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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福买家俱乐部txt下载

    街上乱作一团,而面馆里面场面同样的混乱。

    仅有的食客一下子躲得远远。

    或许是这倒在地上的大爷的模样太过恐怖的原因,小姑娘吕依云一下子转过了脸去,并不敢看似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面馆外一名十**岁的大男孩拎着一袋子的杂物走了进来。大男孩一眼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大爷之下,吓得手上拎着的东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原来是一些姜蒜之类的东西。

    “爷爷!爷爷!”大男孩一下子跑了过来,神情慌张。

    老板娘这会儿连忙抓着这大男孩道:“快,快去厨房里面把你爸叫来,送你爷爷去医生那!”

    大男孩一慌,茫然地看了四周的人一眼之后,便冲冲忙忙地跑进了厨房之中。

    不久之后,面馆的老板和他的儿子,两人合力地把这大爷给送了出去。这面馆也顺便关了门,那老板娘关门之后也跟着走向了小诊所的路上。

    而此时,大街上,已经能够看见第四个发病的人。

    村子很小,消息很快传开,一种诡异的,不安的气氛,仿佛已经能够在空气之中嗅到一般。

    那边街头,又传来了一些杂乱的声音……已经是第五个人。

    一日之间……不,半日之间。

    第六个。

    ……

    “医生!医生!你要救救我娘!你一定要救好她!”

    “医生,我爸这年纪太大了,我也知道没几年的了,可我也不想他最后这几年是这样去的,求求你啊!”

    “让开让开!医生在吗?潮生,潮生!看咱一起长大的份上,你无论如何都要救……”

    小诊所平日帮村民看个感冒,给小孩子打个防疫针都显得拥挤,这一下子的六七个病人还有家属,只有一个护士姑娘当助手的吕潮生根本忙不过来。

    更何况在诊所门口,已经围着了一群闻讯而来的村民,可谓是水泄不通。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正在办公的村委书记吴秋水。他带着助手小杜,也没商量出什么好的办法,就连忙赶了过来。不久之后,吕家村的村长也同样赶了过来。

    “吕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吴秋水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紧皱着眉头道:“不算这里的,我在赶来的路上,也碰到了正赶来这里的……都第几个了?”

    吕潮生叹了口气道:“书记,我也是被吓得不清,现在也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啊!”

    吴秋水这会儿把吕潮生拉了过来,小声地问道:“吕医生,你老实点告诉我,这……这会不会是瘟疫之类的病?这些病人到底要不要隔离?”

    吕潮生摇摇头道:“这里的工具,我实在检查不出来。至于隔离,咱们这也找不到这个条件。而如果……如果是瘟疫的话,恐怕也……”

    吕潮生的意思,吴秋水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都接二连三地有人发病了,如果是瘟疫的话,恐怕都已经传播了开来!

    甚至,连他自己也有可能已经受到了感染,只是还没有发作!

    “这……书记,出去的路被滑坡堵住了,渔家的渔船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坏了,我们这是暂时出不去啊!”

    “别慌,我联系了镇上了,很快就会有救援队过来清理。”吴秋水冷静道。

    不料就在这时候,一道带着急切的声音传来,那是一个病人的家属……估计一直都在偷听还是刚好路过,“什么?我们出不去了?”

    吕家村的村长这会儿沉声道:“你先过来,你没有听见书记说很快就有救援队来了吗?”

    这人却退后着,摇摇头:“不……这件事不能瞒着大家,就算你们是书记,是村长都不可以!”

    眼看着这家伙转身就走的模样,吕村长和吴秋水脸色顿时一沉,连忙叫唤道:“回来!别乱说话!回来!”

    可人已经叫不回来了。

    吴秋水和吕村长对视了一眼,都知道等下子事情会更加的麻烦,那家伙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

    “大家听着,刚刚我打听到,咱们出去的公路被堵死了!就连渔家的船都开不了了!有渔家的人在吗?证明一下!”

    小诊所门外,一人忽然大声地叫喊着。

    “真的!我刚打电话回家,听我老爹说,咱家的船开不了了!所有的渔船小舢板都开不了!都不知道被什么鬼东西咬过似的!”

    哇——!

    “是诅咒!是诅咒!一模一样,当年一模一样啊!!诅咒又来了,又来了!”

    “水花婆婆,你别乱说吓人,什么诅咒!”

    “真的是诅咒!真的!真的!我当年亲眼看见的啊……啊,又来了!又来一个人了!”

    那人群之中,有人慌乱地拨开村名,推着自行车。自行车的后座上还绑住了一个老汉,身上手脚也长满了那种东西。

    “我们都会被诅咒的,我们都会被诅咒的……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呆在这里!”

    叫做水花婆婆的老人家,一下子就撞开了人群,踉踉跄跄地没跑几步就摔倒了在了地上,可又很快地爬了起来,逃命似地逃离。

    看着这水花婆婆那惊恐失色的模样,看着那又一个被推送进去了小诊所的老人,众人惊异不定地相互看着,谁也没有吭声。

    一下子安静的像是正在墓园之中为死者沉默的哀悼者般。

    人群外。

    吕依云下意识地抓住了任紫玲的手臂,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情,无比担忧地道:“任姐姐……你是不是知道水花婆婆说的诅咒是什么?还有,我、我爸爸会不会也……倒在了什么地方,才找不到的?”

    “别慌……”任紫玲深呼吸一口气,“你先听我说,你父亲未必染病的。不过这诅咒的事情我确实知道。也知道,这诅咒的事情,和你奶奶的死因是有关的。”

    小姑娘一下子吓得不轻。

    洛邱看着任紫玲给吕依云解释着事情的经过,自己则是皱了皱眉头。他身边的优夜也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洛邱悄悄地摆了摆手,让优夜暂时不要动,而他则是悄悄地后退着,然后转入了一条小巷子当中。

    俱乐部的老板在这里看见了龙虎山的年轻天师莫默。

    ……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洛邱看着莫默,从刚刚开始,这个染成了金发的天师就在悄悄地呼叫着他。

    莫默深呼吸一口气,正色道:“前辈,那些走进去小诊所的病人,你也应该看清楚了吧?”

    洛邱点了点头,淡然道:“然后?”

    莫默沉声道:“这些病人,和四十五年前吕家村的那些病人,几乎如出一辙,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洛邱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莫默忽然踏前了一小半步,右手手掌掌心藏于后方,轻声道:“但你我知道,四十五年前的那场病并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在那个老神婆的家中地下找到的那些东西所导致。”

    洛邱看了莫默一眼,摇了摇头,“你是在怀疑我,把那些试管里面的液体散播了出来,造成了的这场混乱?”

    莫默咬牙道:“这村子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今天那被埋藏的东西才出土,只有你我知道。可就在当日之内,接连不断地出现被感染的人……前辈你教我,怎么才能够不怀疑你!”

    “不是我。”

    洛邱的回答很简单,简单得完全打算辩驳。

    莫默沉声喝道:“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本以为你是一个道行高深的前辈,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会让你继续散播那种东西的!今天我莫默就要替天行道!”

    年轻天师的双手猛然是散开,一道道的黄符从放置在地上,打开的手提箱之中射出,产缠在了他的身边。

    伴随着一些杂乱的,宛如炒豆般的轻微爆响声,黄符开始泛着微微的金光!

    “我不是什么前辈,只是你强加给我的而已。”洛邱摇了摇头,“另外……你最好不要对我有恶意。”(未完待续。)

    但莫默已经把自己的玄功运行到了极致,如箭在弦上,加之心中早就已经认定,怎会单凭一两句的说话就收手?

    那些黄符是用龙虎山上特制的朱砂混合了山中猛兽的精血炼制的,是莫默压箱底的绝活之一。

    他甚至知道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前辈’诡秘莫测,自然不敢大意,一出手就已经打算全力以赴。

    “碧水丹霞踞虎龙,丹成而龙虎见!”

    那一道道的黄符伴随着莫默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坠落在了地上。但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一头头狰狞的猛虎。

    通体由金光组成的猛虎,却没有真正猛虎般的巨大,但也有一般恶狼的大小。它们簇拥在了莫默的身边,自有一股摄人的无匹气势。

    此时,一头头的金光猛虎四爪抓着地面,按低着自己的身体,齿牙咧嘴,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模样。

    莫默右手抓住左手手腕,左手双指合拢成剑印,点着自己的眉心,正在全心地沟通者这些黄符显化而来的金光猛虎!

    只是不管他如何的驱动,这些自从他习得这个道术之后就贴服的金光猛虎,却不管他如何的沟通和驱使,竟是丝毫不动!

    这些金光猛虎,每一只都封存了真正猛虎的兽魂,拥有灵性的东西……它们,在害怕!

    莫默不可思议地疯狂催动着体内的玄功,双眼化作了点点的碎金色,警惕万分地盯着前方的这位‘前辈’。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动作,神态气息,什么都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此时在莫默看来,却是多出来了一些东西!

    一扇门。

    一扇若隐若现的,仿佛有无数冤魂浮沉,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让人颤栗之气的门。

    莫默的脸色不由得露出了骇然之色,自从看见了这扇奇异的门之后,他的精神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般,三魂七魄都像是随时要脱身而出般。

    “原来你能看见了吗。”洛邱这会儿轻声说道:“告诉我,是什么样子的。”

    他朝着莫默走前而来。

    看每当他靠近一步,莫默那种灵魂被夺取般的感觉就要强盛无数,才不过是走前了三步,莫默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萎顿不堪,吐出来的并不是简单的鲜血,而是在道家之中成为精血的东西!

    一瞬间,他已经是元气大伤!

    那些召唤出来的金光猛虎,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从新化作了黄符,回到了他的手提箱之中。

    莫默一咬牙,手指捏做一道法决,在身前一划而过,一道白色的烟雾瞬间充填着这条安静的巷子的空间。

    “想逃?!”

