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叶简出人头地也得有个理由才对。
奶奶不像奶奶,叔叔不像叔叔,怎么瞧都有些古怪。
陈校长沉吟一会,才问道:“老叔,我怎么感觉那位老太太与叶志帆的关系并不太好,有说不出来的古怪。还有,叶志帆因自己的女儿而想压制叶简,我可以理解为妒忌。但叶老太太的行为,我无法理解。”
“如果我没有分析错,她此次过来分明应叶志帆所求而来,以长辈的身份试图把叶简户口迁回去。叶简是她的孙女,孙子有了出息奶奶不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还想坏了自个孙女的前途呢?”
别人看不透的问题陈校长仅从两次言语里的冲突,便看到了问题所在。
“叶家的事情说来复杂也不复杂,真要说起来还得几个小时才成。”根老叔轻轻叹了口气,把一些连叶简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诉陈校长,“……有些事情你知道也好,我怕到时候等我过世,再无人告诉那些事情了。”
不过才开了个头,言语里透出来的信息已经让陈校长脸上露出几分惊讶。
再无人告叶简的那些事情?都是一些什么事情?
叶简的家安在村子里的尽头,后有靠山,前有溪水,来往的村民不像村子里多,把大堂正厅两扇刷了桐油的大门敞开,也不怕有人来偷听。
根老叔说得很慢,每说一句都让陈校长心里无比震惊,听到最后他嘴里只有两个字来回说着,“难怪,难怪,难怪……”难怪不是母子,原来为抱养关系。
这么一来,关系僵硬很正常了。
“难怪叶简看着不太像叶老太太一脉,原来是这么一回来?”陈校长非一般的震惊,到现在还没有平静下来,又道:“这些事情老叔为什么不让叶简知道呢?有关于她的事情,告诉她也无妨吧。”
“现在这些事情暂时不用告诉简丫头,叶家再继续闹大,你才告诉她。”根老叔摇头,并没有打算在短时间内告诉叶简,“告诉她可以,至少也要等她前途全部稳定下来才对。”
“你看看读个高中都还有一波三折,不能在旁边的事情让她分心了。如今叶家想要动简丫头,也难。不如让叶家闹大,看看玉佩背后的人能不能会有什么反响。”
陈校长恍然大悟,“您的意思还是想引出玉佩背后的人,对吧。”
“对,现在叶家闹出来的事情对简丫头没有多大影响,他们想把户口迁出来可不是叶志帆一个省厅干部能解决的事情。等简丫头被军校录取,户口直接注销,他们还能干什么呢?什么也干不了。”
此时,多亏那名夏少校提前做好准备,若到现在来处理,简丫头想报考军校都难。
仔细想来叶家除了在简丫头户口上面打主意,还真没有别的事能被他们钻空子了,不对,户口的空子他们也钻不了。陈校细细思索过后,便笑起来,“叶家约束不了简丫头,叶志帆再想跟他女儿出头,也无可奈何。”
“还是把玉佩背后的人找出来重要,至少可以查清楚孙雪晴烈士是不是真因此玉而牺牲。”
声音低低的说着,偶尔传来锁在房间里黑嘎的吠啸声,被大山包围的青瓦白墙农家院子极为宁静,屋后大山深处有云雾飘渺,屋前桃林已有嫩叶尖包,只等一场春风拂过,嫩叶抽枝,桃苞娇艳。
追出桃林的叶志帆总算看到都走到田埂上的老太太,踩着有些湿泞的路叶志帆也不在追着走,放慢脚步一步一步的,如同散步般的悠闲。
一幢靠近马路边新建的,显得格外气派的小洋楼正好坐落在村子里中央位置,窝了一肚子气的叶老太太便进了这幢在叶家老宅地基上新气派小洋楼里。
她还打算等着叶志帆主动过来给自己道歉,哪知晓几个小时过去都没有等到人影,还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秋大婶过来,才知道叶志帆走了!
竟然走了!
