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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辰河凄惨的嚎叫也引来了阿布的警惕,斜倚在椅子上的阿布一惊,短刀甚至把手指头戳出了一点血迹。谁让你这么装逼了,非要用刀修剪指甲。

    此时的阿布一跃而起,飞一般冲向了蒋子平和崔辰河这边。短刀划出一道森寒的光弧,竟然将蒋子平的一条胳膊硬生生斩断了!

    但是蒋子平这条硬汉不为所动,依旧坚持压制着崔辰河,那只脚再次奋力砸下去。这一次,砸击在了崔辰河的心脏部位。

    结果当阿布把蒋子平那只小腿也砍断的时候,崔辰河已经瞪着眼睛一命呜呼。小腹内脏碎裂,下身碎裂,心脏碎裂……死得不能再死。

    一代枭雄,在发动兵变之夜竟然以这种方式死去,不知道临死之前的他会做何感想?

    当然,蒋子平也会死。手和胳膊各断了一只,就算是大出血都能让他活不下去。更何况他故意用最后一只脚奋力扫向阿布,迫使阿布给了他致命一击,一刀捅在了他的心口上。

    没有伤怀,蒋子平在生命的尽头哈哈大笑,因为他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本就一心求死,这叫求仁得仁。

    蒋子平死了,以普通人的身份和硬汉的方式。他的死不会影响到国内军方,而且陈太元也不必来送死了,不是吗?

    阿布或许会封锁消息,继续傻乎乎地等着陈太元来营救蒋子平,但是阿布不知道蒋子平身上那个信号发生器啊。假如蒋子平死去的话,那个国内总部接收到的信号就会从绿色变成红色。这么一来,国内总部肯定马上通知陈太元:不要去大元帅府冒险,因为被救援的目标已经……牺牲了。

    他欠了陈太元一条命了,不想再欠第二次,更不能让陈太元把性命都丢在这里。

    另外,杀死崔辰河也是一招绝妙的棋。因为崔辰河一旦死去的话,对方阵营里就没有了足够威望来弹压北高国军政两界的人,要知道刚才连近卫军统帅高恩铭也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新人类组织再短时间内想要找一个新的代理人?难。这么一来,除非他们选择息事宁人,继续让大元帅以傀儡的方式呆在位置上。但是最后这一段时间,就留给中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运作。

    所以说蒋子平这一招做得很绝,一下子打掉了阿布所有部署之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让新人类组织在北高国的谋划失去了支撑点。而且能够拉着一个国家的二把手为自己殉葬,蒋子平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值了!

    此时的阿布愤怒不已,疯狂地踢踏蒋子平的尸体以泄愤,但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现在该怎么办?阿布也不知道,只能马上请示组织总部了。

    可以说,一开始陈太元这边大好的局面被阿布破坏掉,而现在阿布的大好局面又被蒋子平以牺牲生命的代价破坏掉,真可谓是报应。

    ……

    至于陈太元那边接到的第三个电话,就是来自于国内军情调查局总部,关于蒋子平的死讯。对方以沉痛的声音表示:已经没有必要去大元帅府营救蒋子平,因为根据信号显示,蒋子平同志已经牺牲。

    听到这个消息,正在忙着制定救援计划的陈太元脑袋一震,脸色煞白。

    死了?老蒋这条硬汉子竟然死了?

    虽然大家交往不是很多,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蒋子平这个重情分、平易近人的军中汉子,还是给陈太元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如今他的突然辞世,让所有人都有点受不了。

    而且,蒋子平的死和魏阳的死,给人的感觉也不太一样。魏阳的生命其实本就是一种残缺,一种无奈,有时候甚至分不清他活着和死去究竟哪一样才更加仁慈。但是蒋子平是个正正常常的普通人,如此壮年早逝更让人为之扼腕。

    一日之内,前前后后不过半个小时,相继听到了魏阳和蒋子平的死讯,大家的心情可真够复杂悲痛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给大家添堵——还是那个阿布。

    电话再次打来,阿布询问陈太元等人到了哪里,千万不要耽误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否则就会将蒋子平处决。

    处决?处你妹啊,人都没了。但是很显然阿布不知道蒋子平那块手表里面装着特制的信号发生器,所以还以为陈太元不知道蒋子平的死讯,故而继续诱骗陈太元前去大元帅府。

    这是阿布询问了新人类总部之后,得到回复的总体指导意见——尽可能稳住北高国那边的形势,挟持大元帅以确保各方势力不会轻举妄动,尽最大可能确保新人类组织可以得到的利益。

    在这个总体指导意见之下,还有两个更细节的意见——

    第一,至少稳住形势一整天,到时候新人类组织会派遣一个医疗专家队伍前来,给大元帅以及更多高官脑颅内安置那种小炸弹,实施集体控制!

    第二,为了确保这几天的安全过渡,避免中方超自然战斗机构的干扰,先把陈太元诱骗到大元帅府里面杀掉,因为陈太元等人不但是中方、甚至是世界范围内最为强大的一股超自然战斗力量。这些人不除掉,而且就藏在金柳市内,太容易制造出不确定因素。

    第三,尽最大可能得到陈太元送来的99局装甲战士技术资料,以及尽可能得到信长僵尸。前者是为了弥补猎人公司的损失,后者则是为了交给衍历寺退魔院,以安慰丧失一大明王的退魔院众僧。但这一条只是尽量,假如无法做到最佳的话可以选择放弃,要把杀死陈太元作为必要目标。

    总体策略应该说是很不错的,也够阴狠。特别是具体意见的第一条,简直把恐怖主义玩儿到了极致,竟然要把一个国家的众多核心高层全都挟持,而且用控制黑暗种的那种颅内引爆技术,这也太狠了。

    这个策略的唯一错误,就是他们不清楚陈太元已经得知蒋子平的死讯。所以,所谓的诱骗战术一开始就存在了信息不对称的致命缺陷。

    因而在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元研究了一下说:“现在对方还以为咱们蒙在鼓里,所以我想做一票。”

    几个人都有点咧嘴,只有信长点了点头,看来这家伙向来就是个不怕事儿大的主儿。也是,他生前似乎就没畏惧过什么,一向以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而著称。

    星纱有点头疼:“还不趁机离开?你可真够胆大的。”

    陈太元脸色阴郁地点头道:“要是就这么走了,老蒋死得就太凄惨了,连个给他报仇的都没有。王八蛋,连俘虏都杀,还要把我骗过去诱杀,我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星纱叹了口气:“我觉得,新人类组织得罪你真是个重大的错误,你这种不死不休的劲头儿挺让人头疼的。”

    “但是我喜欢。”李秀妍抱着胳膊说。

    “还有我。”沈燕然举手道。

    一群不怕死的战斗狂……星纱白了众人一眼:“但是我可不会参加你们的疯狂行动。真是的,几个人能打就了不起吗,竟然敢跟人家成千上万的正规军对战。再说了,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陈太元:“为啥?跟新人类组织决裂得了,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多好……对了燕然,命令她跟着咱们一起做事。”

    啊?星纱有点发愣。没想到,沈燕然竟然真的像模像样地说:“小丫头,现在本祖师命令你以后就跟着太元了,不要回什么新人类组织里。”

    “你?命令我?凭啥?还……祖师?!”星纱几乎要懵了,心道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啊。

    沈燕然歪了歪脑袋说:“我是妙真宗三十二世传人啊,你应该是三十六世的弟子吧?你们这些,都是我燕翎师姐的徒子徒孙。你那个师叔沈月如已经归顺了,正在99局里面反省思过呢,我看你也赶紧醒悟吧。”

    星纱听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这事儿简直太玄奇了。但是能说出三十二世祖师沈燕翎的名字,又听到对方说了几句妙真宗修炼功法的法门,这事儿就假不了。

    “你这娃娃是怎么回事,见了长辈都不知道行礼吗?”

    陈太元苦笑:“燕然你也别要求太高了,说你咳嗽你还喘上了。”

    星纱摇了摇头:“休想这么占我便宜,你的宗门牌子呢?没有身份牌子,别想让我跟你磕头行礼。”

    瞧,这就是星纱和沈月如不同之处,就算明知对方应该是宗门长辈,依旧死不认孬,一看就带着一股欺师灭祖的味道。

    沈燕然也不跟她计较了,再说什么身份牌子早就丢了啊,几十年前被岛国那个试验机构抓住之后,随身带着的东西早就被没收了,到哪里去找。

    “不开玩笑了,其实就是跟你们引见一下,让你们同宗门的认识认识,好歹也是一段缘分。”陈太元说,“星纱,她的身份是肯定错不了的,因为当初受我控制的时候是不可能对我隐瞒而说假话的。”

    星纱撇了撇嘴,死不认输:“你能证明她,可谁来证明你呀,反正我就是不信。”

    那好吧……言归正传,咱们还是继续研究该怎么利用有利条件,干那么一票。而且陈太元和国内军情调查局联系了之后,马上进行了一系列的沟通,心里头更有了些底数。因为他不仅和99局联系了一通、进行了一番谋划,而且通过军情调查局联系上了北高国的特工首脑,张承栋大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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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本将军只是打个比喻而已,比喻……”

    呵呵,你也知道认孬啊,还以为你的牛逼真能突破天际呢。

    随后马上联系了阿布,陈太元表示想要交易可以,但不可能半个小时之内抵达大元帅府,因为刚才大家担心有诈,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而且在大元帅府里面交易显然太不安全,陈太元表示不同意。

    “不同意就算了,你们就等着给蒋子平收尸吧。”阿布尖刻的声音冷笑。

    亏你装得还挺像!陈太元心中暗骂了一句,表面不动声色:“那就没办法了,你也别把我想象得有多高尚。要是没有救走老蒋的机会,我过去也是送死的话,这事儿我是不会干的,你当我傻啊。至于你的信誉,呵呵,别跟我用信誉打保票,事关生死我只信我自己。一句话,你要是同意,咱们就在一个小时之后,在刚才战斗过的那片森林的边缘交易,交易结束之后我至少有撤离的机会。”

