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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11日,军团长肖克组织红军指战员为吴正卿等牺牲的红军战士举行了告别仪式。

    因为时间紧迫,得尽快转移,告别仪式很简短。

    在告别仪式上,张青山原本是要代表战士们表达对吴正卿师长的哀思,但张青山不仅自己十分坚定的拒绝,还十分霸道的不准许突击连任何人上去讲话。因为他觉得很对不起吴正卿师长:吴正卿师长对自己那么好,对战士们那么好,可是,自己却连为他手刃仇人、报仇雪恨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师长?

    告别仪式后,将牺牲的战友遗体掩埋在高岩寺下面的半山腰上。

    等负责掩埋的人走了后,张青山等几个突击连的主要领导从林子里钻出来,带着香纸蜡烛来送别战士们。

    这一仗,是突击连成立以来伤亡最大的一仗:十六位战士牺牲,包括一排副排长梁靖武同志;轻伤三十多人,重伤九人——这九人中又有两人抢救无效死亡,剩下的七人,因为无法长途行军,不得不发放一定的补助后寄留在当地百姓家,只能等他们伤好后,按留下的行军大方和方式,追上部队。

    说明一下:突击连的特殊性,决定了他的兵力补充跟别普通兵种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高处他们一级。别的兵种要是在行军途中都是从新兵直接编入部队,由老兵带着打几仗就都成老兵了。要是再根据地,也是从新兵训练 营里挑选那些已经训练 好的新兵。还有就是极少数的情况下,把打残的部队番号取消,编入别的师、团,或者干脆两个打残的部队临时组成一支部队。绝对不会从别的老兵中挑选。但突击连的情况则打破了这一常规,用张青山的话说“突击连里各个都是好汉,没点本事,那也叫好汉?滚一边玩去”他们的队员也都真正 做到了千里挑一,能加入者,绝大部分都是直接从别的部队中挑选出来的好手,虽说基本上都是刺头,但绝大多数都是老兵。还有极少一部分就是新人中的特长生,被看中,被特别批准加入突击连。比如说二愣子,他的特长就是打炮技术绝对一流。比如说罗长,他的长跑耐力非常人所及……加上突击连是长征开路先锋,所以,他们的兵员补充方面从来就不需要 担心,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有超额编制——看上了,打个报告 上去,就能把人要来。

    给牺牲的同志烧完纸钱,大家席地而坐,张青山从周宝玉手里接过一包龙鲜花递给他们,自己却掏出一包老司城,抽出一根,点燃,吸了起来。

    田国忠是最近才加入突击连的,不知道 这包老司城的来历,就觉得很奇怪:这铁公鸡难道受刺激过度,连性子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老司城比得上龙鲜花么?可他偏偏给大家一包,自己却抽老司城。但怪就怪在,周围的几个人对此都不觉得丝毫意外 ,甚至连问都没问,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老彭,连长这老司城有什么讲究吗?”见彭鹏看过来,田国忠笑道:“他怎么不抽龙鲜花,反而抽老司城?”

    “这是贺军长亲自送给他的,还特意嘱咐他好好干。”彭鹏笑着小声解释:“他别的方面或许小气,但你死缠烂打的话,总会得到点,可这一包老司城,你根本就别想抽到一口,求死都没用……其实,他平日里也舍不得抽,也只有遇到大问题的时候,才会抽一根半根的。”

    事实上,这包烟的意义远远大于它的实际 作用,张青山也抽了几根了:第一次被关禁闭时抽过一根,第一次被一撸到底也抽过一根,尤其在万县事件中,他在事前为到底该怎么办时抽过一根,事后也抽过一根……

    “几位,问你们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如实的告诉 我。”见大家看过来,张青山笑道:“你们觉得,我这连长当的怎么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张青山却自言自语的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够资格当突击连的连长……昨天师长吴正卿师长牺牲后,四十九团原团长刘转连接任为十七师师长。但因大家对刘永江这个名字已经熟悉,所以,后面还会用刘永江这个名字找我谈话,鼓励我继续 好好带领突击连,做好长征先锋。可我当时听的真是羞愧万分,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我以前却从没这种感觉,只觉得这突击连连长的位置天生就该是我张青山的,谁来都不服气……你们说,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说到这儿,他笑了笑,道:“我自己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从思想上说,这就是走向成熟的一种蜕变,只要他能度过这一关,思想上将有大飞跃。要么就是卡在这里,有可能一辈子想不通,也有可能在某种刺激下瞬间想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 该怎么回答,可看张青山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回答个所以然出来,今儿肯定没玩,众人只好插科打诨的开玩笑糊弄了。

    “恩!没发烧。”

    张青山一把拍开胡英泽摸向额头的手,怒视过去。一旁的彭鹏也笑嘻嘻地捏起张青山的裤脚看了下,笑道:“也没被疯狗咬。”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一旁的王武笑着笑着,却突然一拍大腿,然后如小偷似的左右看看,小声道:“连长,你该不会中邪了?我听说,坟头上最容易……”

    “滚!”张青山没好气的笑骂道:“别说我们**人不信什么中邪不中邪,就算真有,可这里躺着的都是战友,他们又岂会害自己同志?”

    王武正要继续 开玩笑,一旁的田国忠却认真的说:“连长,我这有点心得,不知……”

    张青山大感兴趣的看着他,放过王五:“说!快说。”

    “连长为人仗义,是一等一的好汉……”

    这番话引得周围几人人人翻白眼:你这家伙,平日里挺会做人的,说话也圆滑,可没想到你拍连长的马屁拍的居然如此直白,还是当着咱们的面公开拍的,这还要脸面么?就连张青山都听的呵呵直笑,脸难得的有点讪讪然。

    但田国忠下面的话却让他们流露出几分沉思之。

    “吴师长平日里无论是连长还是在座的诸位,又或者是咱们突击连,都是无微不至的关照着,这份大恩,让咱们都铭记心头。但吴师长就牺牲在连长眼前,连长却没有当场替吴师长手刃仇人,觉得对不起吴师长,这才让连长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当突击连的连长。连长,我说的可对?”

    张青山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正道:“有些道理。”

    “可要我说,连长,你这完全没必要。”

    见张青山怒视过来,田国忠笑道:“连长,当时可是有上百号敌人,偏偏我们又不知道 具体是谁干的。连长,说实话,要是一两个,相信大家也能理解,哪怕是拼着受处分,咱们也可以替你隐瞒下来,但你想想,那可是上百号敌人,难道你真的要将他们全杀光?这种事,别说敢不敢隐瞒,就是想瞒都瞒不住。更何况,我觉得以吴师长的为人,绝对不希望你这么干。你上次这么干,虽然杀的还是那帮畜生,但吴师长也发了好大的火气……所以,您没必要自责,反倒是应该如吴师长所希望的那样,好好干,把突击连带好,为长征立下更多的功劳,以最小的代价,为整个红二、六军团换取更大的胜利。我想,这才是吴师长所希望看到的,否则,他临终前就不会说看好你,希望你好好干的话了。”

    张青山认真的想了半天后,一拍大腿,又一拍胡英泽的肩膀,指着田国忠对胡英泽笑道:“老胡,你高升后,咱们突击连的指导员不缺人了。”

    哪知,田国忠没有半分高兴劲,反而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是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内战无止无休,因为双方这样的拼死厮杀,无论胜负,损失的都只会是我们中国国防力量。可老蒋非要逼迫我们打,又不得不打……唉!几位同志,跟你们说句实话,我做梦都想好好地跟日本鬼子干一仗。”

    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问题,众人皆沉默!

    “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咱们正在长征,一切都等长征过后再说。”最后,胡英泽笑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大家都起来,跟战友们告个别。”

    几人站成一排!

    “同志们!战友们!你们在此安息!放心,我们一定继承你们未完成的心愿,一定将革命 进行到底……”

    “师长,你放心,等革命 胜利的那一天,我一定会提着酒肉来跟你好好喝一杯。”

    “同志们!立正!向为革命 而献出生命的战友们,敬礼!”

    立正!敬礼!告别!继续 长征。

    红军攻占了打鼓新场后,阻击了郝梦龄跟万耀煌两部的直接会合,迫使万耀煌部后退。红军见战略目的已经达到,正要寻找战机趁胜追击,却见万耀煌部于2月17日,占领黔西后又占大定,并向毕节进犯。

    红六军团军团长肖克率领的十七师迅速从打鼓新场金沙撤离到大定六龙场,并按指挥部只是,于19日从六龙场向将军山进发,与先期到达将军山的十八师五十三团会合,展开一系列反围剿斗争。

    跟国民党中央军二十五军万耀煌的部队打仗,碰到老对手就在所难免了——由老蒋亲自点名组建的尖刀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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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

    2月19日清晨,突击连正在大路上快速前进,突然看见前面山顶上有笑旗子摇晃,张青山赶紧伸手,叫停了部队。又仔细看了看旗语,立马下令:“全体都有,快往左边树林子里隐蔽,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声。”

    突击连隐蔽好,不久,就见一个战士跑来报告 :“连长,连长,太好了……”

    一听这话,张青山就笑了:这些家伙果然欠教育,在自己孜孜不倦的连翻抽脑袋的教育下,他们总算不说“连长,不好了……”,而说“连长,太好了……”

    “忠英同志,什么好事?”

    “连长,我看见我的老营长……不!我看见尖兵营正从五、六里外大摇大摆的过来了。”

    要不说,俘虏的用处是十分巨大而宽广的,在这里就得到了很好的回报:这个侦察兵叫孙忠英,原是尖兵营一连的兵。在龙洞沟战役中,尖兵营一连被集体缴械活捉后,他经过我党的政策宣传思想教育后,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弃暗投明。原本他被分配到五十团,在行军途中休息时,因为饭量问题跟人打架,结果,五六个红军战士都不是他的对手,被恰好从路边经过的张青山看一眼看中,调到了突击连。

    可别看孙忠英身高只有一米六,但他却跟木桩似的,十分壮实,而且身手矫健,力大如牛,是摔跤手出生。张大刀被誉为突击连武力第一人,可遇到他,空手之下却败了,他更是放言:光比力qi 的话,两个张大刀都不是他的对手。对此,张大刀选择的回击是:比刀法,十个张忠英也不够看。虽然火药味十足,但也可以看出这家伙力qi 有多大。

    一开始,他还不愿意到突击连来了,后来是见突击连伙食不错,而且任由他吃饱,这才安心下来,如今,是突击连三排三班的一名战士,目前负责前路侦查……也正是从这些俘虏口中知道 了对手是尖兵营,更是从这些弃暗投明的新同志口中知道 了尖兵营的由来和具体情况,让张青山等人对尖兵营记忆犹新,发誓下次再碰上,一定要吃掉它,好好扫扫老蒋的脸面。

    本来,对孙忠英能认出自己老东家,张青山不会怀疑,可现在这半路上再次遭遇老对手,张青山有种既兴奋又莫名诧异之感,本着多问问,好好确定一下也没错的原则,忍不住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真是敌尖兵营?”

    “连长,你放心,要看错了,我这脑袋你拿去当球踢。”厚实的手掌拍的胸口咚咚直响,还补充道:“任琮琦营长那个鹰钩鼻,我打死也不会忘记。”

    “果然是冤家路窄。嘿!嘿!老张,咱们还是按以前的那方法,一边通知后面的四十九团做好准备 ,布好口袋,一边给他们来个诱敌深入,让他们好好记住咱们突击连的名字,今后听见突击连就会尿裤子,如何?”

