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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头的人闻听此言,不屑的道:“哦?你看事不公,有本事你就趟趟这趟浑水,你会死的很快的,不信你就试试看。”志宽并不慌乱,走上前,将老者扶起,扶着他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而后轻声对老者言道:“老人家,你不用害怕,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帮你解决了他们。”

    志宽返身冷冷的看着那群打手,“你们一起来吧!”带头的人这个时候却忽然出言阻止:“且慢,我们这一战不想战的不明不白,还是将你的身份告知一下为好。我们是夏国首富郑员外的家人。”

    志宽听完微微一笑,心道: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目无法纪,原来是首富的家奴,当下自怀中掏出自己的官凭递与对方的带头人。领头的人看完之后向着关志宽一拱手:“原来是秋国新晋文武双状元,失敬失敬。不过……”

    志宽闻言两道剑眉一挑:“不过什么?”带头之人冷笑一声:“这位公子你虽然贵为八府巡按,享有代天巡狩之权,只可惜这都是秋国皇帝钦封,却与我夏国何干?”志宽却并不理会他言语中的轻蔑之意,便道:“嗯,此话原也不错,但是我这个秋国人要为这位老人家讨个公道,总还可行吧!”

    带头人刚才看到他的官凭,知道他是文武双状元,心中明了,若然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这一方就算人多势众,也决计讨不了任何便宜的。听对方这么说,自然不肯吃这个苦头。他于是换了一副嘴脸:“状元公,我知道你的本事,要是动手,估计我们这几块料谁也打不过你,你非要管这事不可吗?”

    志宽冷哼一声:“那你觉得呢?你若老老实实的将追打老人家的原因交代出来,我们也可不打。”带头的人害怕被打,听志宽这么一说,当下说出了前因后果。

    大约半年前,老人因家境贫寒,老妻卧病在床,生计难以维系,忍痛将唯一的儿子卖给了首富郑家做家仆。最初的日子里,还算相安无事,尽管儿子每日辛苦的从早做到晚,每个月会收到的月奉银子少得可怜,日子依然捉襟见肘。他们依然无钱给老母亲医病。

    老人最终不得已领着老妻到街头行乞,以期能讨到请大夫的诊金。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直到那一日,郑府派人用担架将儿子抬了回来,担架上的儿子奄奄一息。郑老爹看到这一切,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活蹦乱跳的儿子去郑府做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于是一纸诉状告到了县衙,但是县太爷没有受理,反而被郑府的家奴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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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宽只听得十根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起,越收越紧,唯有如此才能抑制他心中那出离的愤怒。“你们好大胆子,竟然敢滥用私刑?不过你放心,答应你说出原因,我们便不打,你滚吧,给你主子带口信,这件事情某家管定了,不服自来寻我便是。”

    说完一脚踢在领头人的臀部,他吃痛之下,带着那一群家奴连滚带爬的逃开了。志宽转身走向一旁歇息的老人:“老人家,把你的冤屈告诉我,当然,如果您信得过我。”

    在凉亭中坐定,老人身上的伤痛也多少有所缓解。老人靠坐在亭柱之上,缓缓的开口了:“今日若非得遇状元大人,老朽定死于拳脚之下。适才你也听到他们说的了,我是觉得我儿伤的如此厉害其中必定有蹊跷,想让县主大人帮忙调查一下,结果……”不由长叹一声。

    话到这里,老人沉默了,双目之中老泪纵横。志宽理解他心中的难过与愤懑,“老人家,其后便是我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可是如此?”老人无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是啊,律法之一物,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朝代怎样易主,却始终都在维护着权贵、富人的利益,这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就像眼前这位年逾古稀的高龄老人,他是贫苦的百姓,在如此严酷的现实面前,他唯有忍气吞声,暗自垂泪而已。关志宽两世为人,特别是他了解现代社会中官场那些黑暗贪腐,深知此种事情若非从上至下的治理,绝对不会有胜算。

    然而,老人家作为平民百姓,所能见到的最大也只限于县大老爷而已,更高级别的州官已经是不可能了,更遑论那些地位显赫的高官,还必须是清廉的好官?关志宽只怨这里不是秋国,他着实有点有力却无处可用的感觉。

    老人这时候却又开了口:“公子啊,老朽知道你来自秋国,管不得我夏国老百姓的冤屈,今日蒙你相救,老朽已经感激不尽,你莫再为此时困扰不已,否则,老朽于心难安。”老人越是这样说,对于关志宽来说却是越要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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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的生命里,他性格懦弱,唯母命是从,心甘情愿的做了个愚孝之子。正因为如此,使得他和温馨这对有情人劳燕分飞,更害温馨伤心欲绝之下离开人世。再世为人之后,每每念及,他都觉痛悔不已。

    痛定思痛过后,他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坚韧、果敢,遇亊绝不轻易妥协。老者儿子重伤昏迷背后的隐情,无论有多复杂,他都一定要设法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这却要从何查起?更何况自己还担负着查找温馨下落的重责。如何能够全力侦办这件冤案?查案本身对自己来说,没有难度,就是时间紧迫。不过,既然已经决心管定这事,再难都要继续下去。

    当下,他安慰老人家:“老伯,您请放心,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让我知晓,在下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定当为您揭开令郎重伤之谜。而丝毫不会困扰到我。”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腰间的那枚金牌上。那是离开秋国之前,皇帝蓝敬珩亲手交给他的密令,密令上三个大字:特使令。

    这枚令牌除了让他一路通行无阻之外,同时还代表了他秋国特使的身份,既然身为秋国特使,那他是否能够以这样的身份去谒见州官、或者更高一级的官员,甚至是夏国皇帝呢?镜海大陆有个共同的传统:各国特使出访别国,享有最高级别的礼遇。想来,即使去见夏国皇帝也应不是难事。

    知晓了自身所携带的金牌的重要作用,志宽决定马上行动,但在行动之前,他先要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去觐见夏国皇帝的时候,也可以有充足的理由让他来法办这一干人等。若要调查,就要先从老者儿子的伤势入手。

    说明了自己决意平复这场冤枉的心思,关志宽搀扶着老人往家走去,机灵的小书童随后紧跟。老者的家在乡下,志宽雇了一辆马车,带着老者和自己继续前行。因为老者有伤在身,乘马车有助于他一路休养。

