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寒雪挂枝头,弥望一片皓白。
冷光从窗子玻璃中透出,照在地上,如同清霜一样。
晶莹,玉润,沁骨。
作为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作者君是喜悦的。
坐在书桌前,饮茶,看雪,码字,不亦乐乎,可是在兴趣盎然的同时,心中还有一份难言的不安。
什么不安呢?
今天在读者群说话,才蓦然发现,原来是十二月了。
不安,来自于时光匆匆却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不安,来自于想奋斗努力却时常懒散的自责。
不安,来自于对过去的不满意和对未来的茫然。
时间啊,像指尖的流沙,匆匆滑过,稀稀疏疏地消失,却又抓不住。
一个月,三十一天。
过万之后,不再是2016年,而是新的
现实中不讲,光是写书,我看着这一年仅剩的日子,都觉得茫然。
神话四月开书,如今一百三十万字,已经到了开大地图的重要时候。
对以前的情节,我写出来的时候,有的满意,有的纠结,有的不满意,修修改改,可现在再回想,除了每天都要不间断的更新的压力让人记忆深刻外,还有一种难言的自豪。
这是我写的故事!这是我写的文字!这是我写的小说!
纵然不完美,纵然磕磕碰碰,但总算是写出了我心中的仙侠故事。
2016年的最后一个月,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全心全力,让这一年,有一个让自己和书友们满意的收尾。
最起码,能够让我对人讲,这一年的时光,我没有虚度。
(好吧,以上的胡言乱语就到这了。)
纸生云烟
2016年12月1日(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
天穹上。
倏尔雷光乍现,万万千千,横斜交错。
日光照下,映出一种天青之色,碰撞之间,发出玄音,如鸣环佩。
为光轮,为如意,为明镜。
冷神寒骨,幽邃博大。
远远看去,浩浩荡荡,弥漫四方。
“雷法?”
水族青年见此,蓦然一惊,变了颜色,他不敢多想,身子一摇,脚下的水光轰然暴涨,裹住身子。
叮当,叮当,叮当,
水在上,若翠蔓轻摇,垂帘璎珞,参差之间,护佑左右。
作为水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并被寄予厚望潜入海州行事,敖阳真的是非常了得,应对得当。
要是换成往常,他有很大的把握逃出生天,可惜的是,这次他运气太糟糕。
轰隆隆,
下一刻,
雷光横空,紫气氤氲,毁灭之力在虚空中扭曲,演化出种种不可思议的景象,有雷神乘飞兽呼啸,有巨人拔山断海,有宝物镇压诸天,等等等等,光怪陆离。
这位水族的年轻之人,在漫天雷霆下,身上的防御简直如同纸糊的一样,应声而裂。
咔嚓,
雷光往下一落,如织网一样,将目瞪口呆的敖阳裹住,然后猛地收缩,化为拳头大小,往下面飞去。
陈岩轻轻一笑,上前一步,抬手取下。
雷光凝珠。
里面是幽幽深深的空间,敖阳化出蛟龙之身,来回游弋。
可是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是无声无息。
刚才还可以和坚石侯这样的武中圣者抗衡的水族年轻才俊,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如同琥珀中的昆虫一样,即使是现在日光融融,暖烟细细,在场的众人都还是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是恐惧,是敬畏。
似乎连枝头上的叶子都受到影响,吹落之后,在半空中打着转儿,迟迟不肯坠地。
一时之间,场中寂静。
如同抽离了所有的声音,平面挤压,化为了淡妆浓抹的画卷。
还是坚石侯,武中圣者,心志坚定,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几步,来到陈岩近前,抱拳行礼,道,“多谢这位大人出手,才拿下此水族奸细。”
“侯爷客气了。”
陈岩摆摆手,目光幽幽,道,“我正好路过,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
听到这四个字,周围的人们心中又是一震,擒拿活捉一名能够和武中圣者对抗的水族大妖,居然说的如此风淡云轻,人和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坚石侯倒是平静,他深知对方的威能,再开口道,“这位水族之人,对我们海州关系很大,大人可否转交给我们?”
“当然。”
陈岩屈指一弹,雷珠滴溜溜一转,飞到坚石侯手中,道,“侯爷尽快拿去即可。”
“多谢。”
坚石侯眉间露出少许喜色,他真没想到,对方是这么好说话。
“侯爷,”
陈岩声音不大,字字如玉,道,“我此来海州,是为了拜访陈家一趟,只是不识道途,侯爷可否给我带路?”
“陈家,”
坚石侯目光一变,只提这两个字,很显然,对方是冲着镇海王所在的家族而来。
至于对方说什么不识路途更是笑话,以对方表现出的恐怖实力,什么地方找不到?
现在让自己带路,上门拜访,似乎是在释放善意?
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坚石侯念头转动,面上不动声色,道,“乐意效劳。”
“那就麻烦侯爷了。”
陈岩正了正头上的法冠,丰神俊朗,一举一动,宛若天成。
不多时,坚石侯唤来两架玄马宝车,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转瞬消失在城中。
轰隆隆,
等两人彻底消失不见,整个街道都沸腾了,亲眼目睹整个事情发生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不停议论。
“刚才的是坚石侯吧?”
“是坚石侯。”
“那另一位大人是谁?”
“不知道啊。”
“真是太强大了。”
不少的人甚至还涌到那对红衣少女跟前,急吼吼问道,“彩云,红莲,那位大人到底是谁啊?你们都谈了什么啊?”
“我们也不知道啊。”
两个少女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刚才好像做梦一样,她们只是随便找人搭讪,居然对象是这么强大之人。
“还长得很好看。”
两个少女眉眼弯弯,笑盈盈的。
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弓弦响,从四面八方涌出整齐的轻铠甲士,面容冷峻,身上萧杀之气很浓,领头的人却是长得很面善,像个弥勒佛似的,团团笑着,道,“各位乡亲,还要麻烦你们一趟,刚才发生之事,要列入保密文件。”
“没问题。”
“我们知道。”
“谁要是不签字,就不让他离开。”
海州之人经常和水族作战,军事管制非常正常,这样的局面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都非常配合。
领头的官员看着自发排队的男男女女,心中暗叹,道,“有此百姓同心,水族再是强大,我等又有何惧之有?”
