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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像一只“熬夜”的猫头鹰,骨碌碌的眼睛,眼袋黑得深沉。

    “没事的,晚上没有坏人。邪女也不需要保护我了。而且,你也要睡足了精神才有力气来保护我,是不是?”

    邪女自己琢磨了一番,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她回到自己的床上,缩着身子躺下,格勒长宇给她盖好被子,只见她嘴巴里不停地喃喃,时而翻身看看格勒长宇,似乎生怕他跑掉了。一直折腾了很久,她才睡着。

    格勒长宇听到她的鼾声,小心翼翼地踱过去,轻轻推了下她,又轻轻地唤了两声,见她果然没了反应,他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进城的大门由两个侍卫把守着,城门旁昏暗的烛火在寂寞地燃烧着。格勒长宇将自己隐藏在黑夜里,贴着城墙缓缓行进,他见这两个侍卫私底下偷偷地喝着小酒,偶尔谈论起城里的盛典的事。其中一个侍卫向另外一个摇摇手,示意要去如厕,只剩下一个侍卫了,他有些醉意,揉着酒饱朦胧的双眼。格勒长宇掷石引开他,便偷溜了进去。

    长生天宫在斯捷城无人不知晓。格勒长宇很快打听到长生天的地址,他一边低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的人这么排斥像他这样的人。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不得不收起心里的疑惑和年轻气盛,佯装成这个城里的一员。长生天宫门口冷清,鲜有人。宫门外,两批侍卫两边排开,身着铠甲,威武严肃,气势逼人。这想必绝不像城外的那两个贪酒的小侍卫一样那么好打发了。格勒长宇绕到侧门,侧门也重兵把守着。这里像是一座包围森严的宫殿,360度毫无死角,似乎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

    格勒长宇很是为难,身上还有伤,定不能硬来,也找不到缝隙进去,他只好偷偷躲在暗处等待机会。

    夜色渐暗,这时,宫门口来了一个姑娘,格勒长宇看她背影熟悉,借着忽明忽暗的月光,认出来人不正是那天的到南甫那的灵儿姑娘么?他急中生智,追上去扯住灵儿,道:”姑娘,姑娘请留步,那布就依你说的价格卖了,你随我去挑款式吧。”

    灵儿莫名其妙,她哪有买什么布,定是认错人了,她转过身准备解释,突然吃了一惊。是他!她故作镇定地随他走,远离了门卫的视线后,她立马将她拉扯到一旁角落里,她说道:“你这人,不要性命了么?这里哪是你该来的地方。”

    “灵儿姑娘,我非常担心左翼,你领我去见见她好么?”

    “这”灵儿很是为难,左翼小姐现在被关在房里,不能出门,他是个城外的人,别是说进长生天了,他在这城里的每一分钟都很危险,随时会被人们认出来,到时候,传到长老的耳朵里的话,这可得了,得捅出多大的事情的。灵儿道:“你先回去南甫大人那里,我去禀明小姐,此事再议。我会去南甫大人那里告知你了。”

    “不,灵儿姑娘,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左翼,不然我绝不离开。我知道我一旦回到南甫那里,他一定不会让我见左翼的。”

    灵儿是个着急的性子,道:“你若不走,呆在这里,随时都会被人发现你是城外人的,到那时,别是见小姐了,你小命都难保。”

    “为什么你们这么排斥外乡的人?我非奸非盗,违法的事情没做过,为什么你们却当我像一个在逃犯一样,要抓我?”

    “一时之间难以和你解释得清楚了。总而言之,你若想活着回到你的家乡,你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外乡人,还有,在这里,长生天宫,你一步都不能踏进去,进了去,你就出不来了。你听我的,先回去了。”

    “不,灵儿姑娘,我格勒长宇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绝不会因此而丢下左翼不管。若这个长生天就像一个牢笼,进得去,出不来,那左翼若在这里,也一定过得不好。我今日一定要进去找她。”说着便就动身要去。

    “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灵儿着急了,她赶忙拉住他,道:“长生天宫你是进不去的。”灵儿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这般纠缠下去,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且,左翼小姐也一直很担心他。与其让左翼小姐和他两人相互挂念却不得相见,倒不如想办法让小姐出来见上一面,也了了她的一桩心愿。灵儿想了想,擅自做了主张,道:“那这样吧,你往这道的尽头去,见到一片竹林,你且前去等我。我去告知小姐,让小姐想办法出来见你,但你必须要记得,千万不要让城里的人认出你来,特别是你说话的口音,一张口便就露馅了。”

    “好的,那有劳灵儿姑娘了。”

    匆匆告别之后,灵儿立即来到了左翼的房间门外,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周围,确定没有人,才去敲了左翼的门。

    “咚——咚——咚”

    “小姐,小姐。”

    “灵儿,这么晚你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灵儿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道:“小姐,他来了。”

    左翼一下能领会灵儿话,她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长宇怎么会到城里来,南甫哥哥不是看着他么?城里这么危险,他怎么可以带长宇来这里?左翼道:“南甫哥哥怎么会让他来这里?”

    “小姐,他是一个人偷偷跑来的,看样子,南甫大人应该还不知情。”

    左翼心里的石头变得更加沉重,他一个人?那不是更危险,而且他身上的伤一定还没好。她道:“灵儿,那他现在何处?”

    “小姐,他说,他来一定要见到您,不然他死也不会离开。我劝了半天也没有用,他固执的很。没办法,我只好让他去了竹林那边等着。那里鲜有人去,僻静些。待天亮前,得赶紧安排他离开才行。”

    左翼道:“灵儿,你回去竹林等我,我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找你们。若天亮前我不能去找你们,你就想办法带他赶紧出城,去南甫哥哥那里躲起来。等盛典之后,结界能量减弱,你请南甫哥哥将他安全送出斯捷城就是。”左翼一想到他始终是要离开的,他不属于这里,她的心就一阵酸痛。

    “可是小姐,今日灵儿见他,他决心是要见到您,若是见不到,他便会硬闯长生天的架势。”

    斯捷左翼猛然回头,那墙上挂着一幅画,她走了过去,借着微弱的火光,她才看清原来是一幅画,这画中的女人,她清新脱俗,坐在一石阶上莞尔一笑,那笑容让人禁不住心动。左翼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刚刚那些士兵说是“二夫人的阁院”。

    左翼努力地搜寻脑海里的记忆,她突然想到,这画中与她与长宇成亲那天,堂上所坐之人。对,左翼通过感应之法,看到了长宇心中母亲的样子,并幻化于堂上,她看到的就是这副画。她是长宇的亲生母亲,二夫人才是长宇的亲生母亲。

    “灵儿,这是长宇的母亲,长宇说自他出生后就没见过她,唯有这副画,他才知道母亲的样子。”

    “格勒大人的母亲不是老夫人,原来是二夫人呀。好美的女子。”灵儿走过去,看到画中人,不禁感叹。

    “来,灵儿。”左翼将灵儿拉到一边,双手合十,灵儿也学着左翼。左翼道:“二夫人,我是长宇的妻子斯捷左翼,虽然长谨哥哥和老夫人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但这不重要了,我和长宇早已拜天地、拜父母,长宇也说,无论格勒王是否同意,我永远都是他的妻子。拜堂之日,当时您也在堂上,哦,不,虽然只是您的幻像,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长宇非常非常地开心,他真的非常地想念您。”

    左翼拜了三拜,便想去取画,说:“我带您去见长宇,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谁?谁在那?”灵儿似乎感觉到门外有人。

    左翼赶忙擦了擦画上灰尘,收了起来,问道:“灵儿,怎么了?”

