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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韵传txt下载

    天才壹秒記住『xzmao qu 】

    一股悲凉之意莫名浮上心头,“我有没有这样一瓢酒,来安慰自己漂零的心呢?”

    也许没有,但只要努力地找,还是能找到的,我突然发现自己每天写写小说的习惯,“也许,这是我拥有的一瓢酒吧?”

    从这个角度来看,还是要感谢起点,让我有机会发表自己写的小说,这个平台虽然主要是为那些大神们预留的,但是也为我这种小小的写手留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足以宽慰我无根的心灵,在这个大千世界中,有一个小小的立锥之地。

    就象这大都市的房子,不用太大,甚至只要有个十来平方,就能让人觉得生活是有支点的,有依靠的,有未来的,在起点这个平台中,有一个小小的窗口让你上传自己的小说或其它作品,不以挣钱为目的,你会发现这其实也难能可贵,在我看来,就算是无人喝彩,也能聊以自慰,可以自娱自乐,舒缓心情,让自己漂泊的心有一丝小小的牵绊,不致四处乱飞。

    就让《星运仙路》这个角落,成为我的一瓢酒吧,和书中的主人公李运一样,慢慢成长,去经历各种风雨,迎接各种挑战,世界很大,我想去好好看看,就算是独自前行,呵呵,还好,有小星陪伴,肯定还能认识不少新朋友,应该不会寂寞的吧…

    天才壹秒記住『xzmao qu 】

    有不少大鸟在我藏身处周围留了信息,“不花钱,不割肉,你的小说只能是裸奔加扑街!不但没有收藏量,没有点击量,更有可能招来辱骂和诽谤,而绞尽脑汁构思的情节和文字,也会成为其他大鸟的食物,被他们改头换面,成为他们吸粉的手段!”

    思之再三,为了让自己的小说起码不裸奔,于是,花了二十块请人做了个封面,等于是先自己割了块肉扔出去,不过,对于对方提到的花钱购买收藏量和点击量的建议,虽然他们一再表示花费少而作用大,可以很快引起编辑的注意,并保证能签约,但我自己是不会去做的,一来不想再割肉,其实,自己全身也没几两肉可以割;二来不想造假,把自己的名声自毁;三来也是因为自视清高,创作嘛,得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只要自己觉得好就行了,就算没有人喝彩,也权当是自娱自乐,满足了自己发表的欲望足矣。

    不过,得知对方的提议之后,却也让我对那些大神的作品心存疑惑,“他们的作品有那么多的收藏量和点击量,其中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呢?而在那些真的流量当中,又有多少是被那些假的流量忽悠进去的呢?”

    这个疑惑在我心头萦绕了一下,我还是将它很快放飞了,因为,思考这样的问题毫无价值,只会影响我的本心,这个世界本就纷繁复杂,根本没有必要让自己陷入这种没有意义的讨论当中。

    古话又说:“无欲则刚”,林子虽大,鸟儿虽多,但只要你能控制欲望,便能将自己好好地武装起来,不用担心外来的威胁,所以,我这只小小鸟也可以在此畅游一番,也许有一天也能飞上枝头,去欣赏林子上空美妙的风景,迎接旭日东升的壮丽景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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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龙帝国嘉元十八年,秋,帝都南门外,十里长亭。

    秋风萧瑟,黄叶飘零,望断枯肠路。

    一片肃杀的秋日氛围中,此时亭中却有两人对坐,中间一张石桌上,摆着一个木制食盘,四个精致的小菜,两双玉箸,两个夜光杯,一个青铜酒壶。

    “李兄,小弟今日在此备下薄酒,为兄饯行。此去关山万里,不知何日才能重聚…”

    说话者年约三十,相貌清癯,肤白微须,此时触景生情,感慨万千。

    此人供职于帝国吏制司,名叫狄秀,由于好友刑天司副司长李威被帝国贬谪回乡,今日特意在此为他送行。

    “可恨那些平日里曲意奉迎,呼朋唤友的小人,一见李兄被贬,却避之唯恐不及,着实令人心寒!”

    狄秀一想及此,更是愤懑不已,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唉…”

    看到好友不顾压力,坚持为己送行,李威虎目噙泪,长叹一声,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威虽叹,但其心中所思却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对这个帝国的未来忧心忡忡。

    天龙帝国位于玄灵大陆的东南一隅,虽位处偏辟,却人杰地灵,境内有无数高山大川,东南有大片临海区域,出产丰饶。帝国建立千余年来,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人才辈出,生机勃勃。

    然而,近些年来,不知为何,帝尊无心政事,帝子们开始为争夺太子储尊之位展开明争暗夺,朝中朋党勾结,争权夺利,可谓是一片乌烟瘴气。

    李威为人忠直,机智勇猛,办理了一批大案要案,靠功绩升迁至刑天司副司长,却不料在最近一桩大案的办理过程中,得罪了朝中某一势力,遭到言官弹劾,刑天司力保无果,眼见无法保全,不得已将他舍弃,暂遣回乡。

    “李兄毋需担忧,小弟定当竭尽全力,找准机会为兄开脱,相信苍天有眼,我们一定能再次相聚。”看到李威落漠的神情,狄秀安慰道。

    “秀弟之言,深感于心!然为兄所虑,却不在此。想我天龙泱泱,千年弹指,无数人心怀报国之志,一腔热血,愿为君抛。却没想如今奸佞当道,报国无门,空负此志。而内乱必致外侮,周边各国已有蠢蠢欲动之意,可恨贼子们对此竟毫不在意,犹自朱门肉臭,纸醉金迷,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也许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胃口会更好,李威风卷残云般将四个小菜尽数落肚,嫌酒杯太小,又拎起酒壶,鲸吞而下。

    狄秀看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早知道李兄胃口这么好,我就备多些酒菜…”

    “哈哈,有酒有菜,我辈足矣!只可惜如今天灾人祸不断,吃苦的是劳苦大众。”

    李威甩甩虬髯上溅到的酒珠,拍拍肚子,拱拱手,“今日长亭一别,秀弟切莫断了音信,我会回来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狄秀眼瞅着李威长身而起,跳上亭外早已候着的坐骑,带领家眷随从,车轮动,烟尘滚,一路向南。

    ……

    刑天司一处隐秘所在,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正注视着窗外的远山,默默出神。

    作为刑天司的司长,管正的心正在为李威被贬之事承受煎熬。

    “报!”一名年青司吏匆匆而入。

    “赵玉,怎样?”管正问道。

    “已启程。送行的只有狄秀一人。”

    管正微微点头,黯然道:“不去送行,是表明我们刑天司与帝国是站在一边的,不管它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不过,我们做的事,不仅事关帝尊,更是为了公正,为了黎民百姓。李威忠于职守,立下大功,却遭无端构陷,我保不了他的官职,但却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属下明白!”赵玉凛然。

    “刚接到秘报,青花会已接受任务,派出杀手,途中刺杀李威。虽然李威自身实力强大,但所谓我在明敌在暗,防不胜防,你马上带领刑天十三卫,暗中跟随护卫,务必将其一行安全送至李家。到了李家,以其家族强大的实力,自然毋需再为其担心。”

    “是!”赵玉转身而出。

    ……

    帝都的南门迎入最后一批入关的民众,守门的戌卒正要关上大门,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错愕回望。

    “且慢,我等要出关!”一声大喝。

    “时辰已到,明日再出。”戌卒不假思索的回道。

    “这个认识吧?!”一面黑色的令牌,中间一个金色的“刑”字,突兀地出现在戌卒的面前。

    “刑…刑天令!马…马上开门!”

    赵玉带着刑天十三卫,乔装成普通马帮,连夜出城。

    一边疾驰,脑海里却回想着手中拿到的信息。

    青花会由来已久,是一个秘密杀手组织,如幽灵般存在于帝国之中,提供有酬杀人服务。

    根据暗杀对象的不同,价码也不一样。它们宣称,不管暗杀对象修为有多高,他们都能杀之,前提是雇主要付得起价码。

    当然,雇主必须提供暗杀对象完备无误的信息,而青花会据此派出相应级别的杀手,务保一击中的!

    他们训练有素,精于暗杀一道,成功的概率极高,当然,也有意外失手的时候。不过,青花会对每一单业务只会安排一次刺杀,如果失败了,除非雇主肯出更高的价码,否则不会再安排行动。

    “这次看来极为凶险,不知这个杀手现在何处,为了不打草惊蛇,必须设法先让李威自己知道此事。”赵玉心里暗暗拿定主意。

    ……

    天龙帝都西北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此刻正笙萧鼓乐,载歌载舞。

    舞女们一边跳着,一边不断地给主位上的金袍男子抛媚眼,扭动身肢,极尽媚惑之能事。

    一名宦官轻轻走了过来,在金袍男子耳边低语几声。

    “什么?刑天十三卫?!”

    金袍男子闻言变色,手中玉杯怒摔到地上,舞妓们惊恐伏地。

    “管正这老匹夫,居然连一个副卒都不肯放弃,哼,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去,把消息透露给他们,加大价码,务必杀之!越快越好!”

    “是…小奴告退!”

    看着宦官连滚带爬地出去,金袍男子怒气难消,指着带头的舞妓,大声喝道:“你,过来!”