镇海王府。
飞楼悬阁,水轩石台。
古树和青藤,丘壑与泉石。
来来往往的侍女行走其中,翩翩然,注入一种说不出的色彩。
像是原本肃容的画面,多了份活泼,栩栩如生。
镇海王面容冷峻,双鬓微霜,身披锦衣,上绣山河,下描万民,波浪层层,白皙的手掌放在膝前。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镇海王的方圆丈许内,似乎呈现半透明的光泽,气血激荡,隐有雷鸣。
稍微接近,就令人胆寒。
不愧是被称之为有望于人仙的绝顶人物,武道精神已经如火纯情。
他此时正静静地坐在亭子中,看着外面湖水上,白鸟展翼,锦鳞遨游,稀稀疏疏的荷花盛开,香气弥漫,眉头皱成疙瘩。
他不是发愁自己的修为,而是对现在海州面临的局面越来越担忧。
自从大燕王朝和神灵一系闹翻之后,水族不再像往常那样老实,而是蠢蠢欲动,不断发起攻击。
到现在,已经明目张胆。
要不是他自上任以来,从来没有放松过武备管理,手下军士拼命,恐怕早已经引起大乱。即使如此,也落在下风。
“嗯?”
突然之间,镇海王眼睛睁开,目中射出两道精光,照在刚刚出现的传信上,向来冷峻的面容上露出讶然。
“还有这样的事儿?”
镇海王站起身,身子一闪,消失在原地。(未完待续。)
日到中午。
天光自上而下,照到湖中,水澄明净,深而浮色,晕则生光。
白石生于其中,横斜左右,荡纹惊沙,层层叠叠。
水中石,石上松,松枝鸟,看似杂乱无序,但风一吹,一金一白,一光一影,交织之间,森森然而生出冷冽萧杀之气。
看在眼中,听在耳里,让人望而却步。
陈岩负手立在舟上,目光幽幽,似乎能够看透四周弥漫的气机,笑了笑,“能够将地势之利发挥到这种程度,了不得。”
坚石侯稳稳当当而坐,声音平静,道,“镇海王一家,历代镇守南海,斩杀水族无数,常常引得他们各种手段报复。每一代陈家子弟,都有不少人死于非命。”
“后来国朝的金玉大师亲自出手,调动上万人,凭借丹云湖之地势,历时两年才布置成此大阵,解除陈家后顾之忧。”
“镇海王也没有辜负圣恩,从来都是兢兢业业,让水族无法踏上陆地一步。”
“君臣相得的故事,”
陈岩笑了笑,看风吹水上柳,条条向西,絮絮如语,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道,“我自小就听,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坚石侯不再说话,心中却不平静。
他现在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乃是落云谷谷主陈岩。
真正的半步元神境界,天下巨头。
睥睨四方,纵横无敌。
这样的大人物,和朝廷的关系还不算好,突然来到海州,并指名道姓拜访陈家,到底有什么事?
他看着日光照在水上,波纹晕开,**金色,心思不宁!
原因很简单,像陈岩这种人物,真要是插手南海,不敢说立刻颠覆局面,但绝对造成的影响难以估计。
举手投足,颠倒乾坤,不是别的军队数量什么的能够改变阻止的。
两人各有心事,都不说话。
一时之间,舟上安静下来。
只有袅袅荷香浮来,山水骨架,熏醉入画。
轰隆隆,
好一会,扁舟轻轻一摇,打了个转,安安稳稳地停在水面上。
下一刻,
眼前的水光如同画面般卷起,显出眼前的山庄。
天影斜照,三山拱卫。
森壁而争霞,云落则白鸟飞。
时而有钟声响起,静幽之中,才见法度。
“陈家。”
陈岩看在眼中,念头起伏。
轰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中门一开,悬灯结彩,彩毡铺地,一行人自里面出来。
当先之人,头戴金冠,双鬓微霜,冷峻威严。
身后跟着二三十人,声势不小。
“陈谷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镇海王停在十丈外,吐气开声,声音若雷霆,轰然而鸣。
“不敢。”
陈岩自舟上下来,还礼道,“见过镇海王。”
两人站在一块,一个久居高位,严肃冷峻,一个超凡脱俗,翩然似仙。
气质不同,分庭抗争。
“咦,”
坚石侯一看,却是讶然出声。
以前他没有注意,或者根本没想,但现在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气质不同,虽然年龄各异,但站在一块,相貌却有几分相似。
“真的像。”
实在是太过惊讶,连坚石侯这样的武中圣者,都揉了下眼睛,再次确认。
“这是怎么回事?”
坚石侯真的震惊了,他一路上费尽心思,居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我这次来,是要完成我父母的心愿。”
陈岩大袖飘飘,从容自如,心态平静。
他本是从别的世界而来,从来没有和陈家人接触,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情。
至于人身之因果,只是系于父母,亲族之上,不用谈起。
镇海王沉默少许,开口道,“信物何在?”
“这里。”
陈岩将准备好的玉盒递过去,自然有人接过,然后层层审核,关系到宗族问题,每个家族都是慎之又慎,唯恐出半点的差错。
在这个过程中,一行人站在山庄外。
半湖水光。
柳叶浓浓如洗。
还有枝头上雨后的清圆,夹杂山鸟的声音。
最后是沉默一句话不说的人们。
看上去怪异,又似乎很和谐。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从山庄中走出,快步来到镇海王跟前,递上一张玉纸。
纸上是从族谱上拓下来的文字,古拙肃穆,族中长老用上的族印非常显眼。
很明显,已经确定,陈岩的父母是出自于海州陈家。
镇海王将玉纸收好,笑道,“原来是一家人。”
事实上,真按辈分算,他还是眼前之人的长辈。
不过他心中有数,当然不会故意拿大。
陈岩对镇海王的态度很满意,果然不愧是镇守海州压得水族无法动弹的强人,知道分寸,懂得规矩。
“那我们就先进府吧。”
镇海王招呼一声,众人鱼贯而入,进入陈家。
半个时辰后,镇海王安置好陈岩,大袖一展,前往元都堂。
轩窗四开,种有莲花。
角落中有烟绿鼎炉,烟气袅袅升起,凝而不散。
二十几个人早早就等候在里面,一眼看去,银发苍苍者居多,都是族中宿老。
他们看上去少有的兴奋,大声交谈。
镇海王见到这一幕,眉头不自然地皱了皱,然后咳嗽一声,在中央主座上坐下。
见到镇海王前来,人们更加高兴,眉飞色舞,纷纷抢着开口说话。
“陈岩真的是我们陈氏一族的人啊。”
“没想到我们海州陈家有一天也会有半步真人。”
“祖宗开眼啊。”
他们越说越兴奋,到最后都要手舞足蹈了。
“我的小孙子有修道天赋,要是有半步真人教导,以后真是能够成就金丹宗师的。”
“你的算什么,我的孙子才是真天才,让陈岩耳传身教的话,以后元神大道可期。”
“都吵什么吵,反正陈岩人在,他一个半步元神,能够一个人教导几十人不在话下。”
“三长老说的没错。”
听到族中的长老们的各种异想天开,甚至还想拿陈岩当苦力,镇海王真的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道,“都安静。”
他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声音低沉,道,“陈岩此来,可不是要认祖归宗,只是要完成父母心愿而已,你们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算盘都给我收起来。”
ps: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西可园。
疏泉离池,莹莹一点。
青松柳树倒影其中,郁郁青青,金白激荡,锦绣璀璨。
三五只小鹿跳来跳去,呦呦轻鸣。
风吹过来,带起池中的凉意,晕开涟漪。
一圈,一圈,一圈,到沼池沿儿,惊起水下的锦鳞。
陈岩坐在堂前,精致的檐下有木雕垂到地面,如同鹤喙,色彩艳丽,映照着他的面容,眸子深深。
叮当,
这个时候,倏尔一声清音发出,旋即光芒大盛,徐徐跃起,凝成光幕,人影从模糊到清晰。
“陈谷主。”
璐王神情憔悴,目光却前所未有的锐利,如同鹰隼,道,“有人太过份,我们需要你出手。”
陈岩身姿如松挺拔,不紧不慢,从容镇定,道,“可是要对付神灵?”