    张青山仔细回想了一下来路的地势,叹了口气,摇头道:“老胡,不行啊!我仔细想了想,这一路来,都没有适合打伏击的地方。要是打阵地战,这个尖兵营火力强劲,咱们占不到便宜,反倒是有可能会折本,这买卖太不划算。”

    说完,对凑过来的王武道:“老武,派你手下那个长跑冠军回去跟上面把这事汇报一下,看看上面是个什么意思,咱们才好做决定。”

    等王武去传令后,彭鹏试探性的问道:“老张,真不打?”

    “打什么?咱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等待上面的指示。”

    彭鹏不甘心的问道:“可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去?”

    “老彭,不是我说你,看你平时挺沉稳的,怎么一听说打仗就坐不住了呢?什么叫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去?我问你,他们过去后会碰到谁?”

    “四十九团啊!”

    “碰到四十九团后会怎么样?”

    彭鹏正要张嘴回答,却一楞,随即就笑了起来:碰到四十九团后,自然要开打。到那时,休息够了的突击连,正好以逸待劳的封堵其后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上面会怎么打?在哪打?

    大家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不就,就见任琮琦骑在大白马上,带着队伍大摇大摆的从百米外的山脚大路上经过。

    “嘿!原本以为上次在咱们突击连手上吃了个大亏后,他们会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如今又神气起来了,真是欠收拾啊!”

    张青山白了眼王武,让他闭嘴。

    一直等对方后续部队全部经过后,张青山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看他们的样子,观其气势,是真的没发现 我们,这才没一点紧张的气氛——这可做不得假,经验丰富的士兵,能一眼就从对方部队的气势中分辨出对方是在作假引诱敌人攻击还是真的在放松。

    疑惑的问孙忠英:“忠英,你既然能发现 他们,那他们的侦察兵是不是也能发现 了我们?可看他们这架势,是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么?”

    哪知,孙忠英大咧咧地摇头笑道:“连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们绝对不会发现 我们的!”

    这到引来了张青山的好奇:“为什么?”

    孙忠英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道出了让人哭笑不得的原因:这次,是这家伙调到突击连后,第一次当侦察兵,激动之下,一不小心,步伐就快的离奇,同班战友们都还在四五里地,他却跑到**里外了。因为侦察兵都配备望远镜,所以,当他从望远镜里看到敌人,就激动起来,等看到骑在大白马上任琮琦的模样,立马就认出来了。敌人的侦察兵也不可能在平时跑出**里地外去侦察,加上他熟悉敌人侦察兵的方式,所以,正如他口中所说的那样,任琮琦的尖兵营到现在都不知道 ,突击连就在百米外的那个林子里隐蔽着。

    面对这家伙的擅自行动,张青山也不知道 是该责罚还是该奖励,只得拍着他的肩膀,嘱咐他今后不要这样脱离战友,否则,万一碰见敌人的侦察兵,那可就危险了。但看着家伙满不在乎的样子,张青山知道 ,这话恐怕等于白说。算了,现在不是为这点小事教育他的时候,等把敌人的尖兵营吃掉后再说。

    带着突击连,顺着小道,悄悄从侧面观察着尖兵营的情况。

    半道上罗英回来了,传达了上级的指示:在将军山吃掉敌尖兵营,突击连的任务就是配合四十九团,堵其西侧,并在战斗打响后,根据情况,随时准备 支援五十一团一营——该营的任务是在六里外的无名高地,阻击有可能来援救尖兵营的敌军。

    张青山绝对想不到,总部对此战的重视,或者说,对敌尖兵营如此嚣张,一点都不把红军放在眼里的气势感到愤怒 ,因而,下定决心,一定要吃掉它,给万耀煌一个狠狠地教训 ,同时也顺带着给老蒋一个响亮的耳光。萧克将军亲自赶到十七师指挥部,同师长刘永江一起,制定战术,迅速部署兵力,控制 有利地形,形成一个大口袋,就等着敌尖兵营一头钻进来。

    上午10许,敌尖兵营停在将军山脚谢家寨外,先派侦察兵四处侦察,确定安全后才全营开始进入谢家寨休息。

    可是,等敌侦察兵一走,萧克命令四十九团迅速迂回到敌人西侧,五十一团切断敌人后路,五十团负责从正面攻击。

    就在敌人要进入谢家寨时,萧克一声令下,进攻开始。

    先是被击中起来的炮同时怒吼,炸的敌人惊慌失措。紧接着枪弹齐发,打的敌人慌乱如麻,纷纷找地方躲避,但四下被围,这么多人,他们又能躲到哪去?

    尖兵营也对得起精锐之称,慌乱中,任琮琦头脑极为冷静的一分析,看到谢家寨后面的高低杨梅坡是个防守的据点,立即命令部队强攻。

    谁知,却正中埋伏在杨梅坡上的五十一团团长贺庆的下怀。等他们冲到半山坡时,山顶上的五十一团战士将手中的机枪、步枪、盒子炮一起向他们开火,打的他们狼狈败退。

    任琮琦如何肯认输,见东边不行那就往西突围,企图抢占另一高地松林坡,却被五十一团二营居高临下,加上炮兵的炮火支援,以密集的炮火将其压制住,让其仓皇退散。

    随后,红军没再给敌尖兵营机会,从杨梅坡和松林坡同时向惊慌失措的敌人发起冲锋,敌人招架不住,往雷打坡撤tui ,并拼死占领雷打坡高地,企图以此死守,等待救援。

    此时,埋伏于将军山西面一带高地上的四十九团,在师长刘永江的亲自指挥下,从雷打坡后侧一拥而上,向敌临时阵地发起猛攻,敌人被压在山脚下,雷打坡高地被四十九团夺回。

    随后,埋伏在小营坡、周家坡的红军一起杀出,挡住了敌人的退路,敌人被包围在雷打坡山脚的麻窝里,成了瓮中之鳖。看到死伤无数的手下,少校营长任琮琦既悲愤又觉得毫无生还希望,但他死忠于老蒋,最终,开枪自杀。副营长王福、政训员蔡国璋被生擒。

    此次战斗历时一个半小时,歼灭敌人七个连,俘虏敌300余名,缴获步枪300余支,轻重机枪9挺完好无损的……

    但突击连却没有直接参战,因为当四十九团一发起攻击后,他们就按命令赶往五十一团一营,准备 配合五十一团阻敌援军。却白紧张了一场——从头到尾都没见到敌人援军的影子。

    让张青山吐着唾沫骂了句:“这任琮琦为人也不怎么样嘛,死都没人愿意救他……害老子白等一场,连口汤都没喝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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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遭遇战后,萧克亲率十七师、十八师继续 在将军山一带布防,在将军山东麓的张家坡、茶花林坡、兰花坡、海子坝、垭口等处构筑工事,阻击敌人。

    但是,红军却高估了万耀煌的胆量。

    尖兵营被歼灭的消息传到万耀煌耳中,让正准备 出兵的万耀煌纵队余部立即龟缩在大定城,不敢再贸然向毕节进犯。

    直到25日,郝梦龄纵队进占锅厂,威胁将军山阵地之北侧,万耀煌才敢调动大定城内主力,向红军所布防的将军山阵地发起进攻。

    红军在萧克和十七师师长刘永江的指挥下,打退敌人多次进攻,阻止敌军向毕节逼进。

    26日,万耀煌见红军只是防守,胆子终于大了些,其纵队终于敢集中主力向将军山主阵地发起进攻。可红军已经按计划完成阻击任务,迅速撤离将军山阵地,向毕节撤tui ,退到响水河两岸后,在以堵垭口一带构筑工事。

    下午,追击而来的敌军向响水河靠近,妄图把红军围歼在这一带。

    红军发现 敌人的行动,准确的判断出敌人的意图,萧克命令五十团迅速转移到古打,抢在敌人面前占领青杠坡、谢家坟等有利地形,另一部分红军以突击连为开路先锋,沿公路撤到高家垭口、傅家坡。

    此时,万耀煌纵队也抢占了古打寨子背后的营盘坡。

    响水之敌趁红军撤出以堵垭口之机,从正面攻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红军将敌阻于响水河东岸。一直据守到天黑,完成掩护任务后,迅速撤离。

    当晚,十七师、十八师全部转移到毕节梨树坪。

    将军山战役,至此基本结束。

    将军山战役,红军与敌展开了大小10余次战斗,历时8天,予敌以大量杀伤,重挫了敌人的锐气,制止了敌人的追击,使其不能迅速进犯毕节,为毕节的防御赢得了时间,并形成了红军在毕节、大方地区开展游击根据地活动的东西屏障。

    军团长肖克把这次战斗命名为“将军山战役”,该战役也成了红军长征史上浓墨重彩的光辉一笔。

    也正因为将军山战役,让万耀煌和郝梦龄等人见识到了红军的厉害,因而再也不敢入先前那样步步紧逼,让红军在长征中不仅掌握了绝对的主动,还有了时间上的宽裕。

    红二、六军团来到了安顺。

    虽说这段路上,因为敌人不敢逼迫,而让红军的行军速度比先前要缓慢一些,但整个大环境,老蒋依旧恨红军不死,调集部队追缴围堵,让红军的长征日子极为艰苦。

    长时间急行军,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加上经常打仗,神经线紧绷,很多红军战士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别说普通连队,就连一向得到特殊照顾的突击连的情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张青山就发现 :突击连的很多战士,集合时,以前都是哨声一响就朝气蓬勃的出现,可现在,哨声响过之后,大家不仅慢悠悠而来,而且,有些人还哈欠连天,掩饰不住的疲倦。

    连他们都是如此,别的普通连队的情况就可想而知。

    张青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国民党追的紧,没办法,他只好以身作则,事事争先带头,鼓舞士气……

    明天就能抵达安顺了,上面来了命令:到了安顺后,部队最少修整三天。得到了所有人一致欢呼,也鼓舞了士气,让大家的脸上都笑如花开。

    晚上!部队在路边休息。张青山正一个一个地检查战士的情况,鼓舞士气。突然,周宝玉跑到他身边,小声说:“连长,嫂子来了,在那边等你。”

    对这称呼,无论是张青山还是向雪琴都习以为常,再也不会脸红或遮遮掩掩。只是现在毕竟是多支部队混搭在一起,该注意的影响还得注意。

    张青山点点头,转身向周宝玉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向雪琴正站在一棵大树下,看过来。

    “啊!嫂子来了,怎么能站在那儿了?”王武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立马来劲了,起哄似的大叫:“大家说,是不是该让嫂子给我们做顿好吃的。”

    可怜的王武忘记了一点:向雪琴可有着小辣椒的外号,从这外号里就可看出其胆量。

    这不,向雪琴面虽然微微发红,却补发坚定的穿过起哄的战士们,来到王武面前,笑眯眯地说:“老武,你确定自己没有发烧?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一下?正好,总部刚得到一批大针筒,针头怎么也得有这么大……”

    看着向雪琴夸张着比划出来的那一尺长的针头,王武下意识的摸了下屁股,讪讪笑道:“嫂子,开个玩笑,嘿!嘿!开个玩笑嘛。”

    “哼!”向雪琴重重地哼了声,不屑的扫了眼王武,又直起身,对起哄的战士们叫道:“还有你们,谁要想打针就直说,我拿这么大的针头给他打……”

    战士们纷纷露出苦笑,哪敢接话。

    向雪琴这才背着手,如得胜的将军,耀武扬威的走人。王武则被战士们的起哄弄的面发红,只得恼羞成怒的教训 手下。

    跟着向雪琴来到半山腰一棵大树下,张青山早就看好了周围没人,一把抓住向雪琴的手,笑道:“什么事?”