    舞妓小心翼翼地扭了过去。

    金袍男子一把将她拉过来,舞妓一声惊呼,惶恐的哼叫起来,更激起男子的狂暴之性。

    其他舞妓和乐工们似乎对此习以为常,马上重新奏乐起舞,看似一片人间天堂。

    ……

    天龙帝国的军马称为“龙角马”,这**剽悍强壮,四肢修长有力,头上长有两个短角,皮肤上覆盖一层角质的鳞片。真正奔跑起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可以说是轻松无比,相比普通的马匹,强得太多。

    得益于刑天司的照顾,现在李威这一行人骑乘的正是这种帝国的战马,如果不是顾及怀孕已九月,随时有可能临盆的三夫人,恐怕现在早已在数千里外了。

    一行人赶了一日的路程,风尘仆仆,马儿没事,人却是困乏不堪,好在前方隐隐出现一个小镇。

    “老爷,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已经赶了一千多里,天色已晚,还是安歇下来吧,三夫人已快分娩,可经不起折腾!”管家李有才叫道。

    “也好,虽说归心似箭,但也非一时半会之事。这个镇子叫…来运镇,吉兆,今晚就在这里找个客栈歇息吧。”李威记得这个镇子,年青时来帝都就曾经路过此处。

    “我看哪,干脆等到三夫人分娩之后,我们再赶路算了!”李有才笑道。

    “我倒希望她能到我们李家再分娩,这样方便许多。你去探问一下这里有何客栈,最好能包下来。”

    “是,我马上就去。”

    李有才跟随李威多年,办事得力,忠心耿耿,颇得李威器重。

    笑看着李有才远去,李威估算着日子,来到三夫人马车旁,轻声道:“纯儿,如果按现在的速度,到李家之后再分娩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纯儿要承受一些颠簸之苦了。”

    “老爷,妾身没事,时间还早着呢!就让车队在此停歇,做做补给,明日一早再出发吧。”

    “还是纯儿善解人意。”

    “嘻嘻,老爷,你还是去看看两位姐姐吧,免得她们又说你偏心。你知道,她们都还没怀上呢。”

    “嗯…也好,那你暂且歇着,我先去了。”

    过了约半个时辰,李有才兴冲冲地返回,老远就叫道:“老爷,我已探问清楚,此处只有一家‘来运客栈’,幸好客房不少,足够我们住下,我已订下足够的房间,请老爷和夫人们现在前往。”

    “好,马上安排。”

    “走起!”

    来运客栈今天似乎真的运气不错,在李威一行数十人入住后,又陆续迎来几批客人,很快就对外宣告客满。

    这是客栈开张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伙计数量明显欠缺,客栈老板一家也临时上阵,兴奋地为入住的客人打水送饭,抹桌洗地,刷马加料,忙得不亦乐乎。

    “都是帝都来的贵客,看来要小发一笔啦!嘻嘻,小红,很快就可以把你赎出来,纳为小妾了!”

    胖子老板一边扭着肥乎乎的身板,忙上忙下,一边喜滋滋地想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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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大官人赏赐!”

    胖子老板一双小眼此时却睁得大大的,肥手紧紧地抓住李威随手扔出的一块金锭,“您放心,夫人的伙食我会让厨房特别熬制,保管又滋补又养颜,将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

    “哈哈,想不到你这胖子倒是会说话!”李威被胖子老板几句话逗得开心不已,笑骂道。

    “嘻嘻,小的说的是实话…实话而已。小的马上去吩咐了。”

    胖子拎着用过的热水桶,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不小心踢到门槛,一屁股摔到地上,水洒了一地。

    “大官人海涵…这事我做得不熟,希望没吓到夫人。没事的,没事的,小的马上叫人来清理,马上…”

    “嘻!”看着胖子一溜烟不见踪影,三夫人不禁娇笑起来,脸上如盛开的桃花。

    李威涎着脸摸摸三夫人的肚子,“要真如他所言,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咱给他取个啥名呢?”

    “一切按老爷的意思嘛。”

    “这…客栈是来运,那就叫李运吧。”

    三夫人纤手按住肚子上一双粗手,喘息着,“不知我的运儿可听到了呢。”

    ……

    “是不是有运,过了这关才算!”一把飞刀激射而入,快若闪电,一声嘶鸣。

    “啊!”

    三夫人惊叫一声,却见李威手指上已夹住了一柄飞刀。

    “青花会杀手,小心!玉。”

    李威瞄了一眼飞刀上的信息,神情微变,“难怪刚才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这样偏辟的小镇,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人入住?杀手…潜伏在哪里?”

    “老爷…没事吧?”三夫人惊魂未定,怯怯地问道。

    “没事,这是我刑天司的传信飞刀,纯儿尽管放心休养,我出去看看。”

    “啊…老爷,别离开,我…我怕!”

    “好,那你睡吧,我陪你。”

    对于青花会这个组织,李威却是知之甚详,在之前办案的过程中就不止一次的接触到他们的信息,因此,对于这个组织运作的一些手段也有所了解。

    “奇怪,青花会每次只会派出一名杀手,抓住最佳机会一击成功。那么,又何必派出如此众多的人手呢?不过,以我的眼力,这些人绝大多数是普通武者,根本不可能是青花会的人,难道是巧合?”

    “杀手…哼哼,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李威凝思着,脸色渐趋冷峻。

    ……

    月黑风高,暗幕笼罩,偶尔几声犬吠。

    夜空似乎正在变得有些狂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似乎这气流重得超乎异常,玄气都有些混乱了。”李威喃喃地自语着。

    玄灵大陆的天地环境适合生命修行,人类自远古以来就崇尚武力,磨练自身,以强者为尊。

    这里的生命纷繁复杂,除了人类这种宇宙中最常见的灵长类智能生命之外,还有无数稀奇古怪的生命形式存在。有的生命形式强大无比,人类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只能力求和平共处。

    天龙帝国的武者修炼玄力,后天的修炼最高有九重境界,分别是玄衣境,玄廓境,玄泠境,玄山境,玄通境…李威在不久前已悄然进入了第六重玄海境。

    通过前面各境锤炼皮肉筋骨,换血,炼脏,通息,到了玄海境,武者体内的窍穴已能逐次打开,储存玄气,使得玄力大增,修为倍增。

    李威到了这个境界,身体与周围环境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玄气的交换,对天地中玄气的变动感应无比敏锐。

    所以,此时周围天地玄气的异常变动马上引起他的警觉。

    “难道这也是青花会的手段?!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不仅是李威,客栈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异样,身心均是说不出的难受。

    人们纷纷走出房间,看着狂乱的夜空,目瞪口呆。

    只见无边的夜空中,乌云如墨,形如重铅,绵延数千里,无边无际,而且似乎正在向下慢慢靠近。

    铅重如山,压得下方气流急速向四周逸飞,卷起无数物体,甚至连小一些的树枝也开始承受不住,竟陆续折断,狂飞而去!

    整座客栈在强压之下发出吱吱的声音,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所有人如置身危楼,命在旦夕。

    “快看,有光!”有人吼道。

    只见厚重的铅云中间,悄悄出现一个豁口,竟真的透过一丝光亮,犹如穿过撕开的裂口,异常刺目,诡异无比,就象是扎在所有人心口上的一把尖锐刺刀,让人根本无法喘息。

    ……

    “兄弟们,抄家伙!”

    一声歇斯里底的嚎叫,刺破了沉重的氛围。

    “动手!”赵玉一声断喝。

    客栈里顿时混乱起来,人影纷飞,喊杀声,兵器撞击声此起彼伏,不时传来几声临死的嚎叫,令人发毛。

    “住手!住手!你们干什么呀…这是我的客栈,打坏要赔的!天哪!小红…小红…”胖子老板吓得六神无主,躲在一个角落中呼天抢地。

    啪!

    啪啪!

    两个血红的手印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这死鬼!快叫他们住手啊!谁是小红?!哪个小红?!”老板娘的血盆大口溅出无数唾沫。

    “我…”胖子老板终于缓缓昏倒。

    李威此时护着三夫人,躲在楼道一个角落中,“看来不是这个胖子,那又会是谁呢?”

    李家的女眷此时吓得聚成一团,男仆们围成一圈,奋力抵抗一些突如其来的袭击。

    “老爷!老爷在哪里?!”大夫人和二夫人惊叫着。

    “我去找老爷!大家不要乱!一定要守住!”

    管家李有才一边狂吼着挥剑拨开飞来的不明物体,一边四处寻找李威。

    乌云似乎已经快压到来运客栈的楼顶,所有人都被一种莫明的情绪驱动,近乎疯狂地躁动着。

    “老爷,夫人,终于找到你们了,快,随我杀出去!”李有才终于发现了李威和三夫人,狂吼着。

    “好!”

    李威扶着三夫人,狼狈地躲避着四处纷飞的不明物体,迅速向众人所在而去。

    “啪啦!”

    一道闪电重重地划过夜空,划过客栈,深深地没入地面,整座客栈终于抵挡不住天威,轰然倒塌。

    李威护着三夫人急速下坠,眼睛却死死盯着上方,因为,一道光正急速而来,剑光!