    其实要求到两国边界交易更好,但阿布那样就显然不会答应了。陈太元提出的这个要求不算太高,考虑到了对方的心理承受范围。一个小时的时间,不也足够阿布调遣军队悄悄包围那片森林吗?从大元帅府到指定的地方,只需要大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于是阿布简单商议了一下,并且征询了军方作战部门的意见,最终答应了下来。但是条件有一个,那就是再也不允许有新的任何变动。

    好,成交。

    于是陈太元一边驾车奔向那个地方,一边联系张承栋那边。张承栋的情报部门虽然没有多少人马,但是队伍非常精干。根据双方的协调,张承栋表示可以派遣三个狙击手潜伏在交易地点的周围。

    三个狙击手,只要阿布出现在交易现场,陈太元一个指令就能将之打爆。

    张承栋说了,其实还能抽调出几个狙击手来,但是当地能够布置的狙击点未必有那么多。另外想要远距离击杀黑暗种,就怕一般的狙击步枪都不顶用,所以准备选择重火力的反器材重型狙击步枪。但是他们单位这种步枪很少,只有三把。

    足够了,都是经验丰富的射手,每一个的失手可能性都小于十分之一,三个狙击点一同失手的概率更在千分之一以下。

    于是陈太元便带着大家一起飞奔过去,而这时候车子就更加拥挤了,因为又多出了星纱和心墨。好在信长杀了那个擒获的退魔院黑衣人,还算空出了一点位置。

    至于说杀死那个黑衣人,是因为信长把该问的东西一路上都问完了,不仅仅包括现在岛国的风土人情,历史传承,还有衍历寺等宗派的传承情况。特别是对于衍历寺的情况,已经当初他被烧死的本能寺等等,信长似乎非常关心,或许其中隐藏着不少秘密,只不过陈太元不便打探。

    但是陈太元能看出,当把那些情况问了个差不多之后,信长的心情似乎变差了些。一个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动不动,默默沉思着什么。不过陈太元挺佩服他的适应能力,至少看到汽车什么的能够迅速适应。相较于看到个安 全套都好奇不已的某些女子,信长的心智之沉稳确实令人惊叹。

    还有一些小的细节,比如说刚才提到那些反器材狙击枪能在几里地之外击中目标,还保持巨大的杀伤力,信长也只是略微显示出一点惊讶,随后便表示希望有机会能得到一把,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简直不像是数百年前的古人。虽然他声称在他那个时代已经出现了南蛮(大航海时代的西方人)的火枪,但那种破玩意儿和陈太元说的这种枪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但人家信长就是不惊不诧。

    能成为一代霸主,稳稳操控一个国家、压制几十数百豪强诸侯的家伙,果然有点本事……陈太元对这家伙做出了这点评价。

    而现在信长坐在前排,那么三个女子和心墨就得坐在后面挤挤了。也好,反正每个女子和心墨都不愿跟信长挤在一起。

    “你小子都成大男孩子了,不许在我这里蹭,到那边儿去!”星纱下令。

    心墨看了看两眼通红的李秀妍和沈燕然——两女的墨镜早就在战斗中损毁了,心里头就是不舒服:“师娘您就让我坐您那边儿吧。”

    李秀妍哈哈大笑,一把扯着他的耳朵,扯到了自己的右边。于是从右到左依次是心墨、李秀妍、沈燕然和星纱,吓得心墨浑身不自在。估计这小子和僵尸打交道太多了,以至于对不受控的僵尸有种天然的畏惧。

    “秀妍姨,您别看我……别……”心墨几乎要把身体缩成个球,哪知道李秀妍却非要把自己的两颗尖牙露出来,配上一双血红的眼睛,吓得心墨抱脑袋。

    李秀妍则哈哈大笑,似乎好久都没找到这样的乐子了。“驭尸派的掌门人呢,竟然也怕僵尸么?瞧你小子这点出息。”

    “可是也没你这么没溜儿的僵……”意识到李秀妍不喜欢被人说成僵尸,心墨马上打住了嘴边的话,“没溜儿的女人。”

    李秀妍不说话了,也不再欺负他,只是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拍了一记。而前面的信长却开口说:“作为驭尸派的掌门,你对你们门派古时候的事情知道多少?”

    心墨咂了咂嘴巴:“你想问什么,直说吧。”

    信长:“在至少四百五十多年前,你们驭尸派是否有什么弟子,从当时的大明朝走向了我们那个国家?”

    心墨盘算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据传五百多年前,似乎有两个很有潜质的宗门前辈消失了,后来有人怀疑东瀛的驭尸流派就是他们传承下去的。只不过这都是百年之后又被人发现并推测的,已经没有什么依据,只是臆测。”

    “未必是臆测。”信长竟然叹了口气,“看样子那些妖僧开始作乱的时代,比我想象的更早一些。在我尚未出世之时,他们就已经开始在我国布道并祸害一方了。”

    心墨不服:“瞧你说的这么难听,咱们僵尸行当算是祸害一方吗?人家拿着刀剑杀人,用毒药害人,难道比咱们用僵尸杀人高尚了很多?再说了,咱们驭尸派向来以自保为主,当然也用僵尸来做苦活儿,比如贩卖违禁物品以挣钱什么的,但不至于上升到‘祸害’的地步。”

    信长冷笑:“小孩子果然单纯,看来你们宗门的传承慢慢改邪归正了。总之流传到我们那边的那支,会杀了活人以充作僵尸,而且专杀武功高强、刀术精湛的武士,因为这样的僵尸战斗力更强。甚至有些妖僧还专门杀害美艳妇人做成艳尸,以便他们……算了,此事不便和孩童多讲。但是你应知道,四百多年前你们这个宗派脏得很。”

    真的有这种事?真尼玛没底线啊!

    “不!可!能!”心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虽然现在是玄真门弟子,但他终究还是以自己的驭尸派掌门身份为荣,也把驭尸派当做自己的荣耀所在,不容许别人这么诋毁。“我们历代宗门规矩都规定地死死的,不可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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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墨忿忿不平,为自己的宗门辩护:“我们驭尸派内流传下来的最早的门规,是一千三百多年前十二代掌门祖师爷的手札,是他亲手书写。在这份门规上面,已经明令禁止用活人做僵尸。千年不断的香火,千年不断的门规,凭啥到了几百年前就成了你说的那样?”

    “那手札可是真的,纸张墨迹都能被检测出是千年前的东西,假不了。”

    “后有宋朝熙宁年间的祖师爷、明初洪武年间的祖师爷都有亲笔记载,都不准做那些事的,哼。明洪武年间距离你那个时代已经不远了吧,非常接近,那时候也不允许用活人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呀喝,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但是大家都能听得出,驭尸派做的事虽然听起来阴森吓人,但还是有点底线的。到了七十一代掌门落尘道长这里,使用魏阳和建国子这样的活僵已经是最大的限度,而且两人还都是因为受伤将死才被改造。在此之前,落尘道长就算手握活僵病毒也不敢轻易使用。

    信长点了点头:“这么说来,那些妖僧只是到了我那个国家之后才如此作恶。”

    心墨:“也说不定出走的那两个宗门弟子,正是因为在宗门内部限于门规而不敢作恶,这才去了东瀛传播发展……不过你对这个很在意?哦,你当时虽然只是将军,但毕竟是全国的最高统治者,对于国内出现的这种事情肯定要全力剿灭。”

    “不,不仅如此。”信长阴冷地说,“他们将本将军的正妻制作成了僵尸,试图以此加害于我,而且参与篡权夺位……总之这些妖僧可恶至极。最可恶的是,他们的宗派竟然绵延不绝,时至今日反倒有了光大门楣之势!”

    所谓的光大门楣,肯定指的是退魔院的势力壮大吧。

    至于说将信长的正妻制作成僵尸,这件事简直骇人听闻,除非信长自己说出来,否则万难相信。而且从信长的态度来看,他和正妻浓姬的感情应该还挺不错的,所以此事让信长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并且发誓必须将那些歪和尚彻底斩尽杀绝。

    再往后便有了火烧衍历寺,大批妖僧被杀了个近乎净绝。可是现在看来,那些妖僧还是有强大的反扑之力,并且在十来年之后火烧本能寺,将信长杀死在里面。为了泄愤,他们甚至把信长的尸体带走做成了僵尸!

    只可惜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他们并未敢使用信长的尸体。可能是当时忠于信长的大将还是太多,万一发现这种情况,会引发不必要的乱子。

    不过这也真是宿命的对决,当年信长就和这些妖僧杀了个难解难分,而现在信长以僵尸苏醒的身份,去和这个专门驾驭僵尸的门派再度对抗。

    “刚才询问了那个黑衣妖僧,在本将军当年死后,竟然是我下属的两个最有名的武将,扶持了衍历寺的重建。”信长一声叹息,也令陈太元等人心惊。大家很清楚,在信长那个纷乱的时代,最为强大、也最为耀眼的无非就是他们三个人,织田信长,以及后续相继统治那个国家的丰臣秀吉、德川家康。

    信长和秀吉联手打造了一个扩张性十足的安土桃山时代,而后面的家康干脆终结了那个乱世,开创出长达两百多年的新幕府时期。而在信长活着的时候,秀吉和家康都是他的家臣。信长说他死后扶持了衍历寺重建的,就是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想则已,一联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陈太元愣愣地问:“你是说,当初参与谋害你的不仅仅是你的家臣明智光秀,甚至还包括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

    当年明智光秀也算是和秀吉、家康一个级数的重要将领,据说是他的造反引发了本能寺大火,烧死了信长。

    心墨更是苦笑:“手底下最重要的三个大将全都反叛了,我说你这是啥人品啊?对了,你当年是不是传说中的暴君啊,人人都怕的那种?”