    “小姐,门外好像有人。”房门是关着的,莫非是看错了,灵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壮着胆打开门,突然表情惊恐,却被门外人粗暴的捂住了嘴巴,按在门上,她拼命挣扎。

    “别叫,会被外边的侍卫发现的,你不叫了我再放开你。”一个约40、50岁老嬷嬷的声音。

    左翼也被吓了一跳,灵儿缓了缓神,点点头。

    老嬷嬷慢慢松开,问道:“你们是哪个阁府的侍女,这么没大胆竟然夜闯楚吟阁!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么?”

    左翼道:“嬷嬷请息怒,小女只是进来躲避的,确不知道这里是禁地。”

    “竟然全城搜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左翼见老嬷嬷刚并无意将她们暴露,她便将实情相告:“我今日遭人陷害,不服,便在朝堂上公然顶撞了老夫人。”

    “哈哈,竟然还有人敢公然顶撞她,难得,难得。”

    左翼心生奇怪,她一个老嬷嬷竟然尊老夫人为“她”,不敬,竟然为有人顶撞于老夫人开心不已,莫非,他们之间,会有嫌隙?但一个侍女和高高在上的夫人能有什么嫌隙?即使有,身为侍女,不应当忍气吞声么?

    “你们看起来不像一般的侍女。”

    “我们家小姐是二公子的妻子。”灵儿抢着答道。

    “二公子?是二公子让你们来的么?”

    听到二公子的名字,左翼见老嬷嬷的表情有了变化,她道:“不是,二公子并不知道我们来此处。”

    “你是二公子的妻子?我听闻老夫人已将婚约取消了。”

    “无论老夫人做什么,我和长宇早已拜堂成亲已是不争的事实。”

    老嬷嬷看了看左翼手中的画,左翼敏感地将它藏到身后,老嬷嬷道:“这里是二夫人的阁院,你可知道。”

    “刚刚听到外面的侍卫提起,这里便是长宇亲生母亲的住所。”

    “你手中的画像,便是二夫人。”

    “嗯嗯。”

    老嬷嬷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但她刚在门外,看到左翼和灵儿对画像非常尊重,同时,左翼的那番话,她也是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她相信眼前的这两个姑娘所说属实。

    老格勒王在世时,偶尔便会来此阁院坐坐,阁院经常打扫,保持着原先的模样,可自从老格勒王去世以后,这里就变得荒废了,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在杂役房工作,同时要打扫这个阁院,其实她知道人都不在了,已经没有了期待,只是当做是生活的最后的一些念想罢了。

    “嬷嬷,您可是这阁院的看护么?”

    “我曾是二公子的奶娘。”

    左翼一听甚是高兴,道:“太好了,你是长宇的奶娘,一定知道长宇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倒是和我说说呗。”刚说完,左翼的肚子发出了一声饥饿的叫喊,看来需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听故事了。左翼弱弱地道:“奶娘,我和灵儿闹腾一天了,还没吃东西,不知阁院里是否有些食物?”

    嬷嬷止言,马上把烛光熄灭。

    阁院外一群的脚步声接近,在门口停住,老嬷嬷摸黑出了去,只听见有人道:“看错了吧,这里不让进,哪里来的光?明天请示了再来。”

    待脚步声远去,老嬷嬷才又摸黑回来,道:“二位小姐,阁院没有吃的了,你们随我来,到我住处,我给你们弄点热的东西吃,暖一暖。”

    “那有劳嬷嬷了。”

    “嗯,那画,你就带着吧,老格勒王已经不在了,这画应该回到二公子的手里。”

    “嗯。”左翼将画紧紧抓在手里。

    即使是晚上,摸黑,但老嬷嬷对阁院的地形熟悉万分,就是闭着眼睛或许她都能认得出路来。她带着左翼和灵儿绕道阁院的后方,她摸着墙壁,那里满是爬山虎,一会她突然推开了一道门,门上有许多植物的蔓藤盘根错节的缠绕着。

    “小姐,这边走。”

    老嬷嬷带着二人从小门出来,又搬来大石块和杂草将门口虚掩上,三人摸黑走了不少路,便进了一件破旧的院子里,老嬷嬷领着左翼进了房间,掌了灯,这屋内的布置却不像是一个杂役坊的侍女的房间,该算是侍女当中待遇比较好的吧。

    “小姐,你们先休息吧,这里侍卫们已经搜过了。老奴去给你们做些吃的来。”

    “嗯,有劳。”

    “灵儿,我知道你鬼点子多,这是,我托给谁都不放心,我只有交给你,你只要顾着护他周全,无论什么办法,你就是用绑的,也得将他绑走。”其实左翼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又何尝想把他赶走呢,她何尝不希望他能留下来,现在的她多希望他能永远永远地陪在她身边。但如果留下来对他来说是种危险,那他必须要离开。

    “好的,小姐,灵儿知道了。那灵儿先去,你小心点。”

    “好,你快去。”

    灵儿匆忙告别,便奔着竹林去,她以为她已经足够了小心了。哪知,自己被跟踪了却全然不知。她的一举一动,连同她和左翼的一番密谋,早已被人报告给了右翼。

    右翼吩咐下人准备了夜宵,她把一包粉末倒在了羹汤里。她去看左翼时,左翼正苦想着逃出去的办法。

    “姐姐,你来看我了。”左翼又是一脸狡黠的献媚,或许姐姐气消了,能放她一马。她心里盘算着小算盘。

    “给你带了点宵夜来,你吃了赶紧睡觉。”

    左翼为表忠心,很快地将宵夜吃下,装出一副吃撑的样子,然后便央求道:“姐姐,撑着难受,我能不能出去走走,消化消化?今晚,就今晚。”左翼家装打了个饱嗝,然后又立马捂上嘴巴。

    这小伎俩,从小到大,右翼已经见惯了她的招数。她就是担心她的这点小心机,所以今晚,她在羹汤里加了一点点安睡的药。这样,只要过了今晚,就一切太平了。她道:“你是不是又想偷溜出去了?”