    志宽和老者一路行来,聊聊家常,相处非常融洽。老者和志宽聊起了夏国的一些事情,而后又谈起自己家,原来老者的祖父曾经在朝为官,而且还是五品州官,说来还比现如今的县太爷高一级。

    因为为官清廉,并未积累下任何家财,而到了老者父亲这一代,因为自出生起便体弱多病,到处聘请名医诊治,几乎散尽家财,才保住了一条小命。看到儿子能够活下来,他松了一口气,其后放心政务,更加勤政,终因积劳成疾而去世。

    而老者的父亲因为身体原因,家人不敢让他刻苦攻读,只做到秀才便适可而止,随后在县里的私塾做了名先生以维持家用。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他也甘愿做个不思进取的穷教书先生,直到娶妻生子。

    老者父亲去世后,老者继承了父亲的私塾先生的营生,支撑着贫穷的家。倘若不是老妻的病,他们一家勉强维持生计没有问题,但这样一来,无疑是雪上加霜。不然,他又怎么舍得他那准备继承曾祖之志为参加夏国科举而刻苦攻读的独子前去郑府为奴呢?

    听完老者的故事,志宽总算明白了,老者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读书人,深谙官场之道的他明白,这种人往往就是官府欺压的对象。既然老者一家如此弱势,自己若不伸出援手,那么他一家岂不会冤沉海底?他想到这里,便安慰老者道:“老人家,我虽然来自秋国,但我必当尽我最大努力,为您平冤。”

    说话之间,马车已经停在老者家门外。小书童当先下车撩开马车的车门帘,关志宽扶着老者下车,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关志宽毕生难忘,说到底,老者也是私塾先生出身,家徒四壁或许正常,但如此的破败景象还是让他非常意外。

    曾经朱漆镶嵌铜铆钉的大门,如今却是铆钉脱落,只留下一个个孔洞,朱漆也是斑斑驳驳。一人高的土坯围墙上到处都是豁口和孔洞,有一边居然已经坍塌了。外表已然如此,那么院内又该是一番如何惨淡的情形?

    老者在关志宽搀扶下,缓慢走向大门,伸手轻轻推开,院内的情景落入眼中:空空的院落之中齐腰高的荒草丛生,草丛之中杂乱的摆放着摇摇欲倒的一张小木桌几把小木凳。简单搭建的“厨房”墙壁上挂着一串莹白如玉的蒜头,看起来应该是这院子里唯一完好的东西。

    还没有进入屋中,志宽已经感觉到满心的悲凉,想不到一向以“传道授业解惑”的师尊之家,竟然落得如此凄惨落魄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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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搀扶着老者走进屋子,这里阴暗潮湿,除堂屋外,左右两边的屋子里分别躺着他的老妻和儿子。志宽当即从怀中取出十两纹银,对小书童言道:“速去镇上,请最好的大夫过来一下。”

    去不多时,书童请来了夏国国都丽荷城最好的大夫,大夫以前也曾经为老者的老妻诊病,如今再来却是要连老者的儿子一起诊治。大夫检查的甚是严谨,经过一番的检视,大夫无奈的连连摇头。

    看到大夫的表情,志宽已经心知不妙。但他还是心存侥幸,询问着大夫:“大夫,怎么样了?”大夫叹了口气:“回状元爷的话,老夫人的病还是老样子,耗费金钱和时间,也只是拖延和维持而已,而年轻人……”

    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志宽和老者更加心焦如焚:“如何?”“他脏腑尽皆受损,全身经脉齐断,显然是被江湖高手以重手所伤,恕老朽学艺不精,无能为力,抱歉。”老者听完身子一晃,若非志宽扶住,他当时便倒了下去。

    大夫于是只好再为老者诊治,随后得出只是悲伤过度,需要好好休养的结果。送走了大夫,志宽因为担忧老者的身体状况,暂时留在了老者破败的家中。

    他此时心中满是疑问:郑员外虽然是夏国首富,但一定拥有江湖背景,不然如何能把老者的儿子伤害到如此的程度?看来这个贫弱少年必然知晓了郑家一些不可告人的重大机密才会让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此等杀人灭口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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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志宽开始感觉到头痛和棘手。因为事情并不如他最初想象到的那般简单,如果单纯是老者和郑员外一家的私人恩怨只需要对官府稍微施加压力,就能圆满解决。但是涉及江湖就会复杂的多,江湖流派甚多,能将老者的儿子伤成这样的每个门派都会有几名,需要先确定老者儿子受的是什么招式造成的伤。

    志宽本人精通武功,但对江湖门派却不甚了了。他需要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来了解武林各大门派的详情。

    而这个时候,老者一直昏迷儿子忽然醒了过来,也许就是所谓“回光返照”吧。他人醒了过来,也显得略有精神,看到志宽:“你是什么人啊,我爹呢?”志宽便将前因后果简短的说个大概给他,并且询问是什么原因以及是什么人伤了他。

    少年人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桩惊天大秘密……

    志宽在四处打听温馨下落的同时,这位秋国大长公主奉了师父惠山神尼的命令,回到秋国探望父母。喜出望外的蓝敬珩夫妇即可决定举行温馨的认祖归宗大典,并且通令整个镜海大陆知晓,其余镜海诸国三品以上要员以及王孙贵胄皆可参加。

    而深知温馨下落和身份的白云松在接获秋国发来的请柬的同时,心中知道这件事对于王兄恢复记忆可以说是大有助益。他决定陪同云杉一道前往秋国参加长公主的认祖归宗大典。

    自从获封成为摄政王,皇太后命令工部三月内为云杉另起一座府邸,而如今工程未完,云杉就暂住在锦王府中,这一段时间以来,云松费尽心机的尽一切可能唤起云杉的记忆,但似乎收效甚微。

    而如果秋国之旅可以成行,那么对于云杉记忆中失落的关于温馨的部分能够寻回应该会是一个极大的转机。

    “陛下口喻!”梁公公一声高唱。

    三位族老脸色皆变。

    “???”

    “口喻?不是封侯的圣旨吗?”

