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对不住了。”
秦照直接将两人敲晕，把他们塞回车里，撸走左边的“幻蜂”集团老总手上戴的名贵腕表。
转念一想，既然想伪造成抢劫，干脆把他们的手机弄走，省得他俩一会儿醒了报警。
秦照收了两人的手机，朝别墅里一招手，“快撤。”
刚发布完命令，头顶就传来一阵轰鸣声，两架小型飞机盘旋在头顶高空，一个外国佬的声音传来。
“无论你们是谁，最好举手投降，否则我们马上开枪。”
毫无疑问，事情败露了，看来天蝎组织早有后招，他们还是逃不过M国警方的追捕。
秦照按了一下对讲机，对赵大勇说：“现在你们赶快跑，用尽一切办法，保住命要紧。”
秦照抬头望了眼飞机，不确定自己能用九龙真气将其震下来，又一次招手，示意彩虹小队的人赶紧离开。
彩虹小队的几个人也不含糊，王哲思用树枝架起吕洞宾的四肢，康裕揪着红月的头发，几人风卷残云般向四个方向跑去，只要于娜凝然不动。
她眨了眨眼，眼波流转，表情狰狞，右拳攥紧，喝道：“M国不把我当人，拿我当畜生，迫害我七八年，现在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秦照注意到于娜的动作，喝道：“于娜，听我一句劝，不要牵连无辜。”
秦照身经百战，但心肠还是软，华夏人的命是命，M国人的命也是命，何必屠戮无辜？
于娜冲着秦照大吼，“你滚，这事儿不用你管，如果我赶不到指定地点，你们不用等我，直接回国吧。”
秦照根本劝不了已经暴走的于娜，只好飞身离去，一团龙形真气附着于脚底，载着他一飞上千米。
少一停顿，抬头忽见一架飞机在空中爆炸，响声隆隆，浓烟滚滚。
“唉，肯定是于娜的杰作，她千万别把半山别墅的人杀光。”
秦照忐忑不安，害怕于娜闯出大祸，他们是来执行任务，又不是搞大屠杀。
何况，真搞屠杀，凭他们几个，不出一个小时就落在M国政府手上。
秦照如灵猫一般蹿进唐人街的一家中餐馆，刚进去就喊，“老板，给我三两小笼包。”
这是他们设计好的暗语，高挑秀丽的女服务员一听，伸手指了指楼上，“老板说了，想吃小笼包的客人上楼。”
秦照大步流星跑到楼上，直接拐进第二间房，刚到门口，门从里面打开。
身穿唐装的餐馆老板叹了口气，“就差于娜了，还等她吗？”
“等”，秦照语气坚定，“于娜是我们的伙伴，决不能丢下她。”
秦照把门关上，看向丽莎，幽默地说：“占卜一下，看看是吉是凶。”
丽莎点点头，强颜欢笑，抽了七根筷子，又折下瓶里的几朵百合花，认认真真占卜。
餐馆老板发牢骚道：“你们是我接待过最厉害，只能惹麻烦的特工，我是真害怕了，明年想退休。”
“老李，你在开玩笑吗？干这行还想退休？从特种兵到情报员，哪个不是有今生没来世？”
李老板苦笑道：“当年怪我太天真，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跑到唐人街当眼线，现在后悔太晚了。”
又过了十分钟，传来一阵敲门声，秦照透过门上的微型监控器向外一看。
“我是于娜，快开门”，于娜在乱着一头黑发，眼神凄迷，语气淡漠。
秦照赶紧打开门，于娜走进来，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你杀了多少人？M国警探没追来吗？”
“我只轰炸了两架飞机，没伤害任何无辜，有我的速度，他们根本追不上，现在走应该来的及。”
此时丽莎眨了一下眼睛，默默的收起几根筷子和十几片花瓣儿，秦照注意到，她脸上微妙的神色，问道：“丽莎，不是占卜完了吗？快告诉我们结果。”
丽莎眼神闪烁，微微一笑，“工具不全，占卜不准，等回去再好好为你们占卜。”
秦照察觉到这个小姑娘有所隐瞒，这一卦可能是凶卦，她怕说出来扫大家的兴。
“老李，飞虎队那几个人，就拜托你照应了，我们先离开。”
李老板笑道：“放心吧，那几个人肯定没事儿，你们能安全回去就行，即使他们被抓，咱们政府用几个M国的特工能将他们换回去。”
秦照也明白这点，嘱咐大家准备好。
李老板或者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红色的按钮，左面的墙壁瞬间自动拉开，里面居然是一间小小的密室。
密室内共有六把椅子，意思上面连接着一个仪器，还有一个头盔，乍一看好像理发店里做焗油的装备。
秦照率先坐到的一把椅子上，系好安全带戴好头盔，双臂放在扶手上，轻轻闭上眼睛。
彩虹小组五个人按照次序，坐到另外五把椅子上，纷纷闭上眼。
李老板按了遥控器上绿色的按钮，随即又按了一下+号键，五个人的头盔发出橘红色的光，椅子飞速转动，几秒钟之后飞入早就挖掘好的地下通道。
这种椅子名叫时空飞椅，华夏中科院最新研制出的特殊飞行器，一把椅子就耗费上千万美元，而且运转速度太快，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了这种速度。
目前只有宇航局的几个宇航员，穿着宇航服试过这种椅子的效果。
寻常百姓根本用不到时空飞椅，估计至少要十五年的时间才能将这项技术运用到人们的生活中。
秦照等人不是修士就是异能者，体质远超常人，组织才允许他们用时空飞椅。
再次睁开眼时，秦照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绿色的海绵上，身边是张宾和康裕。
他勉强坐起来朝四周一望，王哲思正在伏在一张桌子上，丽莎躺在左边一块红色的海面上，这个房间很大，足有五十平米，但只放了两块海绵，一张桌子和几个透明的塑料箱。
“有人吗？安博士你在吗？”
叫了三声也没人回答，秦照反而听到“嘶嘶嘶”的声音，回头一看，一条通体血红的长约一米的蛇正吐着红信子，爬上丽莎的胸。
秦照赶紧蹿过去，掐住红蛇的七寸，蛇的尾巴不安分地来回摆动。
“秦局长，看来你很关心这位泰国小美女，难道你们已经睡过了？”
一个女孩从二楼款款下楼，高约一米六，纤腰一束，柔亮的黑发披在肩头，胸部傲人，但脸蛋算不上漂亮。
秦照看这女孩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张口就是睡啊睡，心中鄙夷，没好气地说：“别胡扯，丽莎是我的手下和好友，我当然关心她了，你是安博士的女儿？”
“不”，女孩摇头道，“我是老安的女朋友张小白。”
秦照又打量她一眼，心想人如其名，她长得够白的。
“这条蛇怎么处理？看起来没毒，还有安博士去哪儿了？”
张小白走过来，动作娴熟地接过这条红蛇，笑道：“一会儿我给你们做蛇羹接风洗尘，老安和于娜在楼上聊天。”
“就一条蛇咋做蛇羹？”
张小白回头说：“我特地去菜市场买了十条，都是为了欢迎你们，没办法，于娜可是老安的心头肉。”
最后一句话，她语气酸溜溜的，看来已经知道于娜和安博士之间的渊源。
秦照没叫醒几个同伴，而是信步上楼，刚到二楼就瞄见安博士掐住于娜的胳膊大喊大叫。
“娜娜，你听我说，你不能这样做，真的太冒险，我知道你恨他们，但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这样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你和迈克给了我希望，但最终你们依然离我而去，因为我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给不了你们想要的激情。”
“娜娜……”
秦照干咳几句，缓缓走过去，微笑道：“于娜，你真厉害，我们受不了那么快的速度，都睡着了，你是不是早醒了？”
“我闭着眼睛没睡着”，于娜转向秦照，表情显得淡漠，看来她只对迈克和安博士比较热情。
“娜娜，你下去帮张小白做饭，顺便照顾他们一下，我想和安博士聊聊。”
于娜最后看了安博士一眼，快步下楼。
安博士轻叹一声，走到冰箱前取出两罐可乐，自己一下子喝了半瓶，然后将另一罐扔给秦照。
“秦局长，初次见面，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都是一个阵营的同志，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安博士是F大学的生物学专家，十年前临危受命来了M国，在底特律定居，以一个汽车工程师的身份生活。
秦照早听迈克提过安在旭博士，但以前没见过他，刚见面两人难免生疏。
“我听迈克提过你，你真的很厉害， 感谢你为组织所做的一切，于娜的情况你也了解，希望你好好跟她谈谈，安抚她，让她开心点。”
安博士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当年我和于娜拍拖，教她破译各种程序，将她培养为骇客，但遇到紧急任务，照顾不了她，将她托付给迈克。
我发现她和迈克之间火花四射，大发雷霆，唉，其实这都无所谓，但我不该开发她的潜能。”
“秦局长，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
安博士神色严肃，“希望你能真的为这些异能者考虑，不要随便抛弃他们。”
“好，我答应你。”
“于娜跟我说，她想当诱饵引出天庭组织，目前还不能确定天庭和天蝎之间的关系，但既然有一个共同的成员，肯定有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
秦照问道：“于娜，打算怎么当诱饵？你当年接触过天庭组织吗？”
“好几股势力都知道于娜的价值，她堪称世界上最强的异能者，M国R国Y国特工组织都想得到她。
如果把她带到摩纳伦进行拍卖，一定能引天庭组织成员现身，但是太危险。”
秦照思忖片刻，“如今于娜是艺能局的编制人员，即使她不在乎，组织也未必愿意让她去冒险，这件事我要回去请示江司令，有结果后第一时间通知你。”
安博士又道：“秦局长，虽然只跟你见过一面，但我觉得你这个人很面善，于娜和迈克就拜托你照顾了。”
“这是我职责所在，迈克现在过的很好，交了一个女朋友。”
“我知道，赵小灵是吧，你是他俩的媒人。”
二人又闲聊几分钟，张小白在楼下喊：“吃饭喽。”
“两年前，我认识张小白，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能和她走到现在，不过这两年多亏她陪我关心我。”
秦照和安博士相继下楼，彩虹小组四个成员都醒了，但依然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接连打着哈欠。
众人围坐在圆桌边，张小白和于娜把饭菜端上来，浓郁的菜香刺激几人的味蕾。
王哲思拿起筷子，咽了一下口水，“多谢嫂子款待，我就不客气了。”
张小白给安博士成了一碗米饭，笑着说：“别急，今天我做了八道菜和一个蛇羹绝对够你们吃，冰箱里还有罐头酱牛肉，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吃火锅。”
“太棒了”，张斌一拍大腿，掩饰不住兴奋。
吃完饭后，众人休息，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在这里待一天后，乘坐私人飞机离开。
晚上星空灿烂，于娜一个人坐在窗台上，两条大长腿晃来晃去，极富韵律和美感。
秦照走过去，和声笑道：“很抱歉，陪你看星星的不是迈克和安博士，而是我。”