    “没有,绝对没有。”她浮夸的掩饰将她的内心暴露无遗。突然间,她头有些晕眩,手脚酥掉,使不上力气来。她有些站不稳,站在右翼旁的女侍白楚赶忙去扶她靠着椅子坐下。不一会,左翼趴在桌子上沉沉入睡。

    “白楚,你在这里好生伺候着,等我回来。”

    “是。”白楚是右翼身边的贴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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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泉,一束束地倾泻在黑暗的夜色中,地上的光斑,犹如天上泉留在人间的泉眼。但夜晚的竹林,有些令人生畏。竹杆与竹竿之间,叶子与叶子之间轻微的摩擦的声音让人心中发麻。右翼着一身白裙,像月光女神,踩着月光走进竹林,她摘下藏着脸的丝巾,不需要它了,这张脸是最好的伪装。

    躲在暗处的格勒长宇一眼就将她认出来,“左翼”。

    右翼看到一蛮子从林间暗处探出头来,直到整个身子都沐浴在月光下。见他喜悦万分地朝自己走来。会是谁?右翼在等着他一点点靠近,好让她看清楚这个人,她从他的身材上,不断地与脑海中的那些猜疑的面孔进行匹配。直到他走近离她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她才终于将他看清楚,而正是此时,她退了一步。“是他,怎么会是他?”她记得这张脸,那晚的月光和今晚的月光一样,这张脸和那天在屋顶吹笛的人一模一样。这么说,那他岂不是城外人!天啊!右翼莫名的恐惧感就好像万只蚂蚁爬上心头。

    灵儿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幕,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直到右翼防备式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才想到。她立即跑过去拉住格勒长宇,小声嘀咕道:“她不是左翼小姐,”且不说格勒长宇是左翼此时相见的人,她平时一向活泼好动,如此端庄稳重的,一定是右翼小姐。

    格勒长宇被灵儿拉住,还听她说了奇怪的话。怎么可能不是左翼,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左翼,他虽然依然有些糊涂,但这张脸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灵儿,你好大胆子,竟然在此私会他人。”

    灵儿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右翼小姐息怒。”

    “右翼?”格勒长宇从名字上猜想,莫非此人是与左翼是同胞姐妹,所以才生得同样的面貌?

    “右翼小姐,在下格勒长宇,特来此寻找左翼,是我托灵儿姑娘转告左翼的,此事,不能牵累灵儿。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冲着我来。”

    灵儿心里着急,右翼小姐来到这里,说明左翼逃脱失败,那么,右翼小姐一定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她一定不会错过这次绝好的机会,一定会将他带回去交给长老们处置。灵儿受小姐所托,要护这人周全,她一定不能让右翼小姐将他带走,不然她何颜面回去见左翼小姐。

    “右翼小姐,你就放过他吧,左翼小姐已经告知灵儿,她只要见他最后一面,便就送他远远离开斯捷城,永不回来。”

    “为什么是见最后一面?”格勒长宇问道。

    “花灵,你也和你家小姐一样糊涂,你也知道他是城外人,你竟然敢帮助左翼袒护他,你知不知道这会让你们都丢了性命。”

    “我的事,和灵儿姑娘无关。”

    右翼不多说话,便出手,她要将格勒长宇拿下,只有这样,这个事情才能有个了结。

    灵儿见势,她不得已和右翼交起手来,同时,她一边护着格勒长宇让他赶紧离开。格勒长宇怎么会留下一个女子为他受挨打,他执拗地留下与灵儿并肩作战,格勒长宇重伤未愈,而灵儿又哪是右翼的对手,两人加起来都不足以对抗右翼,不一会,便节节败退。说时迟,那时巧,突然月光中来了一名女子,身如姣燕,飞入混战之中。挡在二人前,稳稳地接了右翼的一掌,被推出十步之远,她才收住脚步。只听见她道:“姐姐,不要伤害他们。”来人正是左翼。左翼醒来,发现自己刚刚不知不觉睡着,一看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她着急心慌。她骗白楚开了门,便将白楚打晕,逃了出来。右翼见到左翼,十分生气,道:“左翼,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左翼将受伤的二人扶起,道:“姐姐,左翼直到自己犯了错,犯了大错,一切的惩罚就让左翼一个人来受吧,他们都只是受左翼牵连的不相干的人。”

    “左翼,你是知道族训的,你是知道那个预言的,这个人若真是预言中的人,你知道将会给整个幻族带来什么吗?”

    “姐姐,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可是,那个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整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能想到的就是来找南甫哥哥,所以才将他带回来的,我不想他死掉可是,也许他不是预言中的那个人,也许那个预言并不是真的呀。”

    “你不能因为心存侥幸而质疑巫女的预言。”

    “姐姐,他是无辜的,你就放他走吧。左翼知道自己的使命,只要他走了,左翼今生就无他念了,好生呆在长生宫里。”

    “不可能,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斯捷城,即使我放过他,长老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姐姐,若他死,左翼便也不会独活的。姐姐若非要他死,不如现在也痛痛快快地将左翼也了结了。我和长宇已成亲,今生注定是不能在一起,死在一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混话!左翼你怎么这么对待我和母亲!”右翼的心被左翼伤透了,她为了一个才见过不超过四天的男人,她竟然要为了他宁愿放弃自己,宁愿离开我们。这是什么妹妹,她为她操心,为她提心吊胆的,只是希望她平平安安,她为什么不懂,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连我和母亲都不要了。

    “右翼小姐,你就放过他们吧。”灵儿在一旁哀求道。

    格勒长宇抱着左翼。看到她卑微地为他祈求着,他心底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他突然变得渺小,无能,甚至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竟然让一个弱女子为自己的性命攸关去苦苦祈求别人,他算什么男人。这个愿意与他共生死的女人,已经深深扎进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的肋骨,成为他的一部分。他抱着左翼,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带你离开这里。”

    左翼看着格勒长宇,倔强地眼神里冒出泪花来。她说道:“长宇,我们本就不能在一起。是我任性,是我欺骗了你,也害了你。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你要安全离开,回去你的家乡,去过你的生活。”

    格勒长宇紧紧抱住哭泣的左翼,道:“没有你,那都不是我的生活。”

    左翼哭着去企图去推开他,边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是斯捷城的圣女,担负着守城使命,永远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能嫁给任何人的。我只是不甘心,而你只是我不甘心的时候,伤害到的人而已。”

    可是格勒长宇越发抱得更紧,道:“我不管什么使命,我们已经成了亲,你就赖不掉了,也跑不掉了。”

    “可那都是假的,长宇,那只是我造的一个梦,当你醒来的那一颗,那梦就烟消云散了,你该醒醒了。一日夫君,是因为只能在一起一天。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又怎么能配的上我圣女高贵的身份,你就见好就收,赶紧离开吧。”