一声招呼都没有打!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个二个眼里还有没有我!”等秋大婶走后,叶老太太一个人便在家里大发雷霆,如今家里就她跟叶老头俩人,闹得再凶也不会有人出来劝她。
孙耀祖带着叶芷香以及两个儿子去参加个什么同学聚会,还得晚上才能回来,没有人劝的叶老太太发完脾气便立马给叶志帆去了电话。
都往市里赶的叶志帆看了眼电话号码,嘴角边扯出一抹冷笑,才慢慢的接了电话,“妈,有什么事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是说好我来替你把简丫头的户口弄回来,你来替你妹夫把市建的工程招标到手吗?怎么,昨晚才说好,今天就忘了?”
火气发泄完的叶老太太总算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了,言语中平和了不少,“你妹夫有钱,你有权,只要好好合作就能在南省扎了根,让人对你们无可奈何。”
“双赢的合作,你为什么要拒绝。”
叶志帆回来没有开公车,坐着镇上到市里的破旧中巴车,在摇晃中他淡笑道:“我要办的事情不是您这么只说说而已,说,谁都会,我也会说。”
“我要的是有人替我去做好,把我想要做的事情做好了。”
叶老太太带着刺冷道:“我把事情说成,你自己再随便找个人不就办好了?怎么?难不成你一个省厅干部连一个户口问题都解决不了?”
“妈,事情真要有这么简单我还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同孙耀祖合作吗?还有三个多月高考,我希望在高考前把户口的事落定。妈,户口就看您呢。”叶志帆微微笑着把话说完,也不怕叶老太太生气直接挂了电话。
跟孙耀祖合作?嗤!跟一个逃犯合作,除非他有病!
不过想试试他背后有没有人罢了!
叶简背后肯定有人,这几年他一直在暗查,甚至还派人去学校盯紧过,结果都没有消息。
道上则传来消息,说一个叫叶简女孩跟南省道上的老大候三爷关系不错,还说候三爷替她出面收拾了几个流氓。
他事后也查过同样一无所获,一个学生、一名道上老大,毫无交际的两个怎么会关系不错呢?
不知道叶简背后有什么人,不知道孙耀祖背后的人是不是跟自己背后的人一样,想知道的全不知道!
都不知道就得去查,自己查了这么久也没有进展,那就换种方式去查吧。
如根老叔所说,靠着玉佩升官如此快的叶志帆心里头真不踏实,总感觉那人既能把自己捧上去,也能把自己摔下来,要权势涛天到让他怀疑是不是京里的大官。
而叶老太太再度被气到险些摔话筒,但对叶志帆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自己家有求于人!
“一天天听到你发脾气,能不能清静点。”坐在外面的叶老头双手负背,弯着腰房间,年老的声音都含着干枯,喘着气道:“当初你把他抱回家,就应该想到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不用再害怕没有生儿子在家里立不住的脚叶老太太磨着牙,狠道:“要不是你当年催得紧,我何苦出背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回来!”
“那你说这个儿子养好了没有?”叶老头不冷不热的回了身,又双手负背一幅万事不操心的模样离开,家里的事他做不了主,再说下去只有丢丑的份。
一连气上几回的叶老太太心口都绞得痛,人被气到,但也没有气糊涂。
既然叶志帆一定要把叶简的户口迁回来,为了以后合作,这事得要办好。
等女儿、女婿回来得要再去趟省城,她要亲自去趟省一中找叶简!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在学校领导面前,对长辈不孝!
