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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狠狠的盯了单良一会,又提高了声音大声说:“我看未必。”

    “整个事件就是对我个人的污蔑和陷害。”独孤求婚大声喊冤,“有人有预谋的陷害我!自始自终我都没有破坏公共财产!我连百仞城都没进去――农庄咖啡馆门口的竹子是谁搞坏的?控制电信大楼也只是预防万一,怎么能说我是意图破坏公共财产?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这个罪名的确有点搞,马甲想,其实不如说他“意图破坏公共秩序”来得好。[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至于“意图对穿越众实施人身伤害”,独孤求婚也不承认。

    “我一贯对同志们一向是向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才象冬天般的冷酷……”独孤求婚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一篇嘘声,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肯定不会把魔掌伸向同志们的。”

    当即就有元老质询他,为什么要叫警察队带步枪进城,众所周知,百仞城里90%以上的人口是穿越众,步枪带进去准备对付谁?

    显然他有太多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而且卷宗上有不利于他的证词也有不少。特别是土著警察供述的关于带枪的指使――还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的证词,简直就是铁证如山。

    元老们显然被激怒了――居然有人企图带着武装起来的土著来镇压穿越众!一想到穿越众要是在土著警察队的棍棒下四散奔逃甚至被乱枪打死,穿越众在土著中费尽心机建立起来的威信岂不是荡然无存。

    独孤求婚在元老们连珠炮般的质询下理屈词穷,只好放弃了自辩,只是反复说他对穿越集团的忠诚是“可昭日月”。这时候有人站起来发言:

    “独孤求婚的事件,看似偶然,其实有深层的因素在内的。”其人侃侃而谈,“我个人相信独孤求婚是一个没有城府,对穿越集团也比较忠诚的人。但是,有时候头脑简单的人很容易会把对组织的忠诚变成个人崇拜……”

    马甲眉头一皱,现在发言的人叫海林,三十来岁的一个胖子,现在在吴旷明的林业部工作,专门负责木器加工厂。

    海林的这番话堪称别有用心。独孤求婚最崇拜的人自然是马千瞩了。马甲一直在等着有人开这炮――果然来了。他的目光转到姬信的脸上,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这件事情充分说明,第一届执委会在用人环节上出现了严重的错误。我不禁感到奇怪:独孤求婚这样一个即没有军事背景也没有警政背景,又不具有哪怕是业余爱好者水平,甚至连最最起码的尊重制度,服从命令这样的概念也没有的人,是怎么爬上东门市派出所这个职务的?更不用说他还兼任了百仞城外围警备司令这样重要的职务了。”

    在场的元老都听出了海林话里的火药味了。萧子山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子。

    “――严惩独孤求婚有意义,但是这是治标并不治本。独孤求婚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穿越众,他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什么样的支持着他有了一种‘干什么都是正确’的概念?同志们,这很值得我们深思啊!”

    说着他的眼光转向单良,但是单良却假装没看见的避了过去。

    海林的发言引起了元老们一阵窃窃私语,海林站在那里,似乎在等有人响应他,起来附议,但是没有人要求发言。马甲问:“你还有什么要说得了吗?”

    海林只好继续下去:“要防止穿越集团中再出现第二个独孤求婚,就必须从根源上对这一事件进行彻底的清查,挖出根子来,我们才能保证穿越集团内部的稳定和团结。我的话完了。”

    海林有点失望,他这套说辞全是启发性的,本来他指望单良这个街头政治家会主动跳出来要求对独孤求婚任命的领导责任进行追究,或者更好的是直接要求“挖出独孤求婚背后的黑手”。他预料对干部任用制度有强烈意见的单良还有其他几个人会出来响应,没想到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接着又有几个人发言,内容不外乎对独孤求婚“无组织无纪律”的声讨,没有一个人提什么“幕后的黑手”之类的话。似乎在场的元老都串通好了一样,对“领导责任“这四个字坚决不提。

    奇怪,马千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望了?海林心想。他心不在焉的打开开会前散发给他的文本材料。和其他拿到手就仔细阅读的元老不同,海林根本就没看――里面的许多材料他早就研究过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有把握。

    随手一番之下才发觉这份材料里有一份他没见过的新材料,是仲裁庭撰写的《独孤求婚事件独立调查报告》。海林不由得吃了一惊――仲裁庭也有调查报告?!

    他赶紧通读了一番,马上明白了元老们对他的发言不感兴趣的原因。这份报告只是罗列了姬信进行独立调查的全过程:访问记录、现场记录……没有半个字的结论,但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很清楚的。

    独孤求婚的行为大家认为的确很可恶,但是没有人喜欢被人当枪使。

    质询会到了尾声,海林再次要求发言:

    “孤独求婚在群众游行上的表现,说明很多人眼里只有个别执委,没有全体穿越集团,”他把话着重在“个别执委”这几个字上,“权力正在腐蚀穿越集团的躯体,今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就敢动用土著镇压穿越群众,明天我们建立了集团军,建立了庞大的陆军、海军,我们一手缔造的军队,会拿着武器,成为一小摄别有用心的野心家手中的快刀,砍向我们。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对于孤独求婚决不能宽宥。一定要从严从快从重给予处分。建议立即解除孤独求婚的所有职务,剥夺其元老资格,责令其深刻反省,直至得到第二届执委会的认可。但孤独求婚终身不得再接触军职、警职或其他武装力量的职务。”

    众人没有表示异议,马甲随后宣布表决。

    元老们的表决结果认定独孤求婚“未经授权擅自调动武装力量”罪名成立;“意图对穿越众实施人身伤害”罪名成立;“意图破坏公共财产”罪名不成立。

    “独孤求婚两项罪名成立!”马甲敲着锤子,“将择日判决。现在退庭!”

    独孤求婚大喊道:“我不服,我是冤枉的!”随后被政保总署的人带走了。参加质询会的元老们互相议论着,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放映室。

    姬信收拾自己的物品正准备离开,他的任务已经到此结束,独孤求婚最后会得到什么判决,这个事件背后隐藏着什么内幕,他都不感兴趣。马甲叫住了他:

    “和我一起回去,路上我们谈谈。”

    在回海关大楼的路上,马甲谈起来了对独孤求婚的判决问题。因为事件本身牵扯了太多的内容,马甲认为最好请示执委会后再判决。

    “我们要提供一个方案供执委会审议才行。”姬信说。

    “无非是剥夺他的全部行政职务,”马甲说,“至于剥夺元老席位,这个有点过了。”

    “我看不如写上,然后来个‘恩自上出’。”姬信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这也是个法子。”马甲说,他想,这样能够充分表现执委会的团结。他很清楚,今天的质询会能开成这个样子,正是姬信贯彻他“不要闹大”的指示的结果。马甲对他的信任度又上升了不少。

    “未来的司法体系里,你有什么打算?”马甲开始询问他的任职意向。他打定了主意,这个人才要把他拉住,最好成为自己的心腹顾问。

    “我不想在司法界任职,”姬信意兴阑珊,“我想到教育部去,专门负责教育土著儿童。你要是支持的话,我还想搞个土著权利保护协会。”

    马甲吃了一惊,从事教育工作已经够让人觉得意外了,土著权力保护协会这个想法绝对是匪夷所思――穿越众对土著的态度是多种多样的,有把他们视为合作者的,也有把他们当成纯粹的炮灰和劳动力的,但是还没听说过谁把土著的权利放在嘴上的。

    “现在不是结社自由吗?你要成立我绝对不反对。”马甲说,“不过你这个保护协会恐怕不会有多少人参加――”

    “有没有人参加没关系,我一个人就够了。主要是对外有个名义。”姬信说,“将来土著和穿越众之间的法律纠纷会愈来愈多,我希望能够帮助他们维权,不至于穿越众欺凌。”

    “这样挺好,可以促进社会和谐。”马甲想这样可以遏制穿越众肆无忌惮的利用自己的地位优势任意欺压土著。

    姬信摇头:“社会和谐不和谐我不操这个心――以我们的力量足够让每个土著非和谐不可――我只是觉得人都是妈生的,他们也是人,应该有自己起码的权利。”(!)

    “好吧,我支持你。现在结社自由。”马甲不无惋惜的说,“你真想去教育部干事?我觉得你办案子不错。去干教育太可惜了。”

    教育部眼下是没出路的文科宅男们最愿意去的地方,但是胡青白不大欢迎这些人――他最缺的是数理化老师,不少文科宅男连四则运算怎么算都忘记了,一天到晚记挂着要调戏女学生。

    “嗯。”姬信点着头,他把手插到口袋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老马,你以后需要的时候我还是会随时效劳的。不管多困难的事情,只要我觉得这事对一定会努力去办――我什么也不怕。”[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海林回到林业部木器加工厂的办公室里,桌子上已经堆满了文件,他看都没看,一屁股坐在厂里自产的藤椅上。

    “仲裁庭这伙人真是多事。”海林愤愤然的说了一句。他拿出小灵通打了一个电话,把质询会上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他说:“看来仲裁庭明显想把事情压下去。”

    随后他“嗯、嗯”了几声,又说:“这事就这样算了?”电话里大约又说了些什么,海林最后心有不甘的说:“好,我知道了。”刚挂断了电话,就听到有人在喊:“首长!”

    “什么事?”海林不耐烦的问。

    “王首长刚才打电话来问,安排生产的一万个草帽和五千个安全帽什么时候能交货?”一个土著办事员小心翼翼的在门口问道――海首长的脸色很不好看。

    “是王工?”海林一下来了精神,“现在生产了多少了?”