    浓雾之中,优夜的声音骤然响起。

    女仆小姐手上的黑色火焰一瞬间把这些雾气驱除的干净,之间莫默狼狈的身影就在巷子前方的出口位置。

    不料洛邱这会儿却抓住了优夜的手腕,按了下来。

    他看着优夜那生气的表情,下意识地伸手抚平了那眉毛上的皱纹,轻声道:“先不用理他,以后还会见面的。”

    “主人?”

    洛邱道:“最近这方面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

    女仆小姐顿时眉开眼笑道:“那是因为主人您做过的交易越来越多,能力越来越强了。”

    洛邱摇了摇头,“那边怎样了?”

    优夜道:“村民开始失控了。那个书记和村长想要安抚下来,但没有什么效果。不过病人的数目已经没有增加,到目前为止,一共是十一个人发病,无一例外,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洛邱点头道:“也就是说,当年的人。”

    “应该是的。”

    “吕海呢”

    “还没有醒过来。”优夜轻声道:“想来应该是被注射了镇定剂之类的东西。”

    洛邱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静静地站在了他身后的女仆小姐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做些什么。

    不一会儿,洛邱才睁开了双眼,淡然道:“恐慌的人开始变多了……但是绝望的没有。”

    “但很快就会有了。”优夜淡然道:“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现在不同旧时代,就算公路堵了,想要打开也不会用多长的时间。所以,这背后的人……”

    洛邱看了看优夜,她总能够很好地回应自己,于是他也回应着她:“会让恐慌再一次升级。”

    ……

    ……

    到了晚上的时候,病发的人再一次增加,算上白天的病人,足足已经有三十五人发病。

    白天的时候,都还只是老人,到了晚上,则是中年的,甚至连年轻的,也已经出现。

    甚至,这病人之中,还包括了这吕家村的村长!

    村长自己也躺在了小诊所之中了!

    村民小组的人,这时候已经瞒着吴秋水,私底下地开起来了一个会。这里有壮年的,也有六十多岁的,都是村子之中一些德高望重的人。

    “三十五个……”其中一人这时候不停地摸着自己的拐杖,心中的不安展漏无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比当年还要多……那时候不过是十几个。”

    “我问过潮生了,他说暂时检查不错来,这边的条件不足够。但是看这发病的时间,可能等明天还会有人发病。”

    村名小组聚在的这件老屋之中,一下子就沉默的可怕……这里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到了明天,自己就会变成小诊所里面躺着的其中一个。

    “诅咒啊!那个诅咒!”一个很老很老,快要掉牙的老头儿此时尖叫了一声。

    较为年轻的以为此时却喝了一声道:“闭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说什么诅咒!那件事情,大家都说好了,永远都不要再提!”

    “可是,村子出不去!我们都没法逃……”老头儿还是坚持着道:“难道要爬上山吗?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走不出!万一发病了,谁也不知道,还是的死!”

    “唉……这四十几年都过去了,怎么这东西还来啊!难道真的是有海神?”

    “你没听当年的卫兵说,那是个老神婆,装神弄鬼骗人的吗?”

    “可……可那些卫兵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村民会发那种病啊?现在不是说外边医学很发达吗?潮生都在外头学过回来的,不一样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病?再说,那时候,确实是祭祀之后,就都好了不是?”

    “这……没准只是巧合,那老神婆碰上了死耗子。”

    “万一是真的?”屋里面一个坐在角落的老人这会儿咽了咽口水道:“你们知道上网吗?早些天,我家的小孙子就在上网,说什么看到了一些关于咱们村子的报道,说有人听见了在海面上传来了奇怪的歌声,还录了下来……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是啊,老牛公,怎么着?”

    老牛公吞了口口水道:“那歌特别的邪乎!我一听啊,那个心脏就跳个不停,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连时间怎么过的都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坐了大半个小时了。我那个小孙子也是一样!”

    “这……这真的?”

    “我能骗你们?”老牛公不悦地道:“邪乎!邪乎!真的邪乎!”

    就在这时候,一个后生冲冲忙忙地跑了进来,惊恐道:“不好了,各位爷爷,各位阿公,又有人发病啦,好多,好多!”

    与此同时。

    轰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在这种夜晚里面,显得异常的恐怖,吓得众人顿时一惊,他们连忙跑出了老屋,听着那不断传来的隆隆声音!

    “那是听潮崖方向传来的声音!”

    “快,找个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苦等了一个多小时,前去打听的人回来,脸色难看,“听潮崖……崩了!就像四十五年前的一样……完了,完了,真的是海神生气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好多人都往潮生的诊所赶去,有些……有些……”

    这人露出了苍白的神色,颤者声音说道:“有些……还在地上爬着过去的……”

    “诅咒回来啦!!回来啦!!”老牛公这会儿尖叫着道:“是黄老仙姑!是黄老仙姑!当年她被抓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帮她!她被抓住的时候我记得特别的清楚!她说她会回来报复我们的!她说她会回来的!她说我们这是在亵渎神灵!她是神仙的女儿!她回来了!!回来了!!”

    “老牛,别在这里吓人!”

    “回来啦!回来啦!”老牛公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大了眼睛,忽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吓得慌乱,连忙一看……老牛公断气了!

    “啊宝公,这……这、这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看着的是这里最年长的,也是最开始拿着拐杖,老掉牙的那位。

    啊宝公沉声道:“明天早上,要是还有更多的人生病了。我们就按照以前的法子来试试吧!”

    “什么……”

    “这……这不好!”

    “啊宝公,话不能乱说,事也不能乱做……这社会不像是从前了。这是犯罪啊!”

    啊宝公深呼吸一口气道:“现在是犯罪,从前就不是犯罪了吗?从前的那些卫兵,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我们做过什么吗?他们知道!但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拿我们没有办法!他们能够拿我们怎么办?全部抓了我们吗?不,他们不敢!他们敢抓我们就会乱!现在也是一样!罪不责众!”

    “对!罪不责众!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够自救!”

    “对对对!这事情要是好了,就是说咱们的法子对了!要是不好……那些发病的人看,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的,把人扔掉,也是为了咱们生下来的人好不是?”

    “对,对,有道理。”

    “对……”

    “等天亮!可……可要真的按当年的法子来办,咱们去那里找人?”

    啊宝公深呼吸一口气道:“吕海的老婆,不也是外来人吗……”(未完待续。)

    吐出来一口淤血的时候,莫默想起下山之前师傅对他说过的话。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万事谨慎。”

    他是一个十分敬重师傅的人。没有双亲的年轻天师自然是把山上的老天师当作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只是年轻,只是洒脱,只是飞扬,只是有时候善忘。

    果然是太冲动了一些。

    莫默做着深呼吸,试图去调平体内的混乱——仅仅只是窥见了那门的模糊影响,就让他几乎走火入魔,对于还年轻的他来说,难免的过于惊世骇俗。

    但龙虎山的年轻天师却不知道,另外一位在红尘之中打滚了五百载的修道士,面对着那门的时候,一样是天天吐血,吐啊吐啊,都快要成为了习惯。

    这夜就在莫默的调息之中过去,海平面升起的旭日,比任何最精密的电子钟,还要准时一些。

    但天还是蒙蒙的亮。

    ……

    也有人从昨夜一直劳作到了现在,那是吕家村之中一些年轻力壮的村名,自发组织起来的‘开路队’。

    就算吴秋水说已经联系了镇政府,救援小组已经出发——但是村民等不及啊,因为染上了怪病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个可以让整个吕家村都陷入慌乱的程度。

    “不行,这滚下来的是泥土还好,可大多都是岩石,没有吊机的话,人力很难搬动!”

    已经一整夜没有睡过的村官小杜这会儿看着吴秋水,他的双眼都已经充满了血丝,显然是累极。

    吴秋水也知道单凭这些村民的手手脚脚,确实是很难处理这种大规模的滑坡。

    “病人也不知道能熬多长的时间……”吴秋水皱紧了眉头,他甚至不知道等另一边的救援小组挖通了路之后,那些病人会不会……

    “船只那边呢?”吴秋水只好问道。

    小杜道:“镇上那边说了,安排一艘渔船过来……只是没有这么快。”

    “一分一秒都不能拖啊。”吴秋水长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只能够把病人一个个走山路先背过去了。”

    吴秋水捏了捏眉心,忧心忡忡,也是累极。

    小杜道:“书记,你先休息一会吧,这儿我来看着就好。”

    这会儿一名年轻的村名冲冲忙忙地跑了过来,“不好啦!书记,不好啦!”

    “怎么回事?”吴秋水的心脏顿时咯噔了一下,“是不是那些病人……”

    到了这个时候,吕家村已经有上百人病发,一夜之间激增到了这个数量,实在是不让人的神经不绷紧起来都不行。

    “不是不是!”年轻的村民道:“是啊宝公他们!整个村民小组的阿公阿婆带着一大群的人,朝吕海的度假屋去啦!”

    小杜一愣道:“他们去做什么?”

    “说……说是要抓人,用来拜祭海神……”年轻的村民脸色难看道:“说这不是病,是诅咒,是海里面的海神对吕家村的惩罚,只有抓人去拜祭,才能够抱住咱们的村子,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说!”吴秋水当了这个书记好些年头,此时厉声一喝,自有一股威严。

    “就像是四十五前的那时候一样!”

    “方谬!”吴秋水瞪大了眼睛,已经是怒得声音也变了起来:“这些人,这群人!刁民!简直是刁民!!快带我过去!!说什么都不能够让这种悲剧发生!要是让这老家伙乱来,还得了!还有国法?!!”

    一行几人冲冲忙忙地往另一个方向的那家度假屋赶去。

    ……

    ……

    天还没有亮起来的时候,小姑娘就已经在自家度假屋的厨房里面。

    让小姑娘吕依云意外的是,在这个这么早的时间点,她居然在厨房碰到了度假屋的其中一位客人。

    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的男性客人。

    “洛、洛先生。”小姑娘相当局促地看着走进来的洛邱。

    总感觉这更加年轻的人,没有任姐姐那么好的相处,仿佛都不会笑一样……吕依云只能好奇问道:“你怎么来这里,是不是肚子饿了?”