坐在学校里的叶简可没有想到叶老太太要亲自找过来,到了次日元宵节,还高高兴兴打电话回村里,同根老叔、陈校长通了电话。
部队里也来了人,一名基础军官带着两名士兵送来汤圆,用来揉腿的药酒,随行还有一名军医。
叶简来电很巧,碰上军官刚好给陈校长检查完身体。
看到驻守富军镇的部队有士兵过来,学校的叶简顿时放心不少。
“他们每个半个月会过来看看我,替我打扫卫生,收拾一下房间,我呢偶尔也去部队再去指导指导他们。人老了,有时候确实不太想动,坐在家里静静的坐着,感觉就很好。”
看着在屋子里忙碌的军绿色身影,根老叔笑哈哈对叶简道:“到时候我就把这房子,还有通往部队里那条老革命留下秘道都交给你陈叔了。”
山后那道通往部队的巨大山洞开凿于抗日期间,后来又经过驻守部队不断扩大,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如果叶简的妈妈不出意外,此时这守着这个部队与村的联系就是她。
眉间都飞扬着愉悦的叶简笑眯眯道:“您也要看陈叔愿不愿意呢,如果陈叔到时候能陪您一起坐在村子里,那才叫好。”
把她的话转达给陈校长,没有一会儿听到他笑道:“简丫头,水口村这个好地方,你不说我也要住下来。要再过一百来天我就回村子陪老叔,再偶尔去部队里走走,这辈子差不多了喽。”
五十来岁的陈校长经历事情同样的硝烟、战火,能与根老叔有很多话题可聊,两位长者真住在一个地方养老,叶简确实会放心许多。
对此,根老叔深感赞同。
前来探望根老叔的士兵们从来不在村民们眼前出现,而村子里人也习惯凡事不靠人的根老叔一个人过节,元宵节这天根老叔、陈校长与部队里的几名官员过了一个热闹的节日。
正月十六天还未亮陈校长便离开了水口村,相送的根老叔还在叮嘱,“一定要记住不能说叶老三家的回来了,我还有黑嘎陪着,一般人也不敢往家里闯。”
天还未亮送陈校长出村的根老叔吸着干旱笑哈哈的说着,“我一个人住着清静、自在。还有黑嘎陪着我,一般人也不敢往家里闯。”
黑嘎,那只初次见面把前肢都搭到叶简肩膀上的藏獒,如今成了年更加威风凛凛,村子里的人确实不太敢靠近。
像孙耀祖与叶老太太之前不知道根老叔身边有这么一只藏獒,后来知道,俩人都吓到后背出冷汗。
山村里明显要比省城要冷许多,到了村口后陈校长便不愿根老叔再送,“老叔您就不用送了,昨天军医还叮嘱您双腿要注意保暖。等简丫头考上学校,我也回村里陪您。”
孑然一身的陈校长有着同老根叔相似的一生,无父无母无兄妹,更没有自己的女儿,俩位长辈把自己一生心血都注入在叶简身上,如今叶简需要远行,他们放心的松手让雏鹰高飞,而自己则安享晚年。
“我就等你回来,到时候一起去山里头走走,去田里踩踩,顺便守守电话机等简丫头的电话。”
换来陈校长的朗朗大笑,“快了,现在都3月2号,离简丫头的高考还有一百来天,到时候还约您一起去钓鱼。”
天未亮的初春时节,万物还在等待初醒,陈校长带着村里的干货返回了省城。
叶简一直在等着陈校长回来,得知根老叔身体不错,像秀玉般的脸上溢出的笑如同山涧里淙淙的溪水,清澈、明亮。
“陈叔,我五一能回村里去吧?我想回去看看了呢,好几年没有回去,想家。”
想回去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拿定主意,她现在进入特种技能训练,每天都有一个训练表不能有一天中断,真要回去也得准备才成。
如果在以前陈校长肯定答应,但有了根老叔的交待就不能了。
遂笑道:“你这丫头让我为难啊,回来前老叔还叮嘱务必要劝住你,好好备战高考不要担心他,真想回去也只能等着高考结束,还着高考分数线回去看他。”
“老叔身体确实好,还有黑嘎你知道吧,那家伙,凶猛,又有灵性,有他守着根老叔,放心!”
那倒也是,黑嘎守着最好的卫兵。
叶简便没有再提回水口村,但每隔三天都会打个电话回去问候,都让根老叔笑哭不得。
到了五一放假七天,叶简背着行李进行为期一周的“死里逃生”训练。
之所以称为“死里逃生”的训练,这场训练比之前还着压缩饼十五天强化野外生存训练的区别在于:没有水、没有干粮,把叶简放到山沟里完全切断饮食供应,让她自己想办法活着走出来。
这一周叶简吃了不少东西,草根、树皮吃了,还埋在土里的春笋也吃了,老鼠、鸟类更不能放过,不能生火,不能吃熟食,一周之内生水、生肉、生食,这样的训练称之为“死里逃生”训练。
不仅需要渡过切断饮食一关,叶简还需要交一份绘制仔细的军事地图,同时结束后还需要根据回忆用沙、泥等材料把自己走过的山沟真实还原!
