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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本是宋朝首府,于十年之前,孟珙曾于此城之前,战败金朝余孽,夺下此城。

    但此地位于中原腹心之处,距离南宋实在遥远,纵然官家想要还都,但终究限于朝中钱粮匮乏,终不能办。之后蒙宋交战,江淮一代烽火四起、四处皆是战火纷飞,迁都之时更是遥不可及了。

    而在这里,于汴京皇宫垂拱殿之内,却是多出了一个人来,正是忽必烈。

    他看着周围,不免皱起眉头,暗道:“本以为此地曾是北宋首善之地,理当威凌八方,未曾想却是如此破败。看来此地并非建造都城的地方,需要重新修建了。”

    自百年之前沦入金朝手中之后,这座皇宫便没怎们休整,也就十年前金朝皇室来到之后,方才着急了木匠将其修缮一番,直到今日忽必烈到来时候,此地的官僚方才聚集人力以及物力,将其中的杂草、垃圾以及粪便之类的清理掉,方才能够让人居住。

    当然,因为时间短暂,所谓的修缮也不尽如人意。

    譬如忽必烈,便看到了这宫殿之上,尚且留着古老战斗之后遗留下来的剑痕、刀伤,让人看着唏嘘不已。

    但是自赤凤军起事以来,忽必烈知晓北方战乱频频,难以支撑亮出战场,只能委托姚枢前往北方,和史天泽一起共同对抗赤凤军和夏贵麾下大军,另一边他则是和杨惟中一起坐镇汴京,对抗随时随地都会挥师北上的赵葵。

    唯有如此,方能确保蒙古在中原一带的统领。

    恰逢此刻,于垂拱殿之外,一条人影簌然现身,对着殿中之人诉道:“殿下。我回来了。”

    “那东西得到了吗?”且见姚枢自远方落下,忽必烈便连忙走上前去,问道。

    姚枢顿时愣住,随后摇着头回道:“殿下,我等无奈,未曾得到那东西?”

    “什么?”忽必烈整个人都愣住了,尚未回过神来。

    姚枢道:“我等本来已经将那李璮打成重伤,就差一点便可以将其生擒。无奈就在此刻,那赤贼萧月却是突然现身横插一杠,抢在我等之前,夺取了那玉钥匙。”旋即俯身,一脸懊恼之色的回道:“小臣所犯之事,还请殿下责罚。”

    忽必烈这才知晓发生之事,脸色立刻便变得异常难看:“怎生被这赤贼给夺了呢?”

    “那厮手握昔日全真教至宝,而且修为已达地仙之境,辗转腾挪非是常人所能匹敌,寻常人根本难以对抗。正是因此,方才让这厮闯入城中,夺了至宝。”姚枢喟然长叹,脸上布满怒容。

    他本以为能够借此机会,自李璮手中夺取玉钥匙,谁曾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凭空中跳出了一个萧月,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给夺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出手?”忽必烈却有些兴致,对赤凤军此行目的甚是关心。

    姚枢道:“依我看,应当是为了能够复活他们的主公。”

    “主公?你是说萧凤?”忽必烈眉心一动,眸中竟然透着一丝害怕。

    “昔日时候,祖龙曾聚天下方士,欲求能够炼出长生不老丹,此丹威能无穷,不仅仅能够生死人而肉白骨,更可以就此突破人类限制,进抵天阶之境,好能够缔造他万世一系的皇朝。”姚枢缓缓诉道:“但是天行有常,此等逆天之事岂能顺利进行?莫说是祖龙半道崩卒,就连秦朝也是二世便灭。但是那长生不老丹却依旧藏于秦始皇陵之内,静待有心人的到来。若是有长生不老丹,或许那妖孽,便会就此复生。”

    忽必烈听罢之后,眸中欲念更甚,口中亦是赞叹道:“未曾想,你等汉家王朝,居然也有这等力量?”

    仅仅是听着那史记之中所载之事,便让他为之憧憬,为那些伟大人物而感怀,当然也更坚定忽必烈夺取和氏璧、成就一番霸业的决心。

    “虽是如此。但雄主未出,此番力量只能沉寂于地下,却也让人悲叹。”姚枢无奈摇头,略有哀伤。

    若是能够有人将这股力量开发出来,那一统天下便是唾手可得,到时候纵然不能说是海内宴请,但是天下混一之下,却也能够让广大黎明百姓稍微能够休息一下,再度开启华夏盛世。

    忽必烈听着高兴,便道:“我既然得到你等辅佐,定然会得到和氏璧之力,一统天下。”

    见到姚枢依旧面有哀怒,他便张口劝道:“至于那玉钥匙被他们夺了又如何?毕竟若要开启艮丘封印,非得十枚汇聚,方才能够将其开启。如今时候,我等手中已经握有五枚,超过半数以上。而赤凤军握有两枚,至于南朝皇室之中也有一枚,另一枚却在孟珙手中。只可恨最后一枚迟迟未现,却是恼恨。否则我现在便可以开启艮丘封印,得到其中的力量了。”说道后面,怒容一现,挥手一拍,立时便将旁边石狮子整个震碎、化作一滩齑粉,而旁边却毫无波浪闪现,尽显其实力非凡。

    姚枢听着,也感觉心中之血沸腾不已,立时便俯首拜倒:“殿下之志,小臣定然拼死襄助,定让殿下成为天下共主。”

    “当然!”

    忽必烈心中得意,目光却是微微撇过北方之地,暗想:“到时候得到了这股力量,定要让你知晓我的力量,为我那死去的父亲报仇。”

    毕竟他除却了这逐鹿天下的野心之外,还有着为父复仇的目的。

    只可恨窝阔台实力太强,更是久居哈剌和林之中,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否则如何会四处找寻力量?

    …………

    哈剌和林。

    于万安宫之中,窝阔台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已然是怒容展现,抬头瞧了一眼远处的蒙哥,便是厉声喝道:“这便是你所说的剿灭了赤贼吗?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们还在肆掠?而且还和南朝联合在一起?”挥手一扔,片片纸片尽数散落,落在蒙哥旁边,令他感觉自己似是立于众人质疑的眼光之内,更觉得坐卧不安。

    虽是如此,蒙哥却依旧是踏步上前,沉声回道:“启禀可汗。未曾剿灭赤凤军,实在是我的疏忽,还请可汗见谅。”复见窝阔台捂着胸口,跌坐在王座之上咳嗽不已,便连忙靠前又是问道:“只是可汗,您大病初愈,还需要精心调养,否则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等又该如何?”

    “你既知我病躯刚愈,却又为何任由此事发生?”

    窝阔台眼见蒙哥靠前,眼神一恍惚,立刻便将他的身形和其父亲托雷身形重合,惊惧之下连忙喝止。

    蒙哥听令,满怀不甘,止住脚步。

    窝阔台这才恢复过来,瞧着这年轻汉子,却感到一丝惧意,若是这时此人凭着自己身份振臂一呼,那到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情况?想着当初托雷死相,窝阔台心中惊惧,信手一挥便道:“你退下吧。”

    “遵命!”

    蒙哥愁容满布,只能无奈退下。

    其余人见到窝阔台喜怒不定,也是心生恐惧,皆是纷纷退下,很快的万安宫诺大的宫殿之内,便只剩下窝阔台一人罢了。

    置身于此,窝阔台看着这座宫殿,当时候为了满足他的要求,所有的材料都是以汉白玉制成,就连地面也是铺满产自西域的蓝田玉,若是到了白天时候,整个宫殿被那阳光一照,便会有万千虹光产生,令整个宫殿都透着一股神圣庄严之感,更令置身其中的诸位大臣皆有成仙上天之感。

    而作为此间的主人,窝阔台自然是执掌天下万物的神主。

    但是此刻,窝阔台却眉间紧锁,感觉心中空荡荡的,扪心自问:“当初,我做错了吗?”

    想着当初父亲成吉思汗因病去世的场景,他依稀间也忆起了当初时候,自己究竟向父亲承诺了什么,并且向所有的族民允诺了什么,方才被众人所推举,并且成为大汗的。

    一步步,每一次的行动,皆是清晰无比,显示在眼前。

    随后,他的侄儿蒙哥,身影也渐渐起了变化,却是变成了自家兄弟的模样来,一如往前一般,就这么垂着脑袋,静静的看着自己。

    “我的弟弟啊,你——”

    窝阔台顿感奇怪,凝眉瞧着远处托雷声音,却感觉这人面庞模糊,让人看着不清楚,便自座位之上走下来,想要仔细看清楚地方是谁。

    孰料这时,那人猛地抬头,一对空荡荡的眼眶直愣愣盯着自己,其中满是怨毒,嘴角之处亦是垂下一条黑线。

    乍见熟悉面庞,窝阔台身躯一颤,“腾”的一身自身下座位站起,口中高声吼道:“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四下瞧着周围空荡荡的宫殿,他更是竭尽力气高声呐喊道:“来人,快来人,为朕护驾,为朕护驾!”旋即便“见”那一具死尸已然临身,双手仅仅扣着自己的胳膊,便要将其整个拖入地狱之中。

    “滚,给我滚!我应该已经灭了你,为何你还活着?”

    见到这般模样,窝阔台浑身一震,遂奋起最后力量,用力摔着自己的胳膊,以求能够逃出升天。

    “殿下——,殿下——”

    正在这时,窝阔台却感耳边传来阵阵呼唤之声,软糯无比应当是乃是他的皇后乃马真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更是可以看到整个万安宫之中,除却了尚未到此的朝廷诸臣,其余的包括太监、侍女还有侍卫,所有人全都聚集在下方,皆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殿下。此时已经过了午夜,您还是回道寝宫之内休憩一段时间吧。”

    乃马真察觉到窝阔台心思变化,立时靠近来,温润的诉说。

    窝阔台这才了然,心中暗想:“原来刚才的只是一场梦吗?”细想着之前模样,已然是有了结果。

    之前只怕是因为他太过操劳,再加上大病初愈,所以才会就在皇座之上睡着,至于梦中之事,应当也是因为最近烦心事所致而导致的,只需要安稳住自己的心思,便可以了。

    这时,窝阔台察觉到一身汗水,将身上衣服也变得粘湿,让人感觉特别的不舒服,便抬起手摁住乃马真的双手,神色甚是和蔼,诉道:“那好,咱们先沐浴更衣一下,然后再休憩。”

    乃马真初感那握住自己的柔荑的粗大双手,身躯蓦地一震,双眸扫过那厚实的手,更是柔情似水,嘴角挑起带着一抹微笑,回道:“遵令,殿下。”平日里,她使出十分力气、百般努力皆是难以接触到窝阔台,让这位帝王稍微在自己身边停留半刻。

    纵然是接近了,无论恩宠、抑或贬低,她全都要受着,不许有丝毫怨言。

    但是现在,乃马真却忽然发现,如今时候的天可汗,却是如此脆弱,自己只需要在其身边稍微露出一丝关切,便可以让这位有所感动。

    “莫非,这便是我的机会吗?”

    这般想着,乃马真便搀着窝阔台自皇位之上缓缓立起,来到了后殿之内。

    后殿之内,一池香汤早已准备妥当,两人各自在侍女的服侍下褪去衣衫,便将身子整个纳入香汤之内。

    略有一些滚烫的汤水,令整个人都如同置身于蒸笼之内,感觉周遭身躯十万毛孔尽数舒张开来,任由这被放入了来自泰西之地的香精的汤水纳入身躯之内,将每一个部位全都浸润其中,几乎有整个人都被洗刷干净、荡涤灵魂的感觉。

    “殿下!”

    那乃马真来到窝阔台身后,不知道是因为蒸汽熏得,亦或者是自己害羞,双腮满是酡红,对着窝阔台说道:“这一次,便让臣妾来为您服侍吧。”

    “哦。我明白了。”

    窝阔台含混应道,任由自己这具健硕的身躯被身后女子触摸,五指在身躯各处**道一下又一下,或轻或柔缓缓地按摩着。

    每一下都妙到好处,令窝阔台如坠云端,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只想要沉浸在这至极的享受之中。

    直到这时,窝阔台这才感到有些舒心,也没有了丝毫的隔阂,将全身体尽数放松开来,任由自己的身躯在香汤之内且浮且沉,一上一下的就似乘坐云霄飞车一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这样放任一切,将自己的身躯交给身后的乃马真,开始享受这一次的从头到尾、由内而外的洗礼。

    


    按摩到舒服的时候,窝阔台自口中吐出一阵阵舒爽的声音。

    这般如坠云端般的感受,他已经很久未曾体验了,便问道:“爱妃。你这手段究竟是从何处学的?为何我昔日里,未曾见你施展过?”

    “启禀陛下。这乃是我从一位波斯旅者学得的,唤作真圣元经。因为见到陛下劳累,所以便使用了其中的秘法,好能够一解陛下心中苦闷。”乃马真缓声诉道,青葱五指抚摸着那健硕的肌肉,点点圣力自指尖吐出,纳入血气之中后,更令整个血气运转更是迅猛。

    受到这刺激,窝阔台不由得张开口,发出一阵舒畅的声音。

    但他心中疑窦丛生,又问:“波斯旅者?真圣元经?既然如此,那他可曾说过此功的来由?”五指动作连连,总是恰到好处的触摸到窝阔台的敏感点,让其忘却了其中的威胁。

    乃马真一边摁着,一边回道:“我曾经问了那位波斯阻者。据他所说,这《真圣元经》乃是多少年前由此地一位天才所创。此人融会贯通当地一切武学,实力直逼天阶境界,号称此地最后一位真圣。为了能够扩充门下教徒,便将其简化一番,编为《日闪元经》,作为教中之人习练基础,传承至今也有六百余年。”

    “哦?”窝阔台听着好奇,又问:“六百年前?未曾想,居然也能传承至今?”

    乃马真颌首回道,手中动作继续,并未曾有分毫停滞,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眼前这位天可汗的肌肤,目中包含情意,轻启朱唇回道:“没错。之前曾有波斯旅者前来,我因为仰慕此地之学,故此向他学习此法,好能够一解可汗之忧。”

    “波斯旅者?他是谁?”窝阔台顿感疑惑,又是问道。

    乃马真低声问道:“此人唤作法提玛,若是陛下愿意,我这就叫她过来?”

