尝试着问出口,却不抱太大的希望,格勒长宇用了很多办法,封锁关于她过去的一切,甚至烧死了花灵,这件事在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只见邪女盯着她胸口前的守护石看了许久。往事浮上脑海........

    那年,格勒长宇带着圣女斯捷左翼离开了斯捷城,同时带走了做为斯捷城结界能量来源的守护石。南甫、斯捷右翼还有她被捕。他们被分开关押,对于一个疯子,没有人在意她。甚至像是被遗忘了。她一个人度过漫长的牢狱生活,直到有一天,狱卒告诉她,她运气真好,连圣女都无法逃过的惩罚,却有大人物为她求情,而幸免于难。

    邪女稀里糊涂地重获天日,她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南甫,可他们曾经的家已经因为结界的破坏,被排除在斯捷城的保护范围之内,她回不去了,她惊慌,不是因为家没了,而是因为她找不到南甫了,她四处逢人便问有没有人看到他,依旧是像一个疯子一样。

    她尝试用幻梦结,可依旧找不到右翼或者南甫的任何踪迹。

    没有人理会一个疯子,就像没人把她的话当真一样。最终她无望地回到牢狱,她祈求那个放她离开的人告诉她南甫去哪了?

    狱卒告诉她,早在一年前,南甫和右翼圣女就因为守护石被盗一事被处以羽化。而她本应该也是被处死的,最后却被特许释放的。他说:“姑娘,我见你并不没有疯,好好的活下去,去过真正的生活吧。”

    如晴天霹雳,邪女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她把南甫送他的沉香手链埋了,为他建了一座坟,安葬她所有的相思和爱恋。

    六年后,斯捷城的动荡越演越烈,内忧之时又逢外患,格勒长宇带着人马攻进了斯捷城,她站在结界的里面,正好看到在结界外骑着灵兽白虎的他。她知道这一天终究是来临了。于是,她想尽办法将结界打开了缺口,指引着格勒长宇攻入斯捷城,他向她伸出了邀请的手,就像多年一样,带给她希望。

    她离开时,头也没回,这里从来不属于她,也从未容得下她,也不再有人值得让她留下。她要回到自己的地方。她的手里仅仅抓着从小就出现在她身边的一条丝帕,那上边绣着一片森林和一个奇怪的图腾.......

    斯捷城最后混乱成什么样子,邪女再不关心,只是隐约听说,陆陆续续有其它的侵略者参与进来,斯捷城当年的繁华早已一去不回,只剩下连绵的战火和纷争。格勒长宇曾向她问起右翼,得知她羽化之后,邪女见到他的悲伤。可过了段时间,他几乎很少再提及斯捷城。后来是因为他正在为左翼圣女建造长生天,他偶尔会来咨询她的意见。

    邪女曾问过格勒长宇:为什么毁灭(斯捷城)?

    斯捷城曾是神秘之地,令世人向往。在传说中,斯捷城随地都是宝藏。如今它被揭开面纱,无数的探宝者趋之若鹜,可他们到底能得到了什么?

    格勒长宇说:“也许是仇恨。”他轻描淡写,可眼里却像是有一团火。

    左翼“死了”,严格意义上说,邪女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一具被结界保护着六神不散的尸体。她归咎于莫辰,归咎于斯捷城,这是他仇恨的根源。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和邪女想象的并不一样。她算了一卦,圣女其实在“复活”之日才真正死去了.....

    可眼前这个女子,和斯捷左翼太像了,甚至像极了右翼,她身上散发的灵力也与两位圣女无异,难道是她的卦象算错了么?邪女道:“你口中的所有人不应当也包括我么?”

    艾雯道:“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邪女笑了笑,这样的恭维无非还是想要套她的话,可她也是答应了格勒长宇。他的苦心邪女明白,斯捷城现在的种种,坦白来说,斯捷左翼是始作俑者,她若知道右翼因她而死,斯捷城因她而灭,她会自责吧,会内疚么?

    还有南甫。想到这里,以为埋在新海里已经腐烂的感情却迎上心头泛起涟漪。她想,斯捷左翼,你是多么幸运,失去了记忆,就可堂而皇之的忘却这些痛苦,你可知,多少人却因你而承受了这些痛苦.........

