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山脉是傍晚，不过离开几天时间，气候就让周围变了一个样子。卡西亚无所谓感叹，挖出埋起来的东西，去山下搬运完必需品和另外几罐子血液，这才铺展开软垫子。
像是睡觉前的祈祷，卡西亚闭上眼睛沉思，清空脑袋中过多的想法，回忆前几天进行试验时的感觉。心情恢复到平静状态已是晚上十一时左右，卡西亚睁开眼睛看着夜空，深深呼吸了数口气，这才坐起来活动了小会儿。
进行龙类血液的注射正好在十二时，前几次未免出现了生疏感，六七次之后，前段时间专注的感觉终于回来。以每两分钟一次的频率，卡西亚过后不再改变这个时间。一是为了让身体可以有所适应，另外一点，卡西亚认为从此刻开始，不仅仅需要观察进入鳞化状态时的变化，连同处在鳞化状态时的情况也需要有所注意了。
一直都将这种感觉成为玄妙的第六感，卡西亚能在心中清楚的知道，当自己进入第三阶段的时候，必定不会和其他人一般。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应该都会有巨大的变化。出现第三次梦境未尝不可，即便不是如此，因为什么原因看见一些幻象，如同第一次通过吞噬方法侵入卡西黑的精神里那般。
不敢肯定几率是百分之百，可卡西亚有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强烈感觉。
第二天下午，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卡西亚已经使用完了两罐子浓缩血液。对应的是对全身信息的掌握顺利去到百分之八十五左右。身体在某种程度出现了膨胀感，如同每块血肉都充满了某种物资，想要极力突破束缚从中破茧而出般。
不知道是好是坏，卡西亚选择在这时停下几个小时供自己休息，也是安静地思考。
去到鳞化状态时的各脏器组织变化的信息总量全部达到百分之九十五附近应该就是明天的事情，这一阶段需要做的事情便是不断使用龙类血液，借由数量来不断积累数据而已。接下来的最后百分之五应该如何处理？卡西亚转而思考此问题。自己会不会有些太过于急切了？
有些时候，卡西亚一面认为自己停留在第二阶段后期的时间很长，相比较自己以前的速度而言。另外一方面，他自己害怕完全没有任何经验，没有任何指导的自己，在此重要时刻是否应该放缓脚步才对。但这些矛盾的想法在以前或许还有用，听完赫斯列带来的各种消息后，这种矛盾的影响力确实直线下降。
一种不怎么在乎的心态。
卡西亚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倒不是黛尔亚和沃特斯他们帮助自己管理的势力。虽然初步成型，火炮与炮弹的技术到手，几个月后，势力上也将提前迎来急速增长扩大的春季。但和卡西亚自己拟定出来的敌人、亦或竞争者对比，他们的作用有时候非常小。
过后的一两年间，还是得依靠自己超过水平线很多的实力去帮助黛尔亚与沃特斯他们开辟出一条大致的道路。细节方面交给他们，但路途中的麻烦阻碍却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片小国中，最终还是力量的作用占据了大多数。自言自语的卡西亚说，同时将试验数据信息在脑袋中汇总，仔细梳理一遍后，晚上九时，试验再度开始。
信息总量去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过程非常顺利，按照增长的规律，正好是一天时间。依旧是傍晚，卡西亚从软垫子上起身，吃过简单的食物后，盘坐着思考。
下午四时，信息总量就已经达到了。没有当即停下，卡西亚选择继续试验，持续到了现在。在预料中，过后几个小时的试验不在具有效果。无论是自我的观察，还是感觉上，卡西亚都能清楚的知道脏器组织的变化已经被捕捉完毕，没有遗留的方面。只是其中差了一点什么东西没有被发现，卡西亚认为那应该是精神的作用——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存在了一些的实质性精神在做着它应该做的工作。好比睁开眼睛，周围场景自然而然便出现在了脑袋里。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卡西亚现在要做的就是仔细剖解这份理所当然下的各种细节与流程。
考虑了一些时间，晚上十一时，卡西亚继续试验。只是目的变成单纯的全面接受数据，持续冲击自己的精神。最开始还有些效果，之后则形成了本能反应。手术者的记忆力使得卡西亚非常清楚各脏器组织进入鳞化状态时的各种变化，每当自己准备接受这些信息时，脑袋中本就存在的数据便会自己先于一步出来，导致过后的实验也失去了效果。
第二天早晨，卡西亚不得不结束试验，思考其他方法。中途空出一点时间，卡西亚借由信息上的了解，尝试如同控制心脏那般，依次对各脏器组织进行更为精细的控制。取得的效果大致都能达到鳞化状态下的百分之八十左右。而完成全身的联动操控后，此效果还有一些提升。百分之八十五的强度，这是卡西亚测试后得出来的结论。
“精细操控的联动完成，平时状态下便能达到一个很好的水准。比较鳞化状态，抛开剩下的百分之十五的差距，两者间的不同便是在黑鳞带来的防御力，以及尾巴给予的作战手段丰富化上了。而在可承受的爆发力度上，鳞化状态也要高上一截。总结来说，平常时期自己需要注意很多东西，子弹、爆炸、碰撞等等。而鳞化状态下这些不用考虑。那么实际战斗中，鳞化状态依旧比平常时期拥有接近百分之二十五左右的提升。”
“试验在今天算是结束，过后它将不再具有效果。下一步的打算、、、、”日记般的记录停在这里，卡西亚深呼吸一口气。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看上去可行的办法，但那是自己认为。只是到现在这个时间，最了解自己状态的人，也只会是自己了。
明天一早试验此方法，今晚休息，做好全方面的准备。卡西亚安慰自己说，躺在软垫之上，彻底睡了下去。
早上自然醒来是在早上九时，起了雾气，有细微的风，温度一晚上骤降了几度下去。拍掉身上的些许薄冰，卡西亚将身体活动火热后，才重新盘坐在软垫子上，将自认为可行的办法从开始至结束思考了一次。
需要更为强大的冲击，这是卡西亚一直坚持的想法。若是时间足够，卡西亚相信自己会自然而然在某个时刻进入三阶段。可等待不了那么长的未知时间，只能从其他路径给予身体一个信号，让潜伏在里面的东西提前苏醒过来。
试验开始时，卡西亚对三阶段的情况进行了很多方面的猜测。经过十几天的试验后，他也隐隐明白其他人的经验对自己连同参考的余地都没有。充其量能当做资料来阅读，知道其他人的情况，至于对自己本身，似乎起不到作用。
在将很多猜想过滤后，卡西亚最终才选定方向，也是选择与自己最为接近的生物来作为参考。当然，自己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状态的原因也成为重要线索——第一次梦境里，苏卡琉斯的吞噬方法，以及自行可控的排斥反应。过后，从琳娜处得到的巨鲸方法同样成为改变自己的重要因素。
需要从这三方面入手，卡西亚借此线索，想起军部学校中查看过的关于龙类的资料，加之苏卡琉斯介绍吞噬方法时说的话——龙类可以靠着吞噬同类来提前完成自己的成长。
“自己此刻的状态与一头幼年龙类相似，之间的差距或许只是在形态上了。平常时期的差异要更多一些，但在鳞化状态下，除了没有双翼，样子确实不同，本质上已经非常接近。”
卡西亚准备尝试利用吞噬方法来完成强大冲击前的准备。鳞化状态之下吸收完八罐子浓缩血液，让身体的状态达到一个可以达到的顶峰。期间，三根固态红水银中的能量能调动多少，便调动多少。
并且从第二次梦境中，卡西亚通过那片空间中所见的场景，大致猜到巨鲸与龙类之间似乎并不是朋友间的关系。两者站在对立面，之间是否有保持平衡，卡西亚不得而知，可仅从两者攻击的手段，以及各自方法带来的效果来看，一种作为极度高温的吐息，能瞬间融化合金；一种作为温度异常低的冻气，可以在极短时间中冻结周围大片面积中的所有东西。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若是同时在体内引发，是否可以制造出打破某种束缚的力量。
当初去往火山无人区时，吞食掉红色结晶体后就是如此情况。进入第二次梦境中，最大的原因大概也是源于此了。卡西亚有很大把握会引来第三次梦境，也是因为想到了这点。他本身也希望如此，无论是梦境，还是幻象，都能让自己看见一些奇妙的东西。里面包含着重要信息，到目前为止，尚未接触莎可解读出来的奇异文字的卡西亚并不清楚这些信息的重要性，可在某一个时间段中，它们一定会发生作用。