“不错。”
璐王点点头,声音冷冽,道,“恒天大帝。”
“恒天,”
陈岩沉吟少许,敢以帝号称呼的神灵,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屹立不倒的真神,伟力浩瀚,无法无量,是个很棘手的目标。
“陈谷主。”
璐王当然知道其中的难度,不过他敢联系陈岩,自然有自己的底气,道,“陈谷主所需的三件天材地宝我们已经收集齐全,而最后一件无根天水,恒天大帝手中也有。”
陈岩一听,目中日月化形,光芒大盛,沉声道,“等我消息。”
璐王散去光幕,消失不见。
“无根天水。”
陈岩展袖起身,来回踱步,法衣猎猎生风,喃喃道,“等陈家一事了了,我就去会一会这位鼎鼎大名的神灵。”
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在落云谷和三王党合力之下,尸解法器已经有了眉目。
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凑齐材料,开始炼制。
“元神。”
陈岩呢喃一句,本真清凝,嶷然渊静,到时候,打破天地胎膜,遨游太虚,真是快哉。
叮当,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环佩交鸣之声,有侍女曳裙进来,万福行礼,道,“谷主大人,外面有族中大长老求见。”
陈岩皱了皱眉,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喜怒,道,“我不是吩咐过你,除镇海王,其他人都不见。”
侍女垂下头,瑟瑟发抖。
她知道这个吩咐,可是来人是族中大长老,在整个陈家位高权重,一言就可以断她生死,对方发了话,她岂敢不听?
“哈哈,”
爽朗的大笑声响起,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径直走进来,手拄龙头拐杖,安步当车,道,“陈谷主,是老朽要见你一面。”
陈岩见对方直接进来,摆摆手,让侍女退下,然后看向鹤发童颜的大长老,语气明显有疏离,问道,“大长老来,有何事?”
大长老眉头皱了皱,暗道此人无礼,面上却不动声色,沉稳老练,“陈谷主这么多年来漂泊在外,好不容易今日能到陈家认祖归宗,可喜可贺。我身为陈氏一族的长辈,不能不来。”
“没什么认祖归宗。”
陈岩生硬打断,毫不客气地道,“我来陈家,只是完成父母心愿,其他不要提。”
“你,”
大长老一口气没上来,所有想要说的话都憋在心里,脸色由晴转阴,眉宇间似乎要酝酿狂风暴雨,一字一顿地道,“你体内留着陈氏一族的血液。”
“那又如何?”
陈岩洒然一笑,毫不在意,道,“本座明照神见,混元成一,只余大道在前,其他皆已斩断,至情至性,无悲无喜。”
“好,好,好,”
大长老没想到对方这样绝情,什么家族,什么血脉,什么亲情,统统是因果,挥剑斩之,片叶不沾身,来之前的所有打算统统成空,怒极而笑,道,“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入陈家家谱。”
“莫名其妙。”
陈岩说了一句,闭上眼,身后光晕重重,不见底色,五彩灯盏悬在里面,绽放光明,道,“大长老,我要静心修炼,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好。”
大长老火冒三丈,握着龙头拐杖的手都在哆嗦,他狠狠地瞪了身前的少年一眼,怒气冲冲地离开。
“不知所谓。”
陈岩冷了声,用手一指,五色五行五方灵焰升起,轻轻一摇,千百火星摇曳,生出锋芒,左右缠绕。
在通过祭台吞噬掉不知名的宝气后,此本命法宝发生蜕变,弥补了以往的虚弱,其本质之高,超乎想象。
单论杀伤力,即使是同境界之人也不敢托大进行硬抗。
“恒天,”
陈岩回忆识海中关于恒天大帝这尊神灵的消息,开始思考,该如何对付。
且说大长老,气呼呼地回了元都堂。
其他家族的长老早就在望眼欲穿,见他进来,纷纷起身,围上来,七嘴八舌开口。
“大长老,陈岩打算收多少人?”
“最少得三十人,少了我们不答应!”
“不错,不错,认祖归宗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大长老本来就气鼓鼓的,现在又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嗡嗡嗡似蜜蜂叫一样,整个人直接就爆了,他用手猛的一拍玉案,呵斥,道,“都什么体统?老老实实做好!”
“嗯?”
陈家的长老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只不过半步元神太过晃眼,让他们格外兴奋,眼花缭乱,现在一安静下来,马上就发现大长老的不对劲。
他们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的惊诧,难道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大长老咬着牙,声音似乎从冰窟中吹出来的冷风,刺骨寒冷,道,“人家是堂堂的落云谷谷主,半步元神真人,看不上我们小小的陈家!”
“什么?”
“怎么会?”
“他好大的胆子。”
众长老一听就爆了,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不能这样算了。”
室中的人们义愤填膺,他们都觉得被打脸了,火辣辣的,不好受。
当然,众长老中也不乏明智之辈,三长老抬了抬眼皮,道,“不能这么算了,那你们想怎么办?威胁一名半步元神真人?”
众人听到这句话,楞在当场,即使是他们利益熏心,也不会傻到去找死。
大长老咬了咬牙,不肯罢休,道,“我去找族长。”(未完待续。)
ps:冰天雪地中瑟瑟发抖求订阅!
镇南王静静端坐。
眼前藤蔓悬空,垂荫半亩。
细细密密的绿光自上而下,交织若璎珞珠帘,坠到地面。
曲折有条,精致典雅。
和水光交映,人在柳下,柳在水中,水在画里。
下一刻,
吱呀的推门声打破了园中的静谧,镇南王皱了皱眉,抬头大长老从外面进来,怒发冲冠,于是开口道,“何事?”
“陈岩太不像话了!”
大长老先用一锤定音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话语如珠,添油加醋,将陈岩的嚣张跋扈目无祖先的举动说出来,最后道,“我们陈家不能够要这样无父无君之辈!”