    格勒长宇并不理会她说的,只是抱得更紧,直到她终于动弹不了,歇在他肩上偷偷地掉泪。

    右翼在一旁,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她不了解这个外乡人,不知道他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但妹妹陷入太深,短短四天而已,她却甘愿违背自己的信仰,为他连生命也不要。左翼一定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了。看来妹妹心意已决,右翼的心也软了下来。她又能这么做?妹妹的倔强她从小就深有体会,她决定的事,除了她自己没能改变。右翼也害怕,害怕她真的说到做到。她只好妥协,道:“好,我就暂且放他,不把他交给长老,但是,他必须立马离开斯捷城。”

    “不,我不走,要走,我要带左翼走。”

    左翼马上捂住格勒长宇的嘴,道:“好,姐姐,长宇会马上离开,可是现在结界力量增强,我的能力都破不了结界,他没办法离开这里,还请姐姐帮忙。”

    “那是长老们为防止心怀不轨的人破坏盛典,而施功增强了结界的能量。我也没法破那只能让他暂时回到南甫那躲避,待盛典后再离开。”右翼回头对灵儿说:“花灵,这是就交给你去办。”

    “是。”

    “左翼,我们走。”

    左翼挣脱格勒长宇,道:“你留在这里,我便活不了。你若为我好,就赶快离开”

    格勒长宇有些生气,他气左翼不相信你但更气自己不争气,不能保护她,不能给她幸福,还将她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如果必须要离开,她才能安全。他愿意为她暂时妥协,但是,他一定回来,一定回来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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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典前的长生天宫非常繁忙。

    微微天亮,侍女们就早早起来,将长生天宫内外打扫干净。张灯结彩,红绸高悬,左翼和右翼半夜回来才眯了一会,她们就被早早地喊起来,她们需要最后试试盛典当天的衣服,之后,她们要去经房诵读完今天的经文,摇摇启程去上届圣女的辅导师的住处,向她们问安,她们会传授左翼她们的守护石的守护之术,她们还要去拜见长老,聆听长老们对她们的教诲。晚些时候,她们回到长生天书双子泉净身。之后便回到阁间,等待黎明的降临。

    右翼用朱砂帮左翼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守宫砂,几乎是难辨真假。

    但她从一大早起来,心中便悬着,整天忐忑不安,生怕哪一环节会被识破了。

    同时,母亲那边迟迟未传来消息更让她心绪难安,眼看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第二日黎明一步步逼近,右翼变得焦躁不安,以至于她今天老是犯错误:诵经时,经文念错了;试衣服的时候,也把腰带带错了;她总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左翼的心情很是复杂,她知道姐姐给她画的朱砂,只是欺骗了长老的眼睛,但纸终究包不住火,真正到盛典之日,一旦过不了羽桥,一切的谎言都会穿帮。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挣扎了,太多的人被她的任意妄为而牵扯其中,受她牵连,为了那些关心和xiazaimao w qu 】“刚好你们都在,你俩跟我来。”

    左翼和右翼不明情况,只是应声答应,便随着长老进了大堂里。右翼后进,将门虚掩,有一髻光透了进来。

    墨长老背对着她们,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地回过头来,表情非常凝重。

    右翼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难过在心里冲撞,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不详的预感已经在她身上潜伏了整整一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长老放下权杖,脱下藏着他脸的长袍帽,房间里的烛光打来他脸上,能微微看到他黝黑的皮肤和脸上深厚的折子,甚至能看到欲言又止的嘴唇上,干裂的细纹。他似乎想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我们长老们商议了良久,最后还是推选我来做这个坏人。”他顿了顿,道:“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需要你们要有一定的思想准备。”

    “长老请讲。”右翼已经迫不及待。

    “蓉芷,你们的生母,今晚在家中去世。”

    右翼一瞬崩溃了,母亲怎么会她怎么会突然之间便离开了,前日相见时,她还好好的,还在想办法帮她为左翼找蒲花羽衣,不会的,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她心底的依赖整个被掏空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缕空气一样飞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知道改往哪里去了。

    左翼手脚突然像失去了力气一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眼泪刷的掉下来。怎么会这么突然,她上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身体硬朗,还和她一起舞蹈,怎么会突然说去世了?这不可能她哭着道:“不会的,这不可能,墨长老,你一定是听错了,看错了。”

    “我知道你们一定难以接受,但蓉芷的尸身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希望你们节哀!”

    左翼仍然不信,扒开门便要往外冲,被门外的守卫抓着拖了回来。

    “一个圣女,如此粗鲁无礼,成何体统!”墨长老狠狠的跺了跺权杖,发出剧烈而刺耳的声音。

    右翼赶忙跪在地上,为妹妹求情道:“长老息怒,左翼只是因为事出突然,她悲伤过度才如此无礼,望您见谅。”右翼已经泣不成声。

    “墨长老,求求你,让我去看看母亲好么?”左翼在一旁哀求道。

    “我一直待蓉芷如亲生女儿,她这么突然地离开,我和你们一样难过,这何尝不像一个重锤重重的敲打在我的心头。但是,盛典在即,你们圣女经过长达一个月的净化,马上就要完成大典,如果这个时候离宫,必定耽误盛典,若如此,守护石无人看护,就像裸露在那些虎视眈眈的恶人面前,也是将我们整个幻族也处在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为了大局考虑,我们希望你们待在长生天哪里都不要去。”

    “这算什么?那是我们的亲人我们连探望的权利都没有么?”左翼嘶吼着,却被右翼扯住。

    右翼咬牙切齿,但她却不能像左翼一样说出来。

    “左翼,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把我们想成什么样子!我们不是不顾及人情的人。长老们最终商议,决定将盛典延迟三天,你们姐妹俩,可在长生天为其守孝。”

    左翼的心情很是复杂,她知道姐姐给她画的朱砂,只是欺骗了长老的眼睛,但纸终究包不住火,真正到盛典之日,一旦过不了羽桥,一切的谎言都会穿帮。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挣扎了,太多的人被她的任意妄为而牵扯其中,受她牵连,为了那些关心和xiazaimao w qu 】“刚好你们都在,你俩跟我来。”

    左翼和右翼不明情况,只是应声答应,便随着长老进了大堂里。右翼后进,将门虚掩,有一髻光透了进来。

    墨长老背对着她们,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地回过头来,表情非常凝重。

    右翼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难过在心里冲撞,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不详的预感已经在她身上潜伏了整整一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长老放下权杖,脱下藏着他脸的长袍帽,房间里的烛光打来他脸上,能微微看到他黝黑的皮肤和脸上深厚的折子,甚至能看到欲言又止的嘴唇上,干裂的细纹。他似乎想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我们长老们商议了良久,最后还是推选我来做这个坏人。”他顿了顿,道:“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需要你们要有一定的思想准备。”

    “长老请讲。”右翼已经迫不及待。

    “蓉芷,你们的生母,今晚在家中去世。”

    右翼一瞬崩溃了,母亲怎么会她怎么会突然之间便离开了,前日相见时,她还好好的,还在想办法帮她为左翼找蒲花羽衣,不会的,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她心底的依赖整个被掏空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缕空气一样飞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知道改往哪里去了。

    左翼手脚突然像失去了力气一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眼泪刷的掉下来。怎么会这么突然,她上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身体硬朗,还和她一起舞蹈,怎么会突然说去世了?这不可能她哭着道:“不会的,这不可能,墨长老,你一定是听错了,看错了。”

    “我知道你们一定难以接受,但蓉芷的尸身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希望你们节哀!”