    昨天其实在村子那边招人找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好好吃东西,最后实在是太晚了,才暂时放弃回来的度假屋。回来之后,任紫玲和梨子两个就累得到头大睡。

    后来吃东西的时候,就到没有出来。

    洛邱走了进来,淡然道:“只是打算随便弄点稀饭……这里子姜吗?”

    “哦……哦,有的。”小姑娘连忙点了点头,“稀饭的话,我也弄了点,其实。”

    洛邱在锅子里面看了一眼,忽然道:“这是弄给你爷爷吃的?”

    吕依云点点头道:“对啊,爷爷这几年身体和胃口都不好,早上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忽然道:“我有空的话,都会给他熬点粥的。”

    洛邱道:“这一晚上你似乎都没有睡觉吧。”

    吕依云道:“我没事,都不累……等会我想出去,再找找。”

    洛邱已经开始在淘米了,小姑娘看了一眼自己快要熬好的粥,又看了看洛邱掏着的米,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得出来。

    “没有说你弄的不好的意思。”洛邱摇摇头道:“只是有人的胃一直不好,我比较清楚她能吃点什么而已。”

    昨天偶尔是从这几个客人的口中,听到一些几人之间的关系,小姑娘这会儿一愣,忽然想起洛邱昨天说过人姐姐胃不好的话,不由得惊叹道:“洛先生,你对家人真好!”

    洛邱淡然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吕依云不好意思地低着了头。

    这厨房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小姑娘莫默地搅动着锅子之中的粥,而洛邱也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那个……洛先生,你说,你说村子今天会不会还有更多的病人出现?”吕依云忽然问道。

    “不好说。”

    吕依云又道:“你……你是怎么看这种病的?”

    洛邱停下了手来,看着吕依云,忽然问道:“昨天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那你又是怎么看这种病的?”

    吕依云咬着牙,小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割裂了一般,变得支离破碎,她低声并且茫然道:“我、我不知道……”

    洛邱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度假屋外传来了一阵急速的吵杂声音,似乎有人正在快速地拍门。这会儿甚至至少听到了好几把不同的声音。

    洛邱朝着那方向看去,随后用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迹,也没有看小姑娘,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吧。”

    “哦、好,好的。”吕依云下意识地回答了过来。

    只见洛邱这会儿直接就朝着厨房的门外走去,就在小姑娘的视线之中。

    可他却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般,微微地偏着头,但视线还是没有完全地转过来。

    他说:“对了,你在笑什么。”

    这时候,小姑娘脸上的一道笑容,瞬间僵硬了起来。(未完待续。)

    吕依云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脸,一瞬间露出了一种疑惑的神情,“我没笑啊?”

    “是吗。”洛邱点点头道:“或许是我看错了,出去吧。”

    吕依云默默地跟了上来……然后跟着走了出去。

    ……

    ……

    这在外边拍打的声音实在太大,房间是安排在度假屋前面的老板娘罗爱玉一下子就被惊醒了过来。

    她满脸烦躁地披上了外套,一脸想要骂人的样子从房间走了出来,正好和从厨房出来的吕依云和洛邱相遇。

    也顾不上这两家伙怎么会从厨房那边出来的,罗爱玉这会儿忙着打门栓,一下子就相当的不客气道:“来了来了!什么人,天还没有亮的,赶着投胎啊!”

    只是当罗爱玉一打开门的时候,就被好好地吓了一条。

    门外一下子就看见了好几个人,都是村子的老人。不仅如此,他们的身后还有二三十个人。这些人手上拿着手电筒,甚至还每人手上都拿着了一些工具——说是工具,但其实也是各种的农具。

    锄头,镰刀,扁担等等。

    罗爱玉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咽了一口口水道:“啊宝公,你们这、这是想要做什么?”

    啊宝公一件开门的人就是罗爱玉,这时候,后退了一步,挥了挥手,直接便道:“就是她了!抓起来!”

    只见啊宝公身后的几个五十来岁的村名,迟疑了一下之后,就咬了咬,一同走了出来,一下子就抓住了罗爱玉的双手,把人从门内拽了出来,相当的粗暴。

    罗爱玉甚至一下子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可是很快就有人麻利地在她的身上套上了绳子!

    罗爱玉惊恐地挣扎着,并且尖叫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塞住她的嘴巴!”啊宝公有厉声地说道。

    马上就有人把罗爱玉的嘴巴用破布塞住。

    吕依云这时候惊恐地冲了出来,惊怒道:“你们想要对我妈妈做什么!!放开她!放开她!”

    可是几个村民都同时地把吕依云拦着,让她根本无法靠近。

    于是吵吵闹闹的声音已经被度假屋里面还有的人都惊醒了过来。

    任紫玲和梨子二人首先走了出来,后面跟随着的是优夜。任紫玲从门口看见了外边的模样,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想也不想就往外走来,却被洛邱伸手一栏。

    洛邱抓起了任紫玲的手臂,把人轻轻地拉了回来。

    “洛邱你……你这是做什么,先放开我。”任紫玲一下子语气重了些,但也是压低了声音。

    她始终相信洛邱不会无缘无故阻止他。

    洛邱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的地方。”

    任紫玲一下子骤起眉头,很快就想清楚事情的厉害性质。但天生的正义感却让她无法让自己这样的不明不白。

    眼看着那些人就要带走罗爱玉,任紫玲忍不住大声地问道,“你们打算做什么!把人抓去什么地方?!”

    啊宝公看了一眼洛邱几人,却淡然道:“你们是什么人?吕家村里面,我没有见过。”

    “我们是来着的游客!”

    啊宝公却道:“既然是游客,就不关你们的事情。我们吕家村的事情,你们最好少理。乖乖地留在这里,该吃的吃,该玩的玩!”

    “哎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啊宝公却是不理,挥了挥手,大声道:“我们走!”

    “等下,你们就这样把这孩子的母亲抓走,也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吗?”任紫玲却怒道:“我们是外人,这孩子难道也是外人?”

    啊宝公淡然地看着被推到在地上的吕依云一眼,冷漠地道:“反正,这女人也不是这孩子的生母!她亲妈生她的时候,早就难产死了!这女人是吕海后娶回来的填房!”

    “什么?!”

    吕依云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

    任紫玲和梨子也是一脸的惊愕。

    ……

    “啊——!!!我和你们拼了!!!”

    猛然间,一道悲愤的声音从屋子之中传来。那是吕依云的爷爷,吕海的父亲,老来痴痴呆呆的吕布海!

    吕布海脸色狰狞,双手持着一根扁担冲了出来,胡乱地挥舞着,神情激动地大喊道:“放开她!!放开她!!放开我媳妇!!放开水儿!!放开她啊!!”

    “爷爷!!”

    可早就迈入苍老的吕布海却轻易地被几个村民按到了在地上。

    吕布海却还在胡乱地等着腿道:“放开我!放开我!!畜生!你们是畜生!!放开我媳妇!!放开她!!”

    “吕布海!!你老糊涂了!你媳妇早就死了!这个不是!”啊宝公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道:“我们走!去听潮崖!”

    吕布海这会儿被按到了在地上之后就站不起来,他痴痴地看着一群村民离开,便像是嘅孩子般地坐在了地上痛哭起来,“别走啊!别走啊!!把我的媳妇还给我啊!还给我啊……”

    小姑娘这时候跑到吕布海的身边,抱着自己的爷爷,也是满眼的泪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把声音这时候传来。

    是冲冲忙忙赶来的吴秋水和小杜,另外还有两名的后生村民。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抱着抽噎的吕依云和吕布海,皱起了眉头。

    “刚刚,一群人过来把依云她娘抓走了。说是去听潮崖。”任紫玲看见吴秋水来了,马上说道。

    吴秋水一跺脚,恨恨地道:“来迟了!来迟了!这群家伙!真敢!!走,我们马上去听潮崖!”

    “等下,吴书记,你是不是知道,那些村民想要做什么?”任紫玲皱着眉头道。

    吴秋水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道:“你们是游客身份,这是吕家村的事情,是我的责任,你们不要管!”

    他有连忙吩咐小杜道:“你去,多找几个人年轻点的后生过来!我们赶紧上听潮崖!”

    眼看着吴秋水既然冲冲忙忙离开,看着吴秋水那一脸的惊怒之色,任紫玲自言自语道:“这群老混蛋,该不会是想要像当年一样,用活人拜什么幺蛾子的海神吧……”

    她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实在是太过吓人。

    只是看着无依无靠般地抱着一块,一个痴呆一个慌乱的爷孙俩,任紫玲这话也说不出来。

    她走到了吕依云的身边,蹲下身来,安慰道:“这吴书记看起来还算靠谱,你妈妈未必会出事的。”

    小姑娘只好茫然地点了点头。

    任紫玲又问道:“对了,刚那个老头儿说,老板娘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什么回事?”

    吕依云抬起头来,她看到了任紫玲背后的洛邱,看着他那双仿佛已经看着赤/裸裸的她的双眼,下意识低下了头,“我、我不知道……”(未完待续。)

    一路上走来,原本就没有来得及梳洗的罗爱玉这时候更是显得脏乱。她好几次地摔倒在了地上,可是有马上地被人粗暴地拽了起来。

    一路上的惊恐,让这位还保留了少许风韵的老板娘已经急出了眼泪。

    这一路上的是听潮崖。

    罗爱玉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抓着她来到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直到此时,她嘴巴上的布团才被人拿开。

    “你们这群王八蛋!放开我!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罗爱玉顿时尖叫道。

    啊宝公看了一眼,冷漠地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也有一批人在后面陆陆续续地走了上来。这些人每人的手上都推着了一辆斗车,而斗车上面,则是同样都放置了一个,或者两个人。

    几十辆的斗车之中,都载满了人——这天色早就已经彻底亮了起来。

    当罗爱玉看见那斗车里面装着的人的时候,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没有瘫倒在地上。

    一名中年人这时候走到了啊宝公的身边,“啊宝公,犯病的人全部都带来了!”

