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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位护法圣女刚要见礼,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瞪着惊恐的眼神,倒在黑域中。
罗苎嘴角挑挑,凝出一丝冷笑。闪着黑光的瞳影凝着墨色的黑域。
“启”。怪异的咒语飞出,转眼间就念完二十一言。尾字刚落,一道神光从眉心凝出,唰!直射黑域。
嗡!黑域里突然鸣起颤音,黑金符纹亮了下,又暗了下去。
罗苎心头一惊,果然“启物诀”凝成的“启物神光”对“吞雷神刺”有用。
“启”。罗苎再次凝诀。即然“吞雷神刺”可以“震鸣”。就可以“震醒”。这“吞雷神刺”果然被沉睡了。
“啪”!一道神光飞入黑域。刺芒弯曲的黑刺弹了起来。无数的金色旋纹出现小小的刺体上。
刺目的金芒闪现在罗苎的眼中,黑域仿佛被刺穿了,再也没有黑色。
罗苎嘴角挂着笑容,伸出尖尖的手指,想捻住尖刺。
“唰”!一道黑光直刺双目,眼前一片黑光。
啊!罗苎双手捂住双眼,感觉得神识生硬,整个识域像被刺穿了一般,抱着头飞了出去。
石壁黑烟爆起,罗苎圣体深深的印入壁内。
黑域轻晃,一位圣女面戴白纱,身着一袭白衣,上锈蝴蝶暗纹,腰肢纤细,四肢纤长,冰晶玉雕般站在空域。头上的蝴蝶玉晶轻轻的晃着,那面白纱上像飞着一只彩蝶。
“必心子见了药祖还不下跪”。空域中响起一声怒呵。
捂着双目在石壁中颤抖的圣影,慢慢的抬起流着血的眼睛。那眼睛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能看到的是黑洞的空域流着血红的流光。
“见过药祖”。罗苎去了移容术。果然是必心子。
“你可知罪”。
必心子颤栗的跪了去。唰!一道光柱在石壁前亮起,跪在石壁里的必心子,身影缩去。
啪!药祖一指弹在柱体上,必心子消失的身影飞出光柱,又没入石壁中。
必心子大惊,挣扎的想站起来。石壁轻抖,瞬间合并。必心子被封印在壁内。
万里外,白蒙蒙的雾点子吞噬的山林里,淡淡的身影站在石洞前。三根光柱环立丈许开外,在越来越浓的雾色里游移着、流动着。
突然一团微带寒意的浓雾扑来,圣影猛的睁开双目,眼里现出一丝惊慌。惊容未定,圣影一闪,遁入近处的光柱内。
啪!光柱抖出波浪似的光芒,遁入光柱内的圣影飞了出来。
圣影一骨碌爬了起来,遁入另一个光柱内。啪!又是一声轻响,圣影又滚了出来。
“这”。圣影站在光柱外,死目盯着抖动的光柱,冷汗滴滴的流了下来。
嗖!圣影遁入第三根光柱。许久光柱内无声无息。等了一会儿,圣影退了出来,一双骨爪锁着圣影的喉咙。
圣影挣扎抓着骨爪,眼睛通红的突了出来。“莫邪,你要赶尽杀绝”。
空中凝出黑字。“不,这是个交易”。
“你”。骨指凝出空域,圣影神识嗡的响了起来。要说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
赤霄走出浓滞的雾气,见到空中挂着必心子的圣祖,心里咯噔一下,遁近后,才发现必心子晕死了过去。
“魂主,这么做是不是太决了”。
黑色大字凝出。“不这样,圣剑山不会信你”。
赤霄叹口气,只好提着必心子遁向“莱城”。
莱城城主殿守卫森严,数百位圣祖将大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观其境界都在化身境以上。
殿内灯火通明,数十位化身三、四阶圣祖分坐在两侧,个个身着战甲,面色冰凝。道道神识凝向殿心光门。
光门泛起微光,赤霄提着必心子站在殿域内。轻轻将必心子放在地上,向殿中戴纱圣女深行一礼。“圣祖,必心子分身已经擒回”。
戴纱圣女丽瞳凝向神色萎靡的必心子。
“验明正身”。
梦空子面色微白,快步走到必心子身前。从圣袋中取出“圣魂晶”。抬起必心子的头,将“圣魂晶”按在其眉心处。
嗡!“圣魂晶”亮了起来。一张清秀的圣容出现在晶体内。
梦空子瞄眼赤霄,向戴纱圣女深行一礼。
“正是必心子”。
戴纱圣女拿起案上的塔形圣器,一道红光射到必心子身上。晕迷的必心子缩入塔内。
四道光芒环塔而落,塔身透明起来,两道圣影被封印在石壁内。
众圣祖个个喜形于色,立即起身。“贺喜药祖平定圣族叛乱”。
药祖摇摇手,贺声静了下来。
“外门长老赤霄,平叛有功,授‘灵’字辈。改名为‘灵霄子’”。惊鸿似的声音回荡在域内,震得耳膜都痛了。
赤霄听罢,也是一惊。药祖太慷慨了。听说圣剑山内门长老必须铸成虚兵才能得“子”字。
“多谢药祖”。
药祖微微点头,坐在宝座上的圣影消失了。
几位圣祖走了过来,相互介绍后,热情的攀谈起来。
赤霄是自来熟,更别说有圣祖贴过来。谈得越来越投机,不知不觉的到了深夜。
殿域里,只留下赤霄和那几位圣祖。梦空子轻轻捻着胡须,眼神鬼异的跳着。
“灵霄师弟对铸兵可有兴趣”?
赤霄转过头,笑了笑。“灵霄子”这个名字听得有些逆耳,这一日叫得多了,也听得习惯了。
“当然,师弟才学肤浅,如果梦空师兄能帮衬,我也想试试”。
梦空子乐了,与几位师兄弟互换了下眼色。“好,明日师弟可以到殿内商讨此事”。
“谢师兄,那今日就到此吧!几位师兄,改日师弟再登门拜访”。
众长老站了起来,目送着灵霄子离开殿域。
梦鑫子锁着眉头。“梦空,邀他前去,是否不妥”。
“师兄,灵霄子神识大圆满,不比灵然子差多少,他能铸兵,我等为何不能,何况,想觉醒‘吞雷’,只有他可以”。
梦翎子摇摇头。“难说呀!灵然子都办不到,他怎么可能行”。
“试过就知”。
空荡的寝殿内,赤霄面色冰凝。回来后他一直再想,梦空子为何要急着教他铸兵。在“吞雷洞”内,必心子用过“启物术”,令其震惊不小。听魂主的意思,必心子应该得到过“天工开物”。
“秦姬见过圣兄”。
赤霄转过头来,见秦姬进了殿域。
“弟妹别客气,快坐”。
秦姬面色潮红,羞涩的象朵粉色的桃花。飘到晶台前,跪膝而坐。
“多谢圣兄赠送虚兵”。秦姬柔媚的说道。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赤霄本想说是魂主,突然想起魂主的话,又变了个说法。
“喜欢吧”!
秦姬点点头,脸儿又红了起来。
赤霄眼神怪怪的。“弟妹有事”。
秦姬脸上涨起又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似乎在镇静惊涛骇浪的心境。腼腆地一笑。
“我我想问问莫邪的事”。
赤霄脑袋嗡的一声,心里打起了鼓。自从见过秦姬母女后,已经躲了好几日了。
“四弟呀!自从圣云城分别后,近千年未见了”。
秦姬眨着期待的眼神,等着后话。赤霄咽了口吐沫,反而没了下文。一转头,见秦姬还在等着。只好一五一十的把当年的事讲了一遍,只字未提“刑湖”的事。
秦姬听得入神,未对赤霄的话没有半点怀疑。天真与赤霄揣测莫邪去了何处。
赤霄阵阵苦笑,心里那个痛呀!听承影说,莫邪就在圣剑山,名为“灵然子”。但赤霄不敢说,他也没见过。难说这个灵然子是否就是莫邪。
二圣聊到深夜,秦姬茫然若失的离开。
赤霄失神着望着夜空。
这夜变得支离破碎,这夜变得寒风刺骨。寒冷的冰碴掉到心里,冰漉漉的寒意浸透着,心的感觉变得迟钝。
迷离的眼神里凝出一行黑字。“此夜非彼夜,此山非彼山,离时空对月,聚时莫伤寒”。
赤霄瞥眼,知道魂主就在身边,刚才的话,他当然听到。
“莫名其妙”。
这日清晨,云霞托着白光,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撩开轻纱似的薄雾。
赤霄摇着“如意扇”,坐在青色玉石上,周围聚着数十位圣女,或坐,或站,瞪着灵光的丽瞳。
晨课,自从赤霄来到“灵霄殿”。每日清晨都在殿外林间布道讲经。久而久之,各殿弟子只要无事都会聚到这里,听灵霄子讲道。
赤霄也殷勤,讲的术法也多,从来不再乎谁来听。各殿弟子更高兴,早早的聚到灵霄殿。在圣剑山,各圣祖只带本殿弟子,讲的多是铸兵之术。很少有圣祖,讲攻防之术。何况又不收学费。
“圣祖,药祖有令,明日去‘圣魂城’”。
赤霄刚讲完“闪影术”。圣使才小心的禀报。
众弟子一阵惊嘘。“闪影术”才讲了开头,术法要义还没讲,谕令到,意味着数年内都没有机会聚到一起。
“都散吧!回去准备起程”。
赤霄这话比药祖谕令还有力度,众弟子连忙起身告辞。
等弟子聚尽后,赤霄神秘的笑笑。神识道:“魂主可得到信息”。
流动的雾空静寂无声,魂主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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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梭域光门微动。梦空子出现在光门前。
赤霄瞥了眼,梭域已经连通了传送光门。数千“千里梭”形成了一座空中圣城。
“灵霄师弟的铸术修炼的如何”?梦空子也不隐晦,直言问道。
赤霄笑了起来,但笑得十分的牵强。这些日子,那有心思修炼什么破铸术,真有这么大的心,就不是赤霄了。
敷衍两句后,赤霄在梦空子监督下闭目炼术。
这梦空子真是尽心尽力,竟然把圣剑山的铸术全盘教授给赤霄。讲解的那个细,就差手把手的教了。
这一晃十年过去。“千里梭”停了下来。秦姬站在梭域里,凝视着波涛翻滚的石海。千里山域凝固成漩涡,有悬崖峭壁般的石缝,有狂呼怒吼的巨浪,也有鱼鳞般平静的波纹。
“魂都峰”?秦姬愣了,没有想到大军已经进了魂域。这座奇异的旋石峰,正是魂域的奇峰:“魂都峰”。
秦姬阵阵寒颜。秦姬在圣魂城修炼数千年,虽然没有来过魂域,但对魂域的事了解甚细。
“魂都峰”是什么地方,通往焓炅峰的门户。
唰!晶光飞入梭域。秦姬捻过晶信,走进另一空域。
赤霄佛似的坐在域内,道道环光在体外环绕。秦姬神识一眼,赤霄的铸术已经炼到一定的境界。
“圣兄,有晶信”。
赤霄渐渐收了术法,拭了拭额间的汗水。休息了会儿,接过晶信,按在眉心处。
瞬间,赤霄的脸上布满疑云。这晶信来的奇怪,谁会发给他。
空域微动,圣女使者遁出光门。“长老,萧仙子元老有请”。
萧仙子是圣剑山元老级圣祖,与赤霄很少有交集。突然来请赤霄。赤霄心里揣测着,想不出因为何事。别管那些,既然元老有请。赤霄忙收拾行装。
