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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域苍穹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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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难道说,其实这一切竟在这三位长老的意料之中么?

    我靠,这些天是什么情况,稀奇古怪的事情竟然一桩连着一桩,能不能好了?!

    “长天啊,我跟你明说吧,只要是跟这小家伙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云漂流满脸沧桑的叹了口气:“……在他身上,所谓的惯例,统统都不适用,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都是不值得惊奇的,当日月华照身之时,早已说明了一切,区区几场战胜,何足道哉?!”

    岳长天:“……”

    “罢了,给你看点更震撼的。”雷大地递过来一个小本本。

    正是叶笑的地狱三十天成绩。

    之前,岳长天大抵只是知道地狱三十天被这小子撑过去了,当时虽然也表示了震惊,但却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毕竟,偷工减料的号称“完成”,这种事情在门派之中也算是有前科的。

    叶冲霄也许当真比别人多走了几关,但这几关要是采用偷工减料的方式完成的话,那么,却也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太震惊的。

    毕竟叶冲霄早在月华照身的时候,就已经是一鸣惊人,若是在地狱三个月的特训中没有什么惊人之举,反而与理不合!

    但,, 这个小本本的记载才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岳长天就猛地瞪圆了眼睛,“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师叔,这……这些记录,是真的?没有花假么?”

    问这句话的时候,岳长天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浑身汗毛都是一下子竖了起来。

    不为别的,就是惊讶的,太震惊了,震惊莫名!

    还只是第一页的数据,就已经让岳长天这样子了——

    倒也不是岳长天心志不定,实在是记录太骇人听闻了,极限十次负重提水测试,本身分为三千斤、四千斤以及极限的五千斤负重,这个负重重量与负重装备,以及提水的水桶紧密相关,叶冲霄采用了三千五百斤的负重装备以及一千五百斤的最重水桶,在这个基础之上,只要能够完成八次往返,就已经平了最高往返提水纪录,再往上的第九次,第十次,从来就没有完成过,叶冲霄不但完成了,那个什么第十一次往返,又是个什么情形呢?难道说叶冲霄那小子,竟然一共往返提水十一次?!

    这纪录未免太骇人听闻,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了吧?!

    眼见岳长天有询问的意思,雷大地直接给他一个‘稍安勿躁,你继续往下看、一会一起问’的眼神。

    显然,对岳长天这会的反应,三老都很满意。

    这就震撼了?太嫩了,震撼的还在后边呢?不止要你震撼,还得震汗!

    看了还不到一半,岳长天就已经开始双眼发直双手哆嗦,大汗淋漓了。

    一如雷大地所愿,当真的震汗了!

    雷大地很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道:“怎么样?能整出这种记录的家伙,不要说是打败了梦元境一品,就是现在你来告诉我,他刚刚把你打败了……我也不会觉得太惊讶!”

    岳长天满头大汗的点头,直着眼说道:“我也不会太惊讶……”

    及至看完小册子,岳长天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当时……说过的那句话,居然……真的也许可能或者会有可能,成为现实?

    寒月天阁,真的会出现……有史以来,第一个……真正的仙人!

    想到这里,突然无限遗憾地捶胸顿足!

    “可惜了我那些鱼……我那些鱼,要是都给了叶冲霄,势必能助其更上一层楼……那该又多好!”岳长天欲哭无泪:“那样的话……寒月天阁想必能更早一日迎接真仙的显临……”

    ……

    在岳长天毫无理由的大力坚持之下,叶笑以灵元境九品的身份,史无前例地闯入了梦元境一级弟子首席之争战斗之中!

    “寒月天阁,第十二支流,第三十九支路弟子,叶冲霄,加入梦元境一级首席大比!”

    于是乎这个消息,顺理成章地出现在寒月天阁。

    比起上一次的宣布,还少了‘第一分支’四个字。

    别看只是少了这四个字,却已经等同是向前进了一大步。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一路横扫碾压过来的叶笑才算是真正地感到了压力。

    换言之,一路无敌、一路只揍人不曾被人揍的叶大少爷,也有被人揍的可能了!

    各支流的梦元境首席弟子,委实每一个都是不同凡响出类拔萃之人,随便一人,都有个人的拿手绝活。

    这一路走来,叶笑的修为较诸梦元境弟子,存在着大境界的差异,根本性的不如,只能靠技巧来取胜。

    偏偏这帮人的技巧,也都是千锤百炼,错非如此,如何能够成为同侪之中的翘楚首席。

    还有就是,叶笑还不能露出属于自己的压箱底功夫。

    在寒阳大陆,源自笑君主的功法身法,步法,叶笑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不虞被寒阳土著发现不对劲;但是在这青云天域,在羽翼还未丰满之前,那可是一丁点都不能动用的。

    更别说此际是在隶属于三大门派的寒月天阁内部?

    可是在这三个月的地狱训练,令到叶笑的韧性,已经攀升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恐怖层次;越是在别人看起来必败无疑的时候,越是能够恍如奇迹一般的坚持下来。

    进而在对手轻敌的一瞬间,反过来将对方打落下去!

    一个两个,一次两次,是这样,但,所有的战斗都是这样子……

    就不由得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那边,一个才刚刚被打落下去的天才弟子竟自遭遇了众人的围攻。

    “你傻呀?你说你是不是傻啊?”有人恨铁不成钢的骂:“明明前几个都是这样子,在看起来他已经支持不住的时候,轻敌大意了,才被他打落下去,怎么轮到你,还是同样的状况,竟然还是犯了一样的错误?”

    “都已经有十几个前车之鉴了,竟然还不能让你脑袋清醒一些?”

    问这话的人争是这位天才弟子的师父,此刻的严师,简直恨不得一巴掌就将自己的得意弟子拍成脑震荡。

    真真是气疯了。

    “我何尝想这样……”这名梦元境二品的弟子委屈至极:“对战最末之时,相信在任何人看来,那叶冲霄都已经是彻底没有余力了,哪怕再加一根手指头,都能让他倒下……到了那种时候,根本就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反击之力!断断不存在任何的侥幸了,如何还能想得到他竟然还能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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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都在提醒自己、时刻留神小心,绝对不要轻敌大意;一场战斗下来,尽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但是到了那种时候,胜券在握感觉实在得很了,心情当真是无法不放松啊……”

    “心情当真是无法不放松啊!”

    这句话,竟恍如所有落败弟子的同一真切心声。

    就好像一位天才弟子反问自己的师父一样。

    “师父,要是您在江湖上厮杀,已经将自己的敌人打成了死尸,您的心情会不会因此放松一些?”

    “叶冲霄叶师弟给我们的感觉就是这样子,那个瞬间,他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胜利已经完全到手……彼时一瞬,怎么可能不放松?”

    “但偏偏就是在那样的时候,那家伙仍能够绝地反击,他简直不是人,是妖怪,是变态,打不死的变态妖怪……”

    这样的回答,令到所有人都是为之无语。

    是啊,面对着一具死尸,谁还能尤有战心?

    但,叶笑就是在哪里等在任何人看起来都是山穷水尽、此战终了的瞬间,反戈一击,一击功成!

    最关键的是,所有人都能够证明,之前的叶冲霄并未作假,绝没有刻意做作!

    真真正正的就是去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短短一天。

    叶笑先后经历了三十场战斗;每一次战斗,都被对手削得遍体鳞伤;但他每一次的最终战果,都胜利了!

    到了最后一场,叶笑浑身浴血地站在场上的时候,对面的一名梦元境二品高手,直接认输!

    “我之认输,并非自觉技不如人,而是斗心不足;因为我自己清楚的知道,若是让我像叶师弟一样连续三十场战斗的话,我是断断坚持不下来的。这样氛围的战斗,即便是一场两场……我也未必能够坚持!”