    向雪琴害羞的正要抽手,一听这话,立马被转移了视线,嗔怒道:“没事我就不能找你?”

    见向雪琴不挣扎着抽手,张青山得意 的嘿嘿一笑,见向雪琴白了眼过来后,好像醒悟过来,又开始挣扎着要抽手,赶紧说:“现在大家都这么忙……你们总部医院好像是最忙的,你却专门来找我,肯定有事。说!”

    哪知,向雪琴赫然抬头看着他。

    一开始,张青山还不在意,笑嘻嘻地等待着,可向雪琴只是看,并不说话,时间稍稍一久,张青山就感到有点不自在了。最终,他看见向雪琴眼里居然有了泪光,吓了一跳:“雪琴,我跟你开玩笑,你怎么哭了?”

    哪知,向雪琴非但没有回答,反而一把抱住张青山,头蒙在张青山胸口,呜呜地痛哭起来。

    看到心爱的恋人如此痛哭,张青山是又心疼又着急,偏偏不知道 她为什么哭。只好轻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安慰着:“好了,不哭,不哭了……”

    好不容易等向雪琴的情绪稍稍稳定点,哭声没了,只是抽泣。张青山抬起她的脸,边给她擦泪边笑道:“好了,不哭了,你看,都成小花猫了,这可不是我家雪琴的风格哦!”

    向雪琴噗嗤一下就笑了,梨花带泪,异常美丽,看的张青山都有些痴了。向雪琴却娇羞的骂了句“谁是你家的,去你的。”,随即也感觉到了什么,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张青山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后,岔开话题:“雪琴,你怎么哭了……该不会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

    说到这儿,张青山面冷峻,杀气丝丝浮现,怒道:“告诉 我,是谁欺负你的?我这就去宰了他。”

    “没有。”

    “没有?真没有?”

    “恩!谁敢欺负我?”

    张青山释然:小辣椒的外号可不是白得的,你去总部医院打听打听,小辣椒的泼辣程度,那是赫赫有名,足以震慑宵小,谁敢欺负她,谁能欺负得了她?

    张青山放心下来,随即却有个大大地疑问:“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长期急行军,加上营养长期不良,医院里有好多伤员,原本是很快就可以痊愈的,结果,却被拖的伤口发炎……别说病人,就是一些医生和护士都坚持不住了。你知道 吗?莲姐身体本来很好,可因为长期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她昨天病倒了,一个劲地说没事,忍忍就过去了,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说出去……还有小芳,就是上次跟宝玉抢糖吃的那个丫头,她的腿肚子都廋了一圈,满脚都是血泡,可她却边流泪边反过来安慰我们说她血多,放点血正好减肥……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我是真的怕她们走着走着,就这么倒下了……原本,我想着见到你不能哭,可刚才你这么一问,我实在是忍不住就……青山,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明天进入安顺后,你能不能帮忙再找些补给,最好是营养品……”

    说到这儿,她低头沉吟了一下,又抬头看向张青山:“青山,原本姐妹们不让我来的,说你们突击连每次的任务本来就是最危险的,要我不要给你们添麻烦,可我……”

    张青山心里十分清楚,现在,整个红二、六军团都处于季度劳累阶段,所以,一些伤病员本来可以尽快好,却被拖着,而一些没病的,再这么下去,也得出现问题。好在,明天就能进入安顺了,能修整一下。

    恋人好不容易开口相求一次,就是拼了命也得完成。

    制止了向雪琴后面的话,张青山笑的很是自信,道:“你做的对,同志们的生命是第一大事,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而整个部队,就我们突击连能自由活动,也只有我们有条件能弄到一些营养品……好了,别伤心了,等明天进入安顺后,我一定尽快想办法给你们多弄点好吃的,再多找些营养品。就像上次那样,我总会有办法的。”

    “我就知道 你一定会有办法。”看到张青山如此自信,向雪琴也露出了笑脸。哪知,张青山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你这次做的很不错:你是我夫人,你有事,不来找我,却找别人,我要听见,可是要吃醋的,后果十分严重。”

    向雪琴的脸再次红了起来,撒娇似的轻捶着张青山的胸口,却被张青山一把握住粉拳,一把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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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益于中央红军曾在此跟**干过一场硬仗,让安顺的地方守军见识到了红军的厉害,因而,就在张青山和向雪琴说话的时候,安顺的守军趁夜逃离县城,让红二、六军团第二天顺利的进入了安顺县城。

    无论敌人是固城死守,还是趁夜逃跑,作为突击连连长,张青山对此都见怪不怪了。对于他来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如何才能完成恋人布置下来的任务……事实上,得益于有胡英泽安抚同志们的情绪,老彭安排大家休息,有了这两位好助手,张青山进城后,直接当了甩手掌柜,带着周宝玉就到街上四处溜达,看看哪儿能找到大量好吃的,尤其是补品。

    别看安顺地处偏僻,可这儿却比一般县城要发达得多,最少,光县城的固定人口就有两三万,这很少见。

    还真别说,真有卖蜂王浆这种高级补品的店铺,可让张青山生气的是:以前他从吴家堡那儿拿的时候还没觉得这蜂王浆有多贵,这次算是见识了。来的时候,他半骗半借的把胡英泽、彭鹏等几人身上的钱都搜刮干净,加上自己的,也才两块多钱,结果,刚好能买这店铺里最小瓶的蜂王浆的半瓶,人家还不卖半瓶。的是,对方却看在张青山是军人的份上,可以送他一瓶,但张青山如何敢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一拿,绝对犯错误。

    走出这家店铺时,张青山感叹了一句:“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要革命 了?”

    “大哥,为什么?”

    “贫富差距太大。穷人穷的连饭都吃不饱,富人却能如此奢华,一瓶蜂王浆,足够穷人过一年了……这样万恶的社会要不推翻它,那才见鬼了。”

    想法归想法,可事情还得解决,到底该怎么办了?

    反正都买不起蜂王浆,张青山在街上转悠了半天后,见周宝玉对这路边摊上的水果糖直吞口水,便大方的给他买了一斤,吩咐他回去后也让同志们都尝个鲜。犹豫了一下,咬牙又买了一斤,让周宝玉记着:这一斤水果糖是要送给总部医院那谁的。

    得益于以前中央红军在此地留下的良好名声,百姓们得知来的是第二支红军,岂肯相信县长他们的谣言宣传,不仅没有任何慌乱和举家逃跑,反而纷纷出门欢迎红军入城,让街面上显得更为热闹——张青山他们早于部队三个小时出发,主力部队到现在才开始入城。而这点,也是张青山为什么对向雪琴说突击连自由性大,相对容易弄到很多好东西的原因:主力部队来之前,没人跟他们争,主力部队一来,人一多,买东西的自然也多,什么东西都会涨价不说,好东西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内被买光。

    走累了,就请周宝玉在路边摊上吃凉粉。

    刚吃到一半,却见用凉席隔开的旁边凉粉摊上来了对父子,恰好跟张青山这一桌就间隔着一张凉席,说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父子俩点了两碗凉粉后,那个年轻后生边坐下边愤愤不平的低声说:“阿爹,田掌柜真是越来越抠门了。这次我们卖给他的可是没有任何伤口的完整熊皮,他居然才给我们二十块大洋,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我可是听说,张家批货店可是一个劲地涨价,这张熊皮要买到张家去,怎么也得二十五块大洋。阿爹,那可是五块大洋,够我们买好多东西了,可你为什么非要把这张熊皮买给田家批货店了?”

    “儿啊!做人得讲良心。”中年汉子说:“记得你两个哥哥跟红军走了之后,老蒋清算,派人来抓我们,我们背着你阿妈躲到山里。那时候,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提心吊胆,有亲戚都不敢去投,就怕连累他们。后来,你娘得了痢疾,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那时候,你小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你忘了……可田掌柜听说这事后,不仅派人给我们送来了两袋粮食、盐巴,还偷偷地给我们送来了药,才保住了你阿妈的一条命,最后还花钱替我们摆平了这事。事后,不仅没要我们一分钱,连提都没提。这就是大恩呐!”

    “什么呀!他那是看周围的猎户都跟着红军走了,知道 今后皮货不好进,所以想笼络……哎哟!”

    话还没说完却被老爹一巴掌扇中脑袋,还没等他开口,老爹就怒道:“你给老子记住:只要咱们一家三口还活着的一天,这份恩情就必须要报答。别说老田还给了咱们二十块大洋,就是没给,咱们的皮货也只能给田家……老子虽然老了,但还没老糊涂!张家这是有意在跟田家竞争皮货生意,想把田家挤出去,田家财力不如张家,这个时候,是最需要 人帮忙的。我们父子虽然没多大本事,但这个时候怎么能给田家雪上加霜,做出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事?”

    恰好见店老板端着凉粉过来,中年人急忙说:“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大不了,等田家度过这次风波,咱们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到时候,打到的猎物,你爱卖谁卖谁,老子不管了。”

    年轻人这才露出笑意,开心的吃起了凉粉。还不忘催促老爹快点吃,吃完了好去看第二支红军进城的热闹,下午还得买些盐巴和吃的回去了……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张青山如今算是有人有枪有组织,可就是没钱,又不能抢,正愁着到哪去弄那么一大笔钱去给总部医院和同志们弄好吃的和补品。听到这对父子的谈话,一开始他也没往心里去,可听着听着,他脑子里灵光一现:对啊!老子怎么这么死脑筋了?怎么说我也算是个猎人,怎么就没想到可以到山上打猎来换钱了?而且,听这对父子的话,好像周围的猎户也没剩什么了,也就是说,这周围大山里的猎物很多,否则,一般情况下,怎么可能猎到完整熊皮?恩!得过去跟他俩套套近乎。

    吩咐周宝玉慢点吃,自己到隔壁去打听点事。

    一抹嘴,绕过去。

    “两位老乡,你们好……”

    张青山一站在他俩面前就敬了个标准的礼,可话一出口,见这对父子惊愕而不解的看过来,他便明白自己有些冒失,可能吓到他俩了,赶紧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的笑意,道:“我是中国工农红军二、六军团开路先锋连连长张青山。”

    见二人还是茫然的看着,张青山想了想,笑道:“就是你们说的第二支红军的人。”

    “原来是红军。快请坐!”父子俩惊诧的对视一眼,中年人首先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请张青山坐下,并对店老板叫道:“老板,再来碗凉粉,要带臊子的。”

    “不用这么麻烦,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中年人笑着没出声。

    互相介绍 下,这对父子果然是猎户:这个中年汉子叫向大柱,年轻后生叫向小宝。

    “向大叔恕罪,刚才我坐在隔壁,无意中听您和小宝闲聊,说小宝上面的两个哥哥都参加了红军,不知……”

    见向大柱点头,张青山喜道:“这么说来,你们就是革命 的家属,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一旁正低头吃凉粉的小宝有力的点点头,反问道:“张大哥,你们红军还要人吗?我能参加吗?”

    张青山刚要点头,却听向老爹怒道:“你两个哥哥参加了红军也就算了,你小子要是也走了,老子和你阿妈老了,谁来养老送终?”