    “……”

    再然后,三位族老和司白兰便一齐起身,恭敬的走至厅中间,接着,便跪拜下去。

    而千山远和淮安郡主以及千山雪同样站起行礼。

    这是口喻,且因为是喻令镇北侯府,又加之淮安郡主属于王室宗亲,他们三人自然是不用直接行叩拜大礼的。

    梁公公的目光看向四周。

    众人或跪或礼,唯有燕宁一人高高独坐主位。

    好一副嚣张的姿态。

    “宁儿自小身虚体弱,八年来都是卧床不起,今日地凉……且待我命下人取一蒲团来,再让宁儿跪下接喻,可好?”二夫人司白兰根本不等梁公公开口,马上便主动帮燕宁找了个台阶,堪称新时代的“好继母”。

    “无妨,此地遥距京都,小侯爷既然体弱,只需小以礼节,坐着听喻便可。”梁公公摆了摆手,一副关心大度的样子。

    二族老和三族老听到这里,都是略松出一口气,只有大族老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看了一眼身侧的司白兰,却是并未说话。

    “假意帮我开脱在圣喻前的不跪之罪,实则却是故意在宁远大将军和千山雪的面前说出‘我身虚体弱,八年来卧床不起’的事情,二娘这手笑里藏刀,怕是从娘胎里便开始苦练了吧?”燕宁淡笑开口。

    “噗!”千山雪低头浅笑。

    “……”千山远和淮安郡主则是相顾无言。

    燕宁倒是没有去关注千山雪等人的表情,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狗血剧情快点弄完,然后,回去玩聂小倩。

    女频套路深似海,最擅长的便是“先抬你起来,再踩你下去”,其中的精髓便是“我抬你的时候抬得越高,那我踩你的时候就踩得越爽”。

    此种套路,俗称:虐文!

    说白了就是在我“势弱”的时候向你“委屈求全”,等我“势强”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了”。

    燕宁这十年来,在无数网文小说中沉沦,早已磨炼出一身的“铜皮铁骨”,什么样的小说他都能看。

    其实这种宅斗文,真不算什么。

    纯爱小说你看过吗?

    燕宁就看过。

    而且,还看过很多本!

    “宁儿,你可不要误会二娘啊……二娘我自嫁入侯府后,一心只为侯府着想,这八年前,二娘日夜照顾你的病情,就算你看不出来,三位族老应该是有目共睹的,何曾有过要框害你的意思,宁儿千万不能再听‘方飞’的构陷了……”司白兰开始哭诉起来。

    “……”

    “方飞?”

    “此事跟护卫大统领方飞有关系?”

    二族老和三族老都有些诧异。

    “好套路,把我对你的意见说成是我听了外人构陷,然后,再借机把我身边的人除掉,二娘若是演个《知否》应该能火!”燕宁笑了。

    “宁儿,二娘真的没……”

    “好了二娘,听圣喻吧,梁公公还等着呢。”燕宁摆了摆手,打断了司白兰的话,虽然他不介意和这位二娘嘴炮几句。

    可若是一直这样嘴来嘴去的,实在太过于柔软了一些,不太适合他这种霸气的风格,他比较喜欢硬一些。

    “咳咳!”梁公公此刻也咳了两声。

    一个小插曲。

    便已经让他看明白了一切。

    果然一切都如上面所预料的一样,镇北侯府中,燕宁和这位二夫人应该正在争夺“侯爵之位传承”的事情。

    内乱不定,又岂能有机会抽身抗外?

    梁公公的眼睛眯了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这次来镇北侯府,其实是带了两道不同的“口喻”来的。

    第一道口喻,宣燕宁择日进京,继镇北侯。

    第二道口喻,宣燕宁即日进京,封庆安侯。

    两道口喻都是封侯。

    但其中的意思,却是截然不同。

    梁公公得了两道口喻,自然是万分的小心,这一路从京都赶到庆山城,他走的并不快,相反还有些缓慢。

    一路上,他借着宣旨之名,接触过的人同样颇多,各方城主,道台总监,他都见过。

    心里历程可以说是相当的坎坷。

    最开始,他是准备宣第二道口喻的,因为,这是上面绝大多数人的意思,而且,一路行来他也得到了很多的消息。

    比如:燕宁体弱,寿命恐不足三年,千山雪性格高傲又强势,绝对不可能和燕宁这样的短命鬼真的结成夫妻。

    但前几日,事情突然有了急转。

    燕宁忽然间被传出其实是一个隐藏的上品境高手,而且,紧接着就去了黑风谷,斩杀了一头大妖回来。

    至此,庆山城沸腾,京都震动。

    当时梁公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酒杯都惊得掉在了一个侍酒女子的头上,吓得他差点一个哆嗦。

    “此子竟然藏得这么深?!惹不起,惹不起……”梁公公踌躇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明哲保身,选择第一条口喻宣读为好。

    毕竟,他就只是一个传喻的太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镇北侯府现在可是一个真正的火坑,能不掉进去,真的不要去作死。

    这是梁公公在走进镇北侯府大门前的决定。

    不过,现在这个决定变了。

    因为,他已经确认了两件事情。

    第一:宁远大将军要悔婚了,如果不是这样,千山远又怎么可能主动跑到镇北侯府来商量婚事?

    此时此刻,镇北侯府已经失了顶梁柱,绝无可能再如以前一样端着架子,所以,若是两家真有心结为亲家,那镇北侯府上门求亲,才是正常的嘛。

    第二:燕宁和这位二夫人斗得很凶,即使燕宁不愿意受这一口气,也一定会有人让他把这口气受了。

    毕竟,你若不受,便自有二娘的那位燕秋来受!

    有了这两个信息的判断后。

    梁公公又一次改了主意。

    他准备求一次上进!

    虽然,他已经是一名公公总管,但谁说公公总管就不能再往上爬的呢?他可以当公公大总管啊,再往上还有督总管,大督主……

    嗯,想想都妙不可言啊。

    “陛下口喻,镇北侯燕笑天战场失策,致镇北军损失惨重,战死三名副将……今朕犹念镇北侯府往日之功,又听闻侯府嫡子燕宁久卧病床,朕心甚忧,然,朕国事繁杂,实无抽身之能,即宣燕宁,即日起程进京医治,并着封为庆安侯!”

    “庆安侯?!”

    “为什么不是继承镇北侯?!”

    “……”

    三位族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听到这道口喻的时候,三位族老的心里还是震动了。

    “封……庆安侯?!”千山远同样有些震惊。

    因为,镇北侯和庆安侯,虽然都是封了侯爵之位,可是其中代表的意义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镇北二字,毫无疑问就是镇守北地,所以镇北侯燕笑天可以手掌八万铁骑,威震北川五府。

    但是庆安呢?

