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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敲门声,我吓了一哆嗦,暗自寻思幸好我真是啥也没敢,不然这架势跟人真解释不清楚,我一弹一跳的蹦回床上,朝着还在不停抹眼泪的陈圆圆说,如果你想给人随便欣赏自己身体的话,那就这样去开门吧。

    陈圆圆红着眼圈抽抽搭搭着将自己的衬衫穿起来,把房门给打开了,结果我看到是杨伟鹏站在门外面,我这才松了口大气,暗自从心底诽谤,得亏不是苏菲,要不然就屋里这氛围,跳进护城河里我都洗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为啥,似乎每次碰上这种好事儿的时候,苏菲总能第一个出现,好像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

    我瞄了一眼门外的杨伟鹏有些心虚的问他,怎么了?伟哥。

    杨伟鹏梳着个三七式的偏分头,身上穿件王八绿色的小马甲,打扮的跟个民国时候汉奸似的,朝着贱嗖嗖的咧嘴一笑说,三哥有个小四眼领着个美女指名道姓的要找你,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说话的时候他还看了眼旁边站着的陈圆圆,那副活灵活现的模样简直把“谄媚”这个词给演活了。

    我疑惑的说,小四眼?美女?找兴哥这是啥神奇组合?

    杨伟鹏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那小四眼说跟你是同班同学。

    听到“同班同学”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蔡鹰,话说王兴不是去找这小子了么?他怎么又会跑到旅馆来找我?我点点头说,让他们来吧。

    没一会儿杨伟鹏带着仨人走进了包房,果不其然就是蔡鹰这个“奸商”,而且那美女我也见过,居然是第一天晚上到崇州市的时候,我们在迪厅里看到领着一帮一中女生打群架中的一个。

    我望向蔡鹰问,二饼子四眼你没和王兴见着面?问他话的时候,我其实是瞄着那个短发的女生看,这女生长得挺耐看的,穿一身水洗白的牛仔服,脸上还画着浓浓的烟熏妆,耳朵上吊着个茶杯口大小的耳圈,看着就不是个善茬。

    蔡鹰点了点脑袋说,见着了啊,打听消息的钱我都收了,这不是正好又碰上一单买卖嘛,高二的妮姐想跟你碰个头,我就顺便带过来了,就这样吧,你们慢聊,晚点我再来探望虎哥哈。

    蔡鹰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靠在门口的陈圆圆,朝着我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奸笑,将房间门给顺带给关上了。

    我正寻思应该怎么跟面前这位猛女打招呼的时候,她已经落落大方的朝我伸出了手,微笑着说:“成虎你好,我叫耿妮妮,高二九班的。”

    我看到她的手背上纹了一只小巧玲珑的蝴蝶,这年头高中生纹身真心不多见,之前我已经见过陆峰那个另类,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一位,而且还是个女生,看来这一中真不愧是全崇州最“高等”的学府,我笑着跟她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手。

    耿妮妮从口袋掏出一包女士香烟问我,房间里可以抽不?

    我指了指地上的烟蒂说,随便抽,自己朋友的旅馆随便糟蹋。

    她点燃香烟熟络的吐了口眼圈,开门见山的说,今天在篮球场上看到你们和陆峰火拼了,我想加入,帮着你们一块怼双龙会的,你看成不?

    我说,你和陆峰也有仇啊?看来这陆峰的人缘是真不咋地。

    她摇了摇脑袋,修长的手指头夹着香烟,微笑着说:“我和他没仇,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而已。”

    我抓了抓后脑勺说,姐姐你拿我当玩笑开呢?这算啥奇葩理由。

    耿妮妮一脸认真的摇摇头说,我没开玩笑,你好好考虑考虑,千万别小看女生,女生打架可能不一定比男生强,但是我们可以号召很多男生来,如果你不想跟我合作,我就和陆峰一起把你赶出一中。

    说完话她潇洒的往房门外走,路过陈圆圆身边的时候,她看了眼陈圆圆低声说,眼泪这玩意儿只能让在乎你的男人心疼,不在乎你的男人看着就烦,哪怕你哭瞎了,也白扯。

    等她走远以后,陈圆圆凝望着我说,耿妮妮和她的“九凤凰”在一中很出名的,如果说陆峰是男混子的老大,耿妮妮应该就是女痞子们中的一姐,你小心点别招惹她。

    我瞅了眼地上还没有熄灭的烟头苦笑说,一中到底是特么啥地方?又是龙又是凤的,动物园吗?操的,这个耿妮妮更是牛叉,我不跟她合作,她就和陆峰一起揍我,卧槽特祖奶奶的。

    陈圆圆埋头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收好,朝着我挤出抹笑容说,我觉得她刚才说得挺对的,不在乎我的人,哪怕我哭瞎了也白扯,成虎我想我暂时没法忘记你,既然没法忘记,我就让你狠狠的伤我的心,伤到麻木不会疼的时候,我自然会走,不过从今天往后我会动脑子跟你相处,不排除会做一些让你厌恶的事情。

    陈圆圆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又红了,弄的我心里也有点堵得慌。

    我说,咱就算当不成情侣也可以做朋友的,咱俩一个村的,又是从小一块长大。

    陈圆圆打断我的话斩钉截铁的说:“要么没关系,要么就是最亲密的关系,只有二选一!成虎你记住,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因为我喜欢你。”然后她着急忙慌的抓起保温桶就跑出了房间,整的我心里特别不好受,我长叹一口气仰着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我喃喃自语说,这样也好,斩的一干二净省的以后烦恼更多。

    二十多分钟后,王兴回来了,我问他咋这么半天?

    王兴骂了一句,那个孩子真是懒驴上坡屎尿多,我跟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狗日的突然闹肚子,害的我多等了十几分钟。

    我好笑的摇摇头心说,蔡鹰绝逼是个人才,耗子给猫当三陪要钱不要命,趁着那个空当都想要挣点好处费,这货到底是有多缺钱啊。

    我俩正闲聊的时候,雷少强拽着耿浩淳的胳膊也脚步匆忙的跑进了房间,一进屋子雷少强就指着耿浩淳破口大骂,你小子疯了吧?刚才居然敢跑进人家里拍砖头,你麻痹的!跟你一块老子早晚让玩死。

    耿浩淳脸前的刘海挡着眼睛,语气很轻松的说,这不还没死嘛,怕啥!再说咱俩都戴着口罩呢,谁认识咱们谁是谁。

    我赶忙问雷少强,怎么了?

    雷少强怒气冲冲的说,这逼绝对是个疯子,随身带着菜刀,幸亏我发现的及时,不然他真敢拎刀砍人,跟他一块办事儿,我的心跳一直都在一百八十迈以上。

    耿浩淳也不说话,站在窗户外面望着底下的夜景。

    我说:“战果咋样?”

    雷少强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笔记本丢给我,你自己看吧,我得缓缓。

    我翻看笔记本,看到每一张上面都写着一个名字,底下还有家庭住址和平常放学会去的地方,可谓是详细到毫分缕析,大部分名字上面用红笔画了大叉,有些还没有,不过没有的基本上都是住校生。

    耿浩淳背对着我说,走读生基本上都已经搞定了,还剩下两个住校的,只能明天白天从学校里办。

    我想了想说,稍微消停两天吧,一晚上你俩整了那么多人,明天白天学校肯定热闹了,记得帮着鱼阳一块好好整合高二。

    耿浩淳转过身子直勾勾的看向我,舔了舔嘴唇邪恶的说:“没什么需要整合的,用过去那些欺负我的人的话说,要么顺从,要么滚蛋!要么跟着咱们干双龙会,要么就退学!”

    他的眼神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得是多大的怨恨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这种心态肯定会出大事,我说:“你明天还是继续请个假吧,跟我聊聊你和陆峰、刘胖子之间的故事。”

    这个时候杨伟鹏又“哒哒哒”跑了上来,站在门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三哥,鱼哥和伦哥在门口跟人打起来了!..

    杨伟鹏话音还没落地,王兴、雷少强俩就“蹭”的一下蹿了出去。

    把我一个人给晾到小床上,我瞟了眼旁边的耿浩淳,他好像木头似的立在旁边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说,你瞅啥?

    他撇了撇嘴说,瞅你这样的还想爬起来跟人干架么?省省吧,别给弟兄们拖后腿了。

    我心说确实也是这个理儿,反正我去了也是累赘,还不如安安生生的从房间里呆着,等他们回来,我说“明知道我这样了,那你为啥还不去帮忙?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用看白痴似得眼神扫视着我说,我只对陆峰和刘胖子的事情感兴趣,没有搞定他俩之前,我不是你小弟,更不会掺和这些烂摊子。

    我看向耿浩淳说,你挺有意思的,热血起来像只疯子,冷静下来又是个面瘫。

    耿浩淳面无表情,吹了吹散落在眼前的头发说,我有人格分裂证,杀人不犯法,你信不?

    我不屑的说,信你个锤子。

    耿浩淳嘴角微微上翘,那不就对了,我只是一想到过去欺负我的那些人的时候,脾气就收不住,平常时候说话办事还是会走脑子的,你不会理解被人从小学三年钱一路欺负到高二是种怎样的心情,更不会想象的到,让人欺负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有一只天使飞进你的世界,可是却又被恶魔蹂躏时候的那种绝望,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事情,所以你根本没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我问他,你的天使是让陆峰糟蹋了么?