    张青山也只得立即改口,笑着安慰向小宝:“小宝,你两个哥哥走的时候,你送没送他们?”

    “送了。怎么了?”

    “那你两个哥哥有没有对你说:他们去革命 ,要你在家好生照顾好爹娘的话?”

    向小宝看着老实,但脑子却极为聪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意思,眼神瞬间暗淡下来。在张青山的注视下,微微点头。

    “那就是了。爹妈养大咱们都不容易,等爹妈老了,做儿子的自然要为两位老人家养老送终……你们家出了两个光荣的革命 战士已经够了,你作为最小,也是爹妈最疼爱的儿子,自然得尽孝道。而且,这份孝道不仅是你自己感谢爹妈的养育之恩,还得替你两个哥哥尽这份孝道……你明白了吗?”

    “恩!”

    如此,张青山算是彻底和这对父子熟悉起来,有些话也就好开口咨询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是革命 战士,让向老爹对张青山格外热情,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中央红军路过这儿时,大宝和二宝邀请伙伴,全都是周围猎户的年轻人,一起参加了革命 。加上红军离开后,老蒋清算,杀了不少人,原本就不多的猎户基本上被老蒋灭绝,如今,这周围的猎户就只剩下这对父子了。

    猎户是动物的天敌——事实上,猎户也是动物的保护者!大山里少了这么多天敌,动物的昌盛时期便来了。这周围大山里的猎物一多,有时候就出来祸害百姓。尤其是野猪,更是成群结队的祸害百姓的田土。偏偏猎户就只有这二人,让这对父子忙都忙不过来……

    张青山听的真是喜笑颜开,这才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

    而向家父子从张青山嘴里得知红军战士目前的情况如此艰苦后,深刻的认识到了革命 者的不易,感动之余,拍着胸口保证一定给他们当好向导,一定给他们找很多猎物……

    一场军人加猎人的大型围猎行动就此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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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对你也算不薄了,枪你也打过,敌人你也杀过,除了女人你没摸过……等革命 胜利了,那也会有的。可是你说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争气了?别人都抓了个走字,偏偏就你抓了个留……”李红辉坐在大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指着右手,正在批评右手的不争气。

    张青山带着向家父子兴匆匆地回到突击连,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立即得到了大家热烈支持——打猎者,可以第一时间吃到肉啊!对于许久没体会过肉味的大家来说,想想都直流口水。

    因为过于热烈,几位副连长和排长争执不下,胡英泽就提议大家抓阄,最后,二排长李红辉运气最背,留守。

    “有人吗?突击连还有活着的吗?是不是都当了逃兵?”

    就在李红辉埋怨右手不争气时,陡然听见门外有人大吼大叫,仔细一辨别,得!这不是新团长的声音还有谁……刘永江升任师长后,新任团长是从五十团调过来的,而且跟张青山是绝对的老熟人——原五十团副团长田景山。

    作为老熟人,对于张青山的性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无论是上任前找张青山谈话的刘永江,还是刚来上任就找张青山聊天的现任团长,都给与张青山一定的肯定和委婉的提醒。可张青山一见到田景山,立马就笑的合不拢嘴,让田景山心头有些郁闷,自然对张青山要多留个心眼,多注意注意,免得一个没看管好,这根毛病棍子哪根筋不对,给自己捅娄子。

    突击连因为其任务性质的原因,不配备步枪,而是人手两把盒子炮。可上山打猎,光靠盒子炮怎么行,所以,张青山就亲自跑到旁边的娘家——一营三连,去借步枪。经过一番口舌斗争,张青山不得不透露了点自己的想法,并保证会尽量把打到的猎物多分配给他们,这才从三连借到了二十杆步枪和几百发子弹。

    谁知,田景山团长老早就吩咐下来,所以,李国威连长转身就把这情况报告 给了田景山……别的连队想要全连出动,必须得申请,得到批准后才行。可突击连却因其特殊性,可以随时随地不经请示就全体出动。对于这一点,田景山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些不适应,认为其太无组织纪律性,还是刘永江跟他谈了一次话,才算是默许了。

    田景山火急火燎的带着一个排的战士赶到突击连,结果还是迟了一步。这心头气的啊!根本就无法说出口,只能故意 站在门口大声的喊怪话——堂堂团长都当众喊怪话,可见他内心的怒火有多大。

    “哎呀!团长,您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好……”李红辉赶紧冲出去,满脸笑意的说着,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田景山挥手打断:“少来这一套。我问你,你们突击连的人了?怎么就剩这么几个在门口站岗的士兵了?其他的都跑哪去了?”

    “这个……这个嘛……团长,他们接到任务,都出去执行任务了。”

    田景山看着李红辉那正儿八经的模样,气的笑了。反问道:“作为突击连的上级,你们突击连有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你可别告诉 我是师长绕过我传达的,老子刚从师长那儿回来。”

    在这个时候,刺头就有一项优点:胆子大,不怕事。

    李红辉一听这话,知道 躲不过去了,可也不能承认。于是,他一本正经的说:“报告 团长,我只是个排长,连长下令全连集合,说有任务,让我留守……所以,我也不知道 具体任务是什么,更不知道 连长接到的是哪位首长……啊!团长,你要干什么?你是团长,打人是要犯错误的。”

    说着说着,见田景山边左右扫寻找着什么边挽衣袖,李红辉就上心了,边继续 说边盯着团长。然后,就见团长快步向右边墙角边跑去,抓起竖立的扫帚就冲了过来,吓的李红辉哪敢继续 糊弄,撒腿就往屋里跑。

    “你们这帮家伙学的跟你们连长一样,都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混蛋。今儿不好好教训 教训 你们,将来还不得翻天了……”

    “那你也应该去找连长的麻烦,是他带坏我们的。”

    “我今天就先拿你小子开刀,怎么,你有意见?”

    都这样了,有没有意见,有区别么?李红辉只好暗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抓阄输了,还被团长拿来发泄怒火,真是倒霉透顶。

    两人在屋里追逐了一圈后,田景山却被自己的警卫员给拦住。然后,在李红辉疑惑的注视下,警卫员在田景山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田景山听完,将手里的扫帚一丢,怒视一眼李红辉,道:“滚过来!”

    稍稍等了下,见李红辉还站在那儿惊疑不定的看过来,田景山一拍桌子,怒道:“过来。”

    李红辉赶紧露出笑容,边掏烟边小步跑过去:“团长,您抽烟。”

    抽着烟,田景山却慢条斯理的问道:“说,他们出去多久了?往哪个方向去的?都带了些什么装备去打猎?”

    “团长,原来你知道 啊?”李红辉忍不住内心的郁闷,大声问道。谁知,田景山恶狠狠地瞪了眼过来,那意思很明显:老子今儿气不顺,就是调戏你,咋地?

    李红辉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出发快一个小时了……”

    “都快一个小时了?唉!看来是赶不上了,算了。”然后示意李红辉继续 说。

    “往哪个方向去的我也没留意。至于装备嘛,不仅找三连借了二十杆步枪和子弹,还特意把连里的三挺轻机枪都带上了。”

    “什么?连机枪都带上了?这混蛋到底是去打猎,还是去杀人?”吼完,怒气冲冲而去,只剩下李红辉叹了口气,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中,继续 埋怨自己今天犯冲。

    事实上,也怪不得田景山团长发火,他心里是真的着急。

    不久前,刘永江师长把他和另外两个团长都叫了过去,说他刚才到总部去开会,主要是关于这段时间战士们长途急行军,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时刻紧绷着,还要打仗,都要累垮了。所以,必须要让战士们休息好。尤其强调,要尽最大的努力,改善一下战士们的伙食……

    可刘永江师长见几位首长各个满眼血丝,都廋了一圈,有些心疼,偏偏这几位首长时刻坚持跟战士们同甘共苦,绝不搞特殊化。就拿萧克军团长来说,警卫员见他经常通宵熬夜,加上长途急行军,就从路边一农户家里买来一只鸡,为了怕萧克拒绝,还特意请身边几位一起来劝萧克吃点。萧克问清楚这只鸡的来源后,当着大家的面笑眯眯地道谢,收下炖好的鸡汤,可转身就让人送给了重伤员,自己一口都没吃……

    所以,刘永江特意把下面的三位团长叫过去,叮嘱他们一定要想办法弄些补品来给几位首长——大家都有了,估计首长们才会吃点。

    田景山自然是满口答应 ,因为他手下有突击连,他知道 突击连的本事,更知道 张青山的能力,明白张青山这家伙鬼点子多,尤其是在搞好吃的方面……听说他为了讨好他那个恋人,可没少假公济私的往总部医院送好东西,甚至比往团部师部送的都多得多。自己以前在五十团当副团长,只能羡慕嫉妒恨,现在既然成了四十九团的团长,当了突击连的上司,自然得沾沾光。这事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张青山送过去的东西,都会分给医生护士和伤病员,谁好意思拿这事找张青山的麻烦?那不是犯众怒么?

    一回到团部,他就接到了李国威的报告 ,立马就带着一个排来增援:他怕突击连人手不够,但主要是想跟着沾沾光——大家一起参加狩猎行动,那么,打到的猎物,你总不能全送给总部医院,怎么着也得照顾一下各位领导?

    哪知,还是迟了一步,这也太目无领导了,你们稍稍等一下,天就会塌下来吗?让他很郁闷,心头有点火气,也算是李红辉倒霉,撞到枪口上了。

    一想到进山后就能有肉吃,大家激动的健步如飞,连向家父子这种长期在山上跑的人都有点追不上,却让张青山有点脸红,一个劲地给带队的王武使眼:太丢人了,不就是一口肉,你跑慢点会死吗?偏偏王武高昂着头,满眼放光的直往两边大山里瞅,好像十分期盼大山里的猎物自己冲出来送死似的,都有点守株待兔的味道了。让张青山的脸更红了。

    向老爹老于世故,又如何看不出张青山的尴尬,于是,他主动给张青山解围:“张连长,以前我只是听我那两个混蛋说红军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队伍。说实话,对此,我还真没什么大的感觉。可现在,看到你们,我却深有感触。”

    说到这儿,见张青山不解的看过来,他笑道:“先前听了你说了很多红军的事。可你看你们这一路过来,打了那么多胜仗,缴获了那么多钱财,却把大部分缴获都分给了咱们老百姓,自己穿着跟咱们老百姓一样的打满补丁的衣服,吃的恐怕连我们老百姓都不如……呵!呵!一想到这些,我才想明白:我那两个儿子的选择是对的,我当时阻止他们参加红军,看来,是真的错了。”

    说着,回头对小宝说:“小宝,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是真想参加红军,那就去。不要为我和你阿妈担心,阿爸还没老到动不了的地步。”

    小宝面先是一愣,接着一喜,最后却摇摇头,道:“阿爹,张大哥说的对,大哥二哥都参加了红军,我要留下来替大哥二哥孝敬你和阿妈,要不然,不仅对不起您二老的养育之恩,也对不起大哥二哥走的时候的重托。”

    向老爹看了看小宝,叹了口气,拍了下小宝的肩膀,点点头,没说话。

    倒是小宝,主动岔开话题,对张青山说了一个事,却惹的周围的战士们眼睛直放狼光,一个劲地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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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连长,我跟你说个的事。”

    见张青山认真的看过来,向小宝笑道:“你们觉得肉是最好吃的,但我觉得,任何东西吃多了,都会吐。”

    从旁经过的战士们现在就听不得肉字,这不,一听,大家边急行军边扭头看过来。要不是张青山怒视,他们恐怕非得跳过来问个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真的,不信你问我阿爸,老蒋派兵抓我们的时候,我们在大山里躲了一两个月,没别的吃的,就只能打猎……烧烤、煮、炒等等,顿顿吃肉,变着花样吃。可吃到后来,我是见到肉就吐,连我阿爸也是如此,阿爸,我没说错?”