    “到昨天下班的时候还差六千个草帽和三千个安全帽。”办事员看了看本子汇报道。

    “从今天起每天工作时间延长四小时。一定要按时完成生产计划!”海林关照。按照穿越集团正常的工作制度,正常工厂里每班的工作时间是10小时。需要日夜开工的企业采用8小时三班倒制度。这并非穿越众对工人权力的尊重,而是三班倒的企业大半是比较重要的企业,工作时间太长容易出事故。

    不过每个企业的领导人都有权做出加班的决定,只要加班累计时间不超过每个月正常工作时间的三分之一就可以。加班按照正常水平给薪。

    土著办事员走了之后,海林给王洛宾打了个电话,向他保证订单一定会按时完成。

    这时候手摇电话响了起来,是席亚洲打来得。他问给派遣营的配备的一千顶斗笠什么时候能够交货。

    海林拿着电话大声说:“我们这里这会忙得屁滚尿流,斗笠的交货期还得往后拖一拖。”

    大概是席亚洲有所抱怨,海林又接着说:“我这里的生产计划实在太满了,这样,我尽量安排生产,出发前先给你配一半。余下的慢慢补全。”

    他挂掉电话,冷笑了一声。窗户外可以看到远处的木材加工厂干燥窑高大的烟囱,这个烟囱自从建成以来,除了有限的几天检修清理之外日日夜夜都在喷吐着火和烟。

    海林知道最近从雷州运来了一大批的木材,木材加工厂正在日以继夜的进行处理――木材工业是穿越集团最重要的工业领域。在钢材匮乏的局面下,木材在很多领域内担负起了代用品的功能。不仅广泛运用在建筑、造船上,一部分要求不搞的机械设备也使用木材。甚至连工字钢都用工字木来代替,建筑总公司还搞了钢木混合结构材料以节约钢铁。

    木材虽然比生铁获取要容易些,却也受到供应总量的的限制――临高本地的木材资源比较匮乏。博铺的红树林已经被吴旷明的采伐队采伐一空,只有南部靠近黎区的地方才能获得较多的木材资源,但是那里采伐和运输都不方便。

    自从完成了环岛航行建立榆林堡之后,一直困扰林业部门的木材供应得到了很大改善。船只从榆林堡源源不断的运来海南岛南部的木材,最近半年又打通了从雷州半岛和越南获得木材的通路。马千瞩不断的追加对林业部门的投资,蒸汽机驱动的木材加工设备取代了原先简陋水力加工设备。

    木材工业承受了大部分的建设压力,但是穿越集团的工业重心却不在这上面。不管是原来的工能委还是计委,都把木材加工业视作钢铁工业起来之前的过渡手段,在执委会中,林业部门的发言权很低,在资源分配上也得不到重视。

    林业部下属的各个企业的条件至今还是非常的简陋,林业部门为雨后春笋般在临高到处建立起来的建筑提供了许多的建材,自己的各家工厂的状况却很差。条件最差得木材加工厂的办公室还是d日之后最早修建的临时木板房,经过一年半的风吹日晒,已经开裂变形了。而且位置很糟――当时为了考虑到要便于设防,把各种设施造得很紧凑――办公室离开木材干燥窑太近,即使冬天也热得要命,还有难闻的焦油味。吴旷明几次要求重建办公区,都被打了回票。

    因为条件实在不怎么样,几乎没有穿越众愿意到林业部来任职。象这个木器加工厂里只有海林一个穿越众,领导着100多个土著工人――他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所在的木器加工厂是林业部的下属的一个企业。这个企业在现阶段的穿越集团中很有价值――吴旷明和莫笑安为了争夺该厂的所有权进行过激烈的争夺,最后因为里面有许多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专业木材加工设备,所以还是留在林业部建制内。

    木器厂里不仅有许多专用的木工机械,还有专门用来制造藤、草编、竹器的设备,大多数是机械厂按照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样机和图纸仿制的。有的非常简单――比如那台专门制草辫的草辫机,就技术水平来说不过是最初级原始的手摇机而已,但是它的生产效率比手工高出了几百倍都不止。

    结果就是临高本地的草编、竹器和藤器加工全军覆灭。不但少数小手工业者全部破产最后全部进了加工厂,连以此为副业的农户也不再搞了。加工厂逐步掌握了全部的原料。

    现在临高的红白藤已经不再直接出口,而是在本地加工成各种高级藤器再向广东地区销售,而厂里生产的草帽更是以价廉物美的优势横扫整个海南。“临高草帽”成了当地突然兴盛起来的土产。不仅临近州县的小商贩来批发,连崖州、文昌等地都有商贩来。

    不过,这对海林来说没什么意义。穿越集团是典型的计划经济,他只管按照计委的布置生产就完事了。计委布置下来的任务愈来愈重,在分配资源的时候却很苛刻:手续繁多,还经常打折扣。不受重视、地位低下、工作任务繁重、待遇差……这些问题加在一起让海林很不满意。

    当然他的上级和同事也不满意。所以在林业部内就形成了一个反马集团。这次全体大会改选之后马千瞩不再担任计划人民委员并没有让他们满意――林业部反马集团原想抓住独孤求婚事件的机会对马千瞩进行一次猛攻,就算不把他攻倒,也要把他搞臭。没想到仲裁庭玩了这么一手。海林想,这事还得从长计较。

    “这是仲裁庭对独孤求婚案件的处理意见。”马甲在执委会的工作会议上将处理方案提交到会议上。

    与会的执委默默的传阅着这份文件。处理意见是非常严厉的,不但建议剥夺独孤求婚全部行政职务,而且要求剥夺其元老席位终身――这差不多就宣告了独孤求婚不但在暴力机构的前途没有了,而且有生之年也不能在穿越集团的其他部门里捞取到一官半职,一辈子只能当个无帽子首长领取分红了――按照共同纲领的规定,得等到他死后才能由继承人恢复元老地位。

    “这个是不是太严厉了。”萧子山看了之后刚想开口,马千瞩就打断了他:

    “一点不严厉,象这样犯下严重组织错误的人,不枪毙已经很便宜他了。这个判决我看很合适,我建议加上一条,要他做出深刻的检查,然后在派他到最艰苦的岗位上反省一年,一年后根据其表现再考虑给他安排其他工作。”

    “督公!独孤还是年轻人,年轻人一时冲动是难免的。还是手下留情吧。”展无涯劝谏道,他对独孤求婚没什么恶感,只是觉得可惜。

    “他要进城镇暴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对群众手下留情。”马千瞩铁板着脸,“对他的处理一定要从重――以儆效尤!”

    “过了,过了。”程栋见马千瞩脸色铁青,以为他真是恨铁不成钢,深怕真把独孤的政治前途给毁了。在对独孤求婚的态度上这班原来执委会的人和单良这类的群众的感受完全不一样。群众看到的是独孤企图用暴力镇压民主诉求,但是执委会的人看到的是独孤求婚对执委会、对秩序的忠诚。(!)

    “独孤求婚对穿越集团的忠诚是靠得住的,这样处置他会让人心寒啊。”

    “不这样处置,群众会心寒。”马千瞩叹了口气,“我何尝希望这样!但是群众的呼声摆在那里,我们一定要有个交待。”

    马甲想,看样子督公要来个“挥泪斩马谡”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这时候文德嗣慢悠悠的开口了:“督公,我看独孤求婚的事情就不要抓典型,来个彻底批倒批臭了。他毕竟还年轻嘛!年轻人容易被人蛊惑,犯点小错误是难免的。我看就关他一个月禁闭算了,出来之后在其他部门安排个职务戴罪立功。”

    萧子山想这惩罚也实在太轻了,简直就是没有诚意了。新任的企划院总裁邬德说:“文总,你这处理意见又太轻了――群众怕是不答应。”

    “群众肯定不答应。我们袒护独孤求婚的结果是让整个集团失去凝聚力。”

    马千瞩还是坚决要求从严从重处置独孤求婚。众人纷纷劝谏。文德嗣咳嗽了一声:

    “独孤求婚到底是犯了组织错误还是路线错误?我看主要是组织错误。”执委会众人意识到文总这是在做关键性讲话了。

    “他的问题,就性质上来说是很严重的,所以督公要求最严厉的处分独孤求婚是正确的。”文德嗣说,“当然,他犯下这样严重的错误不是偶然的,是长期缺少正确指引下形成了错误的观念――特别是个人崇拜。这点,我认为应该在处分的文件中加以说明。”

    会议室里的空气忽然有点凝滞起来,众人都等着文总下面要说什么,万一说出来之后自己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

    “同志们,个人崇拜这种事情,让土著去崇拜崇拜我们是不错的,最好把我们当神来看待――起码也是天使长之类的神在人间的代表――当然我知道多数同志不同意。但是在我们集团的内部,盲目的崇拜某个人是非常有害的。后果,大家也都看到了。独孤求婚就是这种错误观念下的牺牲品。”文总侃侃而谈。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独孤求婚对穿越集团的忠诚是主要的,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应该给他一条出路。”

    众执委心想,所谓“对穿越集团的忠诚”还不如说是“对执委会的忠诚”。

    文德嗣的调子是摆明了要给独孤一条路走,这大大出乎多数执委的意料。只有马甲清楚――独孤求婚说到底是个棋子而已。现在已经成了弃子,就算将其“绝杀”,对棋盘上的胜负也没什么影响。

    马千瞩现在依然很有影响力,大部分部门的干部对他信任有加。这次他一宣布竞选国务卿就没有第二个人出来争很说明问题。

    马甲看火候差不多了,提出了一个新得处分方案。

    撤销独孤求婚的一切职务,责令其做出深刻检查,安排他到叶雨茗的“天地会”中当农技员,边劳动边反省,一年后根据他的反省状况再考虑是否安排其他职务。同时禁止他日后再担任军、警职务。

    “关于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要出一个专题公报,”文德嗣说,“把刚才我提得几点写上去。大家没有意见吧?”

    大家表示没有意见。于是对独孤求婚的处理方案就决定下来了。

    执委会决定:撤销独孤求婚东门市派出所所长的职务,调离警察总部;撤销其兼任的百仞城外围警备司令职务;其所拥有的其他行政职务、头衔也全部撤销。交吴南海“监视居住”一个月,视其反省情况再交给叶雨茗,在其属下的天地会安排工作,经受“考察”。

    考察期为期一年。这一年间由政保总署派人负责对其进行暗中考察,考察合格之后再重新安排工作,不过他将不能再到警察、军队之类的暴力机关工作。

    处理决定将通报全体穿越众,为了避免材料落到土著手里,这个决定只在内部网bbs上公布。

    看到事情总算是相对和谐的了解了,除了一个独孤求婚之外,所有人还算是满意。就算是本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独孤求婚也留下了一条出路,处理决定虽然严厉,政治前途总算没有被一笔勾销。考察期满了之后还能重新出山为执委会奉献他的忠诚。

    萧子山提议开始下一个议程,马千瞩表示他还有话说:

    “同志们,这次事件里虽然暴露出了我们工作中的不足,但是其中也有闪光的地方。象那个坚持原则拒绝打开枪库的土著警士郑二根就很好!如果没有他的坚持,事情或许会闹得更大。这样的典型我们必须表彰――”

    文德嗣哼了一声:“督公,你真是什么坏事都能找出闪光点来。你这辩证法也太强大了吧。”

    “难道坚持原则这点不应该被表彰吗?”马千瞩说。

    “坚持原则当然是好事。”文德嗣说,“但是这事是家丑,我们表彰他不等于宣布独孤求婚干了错事?在土著面前不能败坏我们自身的形象。”

    马千瞩反唇相讥:“文总你也要搞伟光正了?”