柳叶翩翩,半光斜影,照在身上,如同光暗的霞衣。
镇南王面上看不出喜怒,点点头,没说话。
大长老狐疑地看了一眼,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肖子,是不允许入家谱的。”
镇海王听到家谱两个字,眼皮耷拉了一下,声音说不出的冷峻,道,“我知道。”
“那我等家主的消息。”
大长老说完,告辞离开。
庭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水光盈盈,莲香郁郁。
岩下细草新泥,老鹤徘徊。
安静,自然,徘徊。
好一会,镇南王开口,打破了平静,问道,“弘羲,你对大长老的话怎么看?”
陈文昌,字弘羲,锦衣在身,腰佩玉符,气质沉凝,直言不讳地答道,“大长老所言不妥。”
“哦?”
镇南王发出一声鼻音,人身如龙,激荡风云,空间中莫名的变化。
陈文昌知道家主的习惯,继续道,“修道之人,只看因果,不会受什么血缘关系羁绊,陈家的牌子在对方眼中没有分量。”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镇南王,组织语言,道,“只是不管怎么讲,我们和陈岩总有一份香火情,可是要真按大长老的意思,那就真的反目成仇了。”
“现在水族大敌在前,我们陈家乱不得。”
镇南王听完后,不置可否,只是开口道,“弘羲,接下来,你去接待陈岩,要有分寸。”
“是,家主。”
陈文昌暗自心喜,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加了分,他倒退出门,然后大袖一展,向西可园而去。
时候不大,抵达西可园。
陈文昌看着半拱门上精雕细琢的霜花,连绵成片,如同秋日中的火红,上前一步,叩门道,“在下陈文昌,奉家主之命前来。”
不一会,一道声音传来,清亮若泉声,道,“进来。”
陈文昌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迈步入门,经过一段不长的曲折**后,来到园中。
一抬眼,他就见到一个少年人坐在树下,头戴法冠,身披仙衣,眸子深深,不见底色。
只是望去,似乎就看到日月星辰,山河大地,光怪陆离。
陈文昌不敢多看,行礼道,“陈文昌见过谷主。”
“嗯。”
陈岩收起手中的五色五行五方灵焰,微微抬起头,目光青青,道,“何事?”
“家主身为朝廷的镇海王,身系一州之安危,无暇分身,只能令我来招待贵客。”
陈文昌一板一眼,将对方定位在半步元神真人上,而不是陈家人,恭敬地道,“谷主有何吩咐,直接告诉我就行。”
陈岩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道,“我这次来海州,一来是走一趟,安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二来就是要取走他们当年留下的物品。”
“物品我已经令人在整理。”
陈文昌知道这个,痛痛快快地道,“稍后就能给大人送来。”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就有人前来,手中捧着一个三尺长的玉盒,黑穗摇摆,显得肃穆沉重。
来人年龄不大,相貌清秀,到了亭前后,没有立刻上前呈交,而是对着陈文昌使眼色。
陈文昌一看,面色一沉,道,“你挤眉弄眼的干什么,有话直接说!”
“是这样的。”
少年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的惶恐,结结巴巴地道,“有一件紫玉宝壶被大长老派人拿走了,说是陈氏一族的宝物,不能交给外人。”
“大长老,”
陈文昌眉头皱了皱,然后舒展开,转身对陈岩道,“陈谷主稍等,我去去就来。”
陈岩点点头表示知道,抬手接过玉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个三四平的空间,放置零零散散的物品。
花纹古拙的木架,色彩艳丽的雕像,憨态可爱的陶瓷花瓶,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罗列其中,似乎是泛黄的照片,弥漫一种回忆的味道。
是过去在陈家的往事,岁月留下痕迹。
陈岩看了看,神识一动,笼罩全部,如同浮光掠影,匆匆可见,最后定格在一个不大不小似是金桐木的雕像上。
雕像高有半尺,面容模糊,只是脑后有水纹涟漪,呈现彩色,像是光晕。
无论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
但陈岩手握化神戒,却很轻易地感应到雕像内部的别有洞天。
“看来他们当年得到的奇遇不小。”
陈岩用手按在雕像上,感应着内部丝丝缕缕的神秘气机,和三十六品化神补天章同源,补天之意,浩瀚壮阔。
可惜他们福缘太浅,无法承受。
到头来,两手空空不说,还被迫离开家族,在山村隐姓埋名,过了很普通的一生。
所以他们将一切留在化神戒中,如果自己能够有机缘就继承所有,要是没有发现,那就安安稳稳地当个土财主,也是无忧无虑。
不到一刻钟,陈文昌赶了回来,脸色不太好看,道,“陈谷主,大长老那里可能有点误会,等我请示家主之后,一定将紫玉宝壶给你讨回来。”
“不用了。”
陈岩一摆大袖,在陈文昌愕然的神情中,举手一抓,一股恢宏霸道难以形容的法力发出,笔直一线,自庭院中升起,扶摇而上。
陈文昌知道对方的打算,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轰隆隆,
低沉如闷雷般的声音自远方响起,须臾之后,层层叠叠的五彩霞光由远而近,形似大手,上面抓着一个宝壶,通体紫色,流光溢彩。
陈岩轻轻一笑,拿在手中。(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票!再说一次,请在置顶的签到楼下签到。
正午。
池映光,赤彩入户。
倚槛青云生,水起鹂珠吐。
或大或小的烟光乍起,似圆非圆,似扁非扁,落在阶下,落在树梢,落在花上,叮当一声,散成郁郁香气,弥漫左右。
陈岩探手拿下紫玉宝壶,见细脖大肚,长嘴如鹤喙,精致斑斓的花纹自上而下,凹凸有致,笑了笑,道,“眼光不错。”
陈文昌看在眼中,神情尴尬。
他虽然是修炼武道,但以见多识广著称,可以看出紫玉宝壶是件不错的法宝,可是眼前之人何等的修为境界,又如何能够看在眼中?
这样讲,恐怕是嘲讽讥笑大长老?