    “臭小子,没事说这些做什么?”

    “嘿!嘿!”小宝笑的极为得意 :“后来有一次,我和阿爸冒险下山,路过一包谷地,我和阿爸那可真是两眼放绿光,跳上去掰下几个包谷,就直接啃,那滋味,啧!啧!我这辈子第一次觉得生吃包谷是天下第一美味……”

    胡英泽一听就乐呵呵地打趣他:“那你后来就没再生吃过包谷?”

    “怎么没吃?只是,再也找不到那种滋味了。我仔细想过,大概是因为我们很久没吃到粮食了,所以猛然吃到,才会有这种感觉。”

    向老爹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后,道:“到了。”

    “停!”

    部队立即就停下,站在原地,却纷纷扭头看过来。

    胡英泽左右看了看,见大路右边是大山,左边是一些土地,上面松松散散地种了些菜苗,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向大叔,不会是这儿?”

    这话问的,一听就是没打过猎的:打猎,岂有固定之地?就算有,也是很大的范围,岂有指定山谷的一面之理?

    “现在刚开春,过完冬的动物们正饿的厉害,很多时候,就跑到田土里找吃的。”向大柱指着左边那些土地,道:“这片山属于前面石头村,他们的村长前天找过我,说这片地被野猪闹的厉害,请我替他们打野猪……现在这些菜苗应该是刚种下的。我昨天早上路过这儿的时候,特意到那片地检查过,确实被野猪拱过,而且野猪数量还不少……这些野猪好久都没被人打了,胆子大的很,要是派人在这片地守着,晚上十有**会打到野猪。”

    胡英泽笑了,转身大声问道:“谁愿意留守在这里打野猪?”

    “我!”

    预料之外,意想之中!所有人几乎是整齐划一的举手,大声答道。让胡英泽那灿烂的笑容中多了几丝尴尬:这得对肉类向往到何等地步,才会有如此气势?

    “滚蛋!训练 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整齐?”

    众人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容中多了几分讪讪然:红军确实艰苦啊!本以为进城后能弄顿好吃的解解馋,谁知上级根据以前的经验,下令不许跟百姓抢食物,等大部队到了,大家统一采购——这么多人要是乱哄哄地去买东西,买什么,什么就得涨价,最终,百姓们也只能跟着高价买这些东西。所以,突击连进城后,依然没有吃上想象中的那一顿肉。可越不让吃越想吃,尤其是现在想到很快就能吃到了,心里就跟猫爪似的焦急,这才导致大家对肉类的向往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才会有如此积极的气势。

    张青山倒是理解大家的激动,因为他也很久没吃上肉,同样神往啊!乐呵呵地笑道:“大家不用这么着急,这次,一定可以打到很多野味,让大家敞开肚皮吃个饱。”

    一旁的胡英泽听到这话,有些不放心的问向大柱:“向大叔,这周围大山里有很多动物吗?”

    “原本还不算多,但自从我们猎户走的走,逃的逃,抓的抓,就剩下我们这一户了。山里的动物没人打,就猛地多了起来。尤其是野猪,特别能下崽,一年不打,就多出好多倍……特别是现在,动物们刚过完冬,肚子正饿的厉害,这个时候,山里野猪多,偏偏能吃的又少,所以,它们就成群结队的到山林边上,百姓的田地里找吃的。”

    说到这儿,向大叔叹了口气,道:“野猪对田地的破坏最大,几乎是见什么吃什么,边吃还边拱地,一个晚上,就能糟蹋几亩甚至是十几亩土地,百姓一年的劳作,往往就被它们一晚给糟蹋的颗粒无收。为此,有些人绝望之下,都出过人命了。”

    这是大实话,人类是所有动物最大的天敌,而猎人又是山里动物最直接的天敌,失去了这个天敌镇压,动物们要不猖狂起来才是怪事,最终,就会演变成了祸害百姓田土作物灾难。本就贫苦的百姓,见此,有的人一时激愤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很正常。

    “那就没想办法驱赶?或者……就算周围猎人少了,但还有zf,就没想过请他们帮忙?”

    在胡英泽的想象中:就算国民党zf再怎么混蛋,但是来打猎,既放松,又能弄口好吃的,他们应该乐意。但向大柱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甚至是格外愤怒 。

    “怎么没有上报给zf,可zf的回答永远是我们开会研究一下之类的推卸话。而私下里,则说子弹贵,要想请他们来围剿祸害百姓的这些动物,必须先给他们出子弹费……”

    说到这儿,见周围的人都不说话,各个睁着怒眼,向大叔为人老道,笑了笑,岔开话题,道:“至于说百姓自己驱赶,很难。首先,他们自身不是猎人,不怎么会打猎,而无论是受伤的野猪还是黑瞎子,闹腾起来会吃人的。为此,每年都会出几件驱赶不成,反被受伤的动物咬死咬伤的事情……再说,野猪之类的大型动物,你要不伤它,它不记事,下次还会来,而且是带着更多的同类过来,到时候,就真的成灾了……”说到这儿,向大柱的腰慢慢挺直,眼神中有了几丝骄傲之意,道:“所以,每年到了秋收的时候,就是我们猎户最忙的时候,各村各寨都会请我们去帮他们打猎。因为,请我们打猎不要钱,只要给我们点米,再把打到的猎物分一半给我就成,跟zf要的子弹费一比,这几乎是白请我们。因此,平日里大家对猎户还是比较尊重的……”说着说着,他的腰又慢慢弯了点,叹了口气道:“可惜,现在的猎户都没了,就剩下我们父子,这……可怎么得了哦!”

    要不说指导员的觉悟就是高,脑子就是灵活,看问题的角度也比普通人宽广。

    别人都身有同感的替百姓们的劳作成果会被野猪之类的动物破坏掉而担忧,胡英泽却重重地一拍手,喜笑颜开的大叫一声:“好!”

    见大家不解的看过来,他笑的十分开心:“看我做什么?大家这次来,绝对来对了,既能解决同志们吃肉的问题,又能趁机为周围的乡亲们解决问题,岂不是一举两得?”

    众人纷纷一想,觉得有道理,顿时都笑了起来。

    “同志们,这次,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这些敢祸害百姓农作物的动物全都打光。大家有没有信心?”

    还有什么可说的?突击连还得为更多的同志找口肉吃了,别的不说,光是总部医院的医护人员和伤员,那就是老大一群嘴。

    “有!”

    “好!一排……”胡英泽笑着正要下令,却感觉到右臂被人轻轻一拉,回头一看,却见向大柱正给自己使眼。

    “向大叔,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胡指导员,问个事,你们中有没有猎户?或者说有没有人曾打过猎?”

    胡英泽不解的看着向大柱,还没开口,一旁的张青山却一拍脑袋,自责道:“怪我,怪我,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也不跟胡英泽解释,张青山转身就问道:“突击连所有同志都听好了,你们中有没有人当过猎户?或者上山打过猎?有的话,立即出列!”

    还真别说,这些精挑细选的好汉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打过猎,光是猎户出生的有二十一人——之所以这么多,说白了,还是因为穷苦,让大家对于吃肉十分向往,因而,他们对于上山打猎异常积极,多少都有打猎的经验。

    “好,都围过来,听向小宝同志给你们说打猎时要注意的事项。”

    向小宝教大家如何打猎,张青山在一旁补充。胡英泽则拉着向大柱到一边,边抽烟边求教。

    打猎,听起来好像只要你看见它,然后拿起枪对它打一枪就行了,可实际 上远非如此。尤其是想要帮百姓把那些敢出山祸害农作物的动物一次性全灭掉,就必须要有策略,还得了解这种动物的习性等等。比如说野猪,它们一般是一家子成群结队的集体出动,又喜欢按原路走,而且,别看它们笨呼呼地,异常胆小——受伤后刚好反过来,偏偏嗅觉却十分灵敏。这就要求你检查它们第一次留下的脚蹄印时,不要踩到这些脚蹄印,否则,会让野猪闻到气味,那么,它们就很可能会另外选地,一直等这股气味消失后才会再来,而那,往往都是几天之后的事了。让你设下的伏击圈派不上用场,无法达到一次性全歼的目的……

    再比如如何对付受伤的大型动物。因为这些大型动物无论受伤前如何,但受伤后,基本上会暴怒之下跟你拼命。这个时候,你若想逃,就必须要按事先看好的路线跑,否则,十有**不死则伤。而这路线,最好是选在有土坎或者斜坡坡度比较大的地方,因为凡是大型动物,在斜坡中由上往下追你,四肢跑动中,因身体向前倾斜,为避免摔倒而变成球体滚下山,不得不前肢用力来阻止,如此,速度绝对会大大折扣,所以,坡度越陡,它们在速度上越是追不上你……

    听的胡英泽和众人大呼“打猎果然是一门手艺啊!”

    ……

    “老张,你没打听错?这里真的是被野猪闹的最狠的一块地?”

    “恩!听他们说,不仅来过野猪,还来过黑瞎子,甚至,去年村里还进过老虎了。”

    “不会?”齐子轩抬头看了看满月,道:“月亮都到半空了,怎么还不见半点动静?”

    “你问我我问谁去?耐心等着。今天没等到,明天再来等,怎么着也得把这些祸害老百姓的动物给灭光,要不然,我们一走,百姓可又要遭殃了。”

    张青山撇了下嘴,不知道 该怎么跟他解释:打猎这种事,虽说技术很重要 ,但运气更重要 ,岂是说来就能来的?

    不得不说,这一带的动物因为少了猎人这个最直接的大克星,顿时蓬勃壮大起来,把这一带的百姓害苦了,如果再让它们发展壮大下去,不出两年,绝对成灾。所以,张青山和胡英泽还有向大柱一商量,决定把这一带凡是敢出山祸害百姓的动物全都一次性歼灭。为此,突击连以班为单位,每个单位负责一片,由有经验的猎户出生的战士带队,不消灭光它们誓不罢休。

    张青山和三排一班的战士埋伏在三生村东北面三里外的半山坡中,在当地百姓的指点下,一直从傍晚等到凌晨一点多了,还是不见半点动静,别说战士们了,就连齐子轩都有点等不了了:想睡觉是小事,关键是大家的肚子饿啊!

    这事说来真是让人心酸:因为好久没吃到肉了,这猛地一下子有机会吃到肉,战士们便打起了如意算盘,纷纷拒绝吃晚饭,都想留着肚子,等打到猎物后美滋滋地吃一顿肉。只是算盘打得好,可老天爷不帮忙,这么久还没见动物上门送死,肚子就接连抗议了。

    更让大家着急的是:周围不断有枪声和欢呼声传来,表示别的班的战士收获颇丰,让三排一班的战士们真是羡慕嫉妒恨,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齐子轩摸着肚子,祈求着早点有猎物上门送死的时候,老天爷答应 了他的请求,只是,给他送来的不是一群野猪,而是一个大家伙。

    “哗啦啦……”

    灌木枝被划动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空下格外清晰,意思也很明显——来了!