    “当然,”文德嗣毫不在意,“如果要承认我们也会犯错误的,岂不是会严重动摇土著对我们的信心?按理说这伙土著警察应该全部秘密处决掉……”

    众人面露不可置信的神情,有人的目光甚至流露出了恐惧,文德嗣的话又传回来了,“当然,我们是文明人,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明着表彰是不行得,暗中给点好处,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我们占领三亚之后也需要在当地设置治安机构,不如就提升他去当那里的派出所副所长吧。”邬德提议,“远远的打发了就是。”

    派出所的其他土著警察一部分随郑二根到三亚去,一部分抽出来准备成立临高第三个派出所――博铺派出所。这样东门市原有的警察队伍就只剩下很少的几个人了,空缺将由新毕业的学警来补缺。

    谁来填补东门市派出所所长的空缺却很微妙。过去独孤求婚的职务很特别,作为派出所所长,他受冉耀的领导,但是实际上冉耀对他只有业务指导权。他的真正职权是外围警备司令,负责直接警卫百仞城,节制警备连。从职掌来说是所谓“腹心之臣”的地位,就这点来看,地位并不下于被执委会视为“近卫军”的特侦队队长。

    现在他终于被清除了,那么下一个担任这一职务的人,必然成为执委会诸公的焦点。邬德建议让慕敏兼任,她本身就是东门市派出所指导员,又是真正的警政科班出身。一直干黎区事务实在有点屈才了。

    最要紧的是慕敏是个真正的外来者,不存在任何人的背景。由她来负责百仞城的外围警戒和治安大家都放心。

    至于警备连的连长李亚阳,为了表彰他的坚决立场,授予其穿越集团最高荣誉“元老院嘉奖令”,同时通报全军。执委会打算把李亚阳竖立为“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标兵人物。同时执委会指示萧子山:把李亚阳列入“尽先提升”的名单。

    “军官提升不在我这里决定吧?”萧子山说,“这不是归在军务部这边。”

    “这就是我们要谈的第一个问题,干部制度。”马千瞩说。

    “大家对干部任用有意见,”邬德说,“大家都觉得现在干部任命不透明。这也是事实。”

    “事实是大家对干部的待遇有意见。而不是谁当干部。”文德嗣说,“不过为了充分表现尊重民意,还是要搞一个很透明的制度出来。”

    根据在第二次全体大会上《共同纲领》规定,执委会以下的所有干部全部由执委会任免,其中人民委员会和部的主要领导人事变动必须经元老院批准。部长、人民委员以下干部的人事任免不需要元老院批准的这个程序。

    这样就明确了干部的任免体制,执委会决定首先建立一个干部管理机构,为了确保穿越众的江山不变色,干部管理机构采用双轨制。穿越众干部的人事管理由执委会办公厅组织处负责,土著干部的委任管理由民政人民委员会干部处负责。

    组织部在另外一个时空属于重点部门,大家对这个部门到底归谁掌握一直心有疑虑,最后还是决定归办公厅。执委会办公厅主任虽然是执委却没有投票权,在执委会中影响力最小,不容易造成权力失衡。

    所有元老――只要没有被剥夺政治权利,都有资格出任各级行政官员,为了便于管理,马千瞩的定级定衔定薪的提议终于得到了通过――再没有确切的级别、军衔,在日常事务中显得很不方便,特别是在军队里。土著有军衔,穿越众反而没有。

    为了避免干部级别高低引起穿越众内部的矛盾。执委会决定在新的体系里采用继续沿用过去的理念――即各级别之间物质待遇差别极小,继续秉承最高级别到最低级别的工资收入只相差2倍的理念,(!)

    而工作的不同性质:危险程度、难易程度、繁杂程度等各个方面再使用各种补贴的方式来拉开待遇,向从事危险、艰苦、繁重岗位的穿越众倾斜。为此除了原先发放的危险补贴、下乡补贴、出海补贴、重体力劳动补贴、高温补贴之外,又增加了各式各样的名目繁多的补贴。不仅补贴的范围大大增加,获得补贴的门槛也降低了。

    群众意见很大的干部利用职权从土著中捞取好处的问题,执委会规定干部不许私下收受土著礼物,所有土著馈赠的礼物必须上报交公。再根据礼物的性质决定,价值小或者纯属纪念性的礼物将发还本人。礼物价值较大的但是干部又想自己留下的,按照市场价值支付流通券回购。土著赠送奴仆女人给干部的,不仅要支付身价,还必须接受政保总署的政治审查。

    至于大家意见最为强烈的干部任用机制,执委会决定采用公开招聘制。每个月将空缺的职务挂在bbs上。写明职务的性质、权力、待遇和需要的条件。凡是有意担任的人可以自行报名,然后接受组织处和相关部门的考察。必要的时候采用竞争上岗的方式。[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组织处和职务所在部门对每个报名的候选者进行考察之后甄选出最合适的人选,然后进行网络公示。”马千瞩介绍他起草的方案,“这样大家就无话可说了。”

    “要是没人报名,可以由用人部门自己选择了。”邬德说,“不过,万一要是报名的几个都不是合适的,合适的人却没报名,怎么办?”

    “要是不报名,说明对这个职务不感兴趣,就算勉强他去干,也不会太尽心。”文德嗣说,“有没有能力问题不大,关键是有兴趣,有热情。不懂可以学嘛。”

    “这样的话落选的人岂不是要有意见?”展无涯说,“小学生当个班长都要你争我夺,何况现在是当官!”他提醒大家,“你们搞这个所谓的干部待遇无差别化,其实没用的!现在是高级干部,将来肯定是大官,现在是个小办事员,将来最多是个一般官员。这点小九九大家谁不明白!”

    “用招聘资格来限制。”马甲说,“很多职务不可避免的要求一定的专业技能,没有专业技能就不能担任,这是很简单的原则吧。大家也无话可说。”

    “哼,外行当领导的多得去了,”文德嗣哼了一声,“独孤求婚是怎么上来得?他有屁的专业技能。再说了有技能不一定肯干。倒不如有热情的人来得好。”

    “我看可以搞公务员考试……”程栋继续出谋划策。

    “算了吧,你这主意一出来就会被人砍。”展无涯说,“还考得不够吗?”

    萧子山咳嗽了一声:“到底需要什么技能或者条件,不是招聘部门说了算嘛……”

    “你是准备量身定做?”邬德连连摇头,“太拙劣了,元老们还不闹翻天。”

    “诸位,你们都想哪里去了,”文德嗣面带微笑的摇头,“什么招聘资格、录用标准、公务员考试这全是粥少僧多的产物――资源不够了,又要先紧着自己人,才搞这套玩意。”他拿起大茶缸喝了几大口,“我们把粥搞得多点就是了。”

    “官僚机构膨胀的太大会不会造成严重的官僚主义……”

    “有这个可能。”文德嗣说,“最近这半年来就算‘不膨胀’也官僚化的很厉害了。林佰光给过我一张单子――是他去琼州前办各项手续的单子,一共跑了多少部门,盖了多少章,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他话锋一转,“反官僚主义是个长期性的问题,现在不谈。”他指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

    “这是来自各个渠道的同志们关于机构设置的建议,应该说,每个建议都有它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如果这些机构全部建立起来需要多少干部呢?”

    马千瞩咳嗽了一声:“但是不可能全部建立――现阶段没必要搞得大而全。”

    “要全部建立的话,就算让小孩子也来当领导都不够用,”文德嗣说,“职位不是问题,大家迟早都能捞个官当当。眼前我们把组织机构的各套班子扩大,多吸纳有能力人进入领导岗位,有利于穿越集团内部的整体和谐。”

    众人觉得文总提出的把粥锅做大的解决理念比较合适,这是釜底抽薪,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文德嗣接着说:

    “大家还是谈谈论机构调整,新班子成立了,新年新气象,整个机构也得调整调整。”

    按照新执委会的分工,执委会对机构作了一次全面的调整。调整的目的一部分当然是“理顺关系、提升运作效率”。另一部分则是对现有的权力架构进行调节,使之更加平衡。

    首先将原本意义不明,也缺少专职人员的情报委员会撤销,增设了专门负责对外情报工作的对外情报局。

    原本民政委员会属下的基本上没起到什么作用的总法务司、总税务司、总工商司全部撤销,土著的法律事务现在有仲裁庭负责。总税务司改为税务总署,直接隶属于中央政务院管辖。至于工商司这个机构,经过论证之后认为没有必要存在,它的职掌完全可以交给税务部门去管理。

    撤销原来的内务委员会。执委会根据这一年来得运行认为强力机构不宜统一指挥,以免出现希姆莱或者贝利亚式的人物。所以它的属下部门全部被肢解掉。警察总部归属中央政务院管辖,以显示其主要是“民政”的特点。海关总署由财政总监分管;政治保卫总署改称总局,归仲裁庭管辖。

    撤销工业及能源委员会,将其属下的机械工业部、能源部、冶金部、轻工业部划归制造总监管辖,新成立专门的科技部负责研发设计。科研部除了复活科技,还有寻找代用品和简化生产工艺的任务。

    撤销外交与商业委员会,其属下外事部、外贸公司、驻外站改由殖民及贸易长官分管,另新设殖民事务部,负责对殖民地进行管理。

    撤销财政金融委员会,改设财政部,由财政总监分管。德隆粮行正式改称为德隆银行,在正式的中央银行没有成立之前代行央行职责;新成立专卖局,穿越集团已经决定对食盐和烟草实行专卖制度。