    耿浩淳摇摇头,苦笑着又转向窗户外面,沉默了足足能有五分多钟后才出声说,其实和陆峰没有关系,相反陆峰还帮过忙,只是我心底恨!恨所有和刘胖子有关系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他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乱响,后背也稍有些轻微的抖动,我说“如果你压在心里憋屈的慌,其实可以当故事跟我讲讲,我这个人嘴巴严,从来不会到处跟人瞎逼逼。”

    “故事很长。”耿浩淳两手托在窗台上,低垂下来了脑袋,我看到他的泪水一滴一滴打在窗台上面,又是一两分钟的沉默后,耿浩淳操着略带沙哑的嗓子跟我讲起就他和他的天使之间的故事。

    耿浩淳是外地人,小时候跟着父母从老家迁到崇州做生意,因为他不会说本地方言,所以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同龄的小孩儿总是欺负他,起初他还敢还手,可是每次还完手对方就把自己的哥哥姐姐什么的喊过来揍他,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久而久之耿浩淳就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

    一直到他念小学,念初中,哪怕是刚刚上高中,他背后都始终挂着“废物”的标签,本来他以为这样的日子恐怕要永远持续下去,谁知道在他上高中的第二个礼拜,家里突然发生了变故,他爸跟人通宵打麻将被人联合坑光了财产,还欠了一屁股饥荒,老头一着急喝农药自杀了,他妈也一气之下病倒了。

    人死了可是欠的赌债还得还,耿浩淳就利用晚上时间到“不夜城”的练歌房去当服务生打零工,在这里他认识了他的天使,一个叫小莫的女孩,小莫是练歌房的“公主”,从耿浩淳去上班第一天就很照顾他,总帮着他跟客人争取小费,从来不嫌弃耿浩淳窝囊。

    俩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曾经有一段时间耿浩淳甚至搬到小莫住的地方,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耿浩淳发现练歌房的老板刘胖子总是对小莫动手动脚,还有好几次把小莫硬拽到他办公室里,每次出来的时候,小莫都会偷偷抹眼泪,胳膊大腿上更是青一片,紫一片。

    耿浩淳就算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性格懦弱,不敢去找刘胖子理论,只是私底下让小莫别干了。

    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的小莫肯定不愿意舍去这份轻松来钱的工作,和耿浩淳大吵一架,还提出分手,耿浩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了很久,俩人才总算和好如初。

    时隔不久,耿浩淳发现了转机,他发现学校双龙会的大哥陆峰竟然来找刘胖子,而且还和刘胖子关系很好,就鼓足勇气去求陆峰帮忙。

    陆峰当时没有直接答应,只说试试,结果当天晚上小莫没有回去,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又多了去了很多淤青,态度强横的提出和他分手。

    耿浩淳怎么哀求都没用,就又掉头去找陆峰,陆峰告诉耿浩淳,小莫染上毒瘾了,早就和刘胖子有一腿,耿浩淳因为这还和陆峰打了一架,结果自然是让陆峰揍了个鼻青脸肿。

    之后耿浩淳去找过小莫很多次,每次都被她拒之门外,甚至为了躲避他,小莫故意搬到练歌房和刘胖子住在了一起,刘胖子还找人揍了耿浩淳一顿把他给开除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耿浩淳就不再出声了,我问他,没了?

    耿浩淳点了点脑袋回答,没了!之后小莫找过我好几次,都是借钱的,我知道她生活过的肯定不如意,就把家里能卖的都偷偷卖了。

    我说,上次在网吧对你又打又挠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小莫吧?

    耿浩淳说,是她,上回她管我要钱,我说只要她答应我不跟刘胖子一起,哪怕去偷去抢,我都乐意给她挣钱,可是她没同意,还故意说气话,说以前只是看我是处,想跟我玩玩,现在玩腻了。

    我说,兄弟!怎么听你的故事一点都不像是天使啊?更像是小姐养了个小白脸,玩腻了就一脚蹬开了,别怪哥们嘴臭,你那个小莫铁定是个瘾君子,而且从练歌房里当公主,这种女人说话不能信的,我觉得她跟你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耿浩淳猛的瞪眼看向了我,野兽似得从喉咙里“咕咕”的低吼说,贬低我可以,如果你再敢说小莫一个字的坏话,我肯定跟你翻脸!

    我俩眼睛对眼睛的互相望着对方,几秒钟后耿浩淳叹了口气说,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我还是觉得小莫不是那种人,她是我的天使,我喜欢她,有些事明明知道是错的,可我仍旧还是想坚持。

    我没好气的说,上帝把智慧撒向人间,你个傻逼却打了伞,摆明的事情还非要自欺欺人。

    只不过此刻我和耿浩淳谁也没想到,日后我们会和这个天使发生了一段瓜葛。

    这个时候哥几个都回来了,伦哥、鱼阳的身上湿漉漉的,王兴和雷少强脸色也不太好看,身上都有不少脚印,我问他们:“跟谁干起来了?输了赢了?”

    伦哥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抓起根香烟叼在嘴里,没好气的瞄了我一眼说,你猜?

    我说,猜个,瞅你们这个倒霉样子肯定是让人给反操了吧?

    雷少强吐了口吐沫说,猜对了,

    我“卧槽”了一声问,真让人给削了?对方几个人?

    伦哥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二十多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看见我们一句废话没说,一帮人上来就打,如果不是杨伟鹏喊着要报警,我估摸今天我们几个全废。

    我说,有没有可能是刘胖子喊的人?

    伦哥摇摇头,不可能,刘胖子那个傻逼爱显摆,如果是他干的,肯定会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吹牛逼,我估计是别的仇家。

    我问他们,是学生不?

    几个人全都摇摇头,鱼阳说“肯定不是,不管是年龄还是气势都不像学生,听口音有点像咱们县城的人。”

    “咱们县城的人?”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高利,我们县城在崇州市混的牛逼,跟我们又有仇的可能就他一个人,可是高利也不像那种人啊。

    我正思索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一阵打砸声伴随着杨伟鹏的尖叫“有人砸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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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思索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一阵打砸声伴随着杨伟鹏的尖叫:“有人砸场子!”

    伦哥当时就怒了,咒骂了一句“操特妈得,还敢找上门!”从房间里拎起把折叠椅子就冲了出去,鱼阳,王兴和雷少强也纷纷骂骂咧咧的跑出房间,屋里瞬间又只剩下我和耿浩淳俩人。

    听声音下面打的应该挺激烈的,尤其是伦哥的咆哮声尤为的响亮,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鱼阳吼叫了一声,刀疤我草泥马!

    我立马坐直了身体,侧头看向旁边的耿浩淳说,快点,马上背我下去。

    耿浩淳瞟了我一眼,磨磨唧唧的嘟囔说,还是咱刚才说的,你下去也没毛用,不如老老实实从床上等他们回来。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吼,别他妈给我废话,如果你还想跟我们一起,就老老实实背我下去,不然自己滚蛋!

    耿浩淳面瘫似得斜楞了我两眼,慢悠悠走到我旁边弓下腰杆,我赶忙爬到他背上,心里对陆峰和刘胖子的恨意不由又加大了几分,如果不是这两个滚蛋,我也不至于变成人形废物,上下床都得靠别人背着。

    我俩来到一楼的大厅里,看到两帮人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满地的玻璃碴子,旅馆的窗户和玻璃门全都让砸烂了,伦哥带着我们哥几个拎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拿暖壶的,又抱着拖布杆的挡在楼梯口,对面你门口处堵着一帮社会小青年,领头的竟然真的是刀疤。

    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刀疤的形象简直和过去来了个大变样,原本的长头发不见了,剃了个和尚似得短头,后脑勺上居然还留了一根猪尾巴粗细似得小细辫子,嘴唇的上面留了一撇八字胡,耿浩淳背着我下楼的时候,刀疤正跟伦哥在逼逼叨叨说着什么,看到我出现了,刀疤仰着头得意忘形的笑了。

    我抽了抽鼻子调侃的说:“啧啧啧,这不是刀疤哥嘛,才小半年没见面,刀疤哥的打扮真是越来越潮流了,咋滴?是想朝汉奸方向靠拢呗?

    刀疤冷笑着望向我说,赵成虎,真是风水轮流转,如果不是好朋友给我打了声招呼的话,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也来了崇州市,怎么你是不是畏惧我啊?到市里来了我不敢吱声?

    伦哥也埋怨的小声问我,你下来干啥?这儿用不上你!

    我递给伦哥一个放心的眼神,朝着刀疤“嗤”一下笑了,摇了摇头说,刀疤啊刀疤,你可真特么有闹,崇州市大大小小能有一两百万人,你摸摸脑袋问问自己你算哪根叼毛我要跟你吱一声。

    刀疤咬牙切齿的咒骂,小逼崽子,你他妈别狂,信不信老子今天让你跪在地上喊我爷爷?

    我撇撇嘴摇头说,真不信,我记得你以前你都是喊我三爷的,怎么着?到市里呆了两天呆出来幻觉了?连辈分都分不清了吗?是不是又忘记上次我带你到公墓去旅游的事情了?

    刀疤龇牙瞪眼的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草泥马小狗崽子,你再说一句试试!

    上次刀疤被我们弄到公墓吓得直接尿了一裤裆,我估计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辈子最耻辱的事情,再次被我提起来,可想而知这傻逼的愤怒程度。

    我扫视了眼刀疤身后,这逼起码带来二三十号社会小青年,把个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反观我们这边,算上我这个半残废还不到十个人,这要是打起来,我们指定被完虐,我寻思了几秒钟后笑着说,刀疤你能告诉我,是谁又把你当枪使坑你不?

    刀疤“嗯?”了一声,疑惑的望向我问,什么意思?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哈哈大笑着说,咱俩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做好万全准备就出来的人么?你不瞎,应该看到了,我腿受伤了,跟你单壳肯定不是对手,可是我为什么还会出来?说明我肯定有准备。

    刀疤的脸色顿时变了,看来我以前对他制造的心理阴影不是没有效果的,他左右看了看旅馆的大厅,吐了口唾沫声色俱厉的叫唤道,赵成虎你少特么跟我装神弄鬼,屁股大小个地方,难不成你们的收银台里藏了一两百人?

    我指了指楼梯的方向说,上面还有三十多个屋子,一个屋哪怕我只藏一个人,你算算是多少?而且我既然敢出现,难道真没点防御手段么?伦哥,去把“狗腿子”拿出来。

    我给伦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抓紧时间出去报个警,我不知道伦哥看懂没有,反正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对这那头说,把我枪送到东升旅馆,就在一中附近,速度麻溜点!

    整个过程刀疤都从旁边盯盯的看着,既没敢贸然动手,也没有带人离开,就是一眼不眨的瞅着我,似乎想判断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问伦哥,多久能送过来?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故意朝伦哥挤了挤眉毛。

    伦哥很配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顶多十分钟!

