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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七百五十年前,魏晋南北朝时期,身为竹林七贤之一也可以说是之首的嵇康,因有碍当朝而被入狱,后被判处死刑。临刑前,当着三千太学士及众多围观者之面弹琴一首,弹毕,道:“《广陵散》于今绝矣!”

    然后,从容就义。

    魏晋南北朝是一个政治高压时期,混乱及无序是其代表,但正所谓风高必有劲草,水湍乃见奇石,与政治的黑暗交相辉映的,是思想或者说性灵上的解放,甚至可以说是奔放。

    有些东西是压抑不住的。

    当它被压抑的时候,往往就会从新的出口,奔腾而出,并且带着一种骇人的力量。

    这是一个美却带着先天性黑暗烙印的时代,或者说,正因为黑暗,才凸现其美,生命不甘于沉沦,不甘于黑暗,而纷纷绽放出异样的光华,如烟花一般照耀于夜空,灿烂之后,复归沉寂。

    这美,分外瞩目。

    这美,也多只是瞬息,令人叹惜。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美,答案是,凄美,一种凄迷的令人心醉乃至于心碎的美。

    时间步入近代,rb诗人大沼枕山有句道:“一种风流吾最爱,六朝人物晚唐诗。”如果知道rb的物哀思想,就会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句子是诞生于rb而非中国。

    对华夏而言,泱泱大国,也是一个有着漫长悠久历史的大国,黑暗是有的,混乱是有的,崩溃及无序是有的,但这些远非主流,主流还是泱泱,还是红日初升其道大光,也因此,诸如魏晋南北朝这样的时代,在华夏历史中,其实是一种非主流的存在。

    说秦的有,秦始皇很牛逼,手撕六国。

    说汉的有,把身份证拿过来,很多人的身份证上都有着这么几个字:民族,汉。甚至一度被人忽略的汉光武帝刘秀,也因为其位面之子的身份,召唤流星火雨怒砸穿越者王莽的四十万大军,让其大呼“wqnmlgb!”“人怎么可以无耻成这样!”“此非战之罪,天亡我也!”而在网络时代再次扬名。

    说唐的有,唐太宗、武则天不要太有名,至于后面的“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杨贵妃,她的华清池现在还在卖门票呢。

    说宋的有,王安石、苏东坡、李清照、岳飞、秦桧,等等等等,这些名字你没听过?

    说明说清的都有,尤其是被清宫戏及晋江的若干小粉红小吊带们带起来的大清朝,啊,四爷很忙,四爷真忙,四爷真tm的忙!

    说魏晋南北朝的,就比较少了。

    少,不代表没有。没有进入大众视野,不代表没有进入专家视野。涉猎这一时期的专家、研究者、野生爱好者,相比其它历史时期的确实比较少,但如果考虑到我华夏那多到爆炸的人口基数,就会知道,从人口的绝对数量来说,其实也不少。

    许父便是其中之一。

    许父既是专家,也是研究者,同时也是野生爱好者,进一步地准确点地说,此君先是野生爱好者,后来进化到研究者,再后来一不小心又进化成了专家。

    二十年前,许父的研究专著《我眼中的南朝史》出版,同时欣逢爱子出世,便将爱子取名为“许广陵”。

    许自然不用多说,广陵,便是嵇康的那个广陵,又或者说广陵散的那个广陵,但这里其实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许父当初在研究这个时期的历史时,是因为多方查找求证关于古乐曲广陵散的资料,而认识的许母。

    将爱子取名为广陵,也有记念两人相识的意思。

    然而,如果迷信点地说,这个名字确实并非是一个吉利的名字,本来嘛,广陵两个字代表的乐曲失传,乐曲的弹奏者被喀嚓,这能是一个好的名字?不过,也说了,这是迷信。

    但是,世间事,那叫怎么说呢。

    华夏古代有一个词,叫做一语成谶。

    许广陵高二那一年暑假,把父母送上飞机,回家后正在qq上和班里的一个妹子聊天,qq突然弹出新闻消息窗,按往常惯例这样的弹窗许广陵都是随手就关掉的,这一次也是如此,但就在关掉前的那个瞬间,许广陵瞄到了窗口上的一道新闻:飞机失事!

    今日14点于xx地起飞的飞机,于升空不久,突然坠毁,机上34名乘客及机组人员无一生还!

    14点,xx地,某航班,正是许广陵父母所乘的那个。

    那一瞬间,许广陵先是不敢置信,而待颤抖着把那则并不长的新闻报道从头到尾反复看了几遍后,然后便是疯狂地打电话,父亲的电话,母亲的电话,亲戚的电话,机场的电话……

    消息被确认。

    许广陵如被雷击,全身发冷,止不住的冷。

    黑暗及冰冷就在那一刻降临,许广陵就那么呆呆地坐在电脑前,不言不动,其间电话响了数次,之前正在聊着的qq也滴滴了数次,但对于许广陵来说,外界的一切都仿佛已经不再存在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其实不需要什么太复杂的形容,只有三个字:天塌了。

    没错,对于许广陵来说,就是天塌了。而这件事,也成了许广陵生命中一道极重要的分界线。

    在此之前的许广陵,秉父母遗传,又可谓是得天独厚,英俊,聪慧,三岁起便在父亲的教导下背完了一整本的《幼学琼林》,四岁时便对母亲哼出的乐曲及弹奏的钢琴表现出非凡的兴趣,尔后入学时,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许广陵从来都是第一,没有一次第二过,至于级别不等的数学、物理、化学竞赛,许广陵摘取冠军,如同吃饭喝水。

    这是一个正规的属于学生的表现。

    而在此之外,受父亲的熏染,也受到父亲的一些渠道帮助,许广陵在县、区、市以至于省级的报刊上已经是屡有登载,同时,受母亲的熏染,许广陵会钢琴、二胡、古筝、古琴,会写词,会作曲,虽然还没有什么杰出的作品问世,但“潦草之作”确实已经积累不少,与此同时,小学、初中、高中更是一路组织过班级、学校的诸多舞台类活动。

    简单而言,许广陵自出生后,从小到大,一直便是众多目光的焦点,不论是长辈还是同辈,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他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是“此等之辈活该天诛”,他是“哇,男神啊!”

    父母恩爱,家庭和顺,许广陵自身更是极为出色,年纪小小,父亲自言,“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母亲私下对父亲说:“他的作曲水平,其实已经超过我了。”

    或许正因为福慧太过?

    所以一下子被来了个狠的,狠到痛彻心扉,狠到心丧若死。

    父母出事后的一段时间,说真的,许广陵确实一度曾想着追随父母而去,他曾不止一次地来到高架桥边,在夜色迷离与灯火阑珊中,默默无语地看着远远近近的车来人往,繁华熙闹,也看着高架桥远远的下方,那奔腾滚滚的江水,想着,不如就投身一跃。

    然而每当此时,父母的音容笑貌与诸多教导便浮现眼前。

    我若如此,父母九泉之下,可能安心?