    “我决定辞去总参谋长一职。”在讨论到新的军事机构设置的时候,马千瞩提出了辞呈,“我现在是国务卿,没有理由继续担任军职。恳请执委会批准我的辞呈。”

    辞呈随后被批准。穿越集团现在的总参谋长的职位相当于陆海军总司令,职权和影响力都过大,元老们普遍认为这个职务不能由执委会中的强力人物担任。马千瞩过去是计划人民委员,现在是国务卿,再担任总参谋长已经极不合适。

    新体制下,总参归属在军务总管管辖下。总参谋部下设置联席会议,各军兵种参谋长、兵种总监参加,主要职能是兵种的协调和进行合作参谋。另将原先的陆军部政治处划归总参谋部,改称总参政治处,负责全军的思想政治和宣传工作

    陆军和海军执行军政军令分开体制,陆、海军均不设司令官职务。陆军人民委员和海军人民委员不再是原先的司令官的角色,而是军队的行政首脑。负责管理陆海军的军政;训练作战由陆军参谋长和海军军令部长负责。这个体制可以有效的加强对军队的管理和约束。

    由于穿越集团建立起来的军队对物资的消耗极大,对后勤的需求达到了本时空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根据军方的建议成立了后勤司令部,执行陆海军联勤管理。同时,为了满足军队规模膨胀的需求,新设训练总监部,负责陆海军新兵训练和劳工军事训练。

    原来归属在陆军建制下的特侦队现在被提升为独立机构,直辖于军务总管。实际上是受执委会的直接调遣。执委会指望特侦队除了完成它的本职工作,还要担任执委会的近卫军和军队宪兵的任务。

    马甲对把政治保卫总局划分给他有点惊讶。在他看来仲裁庭是法律机构,不需要这样的暴力部门。不过联想到马千瞩是国务卿之后他就明白了――执委会不打算让督公在掌握了警察之后再掌握“政治保卫”这个最具有杀伤力的部门。

    至于仲裁庭的机构组织,马甲按照大家提交的建议搞了一个方案:新成立三个专业法庭:民事法庭、刑事法庭和治安法庭――马甲认为现在警察直接掌握治安处罚权从长远来看是有弊端的。所以他仿效欧美某些国家的制度专设一个快速审理轻微案件的治安法庭。将原有的海事法院改组为海事-商事法庭,另增设公证处和专门用来收容闲散法学俱乐部人员的“法律顾问办公室”。(!)

    虽然政治保卫总局划归仲裁庭,但是马甲认为这种机构自己还是只负责行政领导为好,对具体的事务不宜插手太深。但是仲裁庭需要一个自己的调查部门,马甲吸取了日本的检察厅的概念,成立了仲裁庭调查部,马甲授予他有独立调查权。

    而新成立的法律顾问办公室并非仅仅是混吃等死类的“研究所”,马甲赋予其的主要任务是立法――大量的立法。包括各种内部规章制度。穿越集团现在在这方面完全是空白,处理事情上是典型的“首长意志”的体现。

    马甲认为这种状态急需改变。事实证明,一套好得制度胜过最英明的领导――更何况最英明的领导往往会不知不觉被巨大的权力和威望俘虏,沦为最恐怖的独裁者。穿越集团的小团体性质使得权力更容易被集中,出现独裁者的可能性愈来愈大。[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必须在早期就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萌芽状态。所以在这次组织机构调整中,法学俱乐部出谋划策最多,大量的互相制约的手段都出自这个俱乐部。而领导们或者是真心拥护内部民主,或者是恐惧于在斗争中失败的可怕下场,纷纷支持法学俱乐部的改组措施。

    除了引入了9执委制度加强集体领导之外,新体制大幅度的降低了原先的人民委员会的地位。过去有一些人民委员,如农业人民委员、民政人民委员在事实上都是执委。而另外一些人民委员却不是执委,这样容易给人造成混淆,不可避免的引起了许多内部的纷争。

    现在人民委员被“一刀切”,统一不再是执委会的成员,级别上和过去的“部”一样了。只是在地位上象征性的略高于“部”一级。

    机构调整也使得过去一些影响力特别大的委员会降低了,比如原先的农业委员会和民政委员会,现在都只是中央政务院下面的一个部门而已。不再有执委会的发言权。吴南海保留了他的农业人民委员的头衔,却被直接排挤出了执委会;邬德虽然高升到9执委之一,当上了企划院总裁这样一个关键性的岗位,却彻底的脱离了他最为熟悉的民政人民委员会。

    至于穿越集团的暴力机构,不管是军队、警察、情报、特务机构在这次调整中地位全部下降。不仅陆、海军人民委员被完全排挤出了权力核心,军政军令分开体制进一步的降低了陆海军人民委员的实际地位和权力。为将来由文职人员出任陆海军人民委员奠定了基础。至于警察总局变成了中央政务院管辖的民事部门。政治保卫总局更是下降到仲裁庭的管辖之下。

    政治保卫总局被划归仲裁庭,首先是不让国务卿掌握太多的暴力机构资源;其次是降低政治保卫局的地位――直辖于执委会这个名分太大。

    同理的是新组建的对外情报局,不仅明确它的职责是“对外”,避免其对集团内部事务插手,而且将其归属在中央政务院体制下。

    最后调整形成的组织结构是这样的:

    由国务卿直接管辖的:民政委员会、农业委员会、卫生委员会、电信总公司、邮政交通委员会、电力公司、水务局、临高建筑总公司、宣传部、教育部、商业部、宗教事务办公室、黎区事务办公室、警察总局、对外情报局。

    由企划院总裁管辖的即原来计委的管辖的部分,另外并入资源部、远程勘探队。

    制造总监管辖:机械工业部、能源部、冶金部、轻工业部和科技部。

    殖民及贸易长官管辖:外事部、外贸公司、驻外站、殖民事务部。

    财政总监管辖:财政部、特别审计委员会、德隆银行、税务总署、海关总署、专卖局。

    军务总管管辖:总参谋部、后勤司令部、陆军部、海军部、训练总监部、特侦队司令部。

    仲裁庭代表管辖:四个法庭、公证处、仲裁庭调查执行部、政治保卫局。

    由执委会直辖的部门是:执委会办公厅、大图书馆。

    新的行政机构体制通过之后,邬德提交了一份他的建议。即由企划院牵头,推行一种“元老军政计划提案制”。即每个元老都有权向企划院提交自己的计划方案。企划院将对这些方案进行审议,可行的将列入企划院的工作计划中去。

    “这个提案不是提交到全体大会上的那种。全体大会只讨论政策性、方向性的大政方针。我说得是指具体的军政方案”邬德在会议上解释自己的方案,“比如一个元老可以提案我们立刻占领香港岛。”

    看到大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邬德继续解释:“当然,这个提案不可能就象我刚才说得一句话,而是要交出可行性报告的。”

    但是不同于在全体大会上的提案,提交给企划院的提案必须是一份详细的可行性报告和计划书。

    “比如提案占领香港岛的,首先要阐述这个行动的意义,其次是要有一定的背景资料作为支撑材料,最后是提出自己的方案,占领香港大概需要穿越集团投入多少兵力和物资,如何应对明军或者其他势力的反扑……”

    “老天,你这不是要让提案人自己当参谋长啊。”邬德说,“对有军事背景的人来说还有可能性,对一般人怎么可能!”

    马千瞩却连连点头,表示支持:“我赞成这个方案,这样可以提高元老们对军政方针的参与度,免得他们觉得自己被排斥出决策之外。”

    “但是这么一来,势必会造成许多根本行不通的方案吧,难道我们都要去执行?”

    “呵呵,我倒想看看谁能把占领香港的可行性报告写得很完美……”文德嗣含蓄的说。

    这种涉及军政大计的提案需要大量的专业知识作为基础,还需要情报上的支持。一般人根本写不了,就算勉强写了,在专业人士面前也很容易被批驳。所以这个所谓的“提高元老的参政度”的方案不过是画了个大饼。穿越众们尽可以提自己的各种计划和设想,充分满足自己参与谋划的欲望。就算最后被否决,也只能说是自己学艺不精,不专业的结果,不能抱怨执委会没有给他们机会。

    “要是谁真得能提出一个很好很完善的方案,我们也不妨加以实行。”邬德说。

    “这个提案很好,充分给了元老们参与制订具体的军政计划的机会。”文德嗣指示说,“至于元老们是不是能积极的参与,这个需要我们进行引导和宣传。”

    邬德的“元老军政计划提案制”被通过了,并且被列为一项制度。事实上尽管每年都有大量的提案进入企划院,通过得也不在少数,但是仔细研究的话就会发行能通过的提案大部分是无关痛痒的,真正够得上重大军政决策的少之又少。

    但是这个制度极大的满足了元老们参政的热情,在一定程度上起了集思广益的作用,又避免了被人指责为独裁――给了大家充分的机会,至于元老有没有本事做到就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最后,由马千瞩提出动议,就“定级定薪”进行讨论。

    事先萧子山根据执委会的指示,已经在着手制订一套干部等级制度。他召集了穿越集团内部所有对人事制度和政治学有研究的元老们搞了一个内部网络讨论组。让大家专门在业余时间发挥自己的才干――这倒不是穿越集团急需这些元老的工作,而是顺便让大家消磨时间,免得一天到晚琢磨自己的妹子是不是比执委会们难看。要知道对政治学研究较多的人煽动起群众来能量比较大。

    这个小组要研究的干部制度,不仅包括穿越众,还有土著的干部也要分出等级来。这里就产生了一个分歧。在干部等级和军衔制度上要不要采用双轨制,即穿越众是一套制度,土著是另外一套制度。

    一部分人认为,为了未出穿越众的优势,彰显其不同的地位,穿越众应该享有单独的干部等级体制。这个等级体制只对穿越众开放,土著,即使是精英分子也不能进入。最有力的例子就是军队的军衔问题:许多在陆军服务的穿越众至今不过是上尉,但是土著海军上尉已经出了好几个了。未来军队的规模愈来愈多,必然有更多的土著军官,甚至是将领的出现,不把穿越众单独划分出来就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土著上司,穿越众下级的问题。

    尽管一小部分普世分子争论说这没什么关系,指挥关系是指挥关系,土著官当得再大也是土著,不可能成为元老,也无法享受元老的权利,不可能动摇穿越众的统治基础,还可以让土著感受到穿越集团“唯才是举”的精神,更好的为穿越集团卖命。但是多数元老还是觉得出现凌驾在穿越群众头上的土著干部是不可接受的。(!)

