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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蒸汽与火焰txt下载

    半个小时后,等到娜塔莉在大楼一层里完全恢复到了平常的心情后,再度进入到地下室里,所有的准备已经完成了。两辆装甲车打开了车头上的灯光,昏暗的地下室里光线变得充足,一种亮堂的感觉。

    卡西亚被扔在了装甲车后面,身上的钢缆绳索又增加了几根。呼吸微微急促,心跳速度也跟着加快了不少。头上的纱布侵染出一团鲜艳的红色,但是血已经被止住了。几个人的包扎技术还是不错。娜塔莉下手很重,让卡西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并没有丝毫要自己苏醒过来的迹象,但他还是被几名手术者与管理者一同看管着,一步也不离开。

    “走吧,时间还很多,这一次不用急着赶回去。”娜塔莉坐上装着卡西亚的那一辆车,顺手关上了车门说。

    装甲车稳稳地启动了,然后在地下室里转了一个弯出来后,驶上了一旁的道路。没有十来秒钟的时间,在雨中就只剩下朦胧的灯光来。最后连灯光也迅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苟然残喘般的尸体一样的建筑静静矗立在原地,看着娜塔莉他们离开了这片地域。

    坐在副驾驶座,娜塔莉完全靠在了座位上,吹着车内空气循环系统透出来的温度适合的风,一直看着外面雨幕中的世界。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完全被解决,好像他们在其中遗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从而导致这一场看似已经完全结束的事情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混乱的思绪里一直不曾理出一条清晰的线条来,娜塔莉最终还是放弃了。看了身后还在深度沉睡中的卡西亚,以及那一条条绝对不可能靠着人类的力量挣脱开的钢缆绳索。暗自说了一句自己还在担心什么啊,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并调整了一下空气循环系统里吹出的风力大小。“快要到了的时候叫醒我便可以了。”她说,然后疲劳积蓄的身体迅速沉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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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音乐消失了,外面的雨声与不时滚滚的雷声传了进来。处在大厅一角的乐队在此刻全部站了起来,对着面前一张张都非常年轻的面孔深深行了一个礼仪,然后在或感激或礼貌性的掌声里撤离出了大厅。他们太累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劳,连续的音乐演奏让他们自己的感情也多少开始出现了疲软的迹象。等到他们完全走出大厅,另外一队已经准备好交替的乐队也紧接着次序入场。

    音乐再度响起的时候,大厅里的氛围被延续上。但是有一段时间的舞蹈让众多学生们的身体多少都有些微微发热,但还不至于出汗。大家开始慢慢撤离出舞池,肚子有些饿了,喉咙也有些渴了,更多的人围绕在了长方形的餐桌边上,开始享用胜利大厦里准备的丰盛且美味的食物来。

    阿托环挺着肚子在人群里面“横冲直撞”般走向叶捷琳的方向,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盛满了油腻的甜食。想要维持这样一个体型不变,并且还在缓慢增加的体重,好像也是一件颇为辛苦的事情。

    塞尔默跟在阿托环的身后,眼睛只是直直看着前方,一步步默默跟着阿托环走着。

    “大姐琳。”阿托环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叶捷琳说道。没有说明,但叶捷琳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时间上还很充足,现在不用着急。周围暂时也没有什么人发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相信他会回来的。”叶捷琳说,脸上即使是淡妆,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然后看了阿托环身后的塞尔默一眼,“你若闲着,可以带着塞尔默去见见我们以后将要合作的伙伴。舞会的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先碰碰头,相互之间认识一下。”

    “我还要去和依耶塔她们商议一下事情,是关于神学院那边的。舞会上大家都和神学院那边相处得不错,但是那只是一部分人。最为现在威胁最大的几个人,如奥利维亚,都还没有表露丝毫的态度。他们在接下来的任务里意欲如何,我们还不清楚。”叶捷琳说完做出头疼的表情。

    舞会就这样在音乐声音里不紧不慢地进行着。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看似很长。到了最后,很多学生的脸上甚至出现了隐隐的不耐烦神色,但是这对叶捷琳、弗劳尔或者奥利维亚这样的人来说,却显得完全不足。这是军部学校与神学院的学生之间难得聚在一起的机会,这里每一个人的身后都有可能代表着一方势力。并且这份代表力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增加的。接近数千人,其中蕴含的信息量非常庞大,那不是一个人可以完全掌握下来的数量。即使可以靠着时间来消化,但是舞会上的这短短几个小时肯定是不够的。

    很快便落下帷幕,舞会对一些人来说并没有尽兴,值得商议的事情与需要在舞会后再讨论计较的协议都在他们的约定中完成了。但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舞会就显得过于冗长了。一个人的舞会当然会觉得每一分一秒都是对他们的煎熬。接近十时过几分钟的时间,舞会结束了。两所学校的管理高层早在途中便已经离开。只是过来走一个形式,他们宝贵的时间可不应该花在这些事情上面。

    最后后勤部的人员进来了,开始拿着扩音筒通知军部学校的学生们有序离开这里。而神学院的那些人也一个个单独离开了。

    “大姐琳,怎么办?”阿托环在这时靠近叶捷琳身边问,塞尔默已经跟随着他那一个队伍离开了。

    “不知道。”叶捷琳抛了抛自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说,“应该是卡西亚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他没能赶回来。我们没有与他同队伍,想要帮助隐瞒绝对是不可能的。只有回到军部学校后再帮他想一个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了。期望军部学校的处分不要太重吧,现在正是帝国努力培养精英的时候,卡西亚身上的价值可是巨大的,应该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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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特面无表情地挤在升降机里面,衣服上昂贵香水带来的熏香味道让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生出更多的暴躁。强忍着在其他学生面前没有露出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也挂着笑容。终于等到升降机的防护门打开,他几步走了出去,几乎是冲向了胜利大厦外的雨幕里。

    一旁早就看到他并已经打起了伞等着他的管家险些跟不上他的速度来,一路在后面小步跑着。

    将身上的礼服脱了下来,揉成了一团扔在座位后面,罗伊特的怒火首先发泄在了礼车的车门上。闭合的声音犹豫惊雷,吸引了周围一片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看。

    站在外面的管家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只得干干的对着这些人笑笑,算是表示歉意,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钻进了礼车里面。

    没敢去询问任何事情,管家讪讪坐在罗伊特的边上。驾驶员启动礼车时也变得异常小心起来。从起步到驶上道路,每一步都让礼车保持着绝对的平缓状态。

    “速度快点!”罗伊特看着周围的景物,喉咙里吼着。他现在只想将自己全身上下不舒服的感觉发泄出来,集聚在心中的愤怒与暴躁需要立刻找到一个宣泄口。否则他觉得自己的精神非得在不久后变得混乱不可。

    礼车的速度加快,很快混入纷乱的车流之中,被沉淀下来般的雨幕世界吞噬了进去。(未完待续。)

    连绵的雨水对马诺马影响很大,本来应该是一天夜晚里最为热闹的时候,但是现在仍还在街道上游荡的人却少了很多。相比以前热闹的气氛,繁杂的人群声音,现在的马诺马真的成为了一个安静的只有雨的国度。沿用至今的地下水道系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代人的扩建与维修,一直在为这繁华的地域默默处理着太多的东西。

    吨位庞大的雨水根本没有对马诺马的交通或者说是日常生活照成任何影响。它们全部被地下水道排进了不卢河中。唯一照成的影响可能只有人们的心情吧。

    气温也跟着雨水的落下一路降落着,冰冷的空气让马诺马地区提前迎来了暖气的供应。罗伊特坐着的礼车还在路上跑着,距离很近,速度也够快,再有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该到了目的地了。

    这个时候,看着一旁自家少爷脸上的表情有了好转,管家才敢暗自活动了一下坐得僵硬的身体。

    “罗伊特少爷,娜塔莉小姐那边也才刚到不久。”管家给罗伊特汇报现在的情况,一副谄媚的语调,“什么都准备好了,并且他们等在大楼那里两天,果然如少爷您预料的那样,有人过去找卡拉了。”主意不是罗伊特提出的,却是罗伊特点头承认去执行的。管家现在着实找不出什么能让自家少爷高兴的理由来。

    “那就是说人也抓到了?”罗伊特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一旁的管家心里缓过一口气。看来这事情是提对了。他想。

    连连点点头,管家笑呵呵地确定了罗伊特的猜想。

    “娜塔莉让他们两个见面了吗?”罗伊特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连忙问道。

    “没有,没有。”管家摇头的速度也是极快无比,很早就已经锻炼出来的脖子能在他大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本能地做出正确的判断。

    “两个人在这种情况见面,肯定会是他们两个都没有考虑过的。这样精彩的事情,娜塔莉小姐怎么会忘了罗伊特少爷你来。”管家说,“他们正在那里等着你过去,一切都准备完好了。听说他们甚至还搬来了一台相机,可以将他们的脸全部拍下来。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处理,冲洗出来的照片可以保存好多时间。”

    罗伊特松了松脖子上的领结,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意。舞会上的那种失落感与愤怒已经消失得超不多了。自己难堪的时刻,总是会被自己的大脑自动做出遗忘处理。而罗伊特在这方面尤其擅长。

    “普诺斯与卡拉还是那样的状态?”罗伊特问。

    “从昨晚抓到他们,到今天的最后一次通讯,好像还是那样的态度。”管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两个人曾经在家族里面都是很优秀的人,这点脾气也是有的。并且、、、”

    管家的嘴巴张了张,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去。

    “并且普诺斯的身份也特殊,是吧。”罗伊特哼了一声,冷眼看了管家一眼,“这就是他们有恃无恐的原因吗?”