    不能!不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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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没有一对深xiazaimao页,然后许广陵甚至还看到了这样的一段话:yn人是大方的,他们把丽江香格里拉等美景无私地分享给全世界,yn人又是自私的,他们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了自己。(这里指抚仙湖)

    许广陵把这段话copy了上去。

    酒薄不堪饮:真这么好?

    大傻:不知道,估计悬。因为老子身为本地人,以前居然都没有听说过!不过无所谓了,去看看呗。

    酒薄不堪饮:行。

    佳公子:还是坐火车过来么?我和傻子明天去接你。

    酒薄不堪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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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一路停停靠靠,将近二十四小时的折腾后,终于是进站昆明,也是最后一站。

    其实这么长的路飞机是更好的选择,只是自从父母之事后,飞机成了许广陵的禁忌,并非是怕如父母一般失事,事实上那样的概率极小极小,如果还有相同的事发生在许广陵身上,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一种叫做“既定命运”的东西了。

    许广陵只是单纯地抗拒,因为那会让他不可扼止地陷入怀念和伤感。

    在火车站外汇合后,三人坐着大傻的大切诺基取道玉溪。

    玉溪是紧邻昆明边上的一个市区,只是和昆明这个全国知名的地方比起来,它就有点小家碧玉了,知者不多,或许抽烟的人对这两个字会比较熟悉些?因为不论玉溪还是红塔山都源自这里。

    不过许广陵三人都不抽烟。

    许广陵烟酒不沾,啤酒只限一瓶,倒也颇符合其“酒薄不堪饮”的网名,大傻嗜好啤酒,日饮五七支是等闲事,佳公子虽名为佳公子,其实是个酒鬼,此君随身常备200ml装白酒若干。

    傍晚六点从昆明火车站起步,不到七点,便已经到了玉溪。由此可见,之前大傻提起抚仙湖时称自己是本地人,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不过抚仙湖并不在市区,而是在底下的cj县具体地说,是在澄江、江川等几个县之间。

    玉溪的市区是一个宁静的小城,范围不大,从这头到那头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而这个城市给许广陵的第一印象便是干净。

    如果走的地方多了,属于一个地方的气质是能够明显感觉到的。只是在市区逛了几圈,宽敞、干净、安宁、舒适等词语便涌上了许广陵的心头,也让他还没下车,便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城市。

    这对于许广陵来说,其实是相当罕见的。

    未必是这个地方有多好,只能说,可能是和他很投缘,很契合,就像他和随行的大傻佳公子两人成为朋友一样,其实他们之间相知并不多,但就是一见钟情了,当然,不是搞基。

    对这个城市,许广陵差不多也是一见钟情。

    走过地方多的人会有一个通病,就是往往会以直觉行事,而事实证明,这种直觉许多时候是颇为靠谱的。此时,直觉就在告诉许广陵,这个地方不错,他喜欢。也因此,才只是刚来,他就有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想法了。

    后来许广陵才知道,玉溪人向来有“家乡宝”的说法,也就是以家乡为宝,家乡处处都好,而与此同时么,就是外地哪里都不好,再好的地方待着也别扭。

    不如回家。

    这当然是好坏参半的事,当然,这里不提。

    时间已经不早,找了个酒店住下,晚上,三人出来在街边随便找了个烧烤摊消磨时间。

    羊肉串什么的是不点的,原因不必多说。事实上除了qh内蒙等有限几地之外,许广陵已经很少在别的地方点羊肉串,真假且不说,就算是真的,多半也不是那味。

    就算店家良心,用料正宗,烤工过得去,吃到嘴里多半也是味同嚼蜡。

    别的就不说了,仅是孜然,就不一样。曾经就有一个大师傅告诉许广陵:“孜然,我只用那里的(某地),其它地方产的,都不周正。”

    当然,在这种路边小摊讲什么周正和美味,那纯粹是天方夜谭,脑子进水了。别说周正和美味了,就连最基本的卫生一关都过不去,就以这个烤烤摊来说,那油,一看就是劣质的,许广陵甚至都可以基本判断出其价格来,而那价格,是会令许多不知情者惊叹的。

    不过许广陵三人都不在乎这一点。

    跑的地方多了,吃亏上当是难免的事。再烂的东西他们都吃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而此时,在这个烧烤摊,也不是为了吃烧烤,就是前面说的,消磨时间而已,所以三人点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倒是啤酒,直接就搬了一箱过来,其中大部分,大傻负责,小部分,佳公子负责,许广陵则负责其中一瓶。

    问了摊主,价格是八块钱一瓶。

    据说全国各地的啤酒,不论什么牌子,不论什么场合,不论什么售价,三块五块又或十块一百块的,进价一律就没有超过两块的。关于这一点,真假未知,可能小有出入,但啤酒确实应该是这种摊上最赚钱的东西了。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闲扯,其间并无值得一说之处。

    许广陵肚里是有货的,大傻虽名为大傻,其实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国外更是去得不少,涉足的地方远比许广陵多得多,佳公子则是好几家有名杂志的专栏作者,其关于旅行、美食的杂文散记,颇受欢迎。

    不过三人都不是夸夸其谈的性子,所以所聊所扯,颇为清淡,但当然也不至于无聊。随后又简单讨论了下明天的行程,首先当然是直接奔抚仙湖而去,至于去到那里又如何,就要看情况而论了。

    基于抚仙湖的名头并不响,所以三人事实上并没有抱很高的期望,更准确地说,三人基本没有期望。

    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

    而如果那里确实不错,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用过早餐,三人开始往目的地而去。现代出行就是这般方便,连问路都不用,gps直接导着,想错都错不了,而待来到抚仙湖边,三人坐在车上,开着窗,以慢速绕着环湖公路缓缓而行。

    抚仙湖环湖公路,全程九十四公里。

    车行不久,身后就呼啸着涌过一大群人,足有四五十位,看上去高中生的样子,应该是自行车环湖游的,一个个穿得五颜六色,队形拉得很长,招摇而过,洒下一路的欢笑和阳光。

    看着这一幕,开车的大傻微微摇头。

    佳公子问:“咋了?”