    我点点头再次望向刀疤笑着说,十分钟之内你能把我们都杀了不?杀不了的话,我保证你这回的待遇比上次更刻骨铭心。

    刀疤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呼呼喘了两口粗气说,别他妈跟我来这套,我不信你敢弄死我!弟兄们给我干残这帮逼崽子!

    门口一大波小青年叫嚷着就往旅馆里面挤,我们这边也嘶吼着要往前冲,我扯开嗓门吼了一声:“都先停下,刀疤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立刻滚蛋,这次的事情,我当没发生过,要不然十分钟以后,你只要没杀的了我,我保证你这辈子变成瘸子!”

    刀疤犹豫了几秒钟,呸了口黏痰骂,吓唬他妈谁呢?老子坐等你废了我,来啊!快点废了我,刀疤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冲着我桀骜不驯的狂笑。

    我心里“咯噔”跳了下,暗道“空城计”看来被他给揭穿了,这下怎么办才好?刀疤没给我任何考虑的时间,抡圆了胳膊喊叫,兄弟们把这间破旅馆给我拆了,那几个小逼崽子往死里打,所有人的腿都敲折了。

    一帮社会青年“嗷嗷”疯喊着就跟伦哥他们碰到了一起,万幸的是旅馆大厅并不算宽敞,满打满算能挤进来十多个人就了不得了,伦哥王兴他们打起来并不吃亏,虽然让干躺下是迟早的事儿,但是能多拖延一会儿毕竟是好的。

    伦哥瞪了眼耿浩淳吼,把小三子背上去,找个房间反锁上门,其他事情你们不用管。

    耿浩淳也不犹豫直接背起来我就往台阶上走,我挣扎着想下来跟我的兄弟们并肩作战可是没执拗过他,我回过头指着刀疤骂,草泥马!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只要你今天没弄死我们,老子明天给你送葬!

    刀疤嚣张的哈哈大笑,朝门外挥舞着胳膊喊,都进来,全都给我进来,拆烂这家破旅馆!

    外面的人越进越多,刚开始进来的都是些身上雕龙画凤的社会小哥,可是这会儿却是一群明显很稚嫩的少年,这帮少年的胳膊上都绑着红布条子,手里提着凳子腿,挤进来之后也不着急动手,只是严严实实的挡在刀疤他们的身后。

    刀疤也觉察出来不对劲儿了,伸着脖子往门口看了看,一把揪住一个少年问,你们是谁的人?

    门外猛的传来一道尖锐的口哨声,后进来的胳膊上绑着红布条的少年疯了似得抡起凳子腿开始攻击刀疤一伙人,大厅里本来就很小,一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咒骂声,哀嚎声响成一片,二分钟不到,刀疤带来的那伙社会青年就有一多半抱着脑袋躺倒了地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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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耿浩淳刚背起我走上楼梯的拐角处,我站的高看的也清楚,亲眼见到刀疤的那帮小弟被后面的少年一个接一个的抡倒在地上,旅馆里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耿浩淳疑惑的问我,你们还真有帮手啊?我刚才你以为你在虚张声势呢。

    我比他还懵逼的回答,老子刚才就是在虚张声势。

    我们说话的功夫,又有五六个刀疤的小弟“哼哈乱叫”的被砸倒在地上,我猛的看了眼门口,才发现刀疤这只狗逼不知道居然失去了影踪。

    那帮少年机械似得抡圆手机的家伙,最后剩下几个混子也彻底趴在了地上。

    倒不是说那帮少年下手有多猛,主要他们占了个突然动手的优势,当时刀疤的小弟全都在跟伦哥他们推推搡搡,估计谁也想不到自己的背后居然会有人敲闷棍。

    那帮胳膊上系这红布条的少年很奇怪,把刀疤的人砸躺下以后就有条不紊的往门外撤,谁也没跟我们多说一个字。

    伦哥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朝着那群少年喊,壮士?英雄?啊哟卧槽,雷锋们,你们别光顾着走啊,好歹说句话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一群少年全都跟木头似得倒退出旅馆,旅馆外面的街道上停了三四辆黑色的面包车,少年们很有秩序的钻进车里,然后扬长而去,期间伦哥和鱼阳不停喊叫他们,他们谁也没有搭话。

    等那帮少年离开以后,刀疤领来的一群小弟也一个个哭爹喊娘的从地上往起爬,想要逃走。

    这个时候一辆枣红色的面包车风驰电掣的开到旅馆门口,从车里急急忙忙蹦下来,五六个社会小哥,全都剃着“锅盖式”的社会头直接挡住了门口,其中一个青年两手抱着杆跟鸟枪差不多的“狗腿子”杵在门口就喊,老大,谁特么给你闹事!

    刀疤的那群小弟立时间吓得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看到屋里居然这么多人,几个社会小哥齐声“呃”了一声,伦哥跳起来就是一脚揣在领头的那小青年屁股上骂,你奶奶个哨子的,十分钟前打的电话,现在才过来,是替我收尸的么?麻了个巴子得!

    四五个社会小哥我全都见过,竟是上次在伦哥歌舞厅闹事的那几个小混混,这些家伙好像都和林小梦认识,被我和伦哥胖揍了一顿,又让伦哥阴了一把后就老老实实留在舞厅当起了免费看场,没想到伦哥这次到市里来,把他们全给带过来了。

    鱼阳愤怒的抢过来“狗腿子”直接顶住一个躺在地上惨哼的家伙脑门上,声音冰冷的问他,刀疤跑到哪去了?

    那混混吓了一跳,浑身打着哆嗦,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搂住鱼阳的小腿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大哥我们不认识什么刀疤,俺们都是工地上干活的民工,今天有个大老板一个人花五十块钱雇俺们过来闹事的,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大厅里的其他混子看到鱼阳居然把枪都拎出来了,齐刷刷的爬在地上给鱼阳磕头求饶,十多个人整齐的跪在地上,那情景异常的壮观。

    鱼阳眯缝着眼睛,拿枪管戳了戳对面人的脑门冷笑说,逗我呢?民工会浑身纹龙画凤?少他妈废话给我老实交代!

    那哥们赶忙解释说,假的,我们的纹身都是贴上去的,为了证明清白,他“呸呸”吐了两口口水涂抹在胳膊上的“猛虎纹身”上搓了搓,纹身居然真掉色了

    鱼阳一阵无语,回头看向我问:“这事咋整?三子你鬼主意多,帮忙想想看。”

    我思索了几秒钟后说,报警吧,你看看旅馆让糟蹋成啥样了,这损失谁给咱报销?鱼阳看住这群家伙,谁要是敢跑就拿枪嘣了谁,咱们等警察来了看他们怎么处理。

    听到“报警”俩字,一帮假混混们再次求爷爷告奶奶的匍匐在地上哀求起来,有个像是领头模样的青年问我,大哥,你们旅馆的损失需要赔偿多少钱?我们赔!

    我瞄了眼大厅里的人头,差不多有将近二十个,长出一口气说:“一个人拿一百块钱这事儿就算清了,不然咱们就等公家处理。”

    那小头头有点不乐意的说,大哥我们干这趟活才每人五十,你让我们出一百,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轻蔑的看了眼他说,过分?你们砸门砸玻璃的时候觉不觉得过分?一帮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欺负我们几个未成年的时候过不过分?工人就该好好的上班,出来装尼玛币的黑涩会,一人一百块钱,少一分你们集体跟警察解释。

    伦哥哈哈一笑说,还是我兄弟善良,一个人才管你们要一百,这事儿要是我处理的话,起码一个人一千块钱不还价。

    几分钟后,一帮“伪混子”排成一条长队挨个给鱼阳交钱,那场面特别喜感,让我不由想起来第一次和胖子到“商业街”玩让抓进派出所交罚款时候的画面。

    没多会儿,一帮伪混子把钱交清楚,老老实实的在大厅里站成两排眼巴巴的望着我。

    我干咳两下,清了清嗓子装起大尾巴狼,我说:“今天算你们捡个大便宜,我这个人心软,以后清清白白干活,老老实实挣钱,把屋里给我打扫干净,你们就可以走了,鱼总留下领头人的电话。”

    留下杨伟鹏和伦哥的几个小弟在底下看着,我们几个回到房间里,刚才一直没出声的雷少强冷不丁问我,三哥刚才你听到那个刀疤说没?他是听到老朋友告诉他,咱们在这里,才会上门报仇的?你说那个老朋友能是谁?

    我环视了眼哥几个说,知道咱们行踪的就是屋里这些人,再有就是小四眼蔡鹰和高二的那个什么妮姐,可是这俩人不可能认识刀疤啊。

    伦哥摇摇头说,不对!一定还有别人,一般人也联系不上刀疤,就算联系上,刀疤也不一定信,这个所谓的老朋友肯定是既清楚你们行踪,还和刀疤的关系特别好,最主要的是他一定跟你们有仇。

    伦哥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可是一时半会儿我琢磨不出来到底会是谁,我在脑海里将知道我们在旅馆的人,一个一个过滤排除了一遍,最后只剩下19姐和陈圆圆。

    19姐绝逼不可能,那么只剩下陈圆圆,会是陈圆圆么?我顿时心底有点发凉,难道真是陈圆圆因爱生恨,想要报复我?

    虽然我本心里不愿意相信是陈圆圆干的,可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加上她走之前亲口说过“不排除会做一些令我反感的事情”,我越发感觉像是陈圆圆干的,至于陈圆圆是怎么联系上的刀疤,也很好解释,只要通过林小梦这个贱人,这些问题都不叫问题。

    我正暗自寻思的时候,伦哥突然拍了拍我肩膀说,要不要换了地方养伤?刀疤知道了,旅馆有点不太安全。

    我摇摇头笑着说,安全,绝对安全!现在该害怕的是刀疤,他来的时候估计就只是打算试试水,要不也不会雇一帮民工,我估摸狗日的指不定吓得已经逃出崇州市了。

    刀疤害怕我们,这点毋容置疑,不然也不会事情刚有一点不对劲儿,他就马上闪人。

    王兴问我,三子你说刚才来帮忙的那群少年是谁的人?看岁数和咱差不多,应该都还是学生吧?