这些年,赤霄忙于修炼铸术,很少到它处走动。
梳洗过后,赤霄急匆匆的遁入光门。
噗!凉风吹来,轻雾洒在脸上,凉丝丝的。白色的水流,一缕一缕地倾泻下。水花四溅,如飞珠碎玉般晶莹可爱。
赤霄一愣,这才发现此处并非魂域。
条条轻纱如烟似雾,迷迷茫茫的。瀑布边巨大的岩石缝隙中,长出一棵丈许粗细、婀娜多姿的古树,树下坐着数位圣女。一头青丝垂直在雪白的肩上,姣好身影在轻纱影影绰绰,看得令人不得不想入非非。
赤霄用扇子挡住脸,向着圣女们深行一礼。“灵霄子拜见萧元老”。
一位圣女回过后,额间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赤霄忙低下头。
“跟我来吧”!圣女见到赤霄的样子,咯咯的笑个不停。转身走进瀑布。
赤霄迟疑了下,收了神识,低首跟了进去。
瀑布内是一座石桥,横在静静流淌的碧水上,直通水间的巨大岩石。
数位圣祖围着一位圣女。圣女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素颜简装却掩不住绝色容颜。
赤霄见得圣女,停住脚步。深行大礼。“见过萧元老”。
“灵霄子,过来,不必客气”。萧仙子淡淡一笑。
赤霄眼神一麻,骨子都要酥了。圣域圣女就是美女的大熔炉,美女见过多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丰韵的圣女。那眼神,能让骨头都麻软了。
侍女带着赤霄过了桥,一一引见几位圣祖。
赤霄心里打起了小鼓,这是什么阵势,在坐的圣祖,个个都是元老级的。
萧仙子上下打量过赤霄,心里满是喜欢。把赤霄叫到离她最近的石墩。
这是什么位置,赤霄当然明白,以他的身份别说坐着,站着都是多余。神识一圈,赤霄没敢坐,这么多元老级的圣祖,最底的都在化身三阶。那个位置打死都不敢坐呀!怕是坐上后再没有好日子过。
萧仙子似乎明白赤霄的心思,竟然找了个借口,说什么要与赤霄商量要事,坐近了,好征求意见。
赤霄见亭内元老级圣祖们微笑的看过来,那目光多是期待和鼓励,没有半点懊恼和怨气。
竟管萧仙子的理由太牵强,以赤霄的境界,就是坐在五百里外,打着喷嚏都是五雷轰顶,还怕听不到吗?心里虽然有太多的不情愿。赤霄也不想搏萧仙子的面子,必竟,萧仙子在元老中是骨灰级的圣女。那有圣者不想巴结的,何况赤霄另有目的。
一一向各位元老见礼后,赤霄很谦卑的坐到萧仙子下首,或是因为有些紧张,“如意扇”收在手中。
萧仙子目色平静,看着赤霄礼让。心里又是喜欢的不得了。大元老把这事交给她时,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见过赤霄后,对这位被赤晓少主玩腻了圣士,另眼相看。原先那点偏见和狭隘烟消不少。
萧仙子眼神描过菩芯子,坐在赤霄下首的冰艳圣女会意的转过身,温柔的目光落到赤霄身上。赤霄感应到那一缕香轻轻的拂过,像阳春三月暖阳,紧张的心都被吹化了。
赤霄收回目光,向菩芯子欠身。
“灵霄子‘虚兵诀’修炼到几层”?
赤霄微微一笑,心里有些慌张。铸兵不是赤霄的长项,也志不再此。没有办法,有梦空子看着,魂主也看着。赤霄真的是被赶上架的。
“三层火候”。
唰!众元老目光聚到赤霄身上。这三层和三层火候可是两种概念,这些元老级圣祖,在圣剑山都是剑尊级的铸手高手,四层火候还是敢说得出口的。赤霄说三层火候能不让众云老震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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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听来听去,赤霄眼神跳了跳,大脑灵光了不少。这是给自己讲道吗?想当年,此术在幽冥域时已经修炼过了。
众元老讲术各有千秋,听起来都有独到的见解。听来听去,赤霄听明白了。这些元老只是以术论术,没有真正的炼过。
这一坐就是数个时辰,赤霄听得耳朵都起了膙子。这群酸女,没有别的可以说了吗?
啪!赤霄把开“如意扇”,轻轻搧着熏得头都痛了的香气。这香初闻泌人心肺,久了,这香已经不是香了。
好不容易,最后一位元老拿出晶帕擦擦嘴角,深情的看了眼赤霄,目光回到萧仙子身上。
萧仙子吐了圣果仁,露出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充满关爱的眼神移向赤霄。
赤霄忙收了“如意扇”。
噗哧一声,萧仙子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
论道时,萧仙子并未注意赤霄。“如意扇”收起的瞬间,萧仙子看到扇面上一闪而过的几个字:“又臭又硬”。
好在赤霄坐在近前,没有元老看到这几个字。不然,不被吐沫星淹死,也得被眼神掐死。
众元老一头雾水的看过来,不知道萧仙子乐什么。
萧仙子知道失态了,短短的说了两句,让众元老散去。
赤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不停的搓着扇把。他已经想到了萧仙子元老在笑什么。一脸的尴尬。
菩芯子起了身,看眼神不守舍的赤霄。轻哼了声。这一声,把赤霄惊得头皮酥的麻到了脚趾尖。忙跟着站了起来,向萧仙子行了一礼,跟着菩芯子出了洞域。
萧仙子目送着那两道身影,头顶上的流苏轻轻的晃着。
空域微动,从虚空中走出两位老圣士,慢慢的遁近,默然的站在身后。
“剑心师兄怎么看”。萧仙子没转头,目光迷离的问道。
剑心子捻着胡子,微微摇头。“灵霄子没有灵乐子、灵欣子神识强大”。
“何以见得”。萧仙子吃惊的问道。
剑心子连连摇头。一连说了数个不好说。
剑阵子知道师兄什么意思,一旦灵乐子、灵欣子突破化身境,真得很难说呀!
萧仙子见两位师兄酸气的样子,一脸的不舒服。不就是得到两位神识了不得的弟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心里狠狠的骂了句。萧仙子点破虚空,走了进去。
剑心子、剑阵子相视一笑,踏入虚空中。
梭域里,魂冕的光芒照在赤霄清秀的脸上,那双眼睛定格在空中,那儿有跳动的光点,在眼里一闪一闪的爆去。
赤霄惊得张大了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鬼异的术法。每当凝过一个字,似懂非懂时,那个字便在空中爆去。另一个字会闪现在空中。
这颗晶珠是菩芯子给的,给他时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记住每一个字,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时,千万不要凝神。不然,术法会失去仅有的一次机会。
晶字在慢慢的聚型,这是一个“启”字。数息后,“启”字融化了一般,分解成九段,散开了,渐渐的化成一缕清烟。
三字过后,赤霄看明白了。这是菩芯子说的“启物诀”。赤霄兴奋的不得了,一边凝神晶字,一边叫来秦姬。
秦姬看着空中的光点,那光点就是一颗即逝的流星,在空中闪着美丽的光芒,掀起一丝涟绮,渐起奇妙的浪花,在冰白色的冕光滋润下划过天迹,留下一丝丝光痕。
魂域能有流星,在秦姬看来那是一种美丽,真的很美了。不觉得有点小激动,赤霄还有这种心境,让自己陪着看流星。
赤霄目不转睛,努力记下每一个飞来又爆去的晶字,时间虽然很短,对于赤霄来说,这不是美丽的瞬间,而是一种永恒。
二十一言很快烟消云散,赤霄字字斟酌,字字铭记。一对比过后,此术与圣云城的秘术和四弟的秘术没什么区别,早已熟记在心。
赤霄看向秦姬,秦姬腼腆的点点头。流星已经散去,真的很美丽,没想到赤霄这么浪漫。
“记住了吗”?赤霄摇着扇子,美滋滋的问道。
秦姬一愣,以为听错了。“很美丽”。
赤霄乐了,没有再说,必竟这术法是圣族的秘术。菩芯子虽然没有叮嘱此事,赤霄能想到其珍贵程度。
“还有事吗”?秦姬目光闪烁,心里有点惊慌,赤霄叫她陪着看流星,只是为了看流星吗?
“没事,我修炼了”。
秦姬看眼赤霄,心里那块高悬的石头落了地,她真怕赤霄说些什么?她要怎么回答哪?秦姬慌张的离开梭域。
空域闪动,秦姬出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这里是游魂关,扼守魂族的最大关隘。
别看地处是边关,繁华程度不比圣域内城差。在城中走动的圣者境界极高,很少见到凝气境以下的。像秦姬凝气三阶的圣女,没有圣者看得上眼的。
秦姬神识一眼,径直向街市深处走去。左转右转,来到一座晶楼前。楼门上闪着四个大字“异族阁”。
“哎哟”!店童认出秦姬,立即小跑的迎了过来。一脸的笑容,小眼睛都眯成了缝。
“这不是秦圣友吗?凝气三阶了,奇才呀”!店童奉承的打着招呼,眼里闪着太多的惊异。
秦姬笑笑,也不说话,看得出对店童十分的熟悉,也不用他引路,直接进了阁内。
进了阁域,才看得清楚。宽广的空域内,挂着数以万计的圣袋,袋下闪着不同晶字。细细看过,竟然是虫族肢体的名字。
“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这次圣友放心,不但量足得很,品质也好呀”!店童乐呵呵的点中一个圣袋。
袋影一闪,落到手中。
“卖异物的,有虫首吗”?店童刚要把圣袋交到秦姬手里,一位面戴黑纱的圣女进了阁内,不客气的喊道,嗓门很尖,声音很霸气。
店童脸色微变,目光落在圣女身着的圣服上。
“圣友,请请,要虫首呀!有,要多少有多少”。店童拿着圣袋晃了晃,讨好的迎了上去。
“开个价”。黑纱圣女瞄眼圣袋,傲慢的问道。
“十万晶石”。
啪!黑纱圣女扔过晶石。店童眼珠子差点没瞪爆了,这点虫尸值不了几个晶石,一万晶石都多说,店童见黑纱圣女身份不一般,随口标了个价。没想到买主这么大方。
店童双手奉上,心里阵阵狂喜,今天竟然砸到这么个主,早知道再高喊一点。
黑纱圣女接过圣袋,看也不看,转身出了阁域。
前前后后,秦姬都看在眼中,只是没有阻拦。这样的店来得多了,什么价,心里明白着。店童也太黑了,能砸死人呀!