    窝阔台嘿然一笑,却是一翻身便将乃马真整个拦在怀中,有些粗糙的大手在那如牛奶般白皙、丝绸般顺滑的肌肤上浮动着,粗重的呼吸扑面而来,口中更是有些着急:“叫他过来做什么?我现在只要你。”整个身躯旋即压下,也不管是否合适,立刻便在这香池之内奏响一阵鱼水之乐。

    待到云消雨散之后,乃马真面有晕红、气喘吁吁,躺在窝阔台怀中。

    她将头枕在那健硕的臂膀上,眼眸似水看着身边这位占据了自己的王者,轻轻的唤道:“陛下。”

    “叫我有什么事儿?美人儿!”窝阔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似乎重新回到年轻时候,想着之前威风的样子,更是得意无比:“之前若非得美人儿抚慰,只怕我可断然无法有这般神勇。”说着高兴,更是朗声大笑起来。

    乃马真抿住嘴唇,低声问道:“陛下之能,自然非是贱婢所能承受。”

    她这般模样乃是刻意所为,自然令窝阔台瞧着高兴,更是将乃马真抱着狠命一亲,若非初战方歇,只怕早就已经再次开战了。

    见到窝阔台对自己如此痴迷,乃马真目中柔情流转,闪过一丝得意,便道:“只可惜我那孩儿,却未曾得到陛下恩泽,如今时候依旧只能在外面流转,更未曾和自己的父亲见上一面。”

    “贵由?”

    窝阔台双眉微皱,见到身边乃马真殷切眼神,心中一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连忙应道:“既然如此,那边让他回到都城里面吧。这些日子未曾见他,我也想念许多了!”

    乃马真立时笑了,旋即便巧笑嫣然,回道:“那臣妾就再次先谢过陛下了!”旋即便感觉身边男子情热如火,便挺起身子又是迎合起来,其中迤逦也不足道也。

    …………

    另一边,那蒙哥自退朝之后回到自家宫殿之中,细想朝堂之上发生之事,不免愁眉苦锁。

    正好仲威、速浑察因军中之事而来,见到蒙哥这般苦闷来,便朗声问道:“不知殿下因何生气?”

    “唉。还不是因为朝中之事,否则殿下如何会这般生气?”于朝堂发生之事,仲威历历在目,正是因此诉说时候更是透着一些愤怒:“那赤贼向来狡诈,向来都是狡兔三窟。我等费尽心思,方才将那祸首困住灭了,若要彻底诛灭赤贼,更需一些时日。若非之后发生李璮造反一事,如何会有今日局面?”

    于剿灭赤凤军一事,仲威不似他人,从一开始便参与其中,自然知晓赤凤军的厉害,若要将其剿灭更非一日之功。

    而在杀死萧凤之后,依照他们指定的方略,本该是彻查整个中原大地,抓捕所有潜伏下来的赤凤军余孽。

    孰料在这个时候,那李璮却借此机会造反,逼迫他们不得不放弃之前计划,全力以赴对抗李璮和宋朝,反而给赤凤军隐藏自己的机会。

    之前于中都府之中发生的阿合马遇刺事情,便是因此而产生的。

    蒙哥苦涩一笑,眉间中皆是困顿,摇着头回道:“虽是如此,但我等毕竟未曾剿灭赤贼,不是吗?”

    “但殿下已经尽力,又岂能将他人之罪归于殿下身上?”仲威有些懊恼,又是劝道:“依我看,殿下根本无须担心可汗的训斥,只需要行自己该行之事便可以了。”

    速浑察亦是诉道:“没错!而且你也知晓现如今可汗病重,稍不注意便会驾崩。届时你有我等支持,便是成为大汗也是犹未可知。到时候你携可汗之威,自然可以一清海内,重振天下。到时候区区一个赤凤军,又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蒙哥乍听此话,连连摇头,低声喝道:“你这厮又是乱来。这番话切莫再说,知道吗?”

    速浑察听着懊恼,别过头一脸恼意:“这又不能说,哪有不能做。那咱们在这里干啥?”

    “速浑察,你也应当知晓殿下难处。”仲威在旁劝道:“那窝阔台向来狠毒,若是知晓我等商议之事,只怕明日我等头颅便要被丢入草原,为群狼啃噬。此事事关重大,岂能如此儿戏?”

    他们两人自静海一战之后,便归入蒙哥麾下,由蒙哥统领。

    因为窝阔台惧怕蒙哥有心造反,仲威和速浑察便被一起召回哈剌和林,令这两人负责火炮冶炼一事,好为军中之人提供充足的火炮供应,至于其他之事,自然是不可能做了。

    正是因此,速浑察心中不忿,认为有打压嫌疑。

    蒙哥听了两人争辩,这才回道:“如今情况不明,我还需观察一些时日。至于你们两个——”复有抬起头,一脸严肃对着两人吩咐道:“谨守自己职责,莫要插手别的事物。至于那些暗手什么的,你们两人也给我收住,在没有我的指示下,不得有丝毫动作,知道了吗?”说道后面,已然沉重无比。

    速浑察、仲威两人听了,自然不敢反对,立刻便应允下来。

    …………

    另一边,乃马真和窝阔台云消雨散之后,也重新穿上衣衫,回到大殿之中。

    而在大殿之上,早见一人缓步踏上其上。

    此人身材略显矮小,脸色苍白,显得有些病态,更兼手足拘挛,看起来丝毫没有英主之象,反而透着几分猥亵之感。

    而跟随此人身后,却是宝相庄严、相貌堂堂,却是当今萨迦寺主持八思巴,自之前全真教、西藏密宗论道之后,那萨迦班智达圆寂之后,萨迦寺便传给了八思巴。

    窝阔台瞧见此人,也是露出几分不屑之感,问道:“吾儿,你今日为何会从西藏归来?”很显然,眼前这位面向猥亵、形容瘦削之人,正是当今蒙古大汗窝阔台长子——孛儿只斤-贵由。

    然而对于窝阔台来说,这位虽是他的长子,但是因为其形容太差,比之蒙哥、拔都以及忽必烈等人,气势差的太多,所以一直都不甚喜欢。

    今日若非乃马真相劝,他还当真不愿意见这位让自己丢脸的长子。

    贵由身躯一震,已然被这气势压得连连咳嗽,幸亏身后八思巴走上前,运转佛光之威,方才将其恢复。

    得此襄助,贵由这才回道:“启禀父王。孩儿虽是置身外面,但对父亲却甚是想念,故此方才恳请母后为孩儿央求,好能够和父王见上一面。”

    “那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吗?”窝阔台轻哼一声,便道:“现在见到了,那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贵由立时一愣,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双目已然泛泪,两膝一软已然跪倒在地。

    而在此刻,八思巴却是一步踏上,佛相庄严、声音宏大:“启禀可汗。正所谓夫妻是缘、父子是缘,因缘而聚、因缘而散,殿下对可汗素怀孺慕之情,方才于今日前来此地,和可汗见上一面。既然如此,那可汗何妨一见,总比恶缘相结为好。”

    被这一劝,窝阔台哑口无言,瞥了一下八思巴之后,便收起怒容,低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且告诉我,你今日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贵由这才敢直起身子,瞥了一下身边的八思巴。

    那八思巴立时颌首,旋即便打了一个稽首,却自怀中取出数方玉印,诉道:“此为昔日吐蕃所传之玉印,乃是当年唐朝册封。今日得贵由斡旋,吐蕃诸部已然降服敬献玉印,愿意为我蒙古之臣。”旋即便俯首下去,将那数方玉印呈上。

    “吐蕃?”

    窝阔台顿感诧异,撇过了那有些畏惧的贵由,便重新落在八思巴身上,回道:“未曾想你却将这吐蕃诸地降服,却是我小看你了。”嘴角似笑非笑,很显然透着几分不屑。

    以窝阔台的智慧,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机关?

    若非有八思巴襄助,以贵由的身躯,可断然支撑不了这些时日来。

    而这八思巴既然插手这件事情,很显然他们作为西藏密宗,也是察觉到了蒙古帝国的变化,便选中了贵由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好从中谋取利益。

    贵由灿灿一笑,有些心虚的回道:“多谢父王夸奖。”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吐蕃赠与你,作为你的封地,也算是我的一片仁德。”窝阔台朗声诉道,旋即便将吐蕃封给了贵由,至于贵由会如何处置其封地,那就看他自身的能力还有造化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吐蕃此地不比他处。

    此地海拔之高、举世罕见,若是汉地之人上去,便会感觉气息凝滞,几有窒息之感,若是长久活动,更会危及性命,就连蒙古之人也不敢闯入此地,以免害了自己的性命。

    而且此地甚是贫瘠,举目皆是冰川戈壁,没有一块可供耕种的土地,就连放牧用的草原,也没有。

    亘古以来,只有当地之人,才能在这人迹罕见的高原之上,靠着养殖藏獒还有种植靑稞草,方才能够在这里繁衍生息,延续生命。

    正是因此,若有人想要进攻此地,便会因为地域严酷还有补给难以保证而彻底失败,就连蒙古也不敢轻易用兵,以免平白无辜折损兵力,这才让吐蕃诸部存活至今。

    姑且不论贵由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解决问题,但的确是为蒙古除一劲敌,于情于理都应该封赏赠与,如此才是蒙古本色。

    …………

    万安宫之内所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哈剌和林。

    得知这消息,忽睹都已然稳不住,连忙便来到蒙哥殿中,想要找他商量事情。

    蒙哥这才有些诧异,诉道:“贵由回来了?”

    “没错。这个病秧子回来了。”忽睹都有些焦躁,在殿中来回的走动着。

    蒙哥无奈,只好走上前,将其安抚下来,回道:“既然回来了,那便是喜事一桩啊。毕竟他和父亲相隔许久,如今能够相聚,也是好事一桩!”

    “好事个屁。”忽睹都却是一脸狰狞,回过头直接盯着蒙哥,眼神透着愤怒:“大哥,你究竟明不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蒙哥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问道:“意味着什么?”

    忽睹都蓦地张口,高声喝道:“意味着那厮改主意了,不打算将本来应该属于咱们父亲的汗位传给我们。而我们也从此和汗位彻底隔绝,再没有继承汗位的可能。而等那个病秧子上台之后,咱们俩全都会完蛋了。明白吗?”

    “这又如何?毕竟那汗位本就应当有德者居之,而且那贵由更是解决吐蕃诸部,实在是大功一件。既然如此,那由他继承汗位有何不可?”蒙哥瞧着忽睹都一脸狰狞,心中暗自担心,连忙走上前苦口婆心的劝道:“而且二弟,你可别犯糊涂,做出愚蠢的事情。”

    忽睹都不屑一顾,冷笑连连:“大哥。我曾以为你之所以会这般驽钝,只不过是你的伪装罢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这么愚钝?竟然就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我本以为你之所以呆在窝阔台身边,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取代他,没想到竟然真的坐视不管,任由那窝阔台传给贵由吗?”

    “贵由乃当今可汗之子,他自然也能继承汗位。”蒙哥肃声回道,更显严厉。

    忽睹都却是不信,讥讽道:“但是我接受不了。若是被他继承汗位,到时候他还有可能将汗位传给我们吗?不,她会杀了我们,正如他的父亲一样杀了所有竞争者,而我可不甘愿就此罢休。”自殿中走出,只留下一片猖狂的笑声。

    蒙哥一脸愁容,栽倒在地,暗道:“唉。弟弟啊,为何你始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想着那强大而且叵测的可汗,他心中更惧,唯恐此人发飙,将自己一族全数夷灭。

    以窝阔台的性情,只怕会当真做出来。



    对于哈剌和林发生的一切,忽必烈一直都保持关注。

    只是他远在汴京,对于这一切也无法插手,只好静观其变。

    更何况此刻的他已经将计划推进到快要完成的时候,至少昔日封印和氏璧的艮丘也在杨惟中的帮助下找到了。到时候,他若是能够得到这远在长生天之上的力量,莫说是一统华夏,便是征服整个世界也犹有可能。

    忽必烈如此相信着,并且也始终这样认为着,所以他来到了眼前的这一片湖泊之中。

    “这里便是艮丘吗?”

    皱起眉头,忽必烈有些疑惑。

    汴京所在之地靠近黄河,每当夏季汛期时候,那黄河便会猛涨,其水若是泛滥,更是可能越过城墙,将城中一切全都淹没。

    而在历经百年之后,这汴京也未曾得到有效治理,昔日宋徽宗建造艮丘的地方,也被那漫天黄河之水所淹没,只剩下连绵湖泊,唯有一些偶然被冲刷出来的石碑以及砖瓦之物,让人记起这里曾经的繁华盛景。

    杨惟中阖首回道:“根据史天泽所献上的文书记载,昔日艮丘就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未曾见到书中所记载的奇石?”忽必烈又是问道。

    根据他们所找到的文书记载,那艮丘以八卦阵法构成,更设有太极阴阳变化之术,而主导整个阵势的便是十块奇石,唯有将十块玉钥嵌入十块奇石之内,方才能够打开阵法,寻到藏在其中的和氏璧。

    杨惟中微叹一声,回道:“历经岁月,或许这些奇石已经被水淹没了也不一定。”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这里毕竟经历了百年变化,更是屡经战乱摧残、黄河倒灌,若要维持之前模样来,却是不可能了。

    “那阵法会不会失效?”忽必烈张口问道。

    他现在只有一半玉钥,自然不可能开启阵法,正是因此所以才想问问,那阵法会不会因为时间推移而失效?这样的话,他也就不用耗费偌大精力,将另外五枚玉钥凑齐了。

    毕竟这玉钥,可是分别捏在南宋和赤凤军手中,就连最后剩下的一枚,都不知道藏在哪里。

    若要开启封印,实在是困难无比。

    “不会。”

    杨惟中摇摇头,回道:“当初设置此阵时候,便考虑到风侵雨蚀、刀兵侵扰之害,所以此阵一旦设置好,便能够依四时而变,循六相而动,内部自成循环。纵然有外力相侵,也能确保千年不毁。”

    忽必烈眉梢微动,问道:“如此阵法,比之定军山八卦阵如何?”