于娜冷冷地说：“没什么，谁陪我看星星都一样，你千万不要劝我，我已经决定啦，天庭组织毁了我一生，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报复他们。”
“好，我不劝你，但是在上级同意之前，你不能轻举妄动，现在你的一言一行，不仅关系到个人还关系到我们整个组织。”
“我尽量”，于娜抬头望着月亮，眼神冰冷而绝望。
其实秦照很想和于娜好好聊聊，无奈她冷如冰山，深锁心扉，谁也走不进去。
第2天一早，安博士开着特大型号的保姆车，将他们送到指定地点，这是一个超级富豪的私人庄园。
庄园的主人是M国人，不知为何现在为华夏效力，众人停在私人飞机旁边，安博士和于娜一一惜别。
“秦局长，再见，下次我们还请你吃蛇羹。”
“好，一言为定。”
秦照踏上飞机，坐在右排第二个位置上，飞机内部装饰非常豪华，这次随行的只有两个空姐，都是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华裔女孩。
两位空姐看出大老板对秦照的态度十分客气，猜测秦照可能是某个超级富豪或政府高官，对秦照大献殷勤。
众人坐定后，又等了十分钟飞机才起飞，飞机的主人史密斯和秦照并排而坐，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史密斯，其实你说英文也行，我英语专业八级。”
史密斯微笑道：“没关系，我喜欢中文，喜欢华夏文化，喜欢中国的饺子，这次过去式和冯云谈生意，顺便送你了一路。”
“多亏你顺便走着一趟，否则我们很难离开M国。”
史密斯不以为然，“秦先生，以你的能力，到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是问题。”
飞机飞了大约十个小时，最终停在首都国际机场，秦照等人才回到祖国的怀抱。
他们在机场和史密斯分道扬镳，直奔江司令的办公场所。
这是秦照第五次来到紫光阁，算熟门熟路，按照规定进入，被两个警卫送到会客厅。
彩虹小组的成员没来过这个，只能在电视新闻中出现的地方，左顾右盼，丽莎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张斌目瞪口呆地望着墙上的壁画。
秦照按住王哲思的肩膀，“二少，他们见识浅可以理解，你怎么也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王哲思随口回答，“我以前真没来过这儿，不像我想象中那么豪华，但别有一番风味。”
秦照刚想说话，门上的警报系统响了一下，两扇玻璃门自动打开，江司令徐徐走进来。
王哲思看得眼睛都直了，夸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道：“江司令，我可算见到您真人了，没想到你如此亲切。”
江司令笑道：“小王同志，你别太激动，组织非常感谢，你们这次的付出，飞虎队的几名成员过几天就能回来，你们不用担心。”
于娜直勾勾盯着江司令，坚决地说：“司令，我愿意当诱饵，引出天蝎组织，请你成全我。”
江司令微微一怔，责备地看了秦照一眼，心中暗道：“我只让你自己来报道，你怎么把五个异能者也带来？带来就带来也不好好教教她们规矩，见到我不是超耳光就是要求当诱饵。”
“于娜，你别太心急，这件事等组织好好探讨一下。”
“大家坐下说话。”
江司令喝了一口茶，“你们应该清楚，我国在科技军事领域比M国差多少，虽然我们有嫦娥一号，时空飞椅，磁悬浮列车，研制出智能机器人，但在实际应用上差太远。
这不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需要科学家们出力，你们只要好好执行任务就行，组织绝不会亏待你。”
王哲思直接回答，“司令，你放心，即使刀山火海，只要是您交代的任务，我一定照办。”
江司令又客套了几句，随即让五个人先出去，只留下秦照，把脸一沉，“原来你平时就是这么教他们的。”
秦照俊脸一红，“他们见到你太激动，平时在我面前很正常。”
“于娜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和杀手锏，现在让她当诱饵，等于亮出我们的底牌，真到了某些战斗中，胜算大打折扣。
不过这个提议很好，想办法抛出诱饵引出天蝎组织，天蝎组织对异能者感兴趣，我们抛出一个更有吸引力的异能者就能将其出来。”
“司令，你说的有道理。”
江司令又喝了一口茶，道：“王哲思对我这么热情，是想得到我的庇护吧，上级要清算王家，他大概听到了风声，心里没底。”
秦照故作惊讶地问：“王家也要被清算，我没听说这个，王哲思如今是异能者，何况他不是某位大将的外孙，只算旁系亲属，此事应该牵连不到他。”
江司令伸手一点，“小秦，你是故意装糊涂，凭你的人脉，能不知道王家即将垮台？
先是叶家，后是王家，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幸好我平时没和这些大家族牵连过深，否则现在真的陷进去了。
听说王家送你价值一亿的结婚礼物，你打算怎么办？”
秦照想了一下，道：“我准备把那一亿捐给希望工程，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嗯，你觉悟很高，好好看着异能局，偶尔敲打一下宋天佑。”
秦照心里一激灵，脱口问道：“司令，天佑已经退居二线，他还能起什么幺蛾子啊？”
“你这位老朋友，心比天高，但实力和野心不符，有时间你多和他聊聊，不要弄到最后，亲手送他去监狱。”
“好，我有时间点拨他一下。”
秦照从会客厅出来，朝楼道里的伙伴们招手，“报告完毕，我们可以回去睡个懒觉了。”
他们由军车送到招待所，当晚在招待所住下，一人一个房间，但秦照刚进门，王哲思就溜到他的房间。
王哲思苦哈哈地哀求道：“秦哥，我求你了，求你一回，救救我爸。”
“你爸怎么了？”
“我大伯做生意，具体情况你清楚，我爸原来安心当大学教授，后来花花肠子多了，禁不住诱惑和大伯一起经商，参与了不少内幕。
我就这一个爹，实在不希望他去劳改队受苦受累。我也明白出来混早晚要还，王家这些年霸占很多资源，伤害很多人，现在被踩到臭水坑也是活该。
但我心里难受，王家掠夺来的财产或多或少花在我身上，我的宾利车，燕窝粥，克罗心戒指，都靠他们的幕后交易。
可现在大厦倾颓，我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我不是异能者，估计一块被清算。”
秦照点燃一支烟，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明白你的立场，但我实在帮不上忙，最多帮你爸办个保外就医，别太担心，你伯父和堂兄大概为自己留后招了。”
秦照废了一番唇舌，送走王哲思，随后倒头就睡，再睁开眼时看了看手机，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他只受了一些皮外伤，根本没有大碍，但心事重重，睡了一个好觉心情好多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作为一个稍微入局却及时撇清关系的旁观者，亲眼见证了华夏两大家族的覆灭，心中感慨万千。
叶世兴和王哲思再不受重视，也顶着大家族公子哥的名号过了几年逍遥日子。
贾府覆灭的一刹那，备受宠爱的贾宝玉和无人理睬的贾芸同样心痛，家都没了，如何能不心痛？
秦照胡乱洗了把脸，梳了梳头发，在微信群通知彩虹小组的五人，下午三点去机场，直接回C市。
刚点了一碗炸酱面和一份水果沙拉，手机铃声就响了，点开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通海集团老总陆通海。
“陆总，好久不见，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挺好的，秦总，等你回C市，我想请你吃饭。”
秦照一听就知道陆通海想说别的事儿，笑道：“陆总，我是东道主，哪好意思让您请客？其实凭咱这交情，没什么不能直说，无论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而为。”
陆通海笑道：“上次麻烦你，这次又要请你帮点小忙，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忙活。
最近我想在C市翠岩山附近盖个房子，想起你帮忙跟土地规划局疏通一下。”
翠岩山是C市的著名风景区之一，在那儿批地确实有一定难度，因为政府十年前就将景点附近的度假村开发完善，新的投资商很难进驻。
“陆总，土地规划局和招商局早就不考虑翠岩山附近的土地，现在中纪委又天天严打，谁敢给你在那儿批地？”
“秦总，你误会了，我不是想占用旅游资源，只是想在翠岩山背面盖三间房子，平时没事儿种点野菜，颐养天年，据我所知，翠岩山背面很少有人前往。
那块土地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让我合理利用。”
秦照越听越糊涂，“陆总，我实在不明白，翠岩山背面几乎没有商业价值，政府也不会轻易让开发，你要那块地干嘛啊？”
陆通海叹了一口气，“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上个月找了东北的黄大师算命，他让我进山修养调息，并让他的大徒弟方天翼给寻一块风水宝地。
方天翼用易经推测出翠岩山背面那块地最适合我居住，不如你回C市见见方天翼。”
东北黄大师，说得好听点是风水算命师，直白点说他就是一个神棍。
秦照不禁暗笑陆通海大病一场后胆子比啥都小，居然信一个神棍的话，但转念一想，反正闲得无聊，不妨会会神棍。
“陆总，等我回去咱们再慢慢商量，我明天就到C市，你要有时间，明天下午三点，咱们海悦咖啡厅见，记得叫上方天翼。”
秦照收起手机，朝右边桌的丽莎喊了一嗓子，“丽莎，有活干了，明天你随我会会黄大师传人。”
“哪个黄大师？”丽莎回国不久，平时只看明星八卦，根本不知道黄大师是谁。
“东北白龙王，他和你亲爱的师傅有一拼。”
丽莎撅起嘴，嘟囔道：“神棍还想跟我师傅比？自不量力。”
“既然你不服他，就让他的宝贝徒弟知道你的厉害，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彩虹小组另外几人觉得好玩，忍不住笑了，张斌恳求道：“秦哥，明天带我一起去吧，平时我看过不少命理算命的书，给我一个卖弄学问的机会。”
“行。”
下午三点，一辆绿皮军车将他们送到首都国际机场，六人登机前往C市。
回到异能局后，秦照和尚斯文迈克陈自强简单说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迈克不禁感慨。
“于娜当年遭太多罪了，我现在还没办法帮她走出阴影，心里难受。”
“别自责了，我们加把劲收拾天蝎组织吧，江司令打算快速制作一个各方面不弱于于娜的异能者。”
迈克摇头，“这可能吗？至少两年内很难突破，除非……他们用智能型机器人，但机器人毕竟不同于人类，缺陷太明显。”
“目前上级还在商讨中，我权限太低根本说不上话。”
尚斯文见气氛压抑，拍了拍秦照的肩膀，“陆思涵跟我说，她老爸最近对方天翼唯命是从，甚至想招方天翼当女婿，我想会会这位年轻的风水大师。”