    管家点点头,“普诺斯那边即使通报了家族里面,但是帮助卡拉脱离的罪名依旧不会下达的。虽然他是主动走出家族,舍弃梅瑞迪斯这个姓氏的,可毕竟是家主的儿子,这点事情没有人会去计较。我们最多是将他关着,最后还是得放他走。”

    “他那里不用管,我们需要处理的只有卡拉。普诺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已经离开了家族这么些年的他,是不可能在卡拉这件事情上妨碍到我们的。就算他的父亲是家主也不行。”罗伊特恶狠狠的说,“当初若不是卡拉一个人遮掩了她周围大多数人的光芒,即使是我们自己靠着实力完成了各种难度的任务,最后却总是会被归在卡拉的头上。若不是她,我被家族纳入继承计划里面还能再早两三年的时间来。就是因为这一个让人心里极度不爽的人,白白浪费了我几年的时间。比起那一些很早就被确定的继承人,我落后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罗伊特握紧了拳头猛捶着前方座位的靠椅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与不满,巨大的抨击声音在车内激烈回荡,车窗玻璃震动。等到他心情再度恢复过来,前方的靠椅已经支离破碎了。

    “马上就到了。”管家只能在一旁缩起脑袋看着,最后吱出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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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姐,才过了一天的时间,可是我又怀念起你的脸来了。”娜塔莉终于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出来,湿润且沾染了一点血液的服装让她的心情一度糟糕透了。并且还有卡西亚那一张冷漠的脸,就好像能引爆帝国里所有火药的引信一般,轻而易举就能将暴躁的娜塔莉点燃。

    来到这里的时候,卡西亚下车就被冷水弄醒了。但是娜塔莉一直不舒服的心情又让她再度敲晕了卡西亚的脑袋。可能只有深度沉睡时的安静的脸才不具有让人火气爆炸的神情,娜塔莉想。在她的眼睛里,站在卡西亚的身边,她就有想要过去踢几脚的冲动。脑袋上的疼痛虽然消失了,但是脖子上的紫青色掐痕却还是无比清晰。

    卡拉没有说话,躺在病床上,身边的检测仪器显示出她的状态尚且稳定,但也在一步步恶化着。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允许她吐露哪怕是一个字出来。那天晚上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在普诺斯与阿黛娜的帮助下被精细处理过了。无数细小的铁架子穿插进了她的侧面身体中,固定那一些尚未被破坏的内脏。而已经在狙击枪子弹下被撕裂的组织也被普诺斯切除了不能再恢复的部分。血液的外部输送让卡拉保持了一个不错的状态。但是身体的缺失却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想要恢复痊愈得花很多时间。并且当前完成的手术再怎么完善,那也只是应急处理。它们只是单纯为了保护卡拉的性命不再受到威胁。想要恢复伤势,必须得有相应的更加专业的设备与药物才行。

    有卡拉手上的几亿资金,再加上普诺斯的技术,本来这些都不成问题。但是他们没有时间,自身的安全也没有保证。设备正在运往这里的途中,可还是晚了太多。他们在逃脱后的第二天就被找到了。分析所的事情,两人都不知道。

    看着卡拉斜视过来的冷漠眼光,娜塔莉紧紧咬着牙齿。几步走到卡拉的身边,她看着眼前卡拉尚且被药物纱布包裹来的身体,脸上突然一笑,然后手指轻轻触及了过去。

    即便卡拉的脸上瞬间冒出了一片冷汗,但是娜塔莉依旧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表情。上面只有冷笑,还有的就是那一双眼睛了。里面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嘲笑,以及娜塔莉心里最憎恨与不能忍受的仿佛是在看待小丑般的目光。那个小丑是娜塔莉自己。

    感觉是能咬断钢铁的咬合力量,牙齿摩擦的尖锐声音从娜塔莉的嘴巴里传了出来。

    重重地哼了一声,娜塔莉脸色铁青地出了病房。病房门带过一阵大风,合上的时候震碎了嵌进去门上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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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特少爷,到了。”管家看着车窗玻璃里那一幢小型医院说。前面的小花园,铁门边上,娜塔莉已经撑着伞等在了那里。(未完待续。)

    打在黑色伞上的雨水溅起了很多水花,这让灯光下的伞面看上起如同长满霉菌的黑色腐烂物。华美的礼车准确地停在了小花园的铁门前,不差一丝一毫。管家在礼车刚停下来的同时,就已经打开了车门,撑起伞来到罗伊特那边。

    拉开车门,罗伊特踏在结实的石板路面上。一两年间来往这里的人让石板变得很光滑。坚硬的皮鞋走在上面敲击出清脆的响声,雨声也不能将之掩盖。心情很好,冰冷的空气让罗伊特有了一种别样的舒服感觉。

    对着一旁的娜塔莉点点头,顺带着也给她身后的那几名手术者以及三名好似雨中塑雕的管理者打了招呼。

    娜塔莉走过去罗伊特的身边,一面在前面带着方向,一面也算是具体给他说明这一次围捕卡拉的全部详细过程,还有其中的人员损耗。

    “还是能接受。”罗伊特脸上没有抑扬顿挫的表情,语调也毫无起伏,“把他们的尸体运送回家族后,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报到家族管理部就行了。死后的各种事项处理自会有专业的人士来代替我们完成。若是有人追问起来,说出我的名字就行了。现在在家族里面,我的名字还是有一定的通行能力。”

    说道这里时,毫无波动的语调里有了一些小得意,身旁的人附和着点点头。这让罗伊特脸上挂起抑制不住的笑意,颇好的心情再度上升了一个阶段。

    “要先去卡拉那里吗?”娜塔莉走在一旁问道,眼睛里是喷涌出来的期待,甚至全身因为脑袋里的腻想而在这时有些稳稳颤抖。那是大脑里承受不住的过度兴奋而引发的身体痉挛现象。

    “当然!”罗伊特喘出一口气,重重说道。几个人脚步加快了不少,医院冷清灯光下的楼道里面只有他们这些人。生意并不是很好,作为医院老板的普诺斯,他的生意更多的是存在于黑暗世界中的客户。

    杂乱的脚步声音越来越接近卡拉所在的病房,但是罗伊特选择先去了关着普诺斯的屋子。他觉得盛宴不应该自己独享,与人分享才是一个高品位人应该有的素质。

    与卡拉的病房隔着一间屋子,普诺斯与阿黛娜虽然知道关于龙类的知识,但是在身体上尚未进行相关组织的移植手术。他们只是接受过眼睛视力的基础加强手术,然后也打过一些加强身体相关机能的促进激素针。这是另外一种进行龙类组织移植的方法,时间上很缓慢,但是安全性却要更高。

    “我亲爱的普诺斯兄弟,好久不见了。”罗伊特笑着想要去给屋子里被绳子捆得紧紧的普诺斯一个热情的拥抱,但是在看到普诺斯布满血液的手术服装后,脸上的笑容不变,脚步却在半路途中停了下来。

    得到的答案只是两道冷冷看过来的目光,以及两张寒冷的脸。

    “不要这么冷漠嘛。”罗伊特说,打了一个手势让身后的人押着他们两个,一起去往卡拉的房间,“我们也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都是小时候要好的同伴,你难道忘了我们以前一起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了。”

    “哼,真可惜当时你没能死在任务里面,否则现在我也不用看到你们两个的丑陋脸面来。”普诺斯的脸有些浮肿,眼眶也肿了起来,里面有着一天一夜没有闭眼积蓄起来的血丝与疲倦。“你要知道你们的性命都是谁给的,又是谁的名字在一次次的任务中让你们活了下来。对于你们这样没有恩情的狗,我并不是你们的朋友与同伴。”

    “我能活下来是我自己的本事,若是没有卡拉,我早已经纳入家族继承计划几年了。谁来赔我这些时间!”