店童掂着晶石袋,一脸的龌龊。回首见到秦姬默然的站着,嘿嘿的笑了起来。“秦圣友别多心,这就是生意,这种圣女不砸白不砸”。
秦姬当然明白,淡淡的笑了笑。“还有吗”?
店童一脸的难色。“再等半个月吧”。
秦姬无耐,只好出了“异族阁”。游魂关这样的店家多了,这家买不到,可以去别的家。秦姬不着急,今天没有事务,秦月又闭关了。为女儿准备好修炼的真晶,是秦姬要必须做的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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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家后,秦姬紧张了起来。虫首都被收走了,收购它的正是那个黑纱圣女。秦姬疑心顿生,圣族收购虫首多是用来炼器,少量收购并不为奇,如此大量的收购,其中定有原因。
秦姬不再多想快步向城内行去。十家、百家,越问心越惊,最后秦姬几乎不再问了,一阵风似的在各家圣药店、异族店间穿行。
从日出到日落,不知道去了多少家,都没有找到黑纱圣女。秦姬坐在桥头,默默的看着渐落的夕阳。
圣女是谁?为什么收那么多的虫尸?
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角,也染红了秦姬的面容。温温的带着一点冷意。
为什么?秦姬满脑子都问号。她不是怕圣女把虫尸收购光了,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些什么。这种感觉好紧张,好害怕。不自觉得把黑色的面纱与一个名字联系起来。
这个名字在她的心里扎根几千年,从来没有淡过,就像这一抹旖旎霞晖,在广裘萧瑟的风里染上清寒。虽然让她感觉到寒意和孤独,却总是在眼前重复着永恒的美丽。
这些年,秦姬从来没有放弃,反而在心里更加的强烈,那怕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想放弃,就像她每次见到赤霄时,都要问同一件事。“有没有莫邪的消息”。
竟管每一次都是同一个答案,秦姬总是抱着一线希望。赤霄必竟是化身级圣祖,他的信息量比秦姬大多了。秦姬想过自己去打听,圣族圣城百万计,想找一位圣祖级圣士难于大海捞针。
秦姬已经习惯了,她习惯去依靠。在傀境时一样,圣境也一样。她努力的寻找,就是想找回那种依靠的感觉。她多想那种依偎,那种温柔。她不想放弃,那怕只有一点希望。
暗香飘过,像似昙花一现,搅动了宁静的幕色。秦姬思绪断了线似的停了下。目光随着那缕暗香飘去,黑色的纱影一晃而过。熟悉的背影挤入桥下楼阁暗影里。
是她!秦姬跳起,疯子似的追了上去。
“圣友等等”。秦姬伸手抓去,只抓到一道残影。
黑纱圣女头也不回,身子微动腾移出数丈。秦姬急跃而去,想抓住圣女,每次都慢了那么一点。
圣族圣城不准遁空,不准神识。黑纱圣女能凌空微步,行走如风,定是有一定的功力。这不是遁术,而是傀境的轻功。
秦姬自认功夫了得,深得家父真传。但在黑纱圣女面前,几乎无颜以对。
一个轻如风,一个快如电。两位圣女在城中捉迷藏似的移动。转眼间出了城门。
幕色从远山外暗暗袭来,山的轮廓在隐退的白昼里迷人地、优愁地、鲜艳地泛着黑光。山尖的那一缕红霞里,两位圣女凌空而立。
秦姬面色桃红,嫩嫩的红唇在粉色里点了一点艳色,把那张俏丽的面容,艳得要滴了蜜。
黑纱圣女黑瞳泛光,即映着退了色的蓝天,也映着红光满面的圣女。
两位圣女冷冷的相对,从两双黑红的瞳影似能审视出对方的心境。
对视许久,黑纱圣女冰冷的问道:“以你的境界,想打劫吗”?
秦姬打量着黑纱圣女,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怕。她想问,又怕得到想要的结果。听到黑纱圣女这么说,轻轻的摇摇头。
“圣友,我想问下,收购虫尸何用”。
黑纱圣女黑瞳红光暗去,声音更加的冰寒。“无可奉告”。
秦姬的心猛得攥紧了,跳到了嗓子眼。怯声喊住转身要走的黑纱圣女。“你认识莫邪吗”?
黑纱圣女瞳孔缩了下,冰冷的回道:“不认识”。
说完,黑纱圣女急速遁去。秦姬想追,又停了下来,黑纱圣女的境界比她高得多。想追上已经没有可能。只好默默的看着黑黝黝的身影落到天边的暗色里。
秦姬站在夜幕里,久久的凝视着。万物都沉浸在柔和的、晶莹的夜色里,被那从地平线上升起的黑色吞没。
怀着那份失落,秦姬回到梭域。赤霄还在修炼,秦姬本想过去说说话儿,见到赤霄修炼时微锁的眉头,知道一定遇到难题,这时不能去打扰他。只好默默的退回去,站在光罩内看着寂静的天空,希望消逝的黑夜,能带走偏执的想念。
水晶似的殿宇,深藏在苍绿色参天古木里,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飞檐上的两条赤鳞金龙欲腾飞空。
殿内背坐着一位黑纱圣女,长长的黑纱铺开丈许,只隐隐的遮住胸峰下雪白的胴体,那白影太过白腻,凝脂似的透过黑纱,把整个殿域都绣满了春色。
空域微动,又一位黑纱圣女出现在殿中,黑纱上的黑瞳收缩,眼里满是怨色。
“灵欣子穿得这么暴露是在卖春吗”?
灵欣子转过头,一张圆脸深陷着酒窝,会说话眼睛笑了起来。
“灵乐子,人家好寂寞,就不能让人家思春吗”?
“去去,古欣跟你说,另一副难耐寂寞的样子,让那个老**看见,别把我连带着害了”。
“是,师妹,谁都知道你是有名的石女,我认识你真的倒霉,思春都有人管着”。
“思好好思,这是你要的,快点炼化,早些突破化身境才是正事”。
“这么多,你花了多少晶石”。
“管哪!反正不用我们花”。扁乐说完,坐到一边,拿出圣袋取出一颗真晶,就要炼化。眼神凝着真晶又停了下来。
古欣歪着头走了过来,转着眼珠看了会儿,笑嘻嘻的打断了扁乐的沉思。
扁乐慢慢的闭上眼睛,眉心锁起,侧侧头。猛得睁开眼睛。吓了古欣一跳。
“怎么了师妹,你好怪呀”!
“今天,我遇到个熟人”。扁乐把遇到秦姬的事讲了出来。在傀境时,扁乐是黑风谷谷主,各门派的事了如持掌,在城内见到秦姬时,她立即认了出来。没想到秦姬也怀疑上她,只是为什么会问莫邪的事。
这个名字,对于扁乐来说又恨又怕。想起来,心痛得如针扎了一般,滴着血,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扁乐至今都不相信她爱上莫邪,那怕是同床共枕时,她都认为自己在等待时机。
古欣听说秦姬问起莫邪,小脸儿有点挂不住了。瘪着嘴,咧着嘴角,一副要哭的样子。哽咽了会儿。“师妹,我们回去吧!灵然子应该就是莫邪”。
扁乐闭着眼睛轻轻的摇着头,从那天起,无论是与不是,她都不想再回去。在她的心里,埋藏着两颗种子,一个是仇恨,一个是爱情。她怕见到那双勾魂的眼神,见不到他,那颗复仇的火焰就会燃烧,只有那样,她才感觉对得起师哥。一旦见到他,那爱情的火焰烧得她体无完肤,她再也没有勇气去恨他,会像只温柔的羔羊躲在他的怀里,渴望着他的爱抚。
怕了,扁乐真的怕了,她不敢回去。也怕回去。她要为曾经的爱的誓言去燃烧那颗仇恨的火焰。
古欣见扁乐又在逃避,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理解师妹的心境,这么多年,为了逃避,她陪着她浪迹天涯。可是她真的想莫邪。虽然灵然子为了铸兵渐渐的冷寞,但,他的怀抱总是暖的,那温暖的感觉,古欣闭上眼睛就能体会到。
“好了,别想太多了,老色鬼说了,再不突破境界,就送我们回圣剑山”。
“那道是好了,我正想回去”。
扁乐猛的睁开眼睛,狠狠的瞪眼古欣。她了解古欣的心思,她想灵然子。只是因为有她,所以古欣放弃了爱情,陪着她逃避现实。
古欣撇着小嘴,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她与扁乐同生共死,情同手足。无论是腥风血雨,她都不曾离开过她。她的生命是她给的,就连她的爱情都是因她而来。
“你真不想用‘化圣丹’”。
“不用”。扁乐咬牙切齿的回道。
“师妹,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化圣丹’是莫邪送的,你不想用,但是你会的很多秘术就不是莫邪送的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不能因为恨他,逃避他,而委屈自己,折磨自己。这是老**的晶信,你看着办吧”!古欣拿出晶信重重的放在扁乐手中。
扁乐握了握,她不用看,也知道什么内容。无非是威胁,再威胁。
扁乐摸了下圣袋,那颗“化圣丹”还凝着莫邪的体温,她想用,又怕用了后,心里又多了一份愧疚。也更怕那爱的雨露会把仇恨永远的浇灭,让她再也恨不起来。
“给我点时间”。
古欣深深的叹了口气,这话扁乐说了无数次。这时间太久了,百年、千年。她依旧没有找到可以下决心的时间点。
空域轻晃,古欣回过神来,忙用战甲裹住圣体。
剑心子、剑阵子拉着老脸进了殿域,贼溜溜的目光从古欣身上滑过,面无表情看着冷冰冰的扁乐。
古欣心里骂了句,还是起身行了大礼。
剑心子清了清嗓子。“你俩听着,大元老已经不耐烦了,再不突破境界,怕是要怪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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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欣小脸变了变,眼神里闪着惊慌之色。
圣剑山多次下谕,让古欣和扁乐突破化身境,神识大圆满后,修炼“启物诀”,为圣剑山铸造圣兵。可是想到莫邪因铸兵而变得冷漠。二位圣女都怕了。扁乐怕忘记了仇恨,古欣怕忘记了情。
“元老息怒,我和师妹一直在努力”。
剑阵子剑眉高挑,怒声呵道:“凝气六阶数百年了,为何迟迟不见突破。这就是你们的努力吗?进阶粉哪”?