    我侧头看向鱼阳和耿浩淳问,刚才那些人是一中的么?我记得昨天双龙会跟咱火拼的时候,就是每人胳膊上都绑条红布头的。

    鱼阳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不是高二的。

    耿浩淳也摇摇头说,不是一中的,双龙会很多人都欺负过我,可是那些人我一个没见过。

    伦哥点燃一根烟说,爱jb谁谁,不管是帮咱们的还是想干咱的,除非他们真的是雷锋,无欲无求只想帮忙,否则的话早晚会浮出水面的。

    哥几个又凑在一起聊了聊明天接管四楼和六楼的事情,雷少强和王兴就出去买饭了,伦哥到别的房间不知道给谁打了一通电话,兴奋的跑过来说,最晚一礼拜,哥在不夜城的练歌房就能开业了,三子你过来帮忙不?

    我想了想说,哥你是单纯打算做买卖还是想混成什么大掌柜小掌柜?如果只是想做买卖,我过去帮忙,如果你是想当掌柜,那就把我弄进你所在那条街上最大的场子里。

    伦哥白了我一眼说,屁话,当然是为了当掌柜的,裁决的龙头认可过的掌柜,光是每月抽酒水和小姐提成就是笔天文数字。

    我说,哥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不夜城的王者是一个叫天门的帮派么?怎么又变成裁决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听到我的问题,伦哥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腔说,不夜城很早之前的霸主是四爷,四爷是天门的龙头,而且霸占了这里很久很久,那时候不只是不夜城,整个崇州道上的势力都得听四爷的号令,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天门集体搬迁到了大上海。

    我问他,天门撤走以后就变成了裁决么?

    伦哥笑着说,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天门撤走以后,不夜城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期,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是人不是人都想立棍装大哥,那几年不夜城又叫罪恶之城,隔三差五的就会死人,后来裁决趁势崛起一统不夜城,我听人说裁决当年几乎让天门灭掉,不过几个骨干侥幸逃跑了,一直藏到天门撤走,他们才敢出来。

    我由衷赞叹了一声,天门的四爷真是霸气啊!统一整座城市,而且余威吓得敌人躲藏很多年,太牛逼了!

    伦哥仰着脸说,那必须的!四爷可是我的偶像,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加入天门,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我又想起来之前在县城歌舞厅的时候,刘胖子曾经讥讽伦哥想要重组天门的事情,疑惑的问他,现在天门还存在么?

    伦哥楞了一下,捣蒜似的点点头说,当然存在了,天门现在可是大上海的顶尖势力。

    我说,那刘胖子那天为啥嘲笑你想重组天门?

    伦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侧脸说,那是因为我崇拜天门,所以总想着以天门人自居,实际上人家四爷根本不知道我算哪根。

    我撇撇嘴说,敢情你还是个追星族啊?

    伦哥的老脸居然红了,白了我一眼说“别臭白话,你刚才说如果我想当掌柜的话,就把你介绍到那条街上最大的场子是什么意思?”

    我贼笑的说,最锋利的刀子永远是从内部捅出去的,也只有自己人才知道扎哪最疼。

    伦哥盯盯的看着我说,你是想...

    我点点头说,对!就和你想的一样。

    他打了个响指说,没问题,我这会儿就去办!

    伦哥欢呼雀跃的往门口跑,走到门槛的时候扭头看向我说,你丫不会跟着别人跑了啊?

    我撇了撇嘴巴说,我特么又不是破鞋,谁叫跟谁跑。

    伦哥一脸高冷的说,你小子这是打算正式跟大哥上道了么?

    我打了个哈欠说,别胡咧咧,我只是个兼职学生,想要利用课余时间挣点小钱罢了,顺便还点以前欠你的人情,咱可说好了,我帮你坐稳一条街的掌柜,你以后不许再拉我下水了。

    伦哥哈哈大笑说,混社会有瘾的,被人仰望的感觉更是让人欲罢不能!以后你就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了。

    我没搭理他,干脆闭上眼睛打盹,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会儿想想刚才的事情,很想马上给陈圆圆打个电话当面问清楚,一会又想着苏菲在医院会不会有灾,会不会让人算计。

    鱼阳看我情绪不太高,主动出声说,要不我去趟医院?通知菲姐一声?

    我把之前要高利贷的钱拿出来两万交给鱼阳,想了想说,这钱给她送过去,但别告诉她我受伤的事情,就说我现在住校了,不方便出来,她爸妈本来就在住院,已经够烦了,别再给她添堵了。

    鱼阳点点头,快步走出门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就呆在旅馆里养伤,陈圆圆再没有出现过,苏菲不知道我的事情也没来过,哥几个这阵子忙着整合四楼和六楼,白天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19姐偶尔会来陪我聊聊天,不过坐不了多一会儿,顶多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她就匆匆离开了,我总觉得19姐遇上了什么困难,问过她好几次,她都硬挤出个笑容说没事。

    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就皮糙肉厚,四五天左右就已经能勉强下地走路了,白天闲的没事干,我就趴在窗户台边看街上的人来人往。

    每次觉得寂寞的时候,我就喜欢把头伸出窗台俯视大街上的行人,可越是阳光灿烂我就觉得孤独。

    有时候不禁很想问自己,坚持了这么久,到底在坚持什么,不过每次盘问都是没有答案。

    实在太寂寞了,我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欠我们十万块钱赌账的陪酒小姐江小燕,她一定有时间。

    而且江小燕在不夜城上班,对里面的条条款款肯定很了解,过几天我打算潜入伦哥所在那条街最大的夜总会去兼职,一些基本的规矩还是要提前知道的。

    所以我给江小燕打了个电话,让她白天过来陪我说说话,条件是每月少算她半分的利息。

    江小燕人长得不错,也很健谈,基本上每天都会跟我讲一些不夜城的趣事,干她们那一行的不光要漂亮嘴甜,还必须得有眼力劲儿,这几天她基本上每天都能把我哄的高高兴兴,我也了解了不少不夜城的事情。

    期间我也托江小燕帮我打探过丫头姐和刘胖子的消息,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出来,估计是不在一天街上。

    养了大概十天左右的伤,我基本痊愈,苏菲的爸妈刚好出院,走的那天是我把他们送到长途汽车站的,苏菲依依不舍的把我拽到小巴车的后面疯狂的亲吻了十多分钟,直到把我亲出来感觉,她才红着脸一把推开我,瞄了眼我裤裆的位置警告,赵小三,如果你敢在崇州市里乱来,老娘就剪了你!

    我连连举手发誓,打死不敢乱来,而且保证一放假就立马回去找她。

    苏菲说回去以后就买个手机,要求我每天起码给她发条短息,我也同意了。

    从客运站出来,伦哥给我打电话说,他的练歌房已经搞定,他所在街上最大的夜总会叫“蓝月亮”,老板外号老狼,是那条街上的大掌柜,他已经托人把我介绍进蓝月亮当内保,不过要等到下个礼拜老狼从外地旅游回来我才能去报道,

    我去上班前,让江小燕提前几天过去试水,不夜城的陪酒女大致分两种,一种是职业的,有专门的妈妈桑带着,在固定的夜场上班,还有一种就是江小燕这种散户,当一天和撞一天钟,想去哪上班去哪上,不过需要给夜总会抽的提成比较高。

    让江小燕去蓝月亮熟悉情况,我则回学校继续当学生,毕竟说的是兼职,表面功夫必须要做好,不然以后老狼对我的身份万一怀疑,去调查的话不容易露馅。

    学校的还是那副乌烟瘴气的**毛样子,整天标榜着第一高中的名号,实际内部比一些职中技校还要乱,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人打架,每天都会有人被开除,每天都会有新生转过来。

    不过四楼和六楼基本上已经落到我们手里,所有人都知道高一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个“龙牙”敢和双龙会分庭抗礼,高二不知道从哪蹿出来个叫鱼阳的家伙,和学校的最强废物耿浩淳联手一扫其他势力,坐稳高二扛旗的位置。

    看起来我们的实力好像在飞速发展,高一的四楼,六楼,高二的一二三楼都是我们的,实际上我心里清楚,跟陆峰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我们的庞大完全就像空中楼阁,毫无根基,之所以一直能和双龙会相安无事,只是因为陆峰很讲究,答应一个月不战,不然一天之内我估计他就带着那百十多号双龙会成员抢回来一层楼。

    所以我一直都跟哥几个说,要想办法培养出来自己人。

    经过十多天的养伤,班上的同学基本上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物存在,现在整个六楼的学生都知道扛旗是王兴,我也乐的自在,那种躲在暗处算计别人的感觉其实要比抡圆膀子揍人更爽,哥几个也争气,很快笼络到一群属于自己的跟班。

    看着他们耀武扬威的走在校园里,那种自豪的感觉别提多爽了。

    很多人不认识我是谁,但知道我和几层楼上的扛旗关系都很好,所以每次我们到食堂打饭,不管排多长的队伍,前面的人都会主动让出来,走在学校里,谁看到我都会点头哈腰的喊声“三哥”。

    伦哥说的没错,那种被人仰望的感觉的确很上瘾,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站在学校大门口,叼根烟拿把麦克风喊两嗓子,老子才是龙牙的老大。

    我也在学校碰到过几次陈圆圆,每回她都好像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该冲我笑冲我笑,该和我打招呼就打招呼。

    不过我能感觉出来她变了,她头发上的颜色越来越多,脸上化的妆也越来越浓,听说成绩下降的厉害,已经从“特招班”被踢到了雷少强所在的普通班级,而且还加入了高二耿妮妮的“九凤凰”,我看到过好几次她和别的女混混在楼道里打人。

    有一次又看到她在楼道里欺负女生,我没忍住,把她拽到旁边问,为什么会堕落成这个逼样?

    陈圆圆一脸理直气壮的说:“因为你赵成虎喜欢女混混!而且我不是堕落是升级!”

    我讥讽的说,傻逼你身上的香水味一点都没有过去的洗发水好闻。

    陈圆圆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要是说句你喜欢的话,我马上变回去。

    我骂了她句,神经病!