    其实心墨还真的说对了。当初信长不仅动辄对光秀打骂相加,一点脸面不留,甚至还曾因交换俘虏的事情令光秀的母亲被对手杀害。此外,信长也曾要求家康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家康在犹豫许久之后不得不忍痛照办。只不过家康向来善于隐忍,始终不曾对此公开表现出不满。

    “少说两句。”陈太元呵斥了他一声。因为陈太元看到信长的脸色极其不悦,似乎随时可能爆发。乖乖,要是这么一个强大的家伙在车里面发狂了,大家乐子就大了。

    信长终于平息了自己的心火,微微摇头叹道:“不,本将军的个人生死已经不再重要,但我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疑错了人。”

    或许他曾怀疑某些人是忠臣,某些人是奸佞,而现在看来却发觉自己大错特错?

    “其实身在局中不自知也是正常的。”陈太元看了看车窗前面的黑暗,听着外界零星突兀的枪声,“你看看这北高国里面,鬼知道谁忠谁奸?当局者直至身死,也未必能看透最终的真相。”

    信长顿时唏嘘不已,缓缓闭上了眼睛。“算了,都是过往之事。但是那些妖僧是饶恕不得的!这群混账东西祸国殃民,不杀干净遗患无穷。陈先生,若是有可能的话,你能否帮我?”

    啊?帮你到岛国去消灭退魔院?这个……好啊,但问题是跟你合伙儿没啥好处吧,甚至连你这家伙是否可信都搞不准。

    但是陈太元冥冥觉得,自己有可能真的会和信长合作一下,哪怕是被动的合作。因为他得去岛国营救袁石清吧,那就要和新人类组织直接交锋,而新人类组织在岛国最大的同盟助手就是衍历寺退魔院。

    所以说,命运似乎已经将陈太元和信长捆绑在了一起。

    而在这时候,也已经快要到了指定的地点。先让星纱他们离开,在固定的地点潜伏一下。星纱不能暴露在新人类组织的面前,陈太元不能勉强这个。而后又向前行进了一公里多,这才到了指定的地方。

    看来陈太元和信长来得还是稍微早了一点,毕竟对方需要大规模调兵,速度上会受到一定的制约。不过对方也没必要偷偷摸摸吧,大可以带着数千战士集体杀过来。反正阿布手中已经没有了可以交换的蒋子平,他只是找到机会搏一把。

    陈太元联系了一下张承栋,对方表示现在刚刚部署好了三个狙击手,这速度还真够快的。如今天色已经微微泛明,或许更加适合远处的射击。根据张承栋的说法,最近的一个狙击手在三百多米之外,而最远的一个甚至在近千米远的位置。当然,能在仓促之中找到三个合适的地点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陈太元看了看三个位置的方向,心中有了些计较,对信长稍微说了点什么,信长的眉头再次蹙在了一起,浓密的一字横胡也向上扬了扬,双目爆射出一抹浓重的杀机。陈太元则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一直走到了一个相对开阔但背后一块巨石的地方。这种地面隐蔽性较好,而且无需担心来自背后的袭击。与此同时,再往前几米的空地恰好又都暴露在三个狙击手的射击范围之内,只等着阿布到来。

    不一会儿,一辆辆军车轰轰烈烈杀了过来。大约四五十辆,带着的军人肯定不下千人。前面则是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厚重的车身一看就是可以防弹的——这是大元帅的专车。

    大元帅专车后面是两辆军用吉普车,里面乘坐着的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以及李贤基大将。李贤基的身份地位很重要,因为现在崔辰河和高恩铭都死了啊,所以李贤基这位大将就成了热饽饽。

    新人类组织示意阿布劝降李贤基,并且要求大元帅传位给他。要知道大元帅已经没几天日子好过了,及早传位给一个资历够深的将军,可以保证政权的平稳过渡。当然,李贤基也会一直受控于新人类组织,成为一个傀儡。

    只可惜李贤基一直没有屈服,阿布又不能擅自杀了他,更不放心将之留在大元帅府内,所以现在也直接带了出来。

    阿布更不敢让大元帅脱离自己的控制,所以现在大元帅更是在那辆防弹专车之中。这辆车里面已经改造成了小客厅一样,大元帅坐在最尾部,阿布坐在对面,两侧分别是两个吸血鬼,恰是曾和陈太元战斗没死、以及和心墨战斗过的那两个。阿布手里还是拿着那把短刀,眼睛像死鱼一样没有感**彩,看得大元帅心底发毛。

    嘎吱……随着车辆停了下来,阿布扭头看了看外面,一眼看到大石头下的陈太元,冷笑:“还真来送死了,自作聪明的家伙。一会儿咱们看看,究竟是谁给谁带来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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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辆军用大卡车停下来,哗啦啦出来了上千名的战士,训练有素地向四周扩散,对陈太元形成了包围。而且陈太元一看就哑然失笑了——这不是当初在柳都大酒店外面遇到的那个旅的一些战士吗?都是赵光中的下属,个别级别较高的军官还有点眼熟。真是滑稽,是敌是友分分钟就变了。

    等到士兵完成了包围,阿布这才走出了汽车,身边带着一个吸血鬼,另一个则留在车里面好好控制着大元帅。而后面一辆军用吉普车里面则下来了两个军人,用枪指着一个用布袋子蒙着脑袋的男人。

    很显然,这个男人就是冒充的蒋子平了,而且个头儿体型还真差不多。只可惜蒋子平的衣服没法穿,都被阿布给破坏了,所以现在只能将就着穿着一身类似的长裤,上面是一件带着血污的白衬衫——蒋子平原本里面穿的也是白衬衫,现在就假装外衣被扒掉了。总之,尽可能装得像一点就得了,天还明的时候也应该看不太真切。

    前面的阿布用短刀舞出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儿,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陈太元,狞笑道:“关于装甲的资料呢?”

    看到陈太元晃了晃手机,示意可以发送给对方,但是阿布摇了摇头,要求别搞得那么麻烦,直接把手机让信长带过来就行。

    就知道你不会乐意,于是信长把手机装在自己的衣兜里,不紧不慢地走向了阿布。同时那个假装的蒋子平也蒙着脑袋,不紧不慢地走向陈太元这边。其实前面的谈判细节还有一些,但总体来说过程顺利地出乎预料。

    而就在双方比较接近的时候,信长缓缓弯下腰,装作要系上散开的鞋带。而根据陈太元和张承栋大将的约定,这个动作将是开始射击的命令!

    只要信长一弯腰,三个狙击手同时开枪,分别射向阿布的脑袋、前胸和左肋!

    计划非常好,但是现场出奇地静谧,陈太元在石头那边的脸色有点不佳。但是这时候,阿布似乎有点忍不住,忽然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蠢货,哈哈哈!自以为聪明是吧,三个狙击手瞄准我,砰、砰、砰……哈哈哈!”

    我勒个去,阿布竟然知道全部的计划,甚至连狙击手的数量都清楚!

    这得有多尴尬……陈太元低头揉着脑门儿,信长也干脆站起来,再保持蹲着的姿势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了。

    就在这时候,甚至连那个假冒的蒋子平也自己“解开”了背后的绳子,摘下了一个头套。把这些都直接暴露出来,显然对方已经不再陪陈太元玩儿这个可乐的游戏。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愚蠢?很可悲?哈哈哈!”阿布笑得声音一直很尖刻,得意之时尤其如此,“组织里面的情报机构对你的情况作了汇总,称你为狡猾程度和难缠程度都达到最顶级的怪才。今日一见,实在是徒有虚名,哈哈哈!”

    陈太元干咳一声:“我也没说自己多有能耐……别下令开枪,信长拿的那个手机里面资料是假的。而且信长现在受我控制,一旦你们打死了我而让他失控的话,他能把这里的士兵至少杀死一半。”

    “吓唬谁呢?”阿布冷笑,不相信一个尸怪能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不过要说装甲技术资料是假的,这一点倒是非常可信,因为陈太元在这上面留一手的可能性非常大。“你把资料交出来,我能留你一条活命。”

    陈太元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自己没戏逃出去了。哎,没想到连张承栋这混蛋也投靠了你们,亏他还号称是大元帅最忠实的将领,而且是老大帅的托孤重臣,真是扯淡……”

    张承栋!

    很显然,只有这个可能。要不然阿布怎么知道那么清楚?不但知道狙击手的数量,甚至还知道蒋子平死去的消息已经被陈太元得知。要知道这些机密除了陈太元他们几个以及国内方面,也就张承栋这王八蛋清楚了。

    果然,背后一辆车里面走下来一个身穿大将军服的中年男人,实际年龄可能比表面更大一些。这人怎么说呢,可以说几乎是个很俊秀风度的男人,身材也挺高大,浓眉大眼四方脸,一表人才。

    张承栋,整个北高国的情报头子,终究还是站在了陈太元的对立面!

    真可笑啊,陈太元和他商量密谋怎么对付阿布,结果他一转身便把计划和盘托出交给阿布,让陈太元像傻子一样在这里任人参观。当然丢脸也就罢了,关键是命都可能要搭进去。

    在崔辰河和高恩铭死后,张承栋和李贤基就成了最扎眼的两个大将高官。要说投靠的程度,新人类组织扶持他来做北高国新的领袖应该更加顺利。

    只可惜了,张承栋一直从事秘密工作,所以他的经历威望不能压制百万人民军。而且他在今夜杀的人太多了,到后来被他清洗的高级将官已经达到二十多位,杀了个鸡犬不留血流成河。这得得罪多少人、多少势力?有多少军中大佬表面上不敢说,但心里头却希望将他千刀万剐?