    对此情况,他却是想起了当初兴元府之外,定军山之内的八卦阵,那由武侯所设立的八卦阵,也能够如此变化,可当十万兵力,由此可见这艮丘所设之阵,只怕也不逊于八卦之阵。

    “两者皆是由地仙所设、不分高下。只是那八卦阵旨在对抗军队,以群攻群杀之法为主,对丹鼎修为以上的武者来说,便毫无意义。但这艮丘之阵,却是为了护住其内部之物为主,最善变化之法,若是不按其中规律行动,纵然是地仙,身入此地亦是一无所获。”杨惟中缓声诉道。

    忽必烈听了之后,这才有所恍悟,暗道:“原来如此。”心念于此,对藏在此地的东西更生渴求。

    “嗯?”

    正在此刻,杨惟中似有感应,凝聚玄功朝着远处一座小岛猛地一拍,沛然巨力立时便令整个小岛崩裂,旋即露出其中藏着的一块奇石。

    这奇石甚是独特,乃是一个极其标准的圆球,摸起来甚是圆润,几乎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摩擦,更奇怪的是,这枚奇石却分成两色,一边漆黑如墨、一边净白如雪,宛如太极图一样交汇在一起,教人看起来甚是奇怪,甚至感觉自己心神都会被这奇石摄入其中。

    “这上面有一个凹痕?”忽必烈仔细一看,便见于分别在黑玉和白玉之中,各有一个约有三寸大小的圆形凹痕。

    正在这时,忽必烈却感觉怀中发热。

    自怀中取出那物,却是那史天泽搜集到的两枚玉钥,一个乃是纯黑所制,一个乃是纯白模样,看起材质应当是这块奇石一模一样的,

    直到这时,忽必烈方才发现,那凹痕却是和这玉钥一般大小。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关键了。”

    忽必烈顿有猜测,将这两枚玉钥置入那奇石之上。

    “咔哒”一声,这玉钥便似被吸引一样,整个嵌入其中,随后便见玉钥有毫光放出,沿着边缘亮了一圈,竟然是和这黑白奇石整个融入一体,变成了一整块太极图。

    似是得到玉钥之中蕴含的力量,这太极阴阳石顿时生出奇妙变化,一白一黑两道光柱交相纠缠起来,旋即直冲云霄,一时间整个天空顿生变化,无数云朵全数汇聚,转瞬间整个汴京城,已然被乌云笼罩。随后狂风肆掠,搅动无数湖水,更有数十道水龙卷直冲云霄,将万千水汽尽数吸纳,更令整个天空越发暗沉。

    “这是怎么回事?”忽必烈心中暗惊,更感体内真力已然有消逝之感。

    杨惟中在一边回道:“殿下无妨,这只是阵法被启动了罢了。如今时候,它尚需外力,方才能够彻底成型。”旋即催动一身真力,万千辉光全是射向那太极阴阳石。忽必烈瞧见这一幕,也是一样运起真力,全力以赴催动这太极阴阳石。

    受到这股两股力量刺激,这太极阴阳石光辉大方,一时间天空之中雷电骤升,“噼里啪啦”不断响彻天际,宛如龙神发怒,雷龙逞威,教人听着都倍感害怕,以为是真神下凡。

    而在周围,也似乎是被这股沛然之力所震惊,整个湖泊掀起滔滔浪潮,其波浪毫不逊于海上浪潮。

    杨惟中、忽必烈也感觉脚下忽有莫名震动,连忙纵身一跃悬于空中,俯身一见便将以太极阴阳石为中心,周遭五里之内,无论是那星罗密布的湖泊、水洼,亦或者是小岛以及礁石,全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钻出来一样。

    忽必烈心中暗道,已然有些害怕:“这是怎么回事?”

    “莫要惊慌。这只是它准备恢复过往阵法罢了,我等只需全力以赴,为其提供足够的能量,便可以了。”杨惟中在旁鼓励道,手中亦是未曾停歇,又是催动一身真元,努力维持着那光柱不曾熄灭。

    忽必烈自知此刻正是千钧一发时候,更不愿功败垂成,便一样运转力量,令那太极阴阳师汲取更多的力量,好开启阵法。

    “轰隆隆!”

    果不其然,稍待一会儿,那小岛还有礁石全数崩溃,露出藏在里面的奇观,至于那湖水之中,也有一座座假山缓缓升起,立于众人眼中。

    共计有八座庄园,分别立于八方之地,而每一座庄园皆是有着不同景色。

    有群山耸立、天下争锋的巍峨奇峰之境,也有郁郁葱葱、生灵满布的莽原之色,也有流水潺潺、隐秘田野的****,也有寒气凛凛、动人身躯的冰川之色,更有寸草未生、残垣断壁的沙漠之色——诸般奇景混成一同,当真是让人倍感吃惊,怀疑当初究竟花费了多少精力,方才弄出了这般样子来。

    “哦?”

    忽必烈瞧着有趣,便朝着那塞外草原之景的庄园落去。

    自从踏入中原征战天下之后,他许久未曾回到家里,如今乍然见到熟悉场景,便忍不住想要进入其中,一看其中究竟,是否和自己曾经生活的大漠相似。

    杨惟中见到这一幕,连忙喝道:“殿下,莫要靠近。”似是印证他的话语,自那庄园之中,顿有无穷烈芒直射过来,虽是被忽必烈及时挡住,却也叫他吃了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根据文书记载。这些庄园皆有法阵护体,若是没有相应玉钥,是断然无法闯入其中的。”杨惟中缓声诉道。

    “原来如此。我本以为百年之后,这其中的法阵结界应当早已失效,没想到居然还能继续使用?”忽必烈这才明了,立时便止住了脚步,之感在外面静待消息,不敢踏入其中,以防出动其中法阵结界。

    直到此刻,那太极阴阳石也似是被吸干能量,光柱已然开始消弭。

    整个太极图簌然消失,只剩下或黑或白的斑点,而这些斑点于整个石上交错来回,最后却是形成了一副奇妙图案。

    忽必烈这才感觉那吸摄之力消失,便重新收回真力,走到了太极阴阳石之前,瞧了一瞧顿感奇怪:“这上面所画之物,究竟是什么?”看起来应当是一个宫殿的图案,但是他多年历练,却未曾见过有一处宫殿和这相同,故此有此一问。

    “不知道。或许那传国玉玺,便藏在这宫殿之内?”杨惟中在旁边看着,也感觉疑惑。

    以他学识,也不知晓这宫殿形制,当真是让人奇哉怪哉。

    忽必烈深吸一口气,旋即回道:“不管如何,既然我等已然开启阵势,那接下来只需要夺得剩余八枚玉钥,那边可以开启阵法,获取其中的传国玉玺了。”扫过四周围出现的八座园林,他心中更是欢喜。

    纵然没有得到那传国玉玺,仅仅是眼前的这八座园林,也足以让一般武者为之震惊。

    毕竟这园林乃是当初赵佶为了便于自己修炼,而汇聚天下之精粹精心打造出来的,除却了那固若金汤的结界防御外,其中景象更是被特意安排城这般样子,极其适合武者在其中修行。

    武者若能在其中修炼一天,那边能够抵得上别人修炼十天。

    仅仅是这些园林,便值得忽必烈跑上这么一趟。

    杨惟中亦是笑意浓浓,回道:“现如今,只需要得到八块玉钥,那边能够顺利开启封印,夺得其中藏匿的传国玉玺。”一想到昔日里,这传国玉玺足以改天换地般的力量,便感觉心中甚是高兴,认为这天下安康、和平统一很快的就可以降临了,而他们到时候名列凌烟阁,也是有可能的。

    “虽是如此,但我等也必须要八枚玉钥才行!”立在一边,忽必烈嘴角微翘,微眯眼睛盯着那太极阴阳石,更是透着几分贪婪:“唯有如此,方能解开封印,得到其中封印的传国玉玺。”只是这外面场景,便如此浩大,那被安置于其中的东西,又究竟又何等的力量,自然让忽必烈倍感期待,想要现在便能够将其握在手中。

    只可惜,他再开启太极阴阳石的时候,便消耗了两枚,剩余的三枚也只能打开三个园林罢了,若要真正得到其余的五枚玉钥,那非得要花费一番心思!

    杨惟中俯首回道:“殿下所说,属下铭记于心。只是此事甚是麻烦,若要勾引他们入彀,只怕不容易。”

    “这一点我自然知晓。”忽必烈颌首回道:“正是因此,所以我等才要更加努力,如此一来才能够找齐玉钥,取得其中的传国玉玺,从而能够称雄宇内、一统天下。”

    “那属下便再次先行恭贺殿下了。”杨惟中一脸高兴,连忙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先行退下,助我将这些玉钥全都夺来。”忽必烈且见杨惟中这般模样,更觉得自己似是天命所归,自怀中取出一块玉钥,将那法阵解开进入其中,又道:“而我之前伤势颇重,却是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拜托你了。”

    ”十丈之内湖水皆被整个推开,露出藏在岛中的石台。

    这石台皆是以大理出产的大理石铺就

    忽必烈顿感诧异,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嗯?”杨惟中瞧着奇怪,轻声念叨:“果然,这里的阵法并未损坏,而且还在运行着。”

    杨惟中倍感吃惊之下,暗道:“开启了吗?””十丈之内湖水皆被整个推开,露出藏在岛中的石台。

    这石台皆是以大理出产的大理石铺就

    忽必烈顿感诧异,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嗯?”杨惟中瞧着奇怪,轻声念叨:“果然,这里的阵法并未损坏,而且还在运行着。”

    杨惟中倍感吃惊之下,暗道:“开启了吗?”

    “不清楚,不过我等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襄樊城中,孟珙静坐府衙上首,等着麾下众将齐聚此处,共商军事。

    四年之前,彼时孟珙刚刚因灭金一战名声大噪,故此被提升为湖北路安抚制置使。

    一到此处,他便考虑到以后之事,开始谋求积极进兵,准备着手收复襄阳府。襄阳府地处位于京西南路境内,亦是现今湖北省西北部,位于汉江中游平原腹地,因地处襄水之阳而得名,因为汉水穿城而过,南岸之城被称之为襄阳,北岸之城被称之为樊城。

    两城隔江相望,交相呼应。

    因位于长江中上游地带,若是强占此城,便可沿着长江一路南下,进占临安、杭州等地,故此为兵家必争之地。

    为了能够保证统治腹心安全,宋朝便准许孟珙计划,令其开始行动。

    于是,在孟珙的领导下,同年十二月,宋将张俊收复郢州,贺顺收复荆门,刘全在冢头、樊城、郎神山三次击败蒙军。翌年初,收复信阳军。其后于襄阳统领刘廷美,于宋军合谋,顺利占领襄阳,将整个荆襄地区彻底收服。

    朝廷大喜之下,便令孟珙为湖北路安抚制置使,负责统领襄樊一带抗蒙大计,更于奏表之中称道:“襄、樊为朝廷根本,今百战而得之,当加经理,如护元气,非甲兵十万,不足分守。与其抽兵于敌来之后,孰若保此全胜?上兵伐谋,此不争之争也!”朝中大臣史嵩之甚是欣赏,更令孟珙以蔡、息两州降兵组成忠卫军,襄、、郢两州的“归正人”组成先锋军,补充襄阳兵力。

    至此,襄阳城方才恢复一点生机,恢复当年的风采。

    其后屡屡用兵,先是命令张英自随州出兵,任义出信阳出兵,焦进出襄阳出兵,分路连续袭扰蒙军,让蒙古军无法安心屯田。同时派遣部将王坚偷袭顺阳,将蒙古军积聚的造船材料全部烧毁,又派遣部将张德、刘整分兵攻入蔡州,将敌人的物资仓库烧了个一干二净。

    至此,蒙古被逼退守,只能放弃襄樊攻击。

    而那张柔也因为当初着急剿灭赤凤军,不得不放弃襄樊。

    夔州退敌湖战局有所缓解后,孟珙便统帅全军一路沿江北上,支援上游蜀中战场。

    自从昔年蒙古叩开兴元府,闯入川蜀一代之后,仅cd就遭到两次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整个蜀中之地从南宋税赋半壁变成一片瓦砾。

    而那第一次,萧凤也曾经接触过,正是当初兴元府覆灭一事。

    当时候,因托雷于宋朝境内被萧凤毒死之后,蒙古大军狂性大发,将整个川中彻底杀了一遍。

    嘉熙三年,蒙古大将塔海、秃雪再次出兵,率兵号称八十万杀入四川,一路上横征暴敛,不知制造了多少冤孽,并且迅速推进到了川东,攻破开州,抵达万州长江北岸,沿路所杀者,难以计数。

    彼时宋军屯兵于长江南岸,意图阻止对方渡江。

    孰料这蒙古军甚是狡黠,先是在万州长江北岸搜罗大批船只,摆出一副强行渡江的姿态,又命汪世显在上流设下伏兵。

    次日,蒙古军开始渡江,宋军出动数百艘战船阻拦,汪世显则率领伏兵乘小船直接冲入宋军的船队,顿时将宋军水师杀得大败,蒙古军顺势将宋军追击到川东重镇夔州,直逼夔门,其余蒙古军则从万州渡过长江,沿南岸急速向夔门挺进。

    年底,孟珙率领万余湖北精兵来前往夔州路布防,更有其兄孟璟为湖北安抚副使、知峡州,也一起向他求援。

    面对兵力十倍于己的蒙军,孟珙自是知晓其中风险,不敢有丝毫懈怠。

    先是准确判断出蒙古军主力汪世显部必取道施、黔(两州渡江,虽是派兵2000人驻屯峡州,以兵千人屯归州,另拨部分兵力增援归州重要的隘口万户谷。其弟孟瑛以精兵5000驻松滋。作为预备队,弟孟璋率精兵2000驻守澧州,防施、黔两州的蒙古军队。

    至此,以长江为中心,整个军事防御体系已然部署完毕,皆是环环相扣,遥相呼应。

    凭借此等坚城大江防御,南宋数次重挫蒙军,逼迫其重新回归夔州,军中物资全数撒落,不留分毫,

    至此,孟珙凭借此等功勋,顺利升任宁武军节度使、四川宣抚使兼知夔州,获得了宋廷的高度认可,为当世之名将,并且承担了建立四川防御体系的重任。

    此番威名远播于世,更令麾下众将崇敬,以为乃是朝中栋梁也。

    待到众人聚集之后,孟珙方才直起身子,对着众人问道:“相信你等也应知晓于山东东路、山东西路两路发生的事情了。既然如此,对于这些事情,不知列位有何想法?”于益都府发生之事,他早从朝中抵报之中得到。

    而以孟珙之智,自然知晓若是他们能够借此机会,那便可以顺势北进重夺汴京一代,若是能够顺势夺取关陇一代,那更是可以于秦川一代建立防线,将蒙古大军完全挡在关外。

    如此机遇,孟珙不欲错过。

    孟璟沉声问道:“若以兄长所思,我等又该如何?”