古欣被这么一问,吓得心里打起了鼓点。那进阶粉从来没有用过,扁乐不让用。说那样会影响今后修炼。古欣很听话,真的没有用。
“在这儿,我们在等时机”。
“等时机,你们等得了,大元老能等起吗”?剑阵子几乎爆跳如雷,差点指着古欣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了,师弟息怒,让她们再好好想想”。剑心子劝住剑阵子,拉着他出了殿域。
“老****古欣在心里骂着,回首看向扁乐。扁乐依旧闭目修炼,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剑心子、剑阵子离开大殿,站在淋淋的细雨间。这雨真细,飘飘洒洒,淋不到战甲上,却淋得两目冰冷的眼神更加的冰冷。
“你看怎么办,不能再等了。大元老都急了。灵然子又在铸兵,萧仙子找到了赤霄,听说已经修炼‘启物诀’,志在‘吞雷神刺’。剑灵子、剑真子也找到两个废物,听说也在赶回的路上。药祖迟迟不动,就是在等机会”。剑阵子神识道。
“我知道,我也急呀!急有什么用,这两个丫头片子是灵然子圣爱,动又动不得。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也得想呀!不然来个杀一警百”。剑阵子咬牙切齿的做了个动作。
“不可,再看看”。
剑心子也着急,急有什么用。自从“神工开物”回到圣剑山后,各势力都在寻找神识大圆满者,谁铸得圣兵,谁将来在圣剑山就有话语权,三大元祖飞升后,就有可能坐到元祖的位置。药祖已经开始物色接班人了,不然,怎么会大动干戈攻打魂都峰哪?
两位圣祖心事重重的遁行,遁出几十万里,来到一座悬空的大殿。
这座晶光大殿悬挂在月空中,背对月影,有如月内殿宇衬出月域,流泻出清冽的光波,轻仰慢飘地在清澈的天宇浮动。
剑心子、剑阵子互看一眼,心里实在没有底,师祖这么急着召他们来,还能为了什么,定是铸圣兵的事。
剑心子抬头看眼“苍天殿”,摇摇头。沉着脸遁入殿影。
离此数万里外,九魂山月光如潮,恍若寒冰,光秃的山峰淹没在晶莹清冷的光华之中,看上去像冬日的雪光,满山遍野洒满凛冽。
山间被冷月遗忘的山洞里,暗淡的水冲刷着石壁,叮咚响着空洞的水钟声。
洞空上,秦月凌空悬浮,道道旋纹在身周交错。啪啪!旋纹交错处爆开鬼异的符文。符光放大后,又慢慢缩小了,飞入秦月的圣体里。
莫邪盘坐在空中,点点骨花在眼前爆开,六色火焰包裹着魂骨,几息之间,魂骨就变成小小的鳞甲。
捻过鳞甲,莫邪暴瞳闪着鳞光,轻轻一弹,鳞甲飞向悬浮在空中的秦月。鳞甲在符文里爆了几点晶花后,没入秦月的圣体。
秦月长长睫毛微微抖动,似被那片鳞甲飞来惊到了似的。噼噼啪啪!秦月秀发上鳞花飞渐,几息间,幻化成一顶美丽的头盔。
莫邪暴瞳睁大了一圈。这怎么可能?忙拿出魂镜照照自己,那顶破烂的头盔还是那样的破旧。
晕!圣与魂的差距就这么大吗?同一种手法,同一种铸术,为什么得到的不是同一种魂甲。自己顶的就是一口破锅,秦月头上的魂盔,那个漂亮,再衬上那白嫩的俏容,简直比以前惊艳了十倍。
莫邪瞪着暴瞳看着,血瞳都直了。
“看什么看,再不炼,我可回去了”。秦月突然睁开眼睛,对着空洞的洞域喊道。
洞风紧了点,空域凝出四个黑字。“好好,马上”。
秦月对着晶镜愣愣的看了会儿,抿着嘴乐了起来。“魂老头,你真没骗我。不错,很漂亮,我信你了”。
莫邪呵呵的乐了两声,洞域里响起鬼哭狼嚎声。
“呀!难听死了”。秦月死命的捂住耳朵,小脸都白了。
莫邪吓得捂住嘴,心里骂道:“死老头子美什么”?
见到秦姬后,莫邪被秦姬的痴情感动,看到秦月,莫邪又差点疯狂了。他没想到,秦月是自已的女儿。秦月?秦月?莫邪冥冥中想起,每每与秦姬相逢的日子都是月圆之夜。月就象秦姬那颗心,透明的能看到那个爱字。
莫邪跟着赤霄,原想还有很多事要做,见到秦月后,莫邪放弃了,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秦月身上,他要陪着她成为圣域的强者,他要为她铸造一件惊天的残兵。许多许多的想法,莫邪都想去做。
呼!六色阴、阳之火燃起,千缕“阳凝魂骨”飞入火中。
秦月捂着耳朵等了会儿,怯生生的放下手。那声音太难听,耳朵都要震穿了,心都要震碎了。如果不是母亲告诉她要相信这缕魂息,她早就跑了。
老魂头铸的魂盔真的不错,秦月摸摸头上的魂盔,美滋滋的闭上眼睛,继续炼化真晶。
空域微动,洞壁上亮起一道光门。秦姬轻轻的走了出来,看到秦月头上的盔甲,愣了下。立即脸上挂满了笑容。
远远的看了会儿,秦姬取下圣袋,轻轻的放在石壁边。光秃的石壁上多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上面放着数个圣袋。
秦姬神识过后,拿过一个圣袋挂在腰上,回首看看秦月,又看看空荡荡的空域。
“还没有打听到他在哪里”。
洞内回荡着秦姬甜甜的声音,却没有圣者回答她。只有那水滴在叮咚的落着。
秦姬等了会儿,恋恋不舍的转过身,进入光门里。光门一闪消失了。
莫邪看着波光微动的石壁,慢慢的闭上眼睛。他知道秦姬说的什么?似乎也想到秦姬感应到什么,但他不想回答,他不想让秦姬证实在这里的魂者就是他。
嗖嗖嗖!六道流光从天际飞来,瞬息停在这片荒凉的山域。
两位圣祖背背斜剑,一个面留长髯,身着残云服,足蹬流云靴,风姿飒爽的站在空域。一个面如芙蓉,粉纱裹甲,脚踩莲花。身后跟着两位化身一阶圣祖,手里提着两个披头散发的圣者,半黑半白的头发挡住了圣者的脸,很难看出是圣士,还是圣女。但从着装看应该是圣士。
剑灵子神识着这片荒芜的山域,眼神变了变。
“师兄,这是九魂山”。
剑真子拿着晶轴看了会儿,点了点头。“是九魂山,只是变化很大”。
剑灵子嘴角抽动了下,他早就感应到了,这座地处魂、圣交界的山峰,魂气极重,应该有魂者在此寄居。
那来的魂者这么大胆,圣剑山早已在魂都峰屯兵十余载,“九魂山”应该算是圣域内峰,怎么会有魂者寄居在此。
剑真子明白剑灵子的想干什么,今天还有要事,不能在这儿耽误了时间。
“师妹,回来再说吧”!
“回来,我道想看看魂族魂者那来的胆量,敢在圣剑山大军背后安个钉子”。剑灵子剑眉一挑,娇呵的说道。
剑真子眼皮长了。对于这位师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使起性子来,他根本就劝不住。身后的两位半死不活的小圣士,就是师妹从魔域中抢回来的。
一道青光闪过,剑灵子背后飞剑腾空而起,剑锋唰的流过青光,阵阵煞气聚在剑尖。
剑真子凝视着“清风玉女剑”。这剑陪达摩一起久了,似乎占了不少的灵气。那剑锋流露的威压更重了。
剑灵子身影闪了几下,绣足踏入九魂山域。
莫邪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缕魂烟裹住了魂体,消失在洞域。
剑灵子神识着光秃的九魂山,嘴角噙着冷笑。从来没有见过魂者这么放肆,占了山域,还敢吸光山间的灵气。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魂者在哪里”?九魂山已经踏在脚下,剑灵子却没有感应到魂者在何处。难道是魂者已经逃了?
莫邪站在剑灵子十里之外,凝视着眼前这位化身四阶圣女。看其服饰,莫邪认定出是“圣剑山”圣祖。不过,没有见过。
剑灵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进退两难,魂者的气息她能感应到,却看不见魂者在何处。应该就在山中。
符光一闪,“清风玉女剑”轻挥长空,剑峰飞出两道青光,直斩“九魂山”。
即然没有发现魂者,剑灵子不想被师兄和师侄们笑话,小性来了劲,要力斩魂山。
我晕!站在近处的莫邪吓了一跳。这圣女疯了吗?拿山峰撒什么气,本祖在这儿哪?
“对了,她看不见我”。
魂骨爪伸出空域,五道骨光撒开碧空,一把抓住斩下的“玉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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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峰芒斩在骨爪上,爆起一片清光。
骨爪被斩出道道骨影,在空中抖着波纹。根根银箭疾射而下,狂猛暴戾地射向每个角落。整个九魂山像下了一场急雨,转眼千万条银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笼罩灰蒙蒙的山野。
剑灵子眼前飘着美丽的清丝,身子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噔噔噔!连退数十丈。哇的一口鲜血喷在空中,清丝里根根红芒扩了数百丈,一朵血色的菊花开在空中。
剑真子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三魂出窍,之前有所准备,以防万一,没有想到战局会这么鬼异,对手是谁没看清,剑灵子倒在血花中。
唰!唰!两道光盾随着剑真子的遁影落下,在剑灵子身前构成两层防御光波,挡住飞来的骨爪。
五道爪影落在光盾上,第一道光盾应声而碎,连缕清烟都未飞出。第二道光盾留下深深的爪迹,差点四分五裂。
剑真子抱着剑灵子,头顶凉风阵阵,飞退出数百里之外。唰唰!又是四道光盾挡在身后,剑真子顾不上看影魂者是谁,几个闪失退出七百余里。
“师妹”!剑真子声音嘶哑的吼道。
剑灵子晃晃头,眼神才清明起来。嘀哒!滴滴冰凉落在剑灵子微白脸上。
剑灵子神识远空,惊疑的目光落在剑真子头上。“师兄你受伤了”。
剑真子见剑灵子醒了过来,忙放下她。摸了把血淋淋的头,痛得嚎叫了几声。刚才光顾着救剑灵子,头皮被削出一层,差点没把脑壳掀了壳,剑真子吓得脸都青了。
“没事,快走”。
剑灵子、剑真子顾不上那么多,落慌而逃。逃了许久才追上前方逃命的两位弟子。
剑灵子几乎瘫在剑真子怀里,心里这个后怕。入化身境数千年来,大大小小的战事经历不下百次,从来没有这么恐怖过,对手都没看清是谁,就被打的落花流水。
一股子血气喷在剑真子脸上,剑灵子长长的缓了口气。“师兄,你看清魂者了吗”?