    所以说新人类组织将他列为了第二位候选人,现在依旧没有放弃对李贤基大将的争取。

    张承栋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惭愧,完全没有感情波动地走上前几步,对陈太元做出了一个表面上的抱歉态度:“很抱歉,我要对大元帅的生命安全负责。你的这种策略只能杀死阿布先生,但他身边的超自然战士还是会伤害到大元帅。”

    作为一个情报机构的高手,他精通的语言很多,华语甚至能说得接近播音员的标准。

    陈太元呸了一口:“少在这里装好人!你要是不同意,当时可以跟我说,我扭头就走不就得了?还他娘的让我在这里白白送死。”

    “你只是因为看到现在的形势极其不利,而且一旦失手就会万劫不复——别人还好,而你杀人太多仇家遍地,到时候一旦乱了天下,不知道多少人会扒你的皮。”

    “所以呢,你得投靠了新人类组织,甚至奢望能在大元帅死后自己接掌大位,这样才能维护自己的生命对吧。”

    伪善的面目被无情揭破,张承栋也自知没必要继续狡辩什么,无奈地撇了撇嘴。但他心里服气,陈太元猜的确实没错,新人类组织将陈太元的狡猾程度定位高级别也不算错,确实聪明。

    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跟着李贤基以及保驾救主,因为当时的胜算还是不小的,他判断着崔辰河的成功率必然不高。因为只要抓不到大元帅,任何一个将军都不敢说兵变成功了。

    但是现在形势变了,阿布亲自掌控了大元帅,就算崔辰河这家伙死了,但是阿布却能让崔辰河做任何事情。甚至就算阿布死了,那么阿布的任何一个手下挟持着大元帅,依旧能做很多事情。

    比如说刀架在大元帅脖子上,让他下令枪毙张承栋,大元帅会干吗?废话,这个怕死鬼肯定会干啊,毫不犹豫,就好像对待陈太元、李贤基那样。

    所以张承栋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偏偏这时候陈太元跟他商量怎么行动,意图刺杀阿布。这是个好机会,可以用这件事向阿布邀功请赏。说更直白点,就是把陈太元的性命当做见面礼,出卖给新人类组织,从而让他张承栋在新人类组织那里买来一个效忠的资格。

    在此混乱而敏感的时刻,新人类组织当然乐意接受一个投降过来的大将,而且顺便还能更好的坑死陈太元这个重要目标。

    “果然不要脸。”信长冷笑着吐了口口水,转身对陈太元说,“你在车里说的那句话真不错——其实身在局中不自知也是正常,这北高国里面,鬼知道谁忠谁奸?当局者直至身死,也未必能看透最终的真相。”

    陈太元笑道:“是啊,不过咱们幸运的是至少看到真相了。”

    信长哈哈大乐:“你还能笑得出来?本将军还以为在这种情形下,只有我自己能笑得出。小子,现在看你开始有点顺眼了。”

    陈太元继续揉了揉脑门儿,掏出了一盒烟来。别说,这个举动还真把对方吓了一跳。阿布倒是不紧张,他知道陈太元这样的高手就算殊死一搏,应该也不会选择用枪。

    香烟点着了,平时并不怎么抽烟的他淡淡地吐了口烟气,苦笑:“让我考虑考虑,究竟是把东西无条件给你换一个活命的希望,还是赌一把,争取冲出去。”

    能把硬冲出去的想法都直言相告,这样的对手可真够坦诚的。阿布也得意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时间只有一分钟,别想着耍什么花样。”

    陈太元微微点了点头,似乎陷入了沉思。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决定,当然不少士兵也都严阵以待小心戒备着。

    一秒秒的过去,好像非常非常漫长。但是时间不到一分钟,大约二三十秒的样子就做出了决断。狠狠地吸了口烟,将烟头丢掉。“我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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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而造反派的枪声持续没多久,就被其余的枪声所掩盖,更多的士兵将那些造反者一个个打死。

    随后大量的士兵包围了防弹车,却不敢再轻易开枪了,毕竟大元帅就在里面。现在倒好,挟持大元帅的人一开始是阿布,现在又变成了陈太元和信长,真是风水轮流转。

    大元帅终于醒了,看到身边的情景,马上失声痛哭。随即想到自己过于失态,于是又擦了擦泪说:“这个……有劳陈先生了。先前都是受到奸贼胁迫,才不得不宣布陈先生为叛贼,实在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陈太元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也听不懂我的话吧?”

    两人都愣住了。

    不过废话先不说,陈太元将车门打开一个小缝隙,让大元帅对外面喊话,先保证那些士兵不会乱来。而大元帅的话还真管用,一旦要求大家都冷静下来,各自归队,那些士兵马上回归到自己的阵列。而后,一个中层军官快速跑来上车,做大元帅和陈太元的翻译。

    “首先,马上派一支队伍驱散附近一个狙击点上的枪手。”陈太元安排说,“那是个黑暗种,你们估计打不过他。不过无所谓,只要人数够多,而且他已经看到阿布死去、大势已去,就不会继续跟你们硬拼,你们只要协助牵制就行了,自然有人去抓他们。”

    原来,陈太元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就是因为距离最近的这个狙击手。当时他清晰感觉到,这个狙击手竟然爆发出了超自然能量,竟然是一个黑暗种。呵呵,张承栋安排的人竟然是黑暗种?这当然可疑了。

    所以当时他低声要求信长小心一些,信长也感到了愤怒——他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别人的出卖和背叛了,前世已经因背叛而死,这辈子绝对零容忍。

    只不过陈太元不会告诉信长自己能感应到那么远的能量波动,只是说自己偶然看到了那边的家伙一露头,穿的像是新人类组织那些人的衣服。当然这都是瞎诌了,无伤大雅也无关大局。

    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异样,陈太元才站到了那块大石头下。看上去是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阿布,事实上却是防备三个狙击手。妈蛋啊,万一被这几个狙击手给直接打爆了才叫冤枉呢。

    所以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对张承栋有所提防,这也是一个大大的优势。但是真正巨大的优势,却是陈太元的另一手布置。因为就算没有发现张承栋有问题之前,陈太元也不会把自己的命轻易交给张承栋!

    开玩笑,我和你张承栋连一面之交都没有,仅凭几个电话就确保你真的可靠?而且你一夜之间杀了那么多政敌,显然也不是一个良善之辈,我能把全部的胜算和自己的性命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想得美。

    所以说,陈太元在要求张承栋派遣三个狙击手的时候,他自己却也悄悄安排了一个更加顶级、更加强悍的狙击手——拥有真b级装甲的黄文丙!

    黄文丙当初把郑显世交给头狼之后,自己就返回了市内准备帮助陈太元,只不过陈太元从柳都大酒店到大元帅府、再到外面的树林、再后来秘密转移去和星纱汇合,他的方位变换太快,黄文丙无法和他直接汇合。但是通过99局,陈太元当然知道了黄文丙留在这里,并且能够轻易联系到他。

    所以陈太元告诉张承栋,要求他布置的枪手以信长弯腰系鞋带为信号,准时开枪。但是假如出现问题了呢?那么就需要第二个信号——陈太元将烟头丢掉!

    要知道,陈太元平时可不怎么抽烟,身上带着一点无非就是很无聊的时候才抽一根闲烟,要么就是应酬别人的时候来用。所以大战之时抽烟本就是个稍显异常的举动,可是陌生人却又不觉得异常。另外此时毕竟尚未彻底天明,点着的烟头作为信号更容易辨认。而烟头扔出去的方向,所指着的人,就是陈太元示意要狙杀之人。

    而当时陈太元将烟头扔出去的方向,当然指着阿布那边。所以枪术奇佳的黄文丙稍加瞄准,便准确爆掉了阿布的脑袋。

    可笑,一开始阿布还把陈太元取笑成那样,可是最终结果呢?谁笑到了最后?或许阿布现在走在黄泉路上,才终于明白新人类组织的情报部门,为什么将陈太元的狡猾程度和难缠程度设置为那么高的等级吧?

    可是已经晚了啊。

    现在让一些士兵去协助牵制那个黑暗种狙击手,而负责抓捕的主力自然就是黄文丙。论枪术对方不如他,论格斗更加不如。

    形势终于稳定下来,陈太元和信长这才带着大元帅从轿车里面走出来。当大元帅说自己安然无之后,外面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其实不少士兵一开始心中也有疑惑,觉得大元帅在阿布身边有点不自然,反倒是当初和陈太元、李贤基在一起的时候比较自然。

    只是大元帅怎么说,当兵的就怎么办。现在大元帅终于承认和阿布在一起的时候才是被挟持的,大家自然就彻底释然了。

    当然,陈太元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大功臣。无论当初大元帅和他有过什么小小的不爽,此刻却是不宜再提。

    而陈太元也觉得这事儿挺玄乎的,原本只是想着杀死阿布给蒋子平报仇就行了,却没想到能把大元帅从别的黑暗种手中抢回来——这件事可是非常危险的,刚才要不是信长过于直接鲁莽,那个吸血鬼完全可以挟持大元帅。

    现在倒好了,形势一下子再度翻盘,而且再也没有翻回去的可能了。因为阿布等人死了,就剩下几个残余还在外头;崔辰河也死了,高恩铭死了,这些大阴谋者都已经彻底消失;还有一个张承栋,此时已经成为残废,等待他的当然将会是极其可怕的审讯和刑罚。

    可怜张承栋这家伙,从开始盘算一直到真正投靠对方,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啊。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经历了这样的反复,而且从原本的保驾功臣沦为现存级别最高的叛徒,必将永远钉在北高国的耻辱柱上了。

    另外,被头狼丢在了荒岛之上的特勤局局长郑显世,作为崔辰河的主要爪牙也会受到严厉的审判和处罚,这是不可避免地。

    李贤基大将则被人从后面的车上释放,而且大元帅深夜时分就已经说了,晋升李贤基为次帅,所以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完全取代了当初的崔辰河。

    不多久,黄文丙也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被打晕过去的黑暗种。这回黄文丙功劳不小,也终不负99局给他这个外籍成员配备了如此精良的装备。更重要的是,这才是他穿上真b级装甲之后的真正实战,这对于他实战能力的提升具有重大作用。

    总之,北高国这边的局势彻底定了下来。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则是大元帅的健康问题。因为就在大家欢呼之时,大元帅却突然捂住自己的心口,脸色一白软了下去。哪怕陈太元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的屁股也已经险些蹲在地上。

    长期被采伐到近乎空虚的身体,终究还是要不行了!