    它迅速生长,在它长成一朵绚丽无比的梅花之时,恰好落在李威的咽喉处。

    一朵娇弱的花朵,也会追求刹那风华,更何况是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梅花。

    “可惜了!”一声轻叹。

    就在梅花即将绽放最灿烂风姿之时,却见它急速凋零,黯然神伤。

    “怎么可能?!”一声惊呼。

    “因为我会‘摘花手’。”李威叹道,看着如石像般站立的李有才。

    “你…已进玄海境?!”

    “是的,所以即使我不会摘花手,恐怕你也还是杀不了我。”

    “错了!如果你没进玄海境,我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因为你并没有提防我。而这一招是我的全力一击,第五重玄通境是无法挡住的。”

    “错了!就在刚才,我发现你已不是我熟悉的管家李有才,所以,你必定是青花会潜伏在我身边的杀手。”

    ‘李有才’愣住,“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因为,真正的李有才是知道我的真实修为的,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如此着急,甚至还要保护我冲出去。”

    “看来…我并不是死在你的手上,而是死在客户的错误信息上,我的所有磨炼…我的死,并不是毫无价值的…”

    ‘李有才’慢慢倒下,嘴角流出一行黑色的血液,但他面容安详,是笑着离开的。

    一个职业杀手的结局不外乎两种,要么一击而中,酬金落袋,要么一击落空,含恨而死。

    当然,也有可能刺杀失败,却能逃之夭夭,但是,一个有过失败经历的杀手,试想又能否再接到任务呢?即使能接到,成功的机率又会有多大呢?失败早就在其心中埋下了种子,每天都在侵蚀他的信心,非心志超强者摆脱掉它的机率极低。

    李威看着倒下的‘李有才’,心情无比压抑,手指一弹,“锵”的一声,那把剑深深地没入黑暗处。

    “啊!”

    三夫人惊呼起来,挣扎着。

    “肚子痛…痛…快生了…”

    “纯儿,纯儿!别怕,坚持住!”

    异象的刺激,激烈地战斗,客栈的倒塌,杀手血淋淋地伏诛…终于让这个胆小的女人早产了。

    女人挣扎着,脸上流露出末世的神情,动人心魄。

    “快,用力,快出来了!”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地下这个幽静的角落,带来无比温暖的感觉。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动人。

    “是男…是女?”

    “是男的,我的运儿终于来了!”李威兴奋地叫道。

    “那就好…就好。”女人终于坚持不住,昏睡过去,脸上却透出无比幸福的笑容。

    外面正雷雨交加,李威护着三夫人,手上捧着小李运,慢慢地打开一条通道,走了出来。

    “李副司,快到这边来!”

    赵玉正和刑天十三卫四处搜寻李威下落,无意中首先发现了他的踪迹,兴奋地叫道。

    幸存的李家人和刑天卫纷纷围拢过来。

    “大恩不言谢!彼此心照!”

    李威哽噎,“看,这是运儿!”

    贺喜声顿时响成一片,众人的脸上洋溢着难以形容的喜悦之情,毕竟,今夜死去的人已太多,太多,有罪该应得的,也有无辜落难的,早就分不清谁对谁错。

    新生命的降临,却让众人看到了新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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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龙帝都一处偏僻的街道,树木成荫,行人稀少。

    日已西沉,一道人影不知从哪个角落倏然出现,拐入一个小胡同口。

    人影看似走得平稳,实则速度极快,又穿过几道院落,竟似平空消失一般。

    不久,人影出现在某个地下宫殿之中,“尊上,九号回禀!”

    “说!”一个象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传来。

    “属下到现场时,来运客栈正在重建,老板说李威给了他一大笔钱,并让他把所有尸首都放在一处,说很快会有人去处理的。属下仔细盘问过,当时出现的天象太过神异,几乎是闻所未闻,以致用来吸引刑天卫注意力的南越盐帮扛不住压力,提前发动,最终全军覆没。而六十六号的确已陨落,看其脸色,是服毒自尽,但他是带着笑容离去的。”

    “哦?看来是信息有误?”

    “尊上明鉴,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认为李威为什么要留下这些尸首呢?”

    “启禀尊上,属下认为李威此举,是不想让刑天司卷入此案,与此单生意的客户再生冲突。另外,他也不想因此事与我青花会结仇,才留下六十六号让我们自行处理。”

    宫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那些尸首呢?”

    “属下当场已让他们彻底消失了。”

    “嗯…好!把结果告诉客户,让他按价赔偿。青花会不再接手关于李威的刺杀任务。另外,给南越盐帮送去一笔补偿金,务必让他们满意。”

    “是,属下明白。”

    “到后堂去领赏吧。”

    “多谢尊上!属下必定尽心尽力,为青花会肝脑涂地!”

    ……

    远山染黛,夕阳斜照,一队车马踏着落日的余晖,从远处飞驰而来。

    “赵玉兄弟,前面就是听潮城北昆山,已是我李家的势力范围,半日后就可到达,兄弟们可要大醉一场了!”李威爽朗地笑道。

    “恭喜李副司!不过,兄弟们送到这里,恐怕要返程了,我担心管司长那边可能会遇到些麻烦。”

    “这…我真是高兴得糊涂了!你们马上返程,及时传信,也好让我安心。”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李副司,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砰!

    玉片四溅!

    “退下!都给我退下!”金袍男子狂吼着,把面前的所有物事狂扫出去。

    舞妓和乐工们惊恐万状,匍匐倒退。

    “青花会…李威,管正,刑天司…等着瞧…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金袍男子嘶吼着仰卧在玉椅上,宫殿渐渐归于平静。

    ……

    时光荏苒,转眼十年。

    听潮城,位于天龙帝国南边一角,三面环山,南部临海,中间一条潮江通过。

    由于地理位置的独特优势,这里四季分明,气候宜人,物产丰饶,相比于帝国其它一些贫瘠之地,百姓的日子却是要好过得多。

    这里还是帝国的主要对外海港,是南越帝国和海上千岛各国进入的主要通道之一,千舸争渡,行人如织,商铺林立,灯红酒绿,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象。

    城主府就在潮江边上,从高台上四处俯瞰,景观尽收眼底。

    中秋将至,应是赏月歌舞的好时节。

    此刻府中却显得有些抑郁,城主黄宇看着眼前的月饼肥蟹,却是毫无胃口,不时拿出随身的小手帕,擦擦胖脸上渗出的汗珠。

    “报,李先生到!”

    “快请!”黄宇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恭迎。

    这位李先生正是李威,自从返回听潮城后,他就在李家中安顿下来。

    李家现在的家主是二代大弟子李昆仑,正是李威的大哥。李威排行第五,但因其曾任刑天司副司长之职,是天龙帝国五品官员,在家族中地位独特,极少参与家族事务,相当清闲。

    由于喜欢办理要案的缘故,当黄宇向李威请求帮忙破解一些案件的时候,他毫不推辞,很快便成为城主府的座上嘉宾和重要参谋。

    不过他情况特殊,论级别曾比黄宇还要高上一级,虽然是受贬谪回乡,但在黄宇眼中,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知李先生此次可查出一些眉目啦?”看到李威落座,黄宇满怀希望地问道。

    “两处案发现场都已勘查过,取得了一些证据资料。但要破案的话,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大人请放心,眼下全城已戒严,正在全力搜捕越狱逃犯。至于那具在潮江下游出现的女尸,也正在等人来认领。”

    “多谢李先生相助!唉,这大过节的,一天就来两个大案,搞得全城人心惶惶,真是不让人过了!”

    “呵呵,大人不必多虑,这次倒不用我们太费力,陈家会全力帮忙的。”李威笑道。

    黄宇闻言精神一振,挺挺大肚,“为什么?”

    “因为这名逃犯就是被他们送进监牢的。”

    “先生查到了什么?”

    “此人叫吴平,十四岁,有个姐姐叫吴艳,长得貌美如花,去年被陈家家主陈刚霸一个小儿子陈虎看中,强娶入家,不久后死去,死因不明。吴平为了给姐姐报仇,屡次刺杀陈虎未遂,后抢劫陈家商铺,被当场抓获,送进了监牢。”

    “原来如此。”

    “所以,只要大人向陈家透露这个信息,陈家必定会全力配合抓捕,以他们的势力,自然不用城主府这边再出力了。”

    “哈哈,多谢李先生指点,我马上叫人去传信。来,吃蟹,吃蟹,现在的季节,这母蟹是最好吃的,膏肥肉美,满口汁香…”

    李威莞尔一笑,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吃将起来。

    ……

    几百年来,听潮城各方势力相互争斗兼并,有四大家族逐渐脱颖而出,就是北边的李家,西边的林家,东边的蔡家,还有南边的陈家。

    其中,南边区域是最肥沃宽广的,加上陈家家主陈刚霸修为已到第八境玄宫境,傲视群雄,因此,陈家的势力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其它各家族自然是避开陈家的势力范围,在听潮城外围各自拓展。

    听潮城北部有一处庞大的建筑群落,这里就是李家所在。

    其中一处僻静的小院,一名妇人正盯着冒着蒸汽的陶锅,默默地出神。

    “娘亲,我回来了!”一个清彻的声音,听得出是十来岁的童子。

    妇人展颜一笑,露出一股浓浓的母爱,“运儿回来了!”