    “若是依我看法,我等若是在这个时候,能够联合余阶、赵葵三人,分别于cd、襄樊、以及益都府一代全数出击,那便有可能再复昔日盛世之景,更可以顺势推进,将防线整个推到秦川一带。届时便能够于秦川一带建立防线,将那蒙古彻底挡在关外。到时候,纵然无法消灭蒙古,但也可以重现昔日宋辽之象。”孟珙将心中所想,缓缓诉道。

    话音落定,于旁边那李庭芝已然出声诉道:“将军,依在下认为,若要执行此计,甚是困难。”

    “为何?”孟璟不免有些嗔怒,本想要训斥一二,但见到孟珙嘉许神色,便摁下滑头,在一边安静听着。

    李庭芝缓声诉道:“昔日时候,我曾封将军之令前往太原。沿途之上,莫不是稼轩荒芜、房舍空置,其地更是聊无人烟,若要想能够就地取粮,着实是一件妄想。”虽是置身于众人质疑之中,他却心中甚是坚定,继续说道:“若要确保我军进军,那所消耗的粮食、秸秆以及兵械之类的,全都需要自后方运输。”顿了顿,扫过了众人,方才问道:“届时路途遥远,定要征召数十万劳力,方能确保整个行动顺利进行,至于粮食消耗,更是远超我等想象,非是如今的我们所能支撑的。否则的话,昔日雍熙北伐之事,也不会有失败的可能。”

    话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每一个词,甚至是每一个句子,皆是铿锵有力,算得上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没错。若要彻底收回中原之地,非是我等现在所能做到的,非得二十年秣马厉兵的功夫才行。李庭芝所述的,也并无道理。”孟珙颌首回道。

    李庭芝顿感紧张,不由低下头,有些羞愧:“将军。还请饶恕我鲁莽,冲撞了将军。”

    直到这时,他才知晓之前自己所思所说,皆是在无意之中对孟珙产生的挑战,幸亏孟珙并非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倒是放在心中,直接就翻过去了。

    “无妨。而且我也说了,这些目标少说也得二十年功,而且其中不会出现任何状况,方能成功。”孟珙继续说道:“而且你等也知晓那蒙古向来狡黠、贪婪,区区一座襄阳城还有整个巴蜀一带,根本就难以满足,唯有将我宋朝彻底覆灭,它或许才会收敛征服之心。面对此等劲敌,屈居一隅、固守一处并非良策,唯有将对方彻底赶走,才能彻底杜绝对中原的威胁。”

    李庭芝顿了顿首,谢道:“多谢将军指点,我已经明白了。”

    “那按照将军之意,我等现在的目标又该是什么?”立于一边,刘整、高达等人却是有些疑惑,张口问道。

    他们虽是才能非凡,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勇将,但是若以智慧而论,却远远不及李庭芝的睿智,只知道孟珙既然将他们召来此地,那便代表着即将有战争开始。

    孟珙微微一笑,抚须回道:“此番中原生乱,乃是我等大好时机。而且于北方之地,更有赤凤军和我等内外呼应,正是兴兵北伐,重新将河南一代夺回,掌握于我等手中。正是因此,我才将尔等召集起来,准备和赵葵一起,共谋此百年不移之基业。”

    “那依照将军以为,我等应当如何下手?”李庭芝眸中生光,连忙问道。

    他自是知晓,若要将昔日汉人所生存的,包括秦川、汉中、豫、两淮以及山东一代全数夺回,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若是没有三十年以上的时间,是断然不可能成功的。

    但若是要将豫中一代控制在南宋手中,却有实现的可能的。

    而且这豫中向来都是人口鼎盛、文化昌隆,从夏朝至宋朝一直是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先后有20多个朝代建都或迁都河南,中国八大古都中河南有十三朝古都洛阳、八朝古都开封、七朝古都安阳、夏商古都郑州四个及商丘、濮阳、淮阳、偃师、南阳、许昌等古都,为中国建都朝代最多,建都历史最长,古都数量最多的省份。

    豫中自古就有“天下名人,中州过半”之说,有商汤、老子、庄子、墨子、韩非子、范蠡、商鞅、苏秦、吕不韦、李斯、贾谊、张衡、杜甫、韩愈、白居易、刘禹锡、李商隐、李贺、岳飞等历史名人。

    若是能够顺利掌握这一处地,那便能够极大的扩充宋朝的实力。

    至少在面对蒙古时候,不至于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孟珙满是自信,说道:“对于此事,我也有了大致的想法,而之后如何行事,你等只需要依照我的计划行事便可。”说罢,便将自己所计划的一切一一说明,更是令众人皆是叹服,开始准备迎击蒙古。

    …………

    平凉府,昔日西夏大军驻扎之地,然而此地早被蒙古占据,亦是当今可汗之长子阔端麾下军队驻屯之地。

    居于此地,阔端屡次从此地出发,先是于八年之前,领兵攻秦、巩,逼降金朝降将汪世显。次年,率兵由大散关征南宋,攻取cd,其威名于宋朝境内,足可止小儿夜啼,乃南宋最强横的敌人之一。

    而在今日,他却心思沉重,只因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两人。

    面色沉重,阔端低声问道:“你们两人不再哈剌和林照看父汗,却出现在我这里做什么?”

    “弟弟!”贵由身子一凝,脸上现出几分羞愧:“之前若非弟弟帮忙,我如何能够降服吐番诸部?正是因此,我今日特地前来,就是为了谢谢弟弟襄助。”自旁边马车之上取出一物,他连忙将此物递到阔端身前,极力要阔端将那些送来的东西收下。

    以贵由的实力,自然无法说服吐番诸部投降蒙古,就算是有萨迦寺主持八思巴襄助,也断然不可能如此轻松。

    而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关键,便是阔端了。

    当初知晓贵由和八思巴密谋之事,便是他亲自率领自己的部队,先是派遣麾下军队南进乌思藏,挫败反抗诸部,直抵尼婆洛地区,其后更是运转各类手段,或是斩杀、或是招揽,终于将整个吐番完全吞并,纳入蒙古统辖之内。

    可以说,阔端便是吐蕃事实上的事务总管。

    “你乃是我哥哥,我不帮你还有谁来帮你?”阔端无法推辞,又见贵由似是因为天气炎热,已有晕厥之相,连忙令旁边侍从将那些礼物手下,并且运到库房之中,之后更是一脸无奈,诉道:“告诉我,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贵由哀叹一声,旋即回道:“弟弟。你应当知晓,父亲现在已经时日无多了。”

    “没错。”阔端眉头紧皱,随后便一脸诧异,透着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这位哥哥:“难道哥哥,你想要趁着这个时候,继承汗位?你难道忘了在父亲眼中,你始终都是那个软弱的家伙。就凭这些,你也想要成为大汗?”在他眼中,贵由实在是太脆弱了,根本就没有蒙古人应当有的体魄和身躯,并非汗位有利的竞争者。

    “也并非全然如此。”

    贵由有些茫然,眼珠子瞧了一下远处尘沙,感觉自己就和那些沙子一样,完全是身不由己,感慨之下便道:“你也知晓我身体向来羸弱,并非堪用之才。但是你也应当知晓,就凭父亲所做那些事情,若是让这汗位流入别人手中,届时我等只怕便有性命之危。正是因此,无论父亲是否愿意将汗位传给我,我都必须要争上一争。”

    神色略显黯然,贵由显然也知晓自己并非栋梁之材,若非身上这重身份在,是根本吸引不过来那些人,更不可能成为大汗。

    “既已坐下决定,那你就去做,来此找我做什么?”阔端沉默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位。

    和他那魁梧身材截然相反,眼前之人身材着实瘦小极了,在别人看来,根本就不是一对兄弟。

    贵由尴尬一笑,回道:“这不是过来找你商量吗?毕竟你也是一方封侯,若是能够得到你的帮忙,那我就有更多的把握了。”

    他与阔端虽是兄弟,但是母亲却并非一人,故此两人虽有血缘关系,也是从小长到大的玩伴,但受到母亲影响,终究还是有些怨隙的。

    阔端摇摇头,透着无奈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一把吧。”

    淳熙四年春正月辛未,彗星出营室。

    庚辰,以星变,下诏罪己。

    三月辛巳,因陷徐州、益都府诸地,授赵葵为授同知枢密院事。

    赵葵奏曰:“今天下之事,其大者有几?天下之才,其可用者有几?吾从其大者而讲明之,疏其可用者而任使之。有勇略者治兵,有心计者治财,宽厚者任牧养,刚正者持风宪。为政者,当为官择人,不为人而择官。今闻赤凤军统领萧凤,徒添女子之身,其雄心伟志不逊于人,于潞州起事,数番挫败蒙军,更以火器相授,为当世豪杰,当授之勋爵。用之既当,任之既久,然后可以责其成效。”

    帝允,授萧凤为上党郡侯,兼山东宣抚使,赐赤凤军“赤血丹心,凤鸣天下”八字。

    其后,为求政事平稳,赵葵又奏:“亟与宰臣讲求规画,凡有关于宗社安危治乱之大计者条具以闻,审其所先后缓急以图筹策,则治功可成,外患不足畏”。

    因麾下士兵不足,奏请“创游击军三万人以防江”。

    皆从之。

    夏四月初,赤凤军入高苑,有郑鼎、赵柄将兵一万来攻,败之,余部被擒囚于千佛岛,其后赵柄潜入城中,欲杀萧凤,然实力不济,反被击杀。郑鼎入岛,因孤身一人难以支撑,因部下劝说,遂降。

    中旬,夺昌乐、潍州、安丘、密州四城,所到之处凡有侵扰平民、勾连蒙古者,杀!其地遂平,百姓皆以天兵到来,谓之“岳家军”再现。

    宇文威虽有招揽之意,于其地招揽士卒六千于众,遂有兵一万五千人。

    四月,以孟珙为四川宣抚使兼知夔州,节制归、峡、鼎、澧州军马。

    壬寅,前潼川运判吴申进对,因论蜀事,为上言:“郑损弃边郡不守,桂如渊启溃卒为乱,赵彦呐忌忠勇不救,彭大雅险谲变诈,殊费关防。宜进孟珙于夔门。夔事力固乏,东南能助之,则夔足以自立。”又言:“张祥有保全赵彦呐、杨恢两制置之功,敌人惮其果毅,宜见录用。”上嘉纳之。

    乙巳,诏史嵩之进三秩,依前右丞相兼枢密使,即日彻都督局。

    五月己亥,淮东制置副使余玠进对。

    戊申,珙奏略曰:“取襄不难而守为难,非将士不勇也,非车马器械不精也,实在乎事力之不给尔。襄、樊为朝迁根本,今百战而得之,当加经理,如护元气,非甲兵十万,不足分守。与其抽兵于敌来之后,孰若保此全胜?上兵伐谋,此不争之争也。”乃置先锋军,以襄、郢归顺人隶焉。

    珙条上流备御宜为藩篱三层:乞创制副司及移关外都统一军于夔,任涪南以下江面之责,为第一层;备鼎、澧为第二层;备辰、沅、靖、桂为第三层。峡州、松滋须各屯万人,舟师隶焉,归州屯三千人,鼎、澧、辰、沅、靖各五千人,郴、桂各千人,如是则江西可保。又遣杨鼎、张谦往辰、沅、靖三州,同守倅晓谕熟蛮,讲求思、播、施、黔支径,以图来上。

    会谍知大元兵于襄樊随、信阳招集军民布种,积船材于邓之顺阳,乃遣张汉英出随,任义出信阳,焦进出襄,分路挠其势。遣王坚潜兵烧所积船材,又度师必因粮于蔡,遣张德、刘整分兵入蔡,火其积聚。

    制拜宁武军节度使、四川宣抚使兼知夔州。

    招集麻城县、巴河、安乐矶、管公店淮民三百五十有九人,皆沿边经战之士,号“宁武军”,令璋领之。

    进封汉东郡侯兼京湖安抚制置使。

    回鹘爱里八都鲁帅壮士百余、老稚百一十五人、马二百六十匹来降,创“飞鹘军”,改爱里名艾忠孝,充总辖,乞补以官。

    四川制置使陈隆之与副使彭大雅不协,交章于朝。珙曰:“国事如此,合智并谋,犹惧弗克,而两司方勇于私斗,岂不愧廉、蔺之风乎。”驰书责之,隆之、大雅得书大惭。

    厘蜀政之弊,为条班诸郡县,曰差除计蜀,曰功赏不明,曰减克军粮,曰官吏贪黩,曰上下欺罔。又曰:“不择险要立砦栅,则难责兵以卫民;不集流离安耕种,则难责民以养兵。”乃立赏罚以课殿最,俾诸司奉行之。

    六月甲午朔,密州沿海乡民称,沿岸海盗屡有侵犯,难以生存。

    宇文威遂令萧评领三千人马,战舰十艘入胶州湾陈家岛,虽有贼寇拥数万兵马、战船百艘,却毫不畏惧,破之。灭陈青军、陈长五、蔡八、王子清四人,擒朱聪、黎盛两人而还。

    秋七月太白入井。甲戌,太白、荧惑合于井。己丑,荧惑、太白合于鬼。

    窝阔台闻讯,令蒙哥将兵三万,并及忽必烈四万,共计十万大军,欲求消灭赤凤军,重夺山东行省。蒙哥领命,由中都府而出

    史天泽大怒,以麾下四万将士,号称十万大军,出征益都府,三日而至。赤凤军弃守益都府,由临淄入滨州至桥阳。

    天可汗闻,呕血十升乃晕,月半有余方复。

    八月己酉,荧惑、填星合于柳,太白犯权星大星。

    史天泽追至兵德州,得冀州将士襄助,挫败赤凤军前锋,灭其兵三百。赤凤军乃知,撤入临邑,其后南下济阳、再入济南府。史天泽紧追不舍,,欲求灭赤凤军于济南,却因麾下之人轻信冒进,欲求围困赤凤军于济南。