    啊宝公点点头道:“他们的亲人呢?”

    中年人道:“在小诊所的时候,他们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这些人里面,突然又有人发病了……这下子,他们不同意也不行。有几个一直反对的,也让兄弟们摁住了。剩下的都不敢说话了,这回都没有来,说不想看到这一幕。不过为了小心,我让人守着了小诊所,不让人出来。”

    啊宝公点点头、“我看了时辰,再有一个小时就是吉时,时间一到就马上拜祭海神吧。”

    “祭拜?什么祭拜?你们说清楚!”罗爱玉觉得很不妙啊,这件事情,她一直都处于近乎无知的状态。但是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她会比谁都要危险。

    那中年人来到了罗爱玉的面前,忽然冷笑道:“当然是用你来拜祭海神了!看见了没有,这些病人的模样!只有把你献给海神了,才能够抱住我们的吕家村!”

    “什么!”

    罗爱玉顿时惊恐地挣扎起来。只是抓住她的是两名壮健的男人,她如何能够挣脱得开来?罗爱玉不禁直接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混蛋!王八蛋!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村长!告诉他你们打算杀我!”

    “别吵了!”中年人哼了一声,指着那边的斗车道:“村长就在这里头!他也发病了!”

    罗爱玉一愣,然后像是崩溃了般,整个人挣扎得更为的激烈,便马上又再一次被人用布团塞住了嘴巴。

    她只能够被摁到在地上,从喉咙处发出惊恐的哭声,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候,似乎又有一批人走了上来。

    远远地,罗爱玉似乎听到了吴秋水的声音,她不禁重新燃起来了一丝的希望。

    ……

    ……

    任紫玲在度假屋接待的小厅之中走来走去。

    看的眼花缭乱的梨子忍不住道:“任姐,你在这个干着急也于事无补啊……这里毕竟真的不是我们的地方。”

    “就是因为这个才气人!”任紫玲咬着牙道:“都什么社会了,怎么还真有这种人,而且还是一群??”

    “嘘……小声点。”梨子小心翼翼地道:“依云刚刚扶她爷爷进房间休息了。这孩子爸爸不见了,妈妈又被人抓了,爷爷又这样……”

    任紫玲叹了口气,这才是让她觉得最无奈的事情。

    “吃点东西吧。”

    洛邱却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捧着托盘,上面装着的是两个砂锅。

    “我吃不下啦!”任紫玲坐了下来,依然一肚子闷气的模样。

    洛邱把托盘放的其中一个砂锅和瓷碗汤匙放了下来,“子姜肉碎粥,我还放了点虾仁和柴鱼干。”

    任紫玲下意识吞了口口水,梨子更加直接些,看着锅子双眼放光。

    “等凉点了再吃。”洛邱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把锅盖打开一些,然后端着另外一锅从这里的楼梯往上走去。

    “唉,小子,你去哪?”

    “给老爷子送点吃的。”

    看着洛邱蹬蹬蹬地走了上去,任紫玲一愣,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嘴巴……这孩子太会照顾人了。

    所以说,优夜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上这孩子的吗?

    对于紫玲妈妈来说,洛邱简直是全身都是优点,就算是木讷其实也可以看作是纯情啊……习惯跳跃思维的任大副主编这会儿忽然瞪了一眼,“梨子,给我盛一碗!”

    “欸?任姐,你不是说吃不下吗?”

    “要你管……对了,优夜呢?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看见她了啊?”

    “我好像看她朝房间回去了。”梨子咬着汤匙道。

    “唉……”任紫玲叹了口气。

    本来,她是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地看看洛邱的女朋友,顺便联系一下感情,来一次好久没有的家庭日的,却没有想到碰到这样的事情。

    这个叫做优夜的女孩,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吓到……任紫玲下意识地想着,一口热粥就送到了口中。

    “艹!烫死老娘了!”任紫玲吐出舌头,猛地用手掌扇着风。

    梨子却噗哧一笑,忍俊不禁。

    “你笑啥?没见过人烫到舌头吗?”任紫玲顿时白了一眼。

    梨子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发现你家的这个‘大儿子’,真的是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啊,任姐。他都说了让你凉了点再吃,结果你还是中招了。”

    任紫玲大窘。

    ……

    咔嚓。

    门房打开的那一刻,吕依云一愣,颇为有点神情不自然地看着洛邱……看着他捧着的盘子。

    “我可以进来吗?”

    “哦……好。”吕依云点了点头。

    她的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他看着洛邱走了进来——这是吕布海的房间,十分朴素的房间。

    这时候,吕布海只是静静地坐在了床尾的地方,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大海。

    这位老人,他的人在这里,但是很重要的东西,反而不在这里。

    洛邱走到了吕布海的身边看了一眼,又看了吕依云一眼。小姑娘这会儿连忙走了过来,从洛邱的手上把盘子接过,露出了勉强的笑容道:“麻烦你了,本来你才是客人。”

    “我招待人习惯了。”洛邱轻声道。

    吕依云不知道这么接这个让她感觉到害怕的人的话,便低着头鼓捣着盘子里面的粥。

    她先是盛了一些出来,自己尝了一下味道和热度。小姑娘一下子就怔了怔。

    “不合口味吗?”

    吕依云道:“没有,比我平常做的还要好吃好多……不过,我爷爷如果没有酸菜的话,什么都不肯吃。”

    “嗯,我去弄点。”洛邱点点头。

    吕依云连忙道:“不用了,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回来。”

    吕依云快步地离开了房间。

    其实早早就看见砂锅旁边放着一小碟已经切好的酸菜,但却带并没有一同带来的洛老板这会儿正在打量着吕布海的房间。

    一幅幅画,一幅幅只有一个简单轮廓,挂在了四周墙壁上的画。

    它们有些甚至已经泛黄。

    吕布海依然痴痴地看着窗外的大海,仿佛不久之前的激动,只不过是偶然间的清醒,他本质上还是那个患了老人痴呆症状的迟暮之人。

    洛邱走到了一面墙壁上,伸出手指,摩挲在这些不同的,却又相同的画纸之上,一幅幅走过。

    “为什么不把它们画完?”

    如果老人还记得的话,他会记得在初次相遇的时间,这样的问题已经出现过。

    默然不动的吕布海,对于这个问题有着不同寻常的反应。他缓缓地转过头来,当浑浊的老眼与洛邱视线接驳的瞬间,吕布海的目光仿佛恢复了一点的清明。

    “救她,救她……”

    他重复着,一遍又一遍,仿佛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再说些什么,仿佛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己在说些什么。

    吕布海双眼又一次慢慢恢复着浑浊,再一次看向了那广阔无边的大海。

    但一张老旧的羊皮卷,就这样地在他的面前徐徐张开。

    当手掌按在了羊皮卷上面的时候,吕布海眼中最后的一丝清明也消失不见,他又回到了那个坐在了草坪上,朝着大海作画时候的模样。

    而双眼,终变浑浊。(未完待续。)

    当吕依云再次回答吕布海房间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洛邱在这里。

    小姑娘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但她还是走到了吕布海的面前。她的爷爷依然还是老样子。

    并不是老样子,一瞬间,吕依云就感觉到了吕布海和平时有些不同,他比往日的时候还要更加安静。

    小姑娘甚至无法在她爷爷的眼睛之中,看到从前仅存的一丝灵动,仿佛如今坐在这里的,仅仅只是一个躯壳般。

    她忽然有些惊恐起来。

    看着这双完全浑浊的眼睛,小姑娘就这样步步后退着,轻捂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她最终碰到了窗台。

    吕依云下意识地打开了窗,她并不想,并不愿意面对这幅模样的吕布海,于是她把头探出窗外,深深地呼吸着。

    终有一天,他会忘记所有的东西,他的亲人,他的家,他的一切,甚至他自己。这个阿尔茨海默病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而且是完全没有办法扭转的局面。

    小姑娘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在这个资讯发达的年代,年轻人总能够因为探求的渴望,而掌握多种多样的探求手段。

    一早就知道的啊。

    只是,只希望这一天能够迟一些到来。一年,一个月,一日,一个小时,也好。

    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新鲜空气,带着海边特有咸润味道的空气并没有能够让小姑娘感觉好一些。

    吕依云终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她的泪水到不了前面的大海,只是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然后滴落在窗框之上,滴落没有声,但她此时看见了侧边草坪上,那个正在眺望着什么的年轻人。

    吕依云打开了旁边阳台的门,从阳台侧边的小楼梯走了下去,来到了草坪。

    她下意识地来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边。

    她发觉自己真的是下意识地这样做……甚至,来到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泛起了一丝后悔。因为,从这个方向看去的话,正好是看着听潮崖的位置。

    “那上面,现在应该很热闹了。”

    洛邱转过身来,看着吕依云,轻声道。

    ……

    “你是不是对我爷爷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

    但小姑娘的说话,则是摸到了一些确实发生过的事情。

    洛邱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试图让这位小姑娘能够在此时此刻获得一些安静,并且道:“你觉得我会对你爷爷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任紫玲是很好相处的人,梨子是比较简单很好看穿的人,至于那位叫做优夜的则是神秘的人。这些都是小姑娘这短暂的接触所感受到的事情——而眼前的这位,则是既神秘,又难以相处的人。

    “我!”吕依云一下子移开了目光,看的是海,“我不知道。”

    洛邱点了点头,又一次朝着那听潮崖的方向看去,“吴秋水还没消息回来。也就是说,你母亲随时都有可能被村名从上面扔下来。我看你好像没有太过担心。”

    “怎么会!”吕依云咬牙道:“我也过去……只是,只是爷爷一个人,我……”

    “不想让她被扔下来吗?”这次洛邱似乎更加的直接。

    “不想。”吕依云一抬头道。

    “她并不是你的生母。”

    “我、我才知道!”

    “你吃过东西没有?”