    “没有本事就是没有本事,不要把自己的无能强加在别人身上。没有卡拉姐,不要说什么家族继承计划,就连现在还有没有你们这两个人都还是问题。不要再用你们那一分不值的尊严与嫉妒来说这些话了。”普诺斯说,手臂使劲挣扎着想要脱出绳索,但是即便擦破了皮,结实的绳索依旧不是现在的他可以靠着蛮力崩断的。

    “哼,那等一下你就看着你眼中的卡拉姐是怎么走过生命中的最后一点时间的吧。”没有理会普诺斯的话,以及他那一双变得通红的眼睛,罗伊特笑着,他就喜欢看着别人的这一副脸面。

    除了管家,罗伊特让其他人全部等在了门外,随时等候自己的命令。普诺斯与阿黛娜则由他们自己押着。

    打开门,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卡拉同时睁眼看了过来。

    “果然、、、是你们、、、两个。”每一个字都伴随着身体上剧烈的痛苦,卡拉说完话,胸口剧烈起伏呼出一口气。这是叹息,如同姐姐看着自己的弟弟与妹妹没有作为,走上歪路般的叹气。眼光冷漠,猜得到自己的结局,卡拉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样死去多少有些遗憾,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在以后记起自己来。当然还有军部学校里的那一个老实的同伴卡西亚,不知道他今后能走到哪一步。

    “卡拉姐,什么叫‘果然’。我们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罗伊特看着卡拉的脸笑着说,“早知道有现在这般结局,当初何必那样做。或许你现在求我,我可能会放过你也是说不一定的。”

    走进卡拉的身边,罗伊特近距离看着卡拉微微泛白的脸,“说话很难受,点点头总该有力气吧?只要点点头,我绝对放过你,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被纳入家族里的继承计划了,让您重新回到家族里面的权利还是有的。怎么样?”

    罗伊特嬉皮着自己的脸,目光与卡拉冷冷地眼睛对视着。

    “滚!”卡拉嘴角弯出微笑的弧度,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来。

    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了起来,罗伊特也有着和娜塔莉一样喜欢紧咬牙齿的习惯。“嘎吱嘎吱”地摩擦,咬合的力度比娜塔莉还要大。

    “很好!”罗伊特从牙齿缝隙间说出这两个字。

    “卡拉姐,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好礼物呢。在处置你之前,我觉得应该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绝望。你不是在那幢大楼里等着什么吗?为了不让你失望与遗憾,我们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弄过来。”罗伊特看着卡拉瞬间变化的脸,以及眼睛里越发冰冷的视线,全身兴奋起来,“为了感谢你以前对我们的帮助,我们也是想尽了方法来感谢你呢!”

    “去把人带过来。”罗伊特说,“当然还有相机也要搬过来,卡拉姐现在的面容可是美丽至极。难得孩童时代的人现在都聚齐了,不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怎么能行。”

    “对吧,普诺斯,还有卡拉姐。”罗伊特摩擦了一下发热的手掌,脸上是狰狞的笑容。

    管家应声退后几步,打开门出去通报,顺手拉上了门,一起去搬运必要的东西来。

    可是让他们等待的时间有点久,罗伊特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掉了。刚才好不容易调和起来的气氛正在冰冷的空气里飞快下降着。

    然后终于在忍无可奈的时间里,娜塔莉走过去把房门打开,想叱问一下为什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出现在门外的人已经不再是她熟识的管家与管理者了,而是另外站在那里的两个陌生人,很壮,几乎堵住了门口。

    守在门口的三名管理者与手术者,连着管家已经不见了。或者不能说是不见了,因为不见了的只是他们的身体。管理者与管家们的脑袋还是完好的,现在正被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提在手里,鲜血不知何时已经流淌了一地。沉浸在自我兴奋中的罗伊特两人都没有发现。

    “怎么办,被发现了。”门口左边憨厚的人说,“团长叫我们不要被发现的。”

    “对啊,刚才应该藏起来的。”门口右边老实的人说,“唉,太得意了,太得意了,基本的素养都忘了。刚才就该藏起来的。”他重复了一句。

    “刚才叫你躲起来的,你说他们发现不了,堵在这里就行了。现在出问题了吧。团长生起气来可是很恐怖的。怎么办?”左边的人再说。

    右边的人摇摇头,然后看着面前本能退了两步的娜塔莉说:“小姐,你看我们现在把门关上,你们能当做没有发现我们行不行?”

    “你们是谁?”罗伊特与娜塔莉心里发寒,身体僵硬,问道。(未完待续。)

    “你看吧,我说刚才躲着就是最好了。”左边的人叹了一口气,“被发现了就肯定少不了这些事情,一大堆的疑问,一长串的解释。我们两个的脑袋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到时候说错了话怎么办?团长可是会处罚我们的。”

    “唉,真是太大意了,太大意了。”右边的人接着左边那人的话,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这两个人还要说很久的话的,并且我想团长那边也花不了什么时间吧。但是两边在时间上面好像都没有基础的自觉性,这才让我的计划失败了。原因不在我,原因不在我。”

    使劲的摇摇头,硕大的头颅上是一片被霜冻打过后般的杂草一样的头发,虽然乱地不像样子,但却很干净。头发漆黑,在冰冷的灯光下反射着光芒。支撑脑袋的脖子上也是一股股盘结起来的肌肉,绷紧的皮肤显得很粗糙,如同刮胡刀刮破后的下巴,有一种尖刀也刺不进去错愕感觉。

    两个人各自一句接着一句说着话,但是接近两米的宽厚身体始终堵在了门口,没有离开一步。这时他们停止了说话,雨声也被医院的噪音装置完全排除在了外面。周围只有那些睁大了眼睛的头颅上,一滴一滴鲜血正滴落在下方血泊里的声音。

    然后两个人在短暂的停歇后,再一次看向了屋子里,右边的人说:“不知道这位小姐与这位少爷,你们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只是劳烦你们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罢了,想来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左边的人说,“并且不是让你们白做这些事情。我们都是正规的骑士,还是有着军队上校军衔的人,在信誉上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诚恳的说话,老实的办事。不久后,当我们运送你们的尸体回去时,一定会轻拿轻放,并且保证会将你们的尸体真真正正地运回去,而不是和以前那般,只要团长一走开,或者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就随便找一个地下水道给扔进去了。”

    “对,这一次我们绝对保证不会再那样做了。也不会把你们的尸体扔到蒸汽熔炉里当燃料。上一次我们跑到一个工厂里处理东西,那里的老朋友都说最近这些东西仍多了,清理熔炉的时候也变得麻烦起来。”右边的人接着补充,语调很缓慢,在竭力争取着说清楚每一个字的发音。

    “那你们看行吗?这是很公平的交易,无论对我们还是对你们都是不错的。”

    “你们是谁!”罗伊特站在原地不敢动,看着门口两人手上的那几个脑袋,脸色发青,思绪好不容易在这时镇定了一点。

    “不能说。”左边的人回答,“团长叫我们隐藏起来,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存在,那么连带着名字应该也是不能告诉你们的。”

    “对,不能说,不能说。否则团长会惩罚我们的。”右边的人使劲点点头,地面上属于他的巨大黑色影子一起跟着剧烈运动。

    “那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你们手上提着的那些脑袋又是哪个家族的吗?我们可是梅瑞迪斯家族的人,你们最好想一想这样做的后果。”罗伊特深吸了一口气,本来想用质问的语气,但是话语说出嘴巴后却完全变成了求饶一样的软弱口吻。紧咬着的牙齿,现在可能连豆腐也咬不断了吧。

    “原来你们是梅瑞迪斯家族的人啊,我就说怎么刚才那几个人身上的标志这么眼熟呢。”左边的人本想拍一拍额头来彰显自己的恍然大悟,但是手上提着的东西又让他不敢放手,诚恳的脸上表情变得特别丰富起来。

    “那也正好,我们刚好认识去梅瑞迪斯家的路线,到时候运送你们的尸体回去,可就简单多了。我们两个的脑袋不怎么好使,有时候连地图都看不大明白。但是每一次团长又喜欢让我们两个去做这些事情,说是帮助我们锻炼脑袋的灵活程度,真是烦恼透了啊。找不到路的沮丧,在大楼耸立中的道路上乱逛没有出路的感觉,让我们两个的头一直都是晕乎乎的。”