    陈太元马上将一道气劲缓缓输入他的身体之中,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但是这根本不是治疗,只是勉强帮他维持而已。

    东方,一轮红日终于缓缓升起,但并非每一个朝阳带来的都是生机和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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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类组织临时总部,到处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他们已经接到了来自北高国方面的消息,知道那个总体的大战略已经彻底失败。崔辰河和高恩铭死了,阿布等人或死或被抓,柳都大酒店上面的项目被破坏,整个项目团队被抓捕囚禁——据说会被秘密移交给中方99局。

    原本,始祖想在这个高度军事化的国度里筹建新人类组织一个稳固的总部,并且将重要分支机构猎人公司也永久派驻在这里。结果现在,所有的经营都付诸东流。

    “又是这个陈太元。”听完所有的汇报之后,始祖幽幽叹息一声,环顾眼前几位首阶位的高级成员,“谁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将这个人彻底铲除?”

    没人回应。

    要是大长老在就好了,以往凡是遇到始祖不高兴的时候,也就大长老敢说几句,打破一下尴尬,反之亦然。但是现在大长老正在闭关之中,据说是要冲击那个更加高妙、近乎虚无缥缈的境界。鬼知道呢,别修炼成神仙了才好。

    终于,情报部的负责人小心翼翼地说:“禀告始祖,陈太元还只是个人问题,但我认为应该先好好惩处一下北高国。谁背叛了咱们新人类组织,那就要让他承受足够沉重的代价,以儆效尤。”

    始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此人咬了咬牙说:“咱们帮助北高国的核试验项目,其实都是留有‘后门’的。既然他们不仁,也休怪咱们不义。我建议将他们已经成功研制出的两枚原子弹全部引爆,并且将正在推进的新项目也彻底毁灭!”

    老天,这个厉害。而且这种帮扶果然够黑的,和纳赛尔承建柳都大酒店简直如出一辙。

    一直以来核弹都是北高国的立国之本,是防止像其他独裁政权一样被国外势力颠覆的压箱底武器。它也确实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就连最强大的国家也不敢对北高国轻举妄动。但是大元帅和北高国高层或许无法想象,自己的两枚核弹和在建后续工程竟然都捏在新人类组织的掌心里。

    这就是技术受制于人的坏处,被人黑成这样了却还不自知,命运随时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至于陈太元,我想你们战斗部也应该和情报部多配合一下,不能再让这个人继续坏我们的大事了。”始祖说,“等大长老出关之后,也应该多加过问这件事,哼。”

    一声冷哼,显示出他在陈太元事件上面对大长老的不太满意,估计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比如说知道陈太元和星纱之间那些关系,以及大长老的庇护什么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让中岛跟衍历寺退魔院多沟通一下,适当表示一下我们的歉意。”始祖继续安排,“如今咱们的名声可不太好,全球范围内敢和咱们合作、而且拥有一定利用价值的势力并不多,像退魔院这样的应该多加安抚。”

    这回请退魔院出马,一出山就让人家折损了一个明王和三个护法(黑衣斗笠人),退魔院肯定不爽。而答应帮助退魔院弄到的几具超等级僵尸,却一具都没弄到。

    行政部负责人康斯坦丁马上表示遵命,这就安排中岛去做这件事。自从猎人公司的基地被破坏以来,现在的猎人公司虽然保留着一支凑凑合合的团队,但是总体科研实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而战斗实力、各项设备更是几乎被破坏殆尽,所以中岛也就成了无足轻重之人。好在康斯坦丁一直庇护着他,给他安排了一个特派代表的职务。

    这个特派代表,就是长期派驻在退魔院保持联系。事实上退魔院和新人类组织的联合,本来就是中岛穿针引线完成的,这也算是中岛最近的一个重大贡献,同时也给了康斯坦丁庇护他的一点借口。

    ……

    如今岛国那边,一座名山的深处,一片寂静阴沉的山洞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和畏惧的气息。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身穿褐色僧衣,外披橘红色的袈裟,爆发出了老年人不该有的愤怒。毕竟已经近七十岁,这样的年纪遇事本该心平气和才对。

    但是,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对面是他们的客人,一个胖胖的普通岛国人,穿着岛国传统和服,但是表情显得有点紧张。要是陈太元在这里,非得揪住这孙子好好揍一顿不可——中岛!

    作为新人类组织和退魔院之间的联络人,中岛工作原本挺卖力的。就好像这次行动,就是他把事情向退魔院详细介绍,并且声称陈太元不但可能带出来了强大的僵尸,甚至基地里面可能还存在信长僵尸。

    这些消息无疑引发了退魔院的极大兴趣,这才促成了大德明王此行。

    但是谁能料到,强大的僵尸一个没弄到,大德明王和三个护法却栽了,死得这么惨。退魔院四大明王,每一个都是高等级的存在,地位重要着呢。

    而别人所不知道的是大德明王和其余三王的不同之处——他甚至还是当今退魔院首座星海上师的私生子!

    当初只是一名普通护法的星海上师外出行动,和一个游历的女术士野合生下了一个男婴,那女术士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后来便将孩子悄悄送回退魔院,交给了星海上师。星海上师遂对外声称这个男婴是一个弃婴,而出家人慈悲为怀将之收养下来,一直到现在成为了一个强大的明王,这就是大德明王的出身来历。

    都说独生子比较被看得娇惯,更何况是和尚的独生子啊,太珍贵了。所以说星海上师在不露出马脚的前提下,一直对大德明王照顾有加,以至于很多僧众都感慨大德明王的运气真不错,能够拥有这样一个护犊子的好师父。

    如今听说北高国那边出现了好几个超级强大的僵尸,甚至还有岛国超级名将织田信长的尸身,星海上师当即就心动了。四大明王都争着要前去“降妖除魔”,实际上就是想要把强大的僵尸控制在自己手里。结果星海上师自然偏袒自己的儿子,遂指派大德明王前去,准备捞一笔大好处。

    现在唯一的儿子死了,星海上师——也就是那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能不愤怒吗?

    “中岛先生,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你给我一个答案!”星海上师怒道。

    中岛有些心虚,但是结实的脸皮让他保持了镇定,虽然对面这老和尚一手指头就能戳死了他。“上师息怒,息怒。据我方情报人员反馈消息说,事情的失败在于尸怪实在太强大了,大德明王竟然无法掌控驾驭,特别是信长尸怪,甚至能违背命令对大德明王出手,另外两个也……”

    “不要推脱了!”星海上师怒道,“你的意思是,要把责任全都推卸在我们退魔院的身上来?我们的人死了,只是因为实力不济而活该?”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事先也有情报侦查不周密的过失,这一点我们必须承认。”中岛说,“在下的意思是,这场悲剧让我们认识到,必须进一步提高对陈太元集团的重视程度。此人太难对付了,是我们共同的大敌。”

    真黑,一转眼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陈太元的身上,同时也刚好让星海上师将怒火发泄在陈太元身上。

    星海上师脸色阴沉,洁白的胡子微微颤抖:“哼,你不用激将我。虽然我并不喜欢继续和你们新人类组织合作,但是在对付陈太元这件事上,我必然会出手。哪怕你们不予配合,我们退魔院也一样要做,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都必将死在我们退魔院的伏魔杵下!”

    中岛诚恳地点头:“不,我们怎么可能不予配合?我们当然也会竭尽全力。在追杀陈太元这件事上我们不分彼此,不分主次,谁抓到便就地杀掉。”

    星海上师的怒气这才稍微消减一些,而中岛则趁机抛出好处:“另外,我们始祖念及您这边的损失,也是非常愧疚,所以让我代表他表示歉意。另外三日之内会送来一批物资,以及一项增强尸怪活动能力的技术。此外额外还有一千万美金的抚恤金,或许下午就会汇至贵院上次支付佣金的账户。”

    大家本就是雇佣关系,是新人类组织聘请了你们的人,而且足额支付了佣金。你们自己没有办好差事,甚至也使得新人类组织在整个北高国的事业彻底坍塌。雇主没有抱怨你们就不错了,现在竟然还额外支付抚恤金,做得真已经很到位了。所以就算悲伤愤怒之中的星海上师也不得不承认,始祖这边做得到位,并且请中岛转达他对始祖的感谢。

    “另外请贵组织提供陈太元更多的资料,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该死的家伙了。”星海上师冷声说。

    圆满完成任务的中岛大喜:“是!新人类组织必将和退魔院精诚合作,杀死我们这个共同的敌人。事关陈太元的任何消息,我们双方都能做到信息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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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太元倒是不知道自己成了新人类组织和退魔院的公敌,当然就算知道也无所谓,大德明王死了之后,加之退魔院对信长和李秀妍她们的热衷,他就知道退魔院不会跟自己善罢甘休。

    现在的他正在大元帅府,把蒋子平和魏阳的尸身收敛起来,总不能让朋友埋骨他乡。当然这件事以中国驻北高国大使馆为主,而陈太元只是帮帮忙。

    同时,陈太元也应李贤基次帅之邀,一起商讨一下大元帅的病情。因为陈太元那种特殊的手法很有效,当大元帅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路上两次都是陈太元以气劲护持他的心脉,将他从死亡之中拉回来。

    但是陈太元也说了,那都是暂时维持着,不可能解决根本问题。而且现在为了避免出现更大的乱子,大元帅也已经被护送到了大元帅府,医疗团队当然全部跟了过来。

    李贤基要求大家尽可能保密,而且只说是估计受到了一些惊吓和劳累,但不会太严重,以此来稳定形势。但是在内心深处,李贤基却相当焦虑。毕竟这个国家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变故,一切都处在不安之中。

    也正是这个时候,外面三路大军也已经杀到了金柳市外,带头的几个将军试图进城,却被李贤基拒之城外。当然单凭李贤基的命令是没那么大力量的,不得已还得让大元帅虚弱地吼了几嗓子。虽然听起来很虚弱,但毕竟是最高指示,于是那些将军才驻扎在了城外。

    没办法,虽然那几位将军是他喊来救驾的,但那时候是因为对付崔辰河和高恩铭。现在逆贼没了,还要这些大军进城干嘛?鬼知道这些大兵进城之后会不会起歹心?特别是看到大元帅气如游丝,崔辰河和高恩铭全都死去,大批首都将领被张承栋血洗……这样的惨败颓废场景,太容易滋生将军们的野心了。

    至于在城内,赵光中成了最重要的将军,率领a集团军最大限度地威慑外部。同时,李贤基亲自掌控了残余的几千名近卫军,维持金柳市内的治安。总之对内对外的兵力都不是很充足,现在最需要大元帅醒来安定局面。

    “陈先生,贵国的医疗条件比我国先进,能否……”李贤基恳切地说,“能否抽调一批专家前来,尽快治好大元帅的病?”