    其中的意思自然就是让燕宁安静的在庆山城中待着,不要再想其它的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即日进京”四个字。

    口喻中虽然言明说是进京医治,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燕宁是上品境高手,还需要什么医治?

    再退一万步说,以燕笑天在世时的手段,如果这么多年时间都治不好燕宁的病情,那基本上大乾国也没有人可以治好了。

    这是要将燕宁软禁在京都啊!

    千山远的心震动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三个月前如燕笑天这样的人物,都会突然跪在他面前,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千山雪许给燕宁。

    “侯爷您可真的是计虑深远啊,只是这梁公公的口喻已出,我要如何救这镇北侯府于火海之中呢?”千山远捏紧了拳头。

    此事影响太过于深远。

    而且,现在已经有了明旨,所有势力都会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庆安侯吗?”正在这时,燕宁开口了。

    “是的,恭喜小侯爷了,陛下这也是体念小侯爷体虚多病,特意将‘镇北’改成‘庆安’,这正是圣心提前庆祝小侯爷身体安好之意啊!”梁公公心里冷笑,但是,脸上却是一副春风沐浴的样子。

    “若我还是相当镇北侯呢?”燕宁笑了笑,再次开口道。

    “那可就是违抗圣命了,小侯爷应该知道人不可能与天相抗,还请小侯爷能顺应时势,为这诺大的侯府未来着想,不要妄引灾难,免遭杀身之祸啊!”梁公公仿佛早就猜到燕宁会有此一问。

    镇北改庆安,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

    梁公公既然已经决定往上“爬一爬”,自然也就不会再有避讳,话中威胁之意,可以说是相当的明显。

    “与天相抗吗?”燕宁还真的有些意外。

    他原本只以为今日就是退个婚,他只需要按步就班的做出“愤概”状,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接着,就可以一纸休书将千山雪给休出去,然后,再回去玩聂小倩了。

    可怎么突然之间,搞了个与天相抗出来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破圣喻还要让他即日进京,这里面的意思太明显了,就是要把他软禁在京都呗。

    怎么办?

    第一次,燕宁很“怂”的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这特么可是抗旨大罪啊!

    搞不好就是诛九族的!

    真要是把这个仇恨值给强行拉到身上来,估计就真的是八方围攻,四面楚歌,与整个世界为敌了。

    要不然,怂一波?

    跟着这个老太监去京都算了?

    燕宁的理智告诉他,这一波仇恨最好是不要拉,因为,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毕竟,传言天子一怒,八方皆跪啊。

    但真的要怂吗?

    燕宁不是不愿意认怂,只是,真的要被软禁起来,他就凉了……毕竟,这破身体就只有三年的寿命啊!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小倩都已经上门了,可他的系统界面却还是没有出现,此事有古怪啊。

    难道,我没有系统?

    我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鸡?

    扯蛋吧!

    如果没有系统,你告诉我,我这三年寿命怎么解决?这破身体完全没有办法修炼啊,而且,你再告诉我,周围这些飞天遁地的大佬还有一堆的妖怪是怎么回事?

    这很明显不是一个历史世界。

    有妖怪的!

    一掌就可以把我拍死!

    就算我是一个小侯爷,在这个世界,怎么混?

    而且,现在连个镇北侯都当不了啦,要我当个什么庆安侯,这不是摆明了要把我“猴王”变成“猴孙子”吗?

    苟三年?

    然后,等着病死?

    燕宁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肯定是有系统的,除了有系统,我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有活路。

    要解决三个寿命的问题,只有两个办法,一就是系统加属性,加啊加啊……他的寿命就一路往上升了,还有一种就是修炼,强身健体,白日飞升。

    但是这两种,都是需要开挂的!

    就算没有系统,你给个爷爷也行啊!

    “不,我肯定是有系统的,没有系统就有老爷爷,反正肯定是有一个牛逼的金手指,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打开的姿势不对!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仇恨值拉爆,与整个天下为敌!我特么就不信了,金手指你还不出来?!”

    “小侯爷,还不跪下谢恩吗?”梁公公看燕宁不再说话,眼中的冷淡之色也越发的浓郁起来。

    一个失了势的镇北侯府,还能翻了天不成?

    现在连宁远大将军和淮安郡主都跑过来悔婚了,就算你镇北侯府以前的势力再大,此刻该低头还是要低头。

    这便是大势所趋!

    “梁公公……宁儿他的身体气虚……”二夫人再次开口。

    “那就找个蒲团,圣喻已经下了,小侯府就给个话儿吧,看看是今日动身,还是明日一早随咱家进京啊?”梁公公再次看向燕宁。

    三名族老听到这里,都是脸色涨红。

    欺人太甚了啊!

    镇北侯府,可是从未受过今日这般屈辱。

    但是,这毕竟是国君的口喻,就算他们心中再不服气,也懂得……至今日之后,镇北侯府将不复存在。

    “庆安候?呵呵……燕宁啊燕宁,这一趟进了京都,你可未必能再回来了。”二夫人低着头,嘴角冷笑。

    软禁燕宁,用意自然就是稳住镇北侯府牵扯到的各方势方,毕竟,镇北侯府在军中的威信太强大了。

    而要让燕宁回不来庆山城,其实只需要做到一点……

    庆山城不稳,侯府不定。

    那么,燕宁便死都不可能回来!

    二夫人司白兰对这个结果还是相对满意的。

    虽然,燕宁得了侯爵之位,可是,却要远赴京都,那这诺大的侯府自然完全交到了她的手里。

    未来嘛……

    燕宁一死,爵位还是顺势到了秋儿的身上。

    等一等呗。

    反正秋儿年岁还小!

    司白兰心中越想越是喜悦。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冷喝。

    “来人啊,把这个死太监,给我用乱棍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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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啊,把这个死太监,给我用乱棍打出去!”

    说话的自然是燕宁,只是,燕宁的这句话说的实在是过于“突兀”了点,就像大家一起在夜场玩得正嗨,你却突然讲起了鬼故事,而且还指着墙壁的一角大喊:“大家快看,上次我就是看到那个灯笼上看到一个鬼影的……”

    “……”

    实在太过于扫兴了些。

    至少,二夫人司白兰直接就被吓懵逼了,即使出身高贵的她见多了世面,却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人敢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

    不止是她,三位族老同样吓了一跳。

    燕宁刚才说了什么?他说要……要把这个死太监,用乱棍打出去?!他说传旨公公是死太监?!