    “什么?吃了……”

    “吃的是什么?是谁做的?几点吃的?吃了多少?是面条还是米饭?你平时的饭量是多少?你高考填报的志愿是那里?有人跟你填报的志愿是一样的吗?你早就知道不是你生母。你有没有早恋?你早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知道的?对象是谁?多高?叫什么名字?对方喜欢你吗?”

    “粥”、“我做的”、“早上五点多的时候”、“一碗”、“粥”、“一碗”、“慈光大学”、“早知道”、“没有”、“没有”、“没有早恋”、“高考前”、“我都说了没有对象”、“不知道”、“不知道”,“都说了没有对象,我怎么会知……道。”

    一连串既然急快的问题之下,小姑娘也异常快速地回应着。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急着回答对方的问题。

    就像是一种本能,一个接着一个的快速问题,让她……最终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早知道。

    高考前。

    “你……你给我下套!”小姑娘此时愤怒地看着对方。

    洛邱摇摇头道:“我没有逼你,也没有让你马上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跟上我问题的速度来回答我?”

    吕依云一怔。

    洛邱忽然又道:“你父亲不在诊所了。”

    吕依云下意识道:“怎么会!”

    “你父亲本来不就是在小诊失踪的吗?为什么不会?”

    “因为!”

    吕依云又一次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吕潮生为什么会帮你……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帮他?”洛邱吐了口气道。

    吕依云低着头,她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只是她依然十分的疑惑,“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因为在厨房的时候,看到我……笑吗。”

    “那时候是可以确认你有些问题。”洛邱淡然道:“至于说怀疑,应该是昨天。”

    吕依云讶然道:“昨天?”

    洛邱点点头道:“昨天在那家小面馆的时候,你的反映有些不一样。”

    吕依云依然不解道:“我有什么反应?”

    洛邱道:“那应该是我们看到的第二个发病的人。按理说,已经见过一次的你,不应该出现那种过于惊慌,然后转过头去的情况。但实际的情况是……你转过去了,而恰好这个时间,有人走进来了。”

    洛邱仔细地道:“那个孩子年纪跟你差不多,是那家面馆老板娘,也就是发病的那个老人的孙子。既然是和你差不多年纪的话,那就是说,你们认识。这村子只有一所村小学。要上初中高中的话只能够到外边的镇子上。你们应该是同学吧?你不想让那个男孩看见你在。”

    吕依云不可思议道:“就因为这个细节?”

    洛邱摇摇头道:“没,我一开始只是感觉奇怪,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想让同一个村子的同学认出你来。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你们家在这村子不待见的原因,或许你上学的时候过得并不怎么好之类,没有想太深的事情。但也让我多留了一份心。直到清晨在厨房的时候,直到你听到了外边传来声音的时候。”

    他看着吕依云,看着她的双眼道:“你真的不知道吗?你除了笑了一下之外,眼神很镇定。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你已经早就知道了一切。”

    “那……你问父亲的事情……”

    “我只是随口问问。如果是正规的警察询问的话,大概也会这样。”洛邱摇了摇头:“不,会更加专业。”

    家里曾经有过当警察的老爸是怎样的体验?

    那就是家里其实有很多追踪,审讯技巧方面的书籍。

    如今已经是俱乐部的老板,但是在这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个有过梦想,有过憧憬,有过脑袋发热想要继承父志而兴致勃勃地狂啃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的少年人。

    吕依云眼神都变了起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精气神仿佛都换了个人似的。

    她似乎在这一瞬间,直接完成了从少女到成人的转变……转变带来了目光的凛冽,“我一直觉得,任紫玲才是最应该提防的人,没想到你才是。”

    洛邱却轻着声音,异常温柔地道:“不,我只是和她有些不同。你提防她是正确的,因为这个女人,迟早也能够发现真想。就像是耗子一样,她呀,总能嗅到自己想要嗅到的东西。”

    吕依云手掌悄悄地放到了身后,她从容地看着洛邱道:“不管是谁,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没错,是我指使吕潮生藏着我父亲的,也是我指使他传播这些病毒的。临死之前,我也不怕告诉你,甚至连啊宝公,都是我控制的……”

    “但我打算帮你。”

    “什么?”

    小姑娘那藏在背后的手掌,那原本打算用出来的手掌,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因为……她完全没有办法猜度这个人到底在打算些什么!(未完待续。)

    那海风儿在吹,小姑娘的眼神像海平面迎来了海风,有了波澜。

    吕依云忽然之间走近到了洛邱的面前,在那相隔了七公分的距离之间,她抬起头来,像是质问般,“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知道我打算做什么吗?”

    洛邱道:“不管你打算做什么。”

    吕依云低下头来,说了一声谢谢。

    但是小姑娘最终还是出了手。那是她的右手。小姑娘右手抓住了面前这位认识不到三天的人。

    纤弱的手臂有着不可思议的力度,一提之间,已经将一个成年人提了起来,没有片刻的停留,便是摔倒了草坪之上。

    一下子就似乎把人就这样摔得昏迷了过去。小姑娘看着地上闭上了双眼的洛邱,大口地呼吸了一口海边的咸风。

    这里从来不缺海风。

    吕依云捋了一下头发,低语道:“可我……不需要人帮。”

    她看了一眼那度假屋,便把地上晕倒的洛邱抱了起来,悄悄地绕过了草坪,从度假屋的后面翻了出去。

    这里是山腰,度假屋后面就已经是小山路,向上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一间小木屋。

    吕依云把洛邱抱入了这间小木屋之中,用着这里的工具——一条异常粗大的麻绳,反复缠绕,把人绑在了支撑着木屋的一根方木柱子之上。

    小姑娘似乎考虑得很周到,把人的电话也取了出来,放置在人无法够得着的地方,顺便关机。

    她再三确认洛邱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帮助他逃离的东西之后,才缓缓地后退着,轻声道:“大哥哥,请你在这里呆几天吧……就几天。”

    ……

    ……

    “啊……太饱了。”

    梨子摸着肚子靠在了椅子上,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打了个饱嗝道:“任姐,我佩服你!”

    任紫玲把碗放下,愕然道:“佩服我什么?”

    “吃不胖啊!”梨子眨着眼睛道:“你看啊,你家的洛邱是把厨师技能点满的吧?做的东西太好吃了,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点也不发胖,你说我不佩服你,我佩服谁去?”

    “去去去。”任紫玲摆了摆手。

    这会儿刚好看见吕依云走了进来。任紫玲好奇道:“咦?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了,刚刚不是才看见你上楼的吗?”

    吕依云道:“嗯,我从露台那边的小楼梯下来的……好像是看见有人影,我以为是我爸爸回来了。结果没想到是我看错了。”

    任紫玲安慰道:“没事,你爸啊,一定会回来的。”

    为免让这个小姑娘伤上加伤,任紫玲只好调了个话题道:“对了,刚洛邱也上楼了,你没看见他吗?他人呢?”

    吕依云道:“洛先生说,有点事情,就走出去了。”

    任紫玲一愣,皱了皱眉头,便取出手机……没过一会儿,任紫玲眉头便拧得更紧一些,“电话关机了,这小子怎么回事?”

    “任姐,他这么大个人,你担心啥?”梨子道。

    任紫玲道:“别的地方还好,这个村子古怪得很……再说,哪有扔下自己女朋友,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不知道干啥的道理……不行,优夜这孩子我得去看看,不知道吓坏了没有!”

    好像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看着任紫玲风风火火跑去的模样,梨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操心过度,就算是亲生的,也没见这么上心的吧?这婆媳关系以后指定很好咯!”

    “婆媳?”吕依云张了张口……她没有听错?

    梨子笑了笑,看着小姑娘,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关系。

    吕依云看着任紫玲离开的方向,小声道:“我还以为是表姐弟之类的,没想到……”

    ……

    好多人也没有想到啊。

    梨子在心头里面暗笑了一下。如任紫玲这种芳华的人,却一直坚持着照顾亡夫的儿子,还是这种年纪的,许多人都跌破了眼睛?

    有多少人翻过白眼,有多少又恶意揣摩过。只是这些年过来了,任紫玲依然坚挺。

    这是即使在人类的角度看来,也是奇闻轶事了,更何况是从妖的角度看来?那就更加的不可思议。

    但喜欢食物,如今从事着杂志社工作,初出茅庐的她,却每一次看到任紫玲以嘲笑应对着那些白眼的时候,总能够感受到一种奇异的魅力。

    杂志社的小助理,喜好食物的小妖怪她,就觉得现在的工作,其实很不错。

    当然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留在任姐身边的理由。

    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本体的小助理舔了舔嘴唇,看着那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的砂锅。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去陪我爷爷了。”吕依云这时候回过神来道。

    “哦,应该的。”梨子自然点了点头。

    啪啪。啪啪啪——啪!

    忽然传来了啪门的声音,二人一愣。打开门的时候,以外地看见的却是吴秋水!

    ……

    吕家村的这位外来的村委书记这时候的模样看起来异常的着急。才开门的瞬间,他便已经看着吕依云,飞快地问道:“你妈妈回来没有?”

    吕依云惊异不定道:“吴书记,你刚不是……是不是我妈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回来?”吴秋水皱着眉头,随后着急地道:“刚我们赶上听潮崖,看到那群人都在。我打算和他们交涉的……”

    吴秋水叹了口气道:“说起来真的惭愧,交涉失败了。唉,什么村委书记,也没见过像我这样无能的,对不住了。”

    吕依云却紧张地抓住了吴秋水的衣袖道:“那,那我妈她……”

    “她没事。”吴秋水道:“她后来被一个年轻人救了。”

    梨子愕然道:“年轻人?”

    吴秋水点了点头道:“是啊,一个染着金发的年轻人,手臂上似乎还有个纹身,但是现场太乱,我没有看清楚。”

    “吴书记,现场的情况,你能详细一点地告诉我吗?”

    只见任紫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问道。

    “任姐!”梨子叫了一声。

    任紫玲道:“优夜她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我没吵醒她……说正事吧。刚说谁救的老板娘来着?”