“定位器一定不能丢,手机有三块电波收好。”进山沟前,陈校长只叮嘱了两句,便让叶简一个人进了山开始为期一周的“死里逃生”训练。
叶简把必备的物资清点完毕,确认无漏再一次踏上了一个人的训练。
有了寒假十五天的生存训练,这回叶简显得更有经验,不会再立马着急赶路,而是爬到树上先观察地势,再根据地势来决定行走的线路。
五月的天气正适宜,满目青山秀水,仅看风光都心灵舒畅,山里的风带着花香吹来,把心里头都吹到更敞亮。
坐在树枝上的叶简手里拿着笔,飞快在图纸上面画着整个山沟的走向,哪边高,哪边浅,哪里树木茂密,哪里树木稀松全部用简易图形画下来,再把标志性的地方画下来后,叶简才收拾好东西从树上下来。
“动了,看来刚才一直在观察。”随着电脑显示器上的红点开始闪烁前进,数据直接传到了军部,坐在电脑面前的夏令渊指着挪动的红点,笑着对少将道:“她刚才肯定在画图,先画再走,先看走动,符合她作战风格。”
熬了一个通宵的少将喝了两口浓茶给自己提提神,看了眼在一段显示不规则椭圆波浪线闪烁的红点,饶有兴趣问道:“看上去你还挺了解叶简,对她的评论也相当高,真打算拉她进队里?”
“少将,您不会连自个的眼光都不相信了吧。”夏今渊喝着都凉了的苦咖啡,同样熬了一个晚上的他那张清雅俊颜可没有什么倦意,笑道:“如果您不相信自己的眼光,那我无话可说了。”
面对一个每回谈话都能把别人哽塞到一肚子火的属下,少校没好声气道:“还想不想提一提了?少校到中校,是不是还想再走一个四年?”
“只要为军部安排,我半点意见都没有。来来来,首长,我们先来谈谈叶简的事情如何?她的事情重要,我的事情都都明摆着,提不提军部心里有数,也非您一句话能决定。”
对无用“威胁”夏少校从来不放眼里,眼前,小狐狸的前途才重要!
少将知道他什么样的性子,越跟他对着来,他还越跟你对着来,闻言,收敛表情严肃道:“把她放到“凤王”的位置,军部目前还没有表态,需要再进一步考查才可以。”
“连你,军部都考查了三年才同意,叶简同样如此。三年军校生活一切按照特种兵训练计划进行,能不能坐到“王”位,Q王,叶简得用自己实力来证明。”
夏今渊自然希望叶简能完成军部对她的每一次训练,闻言,哂笑道:“少将,女兵您还得多关照点才成吧。我从小都在军营里混,又跟着我爸东奔西跑,陆军的武器,空军的装备,海军的大家伙都知道一点皮毛,进了学校有了系统训练上手也比别的学生要快。”
“叶简不一样,她都没有怎么接触过海陆空的装备、武器,您既然有意把她往我们的方面来栽培,好歹给她打开方便大门吧。”
该有的训练叶简一场都不能少,但某些不一定可以参加的训练或指导,夏今渊在军校也会替叶简争取。
他希望她懂得更多,也知道她乐意去懂更多。
这会儿趁着少将与军部对叶简的满意度节节拨高,他也得提点小建议才对,以免军部只给叶简安排硬性训练,对技术性的训练就都安排到最后。
“方便大门?叶简自身能力足可以自己闯出一条大道出来,何须我这边再开门呢?”少将还没有摸清楚夏今渊的意思,眉头皱紧,神情不怒而自威,“你们队里可没有一个人开了方便大门,全靠自身实力爬上去。我今天要给叶简开了方便大门,过不了多久,我怕她要被你们几个从战场上抬下来。”
夏今渊也不提少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反而顺着他的话,转眼前本有笑意的俊雅瞬间变得一脸肃冷,沉道:“您说的没有错,平时不好好训练,到时候不但自己没了命,同时也会拖累自己的战友。”
“像叶简这样潜力无限的兵更要好好培养才对,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拯救整个战局。所以我建议,她高考分数出来后立马安排技术训练,与特种训练一起进行。”
“海军七月到八月有一个月的“蛙人”训练,要不,您安排安排让她考完后去海军突击队里试下水?什么海上救援、海上突击、水下训练什么的都可以叶简试试吧。”