    “这一阵,我放弃,我等你明日休息好了之后,再与你一战,再决雌雄!”

    叶笑微笑颔首。

    双臂一振,一道沛然月华冲天而起;无尽皎洁光华照耀之下;无数的灵气涌入其身体,叶笑的身体,在一瞬间竟然如同明月一般,流溢出淡淡清辉。

    一轮明月,灵然显现在他的头顶!

    这是一轮圆月!

    一股恍如发梦一般的怪异情绪,充满不真实的虚幻缥缈氛围,突然涌上了众人心头!

    “突破了!?”

    展云飞惊恐万分地注视着场中的叶笑,眼中尽是骇然。

    是的,就是骇然,甚至骇然之中还有一丝恐惧!

    由衷的恐惧。

    展云飞一生转战千百,纵然是面对着当年凶焰滔天的笑君主,命悬生死一发之际,心底也未尝有一个惧字。但,此时此刻,面对自己门派一个刚刚入了山门,满打满算还不足半年的后辈弟子,就只是一个低阶弟子,眼中却露出来由衷的恐惧!

    战斗之后的突破么?!

    实在是无法不惊恐!

    见面的时候,只得灵元境四品。

    来到门派,一个月华照身,径自突破成为五品。

    然后,在经过地狱三个月之后,修为提升为六品。

    而后来到大比的赛场上,第一天晚上,突破七品!第二天晚上,突破八品!

    第四天晚上,突破九品。

    而到了第七天赛事完毕的时候,突破灵元境极限,臻至梦元境!

    这样的突破速度,不要说是亲眼所见,就算是神话传说之中,那也是从来没有过!

    前所未有!

    更重要的是,所有知情人人都明白:这个叶冲霄,可是根本没有服用过任何能够增加修为的药物!

    他的体内就算是有金鳞龙鱼内丹之力作为深厚底蕴,却也绝无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毕竟这样的修为品阶,还远远达不到能激发金鳞龙鱼内丹功效的程度!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种解释:天赋,资质、以及那悍不畏死的勤奋!

    这一刻,寒月天阁竟是万众无语、满场寂然!

    所有高层闻讯,同时赶来。

    但看着场中正在突破巩固自身根基的少年,却如在场其他人一般尽都一言不发。眼中唯有一股莫名的振奋与沉重。

    所有人都清晰地认识到了一件事。

    只要这个少年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下去,那么,寒月天阁,崛起之日不远矣!

    按照这样的晋升速度,或许都用不了五十年,这个少年就能达到道元巅峰的至尊位置!

    一旦到了那时候,相信此子就算是面对现在的江湖中最负盛名的巅峰人物,也必然能以碾压态势将之挫败!

    真到了那时候,寒月天阁就是君临天下、唯我独尊!

    然而,现在的叶冲霄却还远远不具备众人期望中的那个实力!

    换言之,这五十年成长时间,正是最危险,最容易被人扼杀的时间!

    对于寒月天阁而言,这五十年时间,是必须必须,要给他的!

    而相对的,世间其他宗门,只要知道了此子的存在,势必将行联手扼杀之事!

    寒月天阁想要保住他五十年,那么……现在寒月天阁的门人,最终要死多少人呢!?

    或许,死去的人里就要包括了自己。

    所有人心中都是心潮激荡!

    一个天才的存在,固然是荣耀,固然是前途命运,固然是千秋万代之基业,但,相对而来的,也是威胁!

    对于同门,对于江湖,都是威胁!

    场中正在突破的少年,就这样成为了所有寒月天阁门人弟子的焦点所在!

    只有巅峰高手才知道,这个少年,也就是在这一刻,同样成为了,天下江湖的焦点!

    这里有数万弟子看着,无论什么封口令、封锁消息都没有意义,这个消息一定会泄露出去的!

    这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叶笑在突破梦元境一品之后,与这些梦元境的弟子比拼的时候,再无大境界的本质殊异,战斗场面不再冗长,更加不复被人打得凄惨落魄,遍体鳞伤,仅能凭意志力与敌人的最后疏忽取胜,而是在之后的梦元境首席比拼之中,一路横扫碾压了过去!

    整个寒月天阁梦元境三品之下的弟子,竟然再无人是他三合之敌!

    连续三天,这位叶冲霄成为所有梦元境一二品中天才弟子的梦魇。

    许多在叶笑突破之前跟他交手的弟子,暗自庆幸,幸亏是突破之前跟他交手,虽然最终不免落败,但始终是把其修理得凄惨落魄外加占尽上风,而那些后来交手的对手,却连一点点优势便宜都占不到的,而且,想要再占到此人的上风,今生都属无望了!

    这个想法,基本已经成为了寒月天阁所有梦元境低阶弟子的共识!

    能将这些一向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打的产生这样的思想,念头,可见这位叶冲霄已经妖孽到了什么地步。

    对于这个结果,掌门人岳长天心中可谓纠结之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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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突破之后的叶笑,可以战胜梦元境初阶弟子,岳长天在得悉叶笑的变态记录之后,并无多少意外,可是战况竟呈完全的一面倒,战果如此惊人,仍在岳掌门的预算之外.

    现在要怎么办?

    难不成真个将这个叶冲霄扔进梦元境第二层次也就是三四品的打拼之中?

    以他的天赋底蕴心志,只要突破灵元境与梦元境的瓶颈,于梦元境一品同级无敌,这不算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可是连梦元境二品的也没有人是他对手,甚至没有人能够与之周旋,这个可就强得让人不可置信了!

    但就算如此,却也不等于说就能将他丢进梦元境三四品的战斗之中去,就算在规例上说得通,也不行,毕竟……那已经是另一个量级.

    梦元境初阶与中阶的差距,就境界的差距比之突破灵元境绝巅屏障说起来,似是不算什么,但初阶修为水准与中阶修为水准,相差何止倍数?

    不管是如何的天才,强行越阶挑战,那就是找死的趋势.

    尤其梦元境三四品弟子,往往根基不牢,难以做到收随心,临阵出招,杀伤力固然不俗,却是易难收,一个不好,造成重创,那就是弄巧成拙,反而会把这个天才毁掉了.

    但不扔进去又能如何,他确实又已经同阶无敌了,不让他继续挑战,任其滋生骄纵之心?!

    这可怎么办呢?

    岳长天几乎想要挠头了,身为寒月天阁这么多年的掌门人,却还是第一次为了这等事情而伤脑筋.

    但,岳长天毕竟是掌门人,机深虑远,计策还是多得很滴.

    "那就这个样子吧……"面对着同样一筹莫展的展云飞,岳长天道:"先安排几名梦元境五六品的,对叶冲霄进行专项锻炼捶打……磨练武技."

    展云飞闻弦歌而知雅意,闻言不禁眼前一亮.

    岳长天这样安排下来,先是将叶冲霄暂时剔除门派大比之外,再不会损害其他天才弟子的自尊心,且能够尽快的提升,最大限度的磨练其武技修为,正是两相得宜,一举两得……

    展云飞一拍大腿:"果然是掌门师兄足智多谋,阴险狡诈,心思诡谲,这样的点子打死我我也想不出来……"

    "滚!"

    岳长天一脚踹了出去.

    这是夸我么?这是表扬我么?这是损我?这是贬我吧?!

    展云飞早已经知机的溜走了.

    叶笑此际尤在场中战斗;这会与他对打的,乃是另一支的一名亦有"天才"之名的弟子,一身修为梦元境已臻二品巅峰,若是在叶笑突破灵元境极限之前,虐叶笑绝对能像虐死狗一般,可是此时此刻,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在叶笑的连绵攻击之下,这位天才早已经是捉襟见肘,节节后退.身上衣衫凌乱,脸上也是清晰地十几道巴掌印子.