    另外一部分反对的人是从实用的角度出发,认为采用双轨制等级会造成隶属关系不清楚,而且会造成土著严重的心里失衡。他们举关东军和伪满国军的例子来说明,一个在伪满国军中服役的日本人少将,在日本军队中不过是个预备役尉官而已。而一个日本军队的尉官就可以对伪满高级军官发号施令。不用说这种现象在任何时空都是难以容忍的。这种明显的差别实施久了会造成土著干部强烈的不满。

    “首先我们应该确认一点,土著是‘公务员’,不是什么‘国家干部’。”邬德没有明确说自己支持哪种体制,而是先定了基调。

    马千瞩说:“这有区别吗?现在根本连最起码的村干部都凑不齐……”[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区别当然是有的。”邬德说,“村干部算不算公务员?”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理论上说他们是“干部”,但是并非“公务员”,这其中就牵扯到许多体制问题了。

    从控制官员人数来说,象村长这样的基层最好不要搞成公务员,但是现阶段穿越集团正在加强对基层的控制,加强对基层的控制的首要任务就是加强基层干部队伍建设。

    “我们实行的肯定是公务员体制,或者叫文官体制,”文德嗣说,“原先的干部体制的弊端大家都很清楚――干部队伍膨胀起来太快了,而且容易结构老化。”

    马千瞩就这个问题还要争论下去,他的意图是在农村建立一支完全听从穿越集团的干部群体,不折不扣的执行穿越集团的所有命令――什么农村自治之类的,马千瞩倒不认为是异端邪说,而是觉得这种体制移植到本时空的话恐怕会让农村的宗族势力继续把持基层权力。

    因为这个问题存在较大争议,邬德建议暂时搁置,先把级别问题决定下来。最后经过讨论,认为在官场级别制度上不宜搞双轨制,免得造成人为的困难。

    “元老体制实际上已经是一种把穿越众和土著分割开得贵族体系了,如果再搞出一种独立的干部系统,管理起来就太复杂了。”邬德说,“我提议可以给穿越众一个高起始点。比如军衔从少将开始起评……”

    “这还了得,陆军不得出一大批少将了!”文德嗣立刻反对,“这么多人辛辛苦苦的工作,不过混个科长、处长,这边几个耍烧火棍的哈德党就当上少将了?!我绝对不能同意。”

    大家知道文总不但对陆军里出身pla的军官不怎么感冒,对大部分平民出身的军官更是反感。尤其是80年党人,文德嗣一贯对其嗤之以鼻。

    “官员级别不用分开,”文德嗣说,“第一、元老等同于贵族,地位上已经高出土著一大截了,没必要在所有方面都要显示自己超人一等;其次,现在元老出任的都是领导职位,而土著只在低级行政职位上任职,等土著升迁上来,元老早就到了更高的位置上了。海军的土著军官升迁的快一点也没关系――这是暂时现象,而且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土著的级别高过元老的。第三,就算有些元老实在嗯,太废,又非要当个官,不肯只当他的元老院议员,也可以加个虚衔来提高他的职务等级。”

    “最后,我们可以给土著安置一个玻璃天花板,只允许土著晋升到某个级别上,比如军队中到少将之类。”

    “我们这一代人当然没问题了,下一代,元老们的孩子们呢?”邬德问。

    “你们啊,大业八字没一撇,都在想自己身体里单细胞的未来了。”文德嗣微笑着摇摇头,“难道你们会认为元老的孩子会在一场从出生就是最不公平的竞争中输给土著吗?要真有这样的废物直接淘汰出去也是好事。还是先想眼前的事情吧。我倒觉得,我的文官体制要尽快落实才对,而不是在这里谈什么元老和土著谁指挥谁的问题。”

    接着对文官体制开展了一次讨论,其实这讨论的在bbs上早就开始了。从复古流的什么武功大夫、登仕郎到现代派的科长、处长、厅长,再到民国流的总长、次长、秘书官等等,不一而足。马千瞩又开始兜售他的行政24级的体制。

    “关于官员等级问题,不宜搞一刀切。”邬德说,“强行统一成一模一样没这个必要,军队有军队的情况,政府机关有政府机关的情况,总不能军队搞三等九级,政府也搞三等九级吧。应该允许各部门搞自己的官员等级体系。”

    “这样就无法做级别对照了。你看,老得24级行政级对应的很清楚,17、18级对应正营、副营、正科、副科,一目了然。”马千瞩对这套体制念念不忘。

    “这样的级别对照没意思。”邬德一晒,“我自己就是转业军官,这套东西还不清楚?所谓的对应级别根本没用,最多算个参考。只有在自己本单位才有用处!”

    “我看现在先采用职、级分开体制。”萧子山提议,“职务是‘差使’,另外有一套级别制度,由这个级别定待遇级别……”

    “这不成了大宋的寄禄官制度吗?”

    “的确是一点这个感觉,不过我觉得这样可以解决年资的问题。”萧子山说,“其实去年我们搞得工人定级的时候也谈过这个问题。”

    当时这个问题是由邬德提出来的,即一个工人如果长期不能晋级的话,势必会造成收入徘徊在低层次上长期不能提高。现实的干部体系中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因为能力问题、职务本身的关系或者高级职务总量限制,总有一部分人到了一定层面之后无法再提升到更高的级别上去,这样一来,他就长期被滞留,工作热情慢慢消退。

    有时候为了解决待遇问题,就会不得不按照年资提升人员。这在军队体系里问题不大,军队的士兵是流动性的,他们无需晋升。而军官是少数,按照年资晋升不会造成官多兵少的局面。政府机关里的公务员很少流动,时间久了往往就会出现许多诸如“正科级科员”、“处级科长”,甚至“正处级科员”之类的现象。

    马千瞩过去提出搞得24级行政级制度,本质上还是和职务挂钩的。高职务对应高行政级,也对应高收入。还是不能解决不能升迁的低级干部的收入问题。

    “比如我们计划中的警察局的基层单位驻在所,一个新毕业出来的学警很可能要在一个地方当驻在警一辈子。警察也是人,也要养家活口,如果我们长期让他停留在低水平收入上,不可避免的会促进他违法乱纪……”

    “哼,又是高薪养廉的一套废话,”马千瞩嗤之以鼻,“高薪养不出廉洁来得!”他猛得敲了下桌子来表示他的意见的强烈性,“高薪不过会吸引一部分掌握社会权力的人把自己的关系者塞进文官系统而已。”

    “我们现行的体制不同,不可同日而语……”萧子山辩解道。

    “我觉得应该给公务员或者干部较高的待遇,”邬德说,“要统治就必须分权。既然分到权就要让他们享受一定的好处――与其让他们自己私用手中的权力来偷抢,不如我们正当的分一块蛋糕。”

    “要这么说的话,我们企业里的工人岂不是也应该享受这个待遇?”马千瞩说。

    “工人倒不见得,”邬德说,“工人就是干活拿工钱。只要保证他们和家人的温饱就行了。我们又不搞福利社会。”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不需要给工人行政权力,就没必要给他们太多的好处。

    马千瞩阴沉着脸不说话,邬德说说:“督公,高薪养廉是世界潮流――这个你不要说我又是在胡吹和国际接轨。实际上我们只要贯彻一套严密的管理制度就可以最大限度减小官员腐败问题。”

    “对啊,那所谓的契卡干什么吃得。”有人想起了裔凡。

    最后大家同意了萧子山提出的“职、级分开制”,设定了一套29级行政薪酬制度,这29级不代表其权力或者职位,只代表其享受的工资和福利水平。13级以下的干部每年提升一级,7~13级的,每三年提升一级;7级以上的就不按年资提升,按其能力水平和贡献大小。

    这样,一个土著官员正常的服务,没有犯下严重过错,也没有什么大功劳的话,连续服务37年就能从最低的29级上涨到7级。这样差不多正好是退休年龄了。

    土著官员有卓越贡献的,可以一次性奖励增加0.5~1级。同样,作为惩罚手段,也可以暂停晋升薪酬级别若干年或者干脆降低级别。

    这个29级行政薪酬并不构成土著官员的全部收入,否则就无法体现职务和能力的差异了,所以这个方案里土著官员还有其他的收入。(!)

    土着官员收入分为三个部分:一块是“职务薪俸”――当什么官领什么职务工资;一块是“级别薪俸”――这块和土着官员的职务无关,只和他为穿越政权的服务年限和贡献度有关。一个年资深的基层办事员的总收入可能比一个年资浅的中级官员还要高。萧子山认为这样可以让土着干部安心基层和本职的业务工作。不会造成搞基层、业务工作越干越熟练,但是越干没前途的局面。只要业务干得出色,收入一点不少。最后一块是“津贴福利”,按照工作性质不同发给,向危险、繁重、艰苦的岗位倾向。

    接着会议又就一系列的问题召开了长时间的讨论。这一次执委会全体会议连续开了一整个晚上,最后每个人都觉得筋疲力倦,肚子饿得要命,但是散会之前,执委们还得逐字逐句的研究会议公报――要解决全体大会前的遗留问题不算,还要顾忌到群众的反应,这民主的滋味果然不是好尝的。

    于是在会议的最后阶段,大家一致决定增加一名执委会秘书长,他不算执委,但是负责执委会的文书工作。[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慕泉这个人我看就可以,他负责的会议速记搞得很不错……”马千瞩刚说了个开头就被邬德打断了。

    “督公,别忘记我们刚制订了干部制度――”

    “哦,对,应该要公开招聘。”马千瞩想了起来,“那就招聘吧,把消息挂上内部bbs。”

    “好得,这事情我来办,”萧子山答应着,“我还需要一个组织处长。也一块招募吧。”

    “你看着办吧。”文德嗣说,“组织处长一般人干不了,位置又很关键,选择要慎重些。”

    “我知道。”

    散会之后,执委会的人关掉了灯,昏沉沉的从会议室里出来,天已经微微发亮,军营里的起床号正在吹奏。几个执委急着要去吃点东西睡觉,话也不说的赶紧走了。

    马千瞩倒是被冷风一吹觉得精神有点振奋。一时间觉得自己睡不着,干脆回办公室去了。

    侯闻永已经来上班了,已经把马千瞩办公室外面的一间土着文书和办事员用的大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和所有穿越集团收容、教育、任用的土着一样,对穿越集团怀着极大的感恩之情,并不简单的把自己当作是拿报酬的“伙计”或者是“新话”里的“干部”,而是视之为人身依附更为紧密的主从关系。

    要不是执委会大院这样的地方有严格的土着出入制度,侯闻永几乎要睡在里――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凡是能在百仞城里的土着除了极少数人之外都是集中居住在城内一个专门的院子里,每天晚上21:00一过,所有土着必须回到宿舍里,由哨兵关门锁闭。早晨6点过后才能出来。有些工作狂元老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办公了。临高这里没什么娱乐,大家都是早睡早起的。

    马千瞩关照侯闻永,“泡杯茶,要浓!”