将八个合金罐子全部打开摆放好，卡西亚先进入鳞化状态，用利爪在手上各自破开鳞片，划出数条伤口后，这才人为控制着伤口不立即愈合。还能感受到疼痛感，卡西亚深呼吸一口气，吐出时，像是要将体内的空气全部排空，身体前的雾气都被吹动，形成几道轻缓转动的小龙卷。
再也不再去想其他事情，呼吸恢复平缓之时，卡西亚将双手各自插进一个合金罐子中。
吞噬方法开启，没有任何味道的血液在这一刻突然之间散发出浓烈的香气。那是不知不觉间，早就弥漫在周围的诱人气味。不需要自己去想，身体在这时如同自动化程度极高的机器，于伤口处，已经传来浓缩龙类血液进入身体中的奇妙感觉。
合金罐子中的血液以可见的速度降低，当液位去到一半，温热感首先从手臂上的几条伤口处产生。正当卡西亚以为这是伤口在血液之下愈合时产生的感觉时，温热便从伤口处蔓延开，传递至整条手臂。
连锁反应这时被打开了，腹部，三根固态红水银受到某种刺激，相同的暖流以它们为中心，随着血液循环蔓延到全身去。等到全身出现一种午后晒太阳时的暖洋洋感觉，两支合金罐子中的血液正好被吞噬完。
当即将手插进另外的罐子里，吞噬速度随着温热感的出现明显加快了很多。嘴巴里呼出白雾，卡西亚明显感觉到呼吸变得急促很多，心脏的跳动开始不受控制，速度随着身体温度的升高开始加速。
身体中的膨胀感觉在温度增加到某个临界点时突兀出现，以至于卡西亚在这时有种自己变得庞大的错觉。黑鳞似乎随着温度的上升而干燥起来，山脉间寒冷的早晨，一片片紧密闭合的黑鳞自行展开了，冒出一缕缕向着周围发散的蒸汽。
等到吞噬完六支合金罐子中的血液，卡西亚的胸膛处已经可以看见剧烈的起伏，喷出的空气带着压力。热量还在持续上升，才不过几个呼吸，周身的空气便已经出现了些许扭曲状，受热的空气朝着周围膨胀开一些，将卡西亚周围的雾气全部驱散开了。
从罐子中抽出双手，卡西亚这次发现伤口周围的黑鳞上已出现一条条扭曲的红色纹路。眨眼的时间，红色纹路迅速蔓延至了全身，并逐渐开始朝着胸口汇集而去。血液在体内沸腾，卡西亚听见了血管中它们急速奔涌的声音。膨胀感这时升高一个等级，如同身体快要炸裂开，从各处显现出撕裂感。
没有停下，卡西亚顺势将双手伸进最后两只罐子，只不到一个呼吸时间，里面的血液便已经被完全吞噬干净。正惊叹这个速度，红色纹路便在其胸口处汇集出一块橘黄色的巴掌大小图案。全身温度在这一刻骤然升高，扭曲的空气里，胸口处的橘黄色纹路朝着周围散开，随即如同燃烧起来般，汇聚的纹路由橘黄色极快的转变成了炽白。
只是奇怪的是并未有想象中的耀眼光芒发出，炽白颜色其后开始朝着卡西亚的喉咙蔓延，想要吐出什么东西的感觉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强烈。全身黑鳞也受到影响，一时间红色纹路开始增加，以至于过后所有黑色都被鲜红色掩盖住。
极力抑制着这种感觉，卡西亚紧紧抿住嘴巴，静默地盯着自己的手，却未曾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那双十字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扩展开，完全变成浑圆的鲜红色瞳孔来。
炽白纹路持续浸染周围的鳞片，直至整个胸口都被染上这种炫目的颜色，卡西亚才低吼一声，启用巨鲸的方法。
巨鲸方法的念头才出现的瞬间，一层层雪花般的白色开始取代那些红色纹路，温度同时开始快速下降。但是温度差似乎并不能有效抵消，两种不同的力量已经出现冲突。噼噼啪啪的脆响声中，裂纹瞬间遍布了全身的黑鳞，失控的力量随即在体内冲撞，带着淡青色的血液朝着周围飞溅出去。
“铛！”此刻，一道巨大的碰撞声音像是钟鸣，澄澈且高昂，在卡西亚的脑袋中传荡开了。
：。：
怎么回事！”略显苍老的声音前一刻还在和身旁的助手打趣开着玩笑，从坚硬地板下传来的震动险些将完全没有准备的他掀翻在地上。桌面上的酒杯和酒瓶子哗啦啦落下，碎了一地，没有等到半球形房间中的几人反应过来，房间的边缘处，深灰色的高级合金防护板已经在触发警报的控制下，如同花瓣般从四周升起，眨眼间就将半球形的玻璃墙壁完全包裹。
红色警报指示灯此刻才开始疯狂闪烁，刺耳的蜂鸣报警声一时间竟不能被人为消除掉。感觉到整个房间正在警报保护机制的控制中下沉于地面下的保护结构中时，机械合成的声音终于响起。
“红色警报！红色警报！所有人员立即回归掩护体内部，一分钟后关闭所有进出口！”
警报声连续响起了三次，而房间中的数人已经去到各自的岗位前，通过彩色磁力板采集目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控制室！控制室！什么情况？所有观测飞空艇同时被强制性超加速升往高空了！”外面数十艘巨大的飞空艇此刻全部在顶端展开一截炽白的旋转尖顶，高温的顶尖加速着其身后的数十道螺旋，形成的高温气流已将飞空艇整个包裹起来，斜向朝着高空超负荷飞行。
“赶快消除警报，否则我们在几分钟后将进入深蓝领域！这是观测用机体，承受不了深蓝领域中的强风！控制室，请注意，尽快消除警报，解除每艘飞空艇强制性升空的控制程式！”
“还有几分钟，我们会想办法。请立即报告你们所有观察到的情况。所有地面机构已在警告下全部沉入地面下，我们再想办法联系教廷，现在只有他们拥有远程解除警报的能力。再度警告，我们正受到强大电感现象的干扰、、、请将、、、观测、、、情况记录、、、”
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还畅通的联系在同一时间在强大干扰下全部断开。不同地方的通讯员开始尝试着所有办法与控制室，与周围正在遭遇相同情况的其他成员联系，但简单的尝试之后，他们才发现干扰已经侵入了监测飞空艇的内部，烧毁了一部分通讯机器的元件来。
“船长！通讯设施在强大电感现象中已经损坏，目前不能使用！”飞空艇的驾驶室内，局域无线电网络尚未受到破坏性的损伤，依旧可以正常工作。船长当即下达立即维修的命令，正想询问目前飞空艇其他方面的情况时，却被一声惊呼声打断。
“船长！船长！你最好马上过来看看。”话语声中带着太多的惊讶，说话的人紧张但又极度好奇地看着观察窗外，如同见到了书本上所说的神迹来般。或者说，他此刻见到的景象就是神迹。
“什么情况！”船长心里已经隐隐猜到飞空艇被强制性升空的原因。因为这种机制是最近一两年间才被开发出来，变成程式写进了分析机里。报警机制他心里很明白，“要立即想办法将所有信息传递回、、、”
走到观察窗前，船长正欲说完的话当即停了下来。他的脸上被印上一层淡红色的光芒，那双满是凝重神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片正在燃烧的大海！
一团团巨大的气泡疯狂地从海底翻涌而上，海底物质被搅动起来，以可见的速度将海水浸染成了红色。气泡中的东西不再是他们常见的超高温气体，此刻已经变成一团团颇具重量的物质，在海面上铺展开的同时，遇见空气便剧烈燃烧起来。火焰的燃烧蔓延得迅速无比，如同一滴落在平静水面上的油滴，刹那间便扩散开了极为广阔的范围。
可见视野里，船长看见了这方海域中唯一的几处岛屿瞬间便被火焰覆盖住。他正思考着控制室千万不要有任何危险出现时，额头上突然跳起一股股暴涨的血管来。
“全员做好冲击准备！”近乎拉扯着将身边的人提起来甩到了他们的座位上，船长才坐回自己的位置，正欲指挥飞空艇再度超负荷飞行时，轰隆的声音已经传进耳朵。这么一刻，原本充满复数警报声响的驾驶室突然变得安静。紧接着，所有人的视线都开始摇晃，飞空艇瞬间就失去了控制。
“遭了！”船长稳稳抓住身旁的把手，观察窗崩裂的声音同时被他唯一一人捕捉到了。
另外一边，相隔遥远的一处地方。这里是一片宽阔的平地，数幢四五十层的高楼耸立在一旁。高楼边是一片布满大大小小减震装置的巨大飞空艇机场。此刻正有超过几十艘体型不一的飞空艇在此降落和升空。
像往常一样热闹，不过某一刻，刺耳的警报声被拉响，接近三十多辆工作车辆从高楼边的建筑中涌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将机场一角包围起来。那是一块不到四五百米见方的全混凝土地面，随着警报的响起，一条对角线的路径上，约莫五十米宽的地面开始下沉，换做一条全金属的弧形轨道缓慢升起。