剑真子被血气熏得差点窒息,嘴张得大大得。“什么?你没看清魂者”?
剑灵子摇摇头,一阵后怕。二圣都是化身四阶,这种境界,就是遇到锋影魂者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狼狈。
剑真子头皮阵痛,脸都青了。这时他才想起,魂者从头到尾只打出一技,就击碎了剑灵子的“玉女剑”和他的光盾。
眼皮一翻,剑真子趴在空中。剑灵子被扔了个翻头。
“师兄”!剑灵子爬了起来,看到剑真子面朝下卧在空域。忙翻过剑真子圣体,吓得眼睛没爆了。
剑真子脸如黑锅,脖子都黑了一截,道道黑丝蛆虫般向胸部爬去。
剑灵子慌了神,凝出冶气裹住剑真子头部。撕开空域,逃入虚空中。
莫邪飘在血气凝重的空域里,凝视着远域,他那血似的暴瞳里迷离着异光。两道圣影在瞳中闪动,这些年,他不想看的人又出现了。本可以将所有圣者全部斩杀,还是停了手。不知为什么,他恨不起来,至少心中还没有恨到让其必死的份上。
“魂都峰”前,圣族“五行防御”大阵连绵千里,万点环光把天空都遮蔽住。时而有“千里梭”飞来大阵,“五行环”移开,梭影慢慢的飞入阵内。
嗡!空域震动起来,一道白光斩破虚空。数位圣影踉踉跄跄的被击出空域。
五行环光罩住圣影,数位圣祖飞出“五行防御”。见到跌出虚空的圣者,惊得急忙飞遁过去。
“师妹发生何事”。
“别问了快救师兄”。剑灵子披头散发,顾不上狼狈相,把剑真子交到剑圣子抱中,软软的坐在空域。数位弟子忙上前扶起剑灵子。众圣急速遁入大阵。
剑灵子两脚瘫软,神识还是清醒的。“送我去见菩新子大长老”。
剑圣子明白剑灵子的意思,他已经接到大长老的密令。使了个眼色,数位圣祖护着剑灵子等圣急速遁去。
“五行防御”大阵中,一座黑色大殿悬浮空域,缕缕黑光流泄,笼罩着数十个巨大光环。
殿中,苍行子轻轻的跺步,每步迈出,脚下荡开黑色流云。走了几步,苍行子闪着黑芒的眼神凝向空域。这些日子,自从得到晶信后,苍行子坐立不安。死去的念想又复燃了。
“师祖,我回来了”。
剑灵子被驾入大殿,整个圣体都虚脱了,站起来的劲都没有。
苍行子慢慢的转过头,黑瞳凝在剑灵子脸上。
“那两位魔士哪”?
剑灵子无力的侧下头。扶着她的弟子忙让开。
苍行子看眼圣君子和圣鬼子手中的半死不活的魔士,眼神亮了下。摆摆手,圣君子和圣鬼子提着魔士离开大殿。
“出了何事”?苍行子声音变得柔和。
“师祖,我和师兄在九魂山被魂者伏击”。剑灵子瘫在石椅上,软塌塌的,有气无力回道。
苍行子眼神凝重起来,本以为会被苍天子派圣者阻挡,没想到会是魂者。这就怪了?
“圣兵哪”?
“在圣袋中,没敢用”。剑灵子摸摸圣袋。
“那就好,你做的对。回去养伤,我会处理此事”。苍行子放了心,剑灵子这点做的好,一旦圣兵威能泄露,必然引起魂族大动,那将影响药祖的全盘计划。
剑灵子被弟子架出大殿,苍行子犯了难,如今圣剑山屯兵“魂都峰”,可以算上是一步大棋,目的性十分的明显,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铸造圣兵,压住圣域内魂兵、魔兵出世的传闻,大造圣族声势。
这个节骨眼上,苍行子不想惹魂族,以免引来两族大战。更不想因他而引起,影响自己全盘的计划。看到剑灵子的伤势,苍行子的确有些冲动,理智不得让他又冷静下来。
两位元老走出虚空,静静的站在苍行子身后。
苍行子转过身。“玄明、玄机来了”。
玄明子微行一礼,说出自己的担忧。
苍行子当然明白,有魂族魂祖驻扎在九魂山,就像在圣族背后插了根钉子,令其如同骨刺扼喉,难以下咽。
苍行子左右为难之际。药圣子药鹊风风火火的进了大殿。
见药鹊来了,苍行子忙迎了上去。几声问寒问暖,忐忑不安的看着药鹊。他知道药鹊正在为剑真子疗伤,这时突然来到“苍行殿”必有大事。
药鹊向玄明子、玄机子点点头,面色凝重的看向苍行子。
苍行子见药鹊不语,有些沉不住气了。“药圣友有事直说,不要见外”。
药鹊神神秘秘环视四域,始终不发一言。
苍行子想不出药鹊卖什么关子,这一项不是他的风格,如果医治不好剑真子也不为怪,说明就是了。
逼问数次,药鹊才神识道:“这事,我本想不说,想想还是和你说说,也许这是一个先兆”。
苍行子瞪着眼睛,听得血直冲脑袋。这药鹊太能卖关子了,把他的胃口吊得太高了。不由得伸着脖子凑了过去。
“近千年来,何事让圣域震惊”。药鹊神秘的问道。
“这”。那还用说,在座三位圣祖都知道,魂兵、魔兵连灭数城,搅得圣域人心慌慌,草木皆兵。
药鹊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当然认可此事,但对一位药师来说,他关心的不是这事,在他看来有一事更让圣域心惊胆寒。
苍行子等圣祖都愣了,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比魂兵、魔兵出世更震惊的吗?怪怪的眼神聚在药鹊的嘴唇。
药鹊卖着关子,吧嗒两下嘴,像似在回味要说的话。
“行了,别吊胃口了,本祖都要吐酸水了”。玄明子急色的喊道。
药鹊呵呵的乐了起来,跟着脸又阴沉下来,鹰眼在三位圣祖脸上滑过。一字一句的说道:“圣城一箭”。
三位圣祖的脸唰的白了,个个像似涂了白脂,见不得一点血色。药鹊子说的这么四个字的确不得了。五百年前,魂域一位魂祖挑战“圣云城”城主紫玲,整个圣域都在等待这场惊天对决时,“圣云城”城墙莫明的被魂族神秘圣祖一箭射穿。
震惊的还不只是这一箭,而是被箭气伤到的所有圣者不久都中毒而死,那一次,圣云城损失了半城的精英,何只百万。
此事过后,圣云城不得搬迁它域,重建城池。原圣云城如同鬼城一般留在那片空域,没有圣者再敢进入。圣云城为报此仇,攻打过魂域,逼魂族交出罪魁祸首。至今都无结果。
“你是说”。
药鹊轻轻点点头。“如出一辙”。
“什么”?苍行子惊得跳了起来,这么说不但剑真子没得救了,就连剑灵子、圣君子、圣鬼子和两位魔士都可能保不住命。
苍行子这下慌子,苍辰子、苍天子都找到神识大圆满者,得到圣兵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当年莫邪的两位密友,竟然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药圣友有几分把握”?
药鹊叹了口气。“我试过了,只能推迟时日,确救不了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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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行子立即明白了,转头看向玄明子、玄机子,阴森森的说道。“谁也不能说”。
玄明子、玄机子点点头,他们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起天下大乱。
“药圣友,此事如何处理”?苍行子头痛的要命,这事太伤脑筋了。
药鹊苦笑道:“天机已露,事在人为”。
药鹊说完,转身离开“苍行殿”。
苍行子犹豫起来,药鹊能把这么天大事告诉他,必然有所打算,只是药鹊不说,苍行子也能想到几分。
沉思许久,苍行子终于下了决心,去见药祖。
耸峙的峰峦,险峻的崖壁。古杉、翠竹葱茏、苍翠,盖地遮天。在林涛起伏山峰下,湿淋洒的水雾,吹动着几道圣影。
一位圣女身着翠绿的圣服,背着竹筐,拿着药锄,走在流动的雾气里。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脉流下来,滴在圣女翠绿的裙子上,那露水竟然湿透了圣服,把圣女妖娆的身态勾勒得更加的迷人。
圣女身后跟着两位圣祖的境界能吓死个人,竟然是化身四阶圣祖苍天子、苍辰子。二圣身形微躬,在圣女身后显得十分的谦卑。
雾气微动,苍行子走出虚空,见到苍天子、苍辰子先是一愣,心里暗惊,“苍辰子化身恢复了元气”。
苍行子瞥眼苍辰子,向采药圣女深行一礼,没敢说话,也默默的跟在其身后。三位圣祖步子变得十分的协调,跟着圣女走走停停,距离总是三丈远。
圣女采了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放在眼前嗅了嗅。眼波如电,转向苍行子。
“何事?说吧”!
“药祖,那两个小魔士已经带回来了”。苍行子声音如蚊子般说道。
药祖放下药锄,清冽的眼神看着苍行子。
“只是出了点小问题”。苍行子停了下,瞄眼药祖的神色,见药祖在看着自己,接着说道:“被魂者伤了”。
药祖收回目光,拿着药锄向前走去。
“是毒伤”。苍行子说话小心翼翼,断断续续,生怕惊到药祖。
药祖止住脚子,柳眉微微的挑起。闪着灵动的眼神又转了回来。
“圣城一箭”。
先前漫不经心的苍天子、苍辰子,惊愕的看向苍行子。
“药鹊看过了”。药祖柔声问道。
“看过了”。苍行子也不隐瞒,把事情经过全盘说出。
药祖嗅着花儿,闭着眼睛。沉思了会儿。
“不要惊动他,以大局为重”。
三位圣祖应声称“是”,然后又莫不作声的跟在药祖身后。
苍行子有心想求药祖出手救救几位弟子,看药祖的神色,并没有出手意思,咬咬牙,只好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树影在草毡上移动,粉色红雾袅袅不断地上升。金碧锦绣大殿外,数百圣者围着两个巨大的花盘,盘中躺着两位圣祖,脸色铁青,透着黑莹。整个圣体碳化般直挺挺的,看不出半点气息。
呜呜呜!圣者们禁不住哭出声来,空气弥漫着酸涩气息。
盎然目光呆滞的站在圣群里,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握着,按在冰冷刺骨的晶冰里。大大的黑眼神里没有了妩媚,悲哀地、绝望地闪着火焰,焚烧得泪都干了。
圣月子站在花盘边,两眼枯干的没有了精神。药鹊来过了,留下两只药鼎就离开了。圣月子心里明白,药鹊也无能为力了。这药鼎不过是用来续命的。
“九魂山”这个名字太熟悉了,而此时,确如同一根毒刺扎在圣月子心里。圣鬼子讲了一半“九魂山之战”就晕死过去,药鹊查看后,说与剑真子和剑灵子师祖的症状相同。
圣月子却不敢想象,两位师兄并没有参加战事,怎么会中毒,而且这么严重。
“留下十位弟子,都退了吧”!