    吴秋水接着道:“我也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应该不是吕家村的人。这后生挺厉害的,三两下就把人打到在了地上。不过我看他好像顾忌着什么,一直没有下重手。直到啊宝公一群人都涌上来了,那后生见没有办法,就怒骂了几句,然后一手提起了你妈妈,冲出了人群,朝山下逃了。我以为他会带你妈妈先回来这里的,所以马上就赶过来看看。”

    “他骂的是什么?”任紫玲皱着眉头道。

    吴秋水看了任紫玲一眼,似是敷衍般:“没什么,也就是骂了几句野蛮之类。”

    任紫玲知道不能再问下去,这村委书记的,还是在顾忌着村子声誉的问题——只是这样的顾及在她看来,多少像是掩耳盗铃一样。

    只不过啊,金发,手上有纹身的年轻后生……那就是她们之前在度假屋碰到过的那个古怪的家伙了?

    任紫玲和梨子对视了一眼。

    这会儿,小杜冲冲忙忙地从外边赶了进来,慌乱道:“书记!啊宝公带着一群村民过来了!我看着他们手上拿着锄头镰刀的……这群人,太凶了!”

    “什么!?”吴秋水顿时大惊!

    ……

    ……

    绳子像是受到了笛子声音趋势的蛇般,扭扭曲曲,便自然地松了下来。

    洛邱站起了身来,打量着这小木屋的环境。

    这时候小木屋的门被推了开来。

    那是俱乐部的女仆小姐……优夜的双手此时正捧着一个老旧的箱子。

    洛邱走到了优夜的面前,把箱子打开,掀开了那块国旗般的白布,看着那众多的格子之中的一根根的小试管。

    洛老板伸手拎出来了一根,摇了摇,轻声道:“都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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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再次征书评区副版一名……(无力脸)(未完待续。)

    莫默的脸色并不好看。

    一方面是本来就重伤未愈,另一方面——自然是被气出来的。

    他并不是真正的世俗人,只是在听说四十五年前发生在吕家村的事情的时候,俨然是觉得不可思议。可今日,当他亲眼目睹了吕家村人的行径之后,这份不可思议化作了荒诞和愤怒。

    “他们已经不会追来了。”

    莫默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女人。他没有去评价这个女人的姿色和年纪,只是淡然道:“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有事情?

    罗爱玉是真的吓怕了!

    她依然紧张和惶恐,即使她被这个家伙救了出来,可是这时候她却谁也不相信。惊吓过度的度假屋老板娘一下子后退了两步,满脸警惕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叫莫默。”莫默淡然道:“你当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游客吧。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罗爱玉定了定神,摇了摇头。但她一想起那些一同被推上了听潮崖的病人的模样,便隐约明白了什么,下意识道:“可能……可能是因为我是外嫁的。这村子的人,对外嫁人,一直都不好。”

    “对外来人没什么,你是嫁入来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莫默摇了摇头。

    罗爱玉叹了口气道:“听说这破村,一直以来的规矩都是不许和外来人通婚,不管男女。”

    莫默没有打算在这种风俗上追究——更加不可理喻的风俗他也见识过。他摇摇头道:“你住什么地方?我先把你送回去吧,这事情,再想想办法。”

    罗爱玉一下子惊道:“我不回去!我一回去的话,他们指定又会回来抓我……不行,我得离开这个破地方!”

    莫默看了罗爱玉这时候的模样,冷静道:“就算你要走,你也得先回去收拾一下吧?这个样子你能走多远?”

    罗爱玉一愣,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家伙说得倒也没有错。

    只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却无法太过信任别人,尤其是这家伙救她的时候,实在是太能打了!

    像是电视剧里面的那些动作明星一样,要不是亲眼看见,她实在是不相信这外边真有这样能打的人。

    但是……一头金发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那、那行吧。”罗爱玉咬了咬牙,想着最差的情况也比不上刚刚,想着这个家伙刚才冒险都救了她,就算是坏人怕也是坏不到什么地方。

    “我就住在山腰上的那家度假屋。”

    莫默一愣,却是皱起来了眉头。

    山腰上的度假屋,那不就是那位‘前辈’暂住的地方?

    去,还是不去?

    ……

    ……

    两方人,啊宝公为首的一方人,吴秋水为首的另外一方年轻的村名。

    都是一条村的人,可却在这个地方,出现了僵持的局面。

    “你们真的不顾法律了吗?都给我回去!等路通了,送去设备好的医院,病人就都能治!这不是什么诅咒!你们要相信科学!”吴秋水大声道:“当年发生在你们村子的悲剧,难道你们还想要再来一次吗?”

    “放屁!什么科学!什么不是诅咒?!”啊宝公人很老了,可是中气却半点不输给吴秋水:“你告诉我!不是诅咒,这是什么病?是感冒吗?是发烧吗?还是天麻水痘?什么病可以让人变成这个样子!”

    吴秋水怒道:“世界这么大,有你们没有见过的病有什么好奇怪的?重要是弄清楚它发病的原因,然后治疗!而不是去相信那虚无飘渺的神!”

    啊宝公冷哼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出去的路会被堵了?为什么船都破了?还有为什么山崖又一次塌了,还是同一天之内!你别跟我说这只是巧合!”

    “这些事情我都会查清楚,但你们需要给我点时间!”吴秋水态度强硬道:“但我不允许你们继续乱来!现在都给我回去!”

    啊宝公把手上的拐杖重重地一敲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女人祭给海神,我们的村子才有救!吴书记,吴秋水!你给我让开!平时我们敬你是书记,对你礼让三分,但是这是关系到我们整个吕家村的生死存亡,是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指点点!”

    “你!”

    吴秋水甚至有种把这个老头掌掴的冲动,简直是食古不化,不可理喻。

    “人不在里面。”吴秋水深呼吸一口气道:“你们都给我回去!这家度假屋,只有孩子和几个游客!这里是私人地方,不允许你们乱来。”

    啊宝公冷哼道:“你说人不在就不在了?你有意要保住这个女人,自然人在里面你也说没有!甚至,刚刚出手打伤我们这么多人的那个家伙,也有可能是你指使的!”

    “那人我也不认识,你别乱说!”吴秋水双眼一瞪道。

    这一脸正气的怒视,让啊宝公心脏忽然剧跳了一下,但他一咬牙,猛道:“给我搜!进去搜!把人搜出来!”

    眼看着这个老人用着几十年来在村子经营出来的声望煽动着身后的老一辈,吴秋水只能无奈道:“挡住!不许让这些人进去!做人做事要有个底线!啊宝公,你真的要让这群年轻的,和他们的长辈对峙吗?”

    啊宝公冷哼道:“你也知道我们是这群后生的长辈吗?那你还让他们和我们作对?你们,真打算对我们动手吗?你们这群娃!谁看着你们长大的?让开!”

    吴秋水身后的年轻村民一下子犹豫起来……这对面的,确实不少是他们的长辈。

    看着这些年轻人一下子犹豫起来,啊宝公顿时挥了挥手上的拐杖道:“进去,搜!”

    “娘的!!老娘我忍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也够长时间了!”

    可就在这会儿,双手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锄头的任大副主编愣是冲了出来,把锄头往地上一搁,“你们这群是非不分,满口鬼话的老不死王八蛋,有本事就冲进来!来欺负这里的小姑娘和老人啊!我看你们是不是男人!来啊!老娘我一个个敲!”

    “别、别管这个女的!冲进去!”啊宝公尖声一喝!

    那后面年纪大的村名自然也不是真的害怕一个女的,这会儿一个个地冲上前来。不料这女的确实是彪悍,拿着锄头就在这胡乱地挥动起来,愣是让人不敢靠近过去。

    “一起冲!人找不到,我们都会被诅咒弄死!”啊宝公又是一喝。

    更多的人顿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一下子就把任紫玲逼得步步后退。

    “你们,别乱来!”吴秋水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挺身而出,朝着一名村名抓了过去,却被发狠的人推到了在地上。

    “书记!”

    小杜一惊,连忙上前,却也被这群发疯似的人抓了起来——而那些年轻的村名,这会儿几个上来阻止的,一些犹豫不定的,一些躲在一旁的。

    可大群人已经冲了上来,这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混乱。

    眼看着任紫玲快要架不住的时候,猛然之间,一道巨响忽然之间从度假屋外的入口传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沉声的猛喝:“都给我住手!都没有王法了是不是?信不信劳资我一枪蹦了你们!!”

    这一声的暴喝之后,又是接连的两道巨响响起。

    那些村民纷纷惊动,只见身后站着一名略微发福,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这会儿正举着一把手枪指向天,一路地鸣枪。

    紧接着,这个中年人的身后,接二连三地冲出来了三名的年轻男子……穿着的是警服,这回日齐齐举枪指来。

    “丢给我把手上的东西扔掉!站到一边去!”

    中年人狠狠地道:“不然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袭警的后果!”

    ……

    “这位警官!太感谢你了!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吴秋水恢复了镇定,连忙走到了这位中年警官的面前,好奇地问道。不料这中年警官去不搭话,直接就朝着任紫玲走了过去。

    一手拿着锄头撑着身体,一手叉着腰的任大副主编这会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了这中年警官一眼。

    中年警官顿时好声好气道:“那个……我说嫂子,你下次能不能不这么猛?”

    “你下次能不能再早点来?”任紫玲没有好气地道:“你迟点的话,老娘我就被这些人爆头了!”

    中年警官苦瓜着脸道:“天地良心啊!我昨晚半夜接到你电话就一路飞奔过来了!你以为调动警力随便放个屁就完事了?我这还是和人借来的直升机,一路狂奔啊,都没经过程序,回头还得被骂死好不好?再说这鬼地方,我能找到降落的地方算不错啦!这不赶来了吗……消消气,消消气。”

    任紫玲把手上的锄头一扔,依然喘着气,“让我先喝口水……”

    ……

    “任姐,水!”