轨道的尽头处，一处平台以大致相同的速度旋转着。平台之上，一架三角形般的飞行器正在随着平台的旋转将自己尖锐的机头对准轨道延伸出去的方向。同一时间，平台两边数十条机械手在程式的控制下，正以标准流程检查着飞行器的状态。不到一分钟时间，检查完毕后，在机械手的牵引下，十几根管子的接头被准确的对接到飞行器的各个位置，数块模块化后的重要部件也在机械手的精密操控下被有序装进飞行器的各个部位。
“教皇大人还有多长时间赶到这里？你确定接受的消息是不需要驾驶员，只需要准备好对应型号的飞行器？”一幢大楼的某一层，数十人看着机场一角，这时有人再度确定他们接到的命令来，“同时启动预备方案，教廷直接下达的命令，没有经过其他任何机构，必须保证每个步骤都不会出现问题！”
、、、、、、、
“这里是、、、深海之外、、、”
“果然，变成这样子了、、、”
声调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空洞中带着无尽的苍老感觉，可依洪亮，甚至充满生机。只是有着说不清的疲倦感觉在其中，来自遥远的地方，这份疲倦并未因为距离和任何阻碍有所减轻，反倒因为眼前陌生的景象，以及呼入身体中微凉的空气而变得更加强烈。
原本以为自己会异常激动，但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结果，激动于是也随着疲倦感消失不见了。伸展开布满黑鳞的手臂，周身空气有那么短暂的时间静止不动。在感受着这个世界，感受着周身的一切，以及围绕着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
在寻找哪怕一丝熟悉感，但全部以失败告终。明明知道这会在意料之中，但存在精神中的那份念想在漫长的时间中尚未完全破没。
“全部变了样子，看来我也得适应这个环境才行。不知道那个时代的东西，有多少还能遗留下来。运行规则还是以往那一套吗？这正在不断衰减的世界限制是好事，还是坏事？大概只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才能清楚了。”
自言自语间，说话者看向前方，视线好似瞬间勘破了身前的重重雾气，直接将前方被遮挡住的景物全部收在眼睛中。凝实了几秒钟，目光收回后，自言自语的话再度继续：“没有时间了，必须加快进度才行，否则、、、”
却是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淡青色血液喷溅在地面上，瞬时便冒出一篷腐蚀后的轻烟来。看向这具身体，小片的鳞片上已经布满白霜，并迅速朝着周围蔓延。
“慢了一些时间啊，看来它们果然在为红星的来临做准备。原来它们到最后也并未得到神灵的眷顾，印在它们脑袋中的充其量只是一段段没有了逻辑的景象罢了。”
这时轻吐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手，笑容爬到脸上：“漫长时间的等待没有浪费，时间虽然也不怎么准确，不过这已经不能影响什么了。”感叹时，白霜顺势爬上这颗脑袋，将之包裹住冻结了起来。那双眼睛中尚存的神采同时消失不见了。
、、、、、、
“圣女睡过去了？”见到克珊从屋子里出来，帕尔菲斯走上前去，很有礼貌的询问到。
克珊没有表情地点点头，看向周围不知何时增加了数倍的保护人员，心里根据圣女朵丽丝平常给她说过的一些事情，已经猜到一个大概：“极海漩涡那里、、、又出事情了？这次不需要圣女过去？”
“教皇大人们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骑士可不能决定什么来。应该是大事情吧，原本就在这片地域的教皇大人，还有下任教皇斯坦特大人，听说是一起出发了。什么事情能让两位大人这么担心，我想也只有那里了。”帕尔菲斯说着更加靠近克珊，“有兴趣，其他时间再谈。”这时眼睛左右扫视一圈，克珊明白帕尔菲斯的意思，不在说话。
心里虽然很讨厌帕尔菲斯这名圣女的守护骑士之一，但克珊不得不承认，这一两年间，帕尔菲斯从各个方面帮助了自己和圣女很多。相比较其他骑士，更加好说话这点便有着绝对的优势。克珊很清楚这些人都只是看中圣女的潜力，但成长期间，可以利用的东西就必须利用。被迫学会的能力，毕竟这里唯有她自己，还有圣女朵丽丝可以相信。
、、、、、、
“你好像丝毫不担心？要知道，这种情况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你造成的。或者，你依旧有什么东西没有告诉我？”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仔细看着面前这一片广袤的才被灾难践踏而过的土地的格罗特回过头。他整个人都带着虚幻感，随时随刻都会被某种力量撕扯碎裂般。以那双带着沉思的眼睛看过去，身后站着一个情况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没有接上询问，格罗特这时转过头，眺望向这片广袤土地的远方——一片燃烧的火海连接着天空与大地，如同坠落的太阳，将一方巨大的空间全部染成鲜红色。在这里也能感受到那份剧烈燃烧的热度，格罗特这一刻甚至有一种自己也将立即跟着燃烧起来的错觉。
“这就是世界的终末，燃烧起来的世界树最终倒塌，巨大的树干将作为它根基的大陆整个砸成了碎块，造成的震动影响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应该存在过的大陆群全部在后来时间里一块块消失不见了。但这也算一个起点吧，新的东西开始孕育，虽然时间很长很长，中途也出现过很多事情，历史存在了一批又一批。”
“那这里不是哥哥的精神世界了？”
“我不知道，他的精神世界里有这些东西说是不正常，但也正常。你肯定知道很多关于古历史的资料，这东西，只要脑袋中有此印象，受到某些刺激后，自动还原一些片段场景是可以完成的。”格罗特说话，这时突然转过头看向另外一方，却是一道翼展超过几十米的巨龙从远方以极快的速度靠近过来，最后狠狠坠落在两人身边。
“格罗特，你居然还活着？”标准的帝国语，巨龙收起双翼，那张狰狞的面孔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虽看上去依旧可怖。
“你都还活着，我有什么理由在那时候消失呢？”格罗特反问，眼睛看向巨龙脖颈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这种东西留着有必要吗？你的自愈能力，这点伤势可不会拿不下来。”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话，这是警示作用，当时的时间里，我们确实过得太过于闲适了。伤口这事情，我有这个念头，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巨龙开口说话，这时看向格罗特身旁的人，“艾琳诺，听说你最近有到雾之国度中来的打算？”
“没有，吸引注意力的做法。我的目标是那片新的坟墓。过后回去找你，你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我可以借给你看看，但不能带走。”巨龙这时接上话。
“你当初可没有这般好说话啊。”一旁的格罗特感叹，“绅士可不是这样模仿的。”
三者间似乎都互相认识，话语间并未有着浓重的火药味。
“艾琳诺小姐和你可不一样，格罗特。当初你杀了太多的成年龙类，我必须为此做出些表率才行。否则那群龙类散布出去，会坏掉很多事情。可以的话，我倒是想永远都呆在雾之国度中，不踏出一步。”
格罗特正想接上话，却是某一方向传来轻微的震动，过后一会儿，才有轻微的低沉声音飘过来。
“这一次进来的老家伙们比上一次还多，我想那些自愿冻结自我的老怪物们都会被惊醒。格罗特，你说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在应该的时间里缓缓死去呢？”巨龙看了一眼后感叹，“要知道，即使你们拥有了漫长的寿命，可也不能承受时间侵蚀。那可不是一种好受的滋味，中途会出现太多的问题。”