盎然含着泪水退了出去,论资格,她没有守殿的义务。
转了几个弯,盎然来到塔形殿宇前。殿基上守卫林立,每十阶立着一道光门。
盎然远远的望着殿宇,圣祖带回的两位魔士困禁在这里,她很想知道,魔士是否也中毒了。
“站住,此殿不可靠近”。凝气六阶护卫挡在盎然面前。
“师兄”。
凝气圣士抬手制止,摇了摇头。“别说了,不可能”。
盎然咬着嘴唇。她明白,不是师兄不通融。如果凭时,师兄早就巴结过来了。
光门波纹闪动,药鹊阴着脸遁出。
盎然见到药鹊,立即来了精神。“药圣祖”?
药鹊点点头,算是答应过。盎然脚下花影一缩一放,追到药鹊身边。药鹊眼里没有半点惊奇,盎然修炼的秘术了得,即有圣术,也有魔术。小小境界能追上他也没什么稀奇的。
“药圣祖,魔士怎么样”。
药祖头也不回。“中毒了,还死不了”。
盎然停在空中,看着药鹊消失在林立的殿宇间。“九魂山”这个名字又响了起来。圣祖回来,盎然去迎接是必少不了。特别是圣鬼子,见不到盎然,火爆的脾气就会上来,谁都惹不起。每次见到盎然,圣鬼子乐得胡子只翘,送宝物,送奇珍那都是平常事,还要拉着盎然讲故事。这次才讲了半段就人事不醒,盎然吓得,嗓子都喊哑了。
“九魂山”。盎然细牙咬得咯咯直响,脸上升起一层的粉晕。脚下花影一闪,出现在一座雕花殿宇前。
“少主”。几位侍女迎了上来,嬉笑的把她围在中间。
盎然冰着小脸也不说话,闪身进了殿域。侍女愣了下,不知道发生何事,平常少主不会这么冰冷。今天怎么了。侍女们脸儿一拉,也跟了进去。
唰!盎然出了殿域。
侍女又跟了出来。“少主等等”。
“不要跟着我”。盎然温柔尽失,嘶哑的喊了声。
侍女吓得停在空中,脸儿都白了。“快去报长老”。
夜色中的山域,只有微风与云的翻动,衬出宁静的气息。山是黑的,星星是亮的,细碎的铺过浓墨空域。
在盎然眼中,并非如此。她能看清山中的一草一木,那怕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遁过一座小小的山峰,盎然停了下来。千里外就是“九魂山”,盎然不敢再走,她见过神识大圆满的圣士,千里内风吹草动,叶落露滴,都在其神识的窥视之下。
盎然轻摸圣袋,手掌里多了一颗黑色的珠子。唰唰几笔,在珠上画了三道符文。珠内爆起黑光,像似一片星晨困在珠内。
轻轻一弹,黑珠飞入空域。
“死魂士看我弄不死你”。盎然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沿着山域边缘飞去。每飞一段,打入空中一颗黑珠。天色蒙蒙亮时,盎然围着“九魂山”飞了一圈,设下一千三百余颗黑珠。
盎然飞回原地,看着晨光中光秃秃的山域。脸上现出一丝的喜色,一直担心设阵时会惊动魂者,所以才躲得这么远。
天际放亮,雾气吞噬了在晨风中瑟瑟发抖秃树。千里山域,只留下九魂山那一点山影。
神识了一会儿,盎然落到山崖上的突石上,战裙轻撩,坐在粉红的晨光中。
满山青翠的古树在风前翻滚跳动,猎猎作响。陡峭的悬岸上,丛生的修长茅草高举着无数矛枪在风中飞舞晃动。
盎然嗅到远处的浊气,那是风里带来的土石的气息,混着死亡的腐臭味儿。几分寒意刺骨的混在其中,那是盎然搏杀前冷酷的战意。
在魔域混了几千年,盎然原有的那点温柔早已被魔气魔化了,虽然现在身上魔气全失,但那种磨炼出来的虐杀本性,却没有被炼化。
几千年前,盎然是那样的天真,看到一只小虫都能幻想出笑容。而今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盎然,而是另一个血腥的盎然。
嘎!嘎!几声磨牙声接踵而来。盎然的眼神变了,她仿佛看到了那座小山,那道身影,那片难以入目的山林。
嘶啦!玉影上的衣物撕裂开,玉体猛的一沉。数千计的血点飞来,粘在一丝不挂的血红胴体上。在黑昏的树空中,闪着血色莹光。光滑血玉的肌肤透着几份光泽,在黑幕中仿佛有细细的血珠在凝成。
那双寒光闪闪的晶目渐渐近了,目光落到天使般血莹莹的圣女脸上,眼神里晃着充血的双峰,柔嫩而巍巍的闪着红光,丰腴的曲线散发着魔幻般的绝丽。
啊!盎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惊得一头的冷汗。牙齿哒哒的寒战起来,冻着似的裹紧了战甲。
这样的梦,一直困扰着盎然,时常在那种可怕的林中赤裸的挣扎着,呼喊着,呻吟着。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盎然微微颤抖着。擦着脸上的汗水,大白天的,怎么又出现了幻境。这幻境太可怕了,一次次的重复着,每次都吓得半死。
天已经黑了下来,盎然摇晃的站了起来,大病了般,脸儿白白的泛着光。凝视过气雾滚滚的山域,盎然再次下定决心,要为圣祖报仇。
盎然闭上眼睛聆听着,鬼异的声音响起,时远时近,时而大,时而小,很清晰,又很恍惚、迷离,捉摸不定。
那是什么?盎然的眼神灵光闪闪,仿佛看到九魂山里,有一道影子在恍动。不是,那不是一道,是两道。只要静下心,他能听到空灵,曼妙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一下子让身心脱离了恐惧,不得不向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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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然吓得收了神识,果然,九魂山中有魂者。怎么还有圣者?盎然有点想不明白了。
莫邪激灵一下,打了个寒战。暴瞳凝向墨黑的空域,恍惚间,莫邪感觉到了一丝威胁,似乎有谁在窥视自己。
不能呀!魂识千里后,莫邪迷惑不解,千里内没有半点异象,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在窥听觉神识和窥感应神识上,莫邪相信圣域没有圣者有其强大。不过,他确实感应到危险。只是那感应在想追踪时,瞬间消失了。
莫邪木头一般地凝在空中,楞着暴瞳发着痴。突然向后飘移一点,被惊醒似地,瞳光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
纤细的身影出现千里内,脚下花影闪过,身影到了五百里内。
莫邪不用看圣影的脸,单看那脚下奇怪的遁术,就慌了神。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心虚过。见了那道影子,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
“秦月快走”。
莫邪第一次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秦月猛得睁开眼睛,目光落到四百里外那道纤影身上。“凝气六阶圣女,怎么把圣祖吓成这样”。
盎然被山中传出的嘶嚎声惊愣了,神识凝住山间的那个山洞。
阴森森的洞口卷起鬼异的风旋,无数白芒在风中闪动,周围枯败的古树在风中摇撼着树枝,狂啸怒号,发狂似地不住嘶吼。
盎然媚瞳微微缩去,瞳影里凝出一道迁细的身影。乌黑的发丝斜披在雪白的肩头,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青翠的发隙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似笑非笑的湛湛眼神,在淡淡的阳光下,灿然生光。
“嘶”!盎然吸口冷气,媚瞳被眼前绝丽容色惊呆了。
圣域美女如云,能有钝钧、小月的美色,已经可以用绝色来形容。见到遁停在空中这位小圣女,盎然有种窒息的感觉,淡淡的眉毛这么一挑,红红的嘴唇轻轻一呡,娇美之态,不可逼视。
“姐姐,你来找我吗”?
盎然心神激荡,恍惚的有种隔世感,柔声在耳边回荡时,她才清醒过来。愿不得盎然如此痴迷,美女总是惺惺相惜。
“我叫盎然,妹妹芳名”。盎然仿佛把所有的事都忘记了。莫名的介绍起自己。
秦月笑眯眯的打量着,母亲秦姬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圣女,每次与圣母走在一起,秦月眉梢都要高挑些。见到盎然,秦月眼里闪着迷恋的光芒。她相信盎然的美色决不在圣母之下,可惜圣母不在。
“我叫秦月,姐姐你是从灵域来的吗”?
盎然被问愣了,噗嗤!没憋住乐出声来,心中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不自觉的与秦月聊了起来。
这一聊,聊到了幕色西沉。盎然才被最后一缕晕光警醒。
呀的叫了声,秦月嘻嘻的笑道:“姐姐,你好吓人呀”!
盎然急色的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有这事”?秦月听了花容失色。当天的事,她看在眼中,魂主的确放走数位圣者。能放他们走,秦月有极大原因。不然魂主怎么会放虎归山。
“姐姐放心,这事交给小妹。你在这儿等着我”。秦月小胸脯拍得咚咚的,转身遁回山洞。
九魂山魂气凝重,必然有大魂者坐镇。魂主能达到何种境界,盎然心里也没有底。虽然布下天罗地网的五行大阵。能否制住魂主,盎然把握并不大。见到小月,另一种希望在心中萌生。
洞域黑芒微动,秦月噘着小嘴,斜眼瞄着空荡荡的洞域。
莫邪瞪着暴瞳,秦月与盎然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是为了那几位圣者的事,揪紧的心放松下来。
这道圣影太熟悉了,当年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那时他并不了解为了什么?直到入圣剑山后,才从圣鬼子口中找到了原因。知道那件事后,莫邪如同背上了枷锁,压得喘不过气来。刚才见到盎然,吓得他惊慌失措,声音都变了调儿。
如今知道盎然不是来算帐的,但她说的事是事实,可是下毒的事,从来没干过。莫邪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的魂技中会有毒。听得太好笑了,只可惜笑不出来。
秦月伸出白嫩的小手,勾了勾手指头。“拿来”。
莫邪慌了,什么解药真的没有?自从到了魂境,已经很久不玩药了。想想当年的确炼化了些毒物,从来没用过呀!