    孰料赤凤军化整为零,将主力藏于刘宏镇、阴河镇、封济镇、归德镇,城中仅有萧月、萧星将兵一千,更在其中埋设火药,设下陷阱诓骗敌军入城,之后三军齐动重创敌军,史天泽亦受重创,不复往日之能,唯有遁走好疗养伤势。

    诸地震惊,方知赤凤军之威,恐怖如斯。

    齐鲁之地,凡有心抗击蒙古、回复中华者,皆是投入赤凤军之内。

    一时间,赤凤军名声大噪,兵力扩至四万有余,亦有无数粮草支持,其后率军进攻大名府,以为根本。

    其后,秣马厉兵、整治军备,就等着南下夺取汴京,开启法阵以求能够令萧凤复生,再战辉煌。

    赵葵闻之大喜,自领精兵五万跨江而出,以庐州为治所,自寿州入南京路,先夺寿州、宿州两州,其后令吕文德领兵三千夺亳州、张世杰领兵三千夺宛丘,自领大军进攻归德府,直逼开封。

    忽必烈惊惧,令麾下之兵停止入侵宋朝,速速回援,固守汴京,好争取时间。

    史天泽则固守东平府,调养生息以求恢复实力,届时也可和开封府交相呼应,共抗敌军。

    朝廷闻之,以赵葵为河南安抚使、知归德府。

    葵丑,荧惑犯填星。

    珙以京、襄死节死事之臣请于朝,建祠岳阳,岁时致祭,有旨赐名闵忠庙。淮东受兵,枢密俾珙应援,遣李得帅精兵四千赴之,珙子之经监军。谍知京兆府也可那延以骑兵三千经商州取鹘岭关,出房州竹山,遣王令屯江陵,寻进屯郢州,刘全屯沙市,焦进提千人自江陵、荆门出襄。

    檄刘全赍十日粮,取道南漳入襄,与诸军合。

    大元兵至三川,珙下令应出戍主兵官,不许失弃寸土。权开州梁栋乏粮,请还司,珙曰:“是弃城也。”其后,栋至夔州,使高达斩其首以徇。由是诸将禀令惟谨。

    大元兵至泸,珙命重庆分司发兵应援,遣张祥屯涪州。

    珙言:“沅之险不如辰,靖之险不如沅,三州皆当措置而靖尤急。今三州粒米寸兵无所从出,出京湖之忧一。江防上自秭归,下至寿昌,亘二千里,自公安至峡州滩碛凡十余处,隆冬水涸,节节当防,兵讳备多,此京湖之忧二。今尺籍数亏,既守滩碛,又守关隘,此京湖之忧三。陆抗有言:’荆州国之藩表,如其有虞,非但失一郡,当倾国争之。若非增兵八万并力备御,虽韩、白复生,无所展巧。’今日事势大略相似,利害至重。”

    诏京湖调兵五千戍安丰,援寿春。

    其后,因忽必烈、诸军后撤,虽有进兵之意。

    乃遣高达领三千兵马入梁县、刘整领三千兵马入钧州、焦进领三千兵马夺襄城、王坚领三千兵马夺郾城,自己则亲率三万大军入许州,偕同赵葵一起发力攻取汴京,以成“还复旧都”之心。

    事时,为求督导全局,史嵩之授同中书门下平章军国重事,至此诸军齐备,就等一声令下。

    彼时四川,自宝庆三年至淳祐二年,十六年间,凡授宣抚三人,制置使九人,副四人,或老或暂,或庸或贪,或惨或缪,或遥领而不至,或开隙而各谋,终无成绩。于是东、西川无复统律,遗民咸不聊生,监司、戎帅各专号令,擅辟守宰,荡无纪纲,蜀日益

    坏。

    朝廷有心整治,遂授余阶兵部侍郎、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重庆府兼四川总领兼夔路转运使。

    及闻玠入蜀,人心粗定,始有安土之志。

    玠大更敝政,遴选守宰,筑招贤之馆于府之左,供张一如帅所居,下令曰:“集众思,广忠益,诸葛孔明所以用蜀也。欲有谋以告我者,近则径诣公府,远则自言于郡,所在以礼遣之,高爵重赏,朝廷不吝以报功,豪杰之士趋期立事,今其时矣。”

    士之至者,玠不厌礼接,咸得其欢心,言有可用,随其才而任之;苟不可用,亦厚遗谢之。

    播州冉氏兄弟琎、璞,有文武才,隐居蛮中,前后阃帅辟召,坚不肯起,闻玠贤,相谓曰:“是可与语矣。”遂诣府上谒,玠素闻冉氏兄弟,刺入即出见之,与分廷抗礼,宾馆之奉,冉安之若素有,居数月,无所言。

    玠将谢之,乃为设宴,玠亲主之。

    酒酣,坐客方纷纷竞言所长,琎兄弟饮食而已。

    玠以微言挑之,卒默然。玠曰:“是观我待士之礼何如耳。”明日更辟别馆以处之,且日使人窥其所为。兄弟终日不言,惟对踞,以垩画地为山川城池之形,起则漫去,如是又旬日,请见玠,屏人曰:“某兄弟辱明公礼遇,思有以少裨益,非敢同众人也。为今日西蜀之计,其在徙合州城乎?”

    玠不觉跃起,执其手曰:“此玠志也,但未得其所耳。”曰:“蜀口形胜之地莫若钓鱼山,请徙诸此,若任得其人,积粟以守之,贤于十万师远矣,巴蜀不足守也。”玠大喜曰:“玠固疑先生非浅士,先生之谋,玠不敢掠以归己。”遂不谋于众,密以其谋闻于朝,请不次官之。

    诏以琎为承事郎、权发遣合州,璞为承务郎、权通判州事。

    徙城之事,悉以任之。

    命下,一府皆喧然同辞以为不可。玠怒曰:“城成则蜀赖以安,不成,玠独坐之,诸君无预也。”卒筑青居、大获、钓鱼、云顶、天生凡十余城,皆因山为垒,棋布星分,为诸郡治所,屯兵聚粮为必守计。且诛溃将以肃军令。又移金戎于大获,以护蜀口。移沔戎于青居,兴戎先驻合州旧城,移守钓鱼,共备内水。移利戎于云顶,以备外水。

    于是如臂使指,气势联络。

    又属嘉定俞兴开屯田于成都,蜀以富实。

    九月乙丑,诏余玠进三秩,直华文阁、淮东提刑、节制招信军屯戍军马。以玠昨帅舟师渡淮入河抵汴,所向有功,全师而还。至是,论功定赏,是役将士,趣以名上所司议推恩。

    丁巳,命余玠兼节制应天府、泗、宿、永、海、邳、徐、涟水屯戍军马。

    因兵马齐备,遂有驱逐蒙军之意,乃令麾下之兵进军兴元府,以求能够重夺秦川一带,将蒙古大军彻底赶出四川。

    十一月甲子,荧惑入太微垣。己巳,荧惑犯太微垣左执法星。

    适事,诸军齐备,一者赤凤军,据大名府,意欲南下;二者赵葵,夺归德府,志在还复旧都;三者孟珙,占许州,锋芒毕露,刀锋指向皆是征途。

    于另一边,史天泽占据东平府,意欲复仇;张柔居于河南府,亦是虎视眈眈;便是那蒙哥,亦是重振旗鼓,自中都府一路而下,欲要解除忽必烈困境。

    双方主力尽出,只想要在这天下之内,一决胜负。



    重新回到大名府,萧月不免感觉茫然。

    犹记得第一次来此,她尚且是忐忑不安,唯恐一不小心,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只可恨后来因为朱艳搅局,坏了他联络严实的大计,更是暗施手段令萧月斩杀严实,否则如何会有后来的事?

    幸亏当初有李璮暗中襄助,不然的话只怕她早已经饮恨江湖,又岂有今日剑修罗之名?

    紧握手中之剑,萧月傲立于城头之上,望着远方前来的大军,心头暗想:“不管面临什么样的险境,我都会将这只军队带出去,并且完整的交到主公手上。”

    而在距离大名府三里之外,自中都府起程的蒙哥和史天泽终于汇合,以合计七万兵力一起进攻,想要效仿当初静海一战一样,在这里一举歼灭赤凤军。

    萧月深知其中威胁,自然不敢懈怠,早就着手安排麾下士兵,并且发动城中百姓,于大名府之外连夜挖掘战壕,不到十日之内,便在城外挖掘了共计三条战壕、总计长度约上百公里,将整个大名府完全包裹起来,并且在每一个关键的节点之处安置火炮,作为抵抗蒙古大军的阵地。

    久经战火的赤凤军,早已经知晓应当如何发挥火器的威力,并且将这些积累的经验全都写成步兵操典,令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日夜训练,将其烙入身体之内,成为自己的本能。

    唯有如此,方能战胜敌人。

    似是感到了临近战斗的氛围,成风一步一沉,似是在背后背负着沉重的沙袋。

    他凝目看着远方,只见远处无数黑影连成一片,宛如城墙一样,似是就连身后落日的余晖都全数挡住,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

    但萧月却快了一步,她问:“都准备好了吗?”

    “启禀主事,都准备好了。”

    成风双目凝聚,眸中透着几分踟躇,旋即问道:“只是主事,我不明白我们为何不离开此城?毕竟按照往常时候的计划,一般我们都会选择撤离,以免大军陷入困城之中,这也是主公为了保全实力不得已之下所采取的策略。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却要在此死守大名府?”

    说真的,他直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为何赤凤军必须要死守大名府,要知道按照往常习惯,只怕这时赤凤军早就弃城逃了。

    当初李璮被史天泽困在济南府之事,他们可是历历在目,全都明白的一清二楚,所以才奇怪为何此时,军中风向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竟然想要固守整个大名府?

    “没错。所以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另一边,宇文威在曾生的护佑下,于城头顶部瞭望塔之上行下来,摇着手中扇子问道。

    成风轻咦一声,略显诧异问道:“这个,难道还有原因吗?”

    “末将以为,应当是受到了军中目前情绪所影响的,对吗?”另一边,于成风之后,那段峰、常俊、严申三人也一起来到此处,其中常俊略有忐忑,问道。

    宇文威回道:“没错。兵无将不行,将无兵不成。将兵一体,岂可两论?”重重的一声训斥,旋即便是神色庄重,异常严肃的嘱咐道:“你应当知晓,最近我等在这齐鲁一带征召士兵,迄今为止已有三万有余了?”

    “末将知晓。只是这个和现在谈论的话题有关系吗?”成风又是问道。

    段峰试探性的问道:“难不成是那些新兵所导致的?”

    “没错。他们虽是刚刚加入,但毕竟还只是一介新人。但是一旦这新人达到一定的程度,那便会对整体造成影响。正如盐加多了汤会咸的一样。短时间内,他们实在是太多了,而我们根本就无法镇压下来。”

    一声无奈的话语,萧月透着几分懊恼:“你应当知晓我军目前虽有四万兵马,但军中之人皆是本地之人,之所以加入赤凤军,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保家卫国、重夺旧土。若是我等轻易舍弃大名府,只怕这些人便会心生不满,若是到时候又惹出石珪之事,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彻底的糟糕了。”

    “静海一战?”

    成风蓦地捏紧拳头,身躯开始颤抖。

    对那曾经险些导致赤凤军全军覆没,甚至令主公也陷入沉睡,不得不借助蜗皇之力修复伤势,

    直到现在,他甚至还会在噩梦之中,重新回到了那满布血腥和死亡的地狱场所。

    萧月颌首回道:“当然如此。所以我们准备撤退,当然不是这个时候。不过在撤退之前,总得要打过一场,不然的话士兵是不会接受的。”

    紧随其后,那张元龙听了,不免撇撇嘴,倍感懊恼:“如此倒也甚好。只是却要让我们操劳了。”

    四万余人,为了令如此庞大的人员接受基本的教育,他和他的同志们一直在努力,让这些往日时候大字不识一个的糙汉子,也开始捧着书一字一顿的说话。

    好在参加的也有一些读书人,他们在感叹赤凤军与众不同的时候,也一样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倒是让张元龙等人轻松了不少。

    “没办法。”

    萧月耸耸肩,回道:“若是主公在,她或许有手段让那些人接受,但是我等却远远没有这般声望。正是因此,所以我们才必须要打这一仗。证明我们依旧是曾经威震天下的赤凤军,而不是由他人冒充的。这一点,你应当明白。”说到最后,萧月有些心底不足,显得有些忐忑。

    平心而论,萧月若论修为,当为今时一流人物,便是学识,也是足堪秀才之名,可谓是钟天地之灵秀。

    但是,萧月的胸襟终究不比萧凤,便是那用人的能力,也非是萧月所及,更勿论如何带领整个赤凤军顺利突围了。

    宇文威在一边回道:“没错。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要‘战胜’对方,至少证明我们曾经的实力,让对方知晓我们的厉害。明白我们并非那乌合之众,这一点明白么?”

    “我明白了。”成风若有所思的颌首回道。

    说实在的,她当初于会议之上也曾提出撤退,毕竟这乃是萧凤自潞州撤离之后整个赤凤军的既定政策,轻易间无法改变。

    但赤凤军兵力膨胀的太过厉害,从六千一口气涨到四万,导致了军中多数皆是新人,一方面对赤凤军军纪不甚熟悉,另一方面也欠缺训练,之所以会加入赤凤军,只是因为赤凤军能够帮他们出口气。

    萧月、宇文威、萧星等人也不想这样,但是包括史天泽、忽必烈、张柔还有蒙哥等人的大军就要来到,若是没有充足的战斗力作为保证,否则便会重现当初静海一战的故事。

    正是因此,所以他们才力排众议,将那些仰慕之人全都纳入军中,方才将军队扩展到现在的地步。

    至于这些新兵,他们只知道赤凤军数次挫败敌人,对敌人的强大认识不够,所以才会有此妄言。

    …………

    城外,军营之内。

    蒙哥脸色暗沉坐于帐中,扫过了眼前的史天泽。

    史天泽,自赤凤军占据太原城之后,便和赤凤军作战,甚至在潞州一战之后,更是直接耗尽赤凤军根本,逼迫赤凤军直接东征,走出了涉县踏入了更为广阔的天地之中。

    而在赤凤军重新复出之后,史天泽也是和赤凤军三番四次交战过,可以说是当世最清楚赤凤军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的人了。

    “史天泽!”