“人类就是这样，让不可能变成可能。对我们来说，神灵也不会成为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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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付出代价的，历史就在这样说。”那头巨龙回答，对格罗特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像是半开玩笑，半认真。说是五阶段之后的手术者，其实这样的人每一个除去手术者的身份，都能到顶级的学校中去当历史学的教授，很少有人可以持平的那一种。一些隐秘和信息也只能由他们来知道，因为拥有实力和那份可以保持相对自然的心态。换做其他人，得知这些信息后，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来。
但还是有人被这些信息所吸引住。从来不会缺少这些人，历史的进程中，恰恰也需要这样的人。很多事情确确实实是在被这样的人缓慢推动着。
“艾琳诺小姐，若过后你确定了时间，可以提前通知我一声。”巨龙不再继续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看向格罗特身边那一个越发成熟的女孩说，“近段时间有太多被埋藏起来的龙蛋苏醒，孵化了一大批新生幼龙。有具体时间，我也好提醒提醒他们，否则到时候造成不好的事情，那将是我们两者都不想看到的。”
“我会的，大致会是半年以后。”
“格罗特呢？你既然还活着，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回去雾之国度？当初你想做的事情似乎并未做完吧？”巨龙借着这难得的机会询问。三人都感觉了身体上渐渐增强的撕裂感，这片世界的平衡正在一点点崩溃。和上一次进入梦境世界中的时间相比，这一次可持续的时间明显会短很长一截。
格罗特摇摇头：“没有时间和机会了，火焰联盟正准备在一两年之内再度开启祭祀仪式，即便我去到雾之国度中也没有意义。况且，我自身的情况很复杂，尚且不能自由活动。”
巨龙这时点点头，想起似的抬起了脑袋，看向另外一边。它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脑袋中稍微将一些信息过滤后，便猜到此方向上的另外龙类是谁来了。也是此刻，隐隐约约的“嗡嗡、、、”声传荡开。
这声音异常绵长，带着极强的穿透力，没有任何东西可将之阻挡。来自四面八方，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源头，似在远方，又在近处。这是巨鲸的低鸣，能进来这里的，无论是手术者，还是第二类生物，都非常清楚。
“我先走了，时间不多，那些巨鲸已经来了。还有一些朋友要见见，平常时期机会太少，要飞太长时间了。”巨龙说着展开双翼，却是一片血色光芒随着双翼展开，同时从天空上一片片落下，笼罩住了三者，也笼罩住了这片被灾难践踏殆尽的广袤大地。
天空上，厚实的云烟突然直接被某种力量驱除干净，六颗大小不一的月亮般的鲜红色星体整齐排列成一条直线，出现在了这片大地之上。撕裂感一时间增加了数倍不止，明明只是一种幻境，但红星的影响似乎还是透过幻境，真实作用在了他们身上。
巨龙依旧径直扇动双翼，下一刻便盘旋在了两人周围：“艾琳诺小姐，期待你到雾之国度来。格罗特，你的情况我大致知道一点，希望你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此刻的景象，或许不久后就会真实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一道狂风之后，巨龙已经去到远方。格罗特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目光在中间接触到，两人都明白了各自的想法。
“雾之国度那里，看来你必须去一趟了。”格罗特说，“或许摩尼可罗亚刚才的话并不是没有依据。难道眼前这份景象是在提醒着我们什么来？”
“六颗红星、、、”诺儿自言自语，中途却是突然了“呃”了声，完整的形体也随着这道声音发生一次瞬间的撕裂与重组过程。
“没时间了。”格罗特看过去，从天空如瀑布般轰然砸下的红芒如同被重力牢牢吸引住，越发浓郁，“我会借教国这方圣女的身份与权力加快势力的组建，你那边跨大陆的贸易公司也得加快计划了。”
“我会将此情况告知给相关人员。另外，有关哥哥的事情，期待最近的时间里，我能收到来自教国的紧急信件。”说完，两者的形体再度发生撕裂。这一次没有复原，但一时间两者都未消失。另外各处地方，相同的情况正同时发生，所有被拉扯进来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正极快的交换着必要信息。
“要将六颗红星的事情告知给阿瓦隆机构，他们或许会有一些与之相关的重要情报！”
“立即启动复苏计划，元老院的一些人应该处理就立即处理，他们绝对会有其他想法、、、”
“去流诺塔卡，将东西全部取回。我们会在过后时间里尽快醒过来、、、”
“摩尼可罗卡，世界树现在是什么情况？左相和右相大陆上可能有大事发生，我过后或许会去到你那边、、、”
、、、、、、
“真是神奇的经历，从里面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来。”斯坦特几乎与教皇同时睁开眼睛，“这次的范围更加广阔，连同我也被拉扯进去。还有其他一些陌生面孔，但都有印象，历史上或多或少记载下了他们的事情。”
“教皇，我很好奇。”斯坦特看向窗外流动的天空说，“不谈及其他国家，仅是教国内部，历任教皇有真正死亡的吗？”
教皇揉揉脑袋，叹息一声：“当然有，并且数量还不少，相对来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将自己的生命放到未来时间，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将自己的希望交到后来者手上。这是一场豪赌，愿意下注的人还活着，不愿意的人，自然是死亡了。”
“但是，死亡的人并非毫无作用，也不是那时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一方选择集合力量，以有限的生命去跨越漫长时间；一方选择相信自己，在某一个时间段内尝试各种方法。两者都推动了各自共同的目标，所以、、、说不上什么对错。斯坦特，你只要记住我们的同类从来都不会多，有这点就足够了。”
教皇说完也看向窗户外，外面的景象让他有所触动：“今天，应该是一个新的起始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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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开始的起点？”斯坦特偏过头，若有思考。
“很不正常，近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大概两年前的那一次精神世界，还有刚才这一次。目前我们所观测的世界版图内，拥有将五阶段之后手术者拉扯进去的力量的生物，除了极海漩涡下的那头古历史中遗留下来的龙类，或许就只有更加神秘的巨鲸种群中有这类生物了。”教皇很愿意给自己的下一任接替者说这些东西，即使此类信息都能通过阅读来补充。但在教国，自然协会同盟中也是一样，五阶段之后的手术者们更像是一种稀有产品的不断代替，其中的每一位成员都愿意与自己的接替者做好关系，毕竟之后的未来里，很多需要大量时间去积累的工作和计划需要这种联系来保证其最后的成功。
“斯坦特，即使教国与自然协会同盟存在了超过一千多年的历史。这对人类来说漫长的时间中，出现一批又一批天才型人物，他们以自己的智慧从一片黑暗中探索出了大片光明的地方和信息。可面对这片巨大的世界，我么目前所知的板块篇幅依旧显得很小很小。古历史中，不止记录下来一次的大陆群你应该知道吧？”
“由七十多块大陆组成的岛屿群般的板块地图，每一块都相当于三相大陆中的任意一块。第一次看见那副保存完好的古遗址地图时，内心的确非常震撼。”中肯的话，斯坦特回答，“过后怎么在漫长时间中渐渐遗失掉，也终究成为不能破解的谜团。不过，三相大陆始终被巨大的深海区域包裹住，千年来出动过数次远洋巨型舰队前去探索周围的无尽深海区域，每一次是得到了很多信息，但是每一次信息带给我们的除了不断的惊叹之外，就是更多的对广阔无垠这个词语的深刻理解了。”