陈岩将紫玉宝壶收好,抬头看了陈文昌一眼,声音若玉水含空,静谷生幽,道,“接下来,我要闭关几日,不要让人打扰我。”
见陈文昌点头后,他继续道,“刚才我出手,或许动静过大,还要你和镇海王交代一二。”
陈文昌一听,冷汗都要下来了,他急急忙忙告辞离开。
陈岩一个人坐在亭中。
水空云照,烟冷沉浮。
鱼跃霜石外,天有无中。
渐渐地,水光升起,层层叠叠,不以深浅,纯白如霜,盘折藏锋,如若蛟龙,横行四方,笼罩周围。
天光照下,珠珠圆润,粒粒饱满,中有一线勾连,似有似无,叠有妙音。
轰隆隆,
似有雷鸣大作,整个庭院,自上而下看,水光层层,高屋脊百尺,形似玉碗倒扣,满而不溢,弥天极地。
分左右,挡东西,自成水中洞天。
“咄。”
陈岩还不罢休,用手一指,大哉九真天玄宫自袖中飞出,悬于半空中,自雷池中跃出绵绵长长的雷光,和天水融入一起。
天光,水光,雷光。
金白青三相磨,凝练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泽,似真似幻,似锋锐,似古朴,如晕如环,勾连上下,垂到地面。
“咿呀,”
胖娃娃圆滚滚地爬出来,左右看了看,自己到水边去摸鱼,笑声不断。
“起。”
陈岩放下心来,念头一起,雕像飞出,稳稳的落在身前。
咔嚓,
陈岩运转三十六品化神补天章,一股莽莽大力瞬间打入雕像中,里面传来连串的爆炸声,空间破碎生灭,化为字字篆文。
陈岩闭上眼,感悟自雕像中传出的气息,似香火非香火,似祭祀非祭祀,而是一种以神灵见人心的质朴。
沉浸其中,无光无象,无音无声,无宗无祖。
幽幽冥冥,缠缠绵绵。
轰隆隆,
或大或小的神轮光晕浮现,高低上下,里面是一个个的人影,代表着百姓的不同情绪,有悲伤,有高兴,有失落,有希望,有哀求,有愤恨,有得意,有贪心,等等等等,光怪陆离,不计其数。
人心之复杂,能够衍生万般神灵。
一时之间,异象迭起。
只是上有雷光水光遮蔽,统统掩饰下来,外面踪影不见。
且说陈文昌,大袖展翼,脚下生风。
步履之间,曲折圆绕,似鱼龙之化,鼓浪疾行。
似缓实疾,步步惊云。
快,很快,非常快。
事情要紧,他不得不施展鱼龙身法。
不多时,陈文昌就来到堂前,尚未接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大长老的暴怒吼声,中气十足,如同打雷一样。
一个接一个的仆人从里面出来,有的甚至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不得不讲,海州人常年和水族征战,即使是陈家这样首屈一指的大族中,性子也偏向暴躁,火气足,打人很正常。
陈文昌听到里面的叫骂,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来没有自己想象的糟糕。
当然,大长老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一见陈文昌进来,抬起头,头顶充血,眼疵欲裂,用手指点着,道,“弘羲,你看看,你看看,这个陈岩真的是无法无天,居然敢直接对我动手。”
陈文昌顺着大长老手指点的方向看去,发现地面早就是一片狼藉,各种阵盘残骸,各样符文篆纸,洋洋洒洒,殷红如血。
很显然,堂中有陈氏一族精心布置的禁制法阵,以气血引导,生生不息,拳意精神昂扬如龙蛇,可谓是无坚不摧。
可是陈岩破天一击,沛然不可抵挡,只是一下,就将所有破去。
要不是大长老他们几个反应快,果断放弃,真要是硬抗的话,恐怕都要受伤。
半步元神真人,就是这样霸道,排山倒海。
“你看看,你看看,”
大长老还在跳脚,吹胡子瞪眼,道,“真是狠啊,要不是老朽我躲得快,能够要我的命了!”
“这个陈岩,可不是回来认祖归宗的,他是要拆散我们陈家啊!”
“太不像话,太不像话!”
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帮衬,道,“目无长辈,蛮横无理,要是搁在家族中的其他小辈,都要被活活打死的。”
陈文昌暗自撇了撇嘴,这就是家主将精力放在对抗水族,护佑一州安全上,没时间整理家族事务,才让他们越发自大,不知进退。
半步元神真人是何等人物?
真正的天下巨头,份量尚在自己的父亲镇海王之上。
这样横行八荒**的人物,又怎么会只凭一份血缘关系而被羁绊?
实际上,要不是陈岩顾忌陈家的镇海王,或者心中还有点香火情,刚才一击之下,现在还喋喋不休的老人家们恐怕要集体归西了。
于是陈文昌只是稳稳当当地答应,道,“大长老莫急,我一定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告给家主。”
“弘羲你知道就好。”
大长老拄着龙头拐杖,耷拉下眼皮,声音变得冷冽如刀,道,“要是家主不给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几个老骨头只能是召集人重开祭祖大会了。”
“祭祖大会,”
陈文昌眼皮子一跳,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他压下心中的不满,告辞离开。
半个时辰后。
镇海王坐在虎皮大椅上,静静听完陈文昌的话,没有表态,而是提起另一件事,道,“刚刚水族在南海布下大阵,要和我们以阵赌输赢,来势汹汹啊。”
“以我之观,煞气腾腾,四象生灭,恐怕只凭我们难以破阵。”
“这个时候,要有取舍。”
声音不大,但字字厚重,宣告了他的立场。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只是眨眼间,火云就到了近前,似实还虚,并不像刚才花想衣来的时候那样复杂,实际是浓郁气血化为实质,如同大团的火云。
轰隆,
火云聚拢,凝成铠甲,披在身上,坚石侯一步踏出,同样上了高台。
咔嚓,
坚石侯稳稳坐在宝座上,拳意精神凝成一团,如狼烟笔直升起,在半空中演化出火云连绵,圣者麒麟之相,来回奔腾。
他眸子深深,看向远处,和花想衣交谈,道,“这次水族气势汹汹而来,准备的很充分啊。”
“嗯。”
花想衣声音软媚,眉宇间的憔悴令人生怜,她用手扶了扶额前的青丝,道,“南海的水族传承久远,底蕴很深,要是真要狠下心来摆下大阵,确实很麻烦。”
“幸好当日抓到了敖阳。”
坚石侯想到在寿阳城的景象,幸亏是陈岩果断出手擒下了那个水族奸细,要不然的话,肯定是糟糕透顶。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正东方向,道,“王爷来了。”
轰隆隆,
话音一落,一道恢宏光明的天光横斜而来,若惊虹,像闪电,似霹雳,分明是迅疾到极点,反而给人一种庭中散步的闲适。
像是风吹绿藤,舟摇白水,涧水淙淙。
从容,优雅,精致。
只看这一点,就知道来人修为之高,远在花想衣和坚石侯之上。
哗啦,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正中央高座上已经多了个人影,头戴金冠,面容冷峻,静静而坐,就有一种巍峨如山的气势。
“见过王爷。”
众人齐齐行礼,声势震天。
“免礼。”
镇海王一抬手,然后目光一凝,身上的拳意精神横空而起,在半空中缓缓展开,山河社稷,乾坤日月,浩浩荡荡,覆盖八荒。
金光青云,覆盖半亩大小。
片片凸起,自有锋锐之意,直指海中央。
轰隆隆,
拳意精神,似乎可以肉眼可见,这样的境界,要比神通都要可怕。
“哈哈。”
就在镇海王释放出自己身上冲天气势扶摇而上的同时,一道清亮的笑声从海上传来,旋即
整个金贝岛上所有的人听到澎湃的水音在耳边响起,奔腾之声,如同风雷大作,震得人要站不住。
众人骇然抬头,就发现,不知道何时,从正南方,海中的水似乎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拔高百尺,覆盖在岛屿上空,层层叠叠的波澜向前,如同龙鳞,金光闪闪。