秦照笑道：“你用180的智商碾压一个神棍的徒弟，脸上也无光，不如小正太张斌替你教训他。
不过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尽量别说话，将主场交给丽莎和张斌。”
“好。”
第二天下午，秦照带张斌尚斯文丽莎来到海悦咖啡厅，一进去就瞥到陆通海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陆通海马上叫服务员，“来四份芝士蛋糕，四杯绿茶。”
秦照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陆总跟我就别客气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的孩子张斌，这是泰国白龙王关门弟子丽莎。”
陆通海十分热情，和张斌丽莎先后握手，又和尚斯文打招呼。
身穿黑衬衫和蓝色牛仔裤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我叫方天翼来自东北，早就听说过秦总的大名，今日见面才明白，百闻不如一见。”
“方先生，您好。”
几人坐下后，秦照喝了口绿茶，直接问：“陆总，你要盖房子到哪儿不行？为什么非要在翠岩山背面？”
没等陆通海回答，方天翼道：“翠岩山地理位置极佳，常有龙气浮现，祥瑞至极。”
张斌笑道：“若是罗星真妙,诀半边枕水半边悬,我以前读过真龙诀，怎么也没看出翠岩山背面是风水宝地。”
方天翼把脸一扬，略微有些不满，“风水博大精深，仅靠一本儿真龙穴很难说清。”
丽莎轻笑，“那靠什么能说清？我用梅花算法，星座占卜法，张斌用易经，都没看出翠岩山是风水宝地。”
方天翼把脸一沉，不再说话，嗔怪地看了陆通海一眼。
秦照暗觉好笑，著名风水大师培养的得意弟子居然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当场给金主脸色，他还想不想做生意啊？
陆通海明显忌惮方天翼，但又不敢驳回秦照的面子，只得转移话题，“最近我身体越来越差，山里空气好，适合我养病。
秦总，批地的事儿拜托你了。”
秦照敷衍道：“我尽量帮你问问，这事儿不能急。”
方天翼不想和丽莎张斌探讨风水玄学，丽莎却不依不饶地说：“华夏玄学示威，什么阿猫阿狗都蹦出来充当大师，五年前玄学大会，黄文连给我师傅倒茶的资格都没有。”
“啪啦”
方天翼一脸铁青，一挥手杂碎盛蛋糕的盘子，怒道：“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哪根葱，但你敢侮辱我师傅，我绝不轻饶你。”
丽莎咯咯笑道：“你想怎么样？真有本事的话给我下蛊术和降头术。”
方天翼一撇嘴，不屑地说：“我不搞那些歪门邪道，泰国的白龙王我不想评价，但你还不够格，这么跟我说话。”
陆通海尴尬地对秦照说：“秦总，咱们下回再聊吧，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就不好看了。”
秦照笑道：“丽莎就这个脾气，你们别介意，斯文张斌，你们俩陪莉莎小姐，去楼下电动城玩儿玩儿，我和陆总还有话要谈。”
尚斯文白了方天翼一眼，嘲讽道：“一般男人面对美女的挑衅，会笑嘻嘻调侃几句，趁机在嘴上占占便宜，方先生，你被丽莎姐说了一句就恼羞成怒，看来对美女一点兴趣也没有，根本不懂怜香惜玉。”
张斌添油加醋道：“世有万千种浮云，莫强求，方先生的特殊爱好，咱们就别干涉。”
方天翼怒目圆睁，嘴皮子动了一下，好像骂了一句脏话，谁都没听清骂的是什么，也不能因此和他干仗。
他端起盘子，吃了一块儿蛋糕，又喝了一口茶，怒道：“你们不用走，我走。”
说完，他快步如飞，一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陆通海拍着大腿懊悔不及，很想追上去劝几句，又觉得方天翼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还不如等他气消了，再赔礼道歉。
“陆总，抱歉，这几个孩子不懂事儿气走了你请的大师。”
陆通海道：“没事儿，都是年轻人年少气盛，可以理解，斯文，你最近在忙什么？你和李家大小姐的事儿是真的吗？”
尚斯文赶紧说：“香港媒体捕风捉影，其实我和李燕容不过是普通朋友，那几天刚好一起出去游玩被拍。”
“原来如此，等你有时间，记得去找思涵玩儿。”
陆通海不愧是纵横商场的老油条，坐下来继续和秦照的人谈笑风生。
又扯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秦照借故带三人离开，直接回大秦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可乐分给他们。
“秦哥，陆通海聪明一世，现在却成了糊涂蛋，居然信黄大仙师徒，留着那几百万资助希望工程多好。更新快无广告。”
“丽莎，你没发现方天翼的奇特之处吗？”
丽莎不解地问：“那个神棍怎么了？”
“他可不是一个神棍，吃饭时，我故意碰了他一下，真气比我都足，绝非等闲之辈。”
尚斯文一脸惊愕，“真没看出来。”
秦照掏出手机，开启定位功能，点了一下，系统自带的语音说：“目标在对面，海悦电玩城五楼。”
尚斯文顿感好奇，问道：“秦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趁机将微型追踪器嵌入他体内，现在看看他在哪儿。”
手机上的导航系统显示，方天翼就在对面海悦商场三楼电玩城。
“秦哥，我们要不要把他抓过来问问？”
秦照笑道：“别打草惊蛇，让王哲思跟踪他，看他作什么妖。”
第二天晚七点，荣兴公司的艺人举行一场小型演唱会，主要嘉宾是紫苏、耿雄、白如音、杜小月，这几个人在群照的运作下，也算小有名气，五千张门票一扫而空。
这个月，秦照忙于工作，还到m国玩儿了一场生死游戏，全家都绷着一根弦儿，十分紧张，秦照过意不去，特地约几个老婆看一场演唱会。
劝了半天，李静才肯把孩子托付给弥月和赵小灵，和另外几个女人一起前往演唱会现场。
他们直接从特殊通道走向vip座位，五个女人明艳动人，穿着时尚，秦照站在人堆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大帅哥，十分引人注目。
几家报社的记者和一些娱乐博主也来了，看到秦照一家从特殊通道出来，纷纷拿起手机拍照，还以为他们是荣兴公司即将出道的练习生。
李虹看着厂子里跳跃的荧光棒，兴奋地说：“年轻真好，我真羡慕这些孩子。”
秦照刮了她鼻子一下，宠溺地说：“丫头，你现在也不老，别羡慕那些十几岁的小屁孩儿。”
台上的灯光忽然一暗，观众们跳起来尖叫，场面十分热烈。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幻，你是我的眼，带我畅游这世界，曾以为，曾以为转过身有你的笑容陪伴。”
杜小月背上吊着威压，身着一袭白色长裙，黑色长直发披散在肩头，空灵的歌声将观众们带入一个美妙的世界。
“杜小月，我们爱你，永远支持你。”
杜小月听着震耳欲聋的尖叫，看着跳动的粉色荧光棒，发自内心地笑了，进入荣兴公司以后，她名气越来越大，晋升为新一代歌坛天后，但是不改初心，依然每日泡在练习室练歌。
一曲毕，粉丝们还在尖叫，李静李虹等人也被欢快的气氛渲染，由衷地笑了。
“杜小月还真是人美歌甜，荣兴公司淘到宝了。”
想到杜小月第一季度为公司赚的五千万，秦照笑逐颜开，“这妹子可不是人美歌甜，她能彪高音，绝对音感。”
杜小月下台后，耿雄和张宇携手上台，以组合的名义演唱《无所谓》。二人的音色恰好互补，合在一起效果着实不错。
叶世兴笑道：“更精彩的还在后面，这次演唱会我特地请了韩国组合当嘉宾。”
秦照不禁皱眉，“咱们公司的演唱会，请几个国内大牌歌手当嘉宾比较合适，为什么请韩国人？”
叶世兴连忙解释，“秦总，我知道你不喜欢韩国人，但这个韩国组合人气高，出场费便宜，话题足，请他咱们不吃亏。”
秦照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道：“这也算意外惊喜吧，之前连我都不知道。”
“其实我两天前才决定，韩国hg公司中国分部的总经理和我一起参加一个饭局，我们俩聊的挺投缘，我忽然就有了这个想法。”
“还行，我没什么意见，但下次还是请中国歌手当演唱会嘉宾。”
紫苏唱完之后，台上灯光又暗了下来，片刻之后，五彩灯光忽然闪现，伴奏愈发劲爆，从地上钻上来五个少年。
不同于印象中着装整齐的韩国男团，五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发型酷炫，一个不足一米七的男孩开场来了一段舞蹈，将气氛推到高潮。
“秦哥，你的手机响了。”
经尚斯文提醒，秦照才发现手机在震动，赶紧接电话，无奈现场太吵根本听不清王哲思说什么，只好从特殊通道离开，快步走到后台休息室。
“二少，怎么了？”
王哲思喘了一口气，“方天翼刚才溜进了荣兴演唱会现场，我找不到他了。”
“什么？他也买票了吗？”
“如果他是买票正常进去，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他手里根本没有票，直接往里走现场保安根本不拦他，我想进去，却被拦住了。”
秦照大为惊奇，跑到监控室，“我现在通知主办方，让他们把你带到监控室，张天翼到底搞什么幺蛾子？”
两个工作人员正在监控室看录像，认出秦照后，立即站起来问好。
秦照让他们把监控切到大门口，回放前几分钟，确实看到方天翼畅通无阻地走进来，王哲思想进来却被拦住。
秦照让人叫来保安队长，把脸一沉，“你们不认识王哲思也就罢了，居然还放方天翼进来，演唱会到底是他开的还是我开的？”
保安队长低下头，畏畏缩缩地看着监控录像，一脸诧异地说：“奇了怪了，我不记得见过这个人，我们就是再傻，也不可能放一个没有门票的人进来。”
秦照一瞪眼，“有录像为证，你还敢狡辩？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他给你什么好处？”
“我……这不可能，就算我一个人糊涂，其他几个兄弟也不傻。”
王哲思道：“我看他不像说谎，仔细一想，方天一走进去时，几个保安都愣住，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秦照纳闷道：“难道方天翼会邪术？这是真要好好查查东北的黄大仙。”
他用手机定位方天翼的行踪，导航系统上毫无显示，看来方天翼一察觉到微型追踪器。
他拨通远在东北的老朋友萧山的电话，对方接电话后显得很兴奋。
“秦照，这个大忙人终于有时间联系我了，最近过的好吗？”
萧虎是他几年前的队友，退役比他还早半年。入伍之前，萧虎就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退役后两人直接结婚，现在孩子都两岁多了。
萧虎的岳父在东北是响当当黑白通吃的人物，和备受争议的黄大仙交情不错。
“虎子，转眼间咱们三年没见了，有个事儿，要拜托你，帮我约黄大仙见面，顺便查查他的大徒弟方天翼的情况。”
“秦照，你查方天翼干嘛？他上个月就死了。”
“什么？”秦照又问一遍，“方天翼真死了到底什么情况？”