    陈圆圆笑了,回过身子一脚狠狠的踹在被她打的那个女生肚子上骂,听到没有?我是神经病,打人不违法,杀人不犯罪!

    我和陈圆圆都笑了,或许我们都知道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今天晚上是我到“蓝月亮”去上班的第一天,下午放学我特意给江小燕打了个电话,让她到学校门口接我,老实说我竟然有点小紧张。..

    下午放学,江小燕打了辆出租车站在学校门口等我,来之前我特意交代她,穿的稍微正经点,谁知道这娘们竟然还是套了一条黑色的齐臀的小短裙就来了,头发烫成大卷披散在肩头,脸上还戴了一副大墨镜,不用发名片别人都能知道她是干啥的。

    本来我想一个人悄悄的走的,王兴、雷少强还有鱼阳非要送我,身后还呼呼啦啦的跟着一大票兄弟,当时别提我多尴尬了,我埋怨江小燕,不是告诉你穿的正经点的嘛?

    江小燕委屈的噘着嘴说,这已经是我最保守的一身服装了。

    我说,保守个,迈腿的时候都能看见里面的裤衩啥颜色,不知道的同学还特么以为我被你保养了呢。

    江小燕也不生气,捂着嘴轻笑说,我倒是希望能保养了三哥呢。

    王兴他们几个跟在后面起哄,本来已经够显眼了,他们这一闹腾,进进出出的学生立时间把目光全都投向了我们,饶是我这种千层底的脸皮都感觉有些发烫了。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骂,都滚蛋!早点回去睡。

    一帮兄弟们哄笑着走进学校旁边的网吧里。

    我赶忙拽住江小燕的胳膊钻进了出租车里,临上车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回了下头,看到陈圆圆和几个女混子站在学校门口眼盯盯的看着我,她的眼中带着一股浓浓的鄙夷。

    我心说,鄙视就鄙视吧,反正鄙视我的人多了,她也算不上第一。

    路上我问江小燕,蓝月亮具体啥情况?内保又是干什么的?

    江小燕耐心的跟我解释,蓝月亮在不夜城的东城,东城一共有五条街,蓝月亮在2号街上,是家规模特别庞大的夜总会,老板老狼是2号街上的大掌柜,也就是扛把子的意思,是个很有手段的人,至于内保有点类似保安的意思,不过不处理什么纠纷,就是直接动手,碰上有敢在夜总会闹事的,直接动手!

    说话的功夫,我们就到了不夜城,进东城之前有个像是石拱门一样的城门楼子,那城门楼子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拱门很粗糙,而且和火烤过一样黑漆漆的,总觉得感觉有点像是一堵墙被生生炸出来的。

    我问江小燕,这门是不是炸出来的?

    江小燕摇摇头说不知道。

    出租车司机乐呵呵的说,确实是被炸出来的,前几年那里有栋大楼叫盛世裁决,是裁决的总部,天门和裁决开战,天门的龙头拿雷管炸的,后来想要翻盖,可是唯独那面墙根基扎的特别稳,后来干脆就改造成了东城的门楼。

    又是天门?这个天门当年到底是有多狂野,敢使雷管直接炸楼,难怪伦哥会对四爷无比的崇敬,我现在也隐隐开始崇拜起这个霸王一般的猛人。

    很快我们就到了“蓝月亮”的门口,这是栋宫殿式的三层建筑,比起旁边两层、一层的夜场,上档次不知道多少倍,门外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迎宾小姐躬身问好,整的我好不尴尬,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回鞠一躬,江小燕巧笑着带我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里面的装潢很贵气,到处都是金灿灿的,凭借我贫瘠的语文知识,我能想到的唯一形容词就是金碧辉煌。

    一直把我带到三楼,江小燕指了指顶头的一个房间说,老狼在那个屋子,你自己去吧,我平常晚上在二楼上班。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房门。

    里面一道粗犷的声音回应,进来吧。

    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有个留着长头发的中年人在打手机,见到我进来后,他微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你先坐,态度和蔼的像是我们的地理老师,一点都不似个社会大哥。

    我老老实实的坐到沙发上,趁机偷偷打量这个我未来一段时间的大哥,老狼大概有四十多岁左右,头发很长带点自来卷,而且是黑白相间的那种,长相倒是很有特点,浓眉大眼,嘴唇的上面长了一颗痦子,穿件白色的老头衫,脖颈上戴条檀木的佛珠子,左手拇指上扣着颗玉扳指,整体感觉像文人多过大佬。

    也不知道他在跟什么人打电话,聊了足足能有二十多分钟后,他才挂掉电话,微笑的问我:“你就是成虎吧?以前当过内保没有?”

    我点了点头说,您喊我小三就成,我以前在老家的歌舞厅跟人看过场子。

    老狼接着问我,阿彪介绍我来上班的人说你还是学生,只能晚上兼职?

    我说:“是,家里条件不太好,我爸坐牢希望我能读大学,所以初中开始就一直半工半读。”

    老狼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沉思了几秒钟说,这样的话,你的工资肯定要比别人低,毕竟你只上半天班,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到二楼去找阿彪报道吧。

    我来这儿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挣钱,所以给多给少都不是啥问题,听到他的话后,我站起来鞠躬说,谢谢老板。

    老狼哈哈一笑说,以后喊我狼哥就行,好好干,干得好不会亏待你的。

    他还准备再交代我几句什么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朝我摆摆手说,你先去吧,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我又鞠了一躬,慢慢退出了房间,直接走下二楼,江小燕站在楼口等我,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搞定!老狼让我找阿彪,谁是阿彪啊?

    江小燕乐呵呵的说,我带你去!她带着我往走廊的里面走,路过一间超大的房间时候,我看到里面有好多穿着暴露的女的在叽叽喳喳的聊天,江小燕说,这是小姐的休息房,没钟的时候大家都在里面休息。

    她正跟我说话的时候,从旁边的包房里突然横冲直撞的走出来个剃着“瓜皮头”的大汉,看都没看直接吐了口唾沫骂:“真扫兴”,一口粘痰正好吐在我鞋面上。

    那大汉光着膀子,后背纹着一尊踩龙关公,特别的霸气,腰间夹着一个包,脖子上面套条大金链子,有小拇指粗细,金链子下面还挂着一块金镶玉的佛牌,我估摸那大汉足足能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走起路来都一晃一晃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光着膀子,身上绣龙画凤的小弟。

    我瞧了一眼大汉,又看了看脚面上的粘痰,没有吱声往旁边站了站。

    “瞪什么瞪!是不是想死?”大汉指着我鼻子骂了句,嘴里呼出来的气体带着一股浓郁的酒臭味。

    江小燕赶忙陪着笑脸上去道歉,壮汉从小包里拿出来两张百元大票直接塞进江小燕的怀里,还在她屁股上捏了两把“嘿嘿”的淫笑,一出手就是两百块,这大汉真特么是个暴发户。

    大汉搂着江小燕,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就嚣张的甩着膀子走人。

    没一会儿,从包房里出来个十**岁的姑娘,脸上有块很明显的巴掌印,姑娘肩膀处的衣服被扯开了一大块,漏出来一大片雪白的皮肤,嘴里虽然叼着烟,不过眼圈红红的,极力在控制自己的眼泪,边上还有几个同样穿着暴露的女孩子在不停的安慰她。

    我虽然没在夜总会干过,不过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瞟了旁边的江小燕,江小燕微微摇摇头。

    拽着我胳膊继续往前走,压低声音说,刚才那个大汉是不夜城东城区的老大,外号恐龙,整个东城区五条街的夜场都是他罩着的,老狼都得给他按时上缴保护费,这样的人咱们惹不起,被他弄死了都没地方说理去,不要多管闲事,他去哪家店,算哪家店倒霉了,幸好他到这里来的次数少,我以前上班的那个场子是他最经常光顾的,反正我被他折磨过好多次,每次都变着花样的折磨。..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壮汉已经不在了,朝着江小燕说,那逼是不是身体有缺陷啊?才导致心理也变态了。

    江小燕应承着点点头说“可不呗,你跟只畜生一般见识干什么。”然后她把我们领到一间标识着“保卫室”的房间门口说,这是内保的休息室,阿彪应该在,你进去看看吧。

    我敲了敲门,隔着门板都能听到里面乱糟糟的,我冲江小燕说“你回去上班吧,我自己进去就好。”然后我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间大概二三十平米的房间,屋里云山雾罩的,飘着一股子臭哄哄的烧塑料的味道,四五个人围在茶几四周打扑克,还有三四个人坐在沙发上按手机。

    这些人清一色剃着小短头,胳膊上或者后背有纹身,一看就是社会人。

    墙角的地方,有个光着膀子的青年正握着只矿泉水瓶“咕噜噜”的吹着泡,矿泉水瓶底下还有根蜡烛,屋里那股难闻的烧塑料味道正是从那里发出的,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项奇怪的运动叫“溜冰”。

    我现在门外低声询问,彪哥在不?狼哥让我来找他的。

    有个玩手机的青年,指了指墙角“吹泡泡”的那家伙说,彪哥正娱乐呢,你等一会吧。

    我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等着,二十多分钟后,墙角的青年吹灭蜡烛,满脸惬意的站起来,朝着我懒散的招招手说,你是成虎吧?快来快来,我跟阿伦是把兄弟,不用拘谨哈。

    然后他拍拍手,跟屋里的其他人介绍我。

    屋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应付着朝我点点头,就继续该干嘛还干嘛。

    阿彪上下打量我两眼说,兄弟你这身造型不行啊,从夜总会混,首先得有气势,你明天先去剃个我们这样的酷头,他摸了摸自己接近光头的脑门说。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他,裤头?

    阿彪点点头,接着说“然后我介绍你个好地方去纹身。”

    我摇摇头说,彪哥我还是学生呢。

    一听我是学生,屋里打牌的几个家伙瞬间来了精神,纷纷贱笑着让我给他们介绍学生妹。

    我乐呵呵的答应说,没问题。

    混子其实比大部分人好接触,虽然这些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把生殖器官挂在嘴上,但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儿,阿彪拍拍手说,我这弟弟今天刚上班,咱们老规矩让他挣一晚上钱,算欢迎咋样?