教皇这时看了看时间，才接上话继续：“而无论是极海漩涡下面的那头龙类，还是神秘的巨鲸种群，其源头都源于那一个大陆群还存在的时期。刚才的精神世界里，你也知道最后因为什么事情，导致那个时期走向了终末。红星就是主要线索，而最近时间，极海漩涡下的那头龙类的举动就能说明很多东西。”
“虽然是将我们拉扯进去精神世界中，但那头龙类也是因为遥远地方的某些事情被动触发所致。”
“圣多拉格帝国中的那个人？”斯坦特说，“一年多前就已派遣了一支庞大的队伍前去，加之后相大陆上奇力士家族的协助，到现在也未有好结果出现。”
“嘿嘿、、、”教皇笑起来，“你也知道那人在圣多拉格帝国，勉强可以与我们抗衡的一个巨型国家，若是不小心，被反扑也不会意外。那里也有五阶段之后的手术者，且就目前所知的信息，两者间似乎有着不寻常的关系。难以得到结果，能说是意料之中。”
“不过、、、”教皇的话锋这时转过来，“这两次被拉进精神世界中，最终原因肯定出在那个人身上。极海漩涡下的那头龙很看重这个人，他从古历史时代遗留至今，知道的、见到的东西要比我们多太多。在什么时期做什么事情，没有人能比它自己更清楚了。就教国自己的历史记载里，最开始发现它的时候，它根本没有与我们合作的想法。当初强行进行计划，让我们和自然协会同盟蒙受巨大损失。可之后，态度迅速转变了。”
“是因为世界限制从那时候开始降低了。”斯坦特补充上。
“对，它看见了什么，也预感到了什么。总之，比起我们想要获得更强力量，以及追求更长，甚至无尽生命的目的来，它所谋求的东西肯定不是我们能猜到的。可对抗一整群巨鲸的力量、从古历史时期一直存活至今的生命，我们追求的两样东西它都拥有，那它想做什么？”
教皇像是在询问自己：“总之，它的动作越来越大。我们一面与之合作，按照他的命令办事的同时，也得仔细思考其中的原因。它在极海漩涡里时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但当它某一天脱离束缚，带来的，我想肯定只会是灾难，不会有其他东西。”
“我们有反制的办法吧？”斯坦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年轻他的尚未接触完所有的隐秘信息。
“铀金弹吗、、、”教皇感叹着说，“那东西，无论是谁，不到最后，都不会拿出使用的。它的作用，拥有的意义远远大于实际使用的意义。”
“哦，到了，做好准备，斯坦特，这次下潜的时间应该会很长。”教皇说，斯坦特看向窗外下方，和一年多前相似的场景，可范围更大。
雪白的冻气沉甸甸的蔓延开，寒冰冻结了一片巨大的海域，在下方形成一块陆地般的广袤浮冰岛屿。极短时间内的冰冻让冰层上面还带着极海漩涡海流的纹路，下方的超高温气流升腾而上也不能立即将这些寒冰融化掉。
周围的岛屿处在冰封状态，机场已经失去效用。飞行器在分析机的自动控制下减速，高度下降的同时，底部的舱门打开，析开一个不大的口子。
“巨鲸已经离开，我们加紧时间下去吧。”教皇说着一步踏空，直接从几百米的高空落下，斯坦特跟在后面。两人如同轰炸用炮弹，走过一道抛物线，即将狠狠砸落于冰层时，教皇先于一步深吸一口气，没有形体的东西将之包裹，尚未接触冰层的时候，其上就被瞬间融化出一块凹形的坑洞。
教皇周身始终有着巨大球形样子的透明保护膜，一直提前将身下的寒冰蒸发掉。下压的空气带着蒸汽朝着四周散开，做成一个巨大的碗形蒸汽模型出来。两声“咚咚”的沉闷落水声音中，两道巨大的水花溅起来，可还未落下一半，水花连同被教皇融化出来的缺口便再度被蔓延的冻气包裹住，成为冻结的寒冰。
下方，一双火红色的十字瞳孔同时睁开，看往了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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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于极海漩涡中太长时间，这里就像它的私人领域，强大的精神作用下，感知范围不可不畏广阔。静静等待着，那双眼睛随后再度闭上，不再睁开。需要一些时间，能说是时常下来。已经想好过后需要做什么了，最重要的是自己新生的身体。
“现在是否还有方法破坏这些锁链，只能靠着自己去寻找必要器具。不到最后时间，一些东西断然不能告诉给这些人。毕竟只有我一个了，其他的全部成了化石，要么连同化石都成不了，永远消失。”内心感叹着，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这份本应该深深印在脑袋中的记忆在时间侵蚀下也开始模糊。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让自己陷入沉睡中很长时间，只是跨域的时间太过于漫长，世界变化下，原本的力量早已经失去了。保持清醒就非常困难，一些记忆，确确实实在这过程中自然而然般被遗忘掉了。
“到最后，谁能想到，自己较为清醒的存活到今天，全是靠着囚禁着自己的东西。”不觉得嘲讽，想到当初神灵也能被杀死，内心中难得的躁动一下子变得平静很多。
另外一边，教皇与斯坦特下潜不到百米后，便找海中的固定在一片位置的深海下潜器。虽然身体早已经不需要像普通人那般进行呼吸来维持基本的生理活动，且强度也足以抵抗超过万米深的海底的压力，但似乎作为由普通人类进化而来，一些思想与习惯仍旧保留着。
下潜的速度并不快，深海下潜器的控制室内，齿轮计数器一直均匀的转动。此刻上面显示着9875的数字，代表着这里已经是海面之下9875米深的位置。但依旧没有去到地底部，尚有一段距离。
周围漆黑一片，光线很早就不能到达他们这里了。剩下的只有深海下潜器在极大压力下不断“砰砰”受到挤压的声音，以及整个下潜器没有间断的轻微震动。感知中，周围还有稀少的生物游动着，感觉到侵入而来的下潜器，他们都在黑暗中注视着。只是没有一头深海生物会靠近，没有视觉的他们唯有靠着声音波动，以及出身来就异常敏锐的感知来捕捉周围事物。感觉动了危险，四周游动着的它们更像是没有明确命令的护卫。且漫长时间中，这里的生物也早就受到黑暗中那头龙类的精神侵蚀。这里看做是一处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极限地域未尝不可。几百年前，这些生物就曾被有计划的捕捉上去作为研究对象。
那时有很多研究者想要从这些类第二类生物上寻找到一些有关下方那头遗留下来的巨龙的信息，不过都以失败告终。千年来，这些类第二类生物发生了很多变化，但一成不变的，唯有那头巨龙而已。
当计数器上的数字走动15567时，纯粹的黑暗不再浓郁，温度显示同时开始缓慢上升。不久后，暗红色的光芒在深海中勾勒出深海下潜器的轮廓。斯坦特与教皇感应到什么，透过舱体看向下方的某处位置。
不久后，深海下出现一片不为人知的鲜红色领域，那是不断从岩层下方喷涌出来的岩浆的光芒。沸腾的海水里全是在极高压力下变得极其微小的气泡，深海下潜器到达这里变得异常颠簸，但不是第一次了，斯坦特与教皇对此已经多少习惯。
这些微小的气泡中带着巨大的能量，每一颗浮上海面都能瞬间化为爆炸的高温气体炸弹。但它们之中几乎没有可以浮上海面的机会，在中途，这份温度就会极海漩涡流动的海水与压力带走热量，继而失去这份能量，最终被海水融合掉。
“你们来了、、、”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边，深海下潜器这时停下，近乎悬浮在了那片巨大的水下岩浆湖泊上。
“这么大的事情，不得不过来一次。”教皇开口，斯坦特同时盯着下方。感知中，两人都看见平静流淌的岩浆湖泊瞬时变得沸腾起来，一颗巨大的脑袋从岩浆湖泊中抬起。布满了尖锐的倒刺，却更像是长时间下，如同钟乳石般累积起来的坚硬角质体。感知一时间并不能将之穿透，两人都明白，这些狰狞的长角般的物质，几乎都是由纯粹的究极金属组成。
巨大的脑袋约莫一个不规则三角形状，贴合在上面上的每块鳞片都有成人大小，黑红的色彩如同长时间浸泡在岩浆中所致。只是这种色彩在不断变化，随着巨龙的心情，也随着巨龙身体中积聚的无穷能量。那双巨大眼睛再度睁开，头颅上的鳞片随即变得鲜亮。岩浆湖泊在此刻突然有了升高的趋势，一块巨大的凸起显现出形体的同时，岩浆如同瀑布般滑落下，最终，那具长度超过两三千米的巨大龙类身躯显露在岩浆湖泊之上。
从身躯上流下的岩浆引起了一连串的微型爆炸，却依旧遮盖不了“铛铛”的清脆声响直接敲击进斯坦特和教皇的大脑中。无数巨型锁链直接穿进巨龙的身体内，一端紧锁住它的一根根骨头，一端则深深扎进岩浆湖泊下方的深层岩床中，将之禁锢在了这里漫长的时间。