“我老丈人和黄大仙儿一直有生意往来，方天翼其实是黄大仙的私生子，这个小子得了绝症，他的葬礼很隆重，我代表张家参加他的葬礼。”
秦照感觉脑子有点懵，如果方天翼死了，忽悠路陆通海在翠岩山背面盖房子的又是谁？难道是鬼混？
秦照挂断电话，神色极其难看，“二少，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王哲思说：“我是异能者科技进化的产物，但你是修士，对鬼魂的研究比我深入。”
秦照猛地摇头，道：“我练过九龙真气和蛊术，连一个鬼魂都没见过，这个方天翼，肯定是某个人假扮的。”
秦照又拨通了陆通海的电话，“陆总，翠岩山那事儿，王局长回话了，他直接否定。”
陆通海诧异地问：“秦总，翠岩山房子怎么了？”
“难道你忘了，你不是想盖房子吗？方天翼说那儿是风水宝地。”
“哪有这事儿？方天翼又是谁？”
秦照又说了几句，终于明白一点，陆通海完全不记得这两天的事情。
但方天翼确实真实存在，最起码王哲思真真切切追踪了他两天。
“秦哥，我们该怎么办？”
秦照感到茫然，“场内的监控没找到他，但他应该在演唱会现场，再找找吧，目前他还没惹出幺蛾子，但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
萧虎用微信发来两张图，第一张是方天翼的葬礼图，第二张是黄大仙泪流满面，由别人搀着离开。
萧虎没必要骗秦照，看来方天翼真的死了，而走入演唱会现场的只是个冒牌货。
“不好，炸……炸弹。”
保安队长盯着内场的监控，惊悚地叫起来，屏幕上炸开了金黄的花，接着是一阵滚滚浓烟。
秦照和王哲思大叫不妙，赶紧跑到内场，现场已经乱了，后排的观众开始往外跑，前排的观众吓得魂飞魄散，拥挤踩踏，只为了快点跑出去。
秦照跳上一张椅子，喝道：“大家冷静点，只是个别人的恶作剧，千万别慌，我们马上疏散人群，全价退回门票。”
饶是秦照喊破喉咙，现场观众也不安分，直到安保人员将几个出口都打开，混乱的局面才得到有效控制。
“砰砰”
又是一声爆破巨响，滚滚浓烟弥漫。
经这一闹，尖叫声此起彼伏，观众们曾先恐后往外跑，体质弱的和腿脚慢的无可避免地遭了殃。更新快无广告。
十几个安保人员心头大乱，冷汗涔涔，一年负责二十多场演唱会的安保工作，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怪事。
秦照嘱咐黄鹂带几个女人赶快离开，然后跳上台，浓烟消散后，台上出现一个花里胡哨的不倒翁。
他叹了口气，弯下腰拿起不倒翁，高声呼喊：“别慌，就是恶作剧，什么事儿也没有，我们别自乱阵脚。”
现在谁还听他的劝告，四个通道口挤满了人，好在一些聪明的观众直接猫在椅子下面，躲过了拥挤的人群。
尚斯文无可奈何地跳到台上，从秦照手里拿过不倒翁，晃了两下，嘴唇成了o型，“一般不倒翁是迪士尼公主或圣诞老人，这个不倒翁却是中国古代人物。”
观众至少疏散了一半儿，秦照略微放下心，盯着不倒翁看了一会儿，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八仙过海中的蓝采和，外表是面容清俊的小生，手里提着一个花篮。”
尚斯文心头一惊，呢喃道：“八仙过海，只是巧合吗？或许这个人也是天庭组织的成员，吕洞宾刚落网，蓝采和就来犯，胆子真大。”
他们朝四周张望，没发现方天翼的行踪，只得在台上等候片刻，等观众们走了三分之二，才悄然退场。
转到后台休息室，叶世兴垂下头，一脸自责，“这都是我的失误，我没维护好现场秩序。”
秦照摇头道：“这事怪不上你，搞恶作剧的人，神通广大，防不胜防，王哲思十几分钟前就通知我可疑人物入场，可我翻遍了五台监控器，也没发现他的行踪。”
叶世兴猛地来了句，“有没有可能是内鬼？”
“目前不好判定，我们马上做好演唱会的退票工作，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就说紫苏的脑残粉，不满她从原来组合退队，特地搞了这么一出。”
“好，我马上去办”，叶世兴十分自责，想用实际行动弥补的过失，听完吩咐后马上回公司忙活。
几个参与演出的明星面面相觑，脸色十分难看，本来他们兴致勃勃地上台，虽然没人受伤，但这次事故对他们的星途有一定影响。
秦照安抚几个艺人，让保镖送他们回去，亲自在微博解释这次的意外事件。
尚斯文盯着监控录像，根本没发现方天翼的行踪，“秦哥，陆通海可能有危险，我们要不要对他实行保护措施？”
“好，你现在就带他回异能局。”
尚斯文立即给陆通海打电话，幸好电话很快就通了。
秦照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来电显示的是萧虎，“虎子，怎么了？”
“秦照，刚才没跟你说清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方天翼卧病半年多才死，他能犯什么事儿？你现在的工作很特殊，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秦照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这件事很复杂，我还没查清楚，等我搞明白，下次咱俩喝酒，我说给你听。”
“好，一言为定。”
秦照刚想将手机揣回兜里，只能导航系统来了一条信息提示，点开一看，上面显示方天翼的位置就在对面大楼楼顶。
“黄鹂，你保护好她们，安经理，你继续疏散人群，检查整座大楼的安全防御系统，我有事儿出去一下。”
黄鹂机敏地点头，“放心，我会看好她们，你自己小心点。”
秦照跑到场馆外，仰头望向对面高约五十层的摩天大楼，一咬牙运转九龙真气，腾身一跃，刹那间飞到上百米高空，不可避免地被几个好事儿小青年发现。
“咔嚓咔嚓”
不到一分钟，秦照被拍了上百张照片，幸好没一张正面照，回去稍微一辟谣，这事儿一点水花也没有。
他落在摩天大楼房顶，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的男子，这男人身形和方天翼完全一样，只是面孔更清俊。
“你是方天翼？”
“我是蓝采和”，男人缓缓开口，瞳孔幽深，面无表情。
“天庭组织成员？”秦照运转真气，蓄势待发，却完全没感应到对方身上的魂力波动。
“我们早就不叫那个山炮的名字了，当年太年轻，没取好名字。”
秦照问：“你为什么破坏我们公司的演唱会？”
“哈哈”蓝采和笑了，“我没伤害任何人，而且这么一闹，你们公司越来越出名，被踩伤的观众需要好好反省，不好好锻炼免疫力低下容易短命。”
秦照攥紧了拳头，“吕洞宾已经落网，你还指望逍遥法外？”
“他是他，我是我，我的能力远超你的想象。”
蓝采和的右手扣住左手的镯子，一点蓝色激光闪过，诡异地一笑，居然凭空消失，秦照茫然地扑过去，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抓到。
秦照茫然四顾，打开手机的导航系统，上面并未显示蓝采和的行踪。
蓝采和当然不是鬼魅，更不是神仙，如果秦照没猜错，他是一个十分强悍的异能者，不光自身体质强，装备也是一流。
蓝采和至少有快速变脸、隐身、飞行等异能，这种异能师，自身具备还是靠设备推进，就不得而知了。
M国科技发达，培养几个漫画中才有的超级英雄并不是难事，但他们为何恳培养几个华裔？
秦照回到异能局，针对这次的事件召开紧急大会，并在第一时间让吴兰通知江司令。
“现在不是我风声鹤唳，而是对方诡异莫测，你们想办法查出蓝采和的具体行动。”
陈自强摸了摸金丝边眼镜，“异能者经过改造之后，基本都有飞行能力，蓝采和飞上飞下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他能快速变脸和隐身，目前还没发现任何能隐身的异能者。”
尚斯文道：“变脸用的是纳米武器，国内也在研制这项技术，目前还没法投入应用。”
“真没想到吕洞宾刚落网，另一个八仙成员自动送上门，结果还摆了我们一道，有一点很奇怪，八仙中吕洞宾很厉害，实际战斗能力远不如蓝彩和。”
众人商讨半天，也没得出结果，只能等总部支援，秦照对目前的状况感到很吃力，主要是他处于危险边缘，却无法掌控所有的信息。
江司令亲自打来电话，“秦局长，难为你了，这时候需要冷静思考问题，犯罪分子敢出现在你的面前，却没伤害任何人证明，他有所忌惮，大肆搜捕的同时，你需要装得若无其事，我马上派国内一流的专家支援你。”
既然江司令都这么说了，秦照还能说什么？
散会后，还没消停一分钟，秦照的手机铃又响了。
“晨阳，你怎么了？”
“姐夫，我和林寒骑自行车回他家小区，路上从一只死猫身上碾过，这只猫真的已经死了，可一个女人冲出来，让我们俩赔偿。”
秦照心中有气，如此关键的时刻这熊孩子怎么还往外跑？
“她要多少钱，你直接给她不就行了吗？”
“她……她要二十万，我们在四环路的郊外，没办法向别人求助。”
“你不会报警吗？一只猫最多只几千块钱，她狮子大开口要20万和抢劫没区别啊！。”
“林寒已经被她抓住，我不敢报警，她威胁输说，真的报警就弄死林寒。”
秦照听得一头雾水，本想挂断电话，直接报警，让警方处理，转念一想，现在是特殊时刻，某组织很可能朝李晨阳下手。
“于娜，你跟我去一趟。”
“晨阳你别急，答应给她20万，我马上就到，你说一下具体。”
“我们在四环以外的油麻路。”
“喂，你是他姐夫吧？我也没其他要求，轧死我的猫，至少要陪二十万，不赔的话我把这两个小兔崽子扔到山里饿几天。”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突兀的女声，秦照浑身一震，心想直接要二十万还没要求？
“你别生气，我马上到，别伤害他们。”
秦照略一思忖，道：“彩虹小组，雷霆一队的人和我出发。”
这事儿绝没那么简单，李晨阳和林寒参加自行车发烧友集会，其他人没道理任由俩孩子被人欺负。
四环以外的公路虽然偏僻，但最起码会有过路的火车和清洁人员，说不定李晨阳都被对方控制了。
彩虹小组和雷霆一队各作一辆越野车，朝油麻路驶去，秦照心神难安。
“先是我签约的艺人，后是我小舅子，再耗下去，指不定连累多少人，都怪我无能，不能很快揪出这群人。”
于娜在一旁安慰道：“你别自责了，那个组织神通广大，有M国做靠山，而你到现在都没得到他们的核心资料，很难想出有效的办法。”
秦照看了于娜一眼，“组织并不信任我，可能怀疑我的能力，也可能怀疑我的忠诚。”
“因为你在这两方面都不够优秀，你有能力管理好一个集团，一次次救受难者，但未必有能力管理好异能局。
从你经商开始，组织就对你有所保留。”
两辆越野车在公路上疾驰，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四环以外的麻油路，除了他们之外，公路上空无一人，公路两边是垂直向下的青草地。
“姐夫，我们在下面，你快来救我。”
秦照捕捉到细微而惨烈的叫声，立即让司机停下，跨出车门后循声跑去，终于发现李晨阳在高速公路斜坡上的一个草堆上。
秦照一下飞到李晨阳身边，把他拉起来，又看了看身边昏迷不醒的林寒。
“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晨阳喘了几口粗气，“那女的太可恶啦，你挂断电话之后，她就把我们推到下面，林寒，吓得晕倒，头上撞了一个包，她没用任何绳索，但我们俩根本跑不了，也没掉下去。”