    左翼仍然不信,扒开门便要往外冲,被门外的守卫抓着拖了回来。

    “一个圣女,如此粗鲁无礼,成何体统!”墨长老狠狠的跺了跺权杖,发出剧烈而刺耳的声音。

    右翼赶忙跪在地上,为妹妹求情道:“长老息怒,左翼只是因为事出突然,她悲伤过度才如此无礼,望您见谅。”右翼已经泣不成声。

    “墨长老,求求你,让我去看看母亲好么?”左翼在一旁哀求道。

    “我一直待蓉芷如亲生女儿,她这么突然地离开,我和你们一样难过,这何尝不像一个重锤重重的敲打在我的心头。但是,盛典在即,你们圣女经过长达一个月的净化,马上就要完成大典,如果这个时候离宫,必定耽误盛典,若如此,守护石无人看护,就像裸露在那些虎视眈眈的恶人面前,也是将我们整个幻族也处在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为了大局考虑,我们希望你们待在长生天哪里都不要去。”

    “这算什么?那是我们的亲人我们连探望的权利都没有么?”左翼嘶吼着,却被右翼扯住。

    右翼咬牙切齿,但她却不能像左翼一样说出来。

    “左翼,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把我们想成什么样子!我们不是不顾及人情的人。长老们最终商议,决定将盛典延迟三天,你们姐妹俩,可在长生天为其守孝。”

    墨长老的话,听起来似乎仁慈、宽容。好似他们做出了从所未有的让步一样,她和右翼应该感激涕零。

    “墨长老,刚是左翼我鲁莽,可是前些日子我见母亲时她精神抖擞,神采飞扬,这事情一定有蹊跷,还请长老做主,调查此事,为母亲讨个公道。”左翼说道。

    墨老头子眉头一皱,道:“左翼,你就别瞎猜疑,我们请医师已经确认过,蓉芷是正常离世。逝者,应该尊重她,让她安息。”

    “可是”

    “没有可是。”墨老头子并不喜欢左翼的乖张跋扈,她的质疑,好像一把瞄准了,时刻向他发射而来的弓箭。他道:“你们这三天,暂且就到经房好生为蓉芷诵经,她的身后之事,我们定会隆重操办。”

    右翼叩谢,道:“我姐妹俩谢各位长老!”跟随长老多年,她还不清楚他们的长老团的办事风格么?一旦是长老团拍板定下的事情,便就嵌到身体里的纹身一样很难改变,左翼还是没学会妥协,哪怕是佯装,其实右翼的心似乎被浇上一盘冰凉冰凉的水,她曾经炙热的心仿佛在那一刻死掉又活过来,但温度已经不一样了。

    左翼一旁哭着说,不相信,势必有蹊跷。可是,右翼一言不发,她仿佛突然间从刚刚的悲伤里爬了出来,她才醒悟过来,现在母亲不在了,她唯一要保护好的人便是妹妹左翼。她知道事有蹊跷,但是现在,她不能去猜疑母亲,不能将矛头转向母亲,以防母亲在找寻蒲花羽衣时会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让他们查到了,然后顺藤摸瓜发现了左翼的事情。她盘算着日子,在心底默默筹划:她想,盛典延期了三天,那么,她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和安排。待妹妹安全之后,她再找机会调查母亲的事情也不迟。

    诵经有什么意义呢,左翼好想念母亲,想见见她,想向她撒娇索爱。可是,现在她再也见不到她了。在一旁的左翼看着虚伪奉承的右翼,心里的痛恨迎上心头,如今母亲莫名其妙的离世,这其中分明有蹊跷,可是一向冷静聪明,高高在上的她此刻却不辩驳、不猜疑。她仿佛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显得毫不吃惊的样子,还企图帮着外人来阻止她的“无理取闹”,可她是“无理取闹”么?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分明是他们这些长老们不知道使了什么坏!她为什么不站在她这边?她真不明白她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右翼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像皮囊,也许,她这样过,习惯了,也够了,但是妹妹左翼,或许她真的就是一只困兽,或许离开这里到更广阔的世界里去她会过的开心快乐一些。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来母亲离别时说的话:“右翼,如若三日内,我找不到蒲花羽衣,我定会为你们延迟盛典的时间,到那时,你需潜进天宫,将守护石取出来给她。带上你妹妹你们离开斯捷城吧。到外面去,那里或许有她想要的自由。”想到这些,右翼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原来母亲早就是准备这么做了,只是笨拙的她却没有听出母亲的用意。她深深的责备自己。可是,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她们明明知道,母亲和左翼对于她来说一个都不能少的。如今,母亲走了,左翼却命悬一线。蒲花羽衣,一直是传说中的尤物,右翼从来没见过,母亲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右翼更无头绪,她已经放弃了这个办法,那么,剩下的唯一的路就是必须让左翼离开这里。母亲曾交代:“成人后的圣女,她的心脏和守护石紧紧相连,人在石在,石无人亡。”她必须要为左翼拿到守护石,但她也深知,守护石是斯捷城的结界的能量来源,一旦失去守护石,这对斯捷城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但此刻右翼已经顾不来那么多了。

    守护石被供奉在与长生天府阁遥遥相望的长生天宫里,通往长生天宫的路,就是羽桥,羽桥每三十年出现一次,这时,新的一任圣女将走过羽桥,去往守护石的守护宫内,接替上一届圣女迎接她们的使命!所以,每年盛典之后,长老们就要物色下一任的圣女,然后羽桥会在此搭建起来。羽桥是由使翼鸟每日清晨采集甘露搭建而成,建这座羽桥需要百只使翼鸟连续工作15天,会在盛典前一天完成,羽桥维持三天后逐渐消失。而且,时代沿袭下来的故事说,羽桥只有圣洁的圣女才能踩踏通过,旁人无法踏上去,俗人的身体和灵魂都有太多污浊的东西,羽桥根本无法承受,所以旁人一旦踩踏上去将会跌入山下,粉身碎骨。

    自从墨长老来过之后,长生天里多了许多的侍卫,几乎长生天的每个角落上都布上一个侍卫,左翼和右翼被彻夜监视,房间的四周全是墨长老安排的眼线。

    右翼暗暗地在心底筹划了很久,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她必须慎之又慎,她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她首先要了解长生天宫的地形和守卫的情况,才能找到缝隙盗取守护石。入夜,她用幻梦之术,潜入了左翼的梦乡里,给她造了个她自己都不愿意醒过来的美梦。其后,她与灵儿里应外合用幻术骗过守卫,偷偷溜了出来。

