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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姜芃姬蓦地扬起唇,“那个孟悢……呵呵,也亏得他投胎的时候眼睛尖,否则的话,依照他那个脑子,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长大!”

    智商感人!

    能生出这样低智商的儿子,还将儿子养成这样废物的模样,孟悢的父母也是够拼的。

    徐轲问,“不知道要了多少粮食?”

    “五百多石吧……孟悢自己填的,不过我觉得这个数字太少了,能够几个人吃?”

    姜芃姬嗤了一声,她又不是乞丐,几百石粮食就想打发了,这样也太小瞧就她了。

    徐轲也说,“五百多石,的确还少了一些,反正孟氏也不差粮食,我们便要个两千石就好。更别说运送粮食的队伍从孟郡出发到河间,路上耗费米粮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两人谈话之间,将原本定下的五百石米粮增长到了两千石,简直嚣张得欠揍。

    “只是,郎君打算如何将这书信送到孟氏手里?”

    徐轲提笔用不惯用的左手书写一份“绑匪”的勒索信,内容言明孟悢在自己手里,想要赎人就按照信件内容照做,以米粮换人,不接受金银贿赂,务必在收到信件x天内将米粮送到。

    当然,绑匪这个锅,直接甩孟浑头上了,反正已经跟老东家决裂,再决裂狠一些也行的。

    姜芃姬闻言,不甚在意地轻笑两声,说道,“这个问题又有何难?我们不用派人将书信千里迢迢送到孟郡孟府,只需要将这东西放在那间赌坊的柴房就行。”

    徐轲提笔的左手差点把毛笔丢出去,他家郎君怎么能这么能耐呢?

    对方什么都知道,总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多余,不开心。

    “郎君为何如此笃定?”

    “孟悢是将扈从甩掉之后才混入河间郡的,换而言之,那些扈从在寻人的时候,走弯路的可能性十分高,收到孟悢被关赌坊的消息,再赶到河间郡的时间极有可能稍微晚一两天……更加重要的是,昨夜并没有看到孟悢扈从的痕迹,我猜测,最迟今明两晚应该会到。”

    管他是迟一天还是迟两天三天,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几个扈从赶到河间之后,第一站肯定是去赌坊柴房,搜寻孟悢踪迹,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会看到两份明显的书简。

    “那些扈从要是知道孟悢已经死了,怕孟氏追究,自然不敢将书信传回去,说不定就地分散,逃命天涯。可要是不确定孟悢有没有死呢?那么结果就全然不一样了。”

    姜芃姬悠悠然地继续说,“等他们看到绑匪放的勒索信,他们会认为绑匪有利可图,在没有满足贪婪之前,孟悢还是活着的。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拼了命,用最快的速度将两份书简送回沧州孟郡,以免耽误时间,让孟悢多受罪,将人救回来之后,兴许还能立下大功。”

    孟悢死了和活着,意义截然不同。

    若他死了,孟氏才不管是孟悢自己作死甩开扈从,肯定会要扈从赔命。

    若他活着,孟氏哪怕清算扈从看管不力的罪名,但顾念孟悢的行为,也会对扈从加倍补偿。

    说白了,姜芃姬就是算计那几个扈从拼了老命将两份书简安全送到孟氏手上而已。

    徐轲:“……”

    姜芃姬见生无可恋的表情,顿时忍俊不禁,没好气地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问的那么详细,是不是很期待我疑惑反问你,然后你再洋洋洒洒来一段同样的内容……对吧?”

    郎君,看穿不说穿,咱们之间还是可以有友谊的,现在……友尽!(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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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轲这次没有墨迹,反而大大方方受了她的恩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擅长内政的徐轲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不会矫情地推辞,因为没有必要。

    他如今没有积蓄,连自己都是靠着柳府,哪怕将婶母接过来,也没办法好好照顾她。

    这也是徐轲顾虑的原因之一,所幸郎君体恤,知道他的难处,他再不接受那就是有病了。

    徐轲心中一松,一块挤压心头的石头缓缓落地。

    不过很快,他又发现姜芃姬双眸流露出些许迷惘的神色,似乎在为某个难题伤神。

    徐轲心中暗忖,到底是什么难题,竟然能让这位小郎君如此困惑?