    “什么东西?这么香?我老远就闻到了。”李运急忙忙地跑到母亲处看个究竟。

    “这是你父亲配制的玄药,专门给你滋补用的。”

    “哼,我不吃,反正吃了也没用。”

    妇人脸上掠过一丝黯然,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李运由于早产导致先天不足,身体瘦弱,比起同龄人矮了一头。

    “运儿,乖,吃了总归是有用的。告诉娘亲,今天在朱雀营学到了什么?”

    “还不是那套什么‘玄兽拳’嘛,我早就练得滚瓜烂熟,可是只在第一重玄衣境前期停留,也只有这套拳可以学学,其他的学不了。”

    “不要灰心,等境界突破了,你父亲有很多玄技可以教给你的。”妇人安慰道。

    “唉,没用的,再喝多少也是浪费,还不如给娘亲补补身子。”李运轻叹。

    朱雀营是李家专门设置的武童训练营,而玄兽拳是李家玄术的入门拳法,适合第一重玄衣境的武童练习,有辅助锤炼皮肉的作用。

    武者从开始感悟玄气,进入玄衣境后,重点就是磨炼全身的皮肉,使之结实有弹性,力量爆发出来可以碎石摧木,犹如给身体穿上一身防护铠甲一般。

    李运六岁开始进行玄术修炼,一开始顺利无比,不用一月就进入了玄衣境,被李家惊为天才,作为重点来培养。

    不料,接下来的四年,不管如何努力,他竟然就在玄衣境前期一直趴着不动,眼睁睁看着同龄人一个一个超了过去,甚至比他慢修炼的小童也毫不客气地超越了他,终于坐实了‘废材’的称号。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要说多郁闷就有多郁闷,甚至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

    “谁说没用?”

    一道人影闪现院中,正是李威,“吃下去的总不可能全排出去,多少总能被身体利用。积少成多,我就不信它们会凭空消失!”

    “父亲回来了!”

    李运欢叫着跑出去迎接,“快,父亲,有没有什么新案子?说出来让我帮你破破。”

    “呵呵,要让我说新案子,你先把药喝了。”

    “这…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而且嘛,反正最终也是要喝的。”李运笑嘻嘻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爷俩摆开架势讲案子,妇人微笑着在一旁沏茶,这一幕在这屋中已是常态。

    小时候,李运听父亲讲案子是津津有味,不停地问这问那,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惊叹,让李威很是得瑟,心理满足感特别强烈。

    不过,最近几年,李威渐渐发现,自己办案多年的经验在李运面前已经不顶用了,往往要加上不少自己的想象,但这些想象却经常被李运挑出毛病,有时还真是尴尬无比。

    几年来,倒是有几桩城主府委托的要案,自己破不出来,反而是被李运发现了破案关键,最终成功告破,让自己在黄宇面前特别有面子。

    从黄宇处回来,他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儿子聊聊,看看能否有什么收获。

    很快,他就把今天城主府接到的两桩大案子讲述了一遍,眼睛盯着小李运,心里盼望着他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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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中秋节?”

    李威千盼万盼,没想到从李运口中说出来的却是这一句话,一时怔住,微颔无言。

    “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您把案子给破了!”李运脸上嘻笑着。

    “什么条件?”

    “明晚带我去‘听潮阁’看‘点花魁’。”

    “不行,小小年纪,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凑热闹!”李威一口回绝。

    听潮阁是城内最有名的销金窟,这里的女子可谓艳技双绝,名动四方,引来各地的公子哥们,达官贵人,甚至连遥远的南越帝国和海上诸国,都有人不辞辛苦,专程来此销金。

    李威自己倒是时不时地偷偷去那里逍遥过,不过,若说让他带儿子一起去,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的。

    “如果说这是破案的关键,你应该会答应吧?”李运笑道。

    “这…此话怎讲?”

    “你答不答应?”

    “好!”

    “哇!”

    李运喜笑颜开,雀跃不已,惹得妇人在一旁也开心起来,“运儿,就算是你父亲带你去了那里,你也要乖乖地,看热闹就行了,知道吧?”

    “你们放心,那些青楼女子怎么也不可能看上我这个小屁孩吧。”

    “嘻嘻,这个自然,记得无论如何,看完热闹后就回来,明晚我和你大妈二妈会在后院摆酒赏月,缺了你们父子…你知道后果的。”

    李威尴尬地笑了笑,知道最后这一句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会帮你把父亲带回来的。”李运笑眯眯说道。

    “运儿,别太高兴了,先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李威先岔开话题。

    “其实,这两个案件是有关联的,可以一并破了!”

    李运语出惊人,一下子把李威夫妇都给镇住了,怔怔地望着他,“这么巧?!”

    “从逃犯越狱的时间,和他跑到杀人地点的时间,与女尸死亡时间恰好吻合,所以我判定这名女子正是被逃犯所杀。”

    李威有点发蒙,“你已经知道了杀人地点?”

    “不错,作案地点就在听潮阁,这也是我一开始提醒你明天是中秋节的原因。”

    “我…还是不明白。”

    “每年中秋节,正是各处青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各种招揽客户的活动频出不穷,而其中又以听潮阁的点花魁最负盛名,吸引的客户最有份量,许多公子贵人都以在此亮相为荣。”

    “不错,但这与本案又有何关联?”

    “以四大家族的势力,其中乐于此道的公子哥们,有哪个不想在此亮相,博取美人一笑呢?以陈家的陈虎强娶美女吴艳的品性,加上他在陈家的地位,想来必定会出现在听潮阁中参与点花魁。”

    “你是说,吴平想到听潮阁刺杀陈虎?”

    “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平日里吴平根本无法见到或接近陈虎,这也是他前几次刺杀失败的主要原因。而点花魁的时候,现场会异常混乱,正是实施刺杀计划的最佳时刻。”李运肯定地说道。

    “嗯…不错,如果我是吴平,了解到陈虎的行踪,也会作出如此选择。”

    李威虎目闪亮,象看金子一样望着李运,“你又怎么说那个女子是在听潮阁被吴平所杀呢?”

    “听潮阁后面有部分楼阁正好处在潮江之上。从你现场勘查的结果来看,该女子死亡之时只着**,年约十五,头部有乌青,身上有淤伤,并非奸杀。死亡时间约五个时辰之前,这正好与尸体从听潮阁漂流到下游地点的时间吻合。”

    “你怎么知道是吻合的?”

    “因为我知道潮江这个季节的水流速度。而且,以吴平第二重玄廓境的修为,从监牢逃到听潮阁的时间,恰好也是杀人案发时间,这可以推论必定是吴平所杀无疑。”

    “这…你怎么知道吴平的修为是在玄廓境?”

    这一点李威之前的确是忽略了,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李运却说与破案相关。

    “嘻嘻,这一点自然是第一时间要反应过来的。吴平是被关在二号区牢房,这个区域的牢房关押的是第二重境界以下的犯人,而牢钢被设计为第三重玄泠境的强度。从逃离现场来看,钢条微弯,出口仅够一个小童离开,如果吴平没有练就缩骨功之类的功法,以他十四岁的年纪,就算再怎么瘦小,都不可能逃出。而缩骨功这类功法,却必须是在进入玄廓境之后才能修炼的,这个境界修炼的正是筋骨。因此,我判定他的修为境界是在玄廓境无疑。”

    “那依你所说,作案地点是在听潮阁后边楼阁之中,吴平此意何为?”李威身体前俯,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资料上来看,吴平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只是为了替姐报仇,才中了陈家埋伏,被送入监牢。可见他的杀人手段有限,或者说他本意并不想杀无辜之人。潜入听潮阁之后,他必定要想办法藏身。吴平的姐姐吴艳貌美如花,可以推断吴平本人应该也是眉清目秀的少年,于是,他可能临时起意,准备夺取一名与自己身材相仿的青楼女子衣服,乔装成一名女侍,以便接近陈虎,实施刺杀大计。”

    听到此处,李威不自觉地俯得更低,汗流浃背,额头上冒出的热汗已经滚滚滴流,却毫不在意。

    李运继续分析,“青楼女子见到有人从暗处冲出,试图抢夺其身上衣服,必定认为此人心存歹意,于是大呼求救。吴平慌乱之际,自然是捂住她的口,一番争夺之间,两人滚落楼梯,该女子受到撞击而死。这也是她并非受奸杀而死的原因。吴平匆忙剥去她的衣服,并将死去青楼女子顺手扔入了听潮江中,自己在听潮阁里潜藏起来,等待明日的点花魁盛会。他应该至今还不知道该女子已经被人发现,所以,在明日的点花魁盛会中,他一定是潜藏在暗处,伺机刺杀。如果不是今日两案并发,如果不是碰到我的话,估计他明天刺杀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李威衣服已经湿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头已经俯到李运面前,紧紧地盯着李运,象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忽然霍地一下站起身来,“我要去城主府一趟!”

    一个闪身,人已不见。

    “别走,还没说完呢!”李运大叫。

    “运儿还有何话?”

    “明天当场抓住,让陈家欠我们李家一个人情!”