    右翼在之前从没有去过羽桥,那里是通往守护石的通道,是不被允许随便靠近的地方。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躲在附近的大岩石后,环视四周没有人,确认安全之后,她才慢慢地靠近羽桥。这座雪白如云朵,轻薄如泡沫一般的桥,用左翼的话说,联通着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孤寂,一边是自由。她曾经幻想过这个地方很多回,好几次的梦里仿佛来过这里,可是当她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她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恐慌。她深吸了口气,挪步走到桥头,拱起来的桥身挡住了右翼通往桥另一头的视线。

    墨长老的话,听起来似乎仁慈、宽容。好似他们做出了从所未有的让步一样,她和右翼应该感激涕零。

    “墨长老,刚是左翼我鲁莽,可是前些日子我见母亲时她精神抖擞,神采飞扬,这事情一定有蹊跷,还请长老做主,调查此事,为母亲讨个公道。”左翼说道。

    墨老头子眉头一皱,道:“左翼,你就别瞎猜疑,我们请医师已经确认过,蓉芷是正常离世。逝者,应该尊重她,让她安息。”

    “可是”

    “没有可是。”墨老头子并不喜欢左翼的乖张跋扈,她的质疑,好像一把瞄准了,时刻向他发射而来的弓箭。他道:“你们这三天,暂且就到经房好生为蓉芷诵经,她的身后之事,我们定会隆重操办。”

    右翼叩谢,道:“我姐妹俩谢各位长老!”跟随长老多年,她还不清楚他们的长老团的办事风格么?一旦是长老团拍板定下的事情,便就嵌到身体里的纹身一样很难改变,左翼还是没学会妥协,哪怕是佯装,其实右翼的心似乎被浇上一盘冰凉冰凉的水,她曾经炙热的心仿佛在那一刻死掉又活过来,但温度已经不一样了。

    左翼一旁哭着说,不相信,势必有蹊跷。可是,右翼一言不发,她仿佛突然间从刚刚的悲伤里爬了出来,她才醒悟过来,现在母亲不在了,她唯一要保护好的人便是妹妹左翼。她知道事有蹊跷,但是现在,她不能去猜疑母亲,不能将矛头转向母亲,以防母亲在找寻蒲花羽衣时会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让他们查到了,然后顺藤摸瓜发现了左翼的事情。她盘算着日子,在心底默默筹划:她想,盛典延期了三天,那么,她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和安排。待妹妹安全之后,她再找机会调查母亲的事情也不迟。

    诵经有什么意义呢,左翼好想念母亲,想见见她,想向她撒娇索爱。可是,现在她再也见不到她了。在一旁的左翼看着虚伪奉承的右翼,心里的痛恨迎上心头,如今母亲莫名其妙的离世,这其中分明有蹊跷,可是一向冷静聪明,高高在上的她此刻却不辩驳、不猜疑。她仿佛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显得毫不吃惊的样子,还企图帮着外人来阻止她的“无理取闹”,可她是“无理取闹”么?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分明是他们这些长老们不知道使了什么坏!她为什么不站在她这边?她真不明白她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右翼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像皮囊,也许,她这样过,习惯了,也够了,但是妹妹左翼,或许她真的就是一只困兽,或许离开这里到更广阔的世界里去她会过的开心快乐一些。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来母亲离别时说的话:“右翼,如若三日内,我找不到蒲花羽衣,我定会为你们延迟盛典的时间,到那时,你需潜进天宫,将守护石取出来给她。带上你妹妹你们离开斯捷城吧。到外面去,那里或许有她想要的自由。”想到这些,右翼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原来母亲早就是准备这么做了,只是笨拙的她却没有听出母亲的用意。她深深的责备自己。可是,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她们明明知道,母亲和左翼对于她来说一个都不能少的。如今,母亲走了,左翼却命悬一线。蒲花羽衣,一直是传说中的尤物,右翼从来没见过,母亲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右翼更无头绪,她已经放弃了这个办法,那么,剩下的唯一的路就是必须让左翼离开这里。母亲曾交代:“成人后的圣女,她的心脏和守护石紧紧相连,人在石在,石无人亡。”她必须要为左翼拿到守护石,但她也深知,守护石是斯捷城的结界的能量来源,一旦失去守护石,这对斯捷城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但此刻右翼已经顾不来那么多了。

    守护石被供奉在与长生天府阁遥遥相望的长生天宫里,通往长生天宫的路,就是羽桥,羽桥每三十年出现一次,这时,新的一任圣女将走过羽桥,去往守护石的守护宫内,接替上一届圣女迎接她们的使命!所以,每年盛典之后,长老们就要物色下一任的圣女,然后羽桥会在此搭建起来。羽桥是由使翼鸟每日清晨采集甘露搭建而成,建这座羽桥需要百只使翼鸟连续工作15天,会在盛典前一天完成,羽桥维持三天后逐渐消失。而且,时代沿袭下来的故事说,羽桥只有圣洁的圣女才能踩踏通过,旁人无法踏上去,俗人的身体和灵魂都有太多污浊的东西,羽桥根本无法承受,所以旁人一旦踩踏上去将会跌入山下,粉身碎骨。

    自从墨长老来过之后,长生天里多了许多的侍卫,几乎长生天的每个角落上都布上一个侍卫,左翼和右翼被彻夜监视,房间的四周全是墨长老安排的眼线。

    右翼暗暗地在心底筹划了很久,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她必须慎之又慎,她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她首先要了解长生天宫的地形和守卫的情况,才能找到缝隙盗取守护石。入夜,她用幻梦之术,潜入了左翼的梦乡里,给她造了个她自己都不愿意醒过来的美梦。其后,她与灵儿里应外合用幻术骗过守卫,偷偷溜了出来。

    右翼在之前从没有去过羽桥,那里是通往守护石的通道,是不被允许随便靠近的地方。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躲在附近的大岩石后,环视四周没有人,确认安全之后,她才慢慢地靠近羽桥。这座雪白如云朵,轻薄如泡沫一般的桥,用左翼的话说,联通着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孤寂,一边是自由。她曾经幻想过这个地方很多回,好几次的梦里仿佛来过这里,可是当她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她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恐慌。她深吸了口气,挪步走到桥头,拱起来的桥身挡住了右翼通往桥另一头的视线。

    羽桥的四周被云海包围着,黑压压地看不清桥下是什么样子,也已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寒气从云海里传来,冷得右翼哆嗦得打了个喷嚏,偶尔传来几声使翼鸟的叫唤,你却看不见它们在哪里,和着这个夜晚,让人有些凄楚的情绪。尽管她不懂它们的语言,但她感觉它们似乎懂得她心里的悲伤。

    “不要再往前了。”