水光铺天盖地,似乎随时都要降下来,将金贝岛淹没。
王伯当都能够嗅到浓郁的水气,让人有一种置身汪洋当中,风暴眼里,自己却孤苦无依,彷徨不知所措。
他都如此,更不用提其他的悬剑铁卫,更是不堪。
所幸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狠角色,心志坚韧,慌而不乱,没有出丑。
“哼,”
坚石侯见此,冷哼一声,自宝座上起身,遥遥一拳打出,轰隆一声,如同万箭齐发,根根杀伤力惊人,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出来吧。”
“哈哈,坚石侯还是这样的急性子。”
水光一起,挡下凌空击下的一记泉势,半空中的水族之人也无法再保持隐身,于是从其中走出,头戴银冠,身披锦衣,上绣蛟龙图案,俊美飘逸,只是眸子呈现金黄,熠熠生辉,一看就不是人类。
水族来人稳稳当当立在潮头上,金黄的眸子闪烁着光辉,扫过全场,笑道,“我乃南海京龙宫五太子,这次前来,就是要当个带路之人,领着诸位观阵。”
他吐字清晰,如小泉击石,有一种别有的韵味,气势不凡。
坚石侯和花想衣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这又是个陌生的人物。
南海实在太大,水族实在太多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岛上。
竹林松涧,白水霜石。
泉从石隙出,空舞如雪,打湿苔衣。
青白相磨,晕出冷冽明辉,照在高台正中央。
镇海王整个人在光芒中,看不出神情,开口道,“带路。”
声音不大,如千溪凝冰,像山骨洗寒。
听在耳中,刀剑齐鸣,有杀伐之气。
敖不同立刻敛起面上的不羁笑容,神情变得严肃,不同于刚才的坚石侯,即使隔得不近,他依然能够感应到高台上宏大如渊海般的力量。
潜于渊底,蛰而化龙。
若跃出水面,则定然石破天惊,无人能敌。
镇海王,整个海州第一人,真的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令人战栗。
敖不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诸般心思,脚下水光托举,层层叠叠的光晕若莲花盛开,白茫茫一片,道,“请随我来。”
说完之后,他大袖一挥,头也不回,踏水向南去。
衣袂带风,云气弥漫,身姿挺拔。
乍一看,倒是十足潇洒写意。
镇海王没有说话,脚下一点,身子已经凌空而起,虚不受无,无声无息。
花想衣和坚石侯跟在后面,一人祭出法器,一人借身上宝铠飞行。
一行四人,前中后,遁光曳彩,惊虹贯空。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敖不同停住步子,脚下水莲花徐徐转动,从四面八方吞噬水气,垂光生辉,用手一指,道,“若是众位有意,可进阵一观。”
话音一落,
原本平平静静的水面倏尔裂开,自水底升起嶙峋怪石,高有千丈,对峙而立,中留一线,形似门户。
石上镌刻花鸟虫鱼,弯弯曲曲的篆文,扭转阴阳。
只是一看,就觉得头晕眼花。
见到门户出现,敖不同恢复了自信,大笑三声后,从容跨入其中,光华一闪,不见了踪影。
轰隆隆,
下一刻,
怪石节节升高,门户上的花纹如同活过来一样,扭曲空间,毁灭的力量弥漫,幽幽深深,不见其底。
“咄。”
花想衣踏前一步,点水,纤纤手指探出,射出三尺白光,继而上卷,如同莲花,上面托有一个纯青之瞳。
眼瞳一开,照见四方。
查气机,通变化,分阴阳。
少顷,花想衣收起神通,将诸多信息反馈到灵台,娇躯下意识一抖,美眸中满是震惊之,道,“好厉害的凶阵。”
她稳了稳心神,压住刚才的凶戾之气,缓声道,“我只是以清净法藏观神目查其气机,就差点受到反噬。”
坚石侯当然知道自己身前的这位军师的手段,忍不住砸了咂舌,道,“这次南海水族是真要疯了。”
要知道,布置这样的大阵可从来不容易,付出很大。
简单来讲,简直比得上两个国家之间打一场小规模战役。
“你们两个给我观阵。”
镇海王长啸一声,云袖一摆,昂首进入门户。
轰隆隆,
刚踏入其中,立刻乾坤颠倒,日月移位。
山在下,水在上,层层叠叠,折而往返,蛇行曲饶,不见尽头。
森森然杀机,呼之欲出,刺骨沁心。
咔嚓,
正在这个时候,轰然一声,宛若天倾,郁郁罡雷落下,铺天盖地。
哗啦啦,
罡雷洒落,看似千千万万,但粒粒饱满,形似珍珠,闪烁着霹雳闪电,有一种莫名的运行轨迹。
本是毁灭杀伐,但却让人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精致。
镇海王抬起头,长衣一振,白皙如玉的大手陡然间伸出,莽莽大力爆发,再多的雷霆都化为一束,落到掌心。
这一刻,好像他的手掌如同黑洞一样,有无穷无尽的吸力,任凭雷珠再是繁多,再是爆裂,都乖乖纳入其中。
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实际上是这位海州第一人在不可思议的速度中拨动手指,旋转出各种力量交织,凝练出的磁场。
恐怖的速度和力量,再加上神乎其神的技巧,化腐朽为神奇。
镇海王破去雷霆后,环视周围,依然是水光漫天,山在其下,不停地移动。
“镇海王果然非凡。”
有声音传出,飘渺不定,道,“接下来,王爷可以仔细观阵,看一看我们布下的九曲天河灭光阵的威能。”
镇海王不说话,辨明方向,如同闲庭散步,径直过去。
花想衣和坚石侯两人站在外面,看到门户之后,叠浪翻滚,罡雷不断,声声的爆炸声传出,似在天边,又在耳前,震人心魄。
各种元气爆炸,氤氲出磁光,支离破碎,却有种难以形容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忧心忡忡。
由于早签下法契,他们倒是不担心水族突然借大阵突然用杀招,但镇海王这么久没出现,很显然大阵的厉害超乎想象。
要摸清底细不容易。
海风习习吹来,带来阵阵莲香,可是两人却如同度日如年,急的团团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户上再次亮起光华,一道宏大的力量降临,倏尔一转,镇海王从其中踱步出来,头上金冠,身上锦衣,四平八稳。
两人见此,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
门户后面,水族的笑声传来,肆意张扬,道,“王爷既然已经观阵,那么我们就静待你们破阵了,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轰隆,
话音落下,门户瞬间缩小,终于消失不见。
“我们回去。”
镇海王没有多说,率先腾空而起,自原路返回。
一个时辰后,三人回到王府,在殿中落座。
镇海王落座之后,率先开口,道,“这次南海水族布置下的大阵非常凶险,单凭我们的力量,恐怕无法破阵。”
花想衣静静听完,黛眉挑起,用手托着香腮,精致的玉颜上的憔悴之越发浓郁,好一会才道,“听王爷之说,要破此阵,恐怕要有四人从东西南北四个门户入阵,然后在中央汇合,才有可能做到。”
坚石侯叹息一声,道,“可惜我帮不上忙,还是要请人来破阵。”
听完镇海王的描述他就知道,水族大阵太过凶戾,以他的修为要是进入其中,恐怕别说是破阵,到时候会是个累赘。
“时间很紧急。”
花想衣想到水族给的破阵期限,现在主动权在他们那一边,自己一方不得不从,她皱眉思考了片刻,道,“前几日,门中展师兄在漳州路过,他早踏入金丹二重天,神通无量,我这就给他去飞信。”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ps:又是周一,求下推荐票!