    梨子小跑着拿来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小声地问道:“任姐,这位就是马sir了啊?他怎么会来的?”

    灌了一口水的任紫玲极爽地道:“昨天我就觉得这村子古怪,又发病有堵路什么的,当然是找救兵啊!你没听我那乖儿子说,这不是我们的地方不要乱来吗?那行,我就把这暂时变成咱们的地头!”

    “怪不得你这样镇定,原来是早就有后着了啊。”梨子不由得一脸惊叹道。

    任紫玲对这样的恭维无感,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迹,这才走到了马厚德的身边。

    这会儿,一群的村民都不得不服从着几名持枪的警察,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度假屋外的路上——场面倒是颇为的壮观。

    “老马,这情况我都信息给你说清楚了,你说怎么办?”任紫玲道。

    马厚德皱着眉头,摇摇头,“不好说……这种集体弄出来的事情,最麻烦。对了,洛邱呢?他没什么事情吧?他怎么不在这?”

    任紫玲摇摇头道:“他一早出去了,这会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也担心着……我去,说曹操曹操就回来了?”

    那下山的小路上,只见洛邱拎着两个袋子,散步般地缓缓走了上来。

    他看着那些蹲在路上的村民,看着面前的任紫玲和马厚德,露出了一丝的微愣。

    当然,更后面的还有梨子,吴秋水等人……自然也有小姑娘吕依云。

    小姑娘此时脸上充满了吃惊的神情,整个人愣住了般,看着这个悠闲地走回来的人……他,应该被绑在了小木屋之中的才对!

    只见洛邱最后还是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马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的……”马sir正打算说。

    任紫玲却抢先了一步,走到了洛邱的面前,抱着他,“你小子去什么地方啦!你知不知道吓死我啦!”

    挥舞着锄头的时候,彪悍如同一名女将,这会儿抱着洛邱的时候,却弱小得眼中泛起了雾光。

    “厨房没什么菜,就到外边弄了点。”他看了远处的吕依云一眼,小姑娘连忙移开了目光,洛邱便接着轻声道:“小姑娘发生了这些事情,也不好让她照顾我们吧?”

    “买菜手机要关机的吗?”任紫玲这才放开了洛邱,一眼瞪来,却早就不怒。

    “……没信号。”

    任紫玲一下沉默起来,翻了下白眼,泛起了笑容,“原谅你啦!”

    马厚德:“???”

    一脸懵逼。

    ……

    忽然电话响起,从蹲下的这些村民的之中……这位村民之后盯着眼前警察门带来的巨大压力,接了电话。

    “不好了!啊宝公,村子……村子的人都生病了!大大小小,全部都是!!”(未完待续。)

    突然收到的消息,让蹲在路上的村民们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

    不管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不管他们本来打算做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么的失去人性。他们的初衷也仅仅只是为了自保,以及让自己的家人不会受到诅咒的迫害。

    可这时候,村子的人都发病了?

    “海神发怒啦!!”啊宝公这时候尖叫着说道:“海神发怒啦!!是你们!是你们阻止我们给海神献祭!它终于发怒啦!我们全村人都会死……是你们!是你们害死我们的!”

    伴随着啊宝公的呼叫,那些蹲在地上,抱着头的村民的目光顿时不同了。

    几个胆子状的村民这会儿甚至缓缓地站了起来。

    马sir这时候一瞪眼,怒道:“你们想做什么?都给我蹲下去!”

    “我老婆儿子都在村子里,都发病了!你还让我蹲在这里……你这是害死我全家!我和拼了!”

    只见一村名一下子冲了出来。

    马厚德直接一枪打在了马路上,这枪声在山中回荡,异常的响亮。那冲出来的村民顿时停了下来,脸色发白,嘴唇哆嗦。

    两名的警察同时走了过来,把这人抓住。

    马sir这会儿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很着急!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我不会这样就让你们回去!这里全部人都不许走!我不相信什么诅咒!但既然整个村子的人都发病了,那么就又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怪病可能具有可怕的传染性!你们要是莽撞地回去的话,都有可能受到感染!等你们都受到感染了,谁还来救你们的家人!”

    看着一众村民纷纷沉默的模样,马厚德吁了口气,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道:“请相信我们,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和你们做这些无谓的争斗!但你们要是还在这里无理取闹,尤其是某些人故意煽动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马厚德一眼瞪在了啊宝公的身上,瞪得这位村子之中最有声望的老人家一阵的哆嗦,连忙低下了头去。

    ……

    “等会,我吩咐了,你们到海边去,刚我直升机就在哪儿降落的。然后会有人把你们带走。”

    略微平息了村民的情绪之后,马厚德便把任紫玲和洛邱拉到了一旁,悄悄地说道:“离开之后,会有人直接把你们送去医院检查的。”

    “你让我这就走了?”任紫玲直接不满地道。

    马厚德好言相劝道:“我这不是怕你们受到感染了吗?你看,这地方的怪病邪乎啊!不要任性啦,嫂子!”

    洛邱忽然道:“马叔叔,我们走了,你怎办?”

    马厚德看着洛邱,心中那个舒服啊,就只有这个大侄子是关心他的,不像某个嫂子啊……他笑了笑道:“没事。刚和那个吴书记交流了一下。他也从镇子上让人使了一条船过来。再说,咱这吃皇粮的,不能说有危险了,就丢下老百姓不管。但你们不一样,有必要就走,再说,你们要是留在这里的话,只会让我分心。”

    洛邱却摇摇头道:“马叔叔,恐怕我们暂时不能走。”

    马厚德一愣,下意识道:“小子,你什么时候像你老妈这样不通情理的?”

    “马厚德!你说啥?你找死是不是?”

    洛邱看了任紫玲一眼,任大副主编这几年最害怕就是这个乖儿子的这种眼神,一下子就消停了下来。

    洛邱才吁了口气道:“马叔叔,像你说的那样,假如我们也感染了的话,就更加不能走。你看,这种病发病的原理并不知道,是不是具有传染性也不知道。万一我们这就离开了,就有可能把这种病毒带出去,对不对?要是在城市里面散播开来的话,你想想后果。”

    马厚德一愣,顿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这倒是!唉,我这确实犯了点糊涂……”

    明白到如果真有奇怪的病毒在城市之中爆发的话会是什么的后果,马厚德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好你提醒我,不然酿成大错的话,我这恐怕成为千古罪人了!”

    “马厚德!所以我才说不走的,现在知道错了吧?”任紫玲哼哼地道。

    马sir……这女人绝对没有想过这一层,顶多是不愿意离开案发现场好么??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屋子里面。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酒精啊,板蓝根之类的,能擦就擦,能吃就吃!总之烧水也别喝了,喝瓶装的矿泉水吧!”马厚德连忙道:“我再找那个吴秋水聊聊,看看船什么时候到……这可能爆发病毒,我得打个电话回去报告才行。”

    “您忙。”洛邱点了点头。

    马厚德拍了拍洛邱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这大侄子遇大事有精气,他高兴都来不及了。

    最后马厚德看了任紫玲一眼道:“你高兴啦!总想要搞大新闻,这次真让你碰上了!”

    任大副主编落落大方地道:“谢谢。”

    马厚德摇着头离开,忧心忡忡。

    ……

    一群村民,几乎都被可拿着在了度假屋之中。几名持枪的警察分别守着了度假屋的几个出口。

    时间过得很慢。

    一些用着电话和村子联系的村民,开始悄悄地蹲在了角落的地方抽噎起来。

    洛邱看着院子之中的蓝星花,看着蹲在了院子旁边的小姑娘。

    吕依云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洛邱的到来,但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这些蓝星花怔怔出神。

    小姑娘忽然道:“知道吗?蓝星花的花语是,‘互信的心’。无论和什么样的花搭配,它总能够很好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不会盖过别的花的艳丽,也不会容易被忽略过去。”

    她站起身来,手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采摘了一朵。

    蓝色静待在小姑娘柔软的手掌上,吕依云轻声道:“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但也因为是独一无二,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处会迸发出不一样的花火,发生着不一样的故事。”

    小姑娘的脸上有了一抹凄美的笑容:“可是,如果要想相处下去,要想迸发出花火,就想要有互信的心,如果没办法互信的话……那么,很容易因一些小事而徒增烦恼瞎操心,互相猜忌,互不信任,甚至……只为了自己。”

    “这是你种下?”洛邱忽然问道。

    小姑娘淡然道:“我爷爷种下来的,听他说,这是我奶奶生前最爱的花,所以他种了这院子。”

    洛邱点了点头。他蹲下身来,也摘起来了一朵,放在了掌心之间,然后朝着小姑娘伸了出去。

    小姑娘却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

    不信任的一步。

    ……

    ……

    吕潮生的目光内蕴含着异常的恐慌。

    一开始是病人的那些家属,然后是外边守着小诊所的人,一个个突然之间倒下,那种恐怖的病症,则是以极快的速度暴露出来。

    街上的行人,更远的地方的人……就像是扩散一般。

    他不知道这种扩散到底范围有多大,这时候的整个吕家村到底有多少人陷入了恐慌之中——因为即使是他自己,这时候也开始出现了这种恐怖的病症。

    吕潮生越发地感觉到自己的神志开始变得不清醒起来,呼吸困难,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甚至脸色发白,整个身体多在冷热的交替之中。

    他咬了咬,看着那开始变得僵硬的手指,也已经顾不了什么,只能够艰难地摸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内,然后锁上了房门。

    “医生,救救我们……救救我啊……”

    那些门外的求救声,吕潮生即使还能够听见,此刻也已经顾不上——他开始在办公室之内翻箱倒柜起来,把一个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柜直接翻到了在地上,并且从中找到了一个铁盒子。

    手脚的僵硬程度已经异常的高,吕潮生十分不利索地打开了贴合,里面装着针筒,还有一些小瓶子。

    吕潮生颤抖着双手,感觉是在和时间赛跑一样,混合着小瓶子之中的液体,在注入了针筒之中。他用嘴巴咬着黄色的橡皮筋,也顾不上血管还没有完全地显现和用碘酒消毒,直接把针头扎入了手臂之中。

    他依然剧烈地喘着气,但是似乎好上了不少。只是他手指上的那些恐怖的角质物,生长的速度似乎慢下来了不少。

    只是他眼神之中惊恐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消退,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刚刚注射的东西只能够抑制很短的时间。

    吕潮生慌忙地从白大褂之中掏出电话,没过多久的时间,他便用着愤怒的声音道:“你不是说只要把罗爱玉和当年有份参与的那些人弄死就好了吗?为什么整个村子现在都中毒了?!”