    突然有个声音从身后冒出来,右翼缩回迈出的腿,转身,只见一男子一把羽扇在手,从远处的岩石上飞身而下。

    右翼认得这个人,他就是墨长老的门生,年轻而有天赋的未来的长老的继承人——墨辰。他道:“也就在过几日,你就能身着盛装走过这桥,现在何必着急。”

    “我没有着急,我只是来看看而已。”右翼警觉起来,这么晚了,他却还在这里,莫非,他就是守护这座桥的人。

    “这里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能来,即使是圣女也不能提前到这里来。”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右翼问道。

    墨辰望了她一眼,道:“我是守桥人。”

    果然是,这厮不是个好应付的人。但要想拿到守护石就必须要赢得他。除了他,还有别的人呢?右翼故意问道:“就你一个人在此,岂不是很孤单?”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此处天寒,圣女还是且回去,不要感了风寒。”墨辰出生名门贵族,但自小并不沾染官宦家纨绔之气,早早就与其舅舅到普达山修行,他非常有灵性,有仙人道骨,深受长老们的喜爱。墨辰在听说过很多届圣女的故事,有人讹传斯捷蓉芷为了贪慕荣华,不惜暗耍手段,逼走真正被选入双子池的少女,自己取而代之,入泉得双子,从而荣登妃位。尽管是讹传,但斯捷蓉芷的被冷落一生的下场却刚好与事实心照不宣。墨辰并看不惯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连同她的下一代,他似乎也觉得她们身上沾染着谄媚虚荣的气息。他很早就见过右翼,这是右翼所不知道的,那年他15岁,正是嫉恶如仇的年纪,他随舅舅下山到普达神殿。适逢圣女左翼和右翼到普达神殿祭祀祈福,那时她们才10岁。众人围观,磕头膜拜,经过训练的圣女显得少而老成,端庄在高高的神殿之上,接受着万人膜拜。祭祀时,曾殿内一小僧不小心磕绊摔倒将祭祀所用的经文散落在地,左翼便不顾缘由,便让长老处罚了他。就因此之事,墨辰便不看好圣女。再后来,各继承人为争夺长老之位,明争暗斗,有不少人成为权利的牺牲品,他更觉得,自古圣女本是神圣的象征,但从此便变了味道,而沦为了权利、荣华、充满各种利益相争的傀儡。

    于是他对右翼,便不生好感,只是很多时候,他只是可怜,并同情她们的身世。

    右翼踌躇,今晚是上桥定是不可能了。她往回走,她问道:“你见过使翼鸟的样子么?”

    墨辰不明白右翼为什么突然问道,回答到:“没见过。”

    “你守着这座桥这么久,也没见过么?”右翼走到他身边,停下来,道:“这桥,使翼鸟建了整整一个月,你守着这桥,这么会没见过?”

    女大十八变,女童时的右翼稚气未脱,如今,已出落成大美人,墨辰微有些惊艳,但他不敢直视她,右翼走过墨辰身边时,墨辰闻到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有些语塞,羽桥本不需要守护,首先是除了圣女没有人能进得去,

    而且按历来,羽桥会在盛典当天才会完全建成,其他时间羽桥没有完成之前是无法通行的。这是这次,斯捷蓉芷离世,盛典延后三天,为将羽桥维持到盛典当日不消散,长老团商议后,派他前来施法加固。但这是长老团的最高机密,因为除了羽桥,结界都需要加强防护,这耗费了长老团里各大长老和执事之人的很多的功力,施法之后的他们会变得非常虚弱。故此时不能让长老团外人知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没想到右翼的一句话,却差点让墨辰穿帮,他道:“它们隐于云海之中,安分地造桥,我只是守桥之人,不像你那么重的好奇心,想要拨开那云看个究竟。”

    据说有百只使翼鸟会飞来造桥,如此大的阵容怎么能见不到呢。右翼心里有所猜疑,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她只是知道,这一定有一个漏洞或许能帮助她进入到桥的那头去。道:“我从未见过真实的使翼鸟,它们应该比雕在柱子上的更美,比壁画里的更可爱吧。”

    “盛典时你便会看到了,晚了,你尽早回去吧。”

    “你就一直这样在这里看着这个桥么?”

    墨辰默不作声,不再理会她,飞身攀上来时的岩石,盘腿而坐,道:“请圣女早些回宫。”

    右翼并不死心,道:“明日,我再来找来你,给你带我做的好吃的就当就当犒劳你了。”

    但墨辰并不回答,他正闭上眼睛打坐。

    右翼继续说:“不做声,便就当你答应了,那明日见。”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瞅了墨辰一眼,他果然不动声色。右翼才快步走了回去。

    ==============================

    格勒长宇和左翼告别之后,便由灵儿带着回到南甫住处。

    南甫大清早起来,给格勒长宇他们送早餐,却发现格勒长宇不见了,他便着了急,邪女醒来也发现人不见,更是像发疯了一样乱喊乱叫。她几次想冲出门去找人,被南甫拦下,对于一个脚已伤残的人来说,邪女的浑身的蛮力,就好像一头发疯的牛一样,让人无力招架。南甫百般安抚,也没办法将她平静下来,处于无奈,只好将她绑在自己的房间的柱子上,堵上嘴,这样她才不能动弹了。

    灵儿和格勒长宇回来看到这一幕,格勒长宇对着南甫大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一边赶紧去给邪女松开。没想到邪女不感恩,却突然伸出手想要打格勒长宇,却被格勒长宇稳稳接住。他道:“你也疯了是吧。”说完他立即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她本来就是个疯子。

    邪女道:“谁让你偷偷自己跑掉的,你说过要带我走的。”

    “我我只是出去走走透透气,现在不是回来了么?”格勒长宇放下邪女的手。

    “如果你自己能走,就别再回来!”南甫冷冷道。

    灵儿将南甫拉到一边,道:“南甫大人,右翼小姐已经知道此事,也见过格勒长宇,小姐交代,必须要保住这个人,送他离开。”

    “右翼也已经知道了?”南甫万万没有想到右翼的态度,按她的性格她这么会轻易放过他。他本来想由自己出面将格勒长宇了结,将此事无声无息地平息掉,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右翼小姐可有其他交代?”南甫问道。

    “只是交代,等盛典之后,结界能量减弱,将他带离斯捷城。”灵儿回答道,她想了想,又说:“蓉芷夫人去世,两位小姐都非常伤心。盛典延后了三天,同时墨长老派了许多侍卫将长生天包围住,进出非常不便利。”

    “我也听说了夫人的事。”他知道左翼和右翼此刻一定非常伤心、难过。但他还是非常担心她们姐妹俩的处境。

    邪女这回死死地粘着格勒长宇,就差拿着绳子将他套牢。

    “邪女,我需要你帮个忙。”南甫说道。

    “要我做什么呢?”