    蒙哥张口念了这个名字,这一下立时便让史天泽吊起了心。

    他有些忐忑看着蒙哥,眸中透着几分惧意,无论如何赤凤军之所以能够从之前残兵败将模式成长到现在的声势浩荡,皆和史天泽逃不了干系。

    史天泽身子一愣,眸中透着不可思议看着蒙哥,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殿下,老臣在。”

    “之前你歼灭李璮,很好。”蒙哥嘴角微翘,露出几分赞许神色来:“若非你当机立断,选择击败李璮。那今日在这里和咱们对阵的,便是咱们的老朋友了。”很明显,老朋友三个字指的就是李璮。

    “殿下这般说辞,当真是折煞老臣了。”史天泽赧然笑道,透着尴尬。

    “非也。”蒙哥回道:“在小王心中,对你老一直以来都极为信任。若非史老一直奋战在前线之上,屡次挫败南朝北伐阴谋,我等又如何能够坐在这里?”说着,便将自己身前奶茶端起,对着史天泽便是一敬:“以先生大才,屈居我之下,实在是浪费了。”

    史天泽却面有愧色,连连摆手回道:“唉。我当时坐视赤凤军成长,实在是万死不辞,又岂能接受殿下恩准呢?”

    “非也!”

    蒙哥却道:“以小王愚见,当时候史老已经将李璮团团围住,就等着一鼓作气将其拿些,若是因赤凤军而自废阵法,岂不可惜了?小王也非愚钝,亦是粗通兵法,自然知晓兵分两路甚是危险,稍不注意便会全军覆没。当初史老若是放弃围剿李璮,转而注意赤贼的话,那只怕便会陷入李璮、赤贼双面夹击的状态,于国不利,更有倾覆可能。”

    顿了顿,蒙哥继续说道:“正是因此,当初史老决定先行铲除李璮,乃是正确的走法。唯有在剿灭李璮之后,方才可以集中全部力量,投入到剿灭赤贼的活动中。”

    “只可惜我年事已高、身体衰弱,已然并非那赤凤军对手。”想着之后发生的事情,史天泽立时露出一些苦楚来。

    他并非未曾和赤贼发生过战争,只是当他在剿灭李璮调转兵力,准备全力以赴扑灭赤贼之后,却遇到了滑铁卢,自己反而被赤凤军摆了一道,不仅仅麾下士兵损失惨重,就连自己也重伤许多。

    “正是因此,所以小王才将史老请来,便是想要一问那赤贼究竟是何来头,为何这般厉害?”蒙哥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有严肃起来。

    史天泽双眉拧紧,于脑中竭力寻找当初记忆,便道:“当初将我打伤的乃是两位女子。而根据情报显示,这两人和赤贼先前主公萧凤极为亲密,彼此之间亦师亦友,生活中更以姐妹相称。”

    “女子?我本以为那萧凤已然是有够出格了,没想到她手下,竟然还藏着这两位?”蒙哥顿感诧异。心中问道。。

    史天泽深吸一口气,庄重诉道:“没错。而且这两位女子,皆是已然修成地仙。”念及当初战况,他心中恐惧更甚:“其中一人唤作萧月,其剑法超群,锐不可当,非凡兵所能抵御,另一人唤作萧星,通晓音律,惯以音律惑人心智,并且能够操控万物。两人互相配合,更是远胜常人。”顿了顿,他想着当初逃跑场景,不免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诉说。

    只见蒙哥一脸期待,史天泽方才诉道:“当初时候,我一时不慎,被那萧月一剑伤到内府,其后更被萧星以旋律之术,引动身躯血气上涌,这才惨败对方手中。若非有姚枢还有麾下东平四子襄助,只怕这一具身体,也不复存在了。”

    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史天泽透着一些庆幸。

    “是了。也唯有如此,才能将史老重创。”蒙哥一声叹息,却为史天泽感到有些悲怆。

    史天泽这一生纵横南北,纵然是遇到了赵葵、孟珙这般名将,也未曾露出丝毫胆怯,孰料临老时候,先是遭遇萧凤这样开挂的存在,其后又是撞入了萧月、萧星手中,弄得整个人狼狈逃窜,可以说是名声尽扫,成为了整个蒙古之内的笑柄了。

    语及此处,蒙哥更为奇怪,又问:“只是你可曾知晓,那两位是如何成就地仙的?”

    “地仙?”史天泽立时愣住,

    只见蒙哥一脸期待,史天泽方才诉道:“当初时候,我一时不慎,被那萧月一剑伤到内府,其后更被萧星以旋律之术,引动身躯血气上涌,这才惨败对方手中。若非有姚枢还有麾下东平四子襄助,只怕这一具身体,也不复存在了。”

    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史天泽透着一些庆幸。

    “是了。也唯有如此,才能将史老重创。”蒙哥一声叹息,却为史天泽感到有些悲怆。

    史天泽这一生纵横南北,纵然是遇到了赵葵、孟珙这般名将,也未曾露出丝毫胆怯,孰料临老时候,先是遭遇萧凤这样开挂的存在,其后又是撞入了萧月、萧星手中,弄得整个人狼狈逃窜,可以说是名声尽扫,成为了整个蒙古之内的笑柄了。

    语及此处,蒙哥更为奇怪,又问:“只是你可曾知晓,那两位是如何成就地仙的?”

    “地仙?”史天泽立时愣住,



    下定决心,蒙哥和史天泽立时下令攻击。

    且见蒙古军阵之中,一声龙吟骤然而其。

    狂暴龙吟震慑寰宇,云气为之消散,更有道道龙卷直冲云霄,将整个尘沙全数卷起,让本是澄清无比的天空也是布满尘沙,叫人眼前尽是黄橙橙的一片,看的是心惊肉跳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一片黄色,灰蒙蒙的让人根本看不清楚。

    更没有人知晓,在这雾霾之内,究竟藏着什么。

    “烽火狼烟灭千军!杀!”

    置身其中,蒙哥已将一身玄通尽数催动,玄漠荒天更显其能,已将半边天空尽数侵蚀,只留一片荒芜之地,而唯有得到长生天庇佑的战士,才能够在这无边尘沙之内生存下来。

    这一刻,蒙哥已然立誓,誓要诛杀赤凤军诸人。

    只见他强摧玄功,立时便有狂风呼啸,将这满天尘沙吹动开来,朝着大名府整个压来。

    成风瞧见这一幕,亦是瞠目结舌。

    他也知晓地仙实力,但如同眼前之景,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见那沙尘暴早已经完全扩张开来,一道粗大的旋臂直冲云霄,让人看不到顶,至于底下更是越发庞大,不一会儿便扩张到足有数百丈有余,凡是扫过的地方,无论是深植土中的柳树,亦或者吸附地面的杂草,全都被连根拔起,然后被卷入风云之中,化作齑粉。

    眼前这一幕,成风立刻紧张起来,高声喝道:“所有人,立刻准备战斗!”

    段峰连忙阖首,回道:“我现在就去前线,组织士兵开始战斗。”说着,也不走旁边楼梯,便直接缒绳而下,双足落地之后,扯过旁边本来的一匹战马,纵身一跃坐在上面,便朝着前线奔去。

    那里乃是大名府的第一条阵线,决不可有丝毫的闪失。

    宇文威亦是眉头微蹙,说道:“立刻通知城中骑士团之人,让他们随时随地做好准备,确保每一位士兵都能够安然无恙。”其身边的曾生亦是紧张起来,早已经站在宇文威之前,清光泛起化作屏障,将他和宇文威一起保护起来,不至于受到伤害。

    传讯兵立时明了,挥动手中令旗,将讯号传递给位于城外战壕之中的士兵。

    接到命令,所有士兵皆是心中一紧,将属于自己的武器拿过来,静静的坐在那一座座早就修建好的堡垒之中,神经紧绷静等着上司的命令。

    “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彻底灭了咱们了。”

    萧月亦感紧张,右手按住腰间宝剑,凝目看着那正朝着这边席卷而来的风沙。

    大名府位于中原腹地,乃是典型的温带大陆性气候,除却了在六七月份会下的大雨之外,别的季节是断然不会如此庞大的,更勿论如同这般,几乎将整个城市都卷入其中的龙卷,更是难以想象。

    能够有这般阵势,只会是对方所弄出来的。

    其目的,便是为了遮蔽视线,为其麾下军队靠近大名府,创造出绝佳的机会。

    这一点,让萧月开始怀疑,这其中是否藏着什么杀招?

    萧月不敢妄动,以她的实力,固然能伤到蒙哥和史天泽,若是有机会就算是斩杀对方也是可能,但那沙尘甚是浓郁,若是贸然闯入其中,只怕是会陷入陷阱之中,并非好事。

    所以萧月此刻只在城头之上,未曾出阵,更何况对付这种状况,赤凤军还有一人呢。

    萧月回过头,对自己的妹妹萧星说道:“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

    萧星深吸一口气,早已经盘腿而作,于身前一座七弦琴早已准备妥当。

    只见她素手一拨,一声清越之响乍然而起,这声音甚是清脆,于旁人听着,只觉得心情振奋,似有无穷勇气,敢于和任何敌人所战斗。

    而在远方,那正朝着大名府袭来的风沙,也似是受到无形障碍,竟然在距离大名府约有三里之外整个定住,分毫寸进不得。

    三里,乃是虎蹲炮极限射程,也是赤凤军的防御阵地前沿地方。

    若是让对方跨过这道防线,那大名府就彻底危险了。

    “杀!”

    居于沙尘之内,蒙古骑兵瞧见远处一个个纵横交错的阵线,已然忍不住内心冲动,纵马前奔。

    但战马才奔出没多远,便整个倒地,额头之上血流不止。

    而在远方,并未看到多少人员,只有一条条战壕横亘在前,宛如那划分阴阳的奈何桥一样,让所有人全都胆战心惊不敢上前。

    其余人见了,也纷纷惊住,连忙勒住身下战马,唯恐被那些躲藏的赤凤军士兵所灭。

    这便是赤凤军乃至成名的战壕战术,配合火器一起使用,简直就是骑兵的末日。

    “嗯?”

    忽必烈见到这一幕,暗道:“看来这赤凤军有些门道,若是这样,那我就得加把劲了。”随后,练练催动尘沙,想要将大名府彻底卷入其中。

    累经战斗,赤凤军早已经摸索出一整套火器使用之法。

    而这套战壕配合火器,更是蒙古人的噩梦,不知道有多少强兵、名将栽在了这上面。

    正是因此,蒙哥才没有下令士兵猛攻,而是由自己出手,好摧毁整个战线,为接下来蒙古大军攻城创造有力机会。

    且见他连连催动玄通,满天沙尘时而化作群狼咆哮,时而化作满天巨浪,时而化作骇然巨兽,张牙舞爪的朝着大名府攻来。

    萧月不敢懈怠,素手连连扣动琴弦,荡出阵阵音波,而在身边也有数十位力士,配合着旋律不断的敲击着身前巨鼓,更让这音波如同羽翼,让威力陡增数倍有余,其实力丝毫不亚于那龙卷之威。

    琴音配合巨鼓,纵然有无边狂沙席卷而来,却始终未曾消减,反而越发高亢,清越之声直冲云霄,宛如那于苍穹之上翱翔的雄鹰一般,始终不曾放弃。

    音波无铸,汇聚一片,宛如一双无形双手一样,始终将这满天尘沙挡住,令其根本无法影响到城中的居民和士兵。

    “烽烟起,战鼓响。英雄立志保家园。”

    “……”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酋奴方罢手。”

    “……”

    “一朝踏破金銮殿,要让天下共称雄。”

    “……”

    位于前线战壕之中,赤凤军士兵纵是置身于恶劣环境之中,但口中也依旧高声歌唱,不曾断绝。

    沙子摩擦的声音甚是难听,而那时不时掠过耳边的狂风,也叫人心中害怕。

    但是而耳边响起的旋律,却始终叫他们心中坚信,认为只需要众志一心,就定然能够将这蛮夷之徒赶出中华之外。

    “被挡住了?看来我倒是小瞧了那一位。没想到这女子,居然能够有这等本事,居然能挡住我的玄通?”

    位于沙尘核心之地,蒙哥微睁双目,透着几分诧异瞧了一下城头。

    从那无形屏障之上,他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是因为他曾经于那些赝品的传国玉玺之中,感受到类似的存在,陌生则是因为这股力量相当纯正,其中更是蕴含着令他恐惧的东西。

    史天泽亦是诧异,暗道:“本以为那两人不过尔尔,但今日一见,却也有这般手段?”素手一招,万千雷芒聚于掌心之中,只听“噼里啪啦”作响,便见一道旱雷凭空现身,万千电花四散,宛如参天大树一般,轰然间打在屏障之上。

    “咔嚓”一声,屏障应声碎裂,萧星受此影响,嘴角之上立时便流出一条血丝。

    “老匹夫,你当我不敢杀你?”

    萧月登时大怒,且见那旱雷破空袭来,将手在腰间长剑轻轻一摁,这柄长剑“咻”的一声,立时射入长空之中,迎风见长转眼间便有十来丈之长,当空中猛的一劈,整个旱雷顿时击散,消失在空中。

    长剑再射,直接朝着史天泽射去。

    只可惜史天泽身影旋即被万千尘沙遮住,却是未曾命中。

    而在战壕之前,屏障崩溃时候,满天狂风自缝隙呼啸而来,尘沙整个散开,登时将整个战线全数卷入。

    一时间,尘沙蔽空,满目望去,纵是一臂之外,也是不见分毫。

    处于前线的段峰等人,立时大声吼道:“攻击,给我攻击!”只是眼前一片茫然,根本就看不清楚敌人究竟在哪里!