    陈太元摇了摇头:“明说了吧,治不好。我刚才已经询问过了我们国内的医疗机构,以及生命科学研究机构——恰好我就是这种机构就职的人员,都无法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最有把握的治疗方案,也无非就是保证半月之内不会死去。而一些悲观的预判甚至认为大元帅活不过三天了,而且三天之内随时可能挂掉。”

    李贤基脸色颓然。

    原来在蒋子平救了大元帅之前,玄雪月还是把大元帅给“采伐”了个干干净净,那时候已经昏迷不醒,玄雪月根据经验已经以为他几分钟之后就要死去。这样死去自然最好,身上没有外伤,好像是身体虚弱自然死亡。

    哪知道大元帅真能撑,竟然又晕晕乎乎醒了过来。玄雪月一恼之下决定动手,这才遇到了前来提供保护的蒋子平。

    可是,大元帅的身体已经灯枯油尽了。要不是他每日偷偷服食一点补充元阳的珍贵药物,他一开始真的会被采伐死掉。而一整个晚上,他也只是在惊险恐惧之中死撑着,毕竟那种刀光剑影的场面能让人提着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宛如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可是一旦危险解除,吊着的那口气松懈下来,大元帅可就撑不住了。

    “别多想了,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确定新的领导核心和领导集体。”陈太元说,“当然,这种军国大事跟我没关系,我说了也不算数,只是友情提醒罢了。要注意,城外毕竟有三路大军虎视眈眈呢。”

    李贤基苦涩地摇了摇头,显然也已经心力交瘁。作为一个曾经只是橡皮图章般的虚衔大将,现在忽然要应付内外交困的复杂形势,将一个国家的事务挑起来,再加上不少机构受到兵变冲击而无法正常运转,显然非常吃累。

    最重要的是,现在大元帅明知自己都快不行了,竟然还是死死把持住权柄不肯松手。哪怕你指定一个继位者也行啊,好歹别让人六神无主的。当然这种家天下的思维还是挺让人无语的,凭啥要他指定呢,现代社会的首脑应该是选出来才对。

    当然对于陈太元而言,只有一句话:管我鸟事啊。陈太元只要协助着将蒋子平和魏阳的尸首运送回去,另外也有点私心——能否把大元帅当初许诺的另一部分佣金要回来?哪怕要到一点也行啊。当初为了追杀崔辰河,大元帅还有五千万尾款没给呢。虽然崔辰河没有直接死在陈太元手里,但毕竟是蒋子平杀死的吧,而蒋子平也是陈太元团队的,不是吗?

    不求全部拿到,哪怕能拿到一两千万也是好的。前面挣的钱都上交狼王侦探所,他陈太元只是股东之一,养着一大堆兄弟姐妹们,不便强行分配。而后续要是多要一笔钱就不再进入公帐了,全都给蒋子平的家属。蒋子平家有老婆孩子,还有个老娘需要养老呢。假如大元帅不给的话,陈太元会自掏腰包支付一些,当然国家也会给抚恤金。但横竖是外国人的钱,万一能要到为啥不要。

    只不过现在谈这件事似乎有点太急躁,面子上不太好看。暂时等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谈。

    终于,大元帅再次醒来并且让李贤基等人一同进去,一同要求进去的还有总理和人民会议委员长。这两人是政界二把手和三把手,李贤基现在是军界二把手。再加上其他几个重要人员的陪同,显然已经有了些托孤的意味。

    总算想到这一点了啊,该放手了。

    病床上,大元帅的眼神都有点浑浊了,脸色粗糙没有任何光泽,仿佛生命力飞速透支。当陈太元告诉他,他的病因是被玄雪月采伐过度的时候,他恨不能将玄雪月的尸体碾碎了喂狗。但是没意义了,再泄愤也无法挽回将死的事实。

    现在,各位高官也不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废话,比如“身体尚好”、“好好养病”、“早日康复”之类。再说就误国了,还是先把大事交代了为妙。所以一群达官显贵神情哀伤地站在病床边,听候可能是最后的最高指示。

    大元帅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声音也很虚弱。眼神混沌地看了看身边这群俯首低眉之辈,心中忽然涌起莫大的悲哀,说不出为什么。

    现在他几乎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刚刚救驾的李贤基。仿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每个人都可能想要夺取他的性命、权势、富贵,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那么,将自己的身后之事托付给这群人,可靠吗?

    但要是不托付给他们,还能找谁?

    “我……我其实有个儿子……是……安美姬所生……”大元帅语出惊人,所有人都有点傻眼!

    大家都觉得大元帅至始至终没有孩子,所以现在应该“指定”继位者。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和安美姬竟然还秘密生下一子,这可真是个惊人的消息。

    这件事没有人提起过,安美姬自己都没曾说过,隐瞒得可真够严实的。

    而现在,所有人的心头都浮现出一团不祥的阴影——要是大元帅希望大家照顾他的儿子也就罢了,但要是试图传位给这个小屁孩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独裁,而且世袭,这已经被世界所诟病。所幸国内的大气氛还算安定,至少北高国的人接受这一切。但是,好歹大元帅接位的时候都三十岁了,是个成年人啊。而现在这个孩子才多大?绝不可能有任何治理国家的能力啊。

    随后大元帅一说,大家就更加崩溃了——这个孩子才一岁多一点!而且大元帅的意思确实是这样,要把位置传给这个小屁孩,而且希望大家扶持着,直到孩子成年。

    我!勒!个!去!

    糊涂了,大元帅肯定已经糊涂了。在当今这个复杂的社会里,一个一岁多的娃娃坐在一个中等国家的元首宝座上?充当一支百万规模的庞大军队的总指挥?没开玩笑吧!而且,他能坐得稳吗?

    不少高官甚至觉得,大元帅这是要把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啊。一个一岁多的屁孩子坐在元首位置上,绝对会疯狂刺激任何一个野心家的欲望。

    另外这不仅仅是权力得失的问题,而且还关乎整个北高国的稳定。现在北高国由于奇葩的社会政策和制度,已经和整个国际社会格格不入,而且不少大国一直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要是再送上去一个一岁多的“大元帅”,我去,连那些大国都肯定会蠢蠢欲动,试图倾覆了北高国。

    “倾覆我们?我们有……核武器……谁敢?”大元帅颇为自得,这是他执政以来最大的政绩,自以为凭借这个就足以让北高国处在战略周旋的有利位置。

    但是就在这时候,李贤基接了个电话,随即面色惊恐地汇报:“不,大元帅,我们的核弹……没了!刚刚接到消息,我们两枚成品核弹无故爆炸。另外,我们的核研究基地也爆炸了,除了当初崔辰河引荐的那些专家之外,整个研究团队全军覆没。”

    完蛋了,无论是核武库还是生产线全没了。寡妇死了儿,没指望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元帅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瞬间翻了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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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大元帅昏厥过去,旁边的医护人员束手无策。其实大元帅的病早就超出了他们的治疗能力范围,他们所能做的无非就是不停输氧,并且关注着心电监护仪之类的简单设备,没别的好办法。

    李贤基紧急之中再度请来陈太元,请他用那种气劲手法维持一下。陈太元勉为其难,并且一边用气劲维护大元帅心脉,一边摇头叹道:“原本的心脉虽然孱弱,但是三两天的时间还是能支撑的。现在倒好,仿佛千钧垂于一发,比风中烛火还让人揪心。他受到什么刺激了?”

    虽然没有治疗办法,但是最后一句至少让人觉得他是有些能耐的。既然把陈太元当做医生来对待了,那就不要隐瞒,实话实说。李贤基说道:“是的,刚才听到我国核武库爆炸的消息,所以大元帅就……”

    陈太元点了点头,知道原因是什么了,心道这个消息等于是大元帅的催命符啊。当然也等于是整个北高国的催命符,从现场那些高官的慌乱态度就能看得出。

    一旦没有了核武器的保护,这个向来坚硬高调的国度,能不能承受住来自帝国主义大国的联手压制?而一旦被压垮了,瞬间就是身死国灭的结局。不少类似的国家一个个都覆灭了,统治阶层的可悲结局令这些高官们不寒而栗。

    偏偏大元帅刚才还向大家托孤——托个屁的孤啊,咱们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呢,再让一个一岁多的屁孩子带领大家向前走?那是找死。

    但是,没有人敢首先说出那番心里话。万一大元帅一个不高兴,临死之前来一句“先把他拉出去毙了”,那多不值得。

    陈太元想了想,道:“我不该掺和你们的国事,但我觉得要是你们赶紧商议出有效对策,确保北高国还能正常运转保持平稳的话,或许大元帅稍加欣慰一些,还有点支撑下去的希望——只是有点希望,不敢保证,毕竟只是心理安慰的作用。”

    听了翻译之后的陈太元的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北高国总理有点尴尬地说:“平稳过渡几乎有点……这个,大元帅提出他还有个孩子,一岁多,希望我们能够维护扶持。”

    “卧槽!”陈太元忍不住几乎要和大元帅一样喷一口血。这思路简直太蛋疼了,亏大元帅能说得出口啊!当然,翻译刻意忽略了他这句一个字的经典骂词,现场一些通晓华语的高官也假装没听见。但是这些人心里头都觉得,这位陈先生骂得对啊。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嘴里喷了点白沫的大元帅醒了,再一次被陈太元硬生生维护过来。但是陈太元也向大家明确表示:下次就不要喊他了,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就算他也无能为力。

    大元帅迷迷糊糊地也听到了这句话,心中更是万念俱灰。这时候,陈太元在一旁说:“我也不怕得罪了谁,那就跟你说句明白话儿吧——你真的要撑不住了,只怕是我一撒手你就得完。”

    顿时,现场所有人都一头黑线,心道这样的医生真的很个性啊。当然,也不得不为他的胆量点赞。

    其实陈太元觉得,老子怕个鸟啊?你们都乱成这样了,还敢跟我操蛋?我一恼杀你们七进七出,八成还能逃出去。再说了,陈太元很清楚大家怎么想的,只是都不好意思、也不敢轻易说出第一句罢了。

    陈太元继续说:“关于你那个扶持你儿子上位的事情,我也跟你说句明白话——你那是瞎扯淡……喂,小兄弟你傻了吗?翻译啊你!”