    他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有什么难题问他,保证解决!

    放着那个问题别想,让他来!

    “郎君面露困惑,不知为何事伤神?”徐轲声音轻柔地问。

    姜芃姬眼光睨了他一眼,道,“我在想一个问题,似乎隐隐有了答案。”

    “什么问题?竟然连聪慧机敏的郎君都想不通?”

    徐轲觉得,到了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举个栗子,拿你来说吧……”姜芃姬指了指徐轲,对方一脸懵逼之色,她说,“我原本的打算是这样的,你勤勤恳恳办事,该赏便赏,但后来经父亲提醒,我发现多多关心你所关心的家人,似乎你会更加受用。明明赏赐都是一样的,但很显然,你更加喜欢后者。”

    这下子,徐轲是彻底懵逼了。

    本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毕竟连郎君都无法解决,他若是解决了,自然更加受重视。

    但,等对方将疑惑的问题说出口,他顿时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本以为对方是在涮自己,但徐轲仔细看她表情,顿时明白,对方是真的不懂。

    陡然间,徐轲生出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绪。

    若他知道世上有个词叫做“萌”,他会知道刚才那是什么感觉了。

    他家郎君有些异样的萌感。

    “依照轲来看,这不能一概而论,因人而异。”徐轲对姜芃姬倒是没那么苛刻,毕竟眼前这还只是十二岁的少年,人情世故这东西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阅历,不懂可以教,可以学。

    “因人而异?”

    “嗯。好比孟教头,您之前让轲准备的东西正是他目前所需的,急人之所急,哪怕不贵重,但心意足。再说婶母,轲早有将婶母接过来的想法,只是碍于囊中羞涩,有没有立身之本,甚至连如何安全将婶母接过来,半点章程都没有,但您的举动正好解了这一难题。”

    徐轲认真地说,“对于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于旁人来说意义不一样,解决了苦无办法的难题,这难道不是莫大恩惠?郎君自己也说过,礼不在重,贵在心意,二者道理是一样的。”

    不过,上司收买安抚下属,拉近两者距离,加深感情,这本是一桩挺美好挺朦胧的事情。

    偏偏自家郎君画风不同,竟然直截了当问了,还问他这个当事人。

    讲真,有点儿……蜜汁尴尬。

    徐轲感觉生无可恋。

    姜芃姬不笨,也是一点就透,当即就明白自己陷入思考的误区。

    她一昧关注这个时代的风气以及所谓宗族血缘,反倒忽略最为简单的核心。

    “我明白了,是我之前钻了死胡同。”姜芃姬认真点点头。

    不知为何,此时的徐轲觉得,自家郎君拐人的技能,大概……无意间又升级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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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若拨开迷雾,走出了死胡同,姜芃姬觉得很多事情都清晰起来。

    诚然,两个时代有太大太大的区别人,然而人心总是相似的,她之前是钻了牛角尖了。

    正想着,徐轲这小子突然莞尔,壮着胆子揶揄她,“难得,竟然也有郎君所不知的。”

    姜芃姬丝毫不觉得冒犯,毕竟人无完人,要说缺陷,她满身都是小毛病,没什么好否认的。

    “没有谁是全知全能的,我对这些不懂,甚至是走入误区,不也很正常?”姜芃姬眸色清透地望着徐轲,道,“再举个栗子,好比孝舆,不也经常挑灯苦读,只为学会自己所不懂的?”

    徐轲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这跟这,哪能一样呢?

    要不是自家郎君表现得太过强势亮眼,弄得好似全知全能的完人,他也不会这样调侃。

    不过,姜芃姬这样清晰认识自己短处,不介意旁人调侃的,倒是少数,也是她的极大优势。

    君不见前朝开国功臣,最鼎鼎有名的那位丞相,高宗之师,最后怎么被高宗整死的?