王哲思飞快跑下来，扛起林寒往上一跃，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林涵的手机滑落出来。
秦照及时握住手机，按了一下电源键，手机忽然发出一声怪叫，很明显那个女人事先录好语音。
“秦局长，我是何仙姑，你的动作太慢，我等不及了，为了惩罚这两个小子害死我的猫，所以我和他们做了一个小游戏，希望你不要介意。”
到了公路上，秦照气得直翻白眼，“晨阳，你仔细描述一下那女人长什么样？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她用林涵的手机自拍，你翻一下手机相册，我记得她往东走了。”
居然自拍？不过拍的没准是哪张脸。秦照点开林寒的手机相册，最新的一张图是一个漂亮女人，居然破天荒的没用美颜。
圆圆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高挺的小鼻子，五官俊俏，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这女的就是何仙姑？长得不错。”
虽然意识到很难查出对方的行踪，秦照还是通知银狐查一下这个女人的底细。
林寒躺在王哲思的臂弯，逐渐醒转，迷迷糊糊地说：“那女人好可怕，她想杀了我们。”
“别害怕，她已经走了,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
安抚好两个孩子之后，秦照命令彩虹小组和雷霆一队的人搜查附近，可惜查了二十多分钟，探测器、望远镜、微型雷达，什么机器都用上了，就是没发现何仙姑的行踪。
“算了，先回总部。”
一天之内，接连出现八仙中的何仙姑和蓝采和，不止演唱会的损失重大，闹得人心惶惶，连唯一的小舅子还受到别人的威胁，秦照却束手无策，心中难免沮丧。
两辆军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十几分钟后到达华云基地。刚进入小区，他透过玻璃窗看到路边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大爷正在捡易拉罐儿。
近一个月来不太平，华云小区的安保工作比军事基地还严密，根本不允许外人进来，和老头儿已经深入基地七八十米远。
秦照摇头一叹，原想回去敲打一下警卫队长，但无意中多看了一眼，瞄见了老头儿手中的铁拐，那是一根半人多高的拐棍，白花花的铁片儿造成，顶端是一个圆溜溜的蓝色小球。
不知为何，秦照感到异常烦躁，看到老头儿后第一反应居然是“铁拐李”。
两辆军车很快将捡垃圾的老头儿甩在身后，停在办公大楼前。
秦照命人带李晨阳和林寒检查身体，自己则进了办公大楼，刚回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又怎么了？”
负责安保工作的张处长声音颤抖，“秦局长大事不好，三分钟前小区内的三十五个垃圾箱共同爆炸，炸伤了三个打算扔垃圾的异能者。”
秦照一激灵，本能地站起来，“有没有发现可疑人选？我马上去监控室调监控录像。”
“今天有个捡垃圾的老头儿，鬼鬼祟祟，几个警卫玩忽职守没把他赶出去。”
秦照也想到那老头，现在看监控比较实际，“你们先处理一下爆破杂物，尽全力营救受伤的同志，稳住现场局面。”
张处长干脆利落地回答，“好，我保证完成任务。”
秦照赶紧跑到监控室，却发现发生爆炸事故的三十五个垃圾箱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全坏了，明明上午摄像头还完好无损，看来所有的问题都出现在下午两点以后。
“如果是大刀阔斧正面开战，无论输赢，我都不会这么憋屈，但这回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我们却被耍得团团转，真不可思议。”
“今天是蓝采和何仙姑，可能加个铁拐李，明天是不是就有韩湘子汉钟离曹国舅之类的人物兴风作浪？”
秦照急得团团转，示意尚斯文用天才的大脑进行分析，尚斯文眨了眨眼，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他们进行的都是恶作剧，根本不以伤害别人为目的，但却能造成恐慌性，打击你的自信，让你寝食难安。
这几个人都是反侦查的高手，他们在演唱会现场穿梭自如我信，因为那个场地承办了C市所有的大中型演唱会，买票多去几次就什么都知道了。
但华云基地机密性比较强，一口气破坏三十五个摄像头，很明显他清楚具体路径，奇怪的是这里装了反雷达探测系统，我可以保证任何先进探测器也别想得知内部的具体情况。”
“明白了，有内奸，这个内奸级别还不低”，秦照终于安静下来，目光扫视办公室内的十几个人。
陈自强一撇嘴，指着秦照嚷嚷，“难道你怀疑我是内奸？其实我的资格比你老，为了异能局，我受了多少委屈？”
秦照白了他一眼，“老陈，我怀疑你了吗？你现在跳出来叫嚣，反而显得心中有鬼。”
陈自强气得直拍大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秦照根本没听进去。
“斯文，你觉得内奸是谁？”
尚斯文道：“不好说，华云基地的人太多了，异能者们不太可能当内奸，后勤干部们都有嫌疑，本来他们对异能局没什么感情和使命感，而且这个级别的干部，很容易被糖衣炮弹诱惑。”
“只能挨个排查一遍，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照刚想给银狐打电话，银狐反而发来十几条微信信息，全是何仙姑真实身份的截图。
“她原本是九龙沟何家村普通农户之女，二十年前，村里发生一场可怕的瘟疫，政府派医护队救治，可惜成效不明显，病情难以控制，最后只能封锁村子。
全村三百多口人，只有两个孩子免疫力极强，注射疫苗后捡回一条命，这两个孩子被送到孤儿院，一年后何仙姑被一个M国华裔女子领养。
一年半以后，王颖被一对普通夫妇领养，这场瘟疫的真相被掩埋，目测只有两个幸存者能说清。”
秦照看着这些资料，心里说不清到底啥滋味，“原来她真叫何仙姑，同为幸存者，王颖生活得很安稳，她却当上了恐怖分子，造化弄人。”
尚斯文猛地说：“秦哥，王颖现在在C市经营一家饭店，我们不妨见见她，问问她瘟疫的真相，我总觉得何仙姑用真实身份初次回国，可能见一下这个老朋友。”
“好，我对当年的事儿也很好奇，现在晚上七点，我们这就去。”
今天是星期二，晚上七点，坐落于教学区的德川饭店还没什么客人，四个服务员一字排开，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身上穿着统一的红色制服，十分精神。
王颖坐在柜台后，熟练地清点账目，毕业后接手这家饭店，一连干了三年，虽没赚大钱，但日子过得轻松自在，男友很快就读完博士。
两个人计划年底结婚，在双方家长的资助下，全款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日子细水长流，没有波澜起伏，但甜甜蜜蜜。
再抬头时，她看到一张漂亮的脸，却偏睁着一双忧郁的眼，眸光似冷电，一下射到她的心窝，莫名的情绪在心中酝酿。
服务员李芸娴熟地递过菜单，笑着问：“美女，你想吃点什么？”
长发女孩轻轻摇头，“请你们老板过来，我有话跟她说，你们先去忙吧。”
李芸看了王颖一眼，还以为这个新来的女客人是王颖的大学同学，朝柜台叫了一句，“王姐，这位客人想和你谈谈。”
王颖木讷地应了一声，双腿好似灌铅般沉重，好不容易才迈开步，站到客人面前，硬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你是要订桌还是……”
“你过得好吗？”这句话问得突兀，王颖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女人直勾勾盯着王颖，眼神出奇地柔和，“你还会想起村东头的大柳树吗？那年瘟疫，也不知是毁了我们，还是重塑我们？有时候午夜梦回，我还记着你在孤儿院保护我。”
“仙姑？”记忆的闸门被打开，王颖错愕地叫出这个埋在心底的名字。
何仙姑淡淡一笑，抓住王颖略微发黄的手，“我去了M国，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被好心人领养，上了大学，还开了一家饭店，过得很好。
如果没有那场瘟疫，我们永远只是穷山沟的两个苦孩子。”
王颖心里突突直跳，过了这么多年，儿时的经残经历还时不时浮现于心头。
“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现在咱们过得都很好，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店特色菜。”
何仙姑摇头，“别忙活了，我最近减肥，不想吃晚饭，一会儿我就要奔赴机场，偶然得知你的近况，想再看你一眼。”
王颖没问何仙姑如何得知自己的下落，毕竟这是一个网络信息发达的时代，寻找一个在社交平台活跃的大活人并不难。
老友重逢，她只顾着握紧何仙姑的手，“你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好奇怪，你的口音居然没有一点华侨的味道？”
何仙姑眼波流转，笑道：“我养父母在唐人街工作，后来我也在唐人街开了一家店，所以口音还这样。”
“哦，你不想吃饭，总要喝茶吧，尝尝我刚买的西湖龙井。”
王颖一招手，叫过来一个女服务员，吩咐她泡壶热茶，端几样点心。
何仙姑打开肩上斜挎的精致女包，掏出来一个红色糖果纸包装的心形纸盒，递给王颖。
“这个送你，等我走了再看。”
王颖接过这个礼物盒，轻轻抚摸，笑道：“里面是巧克力吗？”
“不是，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何仙姑喝了几口茶，看了一下腕上电子手表，“时间来不及了，我要走了，小颖，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她浅浅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王颖心里仿佛被扎了一下，恍惚地问：“仙姑，我以后怎么联系你啊？”
何仙姑走得飞快，一会儿就消失在大街上，王颖左顾右盼，没发现她的踪影，问门口的服务员，“你看清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服务员脸色微变，伸手一指，“她朝东边走，速度太快了，一眨眼就到了尽头，这还是人的速度吗？”
另一个伙计抹了把汗，欲言又止道：“颖姐，你这个朋友有点怪，看着不像正常人。”
王颖瞪了他们两眼，严厉的训斥，“别瞎说，我这个姐妹是运动员，赶上急事儿走得快很正常，干活。”
王颖回到柜台，无心看账本，摸了摸礼物盒，刚想拆开不巧被两个客人打断了思路，遂把礼物盒塞进放账本的抽屉。
“老板娘，我们政法系学生要聚餐，定五桌。”
“好，你先看看菜谱”，王颖忙着和学生代表划菜单定价钱，暂时将何仙姑一事儿抛到脑后。
眼看快八点了，挑剔的学生代表终于走了，王颖喝了几口茶润嗓，客人越来越多，三五成群的男女闺蜜，勾肩搭背的情侣，几个搞销售的青年男女……