    “明白了!”

    ……

    “神断…神断…”

    李威口中喃喃自语,一路上的心情,只能以无比激动来形容。

    “不得了!如此复杂的一个连环血案,竟然在数息之间就想得清清楚楚,如同亲见,胜过无数人的劳累奔波。运儿有此奇才,就算玄功修炼不成也毋需担心,恐怕再多玄功强者也不如他动一个念头。看来…今后刑天司必定得为他留一个位子了!不对,不对,恐怕刑天司也未必盛得下他这条大鱼…”

    看着远处隐隐出现的城主府,他稍稍平复下心情,闪身而入。

    不久,府令传出,全城戒严行动中止,中秋各项活动照常进行。

    全城百姓终于松了口气,“危险解除,狂欢将至。”

    ……

    八月十五,月正圆,天龙帝国的明月看起来却是更大更圆,皎洁无比。

    月华如练,照在南海上,照在潮江上,照在洋溢着欢乐的笑脸上,照在人头攒动的听潮阁上。

    这里四处早已挂满了招牌式的灯笼,透着火红的亮光,让每个人显得更加红光满面,精神饱满,体内某种激情正在酝酿之中。

    “客官来啦,楼上请!”

    迎宾女们不停地嗲叫声中,听潮阁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贵客。

    “这位小公子请留步,不好意思哦…我们听潮阁不接待小孩子。”

    在一片虚情假意的笑骂声中,忽然传来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被拦住的自然是李运。

    李运抬头笑看着这名女侍,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姐姐,也不看看我是跟谁来的?”

    “这…这个大胖子,啊!”女侍脸上多出了一个掌痕,纤手连忙掩住。

    “瞧你这张贱嘴,眼睛长哪里去了?!”妈咪从楼里风一般冲出来,顺手甩了女侍一巴掌。

    “府主大人大驾光临,小阁今夜真是蓬荜生辉。妾身等您可是等到花儿也谢了!”妈咪笑得满脸生花,一个趔趄,跌了黄宇一个满怀,香风扑鼻。

    “有劳夫人挂心了!”

    黄宇打着官腔,扶起妈咪,顺手在她身上揩了一层油,惬意无比地闻了闻。

    “唉哟喂,您好…坏…咦,这是小公子吧,多可爱呀,是来看热闹的吧,来,姐姐陪你,府主大人,快随妾身进来吧…”

    黄宇摇摇头,捏着妈咪的纤手,尾随而入。

    李运和黄宇被安排在看台的主位上,一时引来无数人地猜测。

    由于黄宇露面的机会多在听潮城一些高级朝政场合,普通人认识的自然不多,所以,对于这一老一少居然占据了主位的情况,引起不少狂妄公子哥们的怒意。

    “黎刚,这个胖子是谁?”

    “陈虎兄,我哪知道啊,我还以为那个位子是留给我们碣石岛岛主的呢。”

    “你们岛主哪够资格,我还以为是我们陈家家主的位子哩。”

    ……

    “蔡阳公子,那个小孩是谁?”

    “好象是和那胖子一起进来的。”

    “怎么这么小就来凑这青楼的热闹?”

    “现在的小孩早熟嘛,不过,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应该是先天不足,哪能与你林天公子相比…”

    “那是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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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父亲必定是藏在离陈虎不远的地方,不过,由于人太多,他一时也无法发现父亲所在之处。

    ……

    “妈咪,这么说,你是要我今晚出场担任魁首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听潮阁顶层一间雅室中幽然响起,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无穷情愫,令人心漾。

    “女儿啊,不是妈咪狠心,实在是听潮阁今晚已到了生死存亡之境,那些个大人物,随便一个就能把咱这小阁给拆散了,更何况是几乎全部集中过来!如果不是到了这山穷水尽的境地,妈咪怎么可能让你这小心肝今晚梳笼呢?”**一把泪一把涕地哭说着,几乎要昏倒在地上。

    “不行!不能这样!纤纤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你们怎么能让她去当魁首,去给那些无耻的恶徙梳笼呢?!”一个女侍“扑通”一声跪趴在地,高声叫道。

    **一怔,怒斥道:“你!你这贱婢懂得什么?!今晚到场的全是听潮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哪一个不是跺跺脚就扬起半天尘!要是纤纤姑娘被他们哪个看中,纳为小妾,那可是前世修来的大福气,求还求不来呢!再说了,场中来的公子哥们,多的是翩翩美少年,各地的青年才俊,要是哪个有幸成了纤纤姑娘的座上宾,也绝不会辜负了咱纤纤姑娘的美名!”

    “但是,纤纤姑娘才十四岁啊,是您一手带大的,送给那些大人物梳笼,您于心何忍哪?!”女侍继续哭道。

    “住口!这听潮阁的姑娘,有多少是在十岁就被客人梳笼的,你知道吗?是绝大多数!纤纤姑娘等到十四岁都未被梳笼,如果不是因为我精心看护,这可能吗?我还不是为了让她能多学点才艺,找到个好人家,过上神仙般的生活?如今天大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如果不在这个年纪好好把握,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耽误了纤纤姑娘的大好前程,最终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这小小奴婢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三番五次顶撞我,真是气死我了!来人哪,把她拖出去,杖打二十!”妈咪歇斯底里地喊着。

    砰!

    大门打开,冲进来两个阁中的打手,凶神恶煞,就要把这侍女拖出去。

    “慢!”

    纤纤姑娘轻抬臻首,“妈咪,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让女儿静静想想,一会再回您话?”

    “这…行,你就再想想吧,可不能太久,节目就快开始了!”

    妈咪盯着女侍怒啐一口,袖子一甩,带着两个打手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

    “纤纤,你不能答应她!”女侍待房门关上,一跃而起说道。

    “吴平,不必再说了。这就是我的命运,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如果李运在此,恐怕想不到吴平虽然如他所说确实是扮成了女侍,但却是听潮阁的头牌纤纤姑娘的贴身女侍,与纤纤姑娘还挺熟悉,这多少有点令人惊讶。

    “可是,你是我们南越帝国皇族的后裔血脉,身份高贵无比,怎么能被这些下贱的人糟蹋呢?”吴平急道。

    “哼…什么皇族血脉?他们把我从小放到这里来卧底,为他们提供情报,早就把我当成了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哪里还会管我的死活?”

    “我呀,还有高老伯,李奶奶,他们都很关心你的。”吴平说到激动之时,忍不住想上前,抱住纤纤痛哭一场。

    “住手!”

    纤纤一把推开他,冷声道:“我的事情自己清楚。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如今这家已快要塌了,全指望我去搭救,如果我不去,那还算是人吗?再说了,如果听潮阁塌了,我的声名也毁了,我还能到何处去完成他们交待的任务?”

    “这…”

    “至于你,吴平,你失手杀死小翠的事我本该怪你,看在这么多年你看护我的份上,我放下了。我之前答应帮你创造条件刺杀陈虎,但现在情况有变,你好自为之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劝你还是先潜出此处,徐图后举。”纤纤叹道。

    “不行!不在今日把他刺杀,以后的机会就更少了。我已下了必死的决心,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杀了!”吴平坚决地说道。

    纤纤看着吴平,轻叹一声,柔声道:“你…是我们南越帝国的天才少年,来日方长,以后有大把机会可以轻易地杀掉陈虎,何必现在拼了性命去刺杀他呢?吴艳姐姐的死确实突然,但具体死因我们还没法查清,说不定并非陈家的责任呢?”

    “如果当初不是被陈虎强娶进门,我姐姐肯定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如今,这件事已成了我修行中的魔障,每当修炼到关键之处,我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姐姐之死,导致修行根本无法寸进。只有把陈虎杀掉,才能去除这个魔障,否则我这一生也完了!”吴平黯然说道。

    纤纤怔住,思索道:“陈虎的修为是第三重玄泠境前期,而你现在是第二重玄廓境后期,境界的差距使得你的刺杀成功率极低。”

    “这个我早有准备,之前我设法弄到了一颗下品‘狂化丹’,可以让我的修为在短时间内飚升一级,只不过后面的衰弱期会长一些。”吴平信心满满地说道。

    “这…既然如此,我也无法再说什么了,总之,我会设法让你有机会去接近陈虎。你先退下吧,我要和妈咪说几句话。”

    ……

    妈咪在屋外等得心焦无比,由于担心纤纤会寻短见,有几次差点就要冲进来。

    好不容易听到纤纤的呼唤,马上推门进去。

    “女儿啊,不是妈咪说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为听潮阁着想,也该为自己好好着想…”

    “妈咪,不用多说,我答应您!”