    那位前朝丞相不过是尽职尽责完成先帝托孤,最后却被先帝唯一的儿子残忍诛杀。

    越是上位者,越是无法容忍旁人盯着自己的短处。

    有人觉得那是诤言,有人觉得忠言逆耳,但不管是哪一种,其实也是因人而异。

    若侍奉的主公心胸宽广,能广纳良言,当然能理智听从下属建议,更改自身过错。

    可若侍奉的主公心胸狭隘,听不得半个不好的字,哪怕当场不发作,背后也会给人狠狠记上一笔账,弄得人心惶惶不安,这样的主公又能得到多少忠臣良将的誓死追随?

    所以,姜芃姬能这么轻描淡写地承认自己也有不足之处,这令徐轲颇为意动。

    徐轲这般暗暗感动,姜芃姬却完全戳不到萌点。

    此时,孟浑已经将剩下的弟兄安顿好了,面上颇带喜色。

    他去看了,干燥整洁的大通铺,每一床的被褥都是好的,盖着很暖,感觉不到半点儿阴冷。

    对于这个待遇,孟浑十分满意。

    农庄佃户不多,大部分房间都是空闲的,偶尔存放一些东西,稍微收拾一下,再熏干室内的湿气,基本就能住人。徐轲考虑到部曲加人的情况,特地多收拾了一间大房,正好用得上。

    孟浑么,他的住处已经让农庄的仆妇帮忙整理,想来晚上应该是有地方住的。

    “多谢郎君!”

    一过来,孟浑就给姜芃姬行了个大礼,不过还没跪下来就被她眼疾手快拦住了。

    “这本就是应该的,既然你们选择了我,我至少要保证你们最基本的生活。”姜芃姬平淡地说道,示意孟浑坐下,“部曲交接的事情,你直接询问孝舆就行了,我偶尔会到农庄来一趟。要是有什么短缺的,直接告知我就行。过几日,风头会比较紧,记得要小心谨慎。”

    孟浑明白姜芃姬说的风头紧是什么意思,孟氏知道孟悢被“绑架”,肯定得炸啊。

    “对了,我回府之后,会把我的贴身丫鬟送来你这里。”

    姜芃姬突然说了一句,一旁吃茶看戏的徐轲差点被呛到。

    孟浑更是两手无措,脸色又红又白,支支吾吾地道,“郎君好意,属下心领,只是亡妻孝期未过,实在无法接受郎君身边的……而且,属下并无再娶心思……”

    姜芃姬一脸懵逼,她看看孟浑,再看看徐轲,嘴角抽了抽。

    旋即挑眉吐槽,“你们怎么这么污?”

    脑子里都想什么有色东西?

    两人听不懂什么叫做污,被姜芃姬顺带的徐轲也倍感冤枉,他又怎么了?

    未等他们发言,姜芃姬解释说,“我那个贴身侍女是过来一起习武的,不然你们想什么?”

    额……孟浑和徐轲一愣,然后默默低头。

    徐轲还好,他知道自家郎君不是什么正经人。

    但孟浑却反省自己,他竟然忘了郎君如今才十二!

    依照士族高门规矩,估摸着连个房里人都没有。

    孟悢十一岁就宿花眠柳属于特例,不能拿来衡量其他士族贵子。

    他觉得吧,估计小郎君还不知道他刚才那一番话多么惹人误会。

    双方,有些微妙的蜜汁尴尬。

    孟浑尴尬地轻咳两声,总不能说他误会郎君是想把贴身丫鬟赐给他之类的。

    不过……这也不对啊,把贴身丫鬟丢到农庄,跟着部曲习武又是什么鬼?