    很显然,已经被虐得不轻了.

    甚至,这已经是叶笑很大程度上的手下留情了!

    叶笑连番战斗下来,越打越是感觉到自身境界在逐步的提升;乃至于前世的一些个武学理念,似乎也在无数场战斗下来而豁然贯通,与寒月天阁的武学理念展开空前融合合流……

    越打越如行云流水一般,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无招乃凭.

    四下里观战的,包括一些个道元境高手,此刻早已经不单纯是在观战,更加不再局限于裁定胜负,护持局面出现意外;而是紧随叶笑的战斗进展,目不转睛的观看,观视每一点细微变化,任何一点可供自己……观摩进益的机会.

    当然,要说是学习,那大家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只能说,印证!

    印证自己心中的所学,似乎随着这个叶冲霄的战斗,每一招每一式,都被赋予了新的理念一般,打破了原有的范畴,使之更加地鲜活了起来.

    此刻,完全没有人流溢那位天才弟子的际遇是如何的凄惨;反而一个个的都在盼望:再多打一会……继荫打下去!

    继续将这些有如神来之笔的妙招式,从那叶冲霄的手中更多施展出来吧……

    至于挨揍的是谁,我们不在乎!

    关我们什么事?!

    展云飞的适时出现,总算结束了这位天才弟子被叶大公子尽情蹂躏的惨烈生涯.

    "战斗结束,叶冲霄获胜."九个字说完,这位梦元境二品的天才弟子,即时瘫倒在地,却有不待人扶,第一时间抱着头逃下了台,仿佛跟他同在的地方有一头无比狰狞的魔兽.

    可算是结束了!

    终我一生,绝对不会再跟这个妖孽一般的叶冲霄动手!

    哪…哪里还是个人啊,那就是个变态,妖孽一般的变态!

    须臾,展云飞宣布了新的规定.

    "叶冲霄进境太快,根基不稳,于其日后进益有缺,宗门长辈决定,遣派梦元境五品以上弟子辅助锤炼之;在场众人……可有人愿意做这个陪练?"

    在展云飞看来,拥有梦元境五品以上修为实力的弟子,来做只得梦元境一品叶冲霄的陪练,.[,!]多半都会觉得丢不起这个人,还要浪费时间了.应征者只怕寥寥.

    所以展云飞早就已经做好了如果没有人肯主动站出来的话,自己就强行指定十几个人去操练叶冲霄的准备,毕竟梦元境五品以上的修为实力,无论叶冲霄如何变态妖孽逆天也好,总是难以跨过如此之大的鸿沟,随便十来人,无论是谁都是足够操练的.

    但,大大出乎展云飞预料的是,这句话一出来,顿时有一大批人跳了出来,一个个拍着胸口,争先恐后的踊跃报名.

    更让展云飞在意的是……这些人里,不要说是单纯的梦元境五品六品弟子,貌似连七品八品九品的也尽跳了出来,甚至其中还有好多道元境的……

    "我我我我……"

    "我来!我等下有时间有空,我可以全身心的帮手辅助!"

    "算我一个,我也有时间,我会尽心竭力,全力以赴的帮忙辅助锤炼!"

    "当然得有我,我更加有时间……"

    "少了我怎么行,没时间我可以挤时间,关照后辈弟子,正是我等前辈该为之事……"

    "分所当为,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不由分说,必须有我!"

    ……

    乱哄哄一大片人,络绎不绝,争先恐后,众说纷纭,险些就要为了抢这个差事打了起来.

    展云飞见状一下子就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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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么的是咋回事呢?"展云飞挠着自己的头,脸上的鹰钩鼻子都惊吓得险些掉了下来:"难道这家伙现在人缘竟然这么好了?这一共才几天啊?"

    他刚才在跟掌门汇报,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边叶笑已经出现了新的变化.

    现在的叶笑,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跟他对战,乃至在旁观战,都有许多机会可以领悟自己之前领悟不到的东西,许多缠绕自身许久的阻滞,往往就因一瞬明悟的刺激,瞬时阻滞尽去,获益良多……

    这个状况如何不使得这些高手趋之若鹜.

    展云飞瞪着眼睛半天,半晌回过神来,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众人有此关照后辈之心,那就轮流来吧,只是莫要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反而不美."

    大家闻言喜笑颜开,一起欢呼.

    展云飞此际尚不知道,自己这貌似不得罪任何人的一句话,成全了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比拼,但却因此产生了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而这件大事,竟然让作为兄弟宗门的三大宗门,从此分崩离析!

    ……

    琼华月宫.

    作为世间的级势力,天域三宫之一;处在圆月青山环绕之中;终年云雾笼罩.

    传说之中,当年这里原本是没有所谓山脉的,却在偶然一天,当空皓月突然出来耀眼的光芒,那一夜的整个青云天域如同白昼一般,而这个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夜.

    那极昼之夜过后,不知何故,本是一马平川的平地,却突然出现了一座高山,一片绵延山脉.

    若是从整片山脉的高空位置看下去,赫然便是一轮圆月的形状.

    再然后,琼华月宫的创始人在这片山中无意中得到了上古传承,从此就有了琼华月宫的初代根基;及至后来,琼华月宫威震天域,声名鹊起,也渐渐有了琼华天宫的说法.

    圆月青山整片山脉,浓雾缭绕.

    这些浓雾,似乎混杂着至为精纯?灵气,只要呼吸一口,就是全身心的心旷神怡;琼华月宫的弟子们,亦因此一个个的进境飞快.

    这一日.

    浓雾一阵剧烈的翻腾.

    一道白色身影,从远方有如天外飞仙一般急疾前来,一路所过,风云动荡,浓雾翻翻滚滚,竟自动分出来一条坦荡前路.

    明明全无道路的浓雾之中,这道人影竟然轻车熟路地闯了进来.

    似乎对这片地方非常熟悉.

    浓雾中,一阵氤氲波动,两个白衣身影突然闪现:"来者何人?"

    这两人正是琼华月宫看守山门的轮值弟子.

    来人"呼"的一声止住高移动的去势,却是一名身姿婀娜,风华绝代的宫装女子;只是,满头青丝之上,却是带着一朵小小的百花.

    这名丽色绝世的女子普一出现,那两道白衣人影竟也因此看得有些呆了.

    同为女子,但,此刻仍旧被眼前这位绝代佳人的倾世风采所倾倒.

    心中忍不住有了一种想法:如此绝色,我见犹怜,本应是天庭仙女,怎地竟在人间出现了?

    "劳烦两位通报一下,就说天涯冰宫君应怜,前来探望贵宫月华圣女月宫雪."来人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探望月宫雪.

    其中一个女弟子闻言不禁愣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原来是君宫主大驾光临,只不过……本宫的月华圣女,却早已不是那月宫雪了."

    君应怜闻言脸色不动,仍旧淡淡说道:"本座认识月宫雪的时候,她是月华圣女;不管她现在的身份为何,本座所认识的月华圣女,却只得她一人而已,还有就是,本座此次来见的是月宫雪,并不是月华圣女,月华圣女对于本座而言,若不是月宫雪的话,则什么都不是!"

    "月宫雪师叔之前因故被罚入月华洞,宫主如今想要见她,恐怕……"另一个女弟子低声说道.

    "此事倒也不妨,请你们醚呈月皇知晓,就说是我君应怜要看看月宫雪,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应允."君应怜仍旧一派淡然的说道.

    只是她的声音虽然淡漠如初,但口气之中那份傲视天地无所畏惧的底气,却是十足.

    两个守门女弟子彼此低声商量了几乎,旋即便有一个人进去禀报了.

    君应怜就那么静静地负手而立,在浓雾之中静静等待.

    她的神情始终恬淡平静,似乎这样的等待早已经持续了数千年,淡雅若仙.