锁链上面的奇妙纹路在时间的侵蚀下，已经磨灭得仅剩下一点点细微的痕迹。锁链的样子和巨龙躯体上的鳞片一样，满是不可愈合的伤痕，以及时间的苍老、还有一成不变的味道。
“诺威萨斯，斯坦特，你们知道是什么事情，没有必要特地过来一次。”巨龙说，声音自然而然传进斯坦特与教皇诺威萨斯的脑袋中，“那群巨鲸还没有走远，它们回来，我可帮不上什么忙。再则，我已经很疲倦了，站立起来欢迎你们都显得艰难。”
“你知道我们下来不是说这些的。”诺威萨斯回答，“不久前的精神世界应该是你的吧？看见了一次有趣的景象，我们想知道更加详细的情况，以及那时，倒底有多少人被拉扯进去了。这很重要，同时也是我们协议里的一部分内容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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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情况，这东西说起来的时间可不是短短几个小时说得完的。这世界上总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连同我本人也是如此。当时倒底发生了什么，我也说不明白。因为早在那个时间段很久以前，我身上就被穿满了无数链子，囚禁与此。”巨龙开口，脸上充满回忆。仅靠感知来“看着”巨龙的斯坦特与教皇与诺威萨斯不能分辨出这句话的真假程度。
“说起来，这份记忆都还是我从别的途径得知而来。当时并未经历这场巨大的变动，但我可以说这是既定的事情，从很久以前的变故开始，这场会跨越漫长时间的变故就不会结束。当然，它已经与你们没有多少关系。包括我在内。中间有太多事情发生了变化，大部分基础已经不能支撑起你们梦境中所看到的景象再度重现。”
“是否能重现是一件事情，它并不会影响我们知晓那时发生的一切。”教皇说，没有顾忌巨龙的态度，“这也是协议的一部分。两次被拉扯进精神世界中，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已经说明过后会发生很多不容忽略的事情。没有这些资料，想说动教国内部的其他人、、、”
教皇在这里停顿了下，哼哼了几声：“这是一场交易，大家都拿出让对方满意的筹码，爽快的完成交易不是更好？”
“你只要告诉那些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老人们，到了时间，他们便可以再度恢复壮年时期就行了。至于最后结果，我想这对你诺威萨斯并不重要吧。”很敏锐的看清楚了教皇的内心般，巨龙丝毫不在乎什么交易。它手中握住的筹码足以超过一切。
“这些事情过后可以详细和你们说，但不是现在。你们也知道目前状况并不正常，所以更应该抓紧时间。我的条件一直都只有一个，便是将那个男孩的尸体带回来，必须保持除了脑袋之外的其余地方完整。现在还未成长到让你们棘手的地步吧，轻松的事情。”
教皇摇摇头，没有说话。巨龙见此，内心笑笑，接着说：“一共六十七个，其中一半是第二类生物，剩下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这个结果满意了？你们的同类永远不会多，时间尚短，还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进化体系，仅是这点，你们就还有极长的一个过程需要逐渐走完。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是很多了，或许之后，我倒是可以再度帮助你们将这份体系变得完整。不要忘了，手术者的源头便是我。那群巨鲸都是看着我的动作，才开始在其他地方依照相同的方式来帮助另外的人，期待与我对抗。但结果和我前面说的一样，这已经没有用了，倒是单纯帮助了你们。时代跨度太大，很多东西都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的教国、以及自然协会同盟可以在千年间不让你们这般的手术者断绝，也是因为我的帮助。”
“诺威萨斯，这里给你一个忠告。并且这个忠告过后我也会原原本本地告诉给自然协会同盟。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当下，古历史时期距离现在太过于遥远，以至于很多时候，它们的信息资料连同作为参考的化石都算不上了。它与你们不会存在丝毫联系，也不能影响到现在。盯紧眼前事情就行，其他的，对任何人来说，当做新奇的资料看待，未尝不是一个极好的做法。”
“最后，那名男孩，你们需要加紧时间。他的尸体越早出现在我眼前，对你们的帮助便越大。这件事并不困难，对教国来说，还有对你口中的元老会成员，绝对是一件互利互好的交易。”
过了好一会儿，教皇才回答：“过后会给你回复。”
巨龙露出狰狞的笑意，庞大的身体缓缓下沉，最终消失在了岩浆湖泊中。一阵阵微型爆炸激起无数的高温气泡，海水也在这时也瞬时变得更加浑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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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格里一直守在一旁。他曾记得以前也出现过相同的情况，直觉告诉他待到团长醒来后，又会有新的，重要的命令下达，以及一些牵动所有人的情报出现。
“麦格里、、、”呼喊声将免麦格里的思绪打断了，他抬起头，看向前方座位，回了一句“团长”。
“神圣十罗帝国处的贸易公司，最开始是让你的一个朋友去帮忙的吧？过后没多久，我们便与圣皇厅的圣皇合作了。”思考的声音很悦耳，“我记得好像是这样。”
“丽苏曼，圣皇厅的一名远疆祭祀，到现在为止，我唯一的一个还活着的朋友。”麦格里说，“有什么问题吗？团长，需要的话，我让人将当时的资料带过来。”
“那里需要加快进度，壮大起来的速度并不太理想。两片大陆间的关系想必很紧张了。”
“没有等到红星来临，中央海流带将两片大陆间的航线玩完全封锁时，紧张的关系都是表面。很多商人们为了利益，可并不会在乎尚未真实发生的战争。”
“那就好。等会儿你能联系你的那位朋友，丽苏曼，告诉她这项计划很重要，可以的话，可以邀请她到奇拉安第来做客。需要的资源由你来调配，麦格里。今年过后，半年之内，我想看见实质的成效。至于其他事情，你可以有目的的放下一些。”
“是出了什么事情？团长。”麦格里想了想才询问到。
“看见了预兆般的景象。另外，麦格里，准备好去往阿瓦隆的飞空艇，记得联系过去，告诉他们一声，说有重要的信息带过去。这里能提前告诉给你，红星大概率不是观测中的两颗，而是六颗一起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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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震动让丽苏曼有些惊讶。没有多想，丽苏曼按下接听按钮，带着欣喜的语气问好，但这种欣喜，还有惊讶在下一刻就变成了沉默，以至于她这几些天所有的好心情瞬间都沉了下去。
“团长想要见你，说让你到奇拉安第家族来做客，说一些事情。”麦格里的话从来都听不出什么感情。
“先确定一点，复制卡西亚的事情你也有参与，会与之有关吗？”丽苏曼第一时间便想到这点。被疯女孩主动邀请，丽苏曼可不认会是好事情，且她清楚，若是在奇拉安第家族内，疯女孩对自己动手，麦格里这个老朋友可以做的事情，除了站在一旁看着，随后帮自己打理尸体外，就不会有其他的了。
“我只能说一点，若是团长知道这件事，离得她最近的我肯定是第一个受害者。”麦格里话中充满确定性，可此刻的丽苏曼怎么听，都觉得这只是单纯的安慰话。
“有否定选项吗？你知道圣父们最近的注意力都在新发现的墓地上，作为带队者的其中之一，手上堆积了很多必须要处理的工作。以此作为借口，我想并不会很难吧？”越是思考，丽苏曼越是感觉自己生出了害怕的感觉。不仅仅在她的脑袋中，在其他绝大部分人的脑袋中，弄不清楚两者关系的他们都已经将整件事情想象得异常严肃起来。谁也不愿意自己做过的事情被知晓，两年多前奇拉安第家族死去的那名圆桌骑士就是最好的例子。和平时期，除了三年前维瑟亚要塞战事死去过几名顶级战斗力成员外，其他时期断然不可能出现此情况。