    “是,首长!”侯闻永应声要退出去,又止住了脚步,“首长,您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要我打电话到食堂关照送过来?”

    “不用,你先把桌子上的资料整理好,”马千瞩觉得自己的思路有点乱,他要好好坐下来喝口茶理一理。

    侯闻永给他端来了热茶,退出去的时候很小心的把门关好。他已经能从马首长的脸色中知道他的想法。马千瞩打开自己身边的无数个抽屉中的一个,从里面取出个饭盒来,里面装得是食堂烤制的俄罗斯风味黑面包,这东西原本是准备给陆军吃得,因为耐饥又不容易坏,但是食堂发现烤制起来特别花时间,而且小麦产量过低,穿越众自己吃都不够。于是只少量制作供应元老们享用。但是销路很一般,大多数元老对这酸不拉唧硬邦邦的东西不感兴趣。

    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棋盘,摆上棋子残局研究起来,这是他要考虑某些重大问题的时候惯用的手法。

    马千瞩啃着黑面包,手指在棋盘上游动,脑子却转得飞快。

    虽然对自己的很多计划遭到否决,但是这次执委会会议给土着干部确定了地位和报酬却让他很高兴――大量的社会改革要依靠土着干部去实施,他一直坚信,建立新社会的关键是要依靠“干部”,而且是大量的干部。

    象大明的县衙门这样:官员几个人,靠一群贱民身份的“小吏”去治理,能把政务搞好才怪。马千瞩一贯是官僚体制非常的崇拜,他坚决认为,现代社会之所以能做到古代社会、传统社会所不能达到的强大的社会控制力、执行力,关键就是建立了庞大的官僚集团。

    穿越集团想建立一个现代社会,不大量的培养自己的干部是不行的。

    由于邬德已经去职,民政委员会这块已经直接落在他的手里。而土着干部的任用权正是在民政委员会干部处的管辖之下。这给他对整个临高进行民政体制改革更大的主动权。

    马千瞩虽然失去了计委这个让他一度掌握穿越集团大权的位置,但是作为国务卿了,他名正言顺的成了穿越集团的“总理”,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行动更为自由。通过国务会议,可以有效的施加自己的意志和理念到各部委,而不是靠着过去对资源的分配权来间接影响达成目的。

    邬德移交给他的是一块初见成效的摊子,不过,许多事情还刚刚开头,还要着手继续推行下去。他寻思着,谁来当民政人民委员这个职务呢?

    公开招聘?马千瞩不由得嗤之以鼻。干部不经过长期的培养和考察直接招聘岂不是件荒谬的事情。他正边吃面包边在心里排人事档案,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得撞开了。

    独孤求婚就这么直闯进来,望都不望屋里的马千瞩,自顾自地往太师椅上一坐。

    “这活没法干了,全冲着我来了,”他气鼓鼓地骂着,不是对着任何人,“我容易吗我,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嘛……”

    马千瞩头都没抬,自顾自的仔细把面包撕开,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送。

    “现在拿我当犯人用,还判决我‘罪名成立’!这是这么回事?!要我去当农技员!我才不干耙地捞大便的农民呢!”

    马千瞩不发一言,喝了一口热茶,把身上洒落下来硬面包皮抖到了地上。拿起了桌子上刚刚出版的《临高时报.内部版》。

    独孤求婚有点坐不住了,语气软了下来:“马大您倒是给我做个主啊,我这么做还不全是听您的……”

    “我只叫你当好百仞城的哨兵,管好外面的治安,”马千瞩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没叫你带着警察队进城。”

    “我不是怕暴徒要冲击执委会吗?”独孤求婚委屈的说,“你不知道那些日子多少人都在背后传你的坏话,我是怕暴徒想借机对你不利……”

    “我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流言蜚语?”马千瞩哼了一声,“你这么一来,倒把流言坐实了不少。”

    “这个……这个……我不是有意的……”独孤求婚手足无措,“我没想到会被人利用,这个老奸巨猾的……”

    “你还打算被判个造谣诬蔑的罪名么?”马千瞩劈头打断了他的话。

    “那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独孤求婚不免有些气急败坏,“咱们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啊。”

    “我们521个人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马前卒把另一个棋子移了过去,不急不慢,他把头转过来,“你老老实实的到吴南海那里禁闭一个月,写份深刻点的检查。老吴是个好人,会照顾你的。以后就到叶雨茗手下好好干带罪立功,别再多说话了。我和他打过招呼了,尽量安排你干点行政工作。”

    “马大你……”独孤求婚一听说自己的未来是和泥巴打交道,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马千瞩摆摆手意思叫他不要打断自己:“你自己惹下的事情,还是自己去擦干净。”

    独孤求婚的脸有点惨白,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愤怒,但无论那一种情绪都足以让他跳起来大喊:

    “马千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你这是要丢车保帅啊!你以前把我当枪使啊!现在倒想和我划清界限了!”

    马前卒只是悠悠然看着面前的棋盘,嚼着黑面包,只当没有听见他的这番咆哮。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悠悠的开口道:

    “求婚!要记住,永远别给自己划分派性,贴标签――这样会犯错误的。”

    “好吧!我做的我自己承担!以后我自己干!”独孤求婚说完就冲了出去。

    马千瞩木着脸,把棋盘收了起来。失去了独孤求婚是他的重大损失,但是这件事之后,自己若再不和他划清界限,就会成为自己政治生命的一个致命伤口。(!)

    关于独孤求婚的处理决定很快张贴到内部bbs上,随后,各部门得到了正式的文件。东门吹雨坐在东门市商馆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这封文件。

    “以元老院和人民的名义……”

    东门吹雨看了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玩意?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仲裁庭的关于独孤求婚罪状和惩处内容的文书。[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独孤这下算是彻底被扒了制服了。”东门吹雨感到惋惜,他和独孤求婚很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可惜了他带来的德国国防军和党卫军制服了。”

    新得派出所所长,东门吹雨已经知道是慕敏了――她的大名现在正在网上公示,三天内没有人提出异议就要正式任命了。

    慕敏这女人他可是见识过得,一看就是一特牛b特厉害的女人,东门吹雨想,以后她常驻这东门市,和自己这“东门大官人”能不能象在独孤时代那样合作的亲密无间就不好说了。想到这里,他有点意兴阑珊。实际上他早就萌生了去意:东门市场这里现在差不多全部上了轨道,没什么新花样好玩了。而且风传裔凡的契卡在年后就要对各部门进行大规模的财务大检查工作,自己掌握东门市这块的时候,经手土地买卖和租赁,还有搞房地产开发,审查起来要不出纰漏才叫怪。

    可是要调走就得有去处。东门吹雨想自己最近一直搞商业,调到商业部的话算是专业对口……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东门吹雨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独孤求婚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和两个新来的学警争执,独孤求婚要进去拿东西,学警坚决不同意――他们得到命令――在新所长没来接任之前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我要拿回个人物品都不行?!这是谁规定得!”独孤求婚气得脸色发红。

    “我们是执行命令,首长。”两个新调配来得学警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

    “独孤,别着急么!来我这里坐一会吧!”东门吹雨招呼道,“我给冉耀打电话问问慕敏什么时候能过来。她要不过来另外叫个人来开门也好。”

    独孤求婚气鼓鼓的坐到了东门吹雨的办公室。自从他被政保总署抓走之后,差不多就是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了。这会虽然已经恢复了行动自由,街上见到他的人要么对他怒目而视,要么视而不见,装不认得他,连过去大家相处不错的一些人现在也都做出一副和他“划清界限”的面孔。

    东门吹雨给冉耀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派人来先开下门,让独孤求婚把个人的东西拿出去。

    东门吹雨放下电话:“冉耀让你等等,得等慕敏来了你们再办交接。大家当面交接比较好。”

    “还办屁个交接,”独孤求婚气鼓鼓的说,“我现在就差别人抓到广场上去批斗了,保险柜和公文柜的钥匙也早被收缴了,连手枪都没还我。还玩这种形式主义的花活干什么?”

    “你别牢骚满腹了。”东门吹雨挺同情独孤的,“已经这样了,暂时先顺其自然好了。”

    “哼,别人也就算了,没想到马督公二话不说就把我给卖了,还卖得干干净净!”独孤求婚说着絮絮叨叨的把马千瞩对他态度冷淡的事情全给倒了出来。

    “老子当初还跟定他了呢!没想到这么无情无义!”

    东门吹雨摇头:“求婚,督公要不这样,连他自己都保不住,你还怪他?!”

    “他保得住保不住管我屁事!”独孤求婚对马千瞩的气还没消退,“惹急了老子……”

    “他现在保得住自己,以后才能保你。”东门吹雨压低了声音,“他要是一起完蛋了,你就一辈子当农技员吧!”