忽然，一群人走进来，最前面的男子高大英俊，目光犀利，似乎在招人；后面几个男女站在人堆里回头率也不低，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注目。
王颖预感到他们不是来吃饭的，抬头注视着几人，等待他们接下来的举动。
“老板娘，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秦照直奔柜台，将手机递到王颖面前，屏幕上正是何仙姑的自拍照。
“这是我的朋友，她一个小时前来看我，二十分钟前已经离开”，王颖感觉不对劲，警惕地问：“你问她干什么？你认识她吗？”
“我们有急事找她，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还有她跟你说了什么？”
王颖目光犹疑，“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是高利贷吗？她没说什么就走了。”
“王小姐，你别误会，我们不是高利贷，更不是黑社会，而是找她谈一些合作，但她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躲着我们。”
王颖将信将疑，伸手一指右边的休息室，同时从兽同时从抽屉里拿出红色礼物盒，“我们去里面谈。”
进了休息室，王颖关上门，“你们找她到底有什么事儿？她的表情很奇怪，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秦幻盯着王颖手里的礼物盒，“这是什么？”
“这是仙姑给我的礼物，还没拆开。”
秦照顿时警惕起来，伸手一探，没发现礼物盒有爆破装置，方道：“你打开看看。”
王颖撕开最外面的红色包装纸，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凝脂般洁白的心形玉佩，玉佩下压着一张黑色卡片。
尚斯文眨了眨眼睛，“如果我没判断错误，这是蓝田玉，做工很精细，少说也要几万，卡片上写了什么。”
王颖拿起卡片，轻声朗读，“往事梦一场，卡索病毒重现，望你珍重。”
念完这句话，她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如梦呓般道：“卡索病毒重现，这太可怕了。”
秦照没急着追捕何仙姑，八仙中除了最菜的吕洞宾，另外几人都是神秘莫测，现在跑出去满城搜捕也不见得找到他们的行踪。
“王小姐，你能说说卡索病毒是怎么回事吗？实不相瞒，我们免疫中心特别调查组，目前情况紧急，我只能透露，你的朋友感染了一种病毒，至于是不是卡索病毒，还有待确认。”
王颖惊慌地缩着身子，眼中噙了几滴泪，双手微颤，“我和王颖原来都是何家村的人，那年我们六岁，村里发生一场瘟疫，一个接一个的死。
病情持续恶化，事情闹大了，省里派来医疗队，还没感染的人也被隔离起来，我们四十多个人被带到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没多久，另外三十八个人相继死去。
到最后，整个村子只剩我和仙姑，我们被带到省里的科研所，待了整整两个月，确认我们的身体没问题，才被送入彩虹孤儿院。”
“当时你们村感染的是卡索病毒？”
“对，那些医生护士是这么说的，这种病毒潜伏期很长，我害怕自己难逃一劫，长大后我一直在查这种病毒，却没发现任何资料。”
秦照笑道：“王小姐，谢谢你的配合，你的确有可能感染这种病毒，我们想请你到免疫中心检查一下，普通医院根本查不出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一早我派人来接你。”
王颖看着秦照和善的笑脸，心有疑虑，思忖片刻后道：“明天早上八点，你们来找我吧，我可以带朋友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你放心，我们决不会伤害你，你先忙，我们还要找何仙姑。”
“等一下，我想知道仙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对劲的？”
秦照很巧妙地说了一句，“这个说来话长，明天再跟你说吧，收好玉佩，这是她的一番心意。”
尚斯文捏着那张black卡，“美女姐姐，这张卡片我们先带走，明天还你，你别有心理负担，美丽善良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几人匆匆离去，上车后王哲思问：“秦哥，我们就这么干坐着，不再追何仙姑？”
“目前没别的办法，何仙姑好像知道我们要来找王颖，时间点掐得真准，或许她对异能局了如指掌。”
尚斯文道：“肯定有内奸，但还不清楚内奸是谁。”
“ 让银狐查一下卡索病毒，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天蝎组织或许神通广大，但他们为何突然跑到华夏？难道只是为了救吕洞宾？吕洞宾和另外几人一比，简直是个小弱鸡。”
“这个吕洞宾是真的吗？或许是假扮的，蓝采和能变幻多种面貌，吕洞宾或许也能。”
秦照将最新的情况汇报给江司令，江司令则马上打来电话。
“卡索病毒算是国家的一个机密，这件事牵扯太大，可能引起社会恐慌，所以官方封锁了消息。
二十多年前，何家村确实有几十个人感染了卡索病毒，但另外几百人一开始根本没感染。
当年夏怀仁和张立文作为中科院被派到何家村，迟迟没研制出疫苗，这俩孙子居然擅自将半成品疫苗发给几百个无辜的人服用。
那些人都死了，这是政府的疏忽，他们俩不想担责任，编造了一系列谎言。资料记载，只有两个一开始就被转移的小女孩幸存于世。”
秦照听后心里很难受，泱泱华夏，建国二百多年来，确实有十几个不起眼的村庄在一夜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官方给的说法是瘟疫、泥石流、地震或洪水，真想不得而知，那些惨死的人化为白骨，冤情无处诉。
“江司令，夏怀仁这老家伙太可恶了，他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夏怀仁害过不少人，手伸得很长，偏偏那些事儿不能公之于众，卡索病毒的详细资料我马上传给你，你切记做好保密工作，妥善保护感染者。”
“这个你放心，而且目前也没发现感染者，只是两个幸存者浮出水面，还有一点，吕洞宾未必真实八仙之一，很可能是冒牌货，我们这几天接触的蓝采和何仙姑铁拐李比他厉害得多。”
“你说的不错，落网的吕洞宾很可能是个复制人，记忆存储在体内的某个硬盘中，有用的消息一点也没有。
这次的情况很棘手，你们一定要挺住，实在不行可请求军队支援。”
“军队支援就不用了，我们尽量解决问题，省的兴师动众。”
秦照抚了抚额头，走到床边，朝下边望去，恰好望见两个后勤干部，双眸心中暗道：“内奸极有可能是后勤干部，可惜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
第二天，王哲思带几个异能者亲自去找王颖，到了饭店，王颖让他们先坐一会儿，等她的未婚夫石磊来了再行动。
王颖辗转反侧半宿没睡，既担心何仙姑病情恶化，又担心自己感染上可怕的病毒，半夜爬起床给未婚夫打电话。
石磊大半夜接到女友的电话，十分意外，早晨刚醒就跑到饭店，刚进门看到几个身穿黑衣，一身肃杀之气的男子，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女友被黑社会威胁。
“小颖，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谁？”
王颖不禁犯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王哲思等人的身份。
王哲思微笑道：“好，我们是疾病，防控中心特别调查组成员，昨天你女友接触了一个鞋带新型病毒的人，虽然感染的可能性不大，但最好检查一下身体，而且这次检查完全免费。”
“到底怎么回事儿，严重吗？”石磊紧张地问。
“不严重你别担心，先跟我们去一趟，检查一下心里也安心。”
石磊点点头，拉住女友的胳膊柔声安慰，“小颖，有我在你别害怕。”
坐上房车之后，石磊左顾右盼，诧异地问：“想不到你们办公用车的这么高级。”
王哲思轻笑几声，“总共一辆好车，今天领导心情好让我们开出来。”
司机小杨发动引擎，这个点儿过了上班高峰期，车况还算不错，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异能局基地。
石磊心思缜密，又问：“防控中心这么大啊？不对，本市的防控中心不是在城南么？”
“我们这是应对新型病毒的分部”，王哲思没多解释，直接将他们带到医务大楼，安排王颖做全方位的检查。
忙活一个小时之后，各项检查都做完，王颖想离开异能局，王哲思谨遵秦照的吩咐，找了好几个理由留住他们，还带他们去吃饭。
就在同一时刻，秦照和尚斯文迈克针对八仙各抒己见。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我隐约感觉何仙姑当年被夏怀仁坑地不轻，领养她的话一女仔很可能是夏怀仁的手下。”
“有道理”，迈克说，“夏怀仁大概知道何仙姑体质特殊，值得培养成异能者，王颖，虽然摄入同种病毒，但体质不符合她的条件。”
话音未落，秦照还在沉思，手机铃声却响了，对方的声音显得很急促。
“秦局长，于娜有危险，你赶快来紫竹林废旧仓库，这里出现几个生化人。”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三号回答，“今天我和于娜到紫竹林旧仓库，刚开始什么也没发现，后来冒出来十几个人，三个绿皮人，五个红皮人，还有三个黄种人，我们和他们打起来，连于娜都应付不了。
我没什么战斗能力，只是飞行速度快，一口气飞出几千米，才喘口气给你打电话。”
“你先回到异能局，我们马上去紫竹林的旧仓库。”
迈克焦灼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娜可能出事儿了，看来八仙终于正面进攻，我们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迈克担忧道：“开车去我怕来不及。”
秦照叹了口气，“你们先召集人手，我先出发。”
他直接从窗户跳下去，同时运转九龙真气，御风而飞，之前试过飞行速度比车速快点儿，最主要的是高空飞行不堵车。
“上级给我们的装备太差劲，微型飞行器不敢奢求，直升飞机总要来几架吧。”
飞了大概十分钟，秦照飘到紫竹林的一颗大树上，望向已经废弃的仓库，前段时间有人想找原主人买下这个仓库，改造成快递中转点，看来其中猫腻不少。
“秦局长，不用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一个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魔音一般震人心魄，好在秦照功力不浅，否则早就被吓尿。
“你是谁，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既然对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还不如把所有的话摊开来说。