他的神情极为认真,还透着一股子腾腾锐意,少校丝毫没有怀疑夏今渊有一点点个人动机在里面,反而表示中肯的点头,“你说的不错,正好是西南海的海军蛙人训练,可以让叶简提前一周过去先来个热身,让本次训练负责人了解了解她才对。”
“有了一定了解,才能根据情况看是否同意叶简与海军突击队完成为期一个月的训练,但这样的训练难度有,不比陆地训练,真要去了海军方面还会对叶简的身体情况有个综合测试。”
雪域大队不同于其他特种兵,这是一只综合型的作战部队,上天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雪域大队的特种兵都需要会,尤其那些运载装备、特种装备都需要熟用。
夏今渊对叶简的体能与接受能力完全相信,既然如此,他便把她必须要经历的训练全都根据部队兵种的训练来安排好,让她能尽快,并没有一点意外能顺利进入下一场训练中。
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并非一句空话,夏今渊一直都放到心上,从未忘记。
对少将的话他没有半点反对意见,静静听完后,补充道:“这些训练都为必不可少的训练,我都拖到上军校第二年才完成,当然也不能说军部没有安排好,主要是我高考结束跑到空军基地玩了一个多月。”
“现在叶简正好碰上海军蛙人训练,军部对她的期望如此高,完全可以让她跟着海军一起试试水,了解了解点皮毛。以后第一年参军一个海、陆、军三军的特种让练,四年军校她还有一年腾出时间复习呢。”
还有四年的时间,足够让小狐狸成为一名优秀特战队士兵,他会一直静等,等着这天的到来。
少将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说得不错,确实要把她的训练计划提上来了,军部对她安排的强化训练还需要修改才对。”
走到电脑边,看到线段上的小红点闪烁前进,少将微眯紧眼盯着红点,问夏今渊:“她的死里逃生训之前只安排一队七人小组伏击她,不如再加点人数吧。好好考一考她,再把她这回的训练报告做为案例,提交给海军方面。”
“少将,您这么安排有点突然了吧。”夏今渊挑眉,话意听着像不太同意,可俊颜里的神情露出几分趣味,一支小分队不够,再安排一支上分队过去,那就有十四了。
有点意思,以一敌十四的逃生训练,小狐狸真要走出来,关于她是否能进雪域大人的个人能力考核估计能停止了。
又听他笑道:您真要安排的话得要挑着人了,陈叔从一开始训练就有伏击,我跟她合作过几回,反应非常快。”
“之前她都在已知的情况里被的伏击,而我们此次安排她事实毫无一点征兆,甚至连老陈都不知道,这种伏击才有趣。不过……”想到兵王实力的少将微微停顿了下,若有所思道:“你倒提醒了我,兵王带出来的叶简在这方面的实力不会差……,确实得挑挑人才可以。”
夏今渊巴不得少将多做些能让海军那边同意叶简今年七月的蛙人训练,都把座机捧起,送到少将面前,“您来安排,我没有任何意见。当然,如果您有任何吩咐,我也可以立马听您的安排。”
言下之意为:我可以立马带人过去伏击叶简!
“去去去,你明天给我老实下连,叶简那边的事情军部会正式接管,你少掺和进来。”少将拿过他手里的座机给南省省军区去了电话。
实力有多强,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便能看出来。
这次在没有任何水、食物的情况下,如果叶简还能逃出追兵们的搜索、伏击,无需再去证实她的个人实力了。
“再派一组七人分队去大琅山的狼山沟里搜捕一名女兵,三天之内没有搜捕成功,收队。”当着夏今渊的面,少将给省军区下达了军令。
这是军部对叶简个人实力第一次考核,在她,在陈校长完全不知情的情况里突然间展开,且,人数从原来的七人猛增到十四人,从数量上来说叶简已经吃亏。
再加上对方都自带干粮,无需像她这样还得自己找吃的,从生存大计上来说,叶简还是一个吃亏。
最重要的一点:她压根不知道此次“死里逃生”训练有军部的加入,还特意派了人过来!