魂识内敛,莫邪探视着魂体内半个黑色斗云。成为魂者后,体内的双色斗云盘消失了,只有半个黑色斗云在体内环绕。斗云是何物?莫邪也说不清楚,应该与毒技有关。
“想什么哪?快拿来,我生气了”。秦月尖尖的虎牙咬得紧紧的,嘴角有劲的向上挑着,眼神里凝满了怨色。
莫邪挖空心思想着,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能解毒,整个圣体里只有这些黑色的晶气没用过。
空中黑光一闪,漆黑的洞域荡出一阵刺鼻的奇香。道道黑芒把黑域照得黑亮。
秦月杏仁眼瞪得大了一圈,小嘴惊得忘记合上,水润润的舌头伸出唇边。
她相信,洞中有魂主。也知道魂主一直在帮助她,但从来没有验证过魂者的存在。看着眼前六颗黑色晶珠,脖子梗了梗。这是魂手托着,还是?
秦月瞥眼空荡荡的洞域,伸出尖尖的指头戳戳晶珠下的空域。
莫邪看着秦月孩子似的鬼疑,摇头鬼笑着。那只嫩白的小手,他却无力抓住。指尖穿过莫邪的手掌,挑住魂晶。
“谢谢”!秦月天真的笑着,对着空域来了个飞吻。
莫邪心痛的低下头,那份亲情他永远感受不到了。
秦月转身遁到洞口,黑眼仁转了几圈。笑嘻嘻的转过头。“我可以与姐姐交换术法吗”?
莫邪一愣,凝瞳看向笑得迷人的秦月。空中凝出几个字。“当然”。
“你太好了”。秦月遁出洞域。
莫邪愣愣的魂识着空域,暴瞳大了几圈。想不出月儿又想出什么鬼点子。
盎然站在迷迷茫茫雾色里,面前只有看不透的乳白色的混沌。空洞的风声由远而近,像似晨风吹到洞中反馈出悦耳的空鸣。黑色的山洞里隐隐约约有一个光点,仿佛走出雾帐,雾自发边流过,那感觉像松涛声惊鸣不住。
“盎然姐姐”。
秦月手捧着魂珠,笑眯眯的站在空域。
盎然惊了下,竟然不知何时失了神,羞愧的笑了笑。
“这是魂主给的解药,姐姐拿好”。
盎然看到魂珠,黑瞳亮了几度。笑盈盈的接了过来,连连称谢。
秦月一脸的不高兴,噘着小嘴。盎然谢她,令她很难受。
盎然收好魂珠,抬头看到秦月的样子乐了。心里更加的喜欢,拉着秦月的手又聊了起来。
这一聊,日渐黑斜,两位美圣女还未尽兴。突然,盎然胸前挂着的玉佩亮起红芒。
“秦月妹妹,我要走了”。盎然握着玉佩,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好的,姐姐别忘记了,常来看看我”。
盎然点点头,撕开空虚。
“姐姐,这个送你”。秦月捧着传功石,送到盎然面前。
盎然转头看向秦月,不知晶石是何物?
“这是《幻影》,非常不错的秘术,送姐姐做见面礼”。秦月拉过盎然的手,把《幻影》放入她的手心,紧紧的握住,生怕盎然不要。
盎然回来神来,微笑的点点头。突然又感觉很难堪,来时急匆匆的没有带礼物。
秦月眨巴着媚眼,看出盎然的难色。“姐姐,也想送我礼物呀!那就把你的遁术教我吧”!
“花影迷踪”是世祖真传的秘术,圣族少有会者,此术随着境界增长遁速极快,盎然凝气六阶,一开一合间能达六百里,圣域巅峰圣祖也望尘莫及。
“花影迷踪”术法鬼异,盎然只是喜欢脚下迷人的花影,至于遁速,有“千里梭”,这点速度只是样子。
“你喜欢”?
秦月死命的点着头,抱着盎然的胳膊。“姐姐,你就教教我吧”!
盎然取出“传功石”,按在眉心处。一缕青烟环绕,许久,才现出面容。
长长的出了口气,盎然面色有少许疲惫色。捻着“传功石”交给秦月。“妹妹好好修炼,过些日子我再传你心得”。
“谢谢姐姐”。
秦月握着“花影迷踪”,看着盎然迈入虚空,失落的站在空域。云朵掩住月儿秀丽的面容,清辉映射在眼影里,写满了一瞳的清凉。
万里外,清冽的月空中,清光猛得晃动,一道纤影趔趄的被弹出虚空。随着清冷的月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惊得零星的晶光碎条儿挂在树丫。
盎然顿住身形,惊愕的神识四域。
“盎然留下‘九雷封魂阵’”。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盎然瞳影里凝着两道身影,瞳孔微微放大。深行大礼。“见过世祖”。
剑风子、剑圣子盘膝坐在树巅,眼皮都没抬一下。
“九雷封魂阵”困住了“九魂山”千里空域,盎然还没来得及收阵。见两位圣祖来到这里,盎然心里越多越少想到什么。
“嗯”!剑风子微睁双瞳,冰冷的瞳光剑一般射向盎然。
盎然慌了神。连连叩头,声泪俱下。“请世祖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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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子气息微弱的可能不计,在凡人眼中,这已经是一具干尸。但在圣者看来,那怕是一具尸骨,都能有一线生机。
“圣祖,我回来了”。
圣月子脸色异样地悲戚、沉痛,严冰一样冻结的目光呆滞着,死死的盯着光球。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药圣子也来看过。留下这鼎药球,匆匆的离开了。
悲哀、绝望的气息在族内弥漫,族里长老们都预感到什么,纷纷的聚在殿外,眼睛里燃起的火焰,焚烧着这座死沉沉的“圣君殿”。
众长老神识眼盎然,依然悲切的低着头。此时此刻,也只有心如铁石的魔女才这么没心没肺。怒气在慢慢的漫延,却没有长老呵止。必竟盎然在族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盎然双手捧着魂晶举过头顶,跪在空域把魂晶来龙去脉讲得一清二楚。
众长老惊愕的打量着盎然。此事,族内商量过。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道理谁都懂得。但能让魂祖拿出解药,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真的假的”?没有一位长老相信盎然能做到。
圣月子眼神怪怪的。世孙盎然有超乎寻常的能力,正是族内依重的。捻过魂珠,刺鼻的药香气令人神魂激荡,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五日过去了,药圣子还没有回来,圣君子圣体枯黑的如同炭木。圣月子不敢再等下去,即然药晶从九魂山得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圣月子轻轻抱起枯黑圣体,生怕动作重了点,把这躯干化的圣体碰碎了。指尖撬开炭化的牙齿,黑光一闪,魂珠飞入圣君子口中。
啪!圣君子炭化的黑眼皮响了声碎音,黑洞洞的眼珠子暴起一缕黑芒。黑黑的细丝状的烟从眼中腾起,两双黑目变成烟瞳,吞噬圣月子惊愕的面孔。
双臂一轻,一簇簇的黑色麻屑从圣月子怀中掉落,瞬间被鬼异的风撕成许多碎块,幻化成形状各异的烟雾。
圣月子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像个泥塑木雕,傻傻的看着怀中的黑雾。嘴唇抖颇两下,却没有喊出声。雪白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咔嚓!一声脆音。圣月子怀抱的双手爆成了黑雾。
啊!凄冽的叫声回荡在大殿内,圣月子随着爆开的黑雾退去,一闪遁出殿域。
殿外圣祖们被刺耳喊声吓得魂都没了。伸着脖子看着“圣君殿”。
忽然一阵轻风习习地迎面吹来,“圣君殿”在风中动了动,摇晃了两下化成一团黑烟。
这烟着了魔似的扑向众圣祖,没等众圣清醒过来,立即被腾起的黑雾吞没了。
几位圣祖惊嚎一声,抖落扑来的黑雾,一闪遁出数百里。身形刚现,立即化成黑烟圣影爆在空中。
盎然站在滚滚黑烟中,嘴唇和面颊惨白的拉长,痉挛的变着形状。道道爆去的黑影在她的瞳孔里渐渐飘走。
盎然被眼前的惊变吓傻了,族祖圣君子爆成黑烟,连一缕残魂都没逃出。惊退的圣月子逃出数百里,也爆成了一团黑影。
啊!盎然伸手猛得抓住头发,嘴里发出悲泣的哭喊声。一切都太快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被黑烟吞噬,来不及逃遁,化成了一缕黑烟。
缕缕带血的发丝飞落空域,墨黑的烟团撞出空洞的身影。
突然,天域亮起,五彩透明光罩凌空压下,万里山域被光罩扣住。咔咔!光罩上碎开无数的细纹。唰唰!数道光罩破空落下。
药祖踏着彩色的光晕遁出虚空,纤指连点数次,无数符光落到光罩上,碎裂的光罩上流光闪动,滚滚的黑气被封印在罩内。
虚空不断的闪着,苍行子、苍天子等圣祖出现在空域,看到此景,吓得四肢顿时麻木,大气不敢出的站在药祖身后。
“玄明子”?药祖喊了声,扫眼空域。身影轻轻晃动,隐入虚空中。
“化身”?
众圣祖这才看出药祖身份,长出了口气。看来药祖不在此域。
夕阳洒下金辉,照在山坳上空红光大殿,披着蝉翼般的金纱殿影,蒙着神秘的色彩。像残辉照在晚露上,幻化出一座海市蜃楼。
楼影阁窗前映出淡淡的身影,似一位圣女斜依窗栏,沉思在夕阳的余辉里。
散乱无章的霞片徐徐下沉,蔷薇色的斜晖暗去,一道身影走出撕裂的霞光。
“灵然子见过药祖”。
药祖背对着霞光,上下打量着灵然子。对这位极具传奇的圣云城少主,越多越少有些想法。
灵然子见药祖不语,心里极其的别扭。仿佛那眼神,刀子一般层层的剥着他的面具。
灵然子一直在圣剑山铸兵,无心管其他事情。他不想参与圣域的纷争,选择了铸兵这种逃避之法。
剑祖突然找到他,灵然子不得不来到“魂都峰”。
殿内灵气微动,苍行子遁出虚空。看到灵然子,瞳孔放大了数倍。
“这个活死人怎么来了”。
药祖看眼苍行子,眼神变得十分犀利。“苍行子带灵然子去救剑真子”。
苍行子应了声,却没有动。灵然子是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主动来救他的族人,这里怎么感觉都不对劲。
“药祖,这里有几颗药晶,救人的事,还是有劳苍行子元老”。灵然子双手捧着两颗药晶举在空中。
药祖盯着飘着异味的红色药晶,这药带着苦臭味,刺鼻的异味,令人阵阵作呕。
苍行子眼皮跳个不停。刚刚经历圣君殿的事,看到药丸子,这心呀!就扑嗵嗵的跳个不停。不论真假呀!都是命悬一线。
“苍行子”。
“啊!啊”!苍行子吓得手脚冰凉,整个圣体都僵硬了。看着灵然子手中的红药珠,两眼暴着血花。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了过去。
“去吧!我和灵然子还有话谈”。
苍行子握着药晶,混身冰汗如雨。听到药祖这么说,行了一礼,转身遁出大殿。
灵然子看着苍行子的背影,眼神怪怪的,难道他也病了?