    右边的人深有同感地再度点点头,“所以我们把那些尸体扔进地下水道里,或者拿去蒸汽熔炉中作燃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们其实也是不想的。但是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再做这些事情了,肯定能把你们送回去。”

    罗伊特看着两个人的一唱一和,铁青地脸色开始膨胀出鲜红的颜色。一旁的娜塔莉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有声音在驱使着她去拔出手枪射击,可是笼罩住她的恐惧让她身体所有的关节都被锈蚀了。

    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但罗伊特想不出能让门口两个人让开路的办法。最后,还是只能靠家族的力量吗?罗伊特想,虽然自己走到这里来,一直所用的都是家族的力量。他的内心也渴望着能靠自己的能力去做出一番成绩,但是权力与家族规矩的后门让他尝到了太多的点头。

    “我祖父可是梅瑞迪斯家族里的一名实权长老,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离开这里。你们很聪明,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二十三大公家族里实权长老代表的意义。”罗伊特的语气终于有了一点硬朗的感觉,“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我们不认识你的祖父啊。”左边的人说,“如果放你们离开了,团长绝对会生气的。比起你的那一个不知道姓名的祖父,还是团长的怒火更可怕。不干,不干。”

    “就是这样。”右边的人说,“并且实权长老应该也不怎么可怕吧。我记得这段时间里,团长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没事带着麦格里副团长出去一趟。然后每一次回来,都会对我们说‘今天又宰了一个不听话的老家伙来,那些脑袋变成了水泥一样的人到底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样的话。团长还说家族里现在的人才可比过去多了,死掉一个也没有什么问题,后面立刻就能有人顶替上来,并且还能理解团长她的意思。”

    “对,我也听过这样的话。我们不敢问团长那些老家伙是谁,只能问麦格里了。麦格里告诉我们说,‘你们几天前不是参加过家族议会旁听吗,老家伙就是那些和团长一起坐在大厅正位上的人’。”左边的人也想起了这些事情,“如果你说的家族实权长老就是那些老家伙的话,我觉还是团长更可怕一点。这几次我们跟着团长去参加家族议会旁听的时候,那些人明显都安静多了。团长点头时,敢摇头的人也只剩下那几个人了。”

    一同点点头,两人再次看向罗伊特与娜塔莉,“你们的提议都不怎么好,还是用我们的吧。我们人虽然笨了一点,但是只要记住的东西,就一定不会忘记的。这一次真的保证不把你们的尸体给扔了,绝对送到你们梅瑞迪斯家里去。我们不骗人的。”(未完待续。)

    诚恳的脸面上带着纯真,这可不是撒谎。若是撒谎,也只能说他们对于脸部肌肉的控制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两人真诚地看着罗伊特与娜塔莉,等待着他们接下来的回复。普诺斯与阿黛娜在一旁看着门口的两人笑着。作为旁观者,当然很清楚地知道这两个人并不是口说胡话,那只是他们真的这样纯洁而已。或者说成太迟钝也是一种未尝不可的说法。

    这是普诺斯喜欢看见的事情,罗伊特的人被这两人全部杀掉了,现在连罗伊特与娜塔莉本人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只要不是自己的敌人,就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罗伊特与娜塔莉彻底僵硬在了房间里的灯光下,沉默如同外面的雨幕一般降临在了这里。思绪纷乱,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盯着对方的脸,以及他们手上刚才还对自己惟命是从的管理者与仆人的脑袋,罗伊特、娜塔莉两人知道自己与面前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而正是源于这份差距,才让他们想着只能靠着家族的名头来威慑对方。一如同以前任务的时候,靠着卡拉的名字来活命一样。

    但是好像这个美好的想法失败了。

    对方真的知道梅瑞迪斯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吗?罗伊特的眼睛开始在两个人壮实的身体上扫荡着,但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属于四方势力中的标志。衣服是粗布衣服,宽松的裤子,材质一看就知道是属于苦力工常常穿着的那种。鞋子也是胶鞋,被他们两个的脚掌撑得满满的,似乎随时会崩裂出来。

    自己礼服上一块衣料的价值,可能就比他们两个人身上所有的东西值钱吧。罗伊特现在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些东西。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刚才是我们语气太吓人了吗?”两人明显没有发现罗伊特眼睛里正流转过去的光芒,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屑去注意罗伊特的表情变化。

    一旁的普诺斯肿胀着脸看着罗伊特脸上的表情,作为曾经知根知底的同伴,几年时间除了身体,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任何长进的罗伊特,普诺斯还是能轻松摸清楚他心中的想法来。

    脸上露出笑意,肿胀的脸看上去更胖了。即使自己现在还被绑着,但是他也不想放弃这一个可以去恶心别人的机会。罗伊特不是想知道什么是绝望吗,那是由很多种情绪混合起来的。作为孩童时期亲密的同伴,他觉得自己应该帮罗伊特一把,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那一张嘲讽的脸完美地进入到了罗伊特的视野里。普诺斯作为一名医师,对于人体脸上肌肉的控制方法可是极其精通的。虽然不能做到生动,但是却能做到具体。在一旁变成了哑火老鼠一般的罗伊特,额头上冒出一点点汗珠,脸庞与耳朵,甚至还有脖子,全部在这一瞬间变得通红起来。刚才来这里的气势与氛围变成了对他的最好反击。

    “你不要太得意了。”罗伊特再度紧紧咬着牙齿对着普诺斯说道,他看了一眼门口边上的两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心里在决定着什么来,“我再说一次,我们可是梅瑞迪斯家族的人,你们不要、、、”

    但是话语没有说完,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已经从他的脸庞边上飞了过去。那是右边的人手上提着的一个脑袋,这时被他当做了投掷的东西,朝着正在说话的罗伊特的侧脸猛烈扔了过去。几乎是擦着罗伊特的脸,他身后顿时也传来玻璃窗户破碎落地的声响。冰冷的风找到了入侵这里的宣泄口,和着雨声灌了进来。罗伊特与娜塔莉他们同时打了一个寒颤来。半张着的嘴巴也停在了那里,不再有任何动作。

    他们感受到了门口两个人身上刹那间升起的怒火,还有他们身上带给两人的无孔不入的黑色恐惧。

    “你这人真是烦,一个家族,一个姓氏有必要重复着说这么多次吗?我都说了,我们的脑袋虽然不好使,但是只要记过,听过的东西,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都能找到去你家族那里的路线了,你还在那里强调这几个字干什么啊。不相信我们?我们可不是会说谎的人,开头就给你说过了,你能好好听人说话,然后再回答我们的问题吗?”右边的人皱起了眉头,“你这个人可真不诚恳,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人。”

    “对,”左边的人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觉得什么,能给我说说吗?”充满兴趣的声音,这时从走廊里传进了屋子里。

    堵在门口的两个人脸上顿时一正,连着站着的身体也站得更加笔直起来。他们各自往一旁踏出一步,在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已经给这声音让开那一扇靠着他们身体堵起来的门了。

    “团长!”两人的声音很洪亮,“我们知道你过来了,于是提前打开了门迎接你。门是刚打开的。”

    没有经过任何的事先商量,两个人却能靠着之间的默契,无论是在吐字,还是在每一个字的发音、速度和音调上,都保持着惊人的一致。

    “真的吗?”声音里明显是不相信的语调,但是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一个小女孩这时站在了门前,看着屋子里说。

    “肯定是真的,团长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两个人眼睛平视着,却都没有往身后看那一个小女孩来。他们心虚。

    “喂!”两个人这时看着呆滞的罗伊特,“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但是注定没有回答,罗伊特已经被刚才的那一道攻击惊吓到了。刮过脸庞的那阵风带走了他的所有力量,还能站着,只是因为身体完全僵硬了。

    “他就是罗伊特吗,麦格里?”小女孩的身高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并不是很高,或者说是完全没有达到应有的身高水平。微微抬起头,才能看见罗伊特的脸来。而罗伊特身后的灯光也直直照**了她的眼睛里。

    “麦格里,他站直了身体看着太累了,能让他躺着吗?”用手遮了遮眼睛,女孩说道,脸上说不上有什么表情。但是这好像是一个信号,女孩身边的人一瞬间也全部失去了表情。

    话音刚落,便听得两声剧烈的闷响。两颗被投掷出去的脑袋在地上滚出好远,然后撞在了墙角上。而随着一声痛苦的声音,罗伊特也倒在了地上,双脚在这时完全弯折了过去。那是扔出的头颅上巨大的力量照成的结果。几个人早就对女孩的意思心领神会了。

    握紧了拳头,罗伊特在地上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音,血红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四个人,“我可是梅瑞迪斯家族里的人,我的祖父是家族里的一名实权长老,你们这些人绝对逃不掉家族的追捕。不管你们救了卡拉藏到哪里,家族都会找到你们!”可能是神经里的痛苦短暂地战胜了恐惧,罗伊特咬着牙齿,一面**着,一面怒吼着,“你们都得死,都得死。你们敢这样对我,你们、、、”

    何其的相似,只是这一次头颅换成了麦格里的脚。力量把控的极其精妙,一脚只是踢歪了罗伊特的下巴,但没有伤到他身上的其他地方分毫。

    这里可没有人想要听他如同将死乌鸦嘶鸣般的废话。

    “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电规管装置,还有一个家族里的实权长老为什么会让你膨胀成这样子。难道你们家族里没有清理机构吗?你这样的东西多留一天,对家族的危害可是会持续性增长的。就好像现在,因为你的一句话,你们家族不仅仅多了一名敌人,还会再损失一个长老。”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俯视着看了看地面上的罗伊特一眼,“麦格里,那个装置还在吗?”