    许广陵回道:“老了。”

    然后,三人对视一眼,都是会心而笑。

    随即大傻却又笑骂道:“老子才是真的老了,老三你也敢说自己老?你要是钻前面那群小家伙里,都能鱼目混珠混过去的。”

    这话倒也不假,许广陵长相多袭其母,显得分外年轻,虽然已经大学毕业两三年了,现在别说是冒充高中生了,就是冒充高一生,甚至是初中生,都没多少人怀疑的。

    当然,长相归长相,气质归气质,许广陵的气质么,更类似中年甚或老年,而绝不类少年。至于原因,大家都知道的。

    “你也说了,是鱼目混珠,是混。”许广陵道。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佳公子于此时掉了一句书袋。

    “别当老子没读过书,这首词前面可是有句‘二十年重过南楼’的,二十年前你丫还在玩泥巴呢。人家是忆昔慨今,你哪来的昔可忆,哪来的今可慨?”大傻嘲讽了一句。

    佳公子只当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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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还是有不少可观之处的,尤其是路过一片湿地荷花,那一大片的荷花,直接就让许广陵想到了杨万里咏西湖荷花的那两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从诗来说这两句真不怎么样,没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但面对着这诗所描写的景观,那绿,那红,衬着蓝天白云,衬着阳光,衬着清澈荡漾的湖水,是真的美,美极了。

    本来是打算先一路来个泛览的,三人意外地在这里停驻了下来。

    “这里,人眼看着好看,但是拍摄的话,景不好取。”下了车,来到荷花景观面前,大傻是左看右看,远看近看,大傻如同二傻般地晃来荡去,然后来到近前对许广陵两人说道。

    忘了说了,这位大傻君还是个自封的“著名摄影师”,其名言是:“摄影并不是记录,而是创造。它比绘画,更需要造景的能力。”

    其实就凭这句话,许广陵还是颇为承认其摄影的能力的。

    不过比起拍风景,这位大傻君更擅长的还是拍妹子,据佳公子反映,这厮是仗着这一手勾搭了不少的水灵灵好妹子。

    “这水,是真的很清啊。”蹲在湖边,许广陵看着湖中,又掬起了一捧水,叹道。

    清风徐来,碧波荡漾,在浅浅荡漾的湖水下,是极其清晰可见的石头、碎沙、泥土以及水草等,让人一看就生出赤脚踩踏上去的冲动。那些生长在靠岸边水中的水草,随着湖水的荡漾而微微摇曳着,看上去不像水草,倒像是一根根晶莹剔透的碧玉翡翠,许广陵甚至还看到了一条小鱼,倏忽游过。

    水清澈的地方许广陵见过,但如抚仙湖这般这么大的湖同时却又这么清澈的,确是平生仅见。

    “这里的鱼,味道应该不错。”许广陵道。

    “又有一个值得玩几天的地方了,这里周边应该有潜水俱乐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游泳?这么好的湖,如果不能在里面游几圈,遗憾啊!”佳公子道。

    游几圈什么的纯是瞎扯蛋,他就是变身鱼人、超人,也游不了几圈,一圈甚至半圈都不成。这虽然名叫抚仙湖,但在许广陵看来,都可以改湖叫海了,那么大个!

    但其实改湖叫海也不恰当,它是那么的清澈,就是这份清澈,给了它一份通透而又温润的气质,与海大不类。

    抚仙湖。

    抚仙湖,抚,言其温润,仙,言其清澈通透,湖,言其气质,抚仙湖,确实名如其实。

    在这里流连了一番,三人上岸,上车,继续环湖缓行。

    从当前的泛览情形来看,抚仙湖是令他们满意的,甚至都可以说是惊喜也不为过,不过,还是有一些美中不足的。

    “太逼仄了。”佳公子道,“尤其是这环湖公路,简直就像个套圈一般,把抚仙湖给套住了,让它灵性大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佳公子看起来有点痛心疾首。

    “我向来很少同意你的观点,但这一次是例外。”大傻补充道:“把抚仙湖周边的建筑都推了,荡平十里,这里就是全世界最好的阳光海岸。如果再大面积遍植薰衣草、大丽菊等东西,这里就是全世界最美的地方,普天之下,独一无二。”

    “这么夸张?”许广陵有点咋舌。

    全世界什么的,普天之下什么的,许广陵是没有发言权的,目前为止,他连一次国都没有出过。但是大傻是有几分发言权的,亚欧非,北美洲南美洲,还有大洋洲,全球七大洲,除了一个南极洲之外,其它六大洲他都去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去过了外面那么多的地方,偏偏“本地”的这个抚仙湖没有来过,倒也是小小的一桩异事了。

    “养在深闺人未识啊。”佳公子叹道。

    许广陵了然,也彻底明白了两人的意思。这是白居易长恨歌里的一句诗,紧接着这句之后不远的,便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可惜,荡平十里,那是不可能的,一千年内都不可能。现阶段而言,景观到底不如民生重要,但在未来就难说了,我们设想中的最美安排,未必就不会出现。”大傻道,“所以,就以目前来说,满分一百分的话,我给它……五分。”

    听得他最后这话,许广陵和佳公子两人都是哈哈大笑。

    笑完,佳公子连连摇头,道:“老傻这话有点太过苛刻和刻薄了,公允点的话,我看可以打到二十分。”

    得,这位也不宽厚和温厚到哪里去。

    抚仙湖中有孤山一座,也就是凸起于湖中的一个小岛,各地类似于这样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南京位于长江中的江心洲、八卦洲等都是,尤其是江心洲,顾名,可以思义。

    看到这个名字,基本上就知道它的大概了。

    而如果放大视野的话,其实全球七大洲,也都只是凸起于海洋中的土疙瘩。

    在环湖公路上绕湖行了一圈,最后三人决定就在靠近孤山不远的地方停靠,这是佳公子的提议,他的意思是有个孤山作为落足点,这里应该是很好的游泳的地方。

    对于这个提议,许广陵和大傻都没有意见。

    于是就在靠近孤山的岸边找了家酒店住了进去,入住后,三人一边休息,一边摊开笔记本和地图,聚集在一起查找和探讨最近几天的游玩攻略,然后又找了酒店人员咨询。

    这里确实是可以游泳,而且本地就有一大批的“游泳族”,常年累月地,每天早上从岸边出发,一直游到孤山岛,然后再游回来,以此作为休闲和健身,就和其它地方城市里老大爷老太太每天早晨都去邻近的公园里晃一圈一样。

    也有潜水俱乐部,并且,小小的地方,足有好多个潜水俱乐部呢。

    佳公子是游泳及潜水爱好者,许广陵和大傻两人对游泳和潜水并没有特别的爱好,当然,也不反对。这么清澈的水,在里面玩玩总是好的,许广陵甚至觉得,如果常年日常食用抚仙湖里的水,别说皮肤什么的会变好,就连体质,有可能都会得到净化,然后上升一截。

    当然,这单纯只是感觉,未必与事实相符。

    不过纯以感觉而论,确实是很好。整个的偌大一个抚仙湖,都给许广陵一种很“仙”的感觉,那湖中的水似乎不是水,而是灵液。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算是相当愉快。

    每天早晨起来,洗涮之后,三人结伴而泳,从岸边到孤山岛,又从孤山岛返回,然后早餐,早餐后的上午是休息时间,下午,三人坐在车上再次沿湖而行,踏访位于湖区不同位置的一个个的景点,大抵是至晚而回。