“你还真是好骗，三号说什么你都信，睁开狗眼看看。”
这个声音很平静，却含酸带讽，秦照听了很不好受，再度望去，仓库门口多了两个人，一个正式通知他于娜出事儿的三号，另一个看身形像蓝采和。
秦照腾身一跃，直接落到他们面前，鄙夷地瞪着三号身上的超人装。
“你真好意思吗？从你来到异能局到如今，我亏待过你？你为什么弃暗投明？”
三号耸耸肩，脸上没一点不自然，笑道：“谁是明，谁又是暗？秦照，你又不是正义的化身，少在我面前装孙子，虽然你没得罪过我，但我救过你也算对得起你。
实话告诉你，我是汉钟离，一直潜伏在异能局。”
秦照心头大震，做梦也没想到异能者中有天蝎组织的探子，警惕地问：“既然到了这步，我们不妨把话摊开说，天蝎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卧底？”
蓝采和呵呵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实不相瞒，连你老婆黄鹂都是我们的人，她经常在群里跟我们夸耀你的床上功夫很棒，秦照，能上到二手大美女，是你的福分。”
“胡扯”，秦照气得怒不可遏，心一下乱了，右臂一挥，一层云雾状的九龙真气猝然而发，直接拍向蓝采和的脑门。
蓝采和凝然不动，眨了眨眼，笑道：“九龙真气对我们不好使，如果你用的是上古大能至纯的九龙真气，毁天灭地都不成问题，但末法时代，你也不过比一般的高手皮糙肉厚，根本伤不了我们分毫。”
秦照气得牙根痒痒掏出一把银色手枪，扣动扳机，可惜连发五颗子弹，蓝采手舞足蹈，轻松地躲过，三号则飞到高空，不见踪影。
“秦照，在别人面前你很牛，但在我们面前，你屁都不是，如果不是老大下令一直留着你，你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干尸。”
“砰砰砰”
秦照出拳如风，目若冷电，一双腿恍如两根铁棍，手脚一同扫向蓝采和。
“于娜到底在哪儿？”
蓝采和右肩被秦照抓住，奋力一挣，如同泥鳅一般逃开，却觉得右肩如撕裂般疼痛，歪头一看，一只鸟蛋大小的金色虫子扇着翅膀，尖锐的口器穿透他的防弹衣，刺进肉皮里。
“啊……可恶。”
他气得伸手去抓这个这只奇怪的虫子，结果手刚碰到虫子，就被尖刺蛰了一下。
左手食指以极快的速度发肿变黑，麻麻的疼痛感很快蔓延到整个左臂，吓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秦照趁热打铁，右手一翻，又甩了两只金蝉蛊咬住蓝采和的脖子和鼻子。
蓝采和惊恐地大叫，“啊……救命。”
“窝囊废，这就怕了，还以为你们八仙多厉害。”
秦照掐住蓝采和的脖子，狠踹他小腿，让他屈膝跪倒，“你的同伴怎么不理你？这时候不顾同门之情，真是虚伪的友谊。”
“放开他，我们愿意用于娜交换，”
蓝光一闪，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前方，眼神淡漠，正是何仙姑。
“于娜在哪儿？你们的幕后老大到底是谁？”
“于娜是天蝎组织的杰作，现在我们只想收回这件艺术品，我们的老大你还不配知道。”
何仙姑举起手中的黑色手枪，扣动扳机，一颗子弹风驰电掣般飞来，秦照运转九龙真气与其博弈，却还是被子弹擦伤手臂，心中一慌，身子一倾斜，右手的力道自然少了几分。
蓝采和趁机推开秦照， 连跑带颠进了仓库，与此同时三个绿皮人饿狼一般扑过来，看面孔全是西方人。
秦照腹背受敌，既要面应付何仙姑的攻击，又要躲避三个绿皮人的进攻，一时之间手忙脚乱，一个不稳栽倒。
一个绿皮人露出狰狞的笑容，双手成爪，朝秦照扑过来。
绿皮人几乎抓到秦照，忽然一下僵住，原来小腹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他似乎失去直觉一般，一下子倒在地上。
“生化人就这个德行，一点也不禁打，你们的组织拿钱养了一群王八。”
另外两个绿皮人和何仙姑同时扑过来，秦照立即运转九龙真气，金光大盛，一下弹开两个绿色的怪物，何仙姑奋力抗争，柳眉微蹙。
“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事三千大道的九龙真气”，秦照双目凝神，肌肉卉张，周身金光大盛，右腿如铁棍般扫向何仙姑，恰好踢到她的细腰。
“啊……”
一声娇呼，何仙姑栽到地上，刚想起身，双手爬满了十几只金色的虫子，吓得她心惊胆寒。
“秦照，你没事儿吧？”
一辆黑色越野车如野兽般疾驰而来，四个男人跳下车，正是迈克和另外三个狙击手。
何仙姑的脖子也被金蝉蛊占领，根本不敢乱动，目光一扫，叹道：“迈克，好久不见。”
秦照念了几句咒语，由召唤出几只蛊虫，让这些小东西死死咬住何仙姑。
“迈克，你认识她？”
“不认识”，迈克仔细看了何仙姑一眼，“没见过这张脸，但身形很熟悉。”
“他们个个是八仙高手”，秦幻吩咐道，“你们看着这个女人，我去里面看看。”
他一下跃到门内，迈克紧随其后，两人如猎豹般矫健，皆提高十二分警惕探看仓库的情况。
秦照四处张望，摇了摇头，道：“不用看了，很明显这里没有人，这个何仙姑看来也是弃子，或者出现的人都是弃子？”
破旧的仓库，颓败的墙壁，墙根上长着一簇簇苔藓，绿油油黑黢黢，往里一望，只有灰尘蜘蛛网和动物死尸。
“上次出事后，我曾让人改造仓库，但改造一半，市土改局接手这块地，也不知他们搞神秘名堂，但可以确定一点，他们来的人并不多，蓝采和逃了。”
迈克垂头丧气，“于娜在哪儿？”
“三号是卧底，但他逃得太快了，也怪我们的设备不给力，先回去研究一下这几个异能者，他们应该不会杀了于娜，但……”
迈克听秦照这么说，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只剩死灰，忍住不发牢骚，快步回到车上。
何仙姑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的十几个蛊虫时不时咬她一下，痛得她死去活来。
秦照俯下身低头，盯着何仙姑的眼睛说：“只要我一声令下，你马上就被蛊虫咬死。”
何仙姑动了动嘴唇，“你以为我怕死？怕死我就不会回来。”
“你不怕死，现在可以动一下，至少你不想现在死，你为什么去找王颖？”
“我只想见见她，在她身上看到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我们几乎是一样的人，穷山沟的苦孩子，因为一场瘟疫，命运发生变化。”
秦照看出了何仙姑有难言之隐，念口诀收回十几只金蝉蛊，只留下最大的一只霸住何仙姑的脖子不放。
两个异能者将何仙姑带上越野车，又把几个还喘气的绿皮人放到车上，不多时，两辆越野车扬长而去。
车况十分顺利，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异能局，秦照通知专家们立刻检查何仙姑和三个绿皮人的身体。
“秦哥，王颖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尚斯文将检查报告交给秦照，“她的各项指标还算正常，只是血小板比一般人低，我看她心情恍惚， 最好安排心理医生做辅导。”
秦照匆匆看了一眼检查报告，“可以，稳住他们，先别让他们离开。”
医生们抽取何仙姑和几个绿皮人的血液和细胞进行化验，随后何仙姑被推了出来，她如雕像般凝然不动，可见定力之强。
“将她带到审讯室，其余几个绿皮人稍后再审。”
“没想到你本名就是何仙姑，说说你的经历吧，你好像有一肚子苦水等着往外倒。”
等了许久，何仙姑才缓缓开口，“等我的检查结果一出来，你们就知道我根本活不了多久。我的命运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划上句话，这些年的时光，仿佛是偷来的。”
秦照用和缓的语气说：“我已经了解何家村当年的惨案，理解你的怨恨和不甘，如果我被人灭门，就是闹得天翻地覆，也要将仇人弄死。”
“我的仇人，是这个国家，是你们科研机构，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科学家，那种病毒，本来就是国内科学家研制，选了一个试点进行试炼，你掌握的资料并不完全。
真相就是何家村一千三百人，经过半年的试验，只有我和王颖幸存于世，那几个科学家决定二选一，最后我被带到陌生的国度，成为牺牲品，王颖却在国内幸福快乐地生活。”
秦照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江司令说的资料并不完善，真相比现实更残酷。
“难怪你非见王颖不可，为什么他们偏偏选中你？”
何仙姑苦笑一下，“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个答案，不是因为我的身体比她好，比她活泼好动，比她聪明。
而是因为我主动过去打招呼，接受了他们给的一根棒棒糖，我只是喜欢吃糖果，却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难道他们就放任王颖不管？为何不将王颖一起带过去。”
“他们的理由是，要一个异能者就好，因为我叫何仙姑，后面才有男才和吕洞宾这些绰号。”
秦照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并不快乐，这些年的任务几乎好干你的生命力，所以你选择回到华夏，在见老乡一面。”
何仙姑摇头，“我只能告诉你，天蝎组织比你们想象中强很多。”
“有机会我真想见识天蝎组织的手段。”
“你已经见识到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后面麻烦不会断，我们只是打个头阵,后面还有更厉害的。”
秦照喝了一口水，“不如你猜猜我接下来会怎样刑讯逼供，金蝉蛊好像饿了。”
“城南道530号，我们的临时据点。”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这么容易就招了？”
“信不信随你，你们到那儿看看，会有意外发现。”
迈克带领十个异能者前往城南道530号，何仙姑这边却不断倒苦水，有用的信息一点也不肯透露。
一连过了半个小时，秦照懒得再听何仙姑诉苦，起身离去，刚出审讯室手机铃声就响了。
“秦照，我们到了城南道530号，找到于娜了，她昏迷不醒，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这地方外观是一家洗脚城，其实是黑诊所，医生护士都没有医生资格证。
三个小时前，于娜被送过来，有人给他们十万，让他们给于娜做激光去皱手术。”
“没有蓝采和铁拐李的身影吗？”
“根本没有。”
秦照叹了一口气，打开审讯室的们，又走进去，直接扯住何仙姑的头发，“你耍我？蓝采和铁拐李还有三号死哪儿去了？”
“于娜就是意外惊喜，你们找回震波女，等于赚了。”、
“哼”，秦照冷笑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和盘托出。”
“啊……”
金蝉蛊受到主人的召唤，张开口器咬了何仙姑一下，何仙姑难受其痛，疯癫地大叫。
直到她昏厥，秦照才收回金蝉蛊，泼了半盆冷水，将其浇醒，复又召唤出另一种蛊虫——麦芽蛊。