    这是目无君上啊!

    单这一句话,便可以给燕宁定下一个大不敬之罪。

    三位族老如何不惊,如何不慌?毕竟,就算当初燕笑天还掌着八万铁骑的时候,也没敢说出这样的话啊?!

    “小侯爷……咱家有些没听清楚,您……刚才说什么?”梁公公的脸色煞白,这句话几乎是本能的问了出来。

    因为,他都不敢信!

    你燕宁敢当着众人的面,骂他死太监?而且,还要把他打将出去?!这已经不是欺他了,这特么是要谋反啊!

    “我说来几个人,把你这个死太监,乱棍打出去!”燕宁看着面前的梁公公,一个字一个字的再次重复到。

    “嘶!”

    众人皆惊。

    即使是千山远和淮安郡主都有些呆住了。

    虽然,他们同样对国君的这道口喻不满,但是,这毕竟是国君的口喻,就算你不满……你也不能当面说出来啊。

    “娘亲,女儿说的没错吧?”千山雪其实也是被惊了一下,不过,却是众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呵呵,女儿的眼光……确实是极准的!”淮安郡主被千山雪一句话惊醒,脸色也很快恢复了过来。

    两人说话并无避讳。

    侯府三位族老自然是听得仔细。

    “果然,千山雪是来悔婚的!”三位族老对视一眼,心中都暗道糟糕,因为,千山雪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说燕宁是扶不起的淤泥,现在果然是如此,因为一个侯爵之位,不知进退而得罪了国君。

    而淮安郡主的态度同样明显。

    支持千山雪的决定。

    “哈哈哈,小侯爷还真是会说笑,咱家今日倒是想看看,小侯府是怎么用乱棍把咱家打出去的!”梁公公在听到千山雪和淮安郡主的对话后同样是气极而笑。

    现在八万铁骑的军权可是暂时归属在了宁远大将军千山远的手里,如果宁远将军府和镇北侯府真的结成了亲家,那他自然是有所顾虑。

    可眼前这婚事明显不保了,他还有什么怕的?

    “嗯,那你就瞪大了眼睛看看。”燕宁起身,手中一把三尺青锋剑提起:“侯府黑甲护卫,何在?!”

    “在!”

    门外立即便冲进来五名黑甲护卫。

    为首之人,正是唐四。

    “大少爷有何吩咐?”唐四进来后,第一时间便恭声问道。

    “把这个老太监打出去。”燕宁随手一指梁公公。

    “啊?!”唐四一愣。

    他自然是在外听到了燕宁的话,可是,这种时候他得装啊,毕竟,他又不傻……他怎么可能真的听燕宁的话把梁公公打出去。

    “宁儿,不要胡来。”三位族老此刻也起身了。

    “动手。”燕宁再次开口。

    “是!”唐四终于还是咬了咬牙,他已经做足了样子,剩下的自然不是他一个护卫副统领可以解决的。

    “呼!”

    四根木棍被举了起来。

    “放肆!”梁公公眉头一皱,冷喝一声。

    跟随在他身边的四名禁军护卫立即便拦在了五名黑甲护卫的面前,并且,将梁公公挡在了后面。

    “锵!”

    长刀抽出。

    寒光闪交。

    “宁儿不可,唐副统领,速速给我住手!”司白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燕宁要去死,她可不愿意陪着燕宁一起。

    虽然,这样做有损于她在侯府中的“纯善”形象。

    可现在的燕宁,明显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违抗国君旨意?!

    何其大胆!

    这种情况下,司白兰已经不需要顾虑了,她甚至可以直接联合三位族老,现场就将燕宁这个侯爵之位的继承人给废了。

    “是!”唐四一听司白兰的话,自然马上便朝后面的四人使了个眼色,四根木棍瞬间就被收了起来。

    “唐副统领,我问你一句话。”燕宁一边说一边已经到了唐四的面前,而且,手中的三尺青锋剑也缓缓的抬起,向前刺去。

    非常慢的动作。

    但位置,却是直指唐四的咽喉。

    唐四的眼神变了又变。

    他的本能告诉他,这一剑如果真的刺中,他的性命不保,可是,燕宁刺得太慢了,慢得足以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么,作为一名忠心不二的护卫副统领……

    他能躲这一剑吗?

    “大少爷,请问!”唐四咬紧了牙关,硬是没有退后一步,一直到剑尖停留在了他咽喉前的两指的位置。

    “你怕死吗?”燕宁缓缓开口。

    “不怕!”唐四挺直胸膛。

    燕宁这一剑既然停了下来,自然就不会再往前刺,这是常理,其目的不过就是想要考验一下他而已。

    而且,他也没有犯过什么事情,更没有把柄在燕宁的手里,此时前厅中有二夫人,又有三位族老……

    燕宁疯了,才敢当众杀一名护卫副统领吧?

    “噗刺!”

    正想着,唐四就感觉咽喉处有些冰凉。

    他低头……

    眼睛渐渐瞪圆。

    他不敢相信。

    但是,此刻一把三尺青锋剑确实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中,剑刃处还有着鲜红的血液正缓缓的流出。

    “大……咕噜咕噜……”唐四很想问一句,大少爷,为什么?!可是,他已经问不出来了。

    因为,鲜血突然间变得急促,从他的咽喉涌入了口中。

    他本能的往后退去。

    “噗!”

    鲜血飞溅。

    他的一只手捂住咽喉,另一只手则是快速的拔剑,但是,他的剑却并未抽出来,人便已经仰倒在了地上。

    原因很简单……

    他不是蜈蚣娘,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扑通!”

    前厅震动。

    (感谢:‘Xywen龙’和‘合’的各一万币打赏!)

    唐四的眼睛瞪得滚圆,至死都不敢相信。

    而燕宁则看着倒地依旧一脸不敢置信的唐四,嘴角微微上扬。

    这种“装假忠心”的套路,他在小说里面都不知道看了多少了,每一个奸臣,都会刻意的在人前表现出自己“忠心”的一面。

    他们的成功之道,凭的就是两个字“演技”。

    而且,十本小说里至少有九本还真的被他们“演成功”了。

    当一个“忠仆”大喊“我不怕死”,并且,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他的主子往往就还真的就信了他。

    结果,就是主子明明占了优势,最后却被“忠仆”给暗中害死。

    再后面就是更加狗血的套路,“小忠仆”摇身一变,成了“大人物”,霸了主人的妻,还顺便夺了主人的权和财,过上了原本主人过的生活。

    你说傻不傻?