    第三天,三人开始潜水活动。

    这里,潜水活动颇为热门,热门的原因一是湖够深、水够清澈,二是关于抚仙湖自古以来就有很多神秘的传说,比如说湖中大鱼什么的,三么,就是据说抚仙湖底也就是孤山附近存在地下古城,疑是史前遗迹。

    地下古城什么的,许广陵倒真想见识一番。

    不过他们三人只是潜着玩的,而且哪怕是嗜好潜水的佳公子也只是个业余的潜水爱好者,并不具备深潜的能力。地下古城到底有没有?有多深?有没有先不管,有的话,那肯定应该是很深的。——道理很简单,如果浅的话,那它早就烂大街了。

    抱着见识的心思,三人在传有古城的水域活动,但是连古城的影子也没见着,下潜的第四天、第四次,也是预计的最后一次,许广陵抱着不算白来的心思,在水底捞了一块看起来很方正的石块,想带回去聊作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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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三人兴尽而返。

    大傻决定回去以后好好研究一下国内还有哪些如抚仙湖这般名气不大但颇值得一观的地方,佳公子要准备码字了,这几天已经先后有两位编辑打电话过来催稿了。

    许广陵则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其实他是想直接就在玉溪待下的,但有好些必要的东西留在之前的租房里,而且也未和房东作交接,所以必须回去收拾一下手尾,至于回去后会不会以及什么时候又朝这里来,却依然是说不准的事。

    已经有好几年,许广陵都没有“有计划”地去做什么事了。

    没有情感约束或者失去情感羁绊的人,可能会成为枭雄,不择手段地向着既定的目标而前进,可能会成为怪杰,游戏风尘,亦正亦邪,也可能如许广陵现在这样,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人生没有任何计划,失却了任何明确的指向性,以一种混沌的形式存在着,没有任何人知道下一刻,他会在哪里,做什么事。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三人还是在昆明火车站分的手,然后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许广陵还是坐之前那个车次的火车回返,托现代科技的福,不必排队买票,早早就订好了,甚至不订都可以,因为现在火车站开了很多的自助买票窗口,那种人山人海排队卖票的景象,很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来时二十四小时,回去依然是二十四小时。

    大约三十个小时后,许广陵回到了租住的地方,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站在窗口似看未看似想未想,呆呆地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然后许广陵才打开灯,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打量把玩着从抚仙湖底带回来的那块石头。

    石头的形状是长方形,具体地说,是砖形,但是比普通的砖要大,而且沉重得多,相当有质感,托在手里,不像是一块石头,倒像是金属块。

    石头虽然之前已经经过初步的清洗,但是表面仍然存在着处处的小坑洼,那是厚厚的类青苔质以及湖底沉积物什么的,别看只是随便的一块石头,要论年代的话,还不知有多古老呢。

    把玩了会,许广陵从书桌边角随手取过一块磨刀石,打算把这块石头打磨一下。

    至于为什么会有磨刀石,很简单,一年多以前,许广陵或是出于无聊,或是出于缅怀,买了一整套的雕刻的工具。小雕刻,比如说印章什么的,是许父的业余爱好之一,出于从小的耳濡目染,这也是许广陵的业余爱好。

    磨刀石,就属于边角工具之一。

    接下来,许广陵把厚重的石头放在书桌上,手执磨刀石开始翻转着打磨。

    动作不轻不重,速度缓慢从容,单纯从速度来说,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少年的动作,而呈现出老年人又或老师傅的特征,举凡一丁点儿的轻浮、急躁都找不着,那固定而有节奏的研磨声,仿佛可以一直持续到天荒地老。

    但这终究只是一块比砖略大的石头而已。

    因此,虽然许广陵打磨得很细致,很从容,也依然只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便把它的六个面给打磨了个彻底通透。再次地仔细清洗之后,呈现在许广陵手中的,是一块极平整极方正的石头,略呈青色。

    再次地打量着,许广陵心中止不住地生出诧异,因为这块石头出乎意料的方正,甚至可以说是极方正!

    这根本不像是自然生成之物。

    难道,真的是什么史前的古城建筑用石?但是也不对,它的个头太小了。或者,这就是一块普通的青砖,以前的哪个年代掉进抚仙湖里的?但是还是不对,这明显不是青砖的材质,比青砖沉重得多,也比青砖细腻得多。

    胡思乱想了会,许广陵没有找到答案。当然,这其实也不需要答案。

    未知,那就未知好了。

    随后,许广陵取过刻刀,打算把这块大青石当成小印章,刻几个字上去,聊作标识。

    “抚仙湖底,记念之携。”

    思忖了会,许广陵打算刻上这几个字。

    虽然说是当成印章来刻,但这到底不是印章,也因此,没有必要刻反的,接下来,许广陵就像是写字一般,以刻刀为笔,以青石为纸,缓慢而又用力地“书写”着。

    青石的材质极为坚硬,刻写起来有点吃力,但手中的这刻刀勉强可以应付。

    抚、仙、湖、底。

    记、念……

    一个字接一个字地完工,许广陵此时正在刻着“之”字,这应该是最简省的一个字了,只有三画,而就在刻到第三画,也就是之字腿上那一捺的时候,忽地,许广陵失了手。

    这失手并非是许广陵的错失。

    缓慢、细致而又极富耐心的操作,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出现任何错失的,而此时出现错失的原因,是刻刀从之前的在极坚硬的材质上划写,然后下一刻,突然地,材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像是捅坏了一个鸡蛋壳一般,刻刀从极坚硬的青石上似乎一下子过渡到了豆腐又或者奶油上。

    整个刻刀,有近三分之一没入了青石之中。

    而就在许广陵对此措手不及的意外感到错愕着的时候,一道蒙蒙青光,和青石的颜色略有相似但要深邃得多也纯粹得多的青光,如同一条小青蛇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青石中钻了出来,又或者说闪了出来,直扑入许广陵的额头之中。

    如果说之前是错愕,那这一下许广陵就是骇异了。

    再怎么漠然,再怎么似乎万事不挂于心,本质来说,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年青人。在这种怎么来说都极为怪异的变化面前,许广陵还是失了素常的镇定。

    一瞬间,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冒了出来。

    “这是仙人遗宝?”许广陵想到了抚仙湖的那个“仙”字。

    “我是被某种生物寄生了?”许广陵想到了电影异种中的情节。

    ……

    刚才的那一幕,绝非幻觉。

    许广陵不会自欺欺人,更不会认为刚才的那事很寻常。虽然直到现在许广陵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感觉,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也不会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那是最好的,但是许广陵不敢这么想,向来冷静的思维也不允许他这么想。

    是好,还是坏?