    姜芃姬有自己的打算,她没有多少时间教导弄琴,或者说她根本没有那个教书育人的耐性。

    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可以让弄琴跟着部曲学,孟浑是个可靠的人,有他盯着,弄琴也不会被其他人占便宜,自己时不时再给弄琴开个小灶,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吊打部曲那些战五渣。

    谁有占便宜的念头,先做好被人踢爆子孙根的心理准备。

    “我那个丫鬟喜欢刀枪剑戟,整日困在内宅也太过无趣,拘着不好。我觉得她喜欢的话,习武也挺好,免得以后嫁了人被夫婿欺负。”姜芃姬一脸认真地说,“你们觉得呢?”

    孟浑和徐轲二脸懵逼,他们能说什么?

    郎君关心贴身照顾自己的丫鬟,生怕她嫁人会被欺负,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让人给丫鬟灌输正确的相夫教子的理念,让她研究女德女红,而不是,让丫鬟去习武吧?

    想干啥呢!!!

    要是家庭不睦,直接拳头解决?

    徐轲一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表情,孟浑却说,“郎君此法,甚好甚好!”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女儿还被人残忍害死,要是能安全长大,再过几年也该谈婚论嫁了。

    以一个父亲的私心,他当然看不得自己女儿被欺负。

    所以,虽然郎君的思维奇怪了些,但他还是支持的。

    徐轲震惊地看着孟浑,感觉自己成了被两人排斥的异端。

    “但是……”徐轲有些不安地扭了扭,道,“这不大好吧,毕竟部曲皆是男子,损了郎君身边婢女清誉,那该怎么办?”

    姜芃姬没说话,孟浑却虎着脸道,“前朝大夏,开国功勋亦有女将,女子习武如何不行?”

    徐轲:“……”

    二比一,好吧,他还是乖乖闭嘴好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一国之君,妃嫔宫娥多达三万三,虽然这是一个虚拟夸大的字,但也能看出当时帝王如何奢靡。反观民间,男子无妻可娶,某些地方甚至兄弟、叔侄共妻的现象,并且成为习俗。”

    徐轲闻言点头,他看的书籍都是柳府书房带出来的,自然也看过这些内容。

    “再后来,末帝宠幸奸佞小人,奢靡无度耗空国库,十六路诸侯藩王占地为王,各自称帝,由此拉开十六国数百年大乱的序幕。此时,各地对女子劫掠,饥荒之年,甚至以此为食……”

    这些历史,徐轲也是看过的,当时觉得十六国年代太过血腥昏暗,中原腹地十室九空,人口总数不及十六国之前的十分之一,愚昧血腥程度,简直堪称发指!

    十六国造成的余毒,直到大夏开国数十年,依旧没有回复至以前的人口水平。

    “那些赫赫有名的女将,大多数都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姜芃姬说,“她们的价值仅仅在于不停生子,为人口做贡献,亦或者成为旁人充饥的食物?我倒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徐轲摇头否认,“自然不是,人口繁衍增长,女子功不可没……”

    “仅仅这样?”姜芃姬又道,“十六国纷纷建立,第六年,盂县有匪寇烧杀抢掠,有女菖蒲经以计诛杀匪寇头领,并且收拢残余匪徒,反而护住一方安宁……她的价值只有生育?”

    徐轲想了想,摇头道,“经记载,菖蒲乃是天生石女,无法生育,但有一夫婿,夫妻恩爱。”

    “大夏奇异录有一篇记载,梅郡天空有金凤落地异象,同时又有一女婴诞世,世人皆说此女有金凤之名,可为一国之母……孝舆还记得这篇内容么?”姜芃姬又问。

    她说的这些,全部都是确实存在的历史,稍微博学一些都懂。

    “郎君所说的应该是大夏开朝功勋之一,与孟公齐名的奇女子,后来追封关内侯的许公。”

    接着,姜芃姬又说了几个在十六国或者大夏开朝初期都十分有名的女子。

    最后,她说,“由此可见,女子亦能创造不亚于男子的功绩,那么为何如今女子的定位,越发向十六国之前的靠拢?听来来往商客讲,中诏如今推崇一本名为《女戒》的书,上有七篇,包括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以及叔妹,内容挺有趣,孝舆可以拜读一番。”

    徐轲:“……”

    《女戒》,一听就是女子看的,他去看什么?