很多人表面上看上去丝毫不在意，可最巅峰的力量就静静伫立在那，如同等待着其他人去挑战般。只是，实际的事实，所有人都不愿意将这个巨大的麻烦吸引到自己身上。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四方势力本身权利带来的威慑在这份力量面前完全失去了效用。
“我的建议，”麦格里的话带着诚恳，这倒是被丽苏曼听出来了，“你最好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且事先和圣皇做好沟通与联系，然后悄悄过来。团长说这件事非常重要，涉及到了很多东西。你感兴趣的事情也不会少，带给你的消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况且墓地那里，团长最近也在为那里的行动做精心准备。不用担心那时你碰不到团长。我想，与其在那时见面，不如将此时间提前。”
“有对我有利的消息吗？”
“唯一有利的，可能是从团长的话中得知，她目前最关心的事情是教国处的跨大陆贸易公司。当初拜托你，向圣皇处寻求资源，奇拉安第出了一部分人前去打理此事。未知的原因，团长对此事非常看重。你过来这里，重点也是关于跨大陆的贸易公司。至于其他事情，相信我，老朋友，越是往后，有同一时代的人活着，对一我来说非常难得，且由衷感到欣慰。”麦格里像极了心理疏导医生，不能说是循循善诱，但安慰作用确实做到了。
“我会找时间联系圣皇，三天之内给你答复。”片刻的思考后，丽苏曼回答，“希望你说的话在过后会成为我眼见的事实。”
“一定。”麦格里说，听着其后的电子杂音，他断开联系，自顾坐到书桌边，发呆般，思考着丽苏曼的话。不过三年时间，他的的确确见到了自己团长的急速成长。维瑟亚要塞的事情之后，从那时回到家族内，麦格里如今还记得团长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可多了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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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身上盖着的一层薄薄落叶说明了大概时间。像是悬浮在半空般，卡西亚以奇妙的视角注视着躺在山岩上的自己，周围寒冷的感觉以他不知道的方式准确的传进了精神中。
成功了，自己的声音告诉自己，随即仿佛被吸入某种容器中，眼前的场景瞬间转换，反应过来后，场景已经是由眼睛来捕捉了。
集中爆发的疼痛感让卡西亚一时间不想动作，唯有脑袋偏了偏，看了看周围。周身一大片范围的岩层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他记得自己进入梦境中时，流了很多鲜血出来。更远处，则是一片寒冬时节才会出现的景象。半径百多米的范围，所有植物，以及地面植被，全部被一层薄薄的寒冰冻结着，此刻似乎是某一天的早晨，山脉间每天都会出现的雾气随着微风飘过这里，大部分都成了缓缓落下的霜粉，覆盖于那层寒冰上，一点点增加着它们的厚度。
吐出一口气，卡西亚清晰的感觉到心脏的跳动，还有血液的急速冲击。伴随着自己进入梦境中，这具身体似乎也在巨鲸力量的作用下被冻结，直到此刻才得到解封。各脏器组织的机能这时得以复苏，自愈能力也才开始发挥他们的作用。
固态红水银传出来的热流轮转全身后不久，疼痛感消散。卡西亚站起来，首要便是活动身体。倒是不觉得自己的变化，脚步更轻了却是事实。去野营帐篷中看了通讯器，没有联系。机械手表上的日期计数显示，今天已是三天之后。
“时间完全足够，接下来几天，需要对现在的自己做一个全新的认识了。”卡西亚回到硬邦邦的软垫子上，坐下去便听见开裂的声音。环境温度很低，自然恢复到平常状态，需要一些时间。
或许是因为自己强制性提前了进入三阶段的时间，卡西亚此刻感觉到最多的反而是隐隐的疲倦感。红水银流出来到的热流已经变得多了几倍，缓慢修复着这种疲劳。轻轻握了几次手，卡西亚仔细体会着其中的变化。视角似乎也转变了，卡西亚不能形容此感觉，仿佛身体和自己的思考，也便是精神已经在这三天内自然而然分离开，成为两个有着奇妙联系的独立个体。
力量相对之前增加了大约一半，与之对应，过后的简单测试里，反应与速度上，却是接近一倍的增幅。八个合金罐子中的浓缩龙类血液全部被吸收，吞噬方法和苏卡琉斯介绍的一样，血液中的东西完完全全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身体强度可以承受的爆发力度，卡西亚在测试中已经摸不到上限，至少在一百米距离的急速奔跑中，纵使自己使用全部的力量，肌肉因巨鲸方法的刺激而增殖，现在也不会再将腿部皮肤撑开。
“百米距离接近一秒钟的时间，虽然只是单纯的直线奔跑，若是中途转向，加上其他攻击动作会显著降低此时间，但这种速度对于过后的战斗也足够起到巨大帮助。”卡西亚看着身后踏击出来的脚印，及其脚印周围的裂纹，作为三阶段的代价，体重去到半吨往上很多的副作用也异常明显。
同时似乎是固态红水银的作用，这种速度下，接近五分钟后，才感觉到一点疲倦的卡西亚终于体会到自身在耐力上似乎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极限。中间若是可以找到补充与消耗的合适平衡点，极长时间的长途奔跑将在过后成为他最为主要的移动方式。毕竟就速度和隐蔽性而言，礼车已经远远比不上他的双腿了。
力量、速度和反应力的增长完全在卡西亚的预料之中。能看成最为直接的基础，在此之上，加以战斗经验和技巧，以及对它们细微的控制，便能在之后达到很高的增幅效用。毕竟大多数战斗中依旧是脑袋最为关键，虽然卡西亚知道最近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面对的敌人并不需要动用什么其他策略来应对。
测试完平常状态时的各项数据时，已经去到傍晚。有很多项都会反复进行测算，以便取到一个最为接近真实值的数字。极限化状态的数值也有记录，卡西亚力求对现在这样一个如同新生的自己有详细的了解。过后的计划会越来越快，火炮和炮弹的量产也近在眼前了，竞争中可能出现的敌人已经被卡西亚安排上了模拟的日程。日后的重点在之后时间会紧紧围绕这一点来做。
手术到达三阶段后，实力在阶段上的增长会变得相对缓慢很多。成为手术者不到三年，手术过后的同化融合时间只会越来越长。四阶段距离自己尚且非常遥远，卡西亚明白这点，所以之后不会再着急实力上的阶段式提升。
“目前足够使用，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除了数量庞大、装备合理化的正规军队，便是一些有着特殊手术开发能力的手术者。”但是特殊点在哪里，卡西亚自己也没有想明白。生物毒剂几乎不会对自己造成生命危险，其他形式的手术开发，在鳞化状态下也形不成威胁。即使有高温或是极低温形式的攻击，只要能判断出，依靠鳞化和巨鲸方法似乎就能很好应对。
原本在第二阶段后期，这具体质异常的身体就能对抗大多数的三阶段手术者。到今天，卡西亚明白现在的自己在大多数手术者中占据什么样的位置。
“无论是现在吞噬的龙类血液，还是以前从火山基地截获而来的那一批，长期的使用并不是单纯的使用消耗品，它们中的很多物质都留在了体内，只是以前的感知不能发现他们。”
到夜晚，卡西亚收集了一大堆干枯的树叶枝丫简单铺出一块地方，躺在上面整理今天所有的收获。
“体重的增长既是好处，也是坏处。使用第二代圣剑这般的冷兵器，亦或是气动武器，依靠力量和体重加成，在对方完全不知晓我自身情况的前提下，往往第一次攻击就能击溃大部分手术者。增加的重量大都集中在骨头和相应的肌肉纤维上，配合肌肉绞结化的手术开发项目，依靠双手，身体姿势正确，可以让力量一节一节传递至脚下，我能承受的重物重量或许是数十吨。巨鲸方法将疼痛感完全屏蔽掉后，自己也就真地成为无情的钢铁杀戮机器了。”感叹在时间下，自己真地成为军部学校建立起来的初衷。不过其中很多原因是自己一步一步朝着这个方向在走。
但异常体重影响到了卡西亚灵活性，不是特指战斗中。战斗时，体重在很多时候反倒会增加身体的稳定感，是正向增益。除开战斗，负面作用大都集中在生活、探查和暗杀上面。