    好自然不用多说。

    坏么,会不会明天起来,又或者过一段时间,他就不再是他,而是被某种生物给夺体了?

    放下青石,放下刻刀,许广陵再次来到窗前,默默无语,久久凝伫。此时,华灯早上,远远近近的霓虹交相闪烁,交织出一个现代化都市的繁华之夜。

    而这样的夜晚,他还能再看几次?

    甚至,会不会这就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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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这样的土豆丝尤其是那汁拌米饭,是许广陵自小时起便经常吃也非常喜欢吃的饭菜。

    那样的口感,那样的味道,那样的记忆,从舌尖延伸到心底,此生此世再不能被替代。最初是喜欢,后来是习惯,再后来成了理所当然,再再后来,便成了记念,以及此生的惟一。

    所以这些年间在外面大小饭馆酒店吃了很多菜,慢慢地,有一道菜许广陵便不再点单。

    炒土豆丝。

    不点不是因为不喜欢。

    仅仅只是因为那不是烙印在生命里的味道。

    而此时,伴随着点点滴滴的思绪,锅中的土豆丝也终于好了,揭开锅盖,水气升腾,一部分落到锅底,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与此同时,熟悉的甜香味道弥漫在整个厨房间。

    装入盘中,坐在桌前,许广陵细细品尝。

    嗯,确实是细细品尝。不管是不是“最后的晚餐”,这都是很有特别意义的一餐。又不知是因为用心,或者单纯只是肚子饿了的原因,许广陵感觉这土豆丝似乎比往日分外香甜。

    曾经听说有人吃米饭是近乎于一个米粒一个米粒地咀嚼,对于往日的许广陵来说那有点不可思议,但这时,并没有特意地放慢,许广陵却莫名其妙地应和了那样的吃法,盘中的土豆丝,差不多就是一根一根地被他送入口中。

    这是妈妈的做法。

    但其实吃起来和妈妈做的还是有一点差异。或许是因为土豆丝的大小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火候不太一样?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是现在正在品尝的,一个是存留在记忆里的。

    记忆是一个神奇的储存盒。

    有些东西放进去,会褪色、斑驳,有些东西放进去,却会自动美化,并历久弥新。

    一盘土豆丝,吃了差不多整整一个小时,吃到一根不剩。不止是一根不剩,就连那些变成粉质沉积在盘中的土豆泥,也被许广陵用筷子团簇着,吃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还有点油剩下,这盘子几乎都可以不用洗了。

    当然,不用洗什么的不过笑话。接下来,许广陵就是清洗盘筷,然后洗手刷牙,再然后,再次来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街景。

    早就是深夜,所以属于白日及夜晚的熙攘热闹,已经多半沉寂,但并没有完全沉寂。——这座城市里应该没有吸血鬼,但很多人的作息,和传说中的吸血鬼是同步的。此时不过才是深夜,要到晨曦来临,甚至太阳升起,才是他们休息的时间。

    最后望了一眼街景,许广陵回转身,带着一丝干脆,也带着一丝截然绝然,上床睡觉。

    该来的,就来吧。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往常,许广陵其实是有些失眠症状的,曾经很重,尤其是父母刚出事之后的那一两年,几乎没有一晚,他能安然睡着的,不是无法入睡,就是好不容易睡着,却突然梦中惊悸而起。

    做恶梦,这其实还是好的。

    有一种不堪,叫做做美梦。梦中,父亲教他背书,教他写作,母亲教他钢琴,教他作曲,然后饿了的时候,又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吃饭。往往吃着吃着,梦就突然醒了。

    直到两三年之后,情况才渐有好转。

    但哪怕是到现在,失眠的症状也没有完全消失。

    然而今天,情况却有点不一样。或许是时间已经太晚了的缘故?但事实上这不是理由,顽固性失眠不会因为睡得晚而消失,它会固执地伴随在每一次躺下之后。但今天,不是这样。

    许广陵几乎是才刚刚躺下,头还没有完全地靠到枕头,就已经进入沉眠中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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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透过半掩的窗帘,斜照在房间里,慢慢地移动着,移动着,然后终于有那么一寸来长的光条,照到了熟睡着的人身上。

    阳光是有温度的。——这是常识,然而许多时候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对一个将醒未醒的人来说,照在身上的阳光足以带来温暖,带来哪怕是睡梦中也能感受到的光芒甚或召唤。

    也因此,当阳光在身上持续地洒照了约摸五分钟之后,许广陵醒了过来。

    一种难以形容的舒适感随即传来,那是一种尽情地、饱饱地酣睡之后,身心得到充分地休憩、调整以及更新后才会有的美好体验,然而事实是,许广陵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体验了,甚至,他都忘了这种感觉。

    往常,由于失眠的原因,许广陵的睡眠质量并不好,是以每次醒来,头都有点沉,昏沉的那种,有时甚至还有点头疼,必等过一些时间才会消失。

    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感觉?

    仿佛时间倒转,倒转到六七年以前。

    饱满、充沛、活力,在身心感受上,许广陵一时只想到了这几个词。

    但是这种感觉并没能让许广陵留连很长时间,甚至都可以说,没能怎么牵扯他的注意,会感受到这些,仅仅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而已。许广陵的意识,旋即完全关注到另一件事上去了。

    昨天夜里,确实有变化在他身上发生了!只是暂时来说,还不知是祸是福。

    许广陵做了一个梦,但其实,用“梦”来形容昨天夜里的事情,并不恰当,甚至于是很不恰当。

    梦,这几年来许广陵做了很多,很多,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梦,总有一个最明显不过的特征,那就是,梦中的事情,总是支离破碎的,以片断的形式存在,而且,相较于现实,梦中的事情总有不同程度的变形。

    再则,许多时候,乍醒之时,还隐约记得梦的内容是什么,但很快地,就会如写在沙滩上的字一般,被潮水一拂,就没有了。只记得做过梦,但不再记得梦了些什么。

    但是昨天夜里的,不一样。

    不需要闭眼,不需要凝思,也不需要回忆,昨天“梦”到的东西,栩栩如生般浮现在许广陵的脑海里。

    梦里,他变成了一个大厨,在做一道叫做“九品白玉羹”的汤。汤的主料并不复杂,只有三种,分别是蘑菇、豆腐、土豆,对的,土豆,就是他昨晚吃的那一样材料,但是这三样材料的选料、做法以及加工,却完全是许广陵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豆腐,取中国传统的黄豆,浸泡,去皮,只有去了皮的纯豆瓣磨制的豆腐,才足够细腻,没有豆皮所带来的那种毛糙质感以及涩味,而在点豆腐的时候,用的既不是卤水,也不是石膏,更不是内脂什么的,而是糯米酒与黑米醋的混合液。