    他也说了他不怕死了。

    那么,你就应该满足他的心愿,向其它人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一剑把他给杀掉,不就完事儿了吗?

    燕宁自然不会让自己成为傻逼。

    他一眼便看穿了唐四的这种套路,所以,他故意把剑慢慢的刺向唐四,让唐四放弃反抗,选择开始他的表演。

    而他则选择……

    成全唐四!

    一剑刺死,干净利落。

    杀人嘛,没必要搞得动静太大,大家说说笑笑间,你就被我杀掉了,我连理由都不告诉你,你说你死得惨不惨?

    “嘀嗒!”

    “嘀嗒!”

    燕宁手中的三尺青锋剑缓缓垂落,一滴一滴的鲜血掉落在地。

    他并不觉得唐四傻,只是,现在的世界,信息可是相当封闭的,并没有充满各种套路的网络小说。

    其实,有时候你还真的要承认,网络提高了人类获取知识的速度,而各种各样的网络小说则让一个人的人生经历变得丰富多彩。

    唐四活了三十年。

    但是,他的生活只限于“练武”和“护院”,除此之外,便是和小翠做一些没羞没燥的事情。

    所以,他的权谋其实就是他一个人琢磨出来的,犹如井底之蛙。

    而燕宁却完全不同。

    在前世的二十年时间中,他看遍了“三百八十七本穿越小说”,等于经历了三百八十七个不同的“人生”。

    里面有宅斗,宫斗,权谋,江湖,朝堂,修仙,成魔,化妖,还有变猫,变狗,变树,变蛇……

    而且,想要获取什么知识,直接就可以问度娘,三秒便能知道答案,唐四的知识面,怎么可能比得过燕宁?

    “唐副统领说不怕死,之前我是不信的,现在我倒是信了。”燕宁将三尺青锋剑在唐四的衣角上擦了擦。

    这把剑自然又是从藏宝阁里找出来的,名:破甲。

    剑如其名,可以轻易破开任何坚固的战甲,别说是唐四的咽喉没有防御,就算刺在黑甲上,照样一剑刺穿。

    “嘶!”

    四名跟着唐四进来的护卫,脸色齐变。

    侯府护卫副统领唐四,被燕宁一剑刺死!

    此等变节,不止是二夫人和三位族老没有想到,就连梁公公都被吓了一跳。

    燕宁说着话的功夫,就真的把一名护卫副统领给杀了?!

    太狠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燕宁没跟他开玩笑啊。

    燕宁是真的要抗旨了!

    “宁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先要将传旨的公公打出去,现在又当场杀死一名护卫副统领,难道,你真要抗旨不遵?拉着整个侯府的人给你一人陪葬不成?!”三位族老终于开口了。

    “天啊……宁儿疯了,他真的疯了,他竟然把唐副统领给杀了,我刚才还说想让他自己来处理宁远大将府退婚之事,现在看来……呜呜……宁儿啊,你可莫要再胡闹了啊,侯府现在经不起这样折腾啊……”司白兰一下就坐倒在了地上。

    “夫人!”小翠眼中落泪。

    她是真的在哭!

    这个一点没有装的……

    “燕宁,你今日还真是让咱家见识了什么叫作‘不自量力’,你想抗旨?可没有人会陪着你一起送死!”梁公公看着三位族老和二夫人的态度,就知道今日这场“落井下石”,基本上是稳了。

    “是吗?”燕宁嘴角一笑。

    “啪!”

    一记响指。

    门外便出现一个个身影。

    以方飞为首,足足有着两百名黑甲护卫瞬间出现在厅外,每个人的后背都背着一把巨弓,整齐排列,训练有素。

    “大少爷,有何指示?”方飞走了进来。

    “宁儿你……”

    “……”

    三位族长和二夫人皆是大惊。

    梁公公同样是脸色巨变。

    “死太监,是你自己滚出去呢?还是我让人把你射成一只刺猬?”燕宁手一扬,箭便已经全部上弦。

    “很好,燕宁你很好!宁远大将军,淮安郡主,你们都看到了吧?现在燕宁要谋反,你们二位要如何做?”梁公公现在代表的是国君,终不可能真的就这样怂着滚出去。

    所以,他只能将橄榄枝抛到宁远大将军千山远的手里。

    “我们此行只是来谈婚事的。”千山远看到梁公公开口,自然也知道避无可避,直接就站了起来。

    “谈婚事?还有什么好谈的,现在燕宁可是要公开抗旨,难道,你们宁远大将府还愿意与这等人结为亲家?”梁公公冷笑。

    “梁公公只是宫中一个六品小官,我宁远大将军府与镇北侯府是不是结为亲家,应该由不得公公作主吧?”千山远目光一冷。

    “……”梁公公语塞,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到千山远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对。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燕宁已经公开与他作对,又抗了国君主旨意,千山远实在是没有道理驳他啊?

    正想着,千山远便已经踏出而出。

    “二夫人,三位族老,我们你们可能有些误会,我与夫人还有女儿今日过来,只是来商量雪儿和燕宁的婚期而已。”千山远说完,又朝着淮安郡主和千山雪看了一眼,神情中的意思很明显。

    一切有我在。

    放心!

    “什么?!”

    “商量婚……婚期?!”

    无论是二夫人还是梁公公,包括三位族老,在听到千山远的话时,都是有一种被雷给劈中的感觉。

    “没错,燕宁贤侄有着上品境高手的实力,昨天又独斩黑风大妖,此等女婿,实属上选,我千山远倍感满意,雪儿,你说对吗?”千山远说到最后,目光又转向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千山雪。

    “嗯,雪儿婚事,一切全凭爹爹作主!”千山雪认真的点了点头。

    “雪儿这孩子在战场上虽是有些功绩,可终究是个女儿身,正所谓女大不中留,我即使心中再不舍,也不敢将她在身边放留太久,所以,此次不请自来的来与侯府商量婚期,倒是冒昧了。”淮安郡主也开口解释道。

    “哗!”

    全场皆惊。

    燕宁同样是一脸问号。

    什么情况?!

    宁远大将军府不是来退婚的?

    而是来商量婚期的?

    你特么确定不是在搞笑?这样一个堪称北川五府第一天才的天之娇女,竟然还真要嫁给他这样一个弱鸡?