    其他人都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阿彪领着我就往外走,走到小姐们的休息房,跟我说“凡是新来的兄弟,我都送一天福利,安排到鸡窝盯着,每个小姐下钟后,会给在这儿盯场的兄弟十块到二十的辛苦费。”

    他正跟我介绍的时候,休息室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暴怒的咒骂声,接着就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阿彪“卧槽”了一句,赶忙跑了进去。

    结果我们看到,刚才那个吐了我一鞋面的壮汉不知道啥时候又回来了,把江小燕按在沙发上,一只手使劲往上撩她的短裙。

    江小燕不住的哀求,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周围几个小姐也全都帮衬着说好话,那壮汉骂骂咧咧的说,刚才收老子小费的时候怎么不说身体不舒服?

    阿彪赶忙跑过去点头哈腰的劝阻说,恐龙哥您息怒,我再帮您安排两个别的妞成不?

    好说歹说总算把恐龙给劝起来,两人一起往出走,路过我跟前的时候,那壮汉一肘子怼在我胸口骂,我怎么看你那么不顺眼呢?操!

    阿彪赶忙解释,这是我表弟,第一天上班不懂规矩,您多担待。

    壮汉戳了戳我脑门说,瞅你这个呆逼样子吧,一辈子就是个当马仔的命!

    我低着脑袋没敢吱声,恐龙一巴掌推开我,把我推得往后倒退两步。

    恐龙“呸”的吐了口黏痰,瞅了眼我呵斥“以后长点眼,分清自己几斤几两重。”说完,才和阿彪转身出去。

    我站在原地,心里面非常的不爽,这才上班第一天就让人戳着脑门骂傻逼,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这个时候又进来了服务生打扮的青年,冲着屋里的一堆小姐说“十二号房,来客人了,选台去!”

    一帮姐姐们呼呼啦啦的走了出去。

    包房里面,顿时就剩下了我和江小燕了,看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江小燕终于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哗哗的,她化着浓浓的妆,我看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走到了她边上递给她几张纸巾说“别哭了,让人看着怪难受的。”

    “没啥哭的。”江小燕抽泣着抹了抹眼泪自言自语说“我们这行就是这样,什么人没碰见过,我哭什么,这有啥的,这也叫事么”她一边说,却一边继续流泪。

    我看着江小燕的肩膀,还有几道血印,侧脸微微的肿了起来。缓缓的坐在了她的边上说,要么你不要从这里上班了,一天怪受欺负的。

    江小燕流着眼泪,点头说“好啊”,她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说,你给我钱,管我吃管我喝,替我还赌账,只要你给我,我就不干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可是除了卖笑我还能干什么?我们这种人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货。

    我看了眼江小燕的手,摇摇头说,我没有。

    江小燕眼泪还是哗哗的流,挤出个苦笑说,别在这幼稚了,你能不让我还那十万块钱赌账么?就算你不让我还,高利贷公司也不可能放过。

    江小燕眼圈红红的,半跪着趴在沙发上面,异常委屈的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哽咽,我只是想要像个正常女人一样生活。

    我这才看见,她后背上的衣服好像也被人给撕开了,这个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进房间,径直来到我们面前。

    我才注意到,居然是夜总会的老板老狼,朝着他弯腰问好,老狼夹着包,坐到沙发边上跟江小燕说“乖,不哭了,不哭了哈。”他从包里摸出来一沓钞票递给江小燕说,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有些人咱们确实惹不起。

    老狼的安慰比起我来有效果的多,起码他能给江小燕不少钱,看江小燕的情绪稳定后,老狼看向我微笑的问,是不是觉得心里特别堵的慌?感觉很窝囊?上班第一天就让人这么欺负?

    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老狼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微笑,让人感觉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那种感觉特别像是以前我在舞厅上班时候的大老板,不同的是老狼身上的气势更加随和,更像是个普通人。

    又是一只老狐狸,我心里暗暗想着,竭力装出一副愣头青的模样,点了点头说,确实很憋屈,我想要杀了恐龙,同样是人,凭啥他就能骑到我脖子上拉屎,操特么的!

    “然后呢?”老狼笑呵呵的递给我一支烟问,告诉我,杀了他然后你怎么办?

    我看了眼老狼,接过烟点着后,沉默了好一会。

    老狼拍了拍我肩膀哈哈大笑说,好吧,我告诉你,然后,你就进公安局,要么在里面呆一辈子,要么呆到十八岁被枪毙,还或者,你在里面都活着出不来,恐龙的社会关系是你想象不到的,就算你没有判死刑,裁决的人也能玩死你!

    老狼乐呵呵的吧唧两下嘴巴说,再然后你依旧保护不了江小燕,保护不了你喜欢的这个女人,你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杀了他,又有什么用?死了一个恐龙,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恐龙冒出来的。

    我喜欢江小燕?我心说老狼八成是误会了,刚想要解释,又想了想还不如就让他误会着,这样以后很多事情也能解释的通顺。

    我装作痛苦的样子,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表现的异常的蹲在地上说“狼哥那我应该怎么办?我不希望看见小燕这个样子,我看见她受委屈,还无能为了,心里很好难受。”

    老狼眯着眼睛说,想要报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有点冒险。

    我觉得这是一个融入老狼嫡系的捷径,不管那个大哥都不喜欢自己小弟太过聪明,他们喜欢顺手听话的刀。

    想到这儿,我虎逼似得拍着胸脯说,我不怕冒险,只要能保护的了小燕,做什么我都无所谓的。

    一旁的江小燕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了我,我朝她露出一抹微笑。

    老狼舔了舔嘴唇说,这社会啊,想要出人头地,就不能怕人头落地!..

    尽管是伪装的,可我还是感觉浑身的热血在一点一滴的被点燃,我凝望着老狼的眼睛说,狼哥,如果可以出人头地,我一点都不害怕人头落地!

    反正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挺真诚的,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老狼长出了一口气“大起大落谁都有,拍拍屁股继续走,让恐龙怼两下才算个屁啊!有能耐你就怼回来他,天门四爷和你岁数差不多大的时候已经拿下半个不夜城了。”

    又听到了天门,又听到了四爷,这个像是传奇一般的人物,好像是崇州市的社会大哥心目中的信仰一般,用能让人听着新潮澎湃。

    我点点头说,恳求狼哥带我上道。

    老狼哈哈笑了,摆摆手说“这条道可不好走,一旦上去了,就只能往前走,没法再回头。”

    或许是年少轻狂,我总觉得这些社会人说起话来危言耸听,还一上道就没法回头了,腿在自己身上,不想混就不混了呗,哪有那么多逼事。

    看他那么严肃,我也认真的点点头说,我不后悔!

    老狼问我,有手机么?

    我摇摇头说,有一个,但是是我朋友的。

    他从手包里面拿出来了一款手机递给我说,我换下来的,不用了,你拿着吧,能方便不少事。

    我赶忙摆摆手说,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老狼笑着拍拍我肩膀说,你记住,什么东西过一手就不值钱了,不管是手机还是女人。

    我感觉他这话更像是在说旁边的江小燕,装的了没听懂憨笑说,我记住了。

    老狼长出一口气说,我这个人不做亏本买卖,干什么事情都是图回报的,前几年因为一些小事儿,恐龙打断我四条肋巴骨,到现在一碰上阴天下雨,我就浑身疼。

    我同仇敌忾的说,狼哥我帮你干回来他!

    老狼挺能装的,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却还非要装出来一副担忧我的样子说,算了吧!恐龙的实力超出你的想象,这事儿如果没整好,将来都是祸。

    我也配合着他装,虎头虎脑的说,狼哥!反正我刚到不夜城来,谁也不认识我,如果真出事儿了,大不了我跑路,你对我这么好,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连累你。

    老狼装腔作势的又劝了我半天,看我态度坚决,才叹了口气说,小三子,说实话一看见你,我就想起来我年轻的时候,这事儿你非想去办,不管成败,狼哥都肯定保你一条命,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不知道老狼是真聪明还是觉得我真**,一个刚见过两次面的小屁孩,喊着嚷着要替他卖命,对手还是不夜城东城区的大佬,他居然真信了。

    我感恩戴的说,谢谢狼哥。

    老狼点燃一根烟,看了眼旁边的江小燕说,小燕你先出去吧,有点事情和三子单独谈谈。

    等江小燕出门后,老狼压低声音说“小三子,今天这话我不希望第三个人听到,恐龙的车子是辆黑色的丰田皇冠,车牌是冀68222,基本上他每天晚上八点多都会在咱们夜总会对面的足疗店泡脚,你放心的去,不管成败以后我亏待不了你和小燕,不过你记住,不管做不做都无所谓,不过这事儿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可别怪狼哥的手黑。”

    我顿时之间冷静了不少,思索了几秒钟后说,狼哥我懂,放心吧我嘴巴严。

    老狼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不够十八出了事很好办,而且又是生面孔,干这种事情比阿彪他们更合适,狼哥别的不敢保证,但是我能发誓,如果你真办成了,以后蓝月亮,你就是二掌柜。说完话他就离开了。

    我看着桌子上面手机,久久没有出气,老狼是只老狐狸,想让我去整恐龙,但是又不愿意担责任,我估计这事儿他就是当玩笑开的,成了最好,没成他也没有任何损失,一旦败漏,他肯定第一时间把我撇的干干净净,可如果能做好的话,我绝对可以混进老狼的内部核心。

    至于他刚才说恐龙以前打过他,我估计十成十是假的,不夜城是块大蛋糕,谁都想要分一杯羹,伦哥说过,这里的规则很简单,想上位,只要扫干净前面的障碍就好,老狼现在是大掌柜,再想往前更进一步,也就是东城区的老大。

    寻思了一会儿后,我打开门走出去,毕竟我是这儿的内保,装样子也得出来走动走动,我刚拉开门,就看到江小燕两手抱着腿倚靠在对面墙壁上发呆。

    见到我出来,江小燕迅速抹了抹脸颊的泪水,冲着我感激说,刚才谢谢你。

    我微笑说,我什么都没做。

    江小燕小声说,虽然知道刚才你说的那些是假的,可我还是被感动了,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除了我爸唯一说过要保护我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只想要玩弄我的身体,或者骗我的钞票。