依旧可以乘坐普通礼车，但接受异样目光的时候不会少。很早开始，去到餐厅和酒店里，坐在椅子上的卡西亚都能看做是在锻炼。双腿会一直用力来平衡掉部分体重，防止椅子会突然在某个时刻轰然塌下。侦查与暗杀上，也必须得将鞋子脱掉，依靠脚底自身的柔软和韧性来减少脚步声。
最开始还能使用为手术者设计制造的专用鞋子，带着隐藏短剑的那一种款式。越往后，它的实用性越低。承重性能不足，卡西亚的体重便说明了一个简单的跳跃动作，某一时刻集中在鞋子上的力量会是其他人的数倍不止。往往一个跳跃便会将鞋子完全破坏，这便是卡西亚的现状。
有想过去开发相应的手术能力，军部学校资料库中有此类记载——类似猫科动物四肢下的软垫。开发的人很少，一个聊胜于无的手术项目。大部分刺客都选择精细控制力度，以及利用周围所有的环境声音来掩盖脚步声。
其他问题，诸如一些结构脆弱的建筑，单薄的墙壁，生长上不算好的树木等等，卡西亚都失去了攀爬他们的机会。
这个问题很快被卡西亚放下，转而加快时间整理其他方面的信息。
“因为血液流速的提高，短时间内的爆发力比之以前要强大一倍以上，预料之中。只是不明白生物毒剂承受力度相较之前有多少提升。科尔克瓦的神经毒剂虽对我不致命，但依旧麻痹了我一些时间，那时完全不能行动。理应有相应的提升，回去后可以再度测试一次。”记起那小瓶没有使用完的神经毒剂，卡西亚在日程上加上一条需要做的事情，“感觉气流的能力因为感知的原因，提升巨大。能更准确的把握周围细微的气流动向，之后加以一些训练，或许自己还能很快成为一个较为出色的狙击手？”
“到目前为止，自己注射和吞噬的龙类血液非常多。虽然不知道其血液中物质的各占比数据，但里面肯定也含有一些究极金属成分。他们的去向应该都是自己的骨头。以往时间，气动武器第一时间就不能直接斩断我的骨头，此刻的状态下，他们的坚韧度应该也有相应的增强才对。”
想到如何测试，最初步的想法是让沃特斯购买不同等级的合金，以气动武器和第二代圣剑作为工具，对比自己的手骨试验。将之加入日程，过后卡西亚才开始着重记录接下来的信息。
声波脉冲和低声波攻击手段，它们目前是卡西亚使用最多的两项能力。重要，且也是卡西亚一直在想各种办法提升的能力。
三阶段的手术，卡西亚最大的感觉便是声波脉冲似乎与自己的感知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不再像以前那般刻意为之，仿若就是自己的认知，见到杯子就知道它是杯子这般，不需要更多思考，去在脑袋中搜索它是什么。只是此声波脉冲范围不到百米，与平时散布在周围的感知范围重合一起。
较为意外的是主动使用声波脉冲时，极限范围并没有明显增加。半径六千米左右似乎已经是一个瓶颈区域，卡西亚乐于这般。白天的测试中，此刻的精神也不能很好的掌控六千米的极限，信息流着实太多。唯一的改变是因为精神的提升，目前四千米范围内的探测变得非常轻松，更小范围内的探测则显得更加准确，加之散布的感知，可以获得一些细节上的信息了。
卡西亚花了很多时间去试验声波脉冲，和耐力般，他找到了其中的一个平衡点。得到的结果是四千米，能长时间一直使用，而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的界线点。
至于低声波攻击，因为周围生物早在半个月前就全部消失，卡西亚只能从以前的记忆里对比，得出其中蕴含的能量确实加强外，便再无其他。
“对二阶段手术者，两分钟的时间应该可以缩减到一分钟多一点。若处在鳞化状态中，时间理应减少至三十到四十秒间。”理论时间值给了卡西亚一个惊喜，这种用于应对敌人数量庞大情况下的能力，今后发挥效用的机会应该会越来越多。
但也因此延伸出其他问题。低声波攻击被察觉的几率在往后会很频繁，三阶段手术者的感知便足以在自身脏器出现问题前察觉出不对劲，若是有相应的知识储备，立即寻找到应对办法也未尝没有可能。不过依旧实用，敌人不是出身自大家族，拥有的也只是一身三阶段的力量，再无其他。
“高频声波的开发需要加紧时间。说了很长时间，但取得的成效几乎没有。”卡西亚一方面苦恼自己没有可以静下心来锻炼的时间，一方面也对堆积的需要处理掉的事情感到无奈。将之记录到日程之上，但是否真地会在既定时间进行，卡西亚自己也把握不准。
高频声波上，卡西亚目前的准备都是理论知识。实际应用仅限于探测，攻击手段非常欠缺。
自己安慰般告诉自己过后总有机会和时间，卡西亚只能沉浸在这种安慰中。剩下的枝丫般的信息很快被整理完毕，卡西亚再度将之全部梳理一遍后，这才进入到半睡眠状态中。
距离黛尔亚等人到达尚有四天，但尚未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日程上，卡西亚准备用掉一天时间来测试鳞化状态下的各项资料数据，一项重点。在可以不使用浓缩龙类血液下进入此状态，如同少掉了一项限制之后，过后在战斗中，也将重新编排一系列的应对等级了。
而其余几天时间，便是卡西亚预料之中的梦境。不清楚是否和上次一半，有其他人被拉入进梦境中，但这对目前的卡西亚来说并不重要。里面见到的景象，让卡西亚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第二天一早，卡西亚醒来时已是早晨九时。周围植被上的薄冰依旧没有明显变化，不是普通形式的冻结，程度相当于一些寒冷地区沉积了几十年的寒冰，等到它们完全融化尚需要一段时间。
脱掉衣服，卡西亚去到离得野营帐篷较远的位置，调控身体到合适状态，这才回想起使用龙类血液时的感觉。撕裂感顿时从全身各处传来，看向双手，黑鳞似乎是以数个位置为起点，不到一两秒钟的时间，已经遍布至全身。
心脏跳动和血液流速没有明显的提升使得卡西亚较为惊讶，思考后，或许这才是鳞化状态正常的表现。以前的种种特征，大概都和浓缩龙类血液脱离不开关系。像是外物侵入到身体内部，一方面身体产生自我的防御机制，另外一方面，龙类血液或许加剧了十字瞳孔开启后的排斥反应程度。
因为到现在为止，卡西亚每一次借由龙类血液进入鳞化状态，到最后结束时，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副作用。从最开始的疲软期长短，到过后可以忽略不计的短暂虚弱时间，都表明着那时鳞化状态的不完美。
强制性让身体进入飞空艇超负荷运行般的状态，期间总会对身体的一些部位造成损伤。疲软时期看成自愈能力修复这些部位的过程未尝不可。
试验的项目和昨天没有区别，有此经验，到下午四时，卡西亚便已经完成所有试验。带给自己很多惊喜，也有一部分在预料之内。
总体程度上为百分之三十的综合增幅，不过和最开始的计算一般，黑鳞防御能力带来的改变不仅仅是防御上，它主要的作用还是完全改变了此状态下，卡西在战斗方式上的转变。和平常时期最大的不同依旧是这一点，没有过多顾虑能使得很多事情从本质上变得不同。
黑鳞重回了艺术品样的精致，粗糙感消失后总使得卡西亚有些乖离感。但自行进行高频声波穿透，此刻的黑鳞确实和以前不一样。
材料层面的转变？卡西亚认为是这样。一整辆运载卡车的三分之二数量，且浓度比较火山基地截获的更加高。此条件下确实能使得黑鳞生出变化。
得益于精神上的提升，使得卡西亚可以控制鳞化状态后的那一条尾巴。改变基本形态是其中之一，布满倒刺的尾巴能自行变化成为鳞片分列两边的锯齿形状。比之气动武器，两者间依旧相差很大。但在下午的试验，卡西亚以记忆中、骑士侍从考核时的零号实验体作为依据，试着让黑鳞表面浮现出红色纹路，意志驱使着他们朝向尾巴汇集。
结果虽然失败，险些抑制不住吐息的强烈感觉，但却得到一条接着往下走的路线。吐息现在也不需要其他事物来激发催化，卡西亚想在过后寻找一块无人区来计算吐息的大致消耗。剩下的，如何控制黑鳞上的红色纹路，成为卡西亚目前需要学习的方向。
“这时想来，当初能在考核中与零号实验体战斗，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很有幸运的成分。自己现在正在逐渐摸索和学习的东西，那时零号就已经掌握了。过去一年，若是他在期间将欠缺的战斗经验、本能补足，并在脑袋中装入足够的各类知识，想必会得到巨大提升。”很衷心的话，通过自己，卡西亚确定在当时，零号的身体强度比自己更强，且掌握了控制红色纹路的方法。只是经验，使用方式和时机的把握，零号与自己相差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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