    那个年轻的翻译真的不敢啊,但没想到的是,旁边几个大员竟然一个个使眼色,让他原话翻译过去。我勒个去,这些大爷们坏着呢,就怕气不死大元帅吧。但是翻译也知道,现在宁肯得罪大元帅,也不能得罪了所有的高官啊。大元帅快死了,但这群大爷们都还活蹦乱跳的。于是,一字不漏地翻译过去。

    大元帅几乎又要气得吐血,但又不敢说狠话,因为陈太元说了,只要他一撒手,大元帅就可能要玩儿完。

    陈太元继续说:“也不是我干预你的国事,主要是为你儿子着想,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你的蠢蛋行为而白白送死。不怕说句得罪人的话,举国动荡的时代,要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坐在那个宝座上,想要害死他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防不胜防,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多了去了。你还是让孩子好好活着吧,真不行送到中国让我帮你养着都行,就是别那么坑他。”

    说得很难听,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出陈太元的话是对的,也确实是为孩子着想。所以,大家心里头都微微点了点头。

    一瞬间,大元帅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水。甚至这泪水都有些血丝,可见他的身体已经孱弱到何等地步,而且其病症究竟有多邪乎。

    “好……”一声衰弱的叹息从他口中发出,而后另一只手无力地伸出来,指向了北高国的总理,“你,主持……大局,李次帅……为副……”

    呼……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松弛了下来,是为这个国家的命运,也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当然大家现在也都不得不暗暗感谢陈太元,是这位的一番大胆之言,改变了整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呢。

    而大元帅之所以同意妥协,其实也是看到了众人的反应——一个个都不附和他的意见,反倒都支持陈太元,虽然只是嘴上不敢说。试想一下,在他一息尚存之时大家尚且都是这副态度,要是等他死了之后,还不把孩子往死里欺负啊。或许李贤基这种老实人不会,但肯定有陈太元所说的那种野心家。

    此时,大元帅忽然弱弱地说道:“我儿子在……中国首都一个幼儿园,驻华大使知道……拜托你多多照顾……恳请你收他为徒,拜托……”

    我擦,还真的托我照顾?陈太元有点懵了,心道自己一开始似乎说得有点大了,这下子给自己弄了一个大包袱啊。

    而且陈太元万万想不到,大元帅竟然希望孩子学修炼,这可真是个怪事。鬼知道他是咋想的,或许觉得孩子将来肯定不愁吃穿(他有预留的大笔财富),而且既然不再从政了,那还不如托庇于陈太元这边。

    现在大元帅也看到了,陈太元虽然只是民间人士,但是真正的能量很大很大。再说了,以后恐怕是一个黑暗种铺天盖地大爆发的时代,掌握陈太元这样的技能,才是真正压箱底的本事。

    “我也够呛能照顾好,我自己还是个单身汉呢。而且要说收徒,我这门派修炼可苦。要是经脉资质不合适,还无法修炼我的功法。”

    那就勉力试一试了,大元帅没再强求。都到这一步了,还能要求什么。

    “那好吧,”陈太元说,“不过我也累了,那我可撒手了啊。”

    噗……有几个人都忍不住喷出来——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撒手就可能死掉吗?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也太那啥了吧。

    大元帅也猛然一紧,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陈太元的手腕:“不要……陈先生请不要……不,你是我孩子的座师,咱们是一家人,一定帮帮我……对了,你们从我的私产之中拨付一个亿外汇给陈老师,那是我儿子的拜师费和抚养费!快!”

    我擦,本来多虚弱的人啊,此时竟然说话都变流畅了。

    而为了平白得到的一个亿(妈蛋、一个亿啊!!),陈太元咬了咬牙,擦了擦额头细微的汗水:“那我继续支撑一下,但就算撑着,也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的……”

    撑一会儿算一会儿,大元帅显然是这个态度。

    结果呢,这一个亿算是让陈太元白赚了。因为区区十分钟之后,就算陈太元没有撒手,大元帅也缓缓闭上了眼睛,真正的灯枯油尽。

    这个接替了父祖基业的超级官三代,世界上最牛逼的八零后,闻名全球的、也号称是最顽固、最难处理的大独裁者,带着无尽的遗憾,终于告别了这个世界。

    或许他死了之后,北高国会迎来一个转机。这个国家其实拥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虽然历史上一直以藩属国的形式依附于中国),本不该如此孱弱贫瘠。也说不定吧,打破了世袭传承的新一届高层,能够给这个国度带来一个崭新的未来。

    而在这个转变之中,陈太元起到了一系列的关键性作用。要不是他的话,虽然大元帅会死,但继位的会是更加残暴的崔辰河,而且崔辰河也肯定会延续世袭独裁的形式。至于刚才,要不是陈太元的直言,虽然会世袭第四代,但必将给这个国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可以说一夜之间,陈太元两次挽救了这个国家的国运吧。

    “陈先生,谢谢你。”李贤基说。

    “多谢!”北高国总理同时说。而且,他和李贤基不约而同地一起握住了陈太元的手,一左一右。以至于陈太元觉得非常尴尬:我勒个去,我一手握住一个,简直像是领导接见下属啊。可是,你俩现在是这个国家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呢。

    一旁,心墨俏皮地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而且是令北高国极其蛋疼的照片。后来很多人都不信这个照片的真实性,都说陈太元这照片肯定是ps出来的,以至于照片原作者心墨好几次都跟人争执得脸红脖子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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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高国当夜之变,当然惊动了全世界。无论是首都的兵荒马乱血流成河,还是北部两次惊天动地的核爆,都让这个国家成为了全世界的聚焦点。

    以陈太元等人所处的领域和层级,尚不知道世界上几个大国都动了。无论是西方世界还是东方世界,特别是相邻的岛国和南高国等敌对国家,一个个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有的已经启动了军事应急预案,有的甚至已经准备武力干涉。天上的卫星,地面上的情报网,似乎今夜整个地球都围绕这个国家而转动。

    但是,所有的国家反应都慢了一拍,哪怕是和它敌对且相邻的南高国。所有势力惊愕地发现,这场声势浩大甚至引发了核爆的惊人兵变,竟然在一天之内平息了。

    大元帅死了,次帅崔辰河死了,近卫军统帅高恩铭大将死了,情报头子张承栋大将死了,二十多个高官或高级将领被抄家问斩……这么大的动作,竟然真的可以迅速平息。

    所有人都看不透其中的形势,唯有中方和北高国高层知道,陈太元等人在其中起到了何等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无意于扭转国运,但是却真真正正地改变了北高国的国运,同时也对这一带的地缘政治起到了难以想象的稳定作用。

    当不少敌对国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北高国已经稳定,据说中方还应邀派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军政代表团。如此迅速的反应让所有势力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大呼该死,却已经不可能有所作为。

    没有了核弹又能怎样?只要背后有超级大国的支撑和迅速介入,外部势力一样难以渗透进来。

    所以当中方代表团受邀进入金柳市,帮助维持形势和周旋外交局势的时候,便意味着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整个国家快速稳定下来。

    金柳市外的三路大军相继退去,而且一致同意支持新的班子。另外这个国家的高层决意打破原来的局面,结束军政传统而改为实施宪政,李贤基被推选为临时总统,但是却没有实际的权力,只是名义上的国家元首,而总理才是具体的负责人。一向习惯了做橡皮图章的李贤基倒是觉得很爽,不用为纷至沓来的国务而耗心。

    而李贤基就职之后除了稳定形势之外,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罪恶的新人类组织已经被从北高国驱离出去!而当初失踪的那些孩子,绝大部分(八十个)都已经被成功救出!

    这可以说是新一届的第一项民生政绩,是实打实为老百姓做的事情。八十个家庭于大悲痛之中忽然获得了大惊喜,不少家长喜极而泣甚至哭昏过去的镜头通过电视报纸发布出去,一时间新一届班子立刻受到了广大国民的欢迎。

    而这届政府也力图改变以前不合理的思维方式和行事做派,不再那么好大喜功。换做以前大元帅父子的时代,救出孩童的事情肯定会被全部揽在北高国的身上,甚至会说大元帅才是救出孩子们的唯一重要因素。

    但是新政府没这么做,在保证捞够了民心分的基础上,承认这件事得到了中方特派人员的大力协助。甚至,中方人员为此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既然都这么说了, 那就肯定要表彰一下的。可是表彰谁呢?蒋子平已经死了,更重要的是解救孩子是陈太元主导的事情,参与者为李秀妍、沈燕然和心墨等人。但陈太元肯定不乐意出这种风头,李秀妍和沈燕然身为死了几十年又复活的人,显然更不应该抛头露面。

    “我!这名额给道爷我吧!”某熊孩子大言不惭,但也不算过分。当初要不是他指挥着信长在柳都大酒店之中大开杀戒,或许早就被崔辰河的兵给攻占了。再退一步讲,心墨至少是真正参与了儿童救援的重要人物,就算领取个奖励也不过分。

    陈太元哑然,李秀妍则不屑地敲了敲心墨的脑袋:“小孩子插什么话。”

    “秀妍姨这话说的,看不起咱是不是?”心墨哼哧着不服,“据说这回北高国会给奖金呢,数额应该不小。还有荣誉国民身份,以后我能随意在北高国进出,甚至会奖励我一套住房呢。”

    陈太元笑了:“奖金我看也没多少,这地方本就不富裕。至于说住房,在国内倒是贵得不要脸,可是北高国特别是金柳市不一样。他们的住房很简单,整齐划一,本来就是统一分配给市民居住的。给你一套也没多大意思,一来不值钱,二来也换不成钱。”

    心墨神神秘秘地说:“你懂个啥啊!知道那个荣誉国民身份,和随意进出北高国的权限吗?这里虽然经济不富裕,但历史很悠久的。咱们国内的那些古墓管理太严格了,要么国家管着,要么就被一批盗墓贼给私挖了,这些孙子……但是北高国这边的保护相对比较完善,道爷我可以……嘿嘿。”

    这个杀千刀的屁孩子,竟然想着来这里挖坟掘墓!