    只是,在她的眼中,隐隐然有一分复杂.

    当年依稀记得……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若是没有记错……那么,就真的是毫无希望了……

    这份等待就只持续了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萦绕在圆月青山,经年不动的浓雾突然疯狂地滚动起来,一道人影从里面电射而出,大老远地便已开口轻笑道:"当真没想到竟是君宫主大驾光临圆月青山,本座这个主人家委实的有失远迎了,恕罪恕罪."

    "我此际早已不再是天涯冰宫的宫主了,便如我要看望的人.[,!]不复往昔尊荣,何谈大驾与否."君应怜缓缓转身,淡淡的说道:"竟然是月皇亲迎,君应怜却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对面的那一位看起来越有四五十岁样子的人丝毫不以为忤,更见亲切地笑了笑:"君宫主来到这里,才是让琼华月宫蓬荜生辉,本座自然事要亲迎,否则岂不是失了礼数."

    面对君应怜全无掩饰自嘲亦讽,月宫之主月皇却非是当真不以为忤,只是不欲为忤,又或者说是不敢为忤而已,以琼华月宫的本身实力当然是不怕君应怜的;就算君应怜出身的天涯冰宫,在势力上,实力上,无论如何一方面也是无法与琼华月宫相提并论的.

    但,君应怜本身却还是世间有数高手之一.

    本来就算实力之强如君应怜者,仍旧不是琼华月皇亲自出迎的真正理由.

    事实上,若是两年前,就算是君应怜来了,琼华月皇也必然不会亲自迎接.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她却必须要亲自迎接.

    因为,现在的君应怜,与两年前的君应怜不一样了!

    完全不一样!

    两年前的君应怜,可怕的地方在于她是天涯冰宫之主,也是当世道元境巅峰高手之一.

    这些,固然值得让人刮目相看,尊敬敬畏.

    却总还不足以令琼华月皇这等人也为之忌惮的地步.

    但是现在的君应怜,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的君应怜,乃是一个最心爱男人死去了的女人——她的心境固然是一潭死水,却也是一座随时可能爆的火山.

    君应怜苦苦相恋笑君主叶笑的事情,整个青云天域的巅峰高手无人不知.

    而笑君主的死,同样是震动了整个天域.

    大家都是女人,岂能不明白?

    笑君主死了,君应怜怎么能不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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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应怜这一年多的时间始终不出,所?的有心人都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并不是当真忘记了这一笔仇恨,而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职责:守孝!

    若是当时君应怜就杀出来,所有人反而会放心.

    但,先以未亡人的身份守孝,才是真正让人心惊肉跳.

    所有人都知道,君应怜一旦守孝完毕,再次现身尘寰的时候,必然会展开最疯狂最极端的杀戮.

    而且,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血腥复仇!

    送死的复仇!

    一个心已经死了的女人,无疑要比任何绝世高手都可怕!

    如果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个绝世高手,那简直就是一个无限恐怖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次琼华月皇一听说君应怜来了,顿时第一反应就是吓了一跳.

    也许只是一句话,甚至一个异样的眼神,都可能会引起这个绝世高手最疯狂最极端的出手,

    若是一个应对不好,让君应怜先在自己这里了疯,那么自己可就是冤枉死了.纵然势力强大如琼华月宫,却也不愿意平白招惹这样的无妄之灾.

    所以琼华月皇赶紧的就亲自迎了出来,满心惴惴,这位天涯冰宫之主,以笑君主未亡人自据的君应怜君大美女,突然来到我们琼华月宫做什么?

    当日围剿笑君主之役,貌似没有我们琼华月宫什么事啊?!

    难不成是另有什么地方招惹到她了吧?

    若是有的话,一定要低姿态的解决之.

    是以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区区的言词讥讽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君应怜不直接动手杀人,什么都好说!

    对上一个不计生死,不计代价的绝世强者,这世上貌似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

    "我要见月宫雪."君应怜淡漠的眼神看着琼华月皇,直接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这没有什么问题!"琼华月皇见君应怜的目的只得如此,自是一口答应:"君宫主请."

    很小心的将这位大美女请了进去.

    不要说君应怜只是想要见一见月宫雪,哪怕君应怜现在就算是想要动手打琼华月皇一个耳光,便肯离开,琼华月皇多半也会忍气吞声,让她打一下,赶紧送走这尊大神.

    纵然她的修为比之君应怜还要要高,但,也是会答应的.

    因为她完全能够感应到现在的君应怜有多可怕!

    一个早已经萌生了死亡之心的疯狂女人,同时还是一个绝世高手.

    这两者合一,甚至已经不能再用"可怕"来形容!

    那直接就是恐怖,可惊可怖!

    这样的女人,别看她此际表面上平静的如同静水无波;但,一旦让她爆,那么,也许只需要瞬息之间,就会变成一座极限喷的火山.

    这座火山,可以将她自己,以及她的敌人,全部焚毁至尽.

    琼华月宫虽然高手如云,综合实力也许要是君应怜十倍二十倍五十倍,乃至更多.

    但,君应怜若是铁了心在这里疯,决走极端的话,用她自己的命,换走琼华月宫四分之一高手的性命,却是不难的.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一旦极端起来,谁不明白谁呢……

    这座级的火山,还是去到三大宗门那边爆吧……

    有因有果,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这里只要将她应付走了就行了……

    月罚洞.

    月宫雪自从当年被抓回来,就被关押在这里面,一直到今日.

    哪里是一个极端寒冷的所在;君应怜还只是进入到内里三分之一的位置,四周的洞壁已经满是万载玄冰,于是便皱起了眉头,说道:"月罚洞虽然是处罚门人的地方,但也实在太冷了!月皇陛下将本门门人关在这种地方,做得未免太绝情了一些."

    琼华月皇呵呵笑道:"那丫头这几年下来想必也受了教训,明了自身错处既然君宫主开了金口,明天我就将她转回到地面他处幽禁."

    虽然颇有让步的态势,但话里话外,仍是不肯全面开释.

    君应怜淡淡地望着琼花月皇,良久良久,没有说话.

    琼华月皇的脸上同样挂着淡淡的笑容,也没有开口说话.

    显然,有些让步可以做,但有些根本性原则性的问题,纵然是此际的君应怜开口,仍是得不到全面的让步,琼华月宫总是有其底线所在的!

    再过半晌,君应怜扭头说道:"既然月皇决定开赦,何必等到明天?索性就今天赦其出来吧.这里太冷,我呆不惯."

    呆不惯?

    琼华月皇对于君大美女的这个说法真心的有些无语了.

    若是别人说呆不惯,也就罢了,此地环境确实寒冷得紧,但你们天涯冰宫却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冷的地方!而且还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你作为天涯冰宫之主,就算当真只是曾经的,但仍旧是冰肌玉骨,早已习惯了世间的一切寒冷的.现在却说冷,简直就是红.[,!]果果的风凉话,就算是想要帮月宫雪一把也不用帮得这么露骨,全无掩饰吧?!

    琼华月皇的脸色仍自不动,温柔笑道:"君宫主误会了,我既然已允月宫雪与宫主相会,亦赦其月罚洞之惩,岂会差那么一日半日,请宫主随我先行一步,一个时辰后月宫雪自会至飘花小筑与宫主相会."

    君应怜转身就走:"如此最好,只是怎敢劳烦月皇为我引路,另遣一人引我至那飘花小筑,我自行等候月宫雪相会便是,便不多耽搁月皇的宝贵时光了,一个时辰却不知要耽误月皇处理多少宫务."

    "君宫主亲身来临,本座亲身招呼才为正理,何来劳烦之说,莫说一个时辰,就是再多光阴又如何?本宫胜景不少,君宫主远来是客,何不游览片刻,总胜过枯坐等候!"琼华月皇现在是有求必应,绝对不给君应怜任何作的机会.