    我楞了下说,放心吧!以后肯定会有一个不在乎你过往的男人拼尽全力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江小燕苦笑说,老狼刚才说的对,什么东西二手的就不值钱了,何况我都不知道多少手了,不懂自爱的女人,就像吃方便面看到只死苍蝇,我能明白那种感觉,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刚才骗我。

    江小燕这话一下整得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了,我干咳两声干脆没有吭声,仰头看了眼二楼走道,每个包房里都传出来“嗷嗷”的唱歌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坟圈子,一走廊哭丧的。

    我看了眼江小燕说,你今天光顾着受委屈了,都没坐上台吧?待会我找服务生问问能不能给你安排个钟。

    江小燕咬着嘴唇说,谢谢!没想到第一次被人保护居然是个小我好几岁的小孩子,如果不是你看不上我的话,我真想包了你,把挣到的钱给你花,还不影响你平常和别的女孩子搞对象。

    我以为她开玩笑,也跟着逗乐说,行啊!礼拜天的时候你洗干净了,我到你那睡去。

    江小燕笑嘻嘻说,那咱们一言为定啊!说完就跑到厕所里去补妆了。

    捱到凌晨三点多钟,总算下班了,江小燕好像跟着客人出台了,我一个人打了辆出租车回鱼阳的旅馆。

    一推开我住的那间房门,我就闻到股呛人的酒味,打开灯一看,陈圆圆居然躺在我床上睡着了,床下面扔着几个空酒瓶,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领口的两颗扣子被挣开了,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底下穿条牛仔的小短裤,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腿交叉的并在一起,说不出的魅惑,让人看着就有种咽唾沫的冲动,最让人无语的是她的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本教炒菜的书,电视依旧开着。

    撇了一眼喝的烂醉的陈圆圆,我上去使劲推了她两下,她也没任何反应,我无奈的将电视关了,啤酒瓶收拾利索,本来打算去找杨伟鹏再开间房的,杨伟鹏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我喊半天没人回应,其他兄弟谁也不在,我估摸着应该是集体跑网吧包宿去了。

    想了好半天后,我把陈圆圆推到床的左边,中间放上被子和枕头,我躺到右边,倒不是怕陈圆圆会对我做什么,我主要害怕自己会半夜忍不住兽性大发。

    尽管如此,我浑身也烧燥的不行,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生,旁边躺个没有任何意识的大美女,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占她点便宜。

    我正琢磨怎么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陈圆圆居然翻了下身体,一只胳膊直接搭在了我身上,我的肩膀刚好可以蹭到陈圆圆的胸口。

    嗅着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再加上我肩膀处那种真枪实弹的饱满的肉感,我心说看来这段时间陈圆圆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啊!

    男人没有不色的,我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纯爷们,而且这还是陈圆圆主动送上门的,我故意动了两下肩膀,跟她的身体离的更近一些,陈圆圆可能感觉有点痒,无意识的又往我跟前拱了拱,嘴巴正好贴在我的耳朵上,呼呼的吹着香气。..

    有的时候,你不拼尽全力的逼自己一下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就好比我现在,陈圆圆是主动送上门的,而且还是伶仃大醉,醉的一点意识都没有,她的两只胳膊紧紧的勾住我的脖颈,嘴巴凑在我耳朵边呼呼的喘着气。

    我的肩膀死死的扛在她的胸口,时不时我还故意使坏来回磨蹭两下,屋子里的气氛暧昧到要爆炸,特别是望着她上翘的小嘴唇一张一合的吧唧,我脑海里那点关于爱情的崇高和做完这种事情应该负的责任直接灰飞烟灭,完完全全播放起胖子那几本明星杂志上的糜烂画面。

    我撞着胆子在陈圆圆的大白腿上轻轻拍了两下,见她没有任何反应,然后又伸手在她翘挺的小屁股上使劲捏了两下,明知道她醉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还是做贼心虚小声说:“这两下就当还你给刀疤合伙阴我的利息了!”

    原本我就是奔着占点便宜去的,可是陈圆圆的嘴唇距离我越来越近,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骤然升高了很多,我感觉浑身热的不行,我自欺欺人的想,屋里这么热,要不我就脱了衣服凉快凉快得了?

    想到这儿我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把恤给脱了,生怕一不小心把陈圆圆给再给招醒了,整个过程我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那帮偷地雷的特务。

    我又看了眼小猫似的蜷缩在床上的陈圆圆,自己给自己找着借口说,估计她也挺热的,要不我顺便帮她降降温?伦哥说过,男人活的不能太虚伪,想到就应该去干。

    现在气氛有了,该有的感觉我也有了,我心一横,以后的事儿以后再特么说,大不了明天早上我装睡也不承认,反正她喝醉酒了,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

    我深呼吸两口,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凑到陈圆圆的跟前,可手指头刚刚才碰到她的皮带,陈圆圆突然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好像是还没有酒醒一样的瞄了我半天,含糊不清的说,你怎么跑我们宿舍来了?哦,原来我是在做梦。

    我说,大姐你没搞错吧?这是我房间。

    陈圆圆“哦”了一声,又闭上眼睛翻个身继续嘟囔:“做个梦都那么较真,赵成虎你就不能让让我?现实里欺负我就算了,好不容易做梦梦到你,你还要跟我理论,你是不是有病?”

    顿时间我有点哭笑不得了,敢情这丫头以为自己做梦呢,我咳嗽两声逗她说,你因为啥喝那么多酒啊?

    谁知道我这句话一下子捅了马蜂窝,陈圆圆枕着自己胳膊竟然“嘤嘤”的抽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因为我不开心。

    我也弄不起清楚她现在到底是清醒状态还是在耍酒疯,丢给我枕巾说,谁一天总有开心事啊,想开点哈。

    陈圆圆背对着我,吸了吸鼻子说,我不开心是因为你,今天是我生日,我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你都没回,下午放学居然还跟着那种女人走了,为什么你都能接受那种女人,却不愿意多理睬我一下。

    本来我正热血澎湃的准备提枪上阵,陈圆圆这一哭一闹整的我瞬间没心情了,我郁闷的拍拍她后背安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哪个班,过生日不会到班里喊我一声啊?行了别哭了哈,大不了明年再过。

    陈圆圆还使小性子,故意扭了扭身体,不让我碰她,哭了几分钟后,她才转过身子望向我说,成虎我想上厕所。

    我说,去呗!出门右拐走到顶头就是。

    陈圆圆的脸瞬间红了,我头晕爬不起来。

    我说,啥意思?头晕我还得背着你去?

    陈圆圆羞涩的点了点头,轻声问我,可以不?

    我直接摇了摇脑袋拒绝,肯定不可以呗,大半夜的我背着我上厕所,这事儿别人看见解释不清楚。

    陈圆圆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狡黠的望着我笑着说,那大半夜的你光着膀子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就能解释清楚了么?刚才你离我那么近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脱我衣服?

    我脑门上的冷汗直接冒出来了,陈圆圆现在说话条理分明,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酒懵子的模样,我赶忙摇了摇脑袋说,别瞎说啊,我刚刚才进门,哪知道床上躺着个你,等躺下身子才注意到。

    陈圆圆的脸上仍旧洋溢着小狐狸似的古怪笑容说,真的么?你真的是刚进门?我明明记得我是在你屋里喝醉的,床边的酒瓶子呢?还是电视为什么会关掉。

    我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尴尬的“嗯啊”了半天后说:“少跟我废话,既然你酒醒了,那就赶快走吧,省的回头苏菲要是知道这事儿,又跟我闹腾。”

    听到苏菲俩字,陈圆圆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好看,鼓着腮帮子说:“赵成虎,我想上厕所,要么你背我去,要么我就直接在屋里解决。”

    我也没惯她毛病,耸了耸肩膀说,你随意!我就当免费看小电影了。

    陈圆圆的眼睛几乎快要喷出火来,银牙咬着嘴唇边说,算你狠!这才慢悠悠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摔门走了出去。

    我抽了抽鼻子松口大气,幸亏陈圆圆眼睛睁开的早,这要是我刚才兽性大发叠到她身上,她又忽然睁眼,到时候我可就真尴尬了,我心里寻思要不要待会跟陈圆圆问清楚上次刀疤的事情,想了又想后,我还是打算算了,毕竟我也没啥证据。

    没一会儿,陈圆圆又跌跌撞撞的走了回来,看的出这妮子绝对喝的不少,走起道来完全就是“之”字路线,我躺在床上说:“你也醒了,赶快回去吧,不然人家说闲话,我是个男的无所谓,你一个女生也不在乎名誉了么?”

    陈圆圆很不客气的直接躺倒我旁边,大大咧咧的说:“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脸了!小时候你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我觉得理所应当,等你不再让我了,我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过分。”

    我无奈了,我说:“大姐,你到底喜欢我那一点,我改行不?”

    陈圆圆来回瞟了我一眼说,我喜欢你穿裤子的样子,你能不能改的掉?以后上街再也不穿裤子了?

    我瞪了她一眼把身子转过去说,你这他妈完全就是耍赖皮,行了!今天晚上让你蹭一宿,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别看我这个人口花花,说话经常不着调,实际上我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种,陈圆圆睡着的时候,我敢为所欲为的摸她大腿,捏她屁股,可她现在醒了,我完全就一点**也没了,我俩从小一块长大,实在太熟了,熟到我都不好意思下家伙。

    陈圆圆往我跟前凑了凑说,成虎今天我生日,你能不能对我说句生日快乐,你一句生日快乐,能抵得过任何礼物。

    我闷着脑袋说了句,生日快乐!睡吧,困了!