    “我从一名商贾那边买了一卷《女戒》的抄本,当时看完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哪个脑瘫写出来的?”姜芃姬嗤笑,又道,“后来仔细打听,竟然是中诏皇后所书,意图教化天下女子,甚至那边已经有儒生上书,觉得许公行为有伤风化,希望能撤了关内侯追封。”

    徐轲一听,险些炸了,道,“何等酸儒,竟敢这么做!许公之勇,不下沧州孟公!若非许公后人子嗣单薄,又不喜朝堂纷争,如今,哪里还有沧州孟氏这般嚣张?”

    孟浑的老东家就是孟氏,他听了有些讪讪。

    孟公和许公,当年可是并称军中双雄,皆为后来的五将之一。

    不过孟公好酒,有一次行军也喝酒,险些闯了大祸,最后还是许公带兵救援,免于损失。

    所以吧,孟氏上下最不爽的人,恐怕就是那个被追封关内侯的许公,这个追封原本生前就该给人家的,只是夏太祖碍于朝堂风气以及孟精的面子,这才一拖再拖,直接拖到人家去世。

    “但是这个消息,中诏国内,赞成的学者颇多。”姜芃姬笑着露出一抹讥诮,“这算什么呢?人家乃是开国元勋,苦于女子身份,一生征战,立功无数,生前不得封侯,死后追封都要被后人褫夺。如今这样风气,到底是越发向前,越发开明,还是越发向十六国之前末朝靠拢?”

    徐轲平复心情。

    仔细想想,这些年似乎的确如此。

    哪怕民风颇为开放的东庆,也渐渐变得拘谨起来。

    这到底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倒退?

    徐轲问,“那么,郎君的意思?”

    “弄琴这般安排,便是我的意思。”姜芃姬道,“夏朝建立之后,民生人口的确恢复了不少,然而五国分夏之后,各国之间摩擦纠纷不断,刚有起色的人口又有凋零趋势。”

    都已经这样了,中诏那位皇后还弄出什么女戒,要求女子从一而终,贞女不嫁二夫。

    人口增长得起来才见鬼,偏偏中诏那群人也是脑残,竟然还觉得十分有道理,回头就要求家中女眷研读皇后所书的《女戒》,脑子都被消化成了屎,拉进茅坑了吧?

    正确的做法不是修生养息,鼓励农耕,督促男女婚嫁,并且颁布适宜的法令支持么?

    这种脑子都能当皇帝,踏马系统还让她去宫斗,争取这种人的欢心,脑残了吧!

    无辜躺枪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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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轲叹息着,东庆也有战后恢复法令,只是某些世家乡绅剥削和阻挠,一直得不到落实。

    如今各国摩擦依旧,南蛮北疆虎视眈眈,战事几乎一触即发。

    天下有识之士皆有共识,这天下稳定还未几年,恐怕又要乱了。

    想想十六国那段历史吧,由此再看看如今互不相让的五国,徐轲心中越发无力。

    人如浮萍,漂泊无依。

    耳边,清朗的少年声音继续响起,仿佛有着镇定人心,安稳魂魄的奇异魅力。

    “青年壮汉折损沙场,剩下的女子若是没有护身之能,立身之本,岂不是要被北疆南蛮掠回去,受尽折辱。不是不断生子产子,便是被那群牲畜当做两脚羊,饿了的时候斩杀了充饥?”

    “郎君的意思……”

    徐轲虽然是男子,但他对前朝那些奇女子也是向往已久,全心全意钦佩。

    因为崇敬,甚至影响他对未来妻子的选择。

    他的母亲对他影响也很大,那是刚强的女子,哪怕年轻丧夫,也能咬牙将徐轲养大,教他做人道理,供他读书求学,好似最寻常的野草,任凭风吹雨打,行人践踏,也不会轻易折服。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娶了一个柔弱婉约的女性,温顺美好,也爱迎风落泪,看到蛇虫鼠蚁会尖叫失态……那么,等他不幸出事,妻子与家中孩童该依靠谁?还能依靠谁?