    “需要你施法建立幻梦结,我们需要和右翼见上一面。”这是很冒险的作法,如果被长老捕捉幻梦结的起点,他们就可能暴露。但南甫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他总觉得格勒长宇回来得来轻巧,以及夫人突然离世等等这些事情之间肯定有着某些联系。右翼是个有打算的人,但她时常将所有的事情揽下来自己扛,不想拖累别人。这次的事情依旧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更加深了南甫的猜忌。

    幻梦结算是巫幻的一种,它是将多人的梦境混合在一起,造的梦中梦。能量较强的人会成为幻梦结的造梦者。

    邪女立即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圈,在圆上画上一个三角形。并在四周摆上从她身上破旧袋子里取出的几个形状怪异,却涂有不同颜色的石头。那些那石头上似乎有些看不清的文字和图画。有取来三只蜡烛,点燃分立于三角形的三个角,她坐到圆圈的中间,格勒长宇、南甫、灵儿分坐在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她两手兰花指,一手朝上,一手朝下,嘴里喃喃念着:“天生万物,为我所幻,境由心生,心随我幻,如梦,如幻!”

    格勒长宇按着灵儿的指示,坐着坐着,很快就睡着了,进入了梦乡。

    折腾了一夜的右翼,中午之后,便小憩。不知不觉却被牵引入幻梦结。右翼出现在南甫的屋子里,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梦被人控制着。她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南甫。“南甫,你怎么在这里。”

    “右翼,这是幻梦结。”

    “这是巫术,你怎么懂的?”

    “右翼,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和左翼的处境如何?”

    “墨长老似乎察觉到什么,他派了很多眼线在我们身边,我们行动不便。”右翼顿了顿,有些事,她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是她现在非常需要别人的帮助,南甫是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了。她道:“左翼的守宫砂已失,羽桥是过不了了,母亲曾为其寻觅蒲花羽衣,可是却无缘无故发生了不幸的事,蒲花羽衣恐是找不到了。目前,万全之策只有让左翼离开斯捷城,才能护她周全。”

    原来左翼早已和那外乡人行了夫妻之事!这次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局面,若是让长老们知道此事,左翼必死无疑。蒲花羽衣本就是上古传说之物,没有人见过,短时间内想要找到,根本不可能,除非有奇迹出现。也只有像右翼所说必须让左翼离开这里才能保她安全。“需要我做什么?”

    “目前结界由长老们将能量加强,我和左翼合力也打不开,我想我必须要借用守护石的力量。”右翼必须要撒个谎。如果告诉南甫她要盗取守护石让它随左翼离开,南甫一定会阻拦她。右翼继续说道:“但我昨夜探路,发现羽桥由墨辰守护着,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个长老的继承人墨辰?”

    “是的,正是他。”

    南甫眉头一皱,心想这家伙不易对付。

    “可有破敌之法?”

    墨辰在幻术与结界之类造诣颇高,皆在左翼和右翼之上,特别是他的“听风幻”还无人能破,而且他为人做事谨小慎微,难有破绽。若是强攻,即使是他们几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只能智取。邪女有一上古法宝,为“定身幡”,能将人定住,不能动弹一段时间,其实是将你困在幻境之内。南甫道:“邪女有一法器,或许可用。‘定身幡’能将他困住一段时间,但使用点身幡时,需要让对方看到幡时念咒语才奏效。”

    “我自当想办法,你将幡交予灵儿给我。”

    “好,你自己小心点。”

    “对了,南甫,今日夜里是非常好的机会,长老们都会在普达神殿做法事,防卫会显得薄弱,我自去取守护石难以分身,你想办法接应左翼,并带左翼与格勒长宇于结界之边等我。”

    “右翼,你跟他们一起走吧?”南甫道。

    右翼不去看南甫的眼睛,道:“我自有打算。”

    “你何打算?左翼一走,此时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你无法脱身的。”

    “南甫,左翼走后,你一定带邪女去西水边饮西水忘掉这一切,我本不愿将你拖累进这件事情里,可现在,我一个人孱弱不足以谋略此事,不得已求助于你,但我不想因为此事而让你们受到伤害。”

    “右翼你不用说这样的话,我南甫曾是宫中一名小小管事,受小人陷害,深陷牢狱,若不是你和夫人的帮衬,将我解救出来,南甫哪有小命活到今日。”

    “右翼今生,得有南甫友人实是右翼之福。”

    “可右翼你必须得走。”南甫坚持道。

    “好,我随左翼离开斯捷城,往后,南甫你要照顾好自己。”右翼又向南甫撒了一个小谎。

    =======================================================

    格勒长宇只是觉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的人全都不见了。突然左翼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对,他已经分不清左翼和右翼。

    “你是右翼?”格勒长宇只能从她看他的眼神里去分辨,这双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恨意。他甚至回想起来,那天夜里,寻他笛声而来的紫衣,分明是右翼。那个寻笛而来的女孩和右翼都透着一个刚毅的气质。他将左翼误认为是紫衣了?他脱口而出,道:“你是那天晚上的紫衣?”

    “今晚,带我妹妹走,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右翼并不理会格勒长宇的问题,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右翼我”格勒长宇想要为自己争辩,他是真心和左翼在一起,并不是为了什么目的。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我知道你来的目的,现在你达到了,你赢了。”右翼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的狡猾的脸,他,或许就是母亲担心的那个预言中的男人。他将给斯捷家族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和灾难。尽管明知道是这样,但她不能弃左翼于不顾,她不能让左翼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这个劫数终于来了。

    格勒长宇不说话,内心非常纠结。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对于在气头上的右翼来说都是狡辩。

    右翼继续说:“你要知道,当你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你必然也要为它付出代价。往后,你,格勒族人也必将为今日之事背上血雨腥风。”

    这就好像邪女下的诅咒一样,格勒长宇在迷糊中感到一阵阵地恐惧。

    右翼又道:“你要记住,出了斯捷城,沿大道而走,越危险的地方越不会受到怀疑,你们尽管走,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回头,你可记住了?”

    “嗯。”

    “左翼是不会就这么走的,晚些时候我会给她一些睡眠的药,南甫会接应你们送你们离开。路上,你要多照顾她。”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右翼望着格勒长宇,道:“我不会跟你们一起走的。”“为什么?你这样帮着我们走掉,那些人又会放过你么?”“这不必担心,我是斯捷城的圣女,他们不会拿我怎么。”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左翼要是知道你不走,她一定也不会走的。你跟我们一起走。”格勒长宇道。

    右翼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你永远不知道你所犯下的是多大的错误”她一想要母亲,一想到将永远也见不到妹妹,她心里的难过翻滚出来。右翼感觉自己有些激动,有些失礼,她忍住怒火,道:“带我妹妹走,照顾好她,保护好她,只要妹妹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如若你格勒长宇有负于她,我定不让你们格勒城安宁。”

    右翼说完,便消失了。

    格勒长宇突然醒来,原来是一个梦。只是这个梦,让他确定了,那个深明大义的紫衣原来是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