心里没有多少负担的叶简就在这片绵延不知道多少千里的大山里行走了一天,经过十个小时的走路开始为今晚的晚餐而准备。
还未过入立夏的大琅山群山里气温偏低,叶简站在溪水里自己准备今晚的晚餐……吃石头缝里的石螃蟹。
行走第一天她吃了草根,很甜,水份不错,又尝试着吃了树皮,苦而干涩,纤维粗到割喉咙。老鼠、蛇暂时还没有吃到,需要补充盐、铁的话,必须要吃这些才对。
仅为没有食物的“死里逃生”训练,叶简自认为没有问题,如同野外求生记一样,比之前遇到过的十五天要轻松许多。
一连吃了大约十个身子跟啤酒盖大小的石螃蟹,叶简有些吃不下了,在天还未黑之前把自己的痕迹抹去,叶简找到今晚可以休息地方,……一棵从石头夹缝里生长出来的无名树。
山里头只有她一个人,风吹过带来树叶的涛涛声,利索爬上树的叶简把自己的背囊系紧直接枕着开始晚上的休息。
风很大,气温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又更低了许多,有数道黑影在黑暗中穿过直接往南边而去。
这是省军区派出来的兵,一队需要在他们追捕的女兵身边紧追,一队则要越到最前面实施击伏,三天之内如果没有把在训练中的女兵追捕,收队。
视为,失败收队!
十四人追捕不到一名女兵,说出来有点丢人了,不过据说追捕的女兵跟一般的女兵不太一样,追捕过程中不能把对方视为普通女兵,得要提警惕才对。
“从这里切入,你们两人伏击好,记住,只能生擒!”天微微亮,一支七人小队抢到了叶简前面,由队长部署行动,“等目标进入视线范围不要着急行动,来的女兵不简单,我们得小心才可以。”
“现在休息两小时,轮流警戒。”
带队的队长把部署方案再次确认,又让士兵记住他们守着的卡点,大手一挥,都先去休息两个小时再说。
明天上午十点抵达山区,完了一头扎进山里连续行军十六人小时,现在凌晨三点可以睡到凌晨五点,把体能补充好才成。
晚上的山里头不太静,小虫子的声音啾啾叽叽没有一会停的,但不吵,反而像催眠曲一样,没一会儿便让叶简入了睡。
有催眠曲在耳边也不能让她一直保持深度睡眠,没有人警戒,哪怕环境再踏实心里头也不太踏实。
再加上整天吃的都是生食,睡到半夜二点左右叶简直接饿醒,她已经进入饥饿时间段,接下来都会有这么个时间段出现。
天微亮时分叶简再次醒来,掬了捧清冷冷的溪水清清神,在淡薄的天光里叶简看了下指南针,把地图打开用笔在上面标注起来,嘴里轻声念着,“这里过去顺着山溪走有点绕,往这边切过去有点陡……”
“也不成,陡也浪费时间,沿着山溪走虽然绕一点,脚程走快一点也能把时间补上。”
把第二天的行程规划好的叶简又开始画起了自己所看到地势地图,做为训练内容之一可不能忘记。
为了补充蛋白,别让饥饿感影响自己的行动,早上叶简抓了一条进行发(情)期的,反抗极为厉害的无毒蛇做了自己的早餐。
土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生肉难吃,但只要能补充蛋白、体能,驱走饥饿感,再难吃随便咬几口便哽了下去。
至于寄生虫什么的,压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平安无忧你才有那么多心思考虑这些,考虑那些,生存关头,你所考虑的只有一件事:填饱肚子!
春暖花开蛇已经苏醒,四月下午到五月上旬蛇正好进入发(情)期,从大清早开始叶简便看到雌雄蛇发出清晰明亮,像击石的“哒哒哒”声音,抬头,能看到在树叶上缠缠一起的蛇身,低头,在石缝里还是能看到。
面对这些会让人头皮发麻的蛇类叶简的视线略略扫过,落到不正常折断的树枝上面。
折痕很新鲜,折断部队还有湿湿的枝浆凝成乳白色浆珠,叶简折断相同的树枝,观察枝浆成浆珠是快还是慢。
五分钟过后依旧没有枝浆出来。
叶简抬了头朝南边往去,有人昨晚经过……,而且沿着的去向为她选择的山溪方向。
山里有人经过很正常,有偷偷打猎的,或者到大琅山海拔最高的主峰去挖草药的村民,……都有可能。
不过,他们留下的痕迹通常不会再刻意去抹去,走过就走过,踩过便踩过,不存把痕迹抹掉。
有经验的偷猎者也了掩盖自己的行踪也会房间来抹掉痕迹,但大琅山据并没有什么珍稀动物,只有野鸡、兔子之类的小动作,所以呢也不值得有人大半晚冒着危险出来打猎。
非挖草药的村民,非打猎的群谷,把没有危险的人排除过后,……剩下的就是有危险的人了。
叶简目光微微冽,把军匕反压在掌心里沿着溪水朝南边继续走去。
“是不是没有走这条路?一路并没有看到痕迹,一没带水,二没带水的,找个吃的也要留下痕迹才对吧。”离叶简大约五公里山路,几名穿着丛林迷彩的士兵穿过山里,踩在绿苔藓上面,寻找正确方位。
“报告,肖队,我们这边了没有发现!”