    趴在小土坡的张青山众人的眼睛立马就亮了,纷纷在小土坡上露出半个脑袋,睁大眼睛看向声音来源处。只有张青山和另外两位猎户出生的战士眉头微微皱起:听着声音,来的绝对是大型动物,可问题是,这绝对不是成群结队的野猪所产生的——它们来的时候,因为多,刮动树叶所产生的声音都是成片的,到底是什么了?

    随着“哗啦啦”声不断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大家的心也渐渐提升起来。

    终于!

    借着皎洁的月光,大家一眼就看见一头巨大的黑熊晃悠悠地穿过灌木林走出来。

    这头大黑熊大概是经常到此来祸害,又或者出于动物的本能,来到田地边,见眼前是片开阔地,它停了下来,对这地面嗅了嗅,又对这天空嗅了嗅,低着头刨动了两下右前爪,舔了几下脚掌后,慢悠悠地继续 前行。

    让人诧异的是,它不仅对菜地上的菜苗没一点兴趣,甚至走路都特意没走直线,而是绕开菜地,从菜地边的土坎上走过。

    慢慢地,慢慢地,它来到张青山他们所隐藏的那个小土坡边。

    也许是动物天生对于危险的警觉,虽然战士们早就缩回了头,只有张青山一个人脑袋上顶着一个用树枝做的花环,露出半个脑袋,在一个野草堆后面观察着,可它还是停了下来,对着地面嗅了嗅,又对着小土坡嗅了嗅,等了足足两分钟,大概是确定自己感觉错了,它才慢悠悠地继续 前进。

    一等它动,张青山用手碰了下齐子轩,齐子轩赶紧抬头,看着一点一点从小土坡下经过的黑瞎子,慢慢地把步枪伸出野草堆——本来是安排另一人开第一枪,但齐子轩非要打第一枪,说这样吉利,大家没法,只好满足了排长出风头的意愿。

    此时,大黑熊离小土坡顶端也就二十米左右,正从左向右走,而趴在最右边的齐子轩离它大概有四十米左右。

    猎人对山里的猎物凶猛程度有一个公认的排名:一猪二熊三老虎!可这种评价是建立在武器上的:猎户多用火枪打猎,但野猪皮厚,火枪所射出的铁砂很难打穿,偏偏受伤的野猪又是最凶猛的,所以野猪排名第一。可对于张青山等军人来说,这个排名绝对得倒过来,只因为这次他们不仅带了步枪,连轻机枪都带来了。不担心打不穿,只担心扫不中,所以,对于那些庞大而灵活的动物,反倒是认为其最凶险。

    在大家心里,认为熊笨笨地,还傻乎乎地,跑不快。事实上,熊一旦发狂,不仅速度快,而且异常灵敏凶悍,一旦接近,基本上凶多吉少。

    所以,齐子轩还在等,等待最佳射击角度,不仅要争取一枪爆头,更想一枪打中大黑熊的眼睛。因为张青山告诉 他:一张没有任何伤口的完整熊皮的价格,比一张哪怕有一丝伤口的熊皮价格最少得贵出五成。

    三十五米,齐子轩眼睛微微眯起。

    三十米,齐子轩舔了下嘴唇,右手食指搭在扳机处。

    二十五米……最佳角度,大黑熊又恰好停下,抬头向他这儿望来,就是现在!

    齐子轩果断 的扣动扳机。

    “砰!”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好久没打步枪了,平日里枪法还算可以的齐子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失手了。

    子弹出膛的一瞬间,那头大黑熊恰好低头,子弹几乎是擦着它的左眼角而过。

    “吼!”

    刚刚还憨态可掬,人畜无害的大黑熊立马暴怒而起,对着齐子轩所在的方向就是一声怒吼,随即风驰电掣的冲来。

    那血盆大口,那白森森地獠牙,那股狂野凶悍的霸气,甚至众人还清晰的看到大黑熊狂吼时,它嘴边空间折叠变形的幻想场景,瞬间就镇住了众人——别以为在战场上尸山血海过来,就能冷静面对一切,面对这种不一样的近距离突然爆发 出来的猛兽凶悍之气,大家同样感到了恐惧。别说普通战士,就是那两个猎户出生的战士,在这一瞬间也都愣住了。

    一时间,居然无人开枪。

    张青山也被大黑熊这股凶悍之气给镇住了,好在他小的时候受过特殊训练 ——有一次他阿爸设陷阱捕到一头猛虎,阿爸见张青山害怕 ,为了让他克服这种恐惧,就把张青山困在陷阱边,近距离感受虎威,虽然张青山当时吓的尿裤子,可最后,还是适应了这种猛兽的威严之气。

    被吓到也仅仅是浑身打了个冷颤,然后,见黑瞎子开始往这边冲来,偏偏先前安排补枪的同志又毫无动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青山的沉稳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往右边一看,见机枪手正驾着机枪,手指也搭在扳机处,但浑身颤抖,连扣动扳机都做不到。张青山一把抢过轻机枪,边起身边拉了下枪栓……二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以黑瞎子全力冲刺的速度,也就两秒左右的时间。而这,还得感谢他们身处上坡,要是在平地上,恐怕也就一秒多,也就只会给张青山抢机枪的工夫,又岂会给他拉枪栓的时间,更别提扣动扳机了。

    在张青山扣动扳机的瞬间,大黑熊离他不过五米左右,此时,已经一跃而起的扑过来。而且,因为张青山突然起身,让大黑熊把攻击的目标由齐子轩变成了他。

    “吼!”

    “哒!哒!哒……”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大黑熊狂叫着已扑到了张青山面前,两只前爪上伸出的锋利爪子,折射着黝黑的光泽,狠狠地扫向张青山的脑袋,却又有熊抱的趋势。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张青山本能的向后倒去,但他双手紧握的轻机枪却是边开口边向大黑熊顶去……

    小土坡后面同样是个斜坡,一人一熊,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向斜坡倒去。

    只见到张青山重重地被大黑熊压倒,又立即分开。也就在这一瞬间,枪声停了,大黑熊的惨叫怒吼声也消失了。随即,张青山顺着斜坡滚了两圈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轻机枪也掉在不远处。而那头大黑熊则顺着小山坡一直滚到二十几米外的山下,哼哼着抽搐着身体,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是徒劳无功,只能躺在地上,在哼哼中,眼神渐渐失去了光泽……

    “大哥!”

    出于对张青山的关心,周宝玉是所有呆若木鸡的人中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尖叫一声就手脚并用的爬过来,眼泪早就不停的滑落。

    “老张!”齐子轩是第二个,赶紧跑过来。可还没等他抱起张青山检查情况,却被周宝玉双手奋力的一把推到在地。然后被周宝玉指着鼻子咆哮道:“你给我滚远点。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没用,连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打中,大哥又怎么可能为了救你而……而……”

    吼着吼着,周宝玉一抹眼泪,转身抱起张青山的脑袋,悲呼:“大哥,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别的战士也被惊醒,纷纷叫着“连长”跑过来。

    齐子轩又自责又尴尬,见大家围在张青山身边,却不知道 下一步该怎么办,赶紧起身喊道:“快看看连长还有气没有?”

    “有气,大哥还活着。”周宝玉破涕为笑的大喊。

    “那就是晕过去了,快掐他的人中**……让开,我来。”

    掐着张青山的人中**,张青山先是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在缓缓吐出中,慢慢睁开眼,先说了一句“可痛死老子了”大家听的纷纷笑了起来。

    可张青山一看清楚眼前的齐子轩,立马怒了……

    “齐子轩,你他妈的枪法真是奇差。”

    “一时失手,失手而已,呵!呵!”

    “失手个屁!回去你暂时别干别的,给老子先连十天枪法,练不好,你这排长就不用干了……妈的,老子手下怎么就有你这样的人才?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准,说出去,老子今后还怎么见人?”

    齐子轩尴尬的讪讪一笑,周围的战士们却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没曾想,刚刚做起来的张青山一见他们这样子,立马把怒火转移到他们身上,叫骂着:“还有你们,一帮混蛋,一只狗熊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鹌鹑样了。妈的,这要是敌人,要是来一群,你们还不得立即跪地……不!应该是扑倒在地任人宰割?笑个屁!还笑?回去给老子统统关禁闭,每人三天。妈的,老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带出你们这帮混蛋。还好没外人看见,要不然,这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连长在发泄怒火,大家得理解,再说,刚才确实够丢人的,所以,大家讪讪发笑,无人答话。

    “宝玉,快帮我看看我的后脑勺,怎么这么痛……还有我这右脸,刚才好像被熊爪子给打到了,现在感觉火辣辣地烧,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破相了……”

    说到这儿,张青山想起了万一破相了的恶劣后果,刚刚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冲到了脑袋上,坐着,一脚踹到齐子轩的屁股上:“齐子轩,老子告诉 你,要是老子因为破相而找不到媳妇,你就给老子当媳妇,听见了吗?”

    众人哄堂大笑。

    “大哥,你右脸没事,没破相,就是有点红……啊!大哥,你后脑勺上长了好大一个包……”

    “是吗?快抓着我的手,让我摸摸……哎哟!真他妈的好大一个包……齐子轩!老子要杀了你,你个……咦!齐子轩了?”

    抬头去摸后脑勺的大包,低头却发现 ,就这一秒左右,刚刚还在脚边的齐子轩居然神奇的消失了,让张青山不得不问周宝玉。顺着周宝玉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齐子轩正带着几个同志往小坡下那头大黑熊走去。

    张青山赶紧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见没什么事,放心下来。对周围几个同志笑道:“走!去看看咱们的战利品。告诉 你们,熊肉可好吃了,老子长这么大,也就吃过两回……”

    先前是因为担心张青山的安全,别说熊,就是熊肉也没在意,现在,听张青山这么一说,大家立马就猛吞口水,看的张青山直翻白眼,带着大家快速向小坡下跑去。

    齐子轩和几个战士略带紧张的站在大黑熊右边三四米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嘀嘀咕咕地不知道 在说什么。

    张青山一走过来,疑惑的问道:“你们还不准备 架子抬熊,还在这里等什么?”

    一个战士赶紧小声的说出了原因:鉴于刚才这头大黑熊所爆发 出来的凶悍气势,让大家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因而,大家在互相推让,都想让对方上前去看看这头大黑熊到底是真死了,还是在装死,准备 临死反扑,拉个垫背的。

    张青山有翻了个白眼,骂道:“你们胆小也就算了,没想到,脑子也被这大黑熊给吓傻了。没见这大黑熊的眼睛里已经没光了吗?这就是死的不能再死的表示。还有,就算你们拿不定这大黑熊死没死,难道你们身上的刺刀是用来显摆的?就不会上刺刀,去试试它死没死?就算没刺刀,难道就不会找跟长木棍去捅……喂!喂!老子还没说完了。”

    明明知道 张青山这是怒火没发泄完的意思,可那个战士还是受不了他的啰嗦,一听张青山前面的指点,立马上刺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先仔细看了看大黑熊的眼睛,见果然如张青山说的那样,心头的勇气大了不少。正要再用刺刀试试,却被张青山一把抓住手,夺去了刺刀。

    然后,就见张青山上前一脚踹在大黑熊尸体上,果不其然,大黑熊已经死透了。

    战士们的眼睛里瞬间就冒起了惊喜的光芒,然后,变成了狂喜,纷纷欢叫着就扑了上去……

    “都别围着,赶紧的,砍树枝做担架,把这大黑熊抬到村里去。”

    战士们兴致高涨的立即行动起来。

    齐子轩掏出烟,给张青山一根,见张青山接过烟,掏出火柴,先给自己点烟,齐子轩就知道 ,张青山并没有真生气。

    “老张,这大黑熊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自然是要吃掉。”然后看着齐子轩的脑袋,打趣道:“我看你脑袋怎么好像突然变小了,该不会被熊压了?”