“药祖,药已送到,弟子回圣剑山了”。
药祖沉默许久,精灵般眼神扫过灵然子。“先等数日吧”!
“是”。灵然子应声后,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
“等等”!药祖叫住灵然子。
灵然子停了下来,心里狂跳了数下。不知药祖还有何吩咐。
自从“雷影”圣兵铸成后,圣剑山圣祖们都对他敬而远之,必竟罩着圣兵的光环,灵然子已经登上圣剑山巅峰,没有圣与之匹敌。
正因如此,灵然子才感到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世祖苍辰子战死在“魂都峰”后,化身一直在修炼,苍辰族一脉已经无法与苍行、苍天二脉抗衡。灵然子行事更是处处小心。
“灵然子可想另拜师门”?
灵然子被药祖的话问愣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识海中飞快的寻找着答案。他慌了神,不知道药祖为何有此一问,太突然了,没有一丝的心理准备。
药祖见灵然子沉默不语。神识道:“你给本祖出了个难题,总得给本祖个交待吧”!
灵然子一听,更懵了,六神无主的站在那儿,战襟微微的抖着。
在圣剑山,三位元祖活了几世,没有圣者知道。众元老一个个飞升灵域,三位元祖依旧坐镇圣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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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然子化身三阶,站在药祖面前,仿佛尘埃般渺小。别看这句话看似个笑话,在灵然子听来,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嗵”!灵然子跪在空域。“弟子不敢”。
药祖淡然的笑笑,知道刚才的话吓到了灵然子。“灵然子,本祖以到化血境,不能再镇守圣剑山,我希望你能另拜师门,了却本祖飞升前的心愿”。
药祖慢慢的将事情原委讲了出来,灵然子惊得后脊冰凉。
“化血境”是灵者修炼的境界,难怪灵然子每次走近药祖都有一种微尘感。
灵然子思绪乱了,怎么回答药祖。答应又有违心意,不答应,难说药祖会不会怪罪。
沉思许久,灵然子连磕数个响头。直起伏地的身子,目光决然的看向药祖。
“感激世祖厚爱,弟子静心铸兵,心境应如日月,否则心魔生,圣兵难铸”。
药祖眼神微变,立即明白灵然子的心思。“你可想好了”。
“弟子听从药祖发落”。
药祖轻轻摆摆手,慢慢闭上失望的双瞳。
崇峰围绕着一个大山坳,郁郁葱葱,浓荫遍地,一条清澈的山溪流过山脚,水花渐着紫色的暮霭,静躺在绿荫起伏的花野边。
灵然子站在巨岩壁立的崖边,势欲倾倒的石势伸出崖头数丈远,眺望着苍树翠竹点缀的千里群山。
千里内数处山域阴气极重,层层烟岚飘飘忽忽,阴森森、寒凛凛的。
果然又是他,在魂都峰外,在圣云城,在几处不知名的山域,灵然子都感应到这缕可怕的魂息,危险似乎离他越来越近,能感觉到心被重石压着,已经要喘不过气来。
乌云压顶的陡崖,随风微动。苍行子笑呵呵的站在崖边,顺着灵然子的目光看了眼苍翠欲滴的山峦。低声说道:“少主想不想见故人”?
灵然子面无表情,黑暗中全身一阵阵冒着冰冷气息。
苍行子头皮发麻,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呵呵的笑道:“世侄师从苍辰子,给三位世祖出了不小的难题啊”!
灵然子轻斜眼神,落日的红光在眼中闪烁。“你是来当说客的”。
苍行子摇摇头。“我是来求世侄救救故人”。
“谁”?
“泰阿、夏禹”。
灵然子转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红瞳凝视着苍行子。他之所以不愿另拜师门,多多少少对苍行子、苍天子有些成见。如果另有原因的话。在三位世祖之下,没有圣祖可以镇住他。
“与我何干”?
“话不能这么说,他俩生死与谁都无关,但,如果你救了他们,前嫌尽去,多了两个帮手,总比没有好,何况他俩欠你的”。
灵然子心神微动,看着苍行子的眼神变得柔和。“请圣祖为我护法”。
苍行子心花怒放,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连说数个请字。
灵然子放出数道光罩,盘膝坐在崖巅。阵阵清气从圣体升起,慢慢的形成清环。
红晕亮起,灵然子清秀的面容变幻着颜色,嗡的一声,青了,又嗡的一声,红了。细汗凝满了额头,几息间沿着额角流下,哒哒的滴着。
苍行子守在数丈外,怪异的眼神盯着幻彩的光罩。药祖炼药时,他护过法。也见过药鹊炼药,从来没见过炼药用这种方法。“药从何来哪”?
灵然子内敛神识,窥视着丹海内的化身珠。红色斗云托着虚幻的珠体,弥漫的灵气吸入珠内。
这躯圣体,灵然子已经操纵千余载,虽然已经不像夺舍时那么难以驾驭,但想得心应手,总是难破精魄这一关。
“你听到了,本魂不想害人,救的是你的挚友”。丹海上回荡着幽远的声音。能听得出声音里带着恳求的音调。
丹域无声,只有红色斗云环绕着珠体。
“如果你不想救他们,我也选择放弃”。等了许久,丹域无声。空中回荡着长长的叹惜。
灵然子手心轻轻一捻,搓出两团红光,转眼间化成两颗红色晶珠。
呼!灵然子长出一口气,拭着额间的汗水。
苍行子都看直了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炼药的,什么药晶、药鼎都不用,就这么坐着搓搓手指就炼成了。
红光落入苍行子手中,灵然子摆摆手。“圣祖可以去救人了”。
苍行子眼皮跳个不停,略有所思的遁入空中,想了想又停了下来。“灵然子,赤霄和承影拜在苍天子门下,你可有想法”。
灵然子神色疲惫,轻倚在岩石上。
苍行子眼神转了转,嘴角凝出一丝笑意。
千仞危壁似斧削成,巍巍的山影倒映在水中,细濛濛,青黝黝,蔚蓝的青气好像波纹似地,在山峦与水间荡漾着。
燎绕的烟云笼罩清秀的身影,俊俏英武的圣士轻轻的摇着扇子,凝视着湖光里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远处飞流直下的瀑布,地裂般的怒吼着。潺潺溪流,汩汩泉水,怒吼松涛,回荡在圣士的耳畔。
空域微微晃动,灵然子冰容走出空域。看眼灵霄子,默然的走到湖边。
“找我何事”。赤霄淡淡的问道,轻摇着扇子,凝视着湖光山色。
“启物诀修炼的如何”?
赤霄一愣,灵然子现身的那一刻,赤霄想了无数个理由,就是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事。
“已经可以震惊”。
灵然子心尖痛了下,“启物诀”二十二言,看似简单,想要修炼,必然经历四个阶段,固根境“震鸣”,培行境“震醒”,凝气境“震惊”,化身境“震启”。赤霄未经过固根和培行两境修炼,直接修炼“震惊”,想启物谈何容易。怕是万物没有一种可以一惊即醒的。
“‘阴阳之气’炼化了几种”?
赤霄十分不解,灵然子为何问起此事。“阴阳之气”与铸造圣兵有关系吗?
“三种”?
灵然子摇摇头。“即如此,你还是放弃吧”!
赤霄心神微动,此时才明白灵然子的来意,原来是劝他放弃铸造圣兵。
“铸兵之事,非我本意,身在圣剑山,不铸兵还有事可做吗”?
“无论你想做任何事,本祖都可以帮助你。但铸兵一事,必须放弃”。
灵然子丢下句狠话,踏着急风遁空而去。
赤霄凝视着远去的身影,心头阵阵酸痛,他实在想不出,为何兄弟二人变得如此陌生,难道利益分争比亲情更重要吗?
冷风飕飕,卷走了仅有那一点暖气,赤霄不觉的唇齿寒战,却不知这惊寒从何而来。
雨滴在花儿上,花瓣一颤一颤的抖着星星点点的水珠,惹了娇艳,涂上了一袭水洗的芬芳。
雨幕分开,灵然子顶着环光站在水潭上,一圈圈的涟漪在脚下荡着无数的水花,跳跃着。
远域是灵影殿,飘渺在雨雾中,像盖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若隐若现。
灵然子通报了几次,灵影殿域门紧闭。连守门的圣奴都退入了山域内。
灵然子冰凝的眼神盯着山域,他相信,承影应该打开域门。当年刑湖风雨后,承影腻在他身边百年。可惜,那时无法操纵这躯倔强的圣体,失去无数次机会。为了逃避,他只好拜入圣剑山,以铸兵为名,躲藏了千年之久。
“承影”!灵然子神识数息。山前古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地上的花草随之抖动。这雨被惊到似的哗哗下得大了。
灵然子遁上空域,回首看眼在风雨中飘摇的殿影,暗暗的叹了口气。
遁行千里后,苍行子笑呵呵的举着一片大大的荷叶。一溜清色水线从叶尖上流下,随风飘着美丽的弧线。
“灵影子没见到吧”?
灵然子睁眼苍行子,对他幸灾乐祸的那副嘴脸早就看得想吐了。
“呵呵!女人的心比男人的心要恨哪”!
咔嚓!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随即震耳欲聋的霹雷,沉闷的从天边滚来。一条猛烈抽甩的藤鞭划落天际,阴沉的天空被撕裂出一条条光痕,好似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万物。
啊!披着血发的鬼影出现在闪电中,双手抓着散乱的发丝,一溜烟的追着雷霆而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撕心的,带着怒火嚎叫声在雷霆后响起,接着又被滚滚的雷声吞没了。
灵然子眼神沉了沉,凝视着追风而去的身影。
“那是本殿的盎然,因其族人尽数被魂毒所灭,疯了”。苍行子扫眼空域,淡然的解释道。
“圣祖的血比女人还凉呀”!
灵然子哼了声,甩袖遁向另一域。
“哎!什么意思,我尽力了”。苍行子急忙追了过去。
晨曦初照,巍峨的云峰上,霎时峭壁生辉;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掩映着雕檐玲珑的古色大殿。
灵然殿若隐若现,在晨辉中藏匿在幽幽的深谷里,显的骇人的清静和阴冷。
药鹊拄着石杖,晃着两个大大的葫芦,踏着晨光,站在露光闪闪的草尖上。环视幽谷后,轻轻的摇摇头。没想到灵然子的殿宇这么低调。
嗡嗡!山前石警空鸣声声。
药鹊等了会儿,依旧不见有侍者出来。不得已只好对着空域喊道:“圣药山药圣子拜访灵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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