    之后我俩就再也没用声音了,我竖着耳朵偷听背后,陈圆圆好像又哭了,可我愣是硬着心肠没有回头,一直磨蹭到凌晨六七点左右,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陈圆圆从床上爬起来,轻轻推了推我,我装作睡的很死的样子,没有动弹。

    陈圆圆叹了口气,在我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声音很小的说,成虎我不知道刀疤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只会伤害自己伤害别人,永远不可能伤害你。

    她说完话,我听到房门“咚”的一声轻轻合上了。

    好半天后我才睁开眼睛,陈圆圆刚才说,事情不是她干的?那又会是谁?不对...陈圆圆怎么知道我说过刀疤的事情,也就是说之前她一直都在装醉?那我摸她大腿和捏她屁股的事情,她是完全清醒的。

    我忍不住“卧槽!”了一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不过话说陈圆圆喝醉酒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看了眼手机,差不多也该去上课了,我胡乱洗了把脸,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学校出发,走进教室,远远的我就看见王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不用想也知道,这货昨晚上肯定到网吧通宵了,他桌子旁边还有一份早点,我也没客气,直接抓起来就啃,自从兴哥成了六楼的扛大旗,似乎每天早上都有人替他买早点。

    吃饱喝足以后,我也趴到桌子上开始补回笼觉,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一阵剧烈的拍桌子声音惊醒了,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张猛飞,翘着兰花指冲我俩喊:“别睡觉了,新来的班主任要找你俩谈话。”

    今时今日,敢在班里冲我和王兴喊得人已经不多了,张孟飞绝对是个异类,光听名字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十足的汉子,可他偏偏喜欢翘兰花指,而且经常打扮的很娘气。

    几年以后,我听班里的同学说,张孟飞做了变性手术,嫁给了我们班经常欺负他的那个男生...

    我和王兴迷迷糊糊的跟在张孟飞身后,朝着老师们的办公楼走去。..

    我和王兴跟在张孟飞的身后慢吞吞的朝着老师的办公楼,我心里还犯嘀咕,新来的班主任为什么要找我俩?话说我们最近挺老实的,我基本上都是上课睡觉,下课上网,王兴他们虽然经常跟人打架,但基本上都是在校外解决的。

    走着走着,王兴突然喊了句:“卧槽,亏了!”

    我赶忙问他,怎么了?

    王兴说,课间十分钟那,多特么宝贵啊,咱俩就应该再多睡会儿,等到上课前一分钟再去找老师,这样的话,下节课还可以少上很久。

    我愕然的侧头看了眼王兴,冲他伸出大拇指说,这段时间没白打,都打出来策略了,恭喜我兴哥终于学会了正常的动脑子。

    王兴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骂,你滚!昨晚上头一天上班感觉咋样?有没有**欺负你啊?

    我贱笑着咧咧嘴说,美的很!美女如云,小鸡儿成群,啥时候想破处了,我领去你嗨?大哥现在从夜总会老有面子了。

    王兴撇撇眉头说,别吹了!满打满算就呆一晚上,我估计你连老板都没见过吧。

    我笑着说,真让你给猜准了!昨天确实没见到老板。

    关于恐龙和老狼的事情我没打算跟弟兄们分享,不是我想藏私,主要我觉得眼下情况还不明了,不适宜把他们都拉下水。

    我们走到办公楼的时候,陆峰和杨正、潘志铭也刚好从里面出来,这还是我自从康复以后第一次在学校碰上陆峰,我们在楼口互相面对面的看着对方,杨正指着我鼻子没好气的骂,瞪瞪!

    王兴一点没给面子的同样指向他回骂,草泥马,跟谁呜呜喳喳,比比划划呢?显摆你牛逼呗?

    我拽了拽王兴的胳膊,微笑着看向陆峰说,确实在瞪,你敢再指我一次,我就敢掰折你手指头。

    杨正和潘志铭说着话就要往我俩跟前凑,陆峰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男人说话要算数,答应一个月不动手就不动手!还有十天这月就过完了,赵成虎你准备的咋样了?

    我冷笑着说,你咋不去问问阎王你啥时候死呢?准备的好不好我能告诉你不?陆峰,记住你踩我那一脚,咱们来日方长。

    陆峰歪了歪说,随时恭候!仨人跟电线杆似的杵在我们前面横竖不让开。

    王兴吐了口唾沫骂,没听过什么叫好狗不挡道么?

    陆峰指了指自己说,我这个人天生不会拐弯,前面有墙,我就撞烂墙!

    我笑着说,巧了!我这辈子什么都能惯着,唯独不惯傻逼。

    我和王兴横冲直撞的和陆峰哥仨撞到了一起,陆峰虽然打架很猛,可他毕竟不是林恬鹤,单凭身体的对抗力我们并不吃亏,谁都奈何不了谁,这个时候从他们背后的楼梯口走下来个戴着眼镜留小平头的男人。

    男人从后面喊,陆峰,刚从教导处出来就闹事是吧?是不是忘了我刚才跟你们说什么?

    陆峰回头望了一眼,解释:“文主任,不是那样的。”

    趁着他说话的功夫,我和王兴直接撞开他,走进教学楼里。

    那个戴眼镜的小平头男人挡在我们面前,冲陆峰说,回去以后认真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陆峰仨人沉思了一下,齐刷刷的鞠躬往教学楼方向走,态度恭敬的简直像是好学生。

    那小平头又面带微笑的看向我和王兴问,你们是赵成虎和王兴吧?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同时兼职咱们学校的教导处主任,有点学习上的事情想跟你们聊聊。

    班主任兼职教导主任?关于学习上的事情跟我们聊?我俩这成绩,自己看着都能哭,有毛好聊的,我带着一肚子疑问和王兴跟着小平头走进教导处。

    办公室里面就三个老师,小平头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上的眼镜说,我姓文,单名一个锦字,你们喊我文老师或者文主任都没问题。

    我俩木讷的喊了他一声,文老师。

    文锦从抽屉里拿出来两份黄色的档案袋子看了两眼说,你们是通过关系进的市一中,说明成绩本身就很差,我这么说可能会伤害你们自尊心,但却是事实,对吧?或者说你们可能本身就不乐意来上学,只是被家里人逼迫的。

    我心里暗自诽谤,何止是成绩差,我们根本没成绩。

    文锦接着说:“你们俩人从开学到现在,一次作业没交过,一节课没耽误过,当然,是没耽误过睡觉,回回最后一排两个人都是趴伏的姿势,我从后门看几次几次是这样,班级组织的集体活动一次没参加过,一次值日也没有做过,语数外史地生政化物九门功课两次摸底十八份试卷,没有一份试卷及格过,九门任课老师课堂评分都是一分,这一分就是你们去了,没逃。”

    我有点尴尬的说,文老师,我们底子不好,不过一直都在努力。

    “努力?我看是在努力寻找更舒服的睡眠姿势吧?”文锦说话开始还是很客套的,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就把自己喝水的杯子一把就甩到了地上吼叫起来:“你们俩这是想干嘛!!还想不想上了!!”

    我赶忙赔不是说,老师我们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您别生气。

    文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学不学习我并不太关心,一中成绩优异的苗子多了,不差你俩,如果不是因为我调到你们班当班主任,我真懒得跟你们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我听说最近你们在学校折腾的挺欢实的?还整个龙牙?怎么把学校当成立杆收小弟的训练营了么?

    王兴赶忙解释,老师您误会了,我们这是兴趣小组。

    文锦冷笑两声说,兴趣小组?这种鬼话你们自己信不?王兴、赵成虎,我跟你们说,社会没有你俩想象的那么简单,别以为带几个人,身上纹几只皮皮虾,欺负欺负老实人,就是社会人了,那是傻逼!真正玩社会的都从来都是西装革履,谈吐优雅。

    一看文锦这是急真眼了,我两个连忙道歉,文锦在办公室里面一顿痛骂,还踹了大钟和王龙好几脚,我们也没敢吱声,就是一个劲儿的认错,最后保证,把所有的作业补上,每人写份五千字的检查交给他,这事才算完。

    走出教导处,王兴一个劲埋怨我,补作业就得了呗,你还非跟人吹牛逼说写检查,咋写?真特么服你了!

    我说,不写检查你觉得这事能完不?教导处主任啊大哥,他开除咱俩跟玩似的?我不怕开除,问题是林叔让咱们在学校好好读,等着那个神秘帮派的指示,你不想救林昆出来了?

    我们边说边往楼下走,走到办公楼的楼口时候,看到陆峰竟然蹲在花池旁边发呆,见到我俩出来,他径直走过来说,赵成虎,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个文主任不简单。

    我白了他一眼说,屁话!能当上主任的有简单的么?

    陆峰嘲讽的撇撇眉毛说,咱们说的不是一回事,丢下句不明不白的话后,陆峰转身就离开了。

    王兴吐了口唾沫骂,真特么是个神经病!

    我说还是琢磨琢磨补作业的事情吧,这下可真难为了我和王兴,我俩特意到学校的小商店买了笔和本儿,借了班里面同学的作业一顿补,现在没有什么是比说要开除更让我们害怕了。

    我一边补作业,一边很郁闷的望着王兴说,我晚上要上班,三四点才到家,白天睡觉正常,你为什么也天天睡觉,怕我自己孤单吗?妈的,以后你能不能别睡了,牺牲小你,完成大我,你体格子那么大,挡住我的话,班主任从外面能看见我吗,拜托你生活有点规律行吗?对身体好。

    王兴比我还委屈的嘟着嘴说,你以为老大那么容易当啊!不是你告诉我要多混点自己人嘛?我天天下午放学先带着那帮小爹们到学校附近欺负欺负人,完事一块吃饭喝酒,吃完以后就到网吧包宿,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全指望着上课睡会呢,妈的,凭啥我不睡给你挡着。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这孩子,该好好学习不好好学习,天天通宵打游戏,上课来睡觉,你还有理了。

    王兴鄙视的撇了眼我说,你咋就好意思说我呢,我三哥!然后我俩又争分夺秒的开始补作业。

    补了整整一上午,到中午放学的时候,王兴那群小弟跑到门口等他,这货才恨恨的骂了句,真是个猪脑子,老子为啥不让这群逼帮着我一块写呢!

    我说,你觉得文老师是傻逼不?别人替你补作业字迹能一样不?

    这个时候,教室门口突然传来好几个女生齐声喊叫,赵成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