    这样做出来的豆腐,既有黄豆本身的醇香,又有米酒的醇香以及米醋的醇香,而这三种醇香,是和而不同的,是为“三品”,意为可以从中品出三种味道来。

    而且这样做出的豆腐,才足够细腻,并且顺滑。

    细腻顺滑到什么程度呢?细腻顺滑到刀工深厚的大师傅可以把这样的豆腐切成头发丝般细。

    切成头发丝般细不是重点,重点是,当豆腐可以切成这般细的时候,通过或连或断的刀工,就可以让豆腐丝“开出花来”,或者置于汤水中呈现出摇曳的水草状,而通过青菜汁等物把这豆腐丝染色,那它就是水草,至少从外观上来说,几乎是完全地肖似。

    土豆切丝,很细很细的丝,一半糖水浸泡,一半醋水浸泡,醋水也可以用橙汁、柠檬汁等代替。

    蘑菇,取那种野生的鸡腿菇,就是帽子很长很长,几乎把蘑菇杆完全覆盖住的那种,只有这样的蘑菇才足够鲜,足够细滑,然后帽杆两用,俱抽成细丝。

    豆腐丝,土豆丝,蘑菇丝,豆腐细腻,土豆绵软,蘑菇嫩滑,三种材料不论口感上还是味道上又或是营养上皆是相得益彰,而这三种材料做出的汤,就是白玉羹。

    其中,豆腐三味,土豆二味,蘑菇二味,合在一起是七味。

    然后,豆腐土豆蘑菇混和是一味,清汤又是一味,加上前面的七味,共计是九味,也即“九品”。九品,加上三样材料清一色的洁白如玉,这就是“九品白玉羹”的来由。

    再接着,一幅清晰的画面出现在许广陵的脑海中。

    那就是九品白玉羹已经做好,盛入青瓷小碗里,一只同样是瓷质的汤匙放了进去,在里面轻轻一搅拌,便见千丝万缕,俱皆旋转起来,宛若一朵花的盛开。

    然后品尝,先以两勺开胃。

    第一勺取清汤,打开口腔,第二勺取混料,饱尝全味。

    两勺之后,接下来,便可以一点一点,细细慢慢地品尝,品尝这道九品白玉羹的“九品”之滋味。

    当这样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时,许广陵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舌头,又咽了咽口水,但觉口水如海水涨潮般在口腔里涌出,连续咽了几口,却还是有新的口水在生出。

    几乎是平生第一次,许广陵识得了什么叫“馋”,这种体验,比词典里的解释,要生动多了,不,是太生动了,生动到都让人有点不忿。——

    这太过分了!

    但是,馋着馋着,许广陵却是有点呆滞。

    这是梦吗?

    只要他脑子还有半点清醒,就绝不可能把之前的那些当成是做梦。什么样的梦可以这般具体、这般真实、这般无中生有?

    许广陵不是厨师,他也没学过做菜。

    他会做,一些简单的,比如说炒土豆丝,比如说西红柿炒鸡蛋,又比如说炖豆腐,但也仅仅只是做出来能吃的水平,其间绝无半点讲究。什么刀工什么火候一概不懂,就连炒菜时到底是先放油还是先放盐他也不是很清楚,完全是随意着来。

    美食类的书籍,他也基本没看过。

    往日的他,又哪来这样的心思?

    但是昨天的梦里,他梦到了什么?那完完全全就是无中生有!换言之,那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但是,一夜过来,他无师自通地熟谙了好多好多的东西。

    比如说豆腐是怎么做的,从黄豆到豆腐的一整套工序。

    比如说豆腐有南豆腐北豆腐之称,用石膏点的,称之为南豆腐,用卤水点的,称之为北豆腐,而除了石膏和卤水之外,还有其它好些的能够用来点豆腐的东西……

    这些种种,都是以前的许广陵所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

    但是这时,他却仿佛是一个已经浸淫此道几十年的厨师,甚至,许广陵都有一个错觉,那就是,他觉得,那道“九品白玉羹”,他都可以把它给做出来!那些只是想想就令人觉得头疼的讲究和繁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仿佛就如1+1=2般简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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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这些,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

    这时许广陵才通过房间的光线发觉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时分,这太奇怪了!因为往常哪怕是睡得再晚,因为睡眠浅的原因,他也基本会在早晨八点以前起来,最晚也没超过上午十点。

    但是这时,下午是肯定,具体几点则不太清楚。

    看了看手机,四点!

    我的天!

    这是把大半个白天都给睡过去了啊,而且昨天这一睡至少也睡了十二个小时,难怪感觉全身上下精力充沛呢。不过事实上,和那个不可思议的梦比起来,这睡得酣、睡得长,却又一点也不算什么了。

    难道我是被一个厨师给“附身”了?昨晚扑入额头里的青光,其实是一个厨师的灵魂什么的?

    一时间,许广陵脑海里想起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很快地,持续不断咕咕叫的肚子提醒他,咋回事先不要管,先把肚子给填饱要紧吧?于是洗涮,然后做饭,还是昨天剩下的那三个土豆。

    再次摸起土豆的时候,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许广陵的心头,熟悉?陌生?

    总感觉,似乎已经千万次都不止地,就如现在这般地,准备处理土豆了。但事实是,这几年来,许广陵一共做的土豆的次数,应该不超过一百次!因为对他来说,土豆又要清洗又要削皮又要切丝,实在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真心懒得弄,当然,大多数时候是无心去弄。

    一个人如果昏昏昧昧地活着,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讲究的,在任何方面!

    但这时,手里拿着土豆,许广陵感到的不是熟悉,而是非常熟悉。熟悉到什么程度呢?下一刻,他随手一抛,土豆在身前的半空中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地翻了三个身,然后再次落回他的手里。

    这是第一个土豆,第二个土豆他再次抛,翻了四个身,然后第三个土豆,翻了五个身。

    如臂指手!

    这不是土豆,这根本就是不知道熟稔到什么程度的玩具。

    与此同时,根本没有仔细端详过一眼,但是关于这三个土豆的信息不绝如缕地涌现在脑海里:

    这应该是在黄土地上生长的土豆,而且土壤的质地并不好,偏酸,偏湿,这样的土豆天然地带着一股水味以及泥土的土腥味,属于劣质的、不适宜购买的土豆;这几个土豆已经出土超过三个月时间了,虽然没有坏掉,但已经完全不适合食用……

    有没有这么夸张?

    昨晚吃起来,不是还蛮香甜的么?