    一夜没合眼的艾雯早早起床,心事重重的出门,又心事重重的回来、很快有些事情传入她的耳朵里,说是昨晚格勒王在三夫人的阁院待了一晚上,听一个叫依侬的女子唱歌,今日早朝之后,格勒王又带着这个女子去了猎场。

    三夫人夏莎更是以探访之名,和艾雯坐实了昨晚的事情。艾雯心烦意乱,这是格勒长宇第一次在她面前发那么大的火气,他一整天都没有来找过她。艾雯把玩着小乌龟,摸摸它脑袋,它立刻缩了回去。艾雯道:“风风,你的主人昨天生我气了,发了很大的脾气。你有看到么?很凶的样子,他真的生我气了,可他为什么生我气?”

    艾雯对着乌龟自言自语了好久,她瞧见按台上放着一札书眼睛发亮,她放下“风风”,立刻出了门。

    格勒宫中有一个规模较大的书阁,藏书万卷。她走进来,书阁的庭院干净得连一片落叶都没有,两旁的摆设方方正正,整齐得较真。屋内,见一儒雅男子手捧书籍正读的津津有味,他看到了艾雯,立马合上手中的书过来迎接。

    他道:“不知道大夫人到来,臣下有失远迎。”

    “没事,我就是临时来看看。我想找些书。”艾雯道。

    “是,夫人请随我来。”他带着艾雯绕出屋子,引着她走上二楼。

    艾雯见书阁并不热闹,包括他在内只见三三两两的人。她道:“你叫什么?”

    “臣下韩苏哲。”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艾雯。

    艾雯停顿了下,就是有一秒钟,她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但这一秒很快就过去了,她问道:“这里是由你管理么?”

    他道:“嗯。我是这里的管事。”

    “这里很是清静,是个可以读书的好地方。”艾雯道。

    他笑笑颔首,似乎是对艾雯的赞赏很是满意,二楼的书屋光线充足,十分敞亮。他道:“夫人,请。”

    书架子干净整洁,就好像是展示品一样被精心维护着。艾雯随手拿起几本翻看,可都不是她想要的。她问道:“有没有写奇闻轶事或者有关历史方面的书?”

    “明白了,夫人随我来。”苏哲又把艾雯带到旁边的一处小屋子里,他从书架里翻找出基本厚厚的书来,抽出一本“华城志”,道:“夫人,这本,写尽牛鬼蛇神事,”他掸了掸灰尘,递给艾雯。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细心翻开,阳光顺着她细腻的脸颊撒落在书页,一会儿,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将书合上,接着又微笑着道:“这本小说确实不错,我留着慢慢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呢,比如说历史纪实?我的意思是很老很老的历史书?”

    韩苏哲似乎又明白,点点头。他带着她又绕到三楼,他道:“这屋子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因为书籍已经老旧了,甚至有些破损严重,我们正打算要重新整修。”

    艾雯一走进,果然一股腐烂和粉尘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赶忙捂住口鼻,尾随其后。

    说完,苏哲搬来梯子,爬上书架的高处,取下一盒子。箱子表面看起来一尘不染,可是苏哲还是拿抹布擦拭了一番,之后从脖子间取下项链,坠子竟然是一把钥匙,他将它打开,取出一本看起来和其他书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书籍递给艾雯,道:“不知道这本是不是夫人要找的书?”

    “城华录?”那苏哲谨慎地看着艾雯,以至于艾雯不得不谨慎地接过来。奇怪的是,这个书屋看起来应该少有人来翻阅,所以书架上布满灰尘。可是,却惟独这个放在书架顶上的盒子表面上却一尘不染。

    她翻开《城华录》的首页,娟秀的字体写着:世间繁华终寂,何为归处?落款的红印章一部分已经污损,几乎看不清楚,只大概识得有个“木”字。

    如今“苍族”不复存在,这片大陆也不再有统一的领导者,各城占地为王。正当艾雯读得津津有味,韩苏哲问道:“夫人,这本是否合适?”

    “哦,不错,我带回去看看。”艾雯道。

    “这个......夫人,其他什么书您尽管随便取去,可这一本......按规矩是不能给外借的。”韩苏哲道。

    “这么说,就是也可以有不按规矩的做法咯?“艾雯看着他反问道。

    韩苏哲一脸为难地道:“夫人,臣下很为难。”

    “韩掌事,我在这看,和拿回去看是一样的,我都会好好爱惜它的。我就借来看一天,我保证一天之后我就还你。”艾雯争取道。

    “好吧,夫人。但是您千万别给格勒王发现了,不然臣下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心,我懂的。”

    说完艾雯正欲走,韩苏哲唤住他,意味深长地道:“夫人,这书值得一阅,您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看。”

    “嗯。”艾雯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于是抱着书走掉了,或许,这书里能了解到血魔人的今生往世,也许能找到治愈血魔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