    ?所谓的一个时辰,则是留给月宫雪梳洗和恢复的时间.

    这一点,作为女人,任谁也是懂得,必要得紧.

    一个时辰之后.

    随着琼花月皇信步游疆,完全没有入目任何胜景的君应怜在目的地飘花小筑门前停住脚步,很是认真地说道:"我此次前来找月宫雪,乃是有点私事处理."

    她的声音,满是一股清冷的拒绝.

    琼华月皇干笑一声:"既如此,本座就不妨碍君宫主与故人相聚."

    君应怜点点头,琼华月皇一挥手,所有人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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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地,一位长老大是不服气的低说道:"月皇陛下,这君应怜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妄自尊大了吧……月皇陛下不惜自降身价,导游本宫,她却这般不知进退,实在是该教训教训."

    "住口."琼华月皇冷厉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教训她?你去么?你打算用什么来教训她?你的性命么?还是将本宫许多性命一并葬送在这等根本就不该出现的变故中?!难道你竟不知本座的苦心?!她一个心存死志,随时可以魂走九泉的人,而且还是注定要跟照日天宗,星辰云门还有寒月天阁同归于尽的人……那可是我们一直都想要做却又不愿意付出代价去做的事情……你竟打算在这时候与她起冲突?如果你活得不耐烦了,本座可以赐你一死,却也不能让你在这个时候招惹这个绝对不可以招惹的她!"

    "记住,现在,为了让她处在万全状态,进而打落三大宗门与三宫之间的差距,我们协助还来不及,纵然是无理的要求又如何……"说到这里,琼华月皇突然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前突然猛地亮了一下.

    ……

    飘花小筑.

    这里可算是琼华月宫之中,最为幽静的一个小院.

    这个建筑物四下并没有墙壁,却是无数的花树构成了天然屏障;触目所及,无数的树枝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起,高高耸立,形成了花树围墙,更渐次向上空四面缠绕,最终,浓浓绿荫彻底遮蔽了天空,俨然一座秉自然花树而成就的建筑.

    这里一年到头,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花瓣从空中落下.

    是以便有了现在的名字:飘花小筑.

    君应怜缓步走到飘花小筑白雾门前,白雾飘散,露出一个门户.

    君应怜踩着满地落花,悄然走了进去.

    就在这飘花小筑的院子里面,一个白衣女子,静静地候在那里.

    这个女子一袭白衣,青丝如瀑,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也没有任何饰品,但整个人却于一派自然而然之中更显得清冷高洁.

    她的神情,竟如君应怜一般的淡漠.

    似乎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被她放在心上.

    唯有她的脸色,若是仔细的辨认一下,却不难现,竟是非常的憔悴.

    那是一种从**到精神,乃至神魂内外交煎的憔悴.亦是一种经年累月摧残的憔悴.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满地落花之中,给人的感觉却是,她本身便已经是一朵落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消散在尘埃之中,消散在浓雾之中.

    君应怜凝目望着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月宫雪,好久不见."

    这个女子,正是叶笑的生身母亲,琼华天宫前任圣女,叶南天的妻子,月宫雪!

    此刻,听得君应怜开口,她循声抬起头,注目望着君应怜,眼眸中仍是一片古井不波,却自微笑了一下,道:"君宫主,多谢了."

    "不用客气."君应怜轻声道:"就算是我不来,大抵也该到你可以出来的时候吧,不过是顺手而为,何用一个谢字."

    月宫雪自嘲的笑了笑,轻声道:"其实我在这里,与在那寒冰之底;并无多少区别."

    单就月宫雪的这句话而言,不免有不近人情之嫌,那月罚洞温度绝低,环境可谓恶劣至极,这飘花小筑就算如何偏僻,总是正常地界,两者比较何异天壤,君应怜之前一言令月宫雪脱困,总是莫大人情,而月宫雪的这句话,却不吝是将君应怜的这份人情,抹杀至极,实在是不妥万分的!

    只是君应怜却对月宫雪这句话内里深意,全盘洞悉,更是感同身受,径自走到她面前,长袖一拂,地面上顿时多了一具紫玉茶几,上面茶壶茶杯茶叶,一应俱全.

    "十九年前,你我两人初初见面,彼此的交流方式就是喝茶.那时候,你说我的茶好香."君应怜轻声说道:"这一次出来,我到要来看你,索性就将这茶具和茶叶,都带了过来."

    "若是世间还有人配用这套器具,配喝这样的茶,那么,除了你之外,再也不做第二人想."

    君应怜道:"所以我将它们带来送你.反正今后,我多半也用不到了."

    月宫雪闻言不禁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君应怜:"我不太明白君宫主的意思,以宫主修为造诣,怎地竟会说出这等感伤之语,何至于此?!"

    君应怜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倒忘了你并不知道我的事,笑君主……叶笑已然陨落了."

    月宫雪娇躯恍如不受控一般猛地颤了一下,霍然抬头,注视着君应怜.她被关押在月罚洞已经长达十六年,然而对于名震天域的笑君主的死,却当真是毫不知情的.

    君应怜再不说话,全神贯注的沏茶,一派心无旁骛.

    只是,那张白玉一般光洁脸庞上,却自轻轻滑落两滴泪珠.

    月宫雪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满溢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哀伤.

    旋即,她却抬起头,轻轻道:"君宫主,很抱歉,.[,!]竟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君应怜道:"我们之间,相交之心,无须如此见外."

    说着,她一边长袖挥动,空中的灵气就聚为水线,流入茶壶,另一只手则托着茶壶,须臾间,茶壶中已然冒起了热气.

    淡淡道:"遥想当年,你我初初相见,便即一见如故;不意在多年之后,再次见面的时候,却亦是如此的同病相怜."她美目凄迷,道:"想我二人,又岂止是同病相怜,只怕早已是心丧若死……行尸走肉了……"

    月宫雪美眸凄迷了一下,痴痴出神地望着茶壶中冒出来的热气,恍若怅然,半晌才道:"是.此生此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高兴起来,能让我这一颗心,再度复苏."

    君应怜淡淡道:"我相信你会有那一日的,但我却是肯定没有了."

    月宫雪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咬咬牙,道:"君宫主……笑君主不幸罹难,还请你……节哀顺变.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笑君主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叶笑……却还没有死."

    "也永远不会死的!"

    君应怜娇躯下意识颤抖了一下,道:"是,我的叶笑,或者已经死了,但你的叶笑,却或许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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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么的是咋回事呢?”展云飞挠着自己的头,脸上的鹰钩鼻子都惊吓得险些掉了下来:“难道这家伙现在人缘竟然这么好了?这一共才几天啊?”

    他刚才在跟掌门汇报,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边叶笑已经出现了新的变化。

    现在的叶笑,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跟他对战,乃至在旁观战,都有许多机会可以领悟自己之前领悟不到的东西,许多缠绕自身许久的阻滞,往往就因一瞬明悟的刺激,瞬时阻滞尽去,获益良多……

    这个状况如何不使得这些高手趋之若鹜。

    展云飞瞪着眼睛半天,半晌回过神来,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众人有此关照后辈之心,那就轮流来吧,只是莫要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反而不美。”

    大家闻言喜笑颜开,一起欢呼。

    展云飞此际尚不知道,自己这貌似不得罪任何人的一句话,成全了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比拼,但却因此产生了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而这件大事,竟然让作为兄弟宗门的三大宗门,从此分崩离析!