园中。
檐月挂枝,冷光入寒。
稀稀疏疏的光线垂下,凝石,则玲珑剔透,化花蕊,则梅香之沁人,倏尔流转,横出岩上,宝水叮咚,汩汩有精气神。
仔细看,石有云气,松栖鹤唳,如同活的水墨彩画;翩翩然神意沉凝。
陈岩睁开眼,目光炯炯。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上千百的光暗影子,交织勾连,隐有人影,只是光怪陆离,匆匆而过,看不清楚。
到最后,所有的流光溢彩收敛,凝成一朵琪花,蜕骨有晕,片片高洁。
风一吹,万般玄音发出,喃喃轻语。
“神灵之道。”
陈岩念头一起,散去异象,眉宇间却有喜意。
最近的闭关,以三十六品化神补天章为根基,融合雕像中记载的道理,对神灵的种种法门有了深刻的了解,并凝练出杀招。
到时候碰到神灵,相信能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真不知道此化神戒和雕像是何人传下?”
陈岩大袖一摆,站起身来。
看着庭中绿树攒攒,白水**,冷光铺下,晴染之,面带笑容。
对神灵来讲,此法门就是悬在顶门上的利刃,一出现就要见血的。
轰隆,
这个时候,上空布置的禁制开始层层散去,雷光和水光收入大哉九真天玄宫里,然后滴溜溜一转,瞬间缩小,投入到陈岩的眉心。
庭院深深。
长松参天,霜光未满。
弥漫如光环,远近可见。
褪去刚才的森然禁制,显出月下的精致细腻。
早就在门外等候的陈文昌见此,立刻扬声道,“陈谷主,在下求见。”
“嗯?”
陈岩剑眉挑了挑,自己刚撤去禁制法阵,陈文昌就登门求见,看来是一直在外面团团转,于是他沉吟一下,开口道,“进来。”
吱呀,
陈文昌推门进来,三两步后,敛去眉宇间的焦急,平平稳稳走到跟前,躬身行礼,道,“见过谷主大人。”
“不用客气。”
陈岩摆摆手,大袖如云,身姿挺拔,在冷光之下,目光炯炯,似乎能够看透人的心思,道,“你急匆匆赶来,可有要事?”
“大人,”
陈文昌没有废话,直接开口道,“家主有要事相商,谷主若是方便,可否跟我去一趟吴园?”
“镇海王,”
陈岩手拢在袖中,面上看不出喜怒,点头道,“我已完成心愿,正好见一见镇海王,你带路。”
陈文昌一听,面露喜,道,“大人请跟我来。”
“走。”
陈岩用手一招,将躲在树下玩耍的大胖娃娃拎过来,不顾小东西咿呀呀的叫唤,足下生风,出得庭院。
时候不大,陈岩就来到吴园。
园中。
古松茂柏,白石玲珑。
石上芙蓉花开,冷光临之,磨如霜雪,晶莹无垢。
镇海王负手而立,整个人如同山岳般沉稳,拳意精神铺天盖地。
任何进入园中的人,都感应到沉甸甸的压力。
陈岩却没有任何的意外,缓步进入,自在从容,身上法衣无风自动,涟漪晕开,隔离周围,很有飒飒的风采。
镇海王见他进来,邀请入座,吩咐侍女上茶。
“咿呀,”
胖娃娃瞪着可爱的大眼睛,盯着茶盅中鹅黄的茶叶,沸水冲服后,似乎有灵性一样,香气升腾,化为精灵,似真似幻,翩翩起舞。
环佩叮当,曳裙飘带,不到拇指大小,看上去非常精致可人。
舞动之间,香气袅袅,嗅一下,神清气爽。
“咿呀,”
胖娃娃好奇地伸出手,胖乎乎的小手从香气上穿过,仿佛还惊吓到了小精灵,让它们的舞步变得凌乱。
镇海王看出胖娃娃的底细,面上不动声,笑了笑,道,“陈谷主有这样的天生灵药,我拿出的灵茶可是拿不出手了。”
“雾隐仙女茶,久仰大名了。”
陈岩拿出茶盅,抿了一口,感应着一种莫名的气机在经脉中流转,生生不息,眼睛微微眯起,道,“好浓郁的生机。”
“名不虚传。”
陈岩放下茶盅,道,“多谢王爷招待啊。”
“不管怎么讲,我们都是一个姓,招待你是应该的。”
镇海王说了一句,然后接着道,“大长老他们闹得不像话,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最近安静待在族堂中,要多待一段时间。”
“呵呵,”
陈岩将坐在自己腿上的胖娃娃拎起,放到地上,让小东西自己爬,对此事不在意,道,“王爷不必如此。”
他真的不在意,要不是还念得陈家的一缕香火情,像大长老他们这样不识时务利益熏心之辈,他挥挥手就能将他们灭之。
镇海王也明白这个意思,他提起这个,是为了表达善意,没有其他的,径直开口道,“我这次请陈谷主来,是有一件事。”
“王爷请讲。”
陈岩坐直身子,他可以不在意大长老等人,但和镇海王这样的人物交好没有坏处。
“是这样的。”
镇海王完完整整地将事情讲了一遍,没有任何的隐瞒,连同他对大阵的认识,一点没有保留,开门见山。
陈岩听完,没有说话,端着茶盅。
镇海王知道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没有讲什么朝廷大义,什么海州百姓安危,也没扯什么都是一家人,而是给出条件,道,“当年我无意间进入一个洞府遗址,得到先辈遗蜕,其中的六甲护身之法,可以抵御晋升元神中的天劫。”
陈岩目光一亮,元神之劫,分为天地人三劫,乃是真正的成道之劫难,非常厉害,任何能够抵挡的手段,都是万金难求。
“六甲藏真元元符箓。”
陈岩掂量其中利弊,下意识用手敲着玉案,发出咄咄的声音。
镇海王也不催促,静静喝茶,反正底牌已出,听天由命。
“咯咯,”
倒是胖娃娃听到这熟悉的咄咄声音,摇摇摆摆地从地上站起来,扎着小手,肉嘟嘟地晃来晃去。
“咯咯,”
胖娃娃笑的很开心,转来转去,还以为陈岩在逗他玩耍。
待镇海王喝完杯中茶,再次让侍女续水时,陈岩终于有了决断,道,“南海龙族,早闻大名,这次正好见识一下。”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ps:求下订阅,求下月票!