    “滚!跟你说正事了。”

    “恩!”

    “我是说,这四只熊掌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可是鼎鼎有名的好东西。”

    一听这话,张青山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左边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战士们后,深吸一口烟,想了想,道:“我不管别的,反正,得给总部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送一只,给伤病员送一只,另外两只,算逑,让老田头痛去。”

    “这样分的话,你这意思就太明显了,别人会说闲话的,不好。”

    你这样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你又是去讨好你那恋人去了。

    张青山张了张嘴,本想说“老子打的东西,爱送谁送谁,关他们屁事。”可话到嘴边,想想,这样不好,毕竟,红军是一个集体,自己要是太明目张胆的假公济私,容易得罪人,对自己的将来也不好。

    想了想,张青山把烟蒂一把踩熄,道:“那就先给总部医院送一只熊掌,反正,天亮后我们要进山,听说山里的黑瞎子更多,老子还就不信打不到几只。等打多了,熊掌一多,老子不仅要多给总部医院送几只,也让老胡和同志们都尝尝……”说到这儿,张青山想到了什么,语气低沉了很多:“老胡这段时间很辛苦,有好几次我都发现 ,他大半夜起来去检查战士们睡的是否安稳……他实在是太辛苦了,都瘦了一圈了,不补补,再这么熬下去,可怎么得了。”

    “不仅老胡,你还不是一样……”

    “我就不用说了,我身体好的很,顶得住。倒是战士们最近不怎么好,得好好休息几天,吃几顿好的。”

    两人聊着连里的事,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聊的两人心头沉甸甸的。好在不久后,大家已经把担架做好。

    “这大黑熊还真重,怎么也得有好几百斤。大家帮把手,来!我喊一二三,一起用力。一!二!三!”

    总算是把这大黑熊抬到担架上,有肉吃了,众人兴奋,力qi 也不知不觉大了几分,这一路上,有的同志居然可以一路抬回去而不用人替换,看的张青山笑着摇头,心里为战士们的艰苦生活,却能苦中作乐而感动着。

    半路上,看见好多三生村的村民举着火把,拿着铁叉、火枪之类的武器上山而来,一问才知道 ,红军到后山去帮他们消灭野猪,大家心头很开心。但听到轻机枪声后,百姓们担心红军战士不熟悉打猎而被猎物咬伤,村长就组织大家赶来帮忙。

    如今见大家都没事,众人都非常高兴,纷纷上前帮忙,兴高采烈的抬着大黑熊回村。

    一路上跟村长闲聊,张青山才知道 ,这头大黑熊虽然在金秋时节确实祸害过这里的农作物,但这个季节却并不是来祸害这片菜地,而是打算通过这片菜地,去祸害另一座山上一个养蜂场的。也算它倒霉,碰到了张青山等人在此狩猎。

    而村长等人听说了整个打猎的过程,对张青山真是惊为神人,纷纷对其竖起大拇指:他们不是佩服张青山端着机枪杀大黑熊,因为端着机枪,躲在暗处伏击大黑熊,这并没有多大的难度。他们是佩服张青山临危不乱,沉着冷静,因为在那样的恐惧气氛中,敢于死拼,确实需要 常人难及的胆量和勇气。

    不仅红军好久没吃到肉了,三生村的村民也是如此。

    因为这一带请人打猎的风俗是:请猎人来打猎,打到的猎物,猎人除了拿最大的猎物的头和一条腿外,其余的交由村民平分——一般都是集中在一起吃掉。所以,虽然是凌晨,可无论是红军还是村民,热情度都很高,甚至连小孩子都特意起床来嬉闹,让整个三生村热闹非凡,却又充满了温馨的气氛。当然,肉香味的飘香也是四处可闻。

    这样温馨热闹的场面,不仅发生在三生村,而是在这一路而来的六个村子内都在上演——突击连这一次大范围打到的猎物太多了。

    张青山陪同村长等几个村中老者在一旁抽烟聊天,可张青山心里老觉得好像有件事还没办,但一时又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直到在一户百姓家上茅房时,见到他家茅房边喂的一头大母猪和七头小猪仔,张青山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到底是什么事了……

    “宝玉,来,交给你个任务,你要……”

    把周宝玉叫到一旁,话都没说完,就见周宝玉回头看了眼临时架起的灶台,轻声道:“大哥,肉要煮熟了。”

    张青山一楞,也没在意:“先别管肉,你先听我说……”

    “大哥,肉应该熟了,可以吃了。”

    看着周宝玉低头插嘴,又偷偷地抬头看一眼过来,与自己眼神一对视,闪电般的分开,头更低了。

    张青山心头顿时有些发酸:周宝玉以前多听话,却因为好久没吃到肉,现在,连续两次打断自己的话,就为了能吃一口肉……唉!革命 ,真的不易。

    笑着温和的说:“这样,你带着四只熊掌,连夜到县城去……”

    “大哥,天这么黑,我怕。”

    “怕什么?”

    “怕鬼!”

    张青山一楞,随即有点怒气要扬手,可手刚举起,又放下了。

    “当然,要是让我先吃肉,等我吃饱了,就不怕了,这样,就算是死,我也能当个饱死鬼。”说完,周宝玉抬头怯生生地看着张青山,还擦了下嘴角的口水。

    这一刻,张青山觉得眼角有点湿润,可还没等他点头,却见一个从旁经过的战士,不知听到了多少,反正一听到可以提前吃肉,立马扭头看过来,见是张青山,顿时讨好的凑近点,笑着小声道:“连长,有什么任务您交给我就好了,不用麻烦别人……真能提前吃肉?”

    张青山愕然看去,却见对方虽然满脸献媚的笑,但眼神里却流露出期盼之意。

    无奈,只能点头。

    “太好了,连长,你只管下令,等我吃饱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要皱一下眉头,就不算突击连的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周宝玉不干了,怒视对方:“这任务是我先接的。”

    “你不是还没答应 吗?那就不算。”

    “我……”

    张青山想着:天太黑,红军又刚抵达这儿,对周围还不太了解,什么意外 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周宝玉虽然机灵,可他毕竟才十四岁,年纪太小,这路上万一碰到了坏人,见他年纪小而欺负他,他恐怕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还是得找个成年人在他身边保护,自己也才能放心。

    当下打断他俩的争吵:“好了,这事,就你俩一起去办。”

    两人立马闭嘴,齐刷刷地看过来,追问着什么任务。

    任务很简单:两人骑着张青山的马,连夜将那四只熊掌和刚剥好的熊皮送到县城去。一定要将两只熊掌亲自交到向雪琴手上,另两只则交给田景山团长,并跟他们说,这是首批交上去的猎物,回头还会有更多,至于怎么处理,团长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向雪琴那边的要求是:不管分给别人多少,但总的给向雪琴留一碗,否则,下次连根熊毛都不给总部医院。

    同时,他俩还有一个任务:考虑 到先前听见周围枪声四起,也就是说,别的班肯定打到了很多猎物,说不定会有活的动物,他俩可以根据不同情况,挑选一些好的,再从这些班里挑几个人一起把挑好的猎物送给这两边,当然,先前答应 给一营三连的也要送一些。反正和上面那个任务一样,别人的不管,但向雪琴的必须照顾到,不然,后果很严重。至于熊皮,赶紧卖了,然后立即买补品送给向雪琴……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大家都理解:张青山在这种事上假公济私,甚至明目张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也没见谁反对过或者追究过。

    随即,张青山带着他俩去吃肉。正好几口大锅中有一锅肉刚熟,但临时厨娘说要是再煮几下才能熟透,味道会更好,而且,饭还没煮熟,最好再等等。可张青山哪等得起,只好说身边这两位战士有紧急任务,马上要出发……他们这一开锅,大人们和战士们听说他俩临时有任务,都很理解。但孩子们可不干了,最少,你吃着,他们在一旁围着你,羡慕的看着,留着口水,手指放在嘴里吸的“滋滋”响,你还怎么忍心自己吃而让他们看着?于是,孩子们每人得到了一小碗肉,算是个皆大欢喜。只有厨娘笑骂着一群贪吃的小家伙,都还没熟透了,就迫不及待了,将来都是吃货。

    吃完后,张青山塞给那个战士一包烟,让他俩马上出发:周宝玉背着大背篓,举着火把,骑在马上;那个战士牵着马,举着火把,出发。

    还真别说,张青山这次猜的很准,他俩到了上一个村,就发现 了好东西:居然捉到六只活的小野猪仔。战士们一听他们是要把打到的野味送一些回去给同志们吃,顿时毫不吝啬的将特意留下来的肉送上——反正天亮后还要进山围猎,不愁肉吃。

    于是,这两人一马就变成了三人一马——多出来的那个战士,背着大背篓,里面装着六只小野猪仔。另一位背上也多了个背篓,里面装着五六十斤野猪肉。

    一路过去,惊喜不断。走到最后,队伍壮大到了十八人:二十七只小野猪,三板车肉足有六七百斤,中期有只一百多斤的野猪打死后还没来得及开膛。还有三只獐子,四只松鼠,七只野鸡,十七只野兔……这大黑夜的,也不知道 他们是怎么打到的。

    清晨!

    一行人来到县城,立即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打到野味不稀奇,稀奇的是一次性打到这么多。

    要不说周宝玉机灵,谨记着张青山的嘱咐:和那个战士一起,将那还没开膛的整头野猪捆绑在马背上,再让那个战士背着两只熊掌,一只獐子,四只野兔,两只野鸡,他自己则特意挑选了八只长相相对好看 的小野猪仔……别人一开始还不知道 他俩要做什么,等听说这是连长特意交代的任务,挑选出来的这些是要送往总部医院的,顿时人人露出怪笑,理解万岁!

    但有的士兵不干了,故意 说老子长这么大,只听说护士都长的特别漂亮水灵,可还没见过。不行,这次怎么也得借着这借口去长长见识,说不定就跟某个女护士看对眼,将来能娶来做老婆了。别的战士一听,哈哈大笑之余自然跟着起哄,于是,大家一商量,干脆,先到总部医院转悠一圈,然后再到团部去。

    周宝玉只得将选好的猎物放下,不过,那头已经绑好的野猪,就没必要解开了,免得麻烦。

    ……

    田景山现在的心情不好,就在刚才,当值的副团长居然吐血了,送到总部医院一检查,才知道 是因为该副团长长期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导致他的旧伤复发,得赶紧治疗。

    安慰一番副团长后,他面肃穆的走到大门口。正要上马,却听见有很多人说笑,回头一看,嘿!却见一群士兵推着板车,在百姓惊诧的注视下,意气风发的边说笑边向这边而来。而最让他眼红的是,他们居然推着三架板车,根本就不知道 遮掩,大大方方地把肉放在板车上。

    虽然你们能弄到这么多肉,是你们的本事,但这么招摇过市,也太没规矩了……要是老子的兵能弄到这么多肉,那该多好啊!