    ……

    琼华月宫。

    作为世间的超级势力,天域三宫之一;处在圆月青山环绕之中;终年云雾笼罩。

    传说之中,当年这里原本是没有所谓山脉的,却在偶然一天,当空皓月突然发出来耀眼的光芒,那一夜的整个青云天域如同白昼一般,而这个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夜。

    那极昼之夜过后,不知何故,本是一马平川的平地,却突然出现了一座高山、一片绵延山脉。

    若是从整片山脉的高空位置看下去,赫然便是一轮圆月的形状。

    再然后,琼华月宫的创始人在这片山中无意中得到了上古传承,从此就有了琼华月宫的初代根基;及至后来,琼华月宫威震天域,声名鹊起,也渐渐有了琼华天宫的说法。

    圆月青山整片山脉,浓雾缭绕。

    这些浓雾,似乎混杂着至为精纯的灵气,只要呼吸一口,就是全身心的心旷神怡;琼华月宫的弟子们,亦因此一个个的进境飞快。

    这一日。

    浓雾一阵剧烈的翻腾。

    一道白色身影,从远方有如天外飞仙一般急疾前来,一路所过,风云动荡,浓雾翻翻滚滚,竟自动分出来一条坦荡前路。

    明明全无道路的浓雾之中,这道人影竟然轻车熟路地闯了进来。

    似乎对这片地方非常熟悉。

    浓雾中,一阵氤氲波动,两个白衣身影突然闪现:“来者何人?”

    这两人正是琼华月宫看守山门的轮值弟子。

    来人“呼”的一声止住高速移动的去势,却是一名身姿婀娜、风华绝代的宫装女子;只是,满头青丝之上,却是带着一朵小小的百花。

    这名丽色绝世的女子普一出现,那两道白衣人影竟也因此看得有些呆了。

    同为女子,但,此刻仍旧被眼前这位绝代佳人的倾世风采所倾倒。

    心中忍不住有了一种想法:如此绝色,我见犹怜,本应是天庭仙女,怎地竟在人间出现了?

    “劳烦两位通报一下,就说天涯冰宫君应怜,前来探望贵宫月华圣女月宫雪。”来人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探望月宫雪。

    其中一个女弟子闻言不禁愣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原来是君宫主大驾光临,只不过……本宫的月华圣女,却早已不是那月宫雪了。”

    君应怜闻言脸色不动,仍旧淡淡说道:“本座认识月宫雪的时候,她是月华圣女;不管她现在的身份为何,本座所认识的月华圣女,却只得她一人而已,还有就是,本座此次来见的是月宫雪,并不是月华圣女,月华圣女对于本座而言,若不是月宫雪的话,则什么都不是!”

    “月宫雪师叔之前因故被罚入月华洞,宫主如今想要见她,恐怕……”另一个女弟子低声说道。

    “此事倒也不妨,请你们转呈月皇知晓,就说是我君应怜要看看月宫雪,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应允。”君应怜仍旧一派淡然的说道。

    只是她的声音虽然淡漠如初,但口气之中那份傲视天地无所畏惧的底气,却是十足。

    两个守门女弟子彼此低声商量了几乎,旋即便有一个人进去禀报了。

    君应怜就那么静静地负手而立,在浓雾之中静静等待。

    她的神情始终恬淡平静,似乎这样的等待早已经持续了数千年,淡雅若仙。

    只是,在她的眼中,隐隐然有一分复杂。

    当年依稀记得……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若是没有记错……那么,就真的是毫无希望了……

    这份等待就只持续了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萦绕在圆月青山、经年不动的浓雾突然疯狂地滚动起来,一道人影从里面电射而出,大老远地便已开口轻笑道:“当真没想到竟是君宫主大驾光临圆月青山,本座这个主人家委实的有失远迎了,恕罪恕罪。”

    “我此际早已不再是天涯冰宫的宫主了,便如我要看望的人不复往昔尊荣,何谈大驾与否。”君应怜缓缓转身,淡淡的说道:“竟然是月皇亲迎,君应怜却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对面的那一位看起来越有四五十岁样子的********人丝毫不以为忤,更见亲切地笑了笑:“君宫主来到这里,才是让琼华月宫蓬荜生辉,本座自然事要亲迎,否则岂不是失了礼数。”

    面对君应怜全无掩饰自嘲亦讽,月宫之主月皇却非是当真不以为忤,只是不欲为忤,又或者说是不敢为忤而已,以琼华月宫的本身实力当然是不怕君应怜的;就算君应怜出身的天涯冰宫,在势力上,实力上,无论如何一方面也是无法与琼华月宫相提并论的。

    但,君应怜本身却还是世间有数高手之一。

    本来就算实力之强如君应怜者,仍旧不是琼华月皇亲自出迎的真正理由。

    事实上,若是两年前,就算是君应怜来了,琼华月皇也必然不会亲自迎接。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她却必须要亲自迎接。

    因为,现在的君应怜,与两年前的君应怜不一样了!

    完全不一样!

    两年前的君应怜,可怕的地方在于她是天涯冰宫之主,也是当世道元境巅峰高手之一。

    这些,固然值得让人刮目相看,尊敬敬畏。

    却总还不足以令琼华月皇这等人也为之忌惮的地步。

    但是现在的君应怜,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的君应怜,乃是一个最心爱男人死去了的女人——她的心境固然是一潭死水,却也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君应怜苦苦相恋笑君主叶笑的事情,整个青云天域的巅峰高手无人不知。

    而笑君主的死,同样是震动了整个天域。

    大家都是女人,岂能不明白?

    笑君主死了,君应怜怎么能不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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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地,一位长老大是不服气的低声说道:“月皇陛下,这君应怜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妄自尊大了吧……月皇陛下不惜自降身价,导游本宫,她却这般不知进退,实在是该教训教训。”

    “住口。”琼华月皇冷厉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教训她?你去么?你打算用什么来教训她?你的性命么?还是将本宫许多性命一并葬送在这等根本就不该出现的变故中?!难道你竟不知本座的苦心?!她一个心存死志,随时可以魂走九泉的人,而且还是注定要跟照日天宗,星辰云门还有寒月天阁同归于尽的人……那可是我们一直都想要做却又不愿意付出代价去做的事情……你竟打算在这时候与她起冲突?如果你活得不耐烦了,本座可以赐你一死,却也不能让你在这个时候招惹这个绝对不可以招惹的她!”

    “记住,现在,为了让她处在万全状态,进而打落三大宗门与三宫之间的差距,我们协助还来不及,纵然是无理的要求又如何……”说到这里,琼华月皇突然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前突然猛地亮了一下。

    ……

    飘花小筑。

    这里可算是琼华月宫之中,最为幽静的一个小院。

    这个建筑物四。 下并没有墙壁,却是无数的花树构成了天然屏障;触目所及,无数的树枝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起,高高耸立,形成了花树围墙,更渐次向上空四面缠绕,最终,浓浓绿荫彻底遮蔽了天空,俨然一座秉自然花树而成就的建筑。

    这里一年到头,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花瓣从空中落下。

    是以便有了现在的名字:飘花小筑。

    君应怜缓步走到飘花小筑白雾门前,白雾飘散,露出一个门户。

    君应怜踩着满地落花,悄然走了进去。

    就在这飘花小筑的院子里面,一个白衣女子,静静地候在那里。

    这个女子一袭白衣,青丝如瀑,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也没有任何饰品,但整个人却于一派自然而然之中更显得清冷高洁。

    她的神情,竟如君应怜一般的淡漠。

    似乎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被她放在心上。

    唯有她的脸色,若是仔细的辨认一下,却不难发现,竟是非常的憔悴。

    那是一种从**到精神、乃至神魂内外交煎的憔悴。亦是一种经年累月摧残的憔悴。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满地落花之中,给人的感觉却是,她本身便已经是一朵落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消散在尘埃之中,消散在浓雾之中。

    君应怜凝目望着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月宫雪,好久不见。”

    这个女子,正是叶笑的生身母亲,琼华天宫前任圣女,叶南天的妻子,月宫雪!