    “我认为可能还用得到,就没有破坏它们。”麦格里说,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机器,正是用来近距离追踪电规管的无线电装置。完好的状态,上面的数据没有变化,一直保持着稳定。

    然后女孩在所有人的眼光里走到了卡拉的身边,身高刚好比病床高了一个脑袋多一点。伸出小小的手掌,女孩一面说了句“你好啊,美丽的小姐”,一面触碰到了卡拉露出来的肩膀。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短暂的一两秒钟接触。但是麦格里手中拿着的仪器上面,一行稳定的数据却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完全清零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因为一个姓氏而得意。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能摆出这样一幅脸面。”女孩叹了口气,没有去对周围几个人惊愕却又恐惧的神情做出反应,“哥哥一直都是太善良了,为什么你们这样的人总想着去找他的麻烦。列车上的时候是这样,舞会上的时候是这样,还有身上与头上的伤,还有勒出痕迹的钢缆绳子、、、”

    女孩笑,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但是空气里的氛围明显不是能让人喜悦起来的。看着罗伊特一眼,然后冷漠的眼睛又将娜塔莉站在一旁的身影完全纳入了瞳孔里面。房间里是何时升起了这种寒冷,没有人知道。这时只有毫无起伏的语调的话语还飘荡在房间里,雨声似乎也因为这份寒冷而隐匿了下去。(未完待续。)

    “你们,你们、、、”罗伊特最终还是没有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即使心里不想承认,但是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睛里,容不得他不承认这个一个事实。电规管的的确确是被破坏掉了,就在这样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作为他心里最后的救命稻草,现在也被无情地粉碎在了冷冰的空气里。

    “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女孩看着两人,冷淡地询问着他们,“不论是什么话,趁着活着的时候想说的,或者是你们想带给家族里某个人的,都可以。我保证帮你们传达到,绝对不说谎话,也绝对不欺骗你们任何一个人。梅瑞迪斯家族里面,我好像还认识几个人呢。”

    回答女孩的是沉默,以及罗伊特的**和哆嗦的声音。

    “那好吧,既然没有,那就请你们乖乖地跟着等一下过来的人走吧。我更加擅长杀人,但是并不擅长折磨人,他会带着你们去见专业的人士。”女孩走出了房间里,看着一眼房门旁边的两个人,“你们可记得一定要将他们的尸体运回去哦,还有照片,以及其他的多多少少的东西。不然他们的家族是不会承认我们的诚意的。”

    “是,团长!”两个人点点头,一人脸上是诚恳,一人脸上是老实。

    “那剩下的人怎么办,放任不管,还是作必要的处理?”麦格里跟在女孩的后面问道,看了一眼房间里正望过来的普诺斯等人,还有病床上的卡拉。

    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女孩这才说道:“既然是哥哥要好的朋友,放着不管好像也并不好。前几天阿瓦隆那边过来的人不是说他们研发了什么新的技术吗,你把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带过去治疗一下吧,顺便也能增加自保的能力。否则下一次再把哥哥牵扯进来这样的事情,我也是会很烦恼的。”

    麦格里了解地点点头,“那卡西亚少爷那边还要在过去吗?苏醒的时间可能不久了,不等着他醒过来看看?”

    女孩摇摇头,走了十几步来也没有说话。直到要出了这条笔直的走廊,她看了一眼停车库的方向,这才说:“不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无论是对我来说,还是对他来说。”

    “就这样回去吧。今晚过去后,指不定又有一堆烦人的事情找上我来,还是赶紧回去好一点。”

    “那好,我去处理完这里的事情,马上就过来。”麦格里在后面尊敬地说道。

    余下的事情自然是一些善后的工作,这是麦格里一直在做的事情。比起面前身高远远达不到平均水平的小女孩团长,作为副团长的他几乎包揽了骑士团里的所有工作。正是靠着他精明地处理事务的能力,这才让整个骑士团的运作时时刻刻都井井有序。

    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时间已经来到凌晨时分。小医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一辆礼车,但是雨依旧下着没完,前面小花园里的草地上积满了雨水,淹没了上面盘根节错的草皮。哗啦啦的落雨声音统治了整片马诺马地区。

    、、、、、、

    卡西亚是被斜打在玻璃窗户上的雨声惊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首先发现自己是躺在病床上,并且本应该湿透了的衣服也完全变得干干爽爽。外面还是沉甸甸的黑色,铅色云层压得很低,光线并不充足,但是不能否认现在已经是白天的事实。

    脑袋上,以及身体上的各个地方都在这时传来了疼痛的感觉,周围没有人,昏暗的病房里面没有开灯,安静得出奇。房间门析开了一条缝,可以看见一片漆黑的走廊,没有一点人类走动的声音传来。

    谨慎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卡西亚跳下床。没与鞋子,冰冷的地面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如同踩在冰块上的寒冷。悄悄透过缝隙往外面看去,卡西亚想起了自己开着装甲车正准备出去地下室时,被突然而来的攻击打晕的事情来。

    “卡拉!”他下意识在心里想起那一张脸来,随手扭下旁边一张椅子的一只脚,拿在手上。卡西亚这才发现上面留着一张纸条,只简简单单写着四个字“卡拉没事”。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东西。字也是标准的帝国文字,普普通通的好像是随意从哪里撕扯下来的一丝空白纸条,上面并没有繁琐的加密过程。

    可还是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心来,卡西亚拿着椅子腿悄悄离开了房间。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间小小的医院里没有一个人来的事实。每一间房子都被他探查过了,完全一副空空荡荡的样子。除了自己睡醒的那一间屋子,其他的房间里除了静默的空气,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唯一的两扇窗户紧紧被关着,唯一的窗帘也仅仅闭合着,过滤着本就不多的光线。

    卡西亚最后只能离开,小小的医院里除了他,不能找出任何一个人的踪迹。在医院大厅门前,有一把似乎是特意为他准备的雨伞摆在那里。

    叹了一口气,没有找到卡拉,没有找到娜塔莉他们,一旁停车库里也没有发现任何车辆。整个医院里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以及不知何时笼罩上去的沉默味道。

    撑开那一把伞,卡西亚说了一句“谢谢”,虽然他不知道在心里应该默默感谢着谁。就这样光着脚走在雨中,茫茫地雨中世界,如同飘摇万里的大雾,他在其中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

    拦下一辆礼车,先问了一下时间,然后才坐上去。卡西亚下意识说出了军部学校的名字,可是卡拉的事情到底怎么了,他还是不知道。纸条上的那四个字有让人安心且去相信它的奇异力量。但是卡西亚的心情还是如同头顶上的云一般沉重,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心里说不出的遗憾。

    “看来应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在看到卡拉来了。”卡西亚嘴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帝国的版图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无比的。

    于是改口告诉驾驶座上的司机先到处转转,看着窗户外不见停止的雨,卡西亚并不想急着回去军部学校。

    既然已经违反了规定,那么多在外面呆一会儿也是未尝不可的事情,卡西亚想。

    最后他在车站下了车。(未完待续。)

    车站这儿,雨天里也是一成不变的拥挤人群,热闹的模样。冰冷的气温让**白色的蒸汽显得更加白,显得更加浓郁。其他地方都被雨水影响着,唯独车站这里是特别的。它是**于马诺马以外的地区,无论是人流,还是建筑,或者是无所不在的空气和一直围绕在周围的嗡嗡声音,都与马诺马的其他地方有着天然的区别。