    随后,就听周围顿起无数马蹄之声,伴随着马蹄之声,更有满天箭雨横扫而来,而在其中也有无数手炮响彻之声,连绵不绝将整个阵地全数淹没。

    面对这种情况,段峰只能蜷缩在战壕之中,方才避开那些致命伤势,循着声音瞄准远方,见到那里有人影晃动,便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对方应声倒下。

    段峰心中一喜,暗道:“命中了吗?”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天箭雨,而那熟悉的“轰轰”之声打在身上板甲,也让他感觉胸口吃疼,顺势翻身滚入旁边战壕之内,方才逃过一命。

    虽是如此,段峰心中却是惊诧无比,暗想:“为何对方和我等并不一样,并不受风暴影响?”带着疑惑,他将整个身躯埋入战壕之中,绝不肯轻易出去,以免遭受到致命袭击。

    只是呻吟之声不绝如缕,始终在耳边徘徊。



    立于城头之上,萧月见到这狂杀席卷而来,登时大怒:“好个贼头,当我好欺负吗?”话甫落,她的身形已然于原地簌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然来到风暴之前。

    “清锋神威斩千秋!”

    一声冷哼,万千剑芒自长剑之中簌然射出,具是于周身汇聚成型,一道道莫不是煞气十足,冷冽寒光摄人心扉。

    此招乃是萧月自踏入地仙一流之后,所创出来的群攻之法,一经使用便可化生千万剑芒,攻守随心、威力极强,如今用来对付这龙卷,正是刚好。

    招随心动,一时间剑如暴雨,朝着那硕大龙卷纷纷窜去,纵然是旋即便被气旋整个吸纳其中,但其射速犹未停止,始终不曾断绝,似是要将这硕大龙卷整个覆灭。

    但是龙卷始终旋转不定,直到万千剑芒被其全数吸摄,也没有半分动静。

    位于头顶之上,那史天泽却是恼了,见到萧月来此,轻哼一身亦是催动雷光,转瞬间挡在萧月身前,朗声笑道:“你这黄毛丫头,莫非以为就你这般本事,就敢在我面前猖狂?”周身雷芒攒动,旋即便化作数道雷球,朝着萧月射去。

    萧月立时凝眉,低哼一声撤了剑招,旋即纵身后撤避开雷球,见到那飞来的史天泽,沉声一喝:“你这老杂毛,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偷袭的手段了?”素手一挥,于体内引出万千剑气,再度朝着史天泽射去。

    “对付你这等人物,若是不用偷袭之法,只怕还未必能够伤到你。”史天泽双掌挥动,无边雷芒应声射出,将这漫天剑气尽数击散,蓦地身躯簌然一动,已然出现在萧月身边。

    这一下,吓得萧月赶紧抽剑回访,“砰”的一声,手中之剑应声断裂,其余威震住,立时便让萧月感觉胸中沸腾,禁不住一口鲜血直冲云霄。

    史天泽见状,立时便欲追上,将萧月整个击杀。

    却在这时,那沙尘暴却陡升异变,无数剑气随着气旋直冲而出,只在空中转了一个弯,便朝着史天泽整个冲来。史天泽措不及防,虽是及时运起玄通之力抵御,但也被这漫天剑气射中,也控制不住呕血不止。

    望着远处萧月,史天泽一脸诧异:“好个贱婢,没想到你也会玩这种招数。”

    “合着你以为就能会玩偷袭,我就不会玩吗?”萧月轻挥手中长剑,哈哈笑道:“而且就结果而言,你这老杂毛只怕伤得比我还重。

    远处,那龙卷却也是似有反应,无数尘沙好似那喝醉酒的酒鬼一样,却在远处摇摇晃晃,似是完全失去了控制,直到最后轰的一声,无数沙尘朝着周围纷纷散去,更教人看着担心,虽有无数尘沙朝着萧月卷来,却被她体外剑气尽数挡住,根本未曾伤到内里分毫。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史天泽在一边看着担心,张口问道。

    自沙尘之中,一个声音传来:“莫要慌张,你先挡住那妖女,莫要让她靠近我。”,只见那沙尘虽是快要崩溃,但是在左摇右晃之中,最终还是被控制住了,只是比之之前小了数圈,没有了之前气势磅礴、直欲吞噬寰宇的架势了。

    得此机会,于远方城头之上,一阵音波再次出现,又是将这沙尘暴给挡住了。

    “你这厮究竟做了什么?”史天泽回看萧月,张口怒道。

    萧月微微一笑,诉道:“当然借着之前架势,将剑气纳入风沙之内,趁着对方心神分散操控龙卷时候袭杀对方。”说到兴致的时候,却透着几分懊恼:“不过对方居然还有余力,当真是可惜了。”

    “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不得。”

    史天泽冷哼一声,纵身便朝着萧月冲来。

    “老杂毛。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见到又是那厮,萧月怒意再生,五指并拢化作长剑,“嗡”的一声便有两道剑芒,自双手之中直冲而出,凡剑芒所到之处,云气为之泯灭,黄沙为之崩解,而起所射方向,正是那史天泽所在之地。

    史天泽瞧着惊诧,身形一纵已然后跃数丈有余,又见剑芒刺胸而来,连忙催动一身力量,雷芒飞窜打在了剑芒之上,这才让这致命剑芒整个崩碎,不复成形。

    他略有吃惊,扭过头看了一眼萧月,心中吃惊:“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有这般实力?”懊恼之下,又岂容自己如此战败?史天泽轻咬舌尖,这才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下,旋即喝道:“狂雷天狱,给我灭!”雷芒于身边闪烁不定,更有无数闪烁雷球点缀其中,教人看着宛如满天星辰,集于一人之身。

    随后,雷网密布,当空中便朝着萧月罩来。

    “清风鸣威荡乾坤。”

    萧月轻斥一声,万千剑气纳入身躯之内,转瞬间整个躯体,尽数为剑气包裹,却是身化长剑,直接朝着那狂雷天狱射去。

    剑锋所到之处,雷芒纷纷断裂,便是那雷球狂暴,亦是不曾靠近分毫,也被其中蕴含的莫大剑气,整个击溃、不复所存。

    这一招虽是护体之招,但自有勇往无惧之意,更有以杀止杀之心,除非对阵者有正面杀敌的决心,否则定败无疑。那史天泽眼见自己得意招数被破,早已经是骇的心神崩溃,难以自持。

    不敢抵御,他只好架起雷芒,“簌”的一声便凭空挪移到数里之外,看着远处萧月,心中暗想:“这厮虽是女子,没想到这杀性竟然如此之狠,犹在萧凤之上?那个妖孽,究竟找了什么样的家伙当徒弟?”

    “哼!”萧月身形笔直、犹如长剑,傲立长空之中,对着远处史天泽冷笑道:“没想到你的命居然还是如此硬,还有逃跑的可能?”轻蔑之意,存于嘴角之中,对于这临阵退缩之人,更是充满讥诮。

    但史天泽城府深沉,又岂是这般话语便会激怒的人?

    他胸膛微微起伏,最终归于平静,“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更让萧月疑惑此人究竟准备做什么?

    良久之后,史天泽方才诉道:“的确。你的实力确实很厉害,但是你的部下呢?以他们的实力,可未必是我蒙古铁骑的对手。”目光一转,却是指了指地下。

    萧月顿感起火,轻轻低下头,双目一扫地上景象,登时额头血管鼓起,低声喝道:“你这厮,当真该杀!”

    不知何时,那尘沙早已经散去,却是露出了第一条战壕的景象。

    斑斑兵甲、无数残尸横躺其上,举目望去除却了死去的尸体,便只剩下残破的长剑,而那布满凹痕的盾牌,也被整个丢到一边,再也无法发挥曾经的功用,于战壕之中,无数的尸体颓然躺在壕沟之内,汩汩血液自尸体上流出,已然在战壕之中汇聚成溪,最终汇入那浅浅的水洼之中,嫣红嫣红的瞧着就像是宝贵的红宝石。

    但生命岂是宝石所能衡量的?

    死去的士兵终究无法回来,萧月向来都明白这一点。

    “两军对垒,向来如此。”史天泽朗声笑道:“你若想要救你的部下,可以!只是这样的话,你就无法阻止风暴了。”双手抱拳在胸,他更是胸有成竹的诉道:“而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心了。”

    “我的决心?”

    萧月一脸戾气,看着史天泽那得意洋洋的脸蛋,她更是想要将其完全扯碎,然后在和着牛粪、沥青等一系列易燃物混合在一起,然后点一把火,完全烧掉。

    “那就是用这柄怒焰,灭了你们这群混蛋。”

    但见萧月素手一招,地上兵刃皆有莹莹光芒浮现,旋即直冲云霄,却是纳入手中。

    这些乃是一柄兵器的精粹,可谓是百炼千锤的绝佳上品,如今时候被萧月摄取之后,却是凝聚成为一柄赤剑,赤红如血,完全是以鲜血染红。

    且见这柄怒焰之上,焰气缭绕、血光沸腾,更有无边啸声、摄人魂魄,每一声皆是在诉说他们死难之前痛苦,以及直到最后,对鞑子的诅咒。

    “杀!”

    一声怒杀,再度开启新的战斗。

    但见萧月只将手中怒焰轻轻一挥,赤红剑芒立时划破空中,更有无边啸声呼啸而过,朝着史天泽直冲而去,纵然被其挡住,但犹有余威撞在身躯之上,令其口中吐血,再添伤势。

    史天泽心中震惊,对之前挑衅之举,更是有了几分后悔:“本以为能以激将法乱其心智,没想到竟然反让对方实力增进如此?看来是我失算了。”见到那连绵剑气,他不敢懈怠,连忙催动无上雷法,将这些剑气纷纷轰散,但雷芒不比剑气,终究胜不过萧月年轻有为。

    心思稍微一松,那剑气便透过缝隙,打在身躯之上。

    史天泽虽以秘法愈合伤口,但依旧难以招架,只能且战且退,好为自己争取时间。

    “砰!”,一击剑气自手臂掠过,登时让史天泽手臂残废,留下无数血花。

    “轰!”,又一道剑气穿过小腿,立时让史天泽小腿破碎,溅起道道血渍。

    感到身体越发虚弱,史天泽虽是勉力支撑,但终究还是撑不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赤红剑芒,朝着自己额头径直冲来。

    “我命休矣!”

    史天泽不由闭眼,静待之后结局。

    却在这时,自周围万千尘沙簌然汇聚,却在史天泽身前汇成一柄硕大盾牌,“轰”的一声便将这剑芒整个挡住。



    眼见最后一击未曾成功,萧月登时大怒,脏话破口而出:“好个蛮夷,居然在这时坏我大计?”

    并指如剑,数道剑芒划破天空,无远弗届瞬间射向眼前的蒙哥。

    蒙哥双眉蹙紧,心念一动周身登时便有无尽黄沙卷起,将那锐利剑芒纷纷挡下,道:“你的实力的确不错,但也仅限于此。”

    黄沙凝聚,却是化作道道长枪,纵然只是沙石凝聚而成,但在他那无匹力量催动之下,上面的黄色已然褪去,透着一股银灰色的色泽。

    这一刻,蒙哥竟然只凭着自己的力量,便将沙石之内的单质硅给提取出来,化作锐利长枪以为兵刃。

    “烽烟——千古征途!”

    长枪攒射而来,更有锐利风罡劈面袭来,更显威力惊人。

    “清锋濯世定日月。”

    萧月不敢懈怠,亦是一般运起无上剑诀,手上怒焰剑气如烈焰蒸腾,瞬间膨胀数十倍有余,足有十来丈之长。

    但见长剑凌空一挥,立时便将那射来长枪尽数摧破,其后更朝着蒙哥所在方向激射而去。

    然而任有剑气破体,蒙哥却是一言不发,簌然中化作一滩尘沙,随风飘散。

    “死了?”萧月心中疑惑,却感到有些怀疑。

    那蒙哥何等厉害,更是蒙古皇子,也曾是长子西征的战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死了?

    旋即感到不远处熟悉气息再度现身,萧月立时扭过身,看着那出现在史天泽身侧的熟悉身影,满是愕然:“好个家伙,居然诳我!”

    不远处,蒙哥已将史天泽身躯抱在怀中,嘴角之处尚有一抹血红,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月,诉道:“你的确不错,只可惜下一次,我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撇过旁边手上的史天泽,手一番沙尘聚集,已然将史天泽护在其中,保证其不会被那剑气所伤。

    “我们走!”

    话音落定,他便带着史天泽化作一阵黄沙,旋即从此地离开。

    萧月立刻傻了眼了,张口破骂:“一群胆小鬼,就这么跑了?”虽是战意浓浓,但萧月还是晓得以她的实力,若要战胜蒙哥、史天泽任何一人,或许还有机会,但若要战胜两人联手,那就难上加难,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她很快的便熄了心中所愿,重新回到城头之上。

    穷寇莫追,终究还是有些道理。

    更何况对方是否就是穷寇,还是两说呐。

    …………

    回到军营之中,蒙哥将史天泽安顿好之后,便回到自己军帐之内,开始调养生息,好恢复体力。

    史天泽在恢复之后,也从身边侍从口中得知此事,心中充满愧疚的时候,便来到蒙哥军帐之前,为之前的行动而道歉。

    “殿下。多蒙你仗义相助,只可惜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未曾配合殿下,将大名府阵线撕开。”一脸惭愧,史天泽俯下身躯,对着蒙哥便是深深的一拜。

    蒙哥坐在座椅之上,坦然接受了史天泽的道歉,想着之前战时,便感到有些棘手,诉道:“这一次战斗,那萧氏姐妹实力远超你我想象,此番失败也是合力。更何况我等这次攻击,本就不在于是否能够歼灭对方,而是为了能够探查对方实力。如今看来,这赤凤军还当真是出乎意料的强啊。”双眉拧紧在一起,却是透着几分懊恼。

    这赤凤军自潞州起义之后,便如同那浴火凤凰一样,始终是缴之不灭、战之不亡,当真是让他们倍感难受,真真如跗骨之蛆,令人恨之入骨。

    而为了剿灭赤凤军,蒙古更是不知究竟消耗了多少民力、物力,麾下也不知道究竟牺牲了多少儿郎。

    如此重压,不仅仅让那些蒙古高层贵族埋怨不已,就连蒙古治下的汉地百姓,亦是纷纷反抗摊派下来的严苛重税,让整个中原都像是要沸腾一样,随时随地都会彻底爆发。

    蒙哥深知这一点,所以一直都是忐忑不安,唯恐一个不小心,而导致整个局面走向不可掌控的未来。

    “正如殿下所预料的那样,若要剿灭赤凤军,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只有将其连根拔起,才能根除。”史天泽重新站起,在蒙哥的示意下,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他自觉乃待罪之身,自然不敢有所僭越。

    “连根拔除?”蒙哥念叨了几遍,抬起头看着史天泽,棕褐色的眼珠之内透着疑惑:“你觉得这可能吗?”