    此刻,听得君应怜开口,她循声抬起头,注目望着君应怜,眼眸中仍是一片古井不波,却自微笑了一下,道:“君宫主,多谢了。”

    “不用客气。”君应怜轻声道:“就算是我不来,大抵也该到你可以出来的时候吧,不过是顺手而为,何用一个谢字。”

    月宫雪自嘲的笑了笑,轻声道:“其实我在这里,与在那寒冰之底;并无多少区别。”

    单就月宫雪的这句话而言,不免有不近人情之嫌,那月罚洞温度绝低,环境可谓恶劣至极,这飘花小筑就算如何偏僻,总是正常地界,两者比较何异天壤,君应怜之前一言令月宫雪脱困,总是莫大人情,而月宫雪的这句话,却不吝是将君应怜的这份人情,抹杀至极,实在是不妥万分的!

    只是君应怜却对月宫雪这句话内里深意,全盘洞悉,更是感同身受,径自走到她面前,长袖一拂,地面上顿时多了一具紫玉茶几,上面茶壶茶杯茶叶,一应俱全。

    “十九年前,你我两人初初见面,彼此的交流方式就是喝茶。那时候,你说我的茶好香。”君应怜轻声说道:“这一次出来,我想到要来看你,索性就将这茶具和茶叶,都带了过来。”

    “若是世间还有人配用这套器具,配喝这样的茶,那么,除了你之外,再也不做第二人想。”

    君应怜道:“所以我将它们带来送你。反正今后,我多半也用不到了。”

    月宫雪闻言不禁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君应怜:“我不太明白君宫主的意思,以宫主修为造诣,怎地竟会说出这等感伤之语,何至于此?!”

    君应怜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倒忘了你并不知道我的事,笑君主……叶笑已然陨落了。”

    月宫雪娇躯恍如不受控一般猛地颤了一下,霍然抬头,注视着君应怜。她被关押在月罚洞已经长达十六年,然而对于名震天域的笑君主的死,却当真是毫不知情的。

    君应怜再不说话,全神贯注的沏茶,一派心无旁骛。

    只是,那张白玉一般光洁脸庞上,却自轻轻滑落两滴泪珠。

    月宫雪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满溢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哀伤。

    旋即,她却抬起头,轻轻道:“君宫主,很抱歉,竟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君应怜道:“我们之间,相交之心,无须如此见外。”

    说着,她一边长袖挥动,空中的灵气就聚为水线,流入茶壶,另一只手则托着茶壶,须臾间,茶壶中已然冒起了热气。

    淡淡道:“遥想当年,你我初初相见,便即一见如故;不意在多年之后,再次见面的时候,却亦是如此的同病相怜。”她美目凄迷,道:“想我二人,又岂止是同病相怜,只怕早已是心丧若死……行尸走肉了……”

    月宫雪美眸凄迷了一下,痴痴出神地望着茶壶中冒出来的热气,恍若怅然,半晌才道:“是。此生此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高兴起来,能让我这一颗心,再度复苏。”

    君应怜淡淡道:“我相信你会有那一日的,但我却是肯定没有了。”

    月宫雪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咬咬牙,道:“君宫主……笑君主不幸罹难,还请你……节哀顺变。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笑君主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叶笑……却还没有死。”

    “也永远不会死的!”

    君应怜娇躯下意识颤抖了一下,道:“是,我的叶笑,或者已经死了,但你的叶笑,却或许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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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宫雪惊闻君应怜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的言词,娇躯再度剧烈的颤抖起来,美眸之中,露出来不可置信的神色,突然一下子凑到君应怜面前:“你……你是说?”

    君应怜面色旋即转回平静,将碧绿色的茶水,徐徐倾倒进入透明的白玉茶杯,淡淡道:“我记得,当初……你身怀六甲的时候,我们亦曾经见过一面。”

    “当初……你儿子出生,你们夫妇逃亡的时候,我也算是多少帮过一点小忙。”君应怜轻轻道:“只不过……当日因为身有要事,追逐那负心人,以至于没有能够善始善终,对于你们夫妻的际遇,实在是报歉得很。”

    月宫雪神色缓和了下来,轻声道:“如何敢当宫主的抱歉二字,当日整个天下何尝有人帮助我们?连他的家族都不敢出面,唯有君宫主在那个时候助了我夫妇一把……月宫雪又怎么敢奢望更多?”

    “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相助一臂而已,若是我能多插一些手,你夫妻之局面或者不至惨淡于斯!”君应怜摇头道。

    “当初那一助,于君宫主而言,或者只是举手之劳,但于我们一家三口却是活命之恩,倍感盛情、永铭五内,此生此世也是无法报答的。”月宫雪满是感激地说道。

    “事后,+ 我曾经以我与笑君主两人名义,向月皇传信……保下你们夫妻的性命。”君应怜道:“总算是我跟他的名头在当时还有些威慑力,听闻令夫被贬下界,而你则被幽禁……却万万没有想到,琼华月宫的变通手段,竟是这么残酷。”

    月宫雪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如此,我当日还诧异我所犯下的过错等同叛逆月宫,月宫竟然还能容我活下去,只判我幽禁之罚,竟是因为君宫主当初的一言之赐!”

    原来,自己一家明明杀星照命,却为何最终没有死,竟是因为那两人的一句话,直到今时今日才知道,才明白,实在是太迟了,那两人已有一人陨落,岂非回报无期……

    月宫雪满脸感激之色的说道:“虽然难受,但人终究是还活着的,总有希望。”

    君应怜苦笑了一下,道:“不错,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说到这里,却不禁想起了叶笑;不由得心中一阵刀绞一般的剧痛。

    诚然,月宫雪现在虽然受了诺多苦楚,但,她却犹能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还活着。

    所以她心中永远存有那么一线希望,在支撑着她,坚持下去。

    但是自己呢?

    自己此际虽然还活着,可是,真的还有希望么?!

    “我尤记得,当初你为了保全孩子的性命,曾经有想要将孩子托付给我。”君应怜淡淡的笑了笑,道:“只可惜,我那时候却亦是分身乏术,难以保那孩子于万全……”

    月宫雪脸上有一丝感动:“虽然如此,君宫主当年也为我们出了一个主意,让我夫妇为这个孩子取一个威震八方的大人物名字。”

    “我们夫妻斟酌再三之后,恰巧拙夫便是姓叶,索性就用了君主大人的名讳……”月宫雪轻声道:“这件事于君主大人实在是冒犯;不过当年君宫主出手干预,也为这个名字……有了来源。”

    “不错,只要我出了手,就也代表叶笑对此事表了态。”君应怜道:“这原本就是我的意思……无论琼华月宫当初如何的决绝,但在斟酌过是否要因为这件事而同时对上我们两个人,也始终也还是要有过取舍的。”

    月宫雪美目之中,满是感激:“再次感谢君宫主的厚意。”

    “只不过现在,名震八荒的笑君主已经死了。”君应怜低眉说道:“所以,叶笑这个曾经名震天下的名头……令郎再沿用之,只怕得到的不再是庇护,而是危机。”

    月宫雪怅然的抬头,眼睛似乎凝注在遥远的不可见的地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宫雪自是知道宫主所言有理,只是我也不知道,我那孩儿……现在到底身在哪里?过得可还好,他如今,十有**身在下界……”

    君应怜轻声道:“今天我前来另有一件事,便是为了确定一下……你那孩子,可是当真……就取名字,叫做叶笑?”

    月宫雪脸上轻轻一红,轻声道:“是。”

    一丝绝望的神色,浮现在君应怜的脸上,随即却又消失,追问道:“我对尊夫令郎之事所知更少,你言他们父子二人如今身在下界,那下界可是寒阳大陆吗?”