    这剧情没有人写过啊……

    燕宁可以确定,正常的废材流开局绝对没有这样玩的,那里面出场绝对都是玩的退婚的梗。

    原因很简单。

    退婚是可以拉仇恨值的,只要把仇恨拉起来后,读者就会一直期待退婚打脸剧情,而在这中间就可以一直“水”,今天拉个怪打一打,明天搞个遗迹探一探,后天又在深山野林里来个英雄救美。

    总之就是不停的升级打怪,不打个两三百万字,退婚的剧情绝对不会到!

    可现在呢?

    你不玩退婚,你要玩结婚?!

    那我的仇恨值在哪里?我特么怎么出去打怪升级?

    我没有打怪升级的目标了啊?

    这是个什么套路?

    傻逼吗?

    你这样搞,剧情就没有主线了!

    你写不长的,不升级打怪,你怎么水字数?

    二十万字必崩的!

    赶紧醒一醒,让千山雪继续退婚吧!

    “大将军,您没有开玩笑……您真要将千山雪嫁……嫁给宁儿?!”三位族老对视一眼,虽然这样问有些“失礼”,可是,他们确实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度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是啊,你们真的要把千山雪嫁给我?”燕宁的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千山雪,人其实也很想问妻下。

    “三位族老这话是何意?我千山远岂是喜爱玩笑之人?雪儿与燕宁的婚约是三个月前由我与老侯府亲自定下的,难道,三位族老觉得我千山远是言而无信之人乎?”千山远再次点了点头,一脸的淡然笑容。

    “嘶!”

    三位族老的表情一下就精彩了。

    因为,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们曾经心里还真的闪过一个决定,那就是为了侯府的未来,只能联合二夫人一起,将燕宁从继承人上废掉算了。

    可现在怎么搞?!

    千山远不是来退婚的啊。

    他是真的决心要和侯府结为亲家了,而且,结亲的对象就是燕宁。

    这种时候,他们如何能再将燕宁废掉?那不是断了与宁远大将军府的联姻吗?

    “……”三位族老犹豫了。

    而梁公公则是越看越心惊,手心都有些冒汗。

    他是真的不信啊,千山远一个堂堂的宁远大将军,手里掌着八万铁骑的存在,居然会放下大将军的脸面,主动找现今的镇北侯府来谈婚约?

    这不是在逗他玩吗?!

    难道,千山远不知道燕笑天是怎么死的吗?!

    “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行!”梁公公一个忍不住再次开口。

    “嗯?!”千山远的眉头再皱。

    “宁远大将军,咱家的意思是说……燕宁现在可是在抗旨啊,您真的确定……要在此时把女儿嫁给他?!”

    抗旨大罪啊!

    谁能承受得住?!

    梁公公只能以此作为他的底牌。

    “哈哈哈,梁公公说笑了,燕宁抗不抗旨与我宁远将军府嫁不嫁女儿有何关联?”千山远大笑起来,接着,再次说道:“镇北侯燕笑天从懂事起,六岁便进入军中与将军混迹在一起,十八岁便承继了侯爵之位,几十年来与北凉国大战不少于百场,斩敌至少十万有余,今日虽被小人构陷,可八万镇北铁骑谁人不敬,谁人不服?”

    “梁公公虽然是带着圣上的旨意而来,可有些事情终归还是查清楚更好,此时说燕宁抗旨,怕是有些不妥吧?!”

    千山远这话自然是说给梁公公听的,而其中的意思同样很明显,就是告诉梁公公,宁远将军府与镇北侯府已经决心站在同一条阵营。

    “大将军,你……”梁公公脸色再变。

    他自然是听出了千山远话中的意思,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宣出另外一道口喻。

    可现在他却改不了啦。

    怎么改?说自己说错了?其实,国君是要给燕宁镇北侯的?而且,让燕宁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择日进京去面圣谢恩即可?

    这不是扇他的耳光,而是在扇的国君的耳光啊!

    两道旨意的事情,谁敢泄露,谁就要死,而且,一旦在两者中做出了选择,就绝对没有更改的可能。

    因为,一旦更改,就要承担“假传圣喻”的罪名。

    镇北侯府会言明:梁公公辱我侯府,不杀不足以平臣心中怒火。

    宁远将军府会发声:梁公公欺辱老侯爷,蓄意构陷燕笑天一战之结果,不杀不足以熄八万铁骑军心。

    国君会说:梁公公因为一时口误而误传了朕之旨意,寒了臣下之心,这种人,不用回来了,直接杀之!

    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梁公公骑虎难下,他的目光环视四周,千山远的态度已经非常坚定,再谈其它的意义并不大。

    而侯府三位族老的态度则是稍微有些“摇摆”,似乎是在考虑,是继续让燕宁与千山雪结亲,还是直接废掉燕宁,以保万全。

    至于二夫人司白兰……

    不用想了。

    很明显是要除了燕宁为快!

    梁公公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说辞,最后,不得不再次咬紧了牙关:“镇北侯府很不错,不过,燕宁今日的一举一动,咱家都会如实回京禀告给圣上,三位族老,二夫人……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

    梁公公转身便走。

    丝毫没有要再停留的意思。

    “等等,公公且慢!”三族老眼看着梁公公就要出了前厅,心中自然是大急,立即就将梁公公叫住。

    “噢?还有何事?”梁公公站定。

    果然,侯府这三个族老心里确实在犹豫。

    如果能联合这三个族老还有一心要致燕宁于死地的二夫人,此事或许还有转机,毕竟,国君之怒,任何人都不愿意承受。

    梁公公很淡定的回头。

    他知道接下来,这三位族老应该要开始向他祈求。

    但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

    眼睛突然瞪圆。

    因为,居然有一根棍子向着他脑袋抽了过来。

    “咚!”

    梁公公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

    而在他的耳边,则是响声一声感叹。

    “死太监,一点都不诚实,说了要走结果又回头?幸亏本少爷和你不一样,说了要打你,就一定会把你打出去!”

    (今天有很多朋友来问我,在武汉怎么样了,我统一回一下:本来我买了高铁票回老家的,现在高铁票退了,不回去了,就在武汉待着,不跑出去害人,还有就是,我没有发烧,没有感冒,没有被隔离,只不过,武汉封城了,菜场关门了,京东到家停了,盒马生鲜也不送货了,但是方便面还有一些,我会坚持不出门,过年不断更,每天保持两章的更新量,最后问一句……亲们还有多余的口罩吗?)