    卡西亚走进站台里面,宽大敞篷遮住了纷纷乱乱落下的雨水。他坐在站台边上的一张长椅上,眺望着络绎不绝、几乎每隔一两分钟,或者更短的时间便匆匆驶来的各种颜色与型号的列车,吐出无数人后再慌慌张张吞进无数人,匆匆驶去。这样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面前不同面貌的无数行人没有一个人能对卡西亚看上一眼。不思不想,只是专心地用目光去追逐眼前的这番光景。景象并未缓解掉他心中的那一份遗憾与莫名心情。但是那一种往往复复的平素景象却能让人入迷,让人能忘记时间与空间的存在,称它为麻痹感或许更加合适。

    这么多的人不知道来自何方,也不知道将去往何处。一如同他们不知道一直静静坐在长椅上的卡西亚一样,大家擦着肩膀而过,呼吸着同一片大场棚子下的空气,但是相互之间可能永远都没有任何交集。

    卡西亚深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这里没有高峰期,也就意味着没有低潮。眼前的人流永远都是那么多。

    “应该回去了,这里不将再是我的归宿,小城也不将再是我的故乡。”卡西亚站起身来说,眼睛依旧捕捉着那一辆辆喷涌着蒸汽缓慢进站的列车,“它们只是我的起始点而已。”

    、、、、、、

    电子音噼啪噼啪的响着,无线电受雨天气候的影响很大,更别说两个人正站在大雨中的道路上。

    “最后一次通告,停下你们的礼车,等待管理者检查,最后一次通告,停下礼车!”颇为恼怒的声音压过了杂音,传了出来。

    “我们是来送东西的,里面没有炸弹,请不要紧张!”左边的人打着一柄黑色大伞,很勉强地遮住了他巨大的身躯。

    “对,我们是送东西的,并且车子已经停不下来了,我们现在不在车上。”右边的人没有打伞,穿着一件透明色的雨衣,身体把它撑得鼓胀起来,随时都会崩开。

    “不在车上,礼车怎么还在朝着这里快速驶过来,你当我傻么?最后一次通告,这里是梅瑞迪斯家族的领地,请停下礼车,即使你们车上有着梅瑞迪斯家族的标志。请停下礼车!”交涉了太久的时间,无线电另一端的人早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们会后悔的!”无线电另一端的人最后甩下这一句话,气冲冲关掉了两者间的通讯。唯有电子杂音还在噼噼啪啪响着。

    “怎么办?”左边的人问。

    “我怎么知道,车子是你开的,提议用东西固定一下方向盘,让它自动开过去,然后通过撞在墙上这个方式让它停下来也是你说出来的,和我没有关系。”右边的人肯定地点点头。

    “你不是说看见了数十挺火炮被架在了墙上,让我不要把车开过去吗?”左边的人说。

    “我没有,我只是让你不要急着过去而已。”右边的人使劲摇着头,雨衣上的水珠很多甩在了左边人的脸上。

    然后两个人一同眺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大雨里,梅瑞迪斯家族架设起来的金属与混凝土混合的高墙。雨太大,那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看见雨中的宽阔道路上,一辆黑色的礼车正在以笔直的方向冲向那扇巨大的金属门。速度很快。

    即便下着雨,大门上的蛇形标志依旧醒目刺眼。

    接着便看见灰白色的雨幕中,数道火红色光芒亮起,然后几颗长度接近几十厘米的火炮航弹拖着长长的烟雾尾巴,准确命中了那一辆仍旧笔直奔驰着,不听无线电里劝告的礼车。

    爆炸声音如同水花朝着四周溅射开去,燃烧着的火红色火焰,喷涌出来成柱形的白色蒸汽,以及被爆炸的气浪带到空中的纷飞照片,一起在雨中展开如同一朵美丽的花。礼车的无数零件飞上了天空,上面燃烧的火焰在雨水里迅速熄灭,“哐当哐当”地落在了宽阔的大路上,冒着最后一丝白烟。

    “我觉我们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左边的人看着那一团正在迅速熄灭的火焰说,眼角跳了跳,“唉,团长可是叫我们要把东西完完整整交到对方手里的,可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用火炮来迎接我们辛辛苦苦运送过去的东西,真是不礼貌啊。”

    “就是,这不能怪我们。”右边的人把摇头变成了点头,“是对方太不礼貌了,明明说了我们是运送东西过去的,并且还说了里面不是什么**,但是他们就是不信。唉,早知道这样,真该扔进地下水道里面,也不用跑这么远了。”

    “对啊,现在我们还要慢慢走回去。”左边的人接着说。他的眼睛里,梅瑞迪斯家的金属大门已经析开了一条缝,他们好像发现了礼车里的不对劲来,现在正派人过去察看那些残骸。

    “地图你拿了吗?”左边的人忽然问。

    “不是说你记得路吗?”右边的人回答。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透露出诚恳与真诚。

    “沿着大路走应该是没有错的,我记得我们只拐了三个左弯。”左边的人摸摸头说,“我们只要把左弯变成右弯就行了,多简单。”

    右边的人点头,然后他也看了看那一片很快熄火的礼车残骸来。

    “遭了,大门里出来了好多人,他们朝这里跑过来了,兴许就是来抓我们的,我们快跑吧。”

    “好,这群人太不礼貌了,不仅拿火炮与航弹来招呼送东西上门的人的,现在还来抓我们。这么大的雨天,我们也是很不容易的。”左边的人叹气,脚下的速度却奇快无比,跟着右边的人一路疾驰在大路上。身后追来的几个梅瑞迪斯家的管理者,不到十来秒的时间,已经在白茫茫的雨幕中完全失去了他们的踪迹来。

    “回去吧,至少是手术第四阶段后期的人,第五阶段也是极有可能的。”没有穿着雨衣,任雨水打在身上。作为平常镇守在大门这里的最强大管理者之一,他看着速度比自己还要快上好多年的两人消失不见,感知里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踪迹后,这才对身边的人说道。

    然后回到礼车残骸旁,看着地面上被雨水侵染的残缺照片,还有两个金属箱子里被完好解剖出来的尸体,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看来家族内部又得热闹一阵子了。”他说,然后看着雨幕中两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未完待续。)

    马诺马的这一场大雨下了太久的时间,期间没有一点消停的迹象。神学院以及帝国里的科学机构都对它的停止时间进行了精细的计算,并加以预测放晴的日子。但是毫无例外,他们全部失败了。靠着帝国的工业力量与科学研究,人们能抵抗几乎所有的自然力量,但是想要完美征服并且去管理预测它们,其后还有一段漫长艰辛的路。

    冷清的走廊,寒冷的灯光,还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音。军部学校的一幢大楼里面,一场会议刚刚结束不久。参加会议的人员各自拿着自己的文件,慢慢离开了宽敞的会议大厅里面。

    孛锒作为总负责人,每一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必要的文件需要整理,会议上所说的事情需要在会议后再在脑袋里进行一次慎密的梳理,查看其中是否还有遗漏,又或者自己的意思是否表达得具体,隐藏在文字下的浅层含义是否完完整整地传达给了在会的每一个人。

    在平直的橡木桌面上将文件叠好,装进胶质的袋子里,缠上密封线条。最后关上灯,拉上看上去异常厚重,入手却轻巧的木质大门。

    不出意外,走廊里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孛锒转过身体的时候,面前走廊的拐角处走出一个没有意外的人,穿透墙壁传进他耳朵里的声音早已经出卖了她的身份。是希米亚。

    “每一次会议后等着我,换做是别人,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这个耐心与毅力。”孛锒朝前走去,对着一旁的美丽女子说,眼睛在她紫色的高跟鞋上瞟过一眼,随即正视前方,甚至连希米亚的脸也被他过滤掉了。“又换了一双鞋子,但上一次的颜色倒是不错。”

    “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有觉得不错的颜色!”作为孛锒的老朋友了,这么十几年来,希米亚还是第一次听到孛锒说这样的话,“认为事物本应是什么颜色,就该是什么颜色。一切多余的装饰都是恶趣味的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吃惊啊。”

    希米亚一面跟着孛锒宽大的步伐,一面说着这些话,“以简单作为自己的人生铭言,一直奉行了这么久,看来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你还是多少有了些改观。至少在以后的时间里,也不用太担心你的脾气与性格了。”

    “不是简单,也不是改观。本来可以简简单单解决的事情,那就用不着复杂化。原本用于什么作用的东西,只要能正确且有效地发挥自己的效用就完全可行了。多加的东西都是虚妄,除了浪费自己的时间与精力,没有任何作用。”孛锒语气依旧平缓,没有因为观点上的不同而使用辩论或者是稍许情绪化的语气。