    许广陵不信邪地把手中的土豆凑近鼻尖,使劲地嗅了下。然后奇了怪了的,他居然真的闻到了所谓的水味、土腥味以及僵化、陈腐之味,这一刻,许广陵都有点怀疑,他不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而是用一种复合的“感觉”感觉出来的。

    但不管怎样,这三个土豆,他是无法再安心享用了。

    此时是下午四点半,时间也差不多,许广陵往菜市场走去。

    对一个走过很多地方的人来说,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掌握那个地方的基本地理及建筑分布什么的简直就成了本能,也因此,周围的菜市场分布,许广陵那是清清楚楚。

    附近一共有三个菜市场,一个稍远,但也是规模最大的,另两个距离差不多,不过一个是卖蔬菜的多,一个是卖肉类水果的多,许广陵往常最常去的是卖蔬菜多的那一个,至于较远的那一个,他则只是最开始的时候去过,算是“踏门”,认认路,后来则再没有去过。

    而这一次,出于想验证某些东西的想法,许广陵径直往规模最大的那一个菜市场而去。

    到了的时候,发现人特多,夸张点说,好像整个城市的人都拥这里来了。

    车站、综合购物区、菜市场,基本上算是一个城市的三大人群聚集点,而这三大里谁先谁后则着实不太好进一步分别,总之这几个场合,在它们热闹的时间里,你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就对了。

    话说这也是这个菜市场之前许广陵只来一次的主要原因,至于距离略远,则只能排在次要原因。

    三转两转,许广陵来到了菜市场内的一条隔道,这个区域都是卖些红薯、土豆、冬瓜什么的,许广陵的目标自然是在土豆上。

    往常买土豆的时候,许广陵多半是找到一个土豆摊,然后买了土豆就走。反正这玩意儿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好捡的,都一个样,另外,他也懒得问价,找个更便宜的摊子什么的,差别也不大,不是么?何必折腾来折腾去的呢。

    总之呢,许广陵买菜的速度,那叫一个神速。

    但是今天呢,在这个卖土豆的区域,一共好几十家卖土豆的地方,许广陵慢悠悠地转逛了起来,先作总体的大的鉴别:

    “这家的土豆不行,滞放的时间太长。”

    “这家的也不行,出产地太差。”

    “这家的土豆看起来不错,结实,饱满,个大,但其实是过分的肥料撑出来的,一股臭味。”(实无臭味。许广陵再一次确定了,这种判断绝非来自嗅觉。)

    “这家的不错,土地瓷实,土豆的味道应该不错,但可惜个头太小,可以列为备选。”

    ……

    许广陵就如一个老饕,不,如是老厨一般,随便瞄一眼,就对被他瞄到的土豆作着判断,然后哪些应该pass,哪些应该把摊主吊起来暴打,哪些可以考虑列入备选,哪些质地不错,尽皆了然于心。

    哦不,转悠遍了也没发现质地不错值得称道的,有且只有两家列入备选的,其它全部out。

    当结果出来的时候,许广陵呆住了,一是为自己突然成为“土豆鉴别专家”而震惊,二是这些摊子上卖的土豆怎么这么坑?究竟是他的鉴别有问题,还是这几十家土豆摊上真的没有一家质地不错的?

    更不用说其中几家还能称得上是黑心土豆。

    许广陵也是醉了,以前从不知道外表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土豆居然也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不过,虽然震惊着,虽然奇怪着,但许广陵还是遵从着自己的判断,嗯,也许不是自己的判断,总之呢,在那两个备选的摊上,许广陵各称了一斤的土豆。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还发生了两件事,必须要说一下:

    一是在这两个摊上许广陵并没有特意去挑选,但随手一拿,入手的几乎尽是周正的土豆,哦,这里的“几乎”可以去掉。

    二么,就更那个了,许广陵拾捡了几个土豆,感觉差不多了,让摊主称量,结果不多不少,正好一斤!如果只是其中一个摊上是如此,那么可能是巧合,但偏偏的是,两个摊上都是如此!

    这不太像是巧合。

    或者可以初步略嫌武断地说一句,这决不是巧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对的,没错,除了鉴别之外,还有制作。

    许广陵毫不怀疑,此时,只要给他需要的原料和工具,他就可以做出最好的豆腐来。

    不是优质。

    是“最好”!

    一时间,许广陵再次地茫然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一夜过去,他似乎并没有像昨晚想象的那样被什么异种生物给夺体,他还是他,他的思维、他的记忆、他的情感,这一切都告诉他,他确实还是许广陵。

    然而,又确实不一样了,非常不一样!

    他的脑海里,多了很多东西,很多他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闻所未闻的东西。不止如此,便连身体,都仿佛带上了一些特别的本能,比如说之前在家里时随手抛的土豆,又比如说刚才在土豆摊上时那随手的挑捡。

    再看看吧,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许广陵轻轻叹息了一声,开始买豆腐。刚才一路走过,这排摊上一共九家豆腐的优劣已经尽数收入心中了。

    九家摊子,其中六家的豆腐用的是陈年黄豆,而这六家里有一家用的黄豆特别陈,至少是放了三年以上!而在三家新豆的摊子,有一家做豆腐的手艺不怎么样,糟蹋了好黄豆。

    另外这九家摊子,其中八家研磨黄豆用的是打磨机,只有一家是用的石磨。

    庆幸的是,用石磨的那家,是用新豆的三家之一,也是做豆腐手艺比较老道的摊子之一,换言之,那个摊子上的不是优质豆腐,但已经是这九家摊子里、这个菜市场里最好的豆腐了,估计也是这整座城市中最好的豆腐。

    而那个摊子,就是许广陵之前经过的第一家。

    也就是说,他现在需要再倒回去。

    买完豆腐,许广陵破天荒第一次地没有拎着东西就走,而是问起了摊主,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大娘,因为心里真的是很好奇:“大娘,我看你这摊上的豆腐比较地道,这样做的成本是不是会高一点,不太划算?”

    应该很少有人问这样的问题,而且是新顾客。

    尤其,这还是一个识货的新顾客。

    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有许广陵脸嫩、嘴甜,招喜欢的原因,总之摊主很高兴的样子,甚至有点神采飞扬:“小伙子你说对了,我家豆腐是纯手工的,老字号了!好多老街坊们就认我家,我家的卖完了他们才会去别家买。小伙子你需不需要腐竹?我家也有,都不够卖的!”

    许广陵本来没打算买腐竹的,他以前似乎也从来没买过这种东西,但这时,他要了二斤。

    果然应该是不够卖的,腐竹居然收在摊后,都没有拿出来!

    “小伙子算你便宜点,五毛零头不要了,下次还来我家买啊!”大娘真的很热情。

    “一定。”许广陵点头。

    待走出这列摊子,许广陵低头,凑近,看了看又嗅了嗅袋中的腐竹,果然和那个摊上的豆腐一样地道。如果那个摊子真是“老字号”的话,这样的腐竹也确实不愁卖。——识货的人总是有的!