麦芽蛊的威力远不如金蝉蛊，钻进肉里，不吸血不咀嚼，但能让人奇痒难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但你的细胞还没老化，血液还没僵硬，你目前还死不了，天天被我的麦芽蛊伺候吧。”
秦照又走出去，留下何仙姑一人，刚走到长廊，迈克的电话又打来。
“迈克，又怎么了？”
“现在可以确定带于娜到黑诊所的就是三号，于娜已经醒了，但她一句话也不说，身体非常虚弱，我们现在往回赶，我总觉得这事儿很怪。”
“你们先回来，如果于娜安然无恙，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十分钟后，秦照估计何仙姑的意志被麦芽蛊消磨地差不多了，进去之后冷冷地问：“现在还爽吗？不爽的话我再给你加点料。”
“我神秘都不会说……于娜已经不行了，真以为她是神吗？她不过是我们生产的一件商品，她已经失去超能力了。”
秦照见她死鸭子嘴硬，念口诀操纵麦芽蛊，轻描淡写地说：“我继续享受，我出去喝杯酒，等我回来，希望你能改善态度。”
心理医生傅斯年拍了拍秦照的肩，“局长，你在风口干嘛？”
秦照晃了晃手中的香烟，“抽烟听音乐，你要不要连根，跟我一起听艾得的歌吧。”
傅斯年轻笑，“我就不用了，你可真惬意，刚才我跟王颖石磊谈了谈，这对小夫妻心态不好，被我开导一下好多了，我看他俩很健康，到底什么病啊？”
“很可能什么病都没有，你继续开导他们，尤其是王颖。”
“行。”
秦照带傅斯年来到监控室，回放审讯何仙姑的监控录带，道：“老傅，你快看看，这女的到底什么心理，硬的不行来软的，我们该怎么撬开她的嘴。”
“很简单，这是末日狂欢，得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开始作天作地，这个妞应该有过很放荡的日子，吸毒酗酒是家常菜。
她最嫉妒的人是王颖，总以为自己替王颖承受这一切，临死之前见王颖一面，其实她良心未泯，最歹毒的人会直接杀了王颖，来报复上天的不公。”
秦照白了他一眼，“我没学过心理学都知道这点，你这个大专家能不能拿出更专业的点评，我们该怎么套话？”
傅斯年道：“对一般的犯人我手到擒来，但她是异能者，精神和身体都无比坚韧，我那一套很可能不好使，但我愿意试试，你马上派人布置现场，别再用蛊虫折磨她，尽量让她放松。”
“好，这事儿交给你，我去前面看看。”
实验楼二层的生物科研会议室，平时主要是几个科学家讨论原液开发等问题，秦照并不是科研工作者，对某些专业名词似懂非懂，一般不参加这类会议，只看他们的报告。
“秦局长，您来了，我们正在讨论王颖和何仙姑当年摄入的病毒，如果能调出当年的资料会方便许多，可惜我们权限不够。”
秦照思忖片刻，道：“当年的资料已经绝版，你们是不用惦记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对比下，何仙姑和王颖的体质，顺便看看王颖是否适合当异能者。”
陈自强转着金色钢笔说：“卡索病毒并不是夏怀仁一个人的杰作，当时参与这项科研活动的少说也有十个科学家，后来这件事遭到上级的严厉批评，那几个科学家对此事绝口不提。”
“唉，泱泱华夏，到底隐藏了多少内幕，你们几个先忙，我还有别的事儿。”
秦照离开会议室，请求上级配合，彻查异能局后勤人员的底细。
“秦哥，迈克回来了，于娜情况不乐观，看上去很颓废，我已经安排她做身体检查。”
十分钟后，为于娜检查身体的王医生火急火燎冲出来，跑到秦照面前，神色慌张，“秦局长，我希望是我弄错了，因为于娜的各项指标太怪异。”
“老王，你别急，把话说清楚，于娜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只是她各器官的功能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换句话说，她不符合异能者标准。”
“哦，她没事儿就好，等她恢复再说”，秦照忽然想起何仙姑说的话，又道，“你好好给她检查一下，不要弄错，她可是王牌异能者。”
迈克在一旁叹气道：“于娜只跟我说了三个字 ——我废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用了某种方法，又一次改造于娜，使其失去异能。”
“这么短的时间内，可能吗？于娜的体质很特殊，不可能说废就废。”
“没什么不可能，天蝎组织很强大，当年我们几个拼命追踪，还是没摸到头绪，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推出几个弃子，这招屡见不鲜，效果还真不错。”
秦幻安慰迈克几句，不一会儿傅斯年打来电话，通知他们到审讯室。
“老傅，有突破吗？”
“有，这次的突破还不小，你们看看监控录像就明白了我建议先让她吃安神的药稳住情绪，过两天再审一次。”
秦照等人进了监控室，调出傅斯年询问何仙姑的录像，目不转睛地仔细观看。
何仙姑一开始态度冷漠，什么都不肯说，在傅斯年的循循善诱下开始招供，说出一个惊天秘密。
天蝎组织起源于南美洲，老大死了之后分崩离析，几年后被一个华裔女子接手，这个华裔女子来自神秘的华夏世家，名叫蓝灵。
“照她这么说，蓝灵二十年内从未改变容貌，青春永驻，夏怀仁当年是蓝灵的情人，后来企图在珊妮面前寻找蓝灵的影子？”
“私人感情无需过问，想想蓝灵到底什么来历，华夏有姓蓝的大家族？”
“很明显没有”，尚斯文摇头道，“这个姓氏在华夏根本不常见，但蓝灵未必用了真名，华夏的四大家族，不到半年被灭了两个，王思明现在跑到英国，悲催度日，打死我也不相信王家有这能耐。”
王哲思立即为家族正名，“秦哥，我大伯确实有枭雄气魄，但他多年来一直为高层服务，说他敢反对政府那是扯淡，他只管洗钱控股。”
秦照道：“我明白这点，目前看来，王家和叶家一点嫌疑也没有，至于刘家和林家，我不敢妄下结论。”
“不是他们”，迈克道，“绝不是这种表面上的大家族，这四大家族只是调侃，真正隐藏在暗处的家族，甚至我们都没听说过。”
吴兰目光闪烁，“其实，我知道一些事儿，但一直没有说。”
“吴秘书，如今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憋着不说，是想急死我们吗？”
吴兰俏脸一红，“我知道的也不详细，只是听我爷爷说起过，我爷爷是个老军人。
二百年前，我们的政府之所以能在战争中大获全胜，除了军民一心，决策正确，国际友人的支持，还因为获得了大家族的支持。
迈克说的没错，真正的大家族不是京城四大家，广州十二家，香港五大家族，而是看上去不起眼，但富可敌国，根基颇深的大家族。
建国之初，政府对帮忙的三大家族很好，但后来政治动乱，左派投机分子建议打压几个家族。
白家在那场斗争中彻底落败，文家和余家逃往海外，蓝灵很可能是那两个家族的后代。”
秦照又问道：“你还知道其他的事儿吗？”
“很多年前，曾谣传白家世代兴旺，主要与祠堂里供奉的白蛇大仙有关，白家被灭后，参与策反白家的人全离奇死亡，不过官方没记载。”
“或许事情没那么复杂，蓝灵不过是M国特情组织养的走狗，国仇家恨不过是幌子，说白了就是想侵略华夏。”
“秦哥，你说的有道理，一语中的。”
这时，办公室的特殊警报系统响起，雷霆二队的同志传来消息，C市菜市场发生了一桩爆破案。
秦照拿起对讲机，“徐队长，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
“今天我们听你的吩咐出去巡逻，上午百无聊赖，什么也没发现，下午听说菜市场发生了严重的爆破案，开车过去看看，发现这件事非常诡异。”
“据现场的目击者反应，蔬菜区的几个南瓜毫无预兆地炸开，十几个菜农和客户都遭殃，水产品区一个人当场自燃，这件事情已经引起社会恐慌。”
“你们先在现场，帮助警察们稳住局面，等我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照放下对讲机，立即点开ipad,百度头条居然有八条，关于菜市场爆炸案的推送。
“看来情况很危急，这回又是哪个组织做的孽？”
“除了天蝎还有谁？”秦照刚站起来，打算亲自和反恐局的杨局长通话交流，就被尚斯文扯住衣袖。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下午三点风云中学有四个男生跑到楼顶，大家还以为他们要跳楼自杀。
结果他们伸出双臂，哼着小曲，在阳光下成功自燃，不到三分钟，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你们看这是风云中学高二学生发的图，现在记者已经闻风而动。”
秦照看了那几张图，眉头紧蹙，道：“任风云中学都出事儿了，这次肯定会闹大，幸好晨阳这几天没去上学。”
尚斯文将嘴巴张成标准的o型，惊讶地说：“不止风云中学难逃一劫，火车站也出事儿了，卖玉米和烤红薯的几个小贩忽然之间就晕倒，身上冒着蓝光，好心人前去探看，结果被蓝光烧伤，只能远远躲开，报警叫救护车。”
“看来事情比我们严重地多”，秦照一筹莫展，真枪实弹对打他从来不怕，最怕这种事先布置好的圈套，防不胜防。
迈克悲痛地捶桌子，“再耗下去，会有多少人被牵连？我们快想想办法。”
吴兰道：“现在C市陷入一种恐慌状态，我们快通知江司令，请他指示一步的行动。”
秦照点头，他只是异能局的局长，不能随意调任市里的医疗和警务人员，甚至要他们配合都得经过上级同意。
吴兰迅速联系江司令，六分钟后，江司令给秦照打来电话。
“秦照，C市的问题比我预测地严重许多，事情到了这一步，再用温吞的手段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我宣布，C市的安全防御由你负责，上到市长，下到普通民警，都必须听你调遣。”
秦照心中稍安，“谢谢司令体恤，麻烦你快点和行政部门沟通，我马上要指挥他们作战，”
“你放心，一切都没问题，组织绝对信任你，不能让爆破事件，恐怖袭击事件再蔓延下去，就这几个新闻，别有用心的媒体指不定如何报道。”
挂了电话，秦照说：“我们先去西菜市场看看，之后查看打量监控录像，我不信他们干了这么多坏事儿能不留痕迹。”
他们到菜市场后，十几个记者涌了上来，“秦先生，你为什么会来这儿？是想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表达对受难者的关心，以此营造企业家的良好形象吗？”
秦照白了这个女记者一眼，心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麻烦你们让一下，这件事波及到我的朋友，我要进去处理一下。”
秦照三两下推开这些记者，骂道：“这时候你们不关心受害者，非扒着我不放，职业素养被狗吃了？”
他和尚斯文跨入警戒线，两名警察立即过来制止，“我们要见王队长，你跟他说一声就行。”
王队长正指挥手下勘察现场，回头一望，立即挥手让秦照他们进来。
“秦局长，你是不是听说什么风声了？现场太惨了，受伤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几个菜农的亲人呼天抢地，我看了心里难受。”
秦照看着满目疮痍的现场，心里也不好受，“杨哥，难受咱也得把这事儿调查地水落石出，审讯排查工作交给你们，其余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