    “扑通!”

    梁公公的年龄已过五十,却依旧在宫中只混到一个总管之职,其实,究其原因便是因为他并非习武之人。

    所以,燕宁这一棍,直接就把他打得一头栽在地上。

    不过,梁公公终究还是学过一些吐息,再加上燕宁就一个杀鸡都费力的真实力气,这一棍虽然抽得很准,却还真没有把梁公公打死。

    嗯……

    晕都没有晕!

    但是,梁公公却是着实懵逼了。

    虽然,燕宁口口声声说要把他给乱棍打出去,可是,在他的心里,这种话不过就是个“气话”而已。

    他是代表国君过来传口喻的,当他宣读口喻的时候,整个侯府都要向他下跪,燕宁敢打他?别搞笑了,谁信啊!

    梁公公之前一点没放在心上,直到现在……

    他真的被打了!

    “哇!”

    梁公公朝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里面还夹杂着一截断牙。

    “嘶!”

    三位族老看着栽倒在地,又吐出一截断牙的梁公公,不由自主的都是后背一凉。

    这特么真的没救了啊!

    燕宁真的把传旨的公公给打了!

    “好你个燕宁,你敢谋反……咱家今日倒要看看,谁敢与你一同违抗圣上喻旨,禁军,给我把他拿下!”梁公公再次吐出一口唾沫,牙关一咬……有点松。

    “是!”四名禁军护卫自然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动手,因为,燕宁的举动确实是抗旨不遵,外加欧打传旨公公。

    此等大罪,不死也得脱层皮!

    四名禁军护卫抽刀。

    但是,就在他们的刀抽出来的一瞬间,却发现在他们和燕宁之间,突然间横出一个穿着银色盔甲,脸上带着银白鬼面的少女。

    “嗯?”

    “千山雪?!”

    “……”

    “轰!”

    一声巨响。

    其中一名禁军护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已经如同一发炮弹一样,朝着后面飞了出去。

    而接着,便是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

    太快了!

    最多就是两个眨眼间。

    四名禁军护卫便全部飞出了前厅。

    而原本在前厅外的黑甲护卫立即便将四名禁军护卫按倒在地,一把把长刀架在了禁军护卫的脖子上。

    “谁敢乱动?!”方飞一只脚踩在一名禁军的脑袋上的同时,目光也看向不远处的其它一些禁军护卫。

    梁公公此行,一共带有三十名禁军护卫。

    四名跟着他进了前厅,其它的则都是站在前厅外面守候,此时战斗一开,其它禁军自然也是忍不住要动手。

    但是,当一支支箭矢对准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识趣的选择了“对恃”和“观望”,反正就是不往前送死就对了。

    燕宁看着门外“激烈对恃”的两方,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古装套路。

    见怪莫怪。

    都是这样的,毕竟,一旦打起来,刀剑无眼,没有人会真的想受伤,所以,基本上都是光瞪眼睛就是不动手。

    “千山雪,难道你也要谋反不成?!”梁公公瞪着眼睛看着拦在燕宁面前的千山雪,一时间惊得都有些呼吸困难。

    “滚!”千山雪一脚踢在梁公公的身上。

    梁公公直接就被踢得在空中翻出三个跟斗,最后,脸着地的落在石板上,一下子便昏死了过去。

    “嘶!”

    三位族老又是一惊。

    今日,真的是疯了啊!

    燕宁疯了。

    千山雪同样疯了。

    这还是那个“遵守军纪”“从不抗命”的镇北军左先锋郎吗?

    “方大统领,放他们离开!”千山雪往厅外踏出一步,看了一眼周围的禁军后,目光落在了方飞的身上。

    她这一句话,并没有用任何商量的语气。

    堪称命令。

    按常理,方飞自然是会再去询问一下燕宁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方飞却本能的就把脚下的禁军松开了。

    等到方飞反应过来后,禁军已经立即站了起来。

    他再想重新把对方的脑袋踩在脚下……

    似乎就有些不妥。

    “多谢左先锋郎,手下留情!”禁军护卫虽被千山雪打出来,却是并没有不服气的意思,因为,他们只各断了一根肋骨。

    这已经算是轻伤。

    可以看不出来,千山雪今日并没有要再杀人的意思,否则,他们这四个护卫,估计无一人可以生还。

    银面杀神千山雪……

    北川五府第一天才。

    有传言,就算是燕笑天在世之时,也不一定是千山雪的对手,而千山雪今年的年龄,只有十八岁。

    禁军护卫们没有再停留,抬起昏迷的梁公公便直接向着侯府外离去。

    而在前厅中。

    宁远大将军千山远则是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接着,又自顾自的给自己的杯子里面倒了一杯茶水。

    一饮。

    “侯府的茶,果然是不错!”千山远发出一声感叹。

    三位族老和二夫人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因为,千山远很明显是在提醒他们,毕竟,要论茶道……他们刚才闲聊的时候,早就已经论过了。

    “左先锋郎请坐。”

    “淮安郡主请坐。”

    三位族老站起,立即指了指坐椅。

    如果说刚才他们还想着要如何选,现在千山雪直接把梁公公打晕,再将四名禁军打飞后,他们已经不需要选了。

    因为,若是镇北侯府再退,那就不仅仅是失了宁远大将军府的支持,怕是连同北川五府中的威信都要一起失去。

    “宁儿,你也坐回主位吧。”三位族老笑着看向燕宁,接着,又同时指了指刚才燕宁坐的正主位的位置。

    “……”燕宁沉默了。

    因为,他现在其实有点想骂人,以他的预计,他一棍子把梁公公打飞后,应该算是彻底的和梁公公撕破了脸,也算是彻底的完成了“抗旨杀头”的罪名,那么,这宁远将军府就算再坚持,也应该“舍他而去”才对。

    如此一来,就可以继续走退婚了。

    可结果?

    这个银面杀神千山雪,竟然帮着他一起,把梁公公又打了一顿,顺便还把四名禁军护卫给打飞了出去。

    那一拳一脚,真是可啪啊

    但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不退婚了……

    是不是要改剧情了?

    从现在开始,废材流改成赘婿流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你们肯定是想利用我,若不是看上了我侯府诺大的家产,就是看上了我的身子。

    呸!

    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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