    羡慕嫉妒恨中,他突然看见清楚了一个人,没错,是周宝玉。再看看周宝玉周围的战士,恩!看着都很眼熟,不错,绝对错不了,全都是突击连的人。想想也是,只有突击连全连出动去打猎,没听过别的连队敢不经请示就这么干,那么,他们能打到这么多肉也就不稀奇了。

    一想到能得到这么都肉,全团,不!全师指战员们都能有口肉吃了,田景山的心情瞬间就畅快无比。站在医院大门口,笑眯眯地等着他们送上门来,就连他们的招摇,在田景山心里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招摇过市,哼!那你也要有招摇的本钱。要不然,你得到的只能是大白眼。

    “老钱,我怎么看总部医院大门口站着的好像是咱们的田团长,我没看花眼?”老钱就是跟周宝玉一起来的那个战士。

    “什么叫好像,那就是咱们的田团长。”

    “不好!”周宝玉面一变,对闻声看过来的人低声道:“田团长出名的雁过拔毛,以前就有铁公鸡的名声。想当初,给连长买烟,他都要敲几包,现在,要让他看到这么多肉,还不得眼红着全抢了,那咱们还怎么完成连长布置的任务?”

    众人一楞,随即想到:是啊,咱们突击连虽说名义上是挂在四十九团名下,可实际 上就是师部也拿我们没法,得罪田团长还好点,可要得罪了连长,或者说要连这点任务都完成不了,别说连长那一关,就算别的同志知道 后,自己还怎么有脸在突击连待下去?

    想到这儿,众人欢快的步伐渐渐慢下来,最后居然停在总部医院大门口右边三十多米外。

    田景山一看,顿时心头就火了,边走过来边大声问:“你们怎么回事?干什么停在这里?还不快把肉拉倒团部去?”

    众人一听,皆想:果然如此啊!

    “大家镇定。”老钱急中生智,小声吩咐:“等一下你们一听见我的咳嗽声就一拥而上,就是死缠烂打也得给我先缠住团长和他的警卫员,我和宝玉带着猎物冲进总部医院,只要把东西交到嫂子手上,就不关我们的事了。以嫂子那爆裂……恩!以嫂子的脾气,到时候,还指不定有什么好戏看了……”

    众人一听,顿时有了底气,这才慢悠悠地迎向田景山和他的警卫员。而老钱和周宝玉则开始把先前选好的猎物往背篓里装,背起来,笑嘻嘻地看向田团长……

    田景山团长虽然见多识广,一看到刚才还一脸见鬼的惊诧样的众人,突然间人人露出怪异的笑容,虽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名堂,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突击连的这帮混蛋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拿他一个团长开涮……于是,喜剧上演了。

    “你们这帮家伙,刚才还一脸紧张兮兮的,现在却笑的这么龌蹉。说!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想要我给你们求情?”

    “团长,你这可就真冤枉我们了,我们没犯错。”年纪最大的那个战士上前,边掏烟边讨好的笑着。

    “没犯错你们会笑的这么假?”

    “我们这不是突然见到团长,一时惊喜万分,所以,呵!呵……团长,来,先抽根烟。”

    田景山边接过烟边回了句:“惊喜是假,惊讶是真?”

    然后,那个战士帮田景山点烟。

    就在这时,老钱咳嗽了两声。同志们一听到信号,纷纷上前,嘴上嚷嚷着要烟抽,却纷纷用身体当着田景山及其警卫员。

    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老钱和周宝玉背着背篓,拉着马,快速穿过。

    田景山正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要不是认识周宝玉,而且值得信任,他都要怀疑这些人是敌人化妆混进城,要来谋害自己的。

    不经意间,猛地听见马蹄声,疑惑的踮起脚尖看去,第一眼就发现 马背上绑着的那头大野猪,然后就看见了他俩的背篓和满背篓的野味,再看他俩那急于逃跑的架势,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是张青山又要假公济私的讨好那位美女了。

    勃然大怒,指着周宝玉和老钱,大叫:“你们两要干什么去?给我站住……妈的,老子命令你俩站住……”

    周宝玉仗着年纪小,听到这话,居然还有闲心,笑嘻嘻地回了句:“团长,您说什么?您大声点,我听不清。”

    “老子让你俩站住。”

    “什么,要我给您打壶酒?好!团长,回头我就给您送去。”

    这就成了公开调戏团长了,气的田景山一个劲地猛推身前之人,可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看着都是在争夺那个战士手里的烟,实则是在用身体围堵,让他只能仰天都呼奈何。

    因为张青山的关系,周宝玉也是这里的熟人,门卫一看到他,再看看他俩背篓里的野味,哪还不知道 是张青山派他俩来讨好小辣椒的,笑着点点头,放行。

    进入总部医院后,可不敢把马留在院子里,要不然,田团长绝对连马都一起没收了,尤其在他现在被气个半死的状态下,说不定怒发冲冠之下连这匹战马都一起宰了。

    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伤病员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二人一马:见识过带着各种各样礼物来看人的,可从没有见过带着一匹马,马背上绑着一头野猪,野猪还流着血,顺着一路而滴。而这一大一小两个战士则灰头土脸的,各背着一个大背篓,背篓底部同样有血滴落……如果不是看他俩穿的确实是红军军装,而且撇着盒子炮,大家都怀疑这是不是野人混进来了。但他们在猜测的同时,都做着相同的动作:双眼冒光的紧盯着,吞着口水。

    周宝玉和老钱此时可谓火烧眉毛,不时回头看看,深恐田团长的身影出现。好在周宝玉跟着张青山来总部医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认识几个护士,而且他嘴巴甜,开口都叫姐姐,因而很讨这些护士的喜欢。在熟人的指点下,两人向走廊最里面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咦!是你?”小芳一出房门就看见他俩,认出了周宝玉后,顿时惊喜的叫道:“你又来给我送好吃的?”

    周宝玉对于这个敢抢自己奶糖吃的老兵可没半点好感,一见是她,本能的转身就要走,但一想到向雪琴可能就在前面的病房里,又只得硬生生地站住,听到后面的话,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给了对方一个大大地白眼,没好气的回道:“美不死你,我是来看我嫂子的。”

    “小气鬼!哼!”小芳撇了下嘴,同样回了周宝玉一个白眼后,见到他俩身后的野味,立马喜笑颜开:“太好了,终于能好好吃几口肉了,快走,我带你们去。”

    向雪琴刚吃完早饭,担心着闺蜜张莲的病情,特意抽时间来陪她聊会天。

    正跟张莲埋怨张青山没本事,这么久了还不见送点好吃的过来,回头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之类的话,而张莲着笑着打趣她这不是在抱怨,而是在显摆……说笑中,房门突然被推开。

    “雪琴姐,我可真是羡慕你,你看,姐夫又给你送好吃的来了,而且,送了好多好多……”

    还没等她俩回过神来,就见周宝玉快步走进来,笑道:“嫂子,大哥让我来看你,还给你带了好多东西……额!莲姐,你还没好?”

    向雪琴赶紧请他俩坐,老钱有点不习惯跟女人说话,就问把这些东西送到哪儿,然后,小芳就兴高采烈的背起周宝玉刚才背的大背篓,带着他就向厨房而去,却被周宝玉一把拦住,抢过背篓,说这背篓里的东西是专门给嫂子和莲姐的。转身又对向雪琴说:“大哥特别嘱咐我,要挑最好的给您留着,这背篓里的东西就留在这里,等你有时间,私下里留着自己吃也行,和你的朋友们分享也可以……”

    等小芳带着老钱去放野味后,周宝玉又对向雪琴说:“对了,大哥还特意让我跟你说:这次会打到很多野味,这背篓里的只是昨晚打到的,算是第一批,今后还会有很多,叫你……和莲姐只管吃,他会不停的给你们送来更多更好吃的野味。”

    向雪琴笑着点点头,一旁的张莲却打趣道:“小鬼头,恐怕没有我的份,是你见我也在这里,顺口搭上我,免得我妒忌,对?”

    “不是,大哥真是这么说的,因为大哥知道 莲姐累的病倒了,所以……莲姐,我跟你说实话,其实,这背篓里有两只熊掌,其中一只是我们指导员特意让我给你送来的,只是他怕你拒绝,才让我以我大哥的名义送给你。你看……”

    “别跟我提他……”

    “莲姐!”

    张莲看了眼向雪琴,沉吟了一下,指着一旁,道:“都放在这儿,等下再说。”

    小鬼头高兴的把背篓在桌边,转身时,趁张莲没注意,还特地对向雪琴眨巴眨巴眼,又对张莲努努嘴,得意 的笑了。

    向雪琴却问道:“你们出去一夜,怎么连黑瞎子都打到了?”

    周宝玉赶紧把一路想好的情节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当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提,尤其是能引起向雪琴担心的情节,绝对删除。可就算这样,也让向雪琴时刻提心吊胆着,手里抓着的床单都快被她撕掉,可见,任何女人对于心爱之人,哪怕是丁点危险,都极为担忧,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将其幻化成巨大的危险。

    “青山他真的没事?”这已经是故事开讲以来,她问的第五遍了。

    “嫂子,大哥真的没事。你是不知道 ,大哥被大黑熊压了一下后,坐起来对我们笑着说:老子总算明白什么是熊抱了,真他妈的重啊!把我们都逗笑了……不过,大哥单独打大黑熊的时候,真的太神勇了……”

    可向雪琴听着听着,猛地趴在床边痛哭起来,弄的张莲和周宝玉都有些莫名其妙。

    “嫂子,你别哭,要是我刚才哪儿说错话了,你只管批评我,我一定改。”

    “是啊,雪琴,好好地,你怎么哭了?”

    向雪琴,又哭了几声,勉强止住眼泪,抬起头,边用衣袖擦泪边对周宝玉说:“跟你没关系,是我突然想到自己太自私了……”

    说着,又哭了起来。

    “雪琴,怎么突然说这个……好了,别哭了,来,跟莲姐说说。”

    “莲姐,我每次一遇到问题,就会去找他帮忙,可我却从没有想过他也有自己的任务,而且都是极其危险的任务,更没有想过我的问题他到底做不做得到,会给他造成多大的麻烦和危险……他却从来没有拒绝,每次都是笑嘻嘻地答应 ,而且尽最大努力去帮我解决问题。可我……我……我还是不知足,总觉得他做的不够,对我还不够好,现在想想,我真的……真的太自私了。”

    “傻妹妹,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是值得托付终生的……好了,别哭了。咱们只要记住,发现 这样的好男人,就必须第一时间抢到手,并且牢牢抓住。你说是吗?”

    向雪琴抽噎着点点头,却又想到了什么,面有点发红。

    “这是怎么了?”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位中年医生刚露头,见到这一幕,顿时一惊。

    “李主任,我们没事。”

    李主任看看她,又看看周宝玉,点点头,对周宝玉说:“就是你牵着马进到医院的?”

    “报告 领导,是的。”

    “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周宝玉一楞,思索着,可下一秒,却听门外有人咆哮:“周宝玉,你给我滚出来……”

    “坏了,坏了,是我们团长,这下可真是糟糕透了……”周宝玉大急,边向房门冲去边叫着。却被李主任挡住。

    “他就在门外,你这么冲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说着,对窗户努了下嘴。周宝玉一看,道了声谢,冲向窗户,跳窗而逃。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田景山怒气冲天的看过来,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刚刚还一脸温和笑意的李主任,此时却冷若冰霜的看着田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