    “唉哟,这才是妈咪的好心肝,好宝贝哪!你早这样说,妈咪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你放心,如果你前面的姐姐们能够压得住场面,妈咪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把你抬出来。”

    “妈咪,不必了。女儿就在今晚出场,不过,如何挑选客人,却要依女儿的手段,这一点请妈咪答应才是。女儿也是真心想为自己挑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好,依你,什么都依你!要真是哪个缺心眼地被挑中,妈咪还不答应呢,怎么也不能亏了咱纤纤。”

    “妈咪,女儿还要好好梳妆打扮一番。”

    “那是绝对的。妈咪呀,一定要让咱纤纤风风光光地出场,让那帮大小爷们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有劳妈咪了。”

    ……

    听潮阁对眼前的形势估计欠缺,但做为这里最有名的青楼,却从来不会缺乏烘造气氛的手段。

    很快,听潮阁中著名的舞蹈表演先提前热场,舞女们红衣彩裙,身姿曼妙,舞步轻盈,长袖飞流,看得众人大声叫好。

    阁中又为每位客人多备了小菜和美酒,更是奉上新编的美女图录,让客人们可以提前挑选。

    很快,气氛开始活跃起来,众人期盼着点花魁能快些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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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迷朦处,款款走出一名婀娜多姿的面具女郎,一下子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台下左边一个角落处,一对狗友正在窃窃私语。

    “蔡阳,这是波波小姐吧?”

    “哈哈,虽然她号称千变女郎,但不变的是那胸…不是她会是谁?林天,你该不会是看到你父亲在此,怕了吧?”

    “哼,我怕什么?他能来,我就不能来吗?再说了,现在连十来岁的小孩也坐在堂堂的主位上,他还有什么理由来教训我?”林天愤然说着。

    “小声点…听说那是城主的小孩。”

    “你是说那个大胖子就是本城的黄城主?”

    “晕,你还没接到情报吗?看来你林家的情报能力比我们蔡家还要差呢。”

    正说着,一名杂役给他们送来了几碟小菜,顺便把一张小纸条塞给了林天。

    林天打开一看,“给我老实点,为父正陪城主看点花魁。”

    ……

    李运并不知道自己被周围的人误认为是黄宇的儿子,此刻看到波波小姐出现,颇感兴趣,“看来比前世某些明星还要夸张得多啊…”

    “尊贵的客人们,欢迎光临听潮阁!”

    波波舞动几个标志性的动作,高声呼道,惹来了一阵尖哨声。

    “今夜,听潮阁因尊贵的客人到来而蓬荜生辉,因此,我们将献上最精彩的节目,让大家尽情地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波波,快点!”

    “波波,先来!”

    略带磁性的沙哑声音,无比媚惑的肢体动作,波波又赚到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现场的情绪被彻底激发起来。

    “尊贵的客人们,请别着急嘛。因为我们奉献的是最精彩的节目,所以象原先那些‘百女散花’之类的节目,会在别处举行,想必在座的各位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这里首先登台的是精彩的‘十美投绣’经典曲目。”

    一语激起千层浪,波波此语马上引起台下极大的反应,一片惊叹声。

    那些经常到这里的公子哥们和达官贵人知道,“十美投绣”乃是往年听潮阁点花魁的压轴好戏,但是,现在这压轴好戏却首先登场,不难想象还有好戏在后头呢。

    “也许还有客人不清楚规则,波波在此简单再重复一遍。客人们可以在美女表演的过程中叫价,十金起价,上不封顶。下品玄石可抵百金,中品玄石可抵一百下品玄石,上品玄石可抵一百中品玄石,极品玄石…想必大家也不会拿出来而留着自用。叫价最高者自然可以取得美女的绣球,抱得美人归。第一位登台亮相的是甜甜小姐!有请!”

    “哇,甜甜小姐打头阵,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台下右边一个角落里,碣石岛的黎刚惊叹道。

    陈虎脸色有点不好,“的确,我记得去年甜甜小姐的叫价可是三百金,最后被我忍痛拿下!”

    “陈兄可打算与她再续前缘?”

    “看这架势,这个价根本拿不下来,再说,现在我就算是再有钱也不敢花了,先看着吧。”

    伴随着动听的音乐,一个头戴蝴蝶面具的少女出现了,走到前台,纤手轻轻抬起面具,露出一个甜甜的标志性笑容,又快速戴上,接着就在台上跳起了擅长的孔雀舞,舞姿曼妙动感。

    这一番做作,引得台下一片哗然,马上有人迫不及待地叫价,“我出十金!”

    “你这都好意思叫出口,我出五十金!”

    “蠢货,一百金!”

    “三百金!”

    “好!这位客人出价三百金,还有吗?”波波喊道。

    “五百金!”

    “八百金!”

    “一千金!”

    “好!这位客人出价一千金,还有吗?”波波大声喊着,身姿因激动而震颤不已。

    隔了一会,“我出两千金!”

    全场一阵沉默,波波最先反应过来,“还有吗?”

    “三千金!”西北角响起一个粗豪地声音。

    “老头子?!”黎刚愣住,因为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现场终于暂歇下来,波波又追问了几声,终于宣告此轮竞价结束。

    甜甜小姐摘下早已别在腰间的红绣球,在众人羡幕的眼神中,优雅地投给了碣石岛主,这才缓缓退下。

    陈虎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价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去年的出价,翻了十倍,“简直是坐地起价啊!”

    “我的心在滴血!老头子竟然这样花钱,竟然还叫我别乱花钱!不行,回去一定要告诉老妈子。”黎刚气得锤胸顿足。

    波波也是首次遇到这种土豪,花了一点时间平复一下起伏的心情,大声喊道,“第二位登台亮相的是蜜蜜小姐!有请!”

    又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闪亮登场,引起在场之人的热烈追捧。

    “十美投绣”出场这十位小姐舞姿各擅胜场,非常吸引眼球,而最后竞价的结果基本都在三千金到五千金之间,胜者均是各方岛主、洞主、家主等级别的人物。

    竞价实际上已经变成了某种势力间的竞争,这让众人大开眼界,听潮阁自然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样的竞价自然把众人的胃口大大吊高,此时眼光均是紧盯着波波小姐。

    “尊贵的客人,为了表达我们的敬意,今晚,我们将隆重推出本阁的保留节目梅兰竹菊‘四大花旦’!”

    台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很快就变为热气,而且在不断地升温。

    “她们四位色艺双绝,各擅胜场,不仅舞姿动人,而且还精通吹拉弹唱。下面,有请小梅姑娘!”

    此位面具女郎一眼就可看出身材比前面十位胜出一筹,纤手还拿着一支长萧,款款前行。

    来到台前,刷的一下先摆了个酷酷的姿态,连摘面具的动作也无比撩人,却将长萧对住樱桃小口,曲音如流水般喷流而出,非常悦耳。熟悉音律的人一听就知她吹的是一首《梅花弄》。

    哇!

    叫价马上响起,而且价格很快就超过了五千金,倏忽间又爬到了万金以上,终于在五万金处稍驻下来。

    “十万金!”

    一个令人瞠目结舌,挑战众人底线的价格被报了出来。

    “是父亲!”蔡阳兴奋地跳将起来,在这种时候如此强势地压住其他势力,让他感到特别有面子。

    波波也蒙住了,竟然没有再追问,而是呆呆地看着现场,很快就宣布此轮竞价由蔡家家主蔡德胜出。

    小梅姑娘把自己的长萧优雅地掷给了蔡德,傲然退场!

    现场的气氛已臻白热化,波波此刻有点站立不稳,好在喘了几口大气之后终于缓了过来,高声喊道,“第二位登场的是小兰姑娘,有请!”

    接下来出场的小兰、小竹、小菊三位姑娘却象是约好似的,分别以十万金被听潮城另外三大家主摘走,分别是林家的林亭,李家的李昆仑,陈家的陈刚霸。

    此时众人已反应过来,这“四大花旦”明摆着就是为这四大家主准备的,因此都是懒得与之竟争,任其摘走。

    “唉,早知道就不来这里凑热闹了,这哪里还有我们的份?”陈虎虽然有父亲为他挣了面子,但心中却是失落无比。

    “此言差矣。能亲眼看到如此一场创纪录的竞价大赛,真是不虚此行。”黎刚叹道。

    “就算如此,还是寒了众人的心,如果明年还是如此,我肯定不来了!”

    场中大多数人心思都差不多,气氛稍冷,众人以为今晚就是到此为止,不料,波波竟再次振奋精神,“尊敬的客人们,今晚的压轴大戏就要来了!”

    哇!

    台下有点发蒙,“还有压轴大戏?”

    陈虎惊呼,“不得了,这可是一个挑战天价的节奏!”

    “莫非是准备献给城主的?”黎刚猜测。

    “有道理!”

    黄宇看到好多人都在笑看着自己,肥手微抖着拿出随身的小手帕,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心里自语着,“你们别看我,我可没那几个家主那么多金,就算有也不会那样乱花。”

    波波口吐兰花,“尊敬的客人们,下面是我们听潮阁珍藏多年的魁首纤纤小姐出场!”

    嗡!

    “纤纤小姐年方十四,尚未梳笼,她不仅国色天香,才艺高绝,一手琵琶更是达到大师水准。”

    嗡嗡!

    “纤纤小姐决定今晚在这里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为她梳笼。”

    嗡嗡嗡!台下快炸成一锅粥。

    “不过,规则却不是按刚才的竞价,而是由她自己设计的挑选办法。那就是以诗会友,纯以诗歌见高下。请在座每一位客人以今晚的月亮为题,在一个时辰之内赋诗一首,她会从中挑选自己认为是最好的一首,而创作者就可以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为了公平起见,绢帛上只有编号,请大家不要落款题名。”

    波波话音刚落,那些之前本已萎靡不振的公子哥们不由得精神大振起来。

    因为如果还是竞价的方式,这些人不可能胜过那些家主级人物,也不敢去胜。但现在是纤纤姑娘自己选,而且竟然是赋诗,这相对来说却是他们的强项了,另外,这样胜出既不会得罪这些大人物,又能成就风月美名,真是一举数得!