    几秒钟之后,吕潮生似乎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更为的愤怒道:“把解药还给我!!你要是不把解药交出来的话,我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别忘了,你父亲现在还藏在我这里……哈哈,你说我敢不敢?我身上都感染了,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我不管!你要是不过来的话,我就亲自过去!!”

    吕潮生对着电话大声地吼着,可就在这时候,他却忽然听到了一些响声——那是办公室里面的一个铁柜之中。

    柜子开始摇晃起来,从里面传来了啪啪的打砸声音,下一秒,铁柜的门便被一下子撞开!

    里面的人,也因此滚了出来。

    “你……你怎么会这么快醒过来?我明明加重了镇定剂的量才对……”

    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吕海,吕潮生的脸上不免有加重了一份惊恐之色。

    吕海此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还有一些昏眩。但是他打量着吕潮生……看着他身上的那些受到了抑制却依然还存在的病症,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你刚和谁说的话?”吕海却走到了吕潮生的面前,冷着声道。

    吕潮生动了动嘴唇,只觉得此时的吕潮生面目异常的狰狞,有着一种异常恐怖的骇人的感觉。

    不料吕海此时却长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作孽啊!”(未完待续。)

    “这里怎么回事?”

    莫默皱着眉头,看着度假屋的四周。以他此时的视觉,不难看出度假屋的四面都有人守着。

    而且还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吃皇粮的人。

    莫默不禁有些迟疑起来。

    这种吃皇粮的人,基本上都是类似他这种修道士最不喜欢打交道的种类——因为往往和这些家伙打交道,都会伴随着和这个国家的国家意志发生碰撞。

    对于修道士来说,一旦和国家意志联系上,就相当于道家说法之中的沾因果,并且是十分难缠的因果。

    因此如今修道界暗地里的戒律就是,看到这种吃皇粮的人,能避则避。

    这边龙虎山的年轻天师心中犹豫,可旁边的罗爱玉却不这样想了。相比起来身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即使是刚刚的救命恩人,她还是更加愿意去相信这些吃皇粮的警察们。

    尽管她不知道这些警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既然是警察的话,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这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

    一声不吭,罗爱玉直接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朝着度假屋一则的一名警察跑了过去,并且大叫道:“警官!救命啊!警官!救命啊!”

    莫默一看,他虽然对于吕家村的人草菅人命看不过去。但这会儿龙虎山的年轻天师对于这个女人……确实是讨厌。

    看着罗爱玉在那个警官面前说着什么,莫默悄悄地做了下决定,他绕过了二人,轻松地翻过了墙壁,潜入了度假屋之中。

    这次他不莽撞,他只是想要弄清楚吕家村的事情,和那个神秘的前辈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正面肛的话,应该没事的吧……大概。

    ……

    ……

    小姑娘最终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谈蓝星花的事情,说一些本应该说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离开的……但这是我的事情,我不喜欢有谁来插手。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洛邱收回了手掌,那朵蓝星话也纳入了他的掌心之中,“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吕依云一愣,她眼中疑惑的神情越发的浓郁起来。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她不知道这个知道是自己在背后造成这一切的人,为什么没有和那些警察说出真相。

    从洛邱和那些警察的接触看来,他们应该是十分的熟悉,关系匪浅才对。但很明显,他是故意地隐瞒了下来。

    “谁?谁让你来帮我?”

    “你只要知道并且相信,我是来帮你的就行。”洛邱摇摇头道:“告诉我,除了让村民都发病之外,你还想要做什么。”

    吕依云脸色微变,失声道:“是你……是你让村子的人都发病的?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邱却好奇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让几十个人发病,和让整条村子的人都发病,有什么不一样吗?杀一个人是杀,杀十个人也是杀,有什么不一样吗?报复一个人是报复,报复十个人也是报复,有什么不一样吗?一个人痛苦,一个村子的人痛苦,又有,什么不一样吗?还是说,你策划了这么多的事情,只不过是儿戏?”

    吕依云低着头,整个身子都轻微的颤抖。

    她觉得,这些问题,早就存在于很早很早之前,存在于她做下这种决定之前。

    小姑娘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些她不曾刻意回避,但是也试图不去细想的问题,如今逼迫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看着洛邱,重复了一次:“本来……就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

    她打算说些什么。

    但被人打断。

    “啊!你们都在这里!”

    那匆忙跑出来的人是梨子,“依云,你妈妈回来了!”

    ……

    “警官,就是这些人!这些畜生!你快点把这些人一个个抓起来,然后扔到监狱里头呆十年八年……不,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放出来!我跟你说,早上的时候,这些王八蛋抓起了我来,想要把我扔下悬崖……”

    才刚刚走进来这屋子的时候,就听见了罗爱玉尖锐的责骂声音——因为马厚德在这里……只要是马厚德那边黑漆漆的手枪在这里,被指责着的村民一个个低着头,没有吭声。

    洛邱看着马厚德那不怎么好看的神情……大概是因为这位度假屋的老板娘的‘音波功’太过厉害了,所以招架不住。

    “这位太太,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依法办事的,你放心。”马厚德敷衍着道。

    如果能够随便定罪的话,那么他自然二话不说就抓人,不管如何,犯罪就是犯罪——但是这种集体的行为本来就十分麻烦。

    把所有人都抓了判罪?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顶多就是抓去几个带头,剩下的不放也得放……人数实在是太多!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差点死了!”

    可罗爱玉依然还在尖声地叫嚷着,马厚德这会儿悄悄地翻着白眼,求助般地朝着任紫玲看去。

    任紫玲只当作是没有看见……她也不想和这个老板娘打这种交道,但也架不住马厚德哀求,“唉,依云,来啦!来看看你妈妈,她平安无事了。”

    一下子目光就都落在了人家小姑娘的身上。吕依云只好看了罗爱玉一眼,走到了罗爱玉的身边。

    罗爱玉这会儿一把拉住了吕依云,看着马厚德道:“来,警官!这也是认证!这是我女儿,她和这位任小姐也是一样,亲眼看到事情经过的!你问问她,我说的到底有没有半句假话!”

    “妈……你冷静一下,警官他们会办事情的了。”吕依云小声地道。

    罗爱玉却猛然一怒,竟是把吕依云一把推到了在地上,吼着般道:“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是不是帮我?不帮我就站一边去!别碍眼!”

    小姑娘伏在地上,低着头,没有说话。

    优夜这会儿悄悄地来到了洛邱的身边,悄悄地说了什么。只见洛邱点了点头,便没有了举动。

    洛老板只是轻声说了句,“该收官了。”

    ……

    “这好歹是你女儿,你能这样对她?”看不过眼的任紫玲伸手把吕依云扶了起来,瞪着罗爱玉道。

    罗爱玉冷哼一声道:“你搞清楚,我和这家伙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以为她当过我是她妈吗?从小到大,这家伙就没有对我笑过一次!”

    “不笑又怎么了?”

    紧接着罗爱玉那尖锐的话,则是一道粗狂的声音——只见一名神色匆忙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屋子的入口位置,双目瞪圆。

    “马sir……这先生说是这里的老板,我们不好拦着他。”一名年轻的警官这会儿朝着屋子说来,“还有,他带了一个病人过来!”

    “什么?”马厚德一愣,“还不快快把人控制起来!”

    可门外的吕海却径直地走到了罗爱玉的面前,像是没有看见这里的所有人般,目光狠狠地盯着罗爱玉,沉声道:“我问你,不笑,又怎么了?”

    罗爱玉这嫁过来之后,就只有骂这个家伙的份,从来没有被这家伙这样对待过,顿时拧紧了眉头道:“吕海!你敢再给我大声说话试试?你这个窝囊废,早上我被人抓走的时候,你死去什么地方了?你老婆让人抓走,你半句不吭,回来就知道吼我?好啊!你是不是男人?”

    啪——!

    度假屋的老板,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度假屋的老板娘脸上。

    这一巴掌是如此的响亮以及暴力,让听见这种声音的人都有种脸颊隐隐生痛的感觉,更加不要说首当其冲的罗爱玉,这会儿是直接把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你、你、你你,你敢打我?!”罗爱玉捂住自己的脸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恐的,说话也不利索起来。

    啪——!

    可吕海俨然又是一巴掌打在了罗爱玉的另一边脸颊上,一样的响亮,一样的没有留情,“我告诉你,你再给我在这里撒野,我就把你的嘴巴拍碎,说到做到!”

    眼看着吕海又一次举起了巴掌,罗爱玉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这是她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见这样恐怖的吕海。

    下意识地,罗爱玉后退到了马sir的身边,一把抓住了马sir的手臂道,“警官,你听见啦!你看见啦!整个人要打我,要打死我!”

    “……这位太太,这是你家庭的事情,我们管不了。”马厚德打着官腔道:“要不,你们试试沟通一下?家和万事兴嘛,两夫妻嘛……嘛。”

    “你!!!”

    马厚德……马sir吹着口哨,背着手走开了两步。

    此时,吕海放下了手来,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是来到了吕依云的面前。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吕依云在吕海的目光之下,缓缓地低下了头来,似是受惊,也似是害怕。

    吕海却忽然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吕依云的脸颊,小姑娘猛然抬起头来,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惊恐。

    吕海却在此时猛然间转身,看着马厚德道:“警官,你抓了我吧。村子的病毒,是我散播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