    他说:“比起你担心我来,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奇拉安第家族里缠绕在一起的权力纠纷,以及前几天不久才发生的关于梅瑞迪斯家族一名实权长老被杀的事件。若是放在和平时期,它们每一件都是可以搅动帝国里风雨的存在。虽然现在它们全部被战争到来的气氛通通笼罩住了,可是若是不小心掉进去了,粉身碎骨依旧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说着,孛锒转过头看着希米亚的纯金黄色眼睛,“特别是你们奇拉安第家族,现在的局势正逼迫着每一个人站位。我劝你最好不要掺杂进去。既然已经来到了军部学院,就老老实实做一个教官来得好。若是有人逼迫你,不要给我说你以前特意培养起来的那些学生们不会在这时拉你一把。军部学校的特殊身份,也造就了数量庞大的一批特殊身份的人。他们只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虽然是由帝国管理着,但是权力对他们的约束力并不强大。其中的强者,他们在帝国里还是具有一定的话语权。并且帮助你也只是让你**于奇拉安第家族的权利纠纷外。只要你自己表明了态度,我相信没有人会特意过来找你麻烦。”

    “并且现在帝国内部是什么情况,你们奇拉安第家族那一个成功的实验,以及之前没有一个人看好的实验品的成功,可谓是将帝国多少年来的平衡完全打破了。骑士王代表着什么,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孛锒在这时停下了,前面就是楼梯口,他想在这里将话语说完。

    “我当然明白。”希米亚站在孛锒的旁边说,“第一位骑士王格罗特?罗姆直接促进了帝国的出生和地位的巩固,而第二位骑士王科弗代尔?纳尔森更是让帝国打响了与远海共同国、火焰联盟之间的战争。‘王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战争与死亡’这是神学历史书上说的,是一句不错的总结。”

    “解放任何的圣具武装都是一个国家不能去触碰的禁忌,特别是作为帝国象征的圣剑。一旦你们奇拉安第家族的那个女孩加冕为王,在民众前解放圣剑便是决定了的事情。即便仅仅只是一代圣剑。而且按照那个女孩的行事风格,一代圣剑可能还远远不能满足她的目标。”

    “你认为她的目标是圣剑本体,那把尘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誓约胜利之剑!”希米亚语气里露出惊叹,实力与职务都高于她的孛锒明显知道更多的东西。

    “当然,她可是你们家族违反阿瓦隆定下的科技规则而一手制造出来的怪物。当初两代骑士王为什么能解放圣剑本体,原因你应该知道。”孛锒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讥讽,“一代圣剑的解放就足以引起远海共同国和火焰联盟的注意了,而站在他们背后的两个庞然大物也绝对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帝国一直以来的敌人是谁,大家嘴里闭着不说,但是心里都是清楚的。”

    “右相大陆与左相大陆上的两个巨型国家吗。”希米亚叹了一口气,“四方势力真的打算在这时向他们挑战?”

    “当然,阿瓦隆的科技规则被你们家族率先打破,但是阿瓦隆那一边也并没有传来什么指责的声音。相比于已经快要接近顶峰的机械技术,还远远没有尽头的人体生物技术可是那一群疯狂的科学家们极度感兴趣的东西。第二类生物可远不止龙类。”孛锒说,“并且四方势力能忍受千年时间来的平衡状态,也算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了。趁着那一个女孩加冕为王的时期,再加上极海漩涡过来的热流与无尽海寒流的封锁,帝国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以自然庞大的力量暂时封锁左相大陆与右相大陆,趁着这期间,完全歼灭远海共同国与火焰联盟。并且毁掉骑士王,加冕自己的王者吗?”希米亚说,下一步已经清晰无比,“然后就是等到热流与寒流的影响消失后,开始大陆与大陆间的碰撞?”

    “对,帝国的计划就是这样。”孛锒动了动脚,准备走了,“但是能走到哪一步,是完美统治整个后相大陆,还是半路途中夭折,没人清楚。因为那是很多年以后才能揭晓的事情。”

    说着走进了楼梯里面,“这还太遥远,而现在你要注意的,便是不要牵扯进去。而且特别是与那一个少年相关的事情,作为如今一个奇异的存在,不看他本人,但是他后站着的人却是所有人都不敢忽略的。”

    “卡西亚?图索斯吗?”希米亚加紧脚步跟着孛锒。

    “不是,是卡西亚?奇拉安第!”孛锒恢复正常的语气,说道。(未完待续。)

    惊愕了一下,希米亚脸上随即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也没有人查清楚吗?”希米亚问。

    “若是调查清楚了,卡西亚在军部学校里的身份位置也就不会这般难以找到确定点了。”孛锒回答说,他每一步都跨越三级楼梯,这让穿着高跟鞋的希米亚想要与他的速度步伐保持同步很是麻烦。

    “两个本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他们碰到一起?”希米亚自己疑惑地说道,随即深深吸了口气,再重重叹出去。作为奇拉安第家族里的一员,现在的实力与地位中,很大一份比例是家族给的。对家族的归属感,作为正统成员出身的希米亚比一般人员强烈。

    “可能这件事情的答案会永远成为一个谜题。”孛锒在一旁说,“对了,回去后加快你们第二三星学院的训练速度,还有加强训练强度。随着这一次实践任务的筛选,活下来的人已经有资格学习更高级的课程,以及知道基础的关于第二生物的事情来了。手术阶段已经达到了第一阶段中期,按照这一期学生们的身体素质,三星学院有望在一年半内,也就是他们上完二年级,即将升入三年级的那个时候全部达到后期阶段。三年下来完成手术第一阶段的融合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其中的损耗率会增加不少,最后能活着的人没有多少罢了。”

    “真期望自己的一生能安安静静地度过,即便不能,也不要经历一次战争阶段。”希米亚听着孛锒的话点点头,接着感叹道。

    “不要想了,手术达到你这样的阶段,到你一百多岁的时候都还算是壮年时期。根据神学历史书上的记录,两次红星之间隔着的最长时间是一百五十多年。所以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或则说你根本没得选择。经历一次帝国战争是一定的。”孛锒说,僵硬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次笑容,“加紧时间准备,下一任务的时间虽然还在拟定中,但是我相信不会太远。而且过几天还要再次召开会议,讨论关于对卡西亚违反军部学校规矩的处理。你们奇拉安第家族,还有希尔家族,以及刚出现大变动的梅瑞迪斯家族,可都是特意派了人员来给我们施加了压力的。”

    “不敢在明面上动手,也不敢直面那个女孩,现在只能通过这些小把戏来恶心,或者说是拖延分散她的注意力吗?”希米亚叹了一口气,“可是他们忘了那个女孩还是一个骑士团的团长。在加冕为‘骑士王’以前,她的身份可是一名圆桌骑士,并且拥有自己组建的骑士团。拥护她的人可都是一些疯子与脑袋不怎么灵光的人来着。”

    “你还忘了一个人来,那个女孩的骑士团能在短短时间里组建并壮大起来,可都是那一个人的功劳。”孛锒不忘插嘴一句。

    “作为自己退下来的前圆桌骑士麦格里,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存在。”希米亚点点头,他们走出了大楼。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透明的玻璃帷幕,不知什么时候,仿佛随时会掉落下来的铅色云层已经快要消失殆尽,属于夏日的强烈光线已经一束束刺透了天空与布兰科山脉中的重重阻碍,狠狠撞击在了军部学校的一幢幢建筑上了。

    雨终于停了。

    、、、、、、

    周围的墙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白得耀眼,仿佛它们因为这白色本身,就会散发出一道道不明所以的光芒。

    地面也是没有一丝划痕的金属地面,光滑得像一面镜子,或许它本身就是一面硬度极好的镜子也说不一定。它和墙壁一样,不知道有多厚。至少在卡西亚试着去敲击它们的时候,并没能听到类似空腔的声音。

    这里是军部学校关押人员的地方,一幢**于军部学校的大楼,被单独建在了布兰科山脉深处的某处,只靠着一条由后勤部人员严加看守的通道连接着。

    那一天卡西亚离开了车站,招上一辆礼车回到军部学校时,后勤部、管理部的人员已经在那几扇金属大门外等了很久的时间。

    知道自己的错误,卡西亚没有做任何抵抗,当然也没有对自己私自离开舞会,并违反规则在外停留的事情做任何解释。他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如同一名年老的火车路口看管员,每一次看见火车慢吞吞驶过去的样子。