    独孤求婚呆了下,不相信的说:“不会吧……”

    “唉,你啊。”东门吹雨叹了口气,“当天你要出兵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就好了。我肯定会拦住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屁用。”独孤求婚一脸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兜了几个圈子,“你说什么时候会把让我从新当警察队的头头……”

    “这你就别想了。”东门吹雨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外面走廊里慕敏正在异乎寻常的和人大声的说话。他把话止住了,“你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吧。以后我会去看你得。”

    送走了嘀嘀咕咕的独孤求婚,东门吹雨想着自己的去向。他忽然想到了,李梅现在有了正式元老的身份,而且她负责的妇女合作社自从“国有化”之后,已经改名为“合作社”。这个合作社在东门市的商业领域里拥有绝对的统治地位,以李梅的本事和资格来看,她不但会继续兼任合作社的总经理,闹不好还会出任商业部的部长。自己就算到了商业部去也不会有多少发挥的余地――人家可是商场老将,和自己这种半途出家,靠卖地租房起家的人根本不对路。

    自己去了商业部,最多混个副部长之类的角色。东门吹雨正在彷徨之际,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还是总参的兼职参谋吧?”电话里说。

    “是的,每周我都去总参出席参谋会议的――您应该知道。”东门吹雨说。

    “是,我完全有信心。”东门吹雨听到电话里的话之后不觉得站直了身子,“您放心好了。”

    人事异动的任命一个接一个的下来了,慕敏出任东门市派出所所长,不再担任黎区事务办公室主任;冉耀正式出任国家警察全国领袖,不再兼任政治保卫总局局长;东门吹雨辞去东门市管理处处长一职,调任总参谋部任专职参谋。李梅出任商业部东门市管理处主任兼合作社主任。

    陈海阳不再担任海军人民委员,改任海军军令部部长;明秋出任海军人民委员;何鸣不再担任陆军人民委员,改任陆军参谋长。

    ……

    机构调整和人事异动带来了许多空缺的职位,许多无帽子首长在这次调整中获得了一官半职,原本怀才不遇的心境大为改善。马甲毫不食言,法学俱乐部出力最大的一干人先后都获得了仲裁庭重要职位。其中安熙得到了仲裁庭办公室主任的职务,董时叶当了治安法庭的法官。仲裁庭调查执行部部长的职务,马甲原想给姬信,但是他推辞说自己不想干这个,只要求他推荐自己到教育部去就行。马甲无奈只好和胡青白打了个招呼,把姬信推荐去了。

    调查部长的职位只好暂时空缺,这个职务很关键,不是能简单的背诵法条就行了。马甲决定把职位保留到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其他人也相应得到了职位,最差的也在法律顾问办公室里谋得了一个位置。

    只有最棘手的政治保卫总局的职务没有。马甲几次请求就这个职务的人选进行开会讨论――政治保卫总局局长的职务即重要又敏感,把选人的权力交到自己手里,马甲实在觉得压力太大,谁知道这几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执委会的几个人只是一个劲的打哈哈,谁也不提人选来。马甲和几个主要执委私下谈了几次,都没谈出具体的内容来。马甲最后只好自己来考虑人选问题。

    这个人最好即和文总无关,又和督公不相干。按理说,冉耀去职之后慕敏是最合适的人选:她不但是彻底的外来户,而且在原时空里干过一阶段政保工作,算得上专业对口。马甲想,问题是她太“外来”了,一点根基也没有,要当这个职务无法服众,而且文总显然不喜欢女干部。

    再说这样一来,明家掌握的权势也太吓人了。马甲暗想。

    马甲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浓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反反复复的看着从萧子山那里取来得穿越众总名册。这本名册简略的记载了所有穿越众的资料和目前的任职。最后他的目光落到最后z字头的栏目中的一个人名。

    这个人应该行!马甲想,此人虽然不象冉耀和慕敏是公安系统出身,而是学国际政治的,但是专精苏联时代的政治学和具体实践,对斯大林时代的肃反和内务人民委员部的研究尤其深刻。应该说掌握了足够多的理论。而且为人不好出风头――光这点就比所有咋咋呼呼要当肃反人员的穿越众强多了。

    此人正是赵曼熊斯基。

    赵曼熊斯基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离开原来的内务委员会大院,也很少说话,他几乎不参加任何内务委员会的会议,头顶一个内务委员会政策研究室主任的头衔,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内务委员会的各部门的文件都要抄送一份给他作为研究参考。他每天就是不断的阅读,摘录,同时在大号的本地产16开大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赵曼熊的办公室里,慢慢的就被这些笔记本堆满了。各部门的头头有时候会去他的办公室谈一会。但是他的大名从来不出现在任何文件上。

    这样一个人,即使在同一个院子里的穿越众们也有人不认识他的。甚至有人从来就不知道还有这个人存在。

    赵曼熊斯基似乎很满意自己这样的存在。仿佛进入了冬眠的状态。

    马甲去找他,将要他出任政治保卫局局长的希望提出来得时候,赵曼熊正在读着一本《土工作业教材》,脸上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柔和的微笑。[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听完了马甲的要他出任政治保卫局长的建议之后,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政治保卫总局是隶属于仲裁庭的吧?”

    “没错,在建制上的确如此,”马甲深怕他嫌这个位置不高,“不过业务是独立的……”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次执委会的结构刷新没有搞三权分立体制。你的位置相当于分管政法的政治局常委之一。”

    “是的。”

    “这么说,政治保卫总署――不,现在是总局了,并不直属于执委会?”

    马甲有点迟疑,从隶属关系上来说确实如此。但是执委会有没有直接掌握这个机构的意思,他到现在没摸清楚。

    “从隶属关系上来说是这样。”马甲想,莫非赵曼熊斯基不想在我这个政治暴发户的手下干活?这家伙不会野心勃勃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接受这个位置。”赵曼熊毫不忸怩作态,“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没问题,请你提吧。”马甲很是高兴。

    “我不想当什么政治保卫总局局长,”赵曼熊斯基说,“一天到晚要开会、汇报,这事情我没兴趣干。”

    马甲想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你的意思是?”

    “局长,你想任命谁就任命谁,或许你自己兼任也可以。我只想做具体的业务工作。”

    “我想我明白了,常务副局长?”

    “就是这个意思。”赵曼熊斯基点点头,“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能用在大量的行政事务性工作上。”

    “这个可以。我同意了。”

    “第二个要求,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个环境。”赵曼熊斯基继续他柔和的笑容,“既然内务委员会在新体制下已经被撤销了,我希望把这处院子拨给保卫总局专用。”

    “这事我不能做主,但是应该没问题。”马甲想执委会本来的意思也是不希望强力部门扎堆的,分开正好。

    “好,第三个要求,对政治保卫总局的人员我要有人事权力。”

    “可以。”马甲回答的很痛快,“你出具的人事调令我会全部照准。”

    于是交易就这么达成了。萧子山接到马甲的要求之后,觉得这个“常务副局长”名头实在缺少威慑力,想了半天,给赵曼熊斯基想出了一个“政治保卫总局总政委”的头衔。总政委不是总局局长,又明确表达了他的负责地位,马甲觉得很不错。

    没想到赵曼熊坚决不要这个名头,他谦虚的表示这个头衔过于隆重,不适合自己这样对穿越集团毫无贡献的人,他宁可要“政治保卫总局第一副局长”这个头衔。

    后来马甲偶然在看书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赵曼熊斯基不喜欢“政治保卫总局总政委”这个很威风的头衔,原来亚戈达在被捕之前的最后一个头衔,正是“国家安全委员会总政委”。

    人事公报很快就发了出来,赵曼熊被委任为“政治保卫总局第一副局长”,至于谁是正局长,没有任命,实际上是空缺了。

    在机构调整扩编的大潮中,午木这个行政管理专业专业出来的,过去长期处于无帽首长地位的基本群众终于捞取到了一个正式的职位:他已经正式被任命为民政委员会的社会工作处工作人员――头衔是“调研员”。实际上就是办公室的打杂人员。

    社会工作处的正副处长正是杜雯和董薇薇。一般来说,给女领导干活是有难度的,给杜雯这样的女领导干活难度更大。

    杜雯的工作热情极其高涨,每天从早晨6点就开始工作,晚上不到0点不收工。她习惯白天下乡,所以大部分工作都是放在晚上做得,午木不得不经常奉陪她到很晚。而每次下乡,社会工作处的调研资料就会增加一大批,这让他叫苦不迭。

    在给杜雯整理资料十多天之后,午木突然发现这比没有职务当无帽子首长时候的日子更难过了。过去他经常被分配去干一些临时性的文书工作,工作不忙,而且到晚上5点准点就能下班了。回去洗个澡吃顿饭,虽然日子过得挺无聊,起码可以9点按时睡觉。

    “tmd,我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午木把手上的文件猛地往桌子上一砸,“老子不干了!”随手一抛,文件撒了一地。

    正想着要打辞职报告,忽然背后传来人的脚步声。有人来了!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窜。难道是杜雯回来了?不对,她今天一早又去十三村抓基层政权建设了,不到晚上回不来。

    “午木同志在吗?”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就在他身后了。

    慢慢转过身,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身上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海军作训服。但是这个人肯定不是海军――他身上没有海水的气味。

    “是我,你有什么事情?”午木警觉的问。自从他在全体大会上发言,反对孙立的观点,支持处决元老的三条罪状之后,惹闹了一批坚持“元老权益高于一切”观点的人。不但有人对他提出激烈的言辞批评,据说这些人还要用“元老的铁拳”来教育他。

    午木知道单良、孙立一伙是搞街头政治起家的,难免不会用这套来对付自己。午木深知群众的狂暴性和易煽动性,所以平日里就做好了戒备。手枪他是有得,但是人民内部矛盾一动火器性质就变了。他就随身带着甩棍。

    来人是个陌生人,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寒意。午木的手慢慢得搭住了裤兜里的摔棍。

    “当然有事。哦,请您把手从摔棍上放开,我绝无恶意。”

    “您有什么事?”午木把手松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您有很强的戒备,”来人带着点嘲弄的语气,“这是您填得个人资料表。”他慢慢的掏出一张纸读了起来:

    “午木,21岁,身高175cm,体重75kg,行政管理专业本科,军史爱好者,有户外运动经验。”

    “不错,这是我的个人资料。”午木奇怪,穿越者的个人资料虽然算不上的绝密材料,能够看到的个人也是很少的。

    “在您的个人材料里,您说您是一个军国主义者。”来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是个胖子男。午木肯定自己没见过此人。

    “没错。”

    “那您为什么不去军队里服役,”来人问,“而您填写的就职意向是‘情报、反特等秘密战线’的工作――这和军国主义没关系。”

    “我支持军国主义,喜欢军事不假,可没说我就要去当军人啊。”午木没有好气的说,“您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好吧,让我们开诚布公,您是一个坚持集团利益至上的人吧?”