    也正是因为这样,姜芃姬所说的一番话,哪怕有些歪,徐轲也是赞同的。

    徐轲隐隐有些明白,觉得此人真有明主之相。

    不过呢,很快他就知道,那些感动都是骗人的。

    “女子亦能创造如此功绩,为何要将她们束缚起来,像是养金丝雀一般,双翅留着不能飞,只能作为摆设?除了供人观赏,作为钱财的一部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没有其他价值?”

    一旁孟浑不插话,但也摇头否定。

    谁都有女儿,如果生下女儿,将她辛苦养大,只是给另一个男人当奴做婢,谁受得了?

    孟浑道,“当父亲的,自然不喜欢自己骨肉被这般低贱对待。”

    徐轲还是雏儿,但他设想一下自己未来,也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丈夫和父亲,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考虑事情的角度自然不一样。

    “我觉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太浪费人口劳力资源了!将人养废不说,还浪费了极好的战力!女子有等同男子的战力,为何要让男子去打仗,女子在家?一起去不好么?”

    徐轲和孟浑听得哑口无言,瞠目结舌,这跟煽情套路不一样啊。

    合着,从头到尾,说了这么多,铺垫这么多,只是为了表达女子在家,不上战场浪费战力?

    这才是正版的,把女人当男人用吧?

    孟浑咳嗽了一声,打算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的气氛。

    “郎君年纪还小呢,很多事情不懂。”

    他笑了笑,徐轲秒懂,不忍直视地偏过头。

    “你倒说一说,我有哪里不懂?”

    姜芃姬觉得他们不按照自己的剧本走,她会很尴尬啊。

    “女子这、这……之所以多于内宅,她们,额,天生与男子不同……”孟浑说得含含糊糊。

    这让他怎么跟他家小郎君表达,女子生理和男人不同,她们身体成熟之后每月会有葵水,身体会变得娇弱,怀孕妊娠要九个多月,无法正常劳作,甚至生产一回都像是走鬼门关?

    这些……郎君年纪小啊,还是个雏儿啊,跟他说了,未必能懂啊。

    这踏马就有些尴尬了。

    孟浑瞄了一眼徐轲,好歹是个文人,嘴皮子利索,你倒是说两句!

    只可惜,人家徐轲早已经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他求助的眼神。

    姜芃姬:“……”

    两个男人以为姜芃姬不懂,实际上,她早已经知道这俩人神神秘秘眼神交流中表达的意思。

    因为生理构造,所以注定男主外,女主内?

    随着社会发展,后者的社会地位会越来越低?

    这些话跟远古时代的人说一说,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但是这句话在她面前,根本说不通。

    “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姜芃姬神秘勾了勾唇,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徐轲和孟浑停止眼神交流,纷纷望向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芃姬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

    “话题扯远了,总之,弄琴暂时在农庄跟着部曲训练。训练任务方面,不用对她刻意优待,也不用放松标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训练差不多,我会有其他安排。”

    姜芃姬就不信了,她开小灶教出来的,还打不过一群战五渣。

    孟浑点头,不过心里依旧打算稍微护着点儿,毕竟小姑娘和糙老爷们不一样。

    “这倒是没问题,郎君身边婢女想要习武,那也是好事,至少能护着郎君安全。只是,那些都是糙人,嘴上偶尔会不干净,若是受了委屈……”孟浑也不敢说可以完全避免这些。

    姜芃姬无所谓地道,“没事,谁嘴贱了几句,到时候让弄琴打碎对方几颗牙齿就行。”

    能动手绝对不比比,只用拳头讲道理。

    孟浑:“……”

    若是下属有这样暴力的想法,孟浑肯定要说两句了,然而说这话的人是郎君,那他……

    依你依你,都依你!