    很快,全场群情振奋,绝大多数年轻人均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然,也有不少人却皱起了眉头,痛恨自己怎么平时不多灌点墨水,关键时刻却哪里能写出什么好诗来?

    李运一直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点花魁”,不过,听到此处,脸上却露出一丝难以言明的微笑,“纤纤小姐此举,莫非有什么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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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她还真想挑个有才情的人为自己梳笼?还是…”李运脑子急速转动着。

    忽然他眼前一亮,因为场中多了许多侍女,她们手上端着笔墨纸砚,正往各个座位上送去。

    “尊贵的客人,由于‘以诗会友’的想法是纤纤姑娘临时起意,所以本阁正紧急为各位配置笔墨,波波建议大家可以趁此机会先行构思诗意,可别辜负了纤纤姑娘一番盛情哦!”

    台下安静了许多,有的冥思苦想,有的摇头晃脑,有的抖着二郎腿。

    “黎刚,你就别在那里乱晃了,看着心烦,量你也写不出什么好诗来。”陈虎嘲讽道。

    “笑话,你真是孤陋寡闻,本公子六岁开始写诗,诗作流传甚广,如今在听潮学院谁不知我黎刚的诗名?哼哼,倒是你,只见你整日里花天酒地,好勇斗狠,却从不闻有一首诗作,现在看来你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这…兄弟我不是没这雅好嘛,嘿嘿,黎兄,能不能赠诗一首,帮我成就与纤纤小姐的相会,一定给你重重的补偿!”

    “做梦!本公子今晚一定要诗冠全场,为纤纤小姐梳笼。你的那点补偿算得了什么?这种事情,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黎刚得意地嘲笑着,然后他身上就被泼了一身墨水。

    “你这贱婢!眼睛长哪去了?!”

    啪!

    黎刚顺手一个大耳光,一名女侍被他打得晕头转向,倒向陈虎的方向。

    “哈哈!活该…你?!”

    陈虎开怀大笑,忽然双目圆睁,惊愕地轻呼一声。

    一柄暗藏在托盘下面的鱼肠小剑,急速颤动着,瞬间抵达他的咽喉!

    “大胆!”

    副位上一道人影霍然站起,一股罡风急射而出,向女侍袭来,可惜有点鞭长莫及。

    女侍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红色,牙关一咬,用力向前一送!

    眼看就要美梦成真,忽然,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个惨笑,砰的一声,身子却被远处袭来的罡风击飞出去,跌到一个角落里,竟挣扎着爬起逃了出去。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副位上的人影一闪,来到陈虎面前,正是陈家家主陈刚霸。

    “陈兄莫惊,倒也无妨。”

    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那里的李威手指上夹着鱼肠小剑的剑尖,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陈刚霸闻言如释重负,“多谢李兄搭救小儿!”

    转头看向陈虎,却已是吓昏过去,连忙上前查看,只见他咽喉处破了皮,幸好未曾深入,血珠渗了出来,染红了大片衣衫。

    “好险!若非李兄出手快,恐怕小儿…”

    “陈兄且在此照看公子,小弟去追那刺客。”李威说道。

    “有劳李兄了!”

    听潮阁内一片骚动,想不到竟然有人潜入阁中,在大庭广众之下实施刺杀之事,人们纷纷聚拢过来看个究竟。

    一道人影急匆匆赶来,却是妈咪。

    只见她奋力分开围观的人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老爷明鉴哪,都是今夜来的人太多,我们小阁人手不足,防范不周,竟被那该死的贼人混了进来…请大老爷不要责怪,我们一定把她抓住,送到您面前任您处置!”

    妈咪吓得全身发抖,六神无主,呼天抢地。

    “哼,幸亏有李家五爷相救,小儿才能逃过此劫。否则,把你这听潮阁全杀了也难消我心头之恨!起来吧,不要误了纤纤姑娘的诗会。”

    “是…多谢大老爷!陈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听潮阁上下一定会为他祈福的!”

    ……

    短暂的喧闹后,台下经过一番重新布置,逐渐恢复了平静。

    不过,刺杀事件却如一针兴奋剂,从这里蔓延出去,很快在全城发酵起来。

    正当人们心绪难平,无法下笔之际,一声清音,从天而降!

    台上裂开一个口子,一个圆台缓缓升起,圆台上站着一道人影,犹如亭亭玉立的红莲,盛开在绿意无边的荷田上。

    微风吹过,清香扑鼻,让人如置身莲塘,清新无比。

    一个凤冠霞帔,国色天香的女子如天女下凡,高高在上,接受众人的景仰。

    琵琶半遮,倍增亮色,犹如今夜的明月,让人遐思万千。

    手托琵琶,捍拨檀槽,轻弹几声,又反身倒弹,如履薄冰,秀腿如勾,玉趾胜雪,趾尖拨弄琴弦,琴音喷薄而出,抑扬顿挫,动人心弦,神乎其技也!

    舒缓处如山间清流,急促时如暴风骤雨,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台下此时静悄悄,唯见明月照红莲!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聆?

    许多人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此时心中只剩下两个字,“纤纤”。

    一首神曲技震全场,纤纤缓步下台,转身退入场后,天上慢慢垂下一道丝幔,遮住了她的神光,只隐隐约约留下一个娇美的背影,让人遐想无限。

    纤纤!

    纤纤!

    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看着你,中间却隔了一道丝幔!

    人们缓过神来,心中所思所想,除了纤纤,再无其他!

    交谈都是在浪费时间,众人纷纷聚精会神的冥想,有的已开始奋笔疾书,将对纤纤的思慕之情全部融入自己的诗作之中。

    台下比参加天龙帝国的国试还要安静,唯有一丝丝轻微的沙沙声,是毛笔在绢帛上走动的声音。

    李运看着这场面就想笑,特别是旁边的黄宇眯着小眼睛,搜肠刮肚想诗句的样子更是引人发笑。

    他凝视着纤纤的背影,“哼哼,我倒要看看你这娇美的身子下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想了想,他提起毛笔,醮满墨汁,在雪白的绢帛上写了起来,毫无阻滞,一气呵成,嘴角微翘,“这一首应该足够救你了吧。”

    ……

    “哈哈,我完成了!纤纤非我小诗圣莫属。”一声欢叫,黎刚第一个喊起来。

    “做梦吧你,我小诗仙白李的美名可不是白叫的。”另一边也有人叫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语不合,差点就要对掐起来。

    此时阁中戒备森严,很快有人来收卷子,并把他们两个劝开。

    台下陆续有人交卷,卷子被很快地送到后场,供纤纤审阅。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交上了绢帛,开始焦急地等待结果。

    “蔡阳,你感觉如何?”

    “唉,碰运气吧。早知道平时多读点书,今天肯定是没戏了,也就是凑凑热闹。林天兄又如何呢?”

    “还不是和你一样,看来想要一亲芳泽,难哪!”

    蔡阳点点头,“不过,你觉得这次谁最有可能呢?”

    “我看黎刚和白李有得一争,这两人一个号称小诗圣,一个号称小诗仙,在听潮学院中就是你争我夺,不分伯仲,两人的诗作还流传甚广。”林天说道。

    “我看也差不多,恐怕纤纤小姐也难抉择啊。”

    台下众人纷纷猜测,大多数人的意见竟是趋同于是黎刚和白李之争。

    两人耳闻众人之论,自然是得意洋洋,轻摇折扇,故作矜持。

    ……

    听潮阁为了弥补刚才刺杀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在众人等待的过程中安排了大量的免费节目,免得众人等得心焦,这多少挽回了不少分数。

    而这么多人的诗作,翻阅起来定会费时不少,何况还要评出个高下强弱,时间长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众人以为起码得花两三个时辰的等待,不料才约一个时辰后,波波竟然出现了,众人精神一振!

    “尊敬的客人们,想不到这么快吧?‘以诗会友’已经有了结果!”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快说!是不是我白李?!”

    “笑话!肯定是我黎刚!”

    “我支持白李!”

    “我支持黎刚!”

    台下喊声此起彼伏,竟然马上分成了两大阵营,分别支持白李和黎刚。

    波波怔了一下,看了看两人,略带磁性的声音同情地说道:“两位公子的诗作,自然也是名篇大作,令人叹服!不过,经过我们核对编号,纤纤小姐看中的诗作,却不是两位的作品,而是坐在主位上这位小公子的!”

    “啊!”

    全场愕然!

    眼光全部集中到李运身上,李运脸上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双手一摊,耸耸肩。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恐怕此刻黎刚和白李的眼神就是如此。

    黎刚脸上涨得通红,愤然喊道,“这不可能!这么小的孩童能写出什么好诗?!就算…就算他是黄城主的儿子,也绝不可能!”