    “是的,这是我的观点。”

    “如果有人坚持他自己的利益高于组织的利益呢?”

    “您到底想干什么?”午木忽然警觉起来了。

    “警觉是个好习惯。”来人点了点头,“您愿意到政治保卫总局来吗?”

    “开玩笑?!”

    “不开玩笑,同志。”

    “我是学行政管理的,和这个一点不靠边。”午木虽然很想在秘密战线上一展身手,但是自己对此所知甚少,这方面的书是看了很多,但是业务知识懂得极少。不由得有了畏缩的情绪。

    “在工作中可以学习。”

    “我很愿意。”午木下了决心,“不过我有问题。”

    “请说吧。”

    “政治保卫总局保卫的是什么?”

    “当然是穿越集团和整个事业。”

    “对所有有碍于集团和大业的人,是不是要分出元老和土著的区别?”

    来人笑了起来,“太直接的说话不是个好习惯。”

    “好吧,我愿意去。”午木点点头。

    “以你的资历不足以当业务部门的头子,不过我想政治保卫总局办公室主任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将很高兴在明天中午在内务委员会大院看到您。如果您能带来一些您对政治保卫总局的书面看法就更好了。”

    午木还在为自己的遭遇晕乎乎的时候,来人就消失了。接着他就接到了萧子山的电话,要他下午到办公厅“来一趟”。

    当天下午他就得到了新的任命,萧子山把调令交到了他的手里。

    “去赵曼熊斯基那里好好干吧。”

    “赵曼熊是谁?”

    “就是你的上司。政治保卫总局的头子,”萧子山奇怪的问,“你不认识他?是他点名要你去得。”

    “原来这胖子就是他啊。”午木恍然大悟。不过他又感到奇怪,自己到底哪里体现出过人之处,让这个新出炉的秘密警察头子看中了自己呢?(!)

    原内务委员会属下的各部门很快就搬出了内务委员会大院。冉耀和赵曼熊斯基办了交接手续。

    “这些卷宗里的大部分资料是您的了。”冉耀指着屋子里成排的木制文件柜。上面编着号码。

    “真不少。”赵曼熊斯基评论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这里存放的,其实是好几个部门的秘密材料。没有这么多人把机构分得很细。牌子多,人少。”冉耀说着指点着这些柜子。

    “这是土著干部的政治鉴定资料”,“这是所有土著职工的政治鉴定”,“这些是监视报告”,冉耀一个一个的介绍着柜子里的内容,对应着手里的登记簿,“这些是审讯记录――里面有一部分我是要带走的。”

    “当然,当然,”赵曼熊斯基看着这排列整齐的文件柜说,“看得出您做了不少工作。”

    “是的,总算大体的架构搭建起来了。”冉耀说,“我们觉得我们之间可以用‘你’来称呼。”

    “哦,当然,当然。”赵曼熊斯基连连点头。

    最后冉耀带他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单独的屋子里,里面只有一个不算大的文件柜。上面上着锁头和封条,封条是每日更换的。

    “这里面的材料是元老的政治鉴定。”冉耀小声说说,“现在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柜子,从里面取出登记台账。

    这是电话本一样的厚厚的16开册子,按照人名的拼音字母的英文顺序排列。不仅有序列号,还有编制日期和调阅记录――每次放入新得材料和调阅都有记载。

    “一共有521份。一个人也没漏下。你可以清点一下。”

    “连孩子都有?”

    “有,不过里面的鉴定内容是空白的而已。”冉耀苦笑了一下,“这套内部政治鉴定你可得小心。执委会这帮人不认账的。”

    最后,冉耀从这个文件柜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锁头,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清单。

    “这是关于女仆革命的卷宗材料。”冉耀说,“没有什么爆炸性的内容。但是全部是第一手的原始资料。”

    “让以后的政治学博士研究生去研究吧。”赵曼熊斯基慢条斯理的说。

    手续很快交接完毕了,赵曼熊斯基声称自己没有什么要清点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冉耀是正规的科班出身,管理做得一丝不苟,各种材料台账一清二楚。没有一点含糊不清的地方。要带走的档案,冉耀也提供了一份目录。赵曼熊斯基在交接清单上签了字,并且对冉耀移交给他的材料衷心的表示感谢。

    随后冉耀向他介绍了政治保卫总局里的现任的几名处长。包括技术处处长乌佛,行动处处长周伯韬、临高县政治保卫特派员尤国团等人。对赵曼熊斯基,他们是略知一二的:此人是内务委员会的“顾问”。他的办公室冉耀还有其他一些大佬经常去,所以几个人虽然不知道赵曼熊斯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幕后黑手”这样的级别大概是不错的。

    再看他心宽体胖,一脸微笑,一副很是仁爱的模样。几个元老都是社会经历丰富的人物,知道这类人物肚子里弯弯绕极多,而且听闻他还是政治学博士,专长斯大林时代政治研究,一个个心生警惕。纷纷摆出人畜无害小白兔的模样来欢迎新领导。乌佛当即表示大家准备集体宴请新领导,地点就设在南海农庄的莲藕亭。此地菜色简单,不容易引起群众的“腐败”联想。

    赵曼熊斯基欣然接受了宴请。新官上任领导部署一起吃饭这样的事情,一般不宜拒绝。随后就由乌佛做东,在莲藕亭宴请新局长。

    宴请还有几个局里任职的穿越众参加,这政保总局里工作的元老真是够少的,赵曼熊斯基心想。

    菜肴很简单,全是农庄和港口生产的新鲜水产品、蔬菜和禽蛋,照例没有肉。赵曼熊没有说很多客套的废话,直接就政保总局的工作进行了一系列的询问。

    询问的主要内容是政保总局的工作,大家知道这就是一次述职。一个个打起精神来介绍了自己负责的工作内容和现状。

    “敌工部没有人负责吗?”

    “原来是林佰光负责的,他现在已经调到对外情报局去了。”乌佛介绍说,敌工部的元老实际上只有他一个,土著工作人员也寥寥无几,他调走之后,整个敌工部就无人负责了。

    编制表上另一个无人负责的部门是社会工作部,原来由罗铎负责的,但是他长期被大图书馆借用不到岗。

    赵曼熊点点头,这保卫总局的编制很全,但是存在许多缺额。冉耀为什么不把职位都填补起来?要说缺少专业人员,穿越集团本来就没多少堪称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

    饭桌上,赵曼熊斯基随即介绍了自己带来的新人:午木。

    “这是本局的办公室主任,午木同志。”赵曼熊斯基慢条斯理的说,“以后许多行政上的事情,就由午木同志办理了。”

    赵曼熊斯基继续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办公,冉耀留给他的是一个即系统又残缺的组织体系――过去很多机构是强力部门共用的,比如审讯处,政保总署的审讯处即负责审问“危险分子”,也审问普通的犯罪分子。现在这个审讯处被一分为二了。负责人周洞天还是个兼职人员,很难说他会选择国家警察还是政保总局――或者更糟,他要求保持现状,继续当印刷厂的厂长,只是来兼职。

    干部匮乏是政治保卫总局最难办的事情――不管是元老还是合格的土著干部。但是问题还不止于此。冉耀虽然对内保工作不陌生,但是他的主要精力并不在这上面――赵曼熊斯基敏锐的感觉到――冉耀不喜欢干特务工作。这从他接手以来了解到的情况就能体会到。

    他故意没让这个机构发挥最大的作用――政治保卫总署的确干了许多工作,但是始终忙于最基本的事务性工作。它做什么都带有强烈的技术性的色彩。好比是一个熟练的画工,虽然能画出许多美丽的图案花样来,但是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和审美趣味。别得不说,这个部门连最基本的工作纲领和组织原则都没有。

    赵曼熊斯基决定,首先要从组织架构和指导方针上刷新整个机构。他考虑了一晚上之后,写了一份《政治保卫工作备忘录》,抄报给全体执委。

    赵曼熊斯基在《备忘录》中指出: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职能是:在整个穿越国家的管辖范围之内,依照《共同纲领》之规定,在仲裁庭的管辖之下,执行侦察、压制和消灭政治上、经济上一切反穿越集团的组织活动、侦探及盗匪等任务。

    “秘密工作是保卫局工作的主要原则”、“在侦察和监视敌对派别活动或嫌疑分子时,必须是绝对秘密的”。同时,政治保卫总局以集权的系统组织,经常性系统性地检举和消灭一切公开的、秘密的暗藏的敌对组织及行动,以保卫和巩固政权。

    为了确保这个部门的战斗力,它必须有严密且强有力的组织和执行各种特殊任务所必须的特殊权力。赵曼熊斯基在备忘录里专门撰写了一节:《政治保卫局组织纲要》。

    由于现在穿越集团的占据地方还很小,没必要太大太全面,所以现阶段的政治保卫总局只设置侦查、执行和技术三个处。撤销无人主持的敌工部和社会工作部。政治保卫总局暂时也不设置外地分支机构。而是采取在需要派遣政治保卫工作人员的地方采用“特派员”的方式。

    赵曼熊赋予侦察处的责任是:一、承受局长命令,办理侦察处一切事宜;二、计划编制和训练公开及秘密侦查等工作事宜;三、审查侦查获得的材料及预审口供;四、办理邮电书报检查、水陆交通事宜;五、布置内保“隐干”事宜;六、负责政治鉴定工作。

    执行处负责:一、承受局长命令,办理执行处一切事宜;二、计划编制地方保卫机构的政治、军事等训练,与枪支、子弹、装备等一切管理事宜;三、办理拘捕、处置、解送、管理人犯等事宜;五、办理总局及各地方机构一切统计事宜;六、办理预审,整理口供,提出审讯处置意见,送交法庭事宜。

    技术处负责:一、承受局长命令,办理技术处一切事宜;二、分管、储存、维护各种技术装备;三、按照条例规定支持各处活动;四、进行技术侦查活动。

    另设办公室作为局长直接领导的部门,分管:总局全部行政事务;保管秘密文件及搜获的证物,进行秘密交通。

    这个组织架构上报之后很快得到了冉耀的批准。为慎重起见,他还专门抄报给全体执委。执委们全部在抄件上画了圈。无人提出反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