    等孟浑下去准备,徐轲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陡然问她一句。

    “郎君希望女子上战场,当仅仅是因为觉得浪费战力?”

    他刻意在“仅仅”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姜芃姬倏地奸诈一笑,道,“知我者,孝舆也。”

    徐轲:“……”

    他突然有些不想听姜芃姬之后说的话了,怕震碎三观,然而,还是来不及了。

    “世人重男轻女,家中生了女儿,丢弃者众多,任由那些孩子被豺狼虎豹叼走。哪怕将孩子养大了,也多半苛责对待,若家中男丁婚嫁或者盖房需要银钱,多半会将女童贱卖……”

    徐轲觉得,接下来不用听了。

    姜芃姬偏要让他听到,“同等银两,一个壮丁可以买两个女子,甚至还有富余。”

    关键是,便宜啊。

    同样的银两,她可以组建两个部曲呢。

    徐轲:“……”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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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西都是郎君所写的,没想到郎君对练兵也有钻研……”

    孟浑如珠如宝一般捧着姜芃姬所写的训练章程,徐轲见不惯他痴汉钦佩的表情,又把姜芃姬之前写的原稿给他,上面的训练内容可以被徐轲称之为“酷刑”,自然是重得惨无人道。

    孟浑粗粗看了一眼,然后默默放下,他还是看修改之后的吧。

    “孟教头要是还有哪里不清楚的,可以随时来找轲。”

    孟浑是相当识趣的人,徐轲交接工作十分轻松,他之前所做的心理准备都没派上用场。

    “这是自然的,到时候还要劳烦孝舆了。”

    孟浑抱拳一笑,对徐轲倒是多了几分喜欢。

    文武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徐轲一个文人对训练并不熟悉,但他做事十分细致,哪怕孟浑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支徒有雏形的部曲,但认真看了徐轲所给的内容之后,心里也有了一个底。

    两人都是一个阵营了,可目前还不熟悉,所以也没多谈工作之外的话题。

    徐轲年纪不大,但天赋摆在那里,悟性也十分高,和孟浑交谈的时候,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最擅长的还是内政,自然也专攻这一块,对孟浑提及的“战时运粮”十分感兴趣。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良好的后勤运输线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这话可不假。

    自家那位郎君,一看就知道他的野心不止如此。

    作为姜芃姬最初的班底成员,徐轲也不能将自己的定位锁定在小小柳府账房上。

    或者说,徐轲这个人也有自己的野心,说起来也不小,至少不是当一个账房。

    孟浑见他询问这方面的内容,自然也没有隐瞒,把自己所知的内容尽数说出,甚至还说了几本书名,里面就记载了相关的内容,至于怎么找这些书,那就不是孟浑关心的事情了。

    诚然,孟浑读的书没有徐轲多,占着年纪优势,他有自己的阅历积累,那都是宝贵的经验。

    不知不觉,两人谈话至夜幕降临,草草用过晚膳,各自忙去了。

    姜芃姬回了柳府,取出之前的夜行衣,然后将那两份书简放在柴房较为隐秘的地方。

    “这样便好了……”

    她笑了笑,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让她的心情好转不少,身影迅速隐没在夜色之中。

    当天深夜,赌坊内依旧喧嚣热闹。

    赌徒们可不管这间赌坊损失了多少,他们眼中只看得到自己的银子以及旁人口袋的银子。

    被姜芃姬坑了四千多白银,赌坊老板气得险些吐血。

    后来又得到消息,说柴房内那个美色动人的尤物被不明人士劫走了,赌坊豢养值班的打手都被伤得不轻,他老人家一听,那一口气啊,差点儿就没有提上来,不过他命硬,依旧活着。

    尽管遭遇两次暴击,但老板可不会因此关门大吉,这生意呢,自然要要继续做。

    这间赌坊可是他在河间郡的家当,要是关了,一天得损失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咽,老板铁青着脸,请了郎中给几个受伤的打手看了病,买了药,稍微给点儿小钱就打发回家养病去了,赌坊的安保暂时丢给那天没有值班的打手。

    “大大大大!!!!一定开大!!!”