    史天泽顿时愣住,想了半响之后,只好一脸懊恼摇着头回道:“不可能。”

    他们都知晓,会加入赤凤军的,莫不是置身于最底层的穷苦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饱受军阀、蒙古贵族还有封建官僚三座大山的重压早就苦不堪言,而且赤凤军更借着之前围剿,早将自己的触须伸向汉地每一个角落。

    到时候只需要赤凤军振臂一挥,这些人便会纷纷窜出,汇成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正是因此,所以蒙哥、史天泽等人才知晓,剿灭赤凤军不过其次,如何安抚百姓,那才是最关键的。

    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之下,皆是摇着头,透着无奈。

    自军帐之中离去,史天泽回到自己军帐之内,想着现在状况,不免有些困惑。

    而那宋子贞见到史天泽一脸茫然,便感到奇怪,问道:“将军,不知你究竟是在为什么而困惑?”

    “哎!”长声一叹,史天泽双目迷茫收敛下来,回道:“还不是关于赤贼的事情?”

    宋子贞顿时一愣,目中流转似有所想,复有低声问道:“将军,不知你为何总是关注赤贼?要知道这赤贼甚是顽固,根本就是蒙古自身造孽而产生的。以将军之身份,何苦踏足其中,反使自身清誉受损?”

    自史天泽开始剿灭赤凤军时候,因为三番四次未曾竟功,朝中之人早已经是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暗中造谣,认为赤凤军之壮大,乃是史天泽一手造成。

    就算在民间之中,史天泽多年积累的声望,也因为数次和赤凤军作对而被贬低许多。

    正是因此,宋子贞方才有此言论。

    史天泽听了之后,立时大怒,张口便道:“这赤贼悖逆忘伦,荼毒天下,若是不将其摧毁,日后只怕会遗祸苍生。我为蒙古忠臣,岂能轻易退却?”

    “将军。我且问你,这赤贼是否真的十恶不赦?否则的话,为何还有那么多的人参加?甚至可以坚持到现在?”宋子贞却摇摇头,一脸的沉重。

    史天泽顿时愣住,旋即低声喝道:“这些事你私下里想或许还好,但切不可和他人诉说,知道了吗?”言罢,袖手一挥便直接让宋子贞离开此地。

    宋子贞只是心中暗想:“纵然能堵住自己的口,但如何能够堵住天下之口?”说罢,也没有继续争论的心思,便自军帐之内走出去。

    …………

    大名府,城头之上。

    见到萧月自空中落下,萧星方才吐出胸中浊气,埋怨道:“姐姐,你又肆意妄为了。莫不是忘了我们之前的计划了吗?”

    依着他们先前制定的计划,第一线战壕只是作为陪衬,其目的乃是为了将敌人诱入城头之前,到时候从两边一起进攻,自然首尾攻击,彻底消灭敌人。

    但被萧月这一弄,整个计划算是失败了。

    立在一边,宇文威笑了笑,回道:“其实这样也好。毕竟那蒙哥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其施展的手段,我们也未曾见过。若是当真让他们靠近大名府,只怕到时候真的会被对方打破城墙、闯入城中。届时纵然将对方赶出去,只怕又是一场潞州之战了。”回想起第一线战壕损失的士兵,他却是露出几分哀伤。

    那沙尘暴甚是厉害,其遮蔽视线的能力,足以让任何士兵抓瞎,乃至于丧失抵抗能力。

    若是连目标都看不见,那还如何战斗?

    段峰亦是一脸苦涩,回道:“没错。虽然第一线战壕的士兵不多,只有三千多人,但是经过刚才一役,至少一半以上全都负伤,而死亡人数只怕也有近千人。”

    想着之前战斗场景,他若非及时跑到堡垒之中躲起来,只怕也会彻底死亡。

    听到这消息,众人顿时沉默下来,心中默念往生经,为那些死难的士兵超度。

    “所以说,有的时候计划还是要变通的。”萧月叹声气,有些:“兵法有云:因势利导、顺势而为。若是没有我挺身阻挡,只怕这损失还会继续扩大。”

    萧星哑然,只能颌首回道:“这倒也是。”眸中虽有担心,但却终究未曾再说。

    对于生死安危,她相信自己姐姐的判断!

    “只是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行动?”

    战事停歇,众人心中皆有疑惑,便抬起头看向宇文威。

    宇文威缓声诉道:“李璮之事,殷鉴不远。为了避免被对方困住,我等不如离开此地,就此南下如何?”

    萧月听了,连忙问道:“就这样南下?不准备歼灭对方吗?”

    “当然。”

    宇文威颌首回道:“那蒙哥虽是年轻,但也是当时名将,其实力亦是傲立群雄。我等若要和对方做出决战,那非得耗上三五年功夫,并且付出数万兵马消耗,才能够战胜对方。似我等这样,挫败对方已然是上佳之选了,但若要歼灭对方,那便是难上加难。”

    萧月若有所思,想起之前蒙哥撤退一事,旋即诉道:“那厮说撤兵就撤兵,倒也有些魄力。若要战胜这般对手,只怕很难。”

    宇文威微微一笑,旋即诉道:“更何况此刻我们的目的并非歼灭对方,乃是为了抵达汴京,夺取和氏璧复活主公,然后得到一块稳定的根据地,各位可别忘了,这个才是我们现在的目的。”



    商量好之后,众人便立刻展开行动,准备从大名府撤退。

    正所谓人一过万、无边无沿,若要将大名府之中的四万人马,还有配套的战马以及粮秣东西转移,那可并非轻易事情,纵然是有玄阳至心珠这般法宝,也无法做到万无一失。

    要知道昔日赵志敬拼尽一身修为,方才送出百余人,便是以萧凤地仙实力,一次性挪移万人便已然消耗殆尽,如今虽有萧月、萧星一起运作,也需要五六次,才能够将全军人马尽数送出,而且也仅限于。再加上在强行运转玄阳至心珠之后带来的疲惫感,也需要长时间的打坐修养方能成功。

    如此算来,至少也需要月余时间才能恢复,而且还不算上外部影响。

    若是对方发现城中动静,并且在这段时间之内,于城中肆意捣乱的话,那只怕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正是因此,以萧月、萧星两人为主的赤凤军,才要好好谋划,以求能够将众人安全转移出去。

    这不,眼前聚集在一起的两个全副武装的战斗旅,便是为了执行这个目的而准备的。但见此刻,他们全都如同劲松一样笔直挺立,手中紧握铳枪,双目如炬凝视远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斗气来。

    看着这些人,萧月有些迟疑,细眼扫过那些熟悉的人儿,低声问道:“这一次的任务,你居然将秦长卿、王著,以及郑鼎这些新加入的人都派出去了?”

    “当然。”

    宇文威微微颌首,回道:“你也应当知晓,我军目前人手不足,只能将能用上的都用上。最重要的是,这几人实力也是不错,应该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

    萧月又是问道:“但是他们毕竟曾是蒙古之臣,难道就不怕重蹈昔日石珪的覆辙?”

    “关于你的事情,我早有安排。更何况你若是有所警惕的话,也可以将麾下之人派进去,以为监视之用啊。”宇文威反驳道。

    对此,萧月只好放下心中疑虑,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此时,成风走到了早已经搭建好的木台之上,脸色有些沉重,看着底下的这群人,缓缓的说道:“各位。对于这一次的任务,你们想必都知晓。”

    众人齐齐点头,算是表示明白。

    誓师大会,似乎从萧凤创制赤凤军开始,便会展开的一项活动。

    当然,这誓师大会也相当有效,只要组织者口才好,便能够让士气提升许多,让麾下士兵也能够更好的投入战斗之中。

    所以每一次任务之前,都会召开一次誓师大会,这似乎已经形成了惯例了。

    静坐在一边,萧星有些紧张,紧抿着嘴唇,而双手手指也紧紧握住裙角,骨节森白。

    萧月瞥见,便伸出手握住,在一边叮嘱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多谢姐姐。”萧星勉强一笑,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稍微让自己安静了下来。

    没办法,这一次玄阳至心珠的使用者乃是她,而萧月则是作为底牌,确保整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关于玄阳至心珠的存在,史天泽等人早在太原一战时候便已然知晓,所以更没有理由不知晓赤凤军的准备,为了避免到时候这两人派兵破坏,故此需要萧月坐镇。

    当初萧凤打了一个信息差,彻底坏了史天泽围困赤凤军的大计,所以之后的静海一战,蒙古便祭出九斿白纛,彻底封锁了玄阳至心珠的力量,然后以绝对的力量逼迫萧凤不得不亲自迎战,最终便导致了这一切的根源。

    这一次,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她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而在木台之上,誓师大会还在继续进行,台上的成风也正在高声嘶吼着,将台面上,成风正嘶吼着含着声音,将这一次任务告诉众人:“此番目的,乃是为了打破蒙古围剿,为城中主力顺利转移,创造有力的时机。所以我在这里请各位,誓死完成任务。知道了吗?”

    。

    校场之上,众人齐齐喝道:“我等知晓。”声音撕裂,像是要将腹中最后的一口气,全都给吐出来。

    “好!那就准备出发。”成风旋即回道。

    一时间,众人齐齐跺脚,在最前方的指挥官的带领下,迈开步伐来到自己的应该的地方,然后重新立定。

    最终,所有人全都站定,已然绕着整个木台形成了一个同心圆。一共是六千人,就这样一排排的站定,静静的等着之后的事情发生。

    见到这般模样,萧星也自座位之上站起来,准备上台,

    为了发挥出玄阳至心珠的力量,唯有她来到木台之上,方能将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传送过去,整个过程不能有丝毫偏差。

    “妹妹!一切都要小心。”萧月眼见萧星正欲上去,不由得叫了一声。

    萧星身子顿了顿,似是有所感应的拧过头,对着萧月笑了一下:“放心吧。我会做到的。”说罢之后,便轻轻一跃,宛如仙子一样腾空而起,旋即落在木台之上。

    七弦琴已然入怀,她早将五指扣住琴弦,开始发挥自己的实力。

    “原来不只是我,妹妹,你也开始变了。变得不再退缩,有担当了。”萧月坐在底下,见到众人皆是聚集于木台之前,目中皆是崇敬之色,不禁想起当初萧凤立于校场之上,对着众位士兵训话的场景。

    那虽是清脆,但却显得特别刚强的语音,似是还在耳边响起,只是那熟悉的声音,在一年以前便未曾听过。

    而在木台之上,琴声已然奏响,一枚玉珠亦是悬于空中。

    这玉珠通体透明,如今时候却在琴声催动之下,自里面不断孕育无穷清光,清光宛如绵绵细雨,撒落在每一位的士兵身上,让这些士兵皆是感觉身躯如同置身虚空一般,有失重的感觉。

    此刻,玄阳至心珠已然开始运作,并且准备将这些士兵全都传送出去。

    但是,似乎每一次赤凤军准备做什么事情时候,都会有人现身并且捣蛋。

    这不,正当那玄阳至心珠光芒大方时候,忽有道道雷霆自天空落下,打的那些清光尽数消弭,也让玄阳至心珠摇摇晃晃,似是有崩溃之虞。

    瞧见这一幕,萧月登时大怒,“铿锵”一声长剑入手,已然奔至空中,喝道:“老匹夫,休要坏我大计!”剑芒凌空一刺,立时便将那一枚要将至阳玄心珠打碎的雷球整个刺破,余势未定更是朝着史天泽直接刺来。

    史天泽朗声笑道:“老夫费尽心思方才将尔等困在这大名府,又岂容你们逃走?”话甫落,万千雷芒再度成型,便是化作一条雷鞭,直接朝着萧月打来,周身萦绕的雷光也煞是厉害,早将剑气挡在体外,未曾受伤。

    一时间,两人便在这大名府天空之中,厮杀了起来。

    地面上,宇文威凝目看着两人战斗,似是早就已然知晓。

    成风却有些忐忑,询问道:“这样子,是不是终止计划?”很显然,因为史天泽的现身,他有些害怕了。

    若是让那史天泽发怒,将眼前这些他精心挑选的士兵尽数杀了,那赤凤军不说是元气大伤,至少也是数年之内,不可能再有翻身的可能。

    譬如宇文威、杨惟中、姚枢这等人虽是聪明绝顶,但却始终需要别人配合,至于萧凤、蒙哥、忽必烈这等人虽是壮志凌云,但也需要手下士兵辅助,才能有最终的成功。

    人,终究是最关键的。

    没了人,一切都是空谈。

    成风正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才有些忐忑,问是不是应该终止计划。

    “继续!”宇文威双眉拧紧,回道:“如今时候已然进了了最终的阶段,那就断然不可能轻易放弃。”见到萧星往来的祈求脸色,宇文威又道:“而且若是中止,更有可能危急催动者的生命安全。此时此刻,唯有继续下去了。”死死看着那木台之上的萧星,他在心中暗暗地祈祷,希望这一切能够安然无恙的进行下去。

    成风颌首回道:“我明白了!”

    只是这一刻,却自远处传来阵阵轰鸣之声,几人听着皆感震惊。

    这声音乃是铳枪的熟悉之声,而城中的一切火器皆被赤凤军所垄断,别人是根本就不可能拥有的。

    但现在枪声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这一点,着实让人担心!

    果不其然,很快的便有数十人受持各类火器,一路上从大街上,直接冲到了军营之前,口中嘶吼不止,说着什么“为父报仇”,“铲除奸佞”,“灭掉赤贼”之类的话语。

    宇文威扫过一眼,心中立时便有了答案:“被敌人所蛊惑的家伙?看来对方为了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大费周章了。”

    自史天泽来袭,还有这些乱民,他隐隐之中感觉到都有人暗中策划,其目的便是为了阻止赤凤军逃出生天。

    没办法,赤凤军屡次逃走,都给蒙古带来莫大损失,以蒙哥对赤凤军的了解程度,没有理由会忽略这些情报,甚至坐视赤凤军从自己眼中逃走,所以他才特意策划这次行动,其目的便是为了阻止这次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