清晨。
绿叶翼翼,霜花翩翩。
环顾日影,横斜于假山沼池之间,纤细精致,光暗如锦。
三五只仙鹤在松下悠闲剔着翎羽,不时发出轻鸣。
镇海王和陈岩对坐,中间白玉香案,茶香袅袅。
大胖娃娃则在地上爬来爬去,奶声奶气叫唤,自己玩耍。
清脆的笑声,给园中平添三分活泼之气。
陈岩看完六甲藏真元元符的玄妙,压下心中的欣喜,开口道,“据王爷所讲,要破阵的话,需要四人,不知道明道玄神宫的道友什么时候能到?”
镇海王静若渊海,气息深沉,答道,“展道友稍后就到。”
轰隆隆,
话音一落,
倏尔响起呜咽之音,似是秋日泉光拂过冷石,呖呖清清,绵绵长长,剪不断,韵连环。俄而郁郁水光浮现,大有半亩,晕光生黛,不见其底,白石横斜其中,冷冽,雅致,出尘。
到最后,枝枝丫丫的白莲自水中探出,馥馥朵朵,相继盛开,风裳轻摇,冷香诗句。
最中央一朵种,立有一个道人,头梳道髻,月白法衣,面容俊美,肌肤如玉,身段风流,乍一看,似是女子一样。
道人踏莲徐徐而来,凤眉上扬,手中拂尘飘飘。
花想衣见此异象,连忙出来迎接,道,“展师兄。”
“师妹。”
展道渊一摆拂尘,声音也有一种中性之感,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花想衣一笑,往里面引,道,“师兄跟我来。”
“果然是明道玄神宫之人。”
陈岩看着来人俊美如处子般的容颜,心中一动,明道玄神,可是鼎鼎大名。
“嗯?”
展道渊来到园中,目光扫过全场,面上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
对于镇海王,他们以前打过交道,并不陌生。
可是另一个人,风姿特秀,温润若君子,可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如同星空般浩瀚,覆盖四方,即使自己尚未接近,都感到深深的压抑。
浩浩荡荡,深不可测,周天在握。
这样的力量,让展道渊恍惚间有种面对自家掌教的感觉。
“这是,”
花想衣只告诉他镇海王亲自寻来一个帮手,没有多说,展道渊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可怕的人物,真正的天下巨头。
展道渊念头转动,和心中的这个等级的人物对照,很快有了答案,道,“想不到落云谷的陈谷主在此。”
虽然落云谷离明道玄神宫很远,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互不交往,没有音信,但前段时间陈岩强势回归的举动天下瞩目。
赫赫声名,根本不是空间能够抵挡的,天下任何有心思的修道之人都会关注。
何为天下巨头?
这就是天下巨头,能够举世瞩目,不敢轻忽其影响之人!
陈岩还了一礼,目光清亮,朗声道,“见过展道友,道友的浮空玄玉天妙诀鼎鼎大名,即使是我在北方都是如雷贯耳啊。”
“陈谷主客气了。”
展道渊摆摆手,他确实是在中土南方有不小的名气,但一日不踏入金丹三重,也只是鲤鱼,无法化龙。
四人寒暄了几句后,各自落座。
陈岩看了看左右,开口道,“展道友一来,只剩下最后一位了。”
镇海王不疾不徐地提着壶续水,道,“百世侯马上就到。”
“嗯。”
陈岩不再多说,举起茶盅,一边饮茶,一边和几人交谈,谈天说地,无拘无束。
等到半壶水喝完后,虚空之中,蓦然传来一声大响。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日光晕晕如醉,一道金虹贯空而来,冷冽的萧杀之气弥漫,拖曳在后,如同徐徐展开的战旗,金戈铁马,百世争锋。
轰隆,
金虹迅疾如电,眨眼就到了庭院上空,往下一落,化为人影,龙首人身,金灿灿一片,正面镌刻山河社稷,下面是烽火处处。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整个铠甲如同活物一样,不停地呼吸,时时刻刻都有天地灵气灌注到里面。
“这个铠甲,”
展道渊目光一凝,其上的篆文似乎有新的变化,和以往不同,难道是大燕王朝的天工院的新发明不成?
只看铠甲的气息,真的要比以往的时候强大。
别具一格,生生不息。
咔嚓,
铠甲发出一声清音,然后节节变小,由实化虚,融入到窍穴中,显出百世侯的真面容。
百世侯肩宽如山,双臂过膝。
长长的浓眉垂下,几乎要遮住眼睛,但只露出的少许,就给人一种锋锐之感。
百世侯,来自于南州,虽然修为比不上镇海王,但身上的铠甲是真正的宝贝,两者结合,发挥出的战斗力,还在金丹二重修士之上。
要不是镇海王亲自写信邀请,一般人是真没法请得动对方。
“王爷。”
“陈谷主。”
“展道友。”
百世侯一一上前打招呼,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别看他生的严肃,却不像镇海王的性子,反而喜欢交际。
众人再次落座,庭院中松柏青青,照下影子,让他们的眉宇间染上一片烟绿。
镇海王咳嗽一声,率先开口,他先将自己观阵所得重复一次,让在场的人们对大阵有充分的了解,然后又缓缓地把自己破阵的打算提出,道,“大阵有四个阵门,我们肯定要同时推进,切断对方彼此的联系,才有可能破阵,任何一方都不能出纰漏。”
在场众人中,陈岩修为最为高深,是真正的半步真人,比镇海王的修为还要高一截,神情最为轻松,道,“若是我们四人有人能够提前破阵,到时候还可以接应另一方。”
展道渊出身玄神宫,博学多识,对阵法同样有自己的理解,对镇海王的破阵之法进行了完善,道,“南海广袤无限,说起来比我们整个中土都要大,水族既然信心百倍的要以大阵赌输赢,不能大意。”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一直到夕阳西下,才停下来。
镇海王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眼身边的花想衣,道,“你派人去水族走一趟,三天之后,我们破阵。”(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