“肖队,是不是她走错方向?在山里头迷了路?”
B组抵达的位置为叶简需要抵达训练目的地之一,而他们在这片区域里并没有发现她留下的痕迹,故而有所怀疑了。
肖队也有点纳闷,按理来说肯定有她留下的痕迹才对,转身对战友道:“去溪边再搜一下看看。”
女兵迷路,他们肯定要找到她,但就怕女兵没有迷路,是他们没有找到她。
“是!”几道声音整齐响起,又迅速散开往溪边寻找。
找了大约十分钟后肖队联络上省军区,把他们这边的情况一一汇报,“指挥员,我们在她昨晚休息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痕迹,您说会不会人没有往这儿过呢?”
对肖队他们来说任务来的有些突然,他们自己也在部队里训练,突然间说有个女兵在进行一场特殊性训练,需要他们出面配合,从而完成对女兵的考核。
如今女兵身影没有看到,连痕迹也没有找到,这要去哪里找呢?
万一女兵自个迷了路呢?
负责AB两队安排的指导员闻言,对B队队长道:“我们确认女兵一直沿着给你们的方向在前进,军区领导说完,这名女兵不是一般的女兵,你们三天之内没有找到女兵,全体撤队。”
一直沿着指示的方向前进,那就代表是他们自己没有找到女兵留下的痕迹!所有的痕迹都被她抹去!
身高大约一米七二左右肖队脸色一冽,结束与军区通话的他立马带队朝着前面追捕。
而叶简意识到前面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后行走得愈发小心,行走虽然小心,但速度并没有减速,沿着小溪两侧的树林,军靴踩过湿滑苔鲜,目光冷冽的叶简处处表现如一名真正战士,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
饮食被切断,以各类生食维持生命的叶简行走到中午十一点左右便停止下来,能看到她定位信号的电脑屏上,代表她的红光保持着原地闪烁,没有再朝前面行走。
“离A队距离还有一公里左右停下。”说话的是一名陌生年轻面孔,五官俊朗,线条棱角分明似是大师一笔一笔雕刻出来,处处都透着不能靠近的寒意。
这是一个与夏今渊气质截然不同的男人,肤色为健康的小麦色,穿着一套洁白的海军夏季常规军服坐在海军司令的办室里,目光盯着原地闪烁的红点,冷漠到像海洋边的冰川,没有半点多余的神色。
海军司令站在他身边,目光同样落在原地不地的红点上,问道:“是发现前面有情况,还是仅为原地休息?”
“不好确定。”男子的话很少,健壮到肌理分明的手臂抱胸,无意的动作就有了军人才有的性感,“十四岁开始进行特种兵训练,这样的女孩,很少。”
“你的意思指她已经发现异常情况了?”海军司令拿起从陆军那边发过来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行训练计划时,司令笑道:“这个女娃确实不简单,堇年,你看看这里,她有在海边训练过。”
堇年,黎堇年
26岁,海军少校
西南海某海军突击队队队长,多次荣立一等功,并有三次特特等功!
长年在阳光暴晒下的没有感染阳光的暖色,整个脸部表情含着像冰川陡峭寒冷,终年保持一个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他接过司令递来的文件夹,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到叶简四年计划其中一项上面,嘴角小小的扯了下,语气平平道:“记录含糊,不做参考。”
“你啊,别老鸡蛋里挑刺,刚才你不也说了吧,十四岁开始进行特种兵训练,很少。小姑娘应该不差,否则不会让军部哪此重视。”
海军司令知道自己爱将的脾气,做任何事情都要达到完美,对自己一样,对他手里的兵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