    什么事情都不讲,去外面干了什么也是无尽的沉默。身上的伤是怎样得来的,回答的是卡西亚长时间不眨一下的清澈眼睛。好像失去了语言这一项能力,尽管卡西亚的《第二类生物语言》的考核还得了一个满分。

    被关押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有几天的时间,冷清刺眼的灯光一直亮着,周围墙壁浑然一体,若不是知道有门,并且是真实的从门里进来的,卡西亚甚至怀疑这里就是一个气泡般的房间。没有灯具的开关,没有床,没有椅子,什么都没有,就连洗漱间也是限时开放,到了时间墙壁自动裂开,然后又自动合上。找不出一丝缝隙,奇异的工艺手段。

    食物也是同样的道理,但是送发时间不确定,很混乱。管理这里的人有意识的想要以封闭空间,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刺眼灯光,还有时间混乱的食物送发来打破卡西亚的生物规律。

    可是注定是失败的,对于自己越发坚韧的精神,卡西亚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闭上眼睛,身体里的各处信号告诉卡西亚现在已经是睡眠的时间。于是随意躺在地上,能刺透眼皮的灯光也没能打扰到卡西亚的正常休息。不久,除了随时随刻散发出来的感知,卡西亚的呼吸变得异常平稳,胸口起伏微乎其微,眼珠也不再转动。这是休息过去了。

    “总长,根据生物无线电穿透探测出来的数据,1024号关押犯的身体一切正常,并且、、、”旁边穿着白色外套的工作人员说,看着面前的仿若镜子一般的东西,那里面有一个人瘫倒的影子,正是安安静静休息中的卡西亚。

    “并且1024号精神极度平稳。”被称为总长的人有点气急败坏了,看着面前卡西亚几天以来安静平素的脸,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扭曲着,这是对他工作的置疑与侮辱!

    “军部学校那边下发了什么通知来吗?”总长问。

    “暂时还没有任何通知。”一旁的人挠挠头说,“不过倒是有几个学生申请了与1024号关押犯人的见面请求。”

    “全部驳回!”总长毫不客气,“然后把最近一些精神接近奔溃的关押犯的资料送到我办公室里来。”

    “总长,这个、、、孛锒那边、、、”一旁的人不知道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

    “啊?我只是想关心一下这里关押犯人们的情况而已,你不用替我担心。”总长冷淡地看了一旁的人一眼,“还有,既然1024号关押犯人不按时吃饭,那么就给他撤了吧,以后也不用送了。他嫌麻烦,我们也浪费人力。”

    一旁的人被这眼神看得全身发凉,只能低着头、缩着脖子。

    “是。”他回答。(未完待续。)

    等到一旁的工作人员埋着脑袋走出去这条长长的走廊,被称为总长的男子才重新看向面前材质为单向透明的墙壁。

    “进来了就要遵守规矩嘛,性格跟那石头一样,孛锒那般的人可是没有多少人喜欢的。并且爬到这个位置也是费了好多力气。我年龄也不小了,现在不追回自己的损失,不仅仅会被别人说成占着肥差事不作为的废物,而且以后从这位置上下去,余生也没有保障啊。”总长看着如同被框在画布上的静物画一般的卡西亚说,“所以,不要怪我了。”

    这一句话的尾音刚被周围的建筑完全吸收,面前的墙壁里面,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东西的卡西亚忽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卡西亚的面前依旧是白得如同用云层制造出来的墙壁,空无一物,反射着白光。但是出自身体上的本能感应,还有日益加强的手术融合阶段,对大脑各方面的影响也在潜移默化中默默进行着。精神与注意力的增强让卡西亚对于危险和别人下意识之中的注视的感知也越加敏锐起来。特别是带着某些别有用心的注视目光,即便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眼睛里只有一片白茫茫、明晃晃的灯光。

    隔着极为厚实的墙壁,卡西亚还是保持着躺下来休息时的姿势,眼睛的视线却已经看向了面前的墙壁里面。仿佛能透过这特殊材质修筑起来的围墙,卡西亚的目光清楚、并且无比锐利地落在了围墙另外一边的总长身上,感受强烈。就如同这时撕裂云层、刺透下来的夏日阳光。

    “我就说嘛,为什么几个大家族废了那么多心思,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小家伙而给了我如此多的好处,也肯定是有原因的。”总长这时撇开了自己的视线,卡西亚的眼睛也在这之后相继闭上了。“这不就是原因嘛,真是一头还未曾成长起来的恶狼。”总长最后这般叹息了一句,然后慢悠悠地离开了这条长长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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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琳,申请在今天早上被驳回了。”阿托环和塞尔默走在一起,看着叶捷琳说。

    叶捷琳点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

    她说:“一样,在今天早上我也收到了被驳回的通知。按照军部学校平常的规矩,并且卡西亚违反的规矩也并不是特别重的那一种,想要申请见一面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才是。”

    “但是我们申请了没有多久,拒绝通知立即就来了。”阿托环思索着说,塞尔默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认可。

    “我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没有基本信息,想要靠着目前我们手里掌握着的这些东西分析出原因是绝对不可能的。”叶捷琳叹气,“到了现在,军部学校的外出禁令都还没有解除。并且通讯方面也被严厉对待。无线电通讯肯定是被人暗地里监听着。信件方面,前不久我寄回家族里面让他们帮助我调查一下关于卡西亚的事情的信,也是很直接单纯地被管理部的那些人打了回来。军部学校,或者说是其他的势力里,有人不想要将这件事情弄大吗?”

    “又是牵扯到卡西亚的身份问题?”阿托环问,对于自己的这样一个盟友,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好像再变得越来越少。因为围绕在卡西亚身上的事情越来越多。

    没有在回答,叶捷琳当初做完第一次任务回到家族,也从家族里一些掌权者的话语里听到过一些关于卡西亚的事情。但它们都相对零散,并不能描绘出卡西亚身后的黑暗背景的全貌。

    不再说这个话题,几个人在这时都选择了默契一般的沉默。随即时间到了训练的那一点,几个人再度走向训练场地,军部学校的外围地区。晚上的训练大都是关乎体能上,“红水银阶段”是巩固身体各项机能,然后再进一步加强诸多能力的阶段。从最简单的力量、速度、神经反应、动态视力,再到内脏的功能,如同心脏能承受的每秒瞬时跳动速度,血管里面刹那间流速与压力陡增几倍的血液,以及更加强大的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特别是对于毒药和普通人类病痛的抵抗能力,俨然就要接近顶峰。在日益增加的强大自愈能力面前,普通刀伤的愈合速度快得吓人。除了特别为手术者研制的生物毒药,他们已然开始向着机械般的方向变化着。

    “根据孛锒教练给出的消息,在我们迎来第一个寒假前,还会有一次实践任务需要去执行,并且难度的增加也不是如同往常那般循序渐进。突然拔高难度等级好像正是军部学校现在最爱做的事情。”叶捷琳走在路上突然说,军部学校里没有暑假,只有每一年仅有一个月时间的寒假供学生们自由支配,“并且在任务前,好像还有一次手术,是关于身体上各处神经组织的替换。就像神学院的那些人一样。”

    “恐怕是因为这一次任务里死掉的人太多了,资源自然而然集中在了不多的人身上。”阿托环的家族里也是经商的,和韦伯利家族关系亲密。能与叶捷琳从小就认识,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从小跟着家族里的商人们到处跑,他对于诸多讯息的分析也有自己的一点心得,“以后资源的分配比例还会更大,每一次任务后减员是肯定的事情,活着就是强大。并且随机组建的队伍里面永远都不是一条心,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安安全全活过三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阿托环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带动着他整个圆球形状的身体都微微抖动了一下。

    一旁塞尔默与叶捷琳点点头,表示认同。但三人之间直到训练完,回到各自的宿舍时,也再无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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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里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休息中的卡西亚。心脏跳动、呼吸幅度与频率、思维的运转速度在短短的时间里全部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一旁镜面般的墙壁刚好裂开没有多久。卡西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让它在应该活动的时候随时随刻都保持着充分的兴奋与柔软。然后进入到洗漱房间里面,开始一天早晨应该的洗漱作业。

    一切延续着前几天的生活方式,没有一点不同。洗漱完成,墙壁在卡西亚的意料中合上。但是当他再度走进房间里,却发现了细微之处的变化。

    灯光变得更亮了,并且他本能觉得脚下的地面正在缓慢的移动着。这里只是一幢巨大建筑里面的一个小房间,能被蒸汽驱动控制实属正常。

    “有什么东西要接近了吗?”卡西亚这般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