    “对!绝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白李的头发都气得竖了起来,高声附和道。

    两人算是找到了共同的敌人,首次有同仇敌忾的感觉。

    “我看哪,是听潮阁在耍咱们,你们看,就凭这个小孩能给纤纤小姐梳笼吗?”有人冷笑道。

    “不错,不错,应该就是如此,纤纤小姐在糊弄我们。太可恶了,我要把这听潮阁给拆了!”有人恶狠狠地说道。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场面有些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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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的客人们,请不要着急!请听波波解释一下。”

    波波淡定地开口,“此次‘以诗会友’是纤纤小姐自己的提议,而我们听潮阁也无条件地全力配合。为了确保公平,纯粹以诗歌的高下为准,我们在每一张绢帛上都有编号,而纤纤小姐阅读时并不知道该编号所对应的是哪一位客人。这样,她所挑出来的诗作必定是她认为最好的一首。”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黎刚和白李两人仍是愤愤不平,拒不落座。

    “也许纤纤小姐此时仍不知所选为何人,因为她正在为此新诗谱写新曲,准备为大家表演一番。波波想啊,待会大家可以一边欣赏她的表演,一边比较一下自己所写的诗歌,如果到时还有什么异议,当然可以再提出来。”

    “有道理,毕竟是纤纤小姐自己的选择,她得为自己负责。”有人说道。

    “不管如何,只要能再看到纤纤小姐的表演,那也值了!”蔡阳大声喊道。

    “哈哈!就是嘛,反正也轮不到我。”林天附和。

    “哼哼,也罢,那我就来听听他到底写了什么…”黎刚悻悻地坐下来。

    白李见状,看来众议难敌,也只好坐下来,嘴巴嗫嚅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

    李运听到波波的话,不禁也有所期待,“纤纤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新词谱新曲,在音乐上的造诣的确不同凡响。不过,这也进一步证实了我的一个猜想…”

    又过了一刻钟,台上丝幔徐升,烟雾微朦,那动人的倩影终于又缓缓出现,台下之人精神一振,聚精会神观看起来。

    几声轻弹,琴音犹如天籁般响起,瞬间抓住众人的心。

    悠悠扬扬,顿顿切切,每道琴音都象是击中你灵魂的深处,振颤回响。

    如天使般美妙的歌声随之响起,吐音圆润,字字珠玑。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已了,余音犹存,绕梁三日!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就在此时此刻,有的已想起远方的亲人和朋友,感同身受,不禁潸然泪下…

    好诗!惊世大作!

    从来没有一首诗能把中秋的明月写得如此之美,如此富有人情味。

    当人们醒转过来,台上佳人早已不见,唯有那天籁之音,仍在耳边盘旋,盘旋,久久回荡。

    台下一片惊叹声。

    “写得太好了!”

    “叹服!叹服!”

    “此乃千古以来咏月诗第一…谁要不同意,我跟谁急!”

    “这是大师之作啊,谁不同意的,把他自己写的念出来!敢吗?!”

    群情激动,场面失控,不过,这次却是反了过来,所有人都盯着黎刚和白李,想看他们两人如何说。

    黎刚和白李两人早已石化,呆立良久,突然不约而同地扑向李运跪下,“师父!请收下徙儿!”

    全场愕然。

    黎刚哭喊道:“师父,你一定要收下徙儿!听了你这首诗,我才知道自己以前写的都是些狗屁不通的烂诗,根本不值一提!”

    “是啊!我们被人枉称是什么小诗仙和小诗圣,甚至还沾沾自喜,此刻才知,这简直是对诗仙和诗圣这两个词最大的侮辱啊…”白李痛哭流涕。

    李运愣住,“想不到这两人会来这一出,难道是我高估了他们的写诗水平吗?早知道写一首差点的也能过关。”

    “起来,起来,这么大人了还在哭。”李运笑着,声音还很稚嫩。

    “不!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那怎么行?我还要在家里学习呢,哪有时间管你们?”

    “我们到你府上去,和你一起学习。”

    “那更不行了,我可养不起你们。”

    “不用你养,我们还要养你!”

    “这…回头再说吧,我还要问过我父亲的意思呢。”

    黎刚和白李两人马上跪向黄宇,“请城主同意!”

    黄宇拿起小手帕擦了擦汗水,尴尬地说道:“这…我哪有这个福气呀,这么天才的少年大师,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可他是李家五爷的儿子李运,今年十岁。”

    “李运?是不是那个连续四年都停留在‘玄衣境’前期的废材公子?”有人小声问道。

    李运闻言一怔,“想不到自己废材的名声竟然传播如此之广。”

    “嘻嘻,那正是我!所以呀,你们两位起来吧,跟一个废材学习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李运笑道。

    黎刚愤然站起,怒道:“师父,说这话的人简直是瞎了他的狗眼!废材?废材能写出如此美妙的诗篇吗?”

    “对,刚才是哪个说你是废材的?我决饶不了他!”白李附和。

    “啊!”

    现场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人影闪动,却是李家家主李昆仑,面容冷峻,一袭青衫,手里拎着一个公子哥,说道:“我李家的天才,居然被你说成是废材,你好大胆子!”

    “前辈,冤枉!冤枉啊!小人乃是道听途说,随口说出来的,当不得真。要是我早知道李公子有如此文采,谁敢跟我说他是废材,我必定跟他不客气!”

    “哼,算你识相!”一脚踹开。

    李昆仑自然早就知道老五家有个废材,既然是废材,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已有多年未见。要不是黄宇说出来,他还不知道这个被纤纤小姐点中的诗歌天才竟然是他李家的后代。

    今晚李运在点花魁中大大地露了脸,就等于是为李家挣到了颜面,而且是在几乎全城所有大小势力的面前取得这一奇迹的,这让他心头狂喜,心花怒放,对李运是越看越顺眼,此时为他出头自然是他的份内之举。

    “你们两个不要胡闹了,李运孩儿在我李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现在不可能有时间教授你们。退下吧。”李昆仑直接为李运作了主。

    “这…是!”

    黎刚和白李在李昆仑的威压下,腿瑟瑟发抖,都快软了,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恭喜大老爷!恭喜小公子!今晚高中魁首,真是可喜可贺!”

    **总是在最恰当的时间说出最好听的话,让每个人心里都舒坦无比。

    “同喜同喜!”

    李昆仑乐呵呵的,紧紧地拉着李运,不断地与各个大小势力的头头打着招呼,几乎让不知道的人以为李运是他的儿子。

    “大老爷!纤纤小姐有请小公子!”妈咪终于忍不住说道。

    “哦…对,对对,”李昆仑如梦方醒,“你们可要保证他的安全,要是敢有半根寒毛损伤,我就拿你是问!”

    “这个自然!就是借妾身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李公子有丝毫损伤。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们在安全方面会全力以赴的!”

    李昆仑把李运一直送到纤纤的房门前,才转身离去。

    ……

    红灯,红帘,红床,红红的新娘。

    恐怕每一个进来的男人,此时想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挑开帘子,爬上床子,抱上娘子。

    不过,李运却盯着面前热气蒸腾的茶杯,已经很久了。

    帘子里面的雅床前,坐着头披红方巾的纤纤小姐,一动不动。

    “公子,再不喝,茶就要凉了。”纤纤细语。

    李运似乎没有听到,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依然是静静地盯着升腾的茶雾。

    纤纤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掀开红方巾,露出惊世的容颜,“公子莫非是以为纤纤所沏之茶有问题?”

    李运依旧没有抬头,“我在想,喝了这杯茶后,我是被你扔在哪里睡上一晚。”

    “你…公子是大家之后,纤纤怎敢有所轻慢?”

    “嘻嘻,大家之后?恐怕再大也没有你的家大吧?”

    “公子何出此言?纤纤出身贫贱,无依无靠,自幼便在这听潮阁中生活长大,为了生活被迫学习各种取悦他人之才艺,哪能与公子相比?”

    “出身贫贱,无依无靠?!那你身上的玄功从何学来?你的反弹琵琶,四趾和弦之南越国技又是从何得来?”

    “这…你怎么知道我的琵琶术是南越国技?!”纤纤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神色。

    “我知道的比这多得多,回答我的问题。”

    “你?!我无可奉告!”

    “你还想不想救吴平的命?”

    “吴平?吴平是谁?我不认识。”

    “吴平就是你的贴身女侍。”

    “我的贴身女侍是小翠,不是吴平。”

    “小翠已死,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了,身上只穿着**。”

    一阵沉默之后,传来了低微的哭泣声。

    “那…吴平呢?”

    “刺杀未遂,落入法网。”

    一阵伤心地啜泣之后,“怎样才能救他?”

    “把你潜藏在这里的秘密告诉我,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他。”

    “你?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你这么弱小,我甚至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笑话!你才玄衣境前期,我抬抬手指就能灭了你!”

    “出来吧。”

    房中微风掠过,多了两个人,李威和黄宇。

    “现在相信了吧?”

    “你们…”

    “父亲,先把她嘴里的毒药拿出来!快!”李运喊道。

    李威闻声而动,左手托住纤纤的下颚,玄气一吐,把纤纤一直暗藏在嘴里的药包逼了出来。

    “你?!哇…你们合伙欺负我!”纤纤嚎啕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