    而在大片的不地道中,发现了一家地道的,那想必立即就认准这家了。

    就以许广陵来说,如果他以后还到这个菜市场来买豆腐,估计就不会再一个一个摊子地挑选辨识,而是直接就奔这个摊位来了。

    土豆,豆腐,蘑菇。

    昨天梦里“九品白玉羹”用到的三样材料,也是许广陵现在无比了解的三样材料,而至于其它的东西,许广陵的了解没有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多。

    不过也略微有点不一样。

    比如说红薯,虽然梦里没有涉及到红薯,但因为触类旁通的原因,许广陵感觉,他对红薯的了解,应该就比土豆要差上那么一点点。

    涉及到的三样材料已经买了两样,还只剩下一样蘑菇。

    不过对剩下的这一样,许广陵不抱乐观的态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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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蘑菇的摊子不像卖土豆和卖豆腐那样整片整排的都是,而是零零散散的,这里一摊,那里一摊,杂乱地分布在菜市场的好些角落。

    许广陵不急不躁,又兼这是今天要买的最后一样东西了,所以甚是有耐心地逛遍了整个菜市场,把所有卖蘑菇的摊子都视察了个遍。而结果么,也果如他之前预想的那样。

    不太乐观!

    这些蘑菇,大部分都是大棚栽植的。

    大棚栽植的东西不是不好,排除掉商家考虑的高产高效易管理成本低等最大优势,单纯从买家的立场来说,大棚栽植的东西,也是有好多有优点的,比如说干净、卫生、养眼,甚至于可口等。

    但是蘑菇不一样。

    蘑菇要吃的,主要就是一个鲜,而“大棚产”,只要挂上这三个字,所谓的鲜便已经失去七七八八了。再加上,商家为了成本考虑,那些蘑菇的培养料,基本都是最廉价的东西。

    所以转了一圈蘑菇摊,许广陵是大摇其头。

    之前逛土豆摊时,还有对某家土豆“一股臭味”的评价,但这时,许广陵连这评价都省了。“并不是针对谁,我只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网络上的这句话不期然地浮现在许广陵的脑海里。

    这里面还有一个关节必须要提一下,那就是以前许广陵是经常买蘑菇吃的,不能说频繁,但一周基本上至少也有一次。而那时他买的是什么呢?就是刚才看的这些蘑菇。

    此时想及,顿时有一种不堪之感。

    啧!

    毁了,毁了,以后蘑菇估计是吃不成了!

    昨天梦里的蘑菇,那种叫鸡腿菇的东西,摊上也有卖的,但外观完全不一样,大大的蘑菇杆,甚至是独杆,而基本没有帽子。这甚至让许广陵都有点怀疑,这两种鸡腿菇,是同一种东西么?

    虽然一个是野生,一个是人工培植,但差别不应该这么大吧?这根本就是小猫咪养成了大熊猫,虽然都有个猫,但两者完全不一样好不好,串种了又或者是变异了呀我的哥!

    好在,还是有一些野生蘑菇的。

    那应该是来自于郊外农家的零星采摘。

    不过野生并不意味着就是好的,许广陵之前只是随便看了看,就发现了采摘太晚、采摘太早、生长地脏乱、品相太差等种种弊端,另外,那很多蘑菇许广陵是不认识的。

    据说不少野生蘑菇有毒,但在菜市场里买应该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所以虽然不认识,许广陵还是找了其中看起来质地较为不错的一家,打算带点回去。

    “多少钱一斤?”许广陵问。

    “小哥你要多少?”摊主问。这位摊主是那种所谓的二类典型卖家形象,一类典型是那种精明精明的,二类典型么,就是看起来憨厚憨厚的,但其实这类人比第一类人还要精,贼精,可以算是一类典型的进化版。

    “我不要多,就半斤。”

    “一百八一斤,小哥你要半斤的话,算你八十。”摊主道。

    多少?

    许广陵还以为是听错了,但这面对面的,当然不致于听错。是野生蘑菇就这么贵,还是这个摊主在宰他呢?但就算摊主宰他的话,也不致于要价太离谱吧?

    那事实可能就是野生的蘑菇价格确实比较贵。

    平菇两块到三块一斤,贵的时候可能四块五块,便宜的时候也有掉渣到一块的;香菇五块八块一斤,通常是八块,个头小品相不太好的五块;口蘑六块八块十块十二十六二十一斤,视季节及地区有较大差异,其它金针菇鸡腿菇什么的大抵也都是这个价位。

    菜市场上的蘑菇或者说食用菌,基本也就是这几样,全国都差不多一个模子。而价位么,十元每斤算是个门槛,罕有超过,超过的话就有点贵了。

    而这个,一百八一斤。

    许广陵必须说,他开了眼界,又或者说,打开了新世界。

    称了半斤,付了八十。

    袋子入手里,许广陵笑了笑。连掂一下都不用,某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便告诉他,四两,不多不少!而有过之前在土豆摊上的经历,不需再验证,许广陵便已经相信这感觉。

    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180一斤,半斤,180÷2,=90,四两,180÷10x4,=72。

    摊主刚才厚道地要了他八十。

    嗯,这位摊主的数学确实不是体育老师教的,这一点可以确认了。

    另外,许广陵还怀疑摊主有选修过一定程度的心理学,当然更可能是生活中不学自通,让人纵使发现真相也有点夹缠。——虽然称量上略有点不足,少了些斤两,但我不是便宜了你十块么?(一脸无辜。)

    买了一次蘑菇,开了两次见识。

    嗯,这八十块花得值。

    要买的东西已经买完,可以回去了。

    而在回去的路上,许广陵还沉浸在奇妙的体验里。

    对土豆、豆腐、蘑菇这三种东西的专家级了解和鉴别是一种奇妙,对斤两极其敏感的把握,是一种奇妙。在对要买的东西极其了解的基础上,看着摊主的表现,又是一种奇妙。

    卖豆腐的大娘热情,是真热情。

    东西地道,斤两十足,招呼热情,简直是全五分评价,良心卖家,值得推荐。

    卖蘑菇的摊主憨厚,这个么,就只能用“呵呵”来作为评价了,除此二字,再无其它。而至于刚开始的要价之时,是否是从一百二一百五什么的直接要到一百八,又是另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了。

    这种仿佛透视一切的感受,带给许广陵的奇妙和欣喜,实难用言语来形容。

    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么?当然,这里要说的不是什么诗书,也不是什么气自华,而是确实,有一种智珠在握、笑看风云的感觉。

    虽然这两个词用在刚才菜市场的那种场合,有点太过大词小用。

    但在性质上,确实就是这样的。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此时此刻,许广陵不期然地想起了这两句话。昨天夜里那个神奇的梦,确实为生活带来了新的感受、新的气象,就如一股清风拂来,让人整个身心都透出舒爽。

    当然,如果这股清风后面不会演变成恶风,就好了。

    暂时来说,许广陵还不敢太过乐观,或者说,没有太过,就是不敢乐观。

    但对于此事,他也只能是听之任之顺其自然了。至少仅就今天来说,会是个不错且相当不错的一天,不是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