    月宫雪咬着嘴唇,轻轻点头。

    寒阳大陆,乃是她从来没有真正接触,却又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地方。

    这个下界大陆的名字,可谓是月宫雪这么多年来,心中的圣地!

    因为,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就在那里!

    君应怜心下更冷,不再说话,只是一味静静地煮茶。

    似乎问出来这两个问题,心事已了,这人世间,当真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挂在心上的东西。

    她不再说话;但月宫雪却是不那么沉得住气了。

    君应怜的问题,没头没尾,没来没去,问得可谓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然而问题始终是牵扯到月宫雪最在乎,最牵挂的那两个人,如何还能沉得住气!

    勉力忍了好半天,见君应怜仍旧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了,月宫雪不禁着急了。

    难不成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提一提我儿子的名字?这般不上不下的,那岂不是要吊胃口直接将我活活的吊到死?

    然则君应怜此际却是真的不想说话了,她来到这里的初衷已了;这一次来到这里,就是心底存下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可能;缥缈在天外的一点点希望……

    月宫雪的回答简单明了,却已经将她的那唯一一点幻想彻底的无情扑灭。

    此际的君应怜万念俱灰,若非尚有哪一点复仇的执念,只怕死的心都生出来了。

    只是,她明显低估了一位母亲,一位十几年都没有真正见过自己亲生儿子母亲的那份执着的舔犊之情。

    整整十七年了……总算来了一个和自己说说自己儿子的人,月宫雪如何肯放过?

    月宫雪只感觉自己一颗心仿佛随时都能从口中跳出来。

    “君宫主;你刚才那几句话,可是……曾经见到过我那……苦命的孩子么?”月宫雪紧张万分的看着君应怜,极力地想要从君应怜的脸上找到一些自己可以了解并且渴望看到的情绪。

    “没有。”君应怜摇摇头,信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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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君应怜,完全的是意兴索然,生无可恋,还能回答已经极之难能可贵了

    “但您刚才的话……”月宫雪眼睛都在发光,脸上似乎也在发光:“分明是跟我那孩儿有关,若是当真与我那苦命孩儿有所因缘,还请千万相告……”

    “那只是一个误会,我所问的与令郎无涉。”君应怜无力地说道。

    “难道……竟是我那孩儿……现在……可是已经到了天域?”月宫雪眼中闪闪发光,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若是那孩儿仍在寒阳大陆,君应怜怎么会听说?

    “你那儿子……或许乃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少年吧……”君应怜看着月宫雪满脸的祈求,终于心中一软,道:“我有一友人隐约提及,令郎如今或许已经飞升到了天域地界……但具体在哪里,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月宫雪浑身一颤,突然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君应怜的手,紧紧地攥住:“君宫主,求求你……跟我说说他的事,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您知道的……”

    说着这句话,眼泪早已先一步的刷刷落将下来,她极力的忍耐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但,越是忍耐,越是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晕了过去。

    但她却是执着的看着君: 应怜,死命攥着其手,眼中满是渴望。

    哪怕是关于自己儿子的只言片语消息……对于现在的月宫雪来说,都是莫大的慰藉!她想念这样的消息,早已想念了无数岁月,早已经想得心都碎了……

    君应怜叹了口气,凝视着月宫雪的一脸期盼,那是一份源自心地流溢出来的强烈祈求。

    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断然说上一句全然不知的话,那么,这个女子,下一刻很可能就会因为强烈的失望心碎而死。

    但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君应怜所知道的叶笑诸事,不过点滴,全都是冰心月告诉她的,实在是说无可说。

    但,此刻面对月宫雪的异样目光,君应怜也只能选择屈服。

    只要是有心之人,面对这般充满了母爱祈求目光之下,就只能选择屈服。

    “我对令郎所知甚少,尽数道听途说……”君应怜无奈之下,只得将冰心月跟自己说的、相关叶笑的一切,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

    一边说,月宫雪一边不断地追问。

    刚见面的清冷,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君应怜反反复复的解释了好几遍,月宫雪还在不停的追问。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掰开了,揉碎了、翻过来倒过去的闻讯。

    尤其是对君应怜那一句:“你那儿子……或许乃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少年吧……”月宫雪更是格外的感兴趣。

    再三的以殷切目光逼着君应怜解释。

    可怜君应怜哪里知道这些?

    她根本连这个叶笑的面也没有见过啊,而且那个小子还是破碎了自己最后一点希望的原点……

    竟还要被人逼问……

    这叫什么事啊?!

    君应怜真心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我是猜想……”君应怜努力的斟酌措辞道:“你的儿子自幼在寒阳大陆长大;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但我的一位故人告诉我,他目前的修为已经足可飞升天域了……不过这样的小小年纪,便有飞升之修为,当然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至于更具体,我并没有真正见过,所知仅止于此而已,再没有其他所知了……”

    月宫雪兴致勃勃的问道:“十七岁臻至下界飞升之境,大抵也就是天元境巅峰而已,怎么能算是不世出的天才了?就算飞升成功也才不过灵元境初阶而已,谬赞谬赞……”

    君应怜用手捂着额头,真心的无语。

    这个月宫雪,分明就是想要多听几句自己对她儿子的夸奖罢了。以她的修为见识,又怎么会不明白个中玄虚?

    一个人在寒阳大陆长大,资源匮乏到极点的低级位面,却能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臻至天元境顶峰,飞升天域……如何还不算是不世出的天才!?

    最让君应怜感到郁闷的,月宫雪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而且现在已经不是光想听的问题,她的态势分明是想要听好几遍!

    这绝非无端猜测,在刚才的交流中,她已经变着法子问自己,而自己却也只能选择变着法子回答,变着法的夸奖那个未曾蒙面的叶笑……

    君应怜心中暗暗叫苦,干脆毫不掩饰自己狼狈地站了起来:“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办,这便告辞了,他日有缘再见。”

    “君宫主怎地这就要走了,怎地不多留片刻?”月宫雪一脸的意犹未尽。

    “是的。”

    再要留下去,不是我因为受不了你的唠叨追问,一巴掌拍死你,就是心理崩溃,一巴掌拍死我自己,真心的受不了了!

    打定主意君应怜心念转动,终于还是安慰了一句:“你且好好的待下去,千万保重自己,或许用不了多久,你那个天才儿子就会将你接出去的。这样的天才人物,是不会忍受这样的事情的……或许,将来你们琼华月宫,与你的儿子,会有一战也未可知。”

    月宫雪呆了呆,喃喃说道:“是么?能么?”

    突而怔怔的出神,又自喃喃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让他来冒险救我……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幸福顺利生活下去……一生也不要有什么痛苦坎坷……若是他不够天才,不能飞升天域,是不是能够更安乐的过活下去呢?”

    君应怜叹了口气,转身刚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月宫雪的声音。

    “君宫主,能不能多麻烦您一件事?”月宫雪央求道:“我在这里出不去,您能不能帮我……带一件东西给我儿子?”

    君应怜有些为难:“你这一托付,只怕所托非人,我这一去,早已注定杀星照命,黄泉渐近,连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够走出多远……托我带东西出去,恐怕……”

    月宫雪央求道:“君宫主,我已经被幽禁了十七年,你这我这十七年里所见的第一个外人,亦是唯一可以托付之人……除了你,我真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帮我了……”

    君应怜心中陡然一软,道:“也罢……你要托我带什么东西出去?”

    听闻君应怜应允,月宫雪喜悦之余,却自踟蹰良久,脸上竟现出几许难堪之色。

    她被囚禁了十七年,身上哪里还有什么东西?想到自己十几年没有见儿子一面,一点做母亲的责任也没有尽到,如今,难得有值得信赖的人在前,想要给儿子带一点东西,却愕然发现机制竟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不得出手,心中不免一酸,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