    陈太元更加无语。

    心墨更是得意忘形地笑道:“你想想,我要是不小心挖到他们的王陵,说不定就发达啦!咱们国内的皇陵早就没机会染指了,但是这边不同啊,嘿嘿,你等着……我擦秀妍姨你打我干嘛,盗墓关你鸟……呃,呃呃,忘了你是北高国王族的成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嘿嘿……”

    是啊,心墨要挖这里的王陵,就是要刨李秀妍家的祖坟啊!当着人家的面说要刨人家祖坟,真不要脸,活该挨揍。

    反正任凭陈太元给他讲了几遍,说什么出名没什么意思,但孩子不听啊。少年得意才是最令人欣喜的,年轻人哪管这些。再说陈太元也不是个垂垂老朽,对于那个中二弟子也懒得管教过严,只要不犯大错就爱咋咋地了。

    于是乎,心墨就成了解救八十名儿童的超级英雄。消息一出来顿时炸了锅,大家纷纷怀疑这么小的小屁孩,还能做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可是不服不行,兴奋之余的心墨甚至现场表演了几手,拳打脚踢接连放倒了好几个成年特种兵。作为一个汉级的修炼者,做到这一点不算太难。

    只不过这番表现虽然打消了别人的怀疑,但是却让他那惊人的实力引发了一场小风暴。不仅北高国到处称颂,就连国内和其他一些关注格斗的国家,都开始注意这个神奇小子了。

    心墨可谓是声名鹊起,北高国也就来了个顺水推舟。由他们政府主持,新任总统李贤基亲自为心墨颁发奖状奖金,并授予荣誉称号。其实奖金只有区区两千块,权当是荣誉性质,数目之低让心墨大呼坑爹。我擦,两千块啊,道爷随便倒腾个古件儿也不止这个价啊。

    但是没办法啊,北高国工人一个月收入才折合一二十块,这奖金相当于一个工人不吃不喝干好几年了,还想咋地?要是给得太多了,国内老百姓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钱少就算了,好在别的都还足额兑现了,无论是住房还是国民身份。而除此之外,李贤基甚至代表北高国向心墨授予一个荣誉称号——超自然小英雄!

    我擦,等等,什么叫“小英雄”?以前不都是说“大英雄”么?

    李贤基私下表示:你师姐李小芬是中国授予的超自然大英雄,那么你作为北高国授予的超自然小英雄,配合得挺好啊。

    哦,想想自己的年龄,还真是说不出啥来。

    但是这么一来,他们这一门可就风光了呢。大师姐是大英雄,小师弟是小英雄,分别被两个国家授予的荣誉称号,多光宗耀祖。

    “师父你瞧这勋章怎么样,弄块纯金的会死啊,这日子抠门的……”心墨拿着手中那枚铜质奖章,总觉得有点遗憾。

    但陈太元却笑道:“亏你还是搞‘古玩’的,不知道实际价值和纪念价值的区别吗?这可是北高国授予的第一份超自然战斗勋章,更是新政府成立以来发布的第一枚勋章——包括所有工作领域在内。所以这东西拍卖出去,我看肯定有人出高价。”

    “姜还是老的辣,兔子还是老的精!”心墨伸出大拇指。

    “滚!”

    ……

    授衔之后,大家就准备回去了。心墨和李秀妍、沈燕然各自准备收拾东西,两女还不知道中国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呢。在贫瘠的北高国见到的现代化东西小,或许给她们带来的震撼还狠有限,毕竟不少东西在七八十年前都已经出现。而更加先进的,在北高国也没有。

    可是到了中国就不一样了吧,那会让两女大开眼界的,所以她俩已经有点急不可耐。

    信长没有那份迫切,倒是郁郁寡欢起来。他想回岛国,一来去祭奠一下自己的亡妻和子女,二来也想找退魔院来一个最终的了断。但是目前他连个身份都没有,一个人去显然不合适,还得跟着陈太元先暂时回中国再说。

    那么,星纱呢?她又将何去何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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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陈太元也忽然意识到,想当初师父说本门弟子据说男女双修可以冲破境界,但是却没有见到师父成功,只是说宗门传说之中存在这样的案例。现在看来,所谓的传说或许非常久远,久远到玄真门和妙真宗尚且还是一体的时候。

    根据星纱她们的发现,据说两门分开其实并不是多久的事情,大约四百多年前大家还在一起。后来遭逢明清之变,宗门内两位当家的祖师爷产生了意见上的巨大分歧。

    掌门师妹决意维护当初的大明,跟随南明小朝廷到南方发展。而大师姐却选择了和满清妥协,换来了一片发展空间,而且得到了满清皇朝一定程度上的扶持。

    “你们就是投靠满清侵略者的,哼,我们妙真宗是一直跟随明朝皇室的。”星纱鼓着香腮说。

    陈太元苦笑:“三四百年过去,再谈什么是非曲直没啥意义了吧。再说大明也好满清也罢,现在看来只是两个历史时段罢了,汉满都是咱们民族大家庭的一份子,对小老百姓、对咱们的国家民族而言,总体上也没什么区别。”

    看起来是没啥区别,但当时的区别不小。由于铁了心跟随流亡的南明小朝廷,以至于星纱这一门弟子后来两三百年一直被打压,不得不更改门庭,将玄真改为妙真二字,同时也便于区别“投降满清鞑子的那帮叛贼”。

    而且由于不停被打压,所以妙真宗的弟子也就越来越隐秘,行事更加谨慎,慢慢的更像是执行恐怖主义的非法组织。

    “后来我们成功袭击过你们一次,”星纱得意地说,“你们因为投靠了满清,所以获封了一座挺大的道观呢。但是我们那次袭击把你们这些叛徒打败了,杀了不少人,而且一把火把道观都给烧了。”

    真狠……不过似乎任何组织都是这样,对待叛徒比对待敌人更狠。包括西方教廷也强调,异端比异教徒更该死,就是这个道理。

    元气大伤的玄真门再也没多大的能量,而已经建立了稳固统治的满清皇朝也不再需要这样的江湖附庸,于是趁着道观被毁的机会,宣布取缔了玄真门的道统。结果玄真门也失去了存在的法律基础,变成了江湖之中的野门派。

    失去了道统、失去了合法地位,再加上死去了那么多的弟子,于是剩下的玄真门弟子也大为恼怒,发誓要和妙真宗不死不休。

    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发展,加上两个门派一南一北距离遥远,交往也就少了。更重要的是,两者都成为了满清皇朝下的非法组织,行事都开始隐蔽起来,所以相互找到都成了难事。

    “就好像现在,”星纱拿着根如葱的手指戳了戳陈太元的心口,“我们妙真宗还是跟‘官府’作对,而你们玄真门呢?瞧瞧你,岂不是又投靠了朝廷官府,和99局合作起来了,做了‘官府的鹰犬’。”

    还真是……陈太元哈哈一乐。

    不得不提到一件事是大约百年前,两个宗派的掌门之间竟然产生了一段恋情,而且实施过一次成功的双修。最终两个宗派以此为契机,基本上缓和了关系。再后来当鬼子兵大举入侵中原大地的时候,两个宗派还曾有限度地合作过。

    “形势最终变得不好不坏吧,大家也没什么仇恨可言,但也不见得多亲密。”星纱说,“而在当今世界上,修炼的和修道的人都少之又少,大家存在的基础更薄弱了,两家人丁都很稀薄,所以联系也就更少。我和掌门师叔(大长老)只能根据宗门这些只言片语的记载,知道你们能帮助我们解决这种功法副作用罢了。”

    这就是玄真门和妙真宗数百年的恩恩怨怨分分合合,到现在看来只是一段过往烟云而已。

    但是,星纱忽然有点神秘地说:“不过,我不希望你这家伙变得更厉害。”

    没来由地说这句话干什么?陈太元不明白。

    星纱则有点怨恨地说:“哼,掌门师叔就等着让我做实验,看看能不能成功。假如可以的话,她也就能够传承祖师的功力了。”

    陈太元大惊。

    大长老现在的修为不弱于星纱,可谓是惊世骇俗,但更让人震惊的是,她的修为全是自己修炼所得来。

    但是星纱表示,大长老现在也陷入了困顿,多次闭关修炼都无法打破那层坚固的限制。所以,她几乎要忍不住传承了她的一位师叔的全部功力了。

    “她的师叔?老天爷,多大岁数的老魔头了啊!”陈太元惊讶。

    “不大啊,六十多岁,而我掌门师叔也就是四十五六岁罢了。”星纱说,“只不过她要是传承了这种功力,实力突飞猛进是肯定的,可是要炼化这种白得来的功力就更难了,更需要你这样的玄真门弟子来‘帮忙’。以前不知道玄真门弟子是否真的可以帮助双修,所以师叔她不敢贸然行动。现在要是我做成功了,她就可以放心了。但是……”

    但是那样一来,大长老传承了自己师叔的功力之后,难道也找陈太元来“帮忙”?

    !!!

    陈太元顿时打了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我不要……”

    妈蛋,快五十岁的阿姨了,而且比星纱高一个辈分,这种场景没法想,口味太重了。

    “你想要也不行!”星纱气呼呼地滚到他的怀里,“师叔和我身份近乎母女,哼哼,我才不答应呢,你也休想那种没羞没躁的事儿!”

    “我没想啊,是你想的……”

    “谅你也不敢!其实也未必‘用’得上你,师叔已经抓了你们……少废话,赶紧来帮我双修。”

    “等等,你说抓了什么?”

    “没什么,赶紧双修……”星纱支支吾吾,如母虎扑食般不给男人喘息之机。

    【第三卷《同根生》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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