    “小!小!小!开小!这一把一定是小!”

    此起彼伏的声音充斥着赌坊一楼大堂,庄家表面上笑着,内心却有些紧张。

    他开了骰盅,三个六,依旧是豹子,庄家通杀。

    此时,不少赌红了眼睛的赌徒开始不干了,吵吵嚷嚷着说赌坊有黑幕。

    “怎么又是豹子,这是今天晚上第三次豹子了吧?老子进来都输了二十两了!”

    “之前那一把是三点一,现在是三点六,要说没有猫腻谁信!”

    “就是,俺典卖两亩田的钱,都被坑进去了。”

    面对赌徒红眼的喧闹,庄家心中冷嗤一声,一群傻帽。

    赌坊这地方,本来就是变着法儿掏空赌徒口袋里的银钱,怎么可能没点儿黑幕?

    没点儿黑幕,庄家能通杀那么多次么?

    傻不傻?

    庄家见赌徒有些失控了,连忙有打手提着棍子上前,威吓几声,脑子发热的激动赌徒开始乖得像是鹌鹑,不敢继续折腾。普通人赤手空拳,怎么打得过提着粗棍棒的?

    庄家表面镇定地道,“运气不好就去多拜一拜财神,自己赌钱输了就是运气不好,还怪赌坊呢。你以为赌坊是什么地方,有赢肯定有输,自己不是赢的那个就要叫嚣是吧?”

    其实吧,庄家心底也为难,输钱太狠了,还没什么人赚钱,再蠢的赌徒也会生出警惕啊。

    但有什么办法呢?

    赌坊被坑了那么多钱,老板自然可劲儿了继续压榨剥削这些赌徒。

    以前只是偶尔薅羊毛,现在是打算把每一只肥羊身上的毛都剃光了。

    “爱赌赌,不赌滚!”庄家没好气地挥手。

    赌徒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没什么人走,继续抱着“下一把肯定能翻盘,赚回之前输掉银子”的心思,继续沉迷这种粗暴的陷阱,庄家见他们重新把赌桌围上,心中冷冷一哼。

    贱!

    赌坊依旧喧嚣热闹,嘶吼的咆哮夹杂着赚钱之后的狂喜,一直折腾到了天明。

    清晨,雾珠缀在草叶上。

    城门未开,城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赶集的百姓,不少人都带着自家田地里收上来的菜蔬。

    吱呀一声,城门大开,百姓开始自觉排队,一个一个受检进城。

    蹬蹬蹬蹬!

    清脆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排在队未的百姓正细细数着菜篮子里的鸡蛋,这都是他们家大母鸡下的,攒了好些天才凑了这么几斤,就等赶集的时候卖个好价钱,补贴家用。

    “让开!”

    那名百姓听到马蹄声已经让开了,只是对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嚣张,根本不停。

    “啊!”

    “救命啊!”

    “俺的鸡蛋……鸡蛋……”

    “谁踩的俺,撞疼了……哎呦……”

    几匹快马无视排队的百姓,纵马越过,引得人群一阵混乱。(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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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不知道福来赌坊在哪里?”

    领头的人纵马在一个明显一夜未睡的路人面前停下高高扬起的马蹄险些就要落到那人身上,将他吓得困意全无,那感觉竟像是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身后冷汗直冒,汗出如浆。

    “俺、俺、俺……知、知道……”

    在那双马蹄子威吓中,吓得一屁股墩儿坐地上,那个行人正是从福来赌坊狂赌一夜的赌徒,此时眼眶还布满了血色,面色青白,唇色全无,眼袋黑重,大老远看上去,走路都是飘的。

    “知道?知道就好,快些带我们过去,迟了小心挨鞭子。”

    领头之人心中一喜,身后跟着的几十个壮汉也是露出轻松之色。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刚进城门抓到一个人,恰好就知道福来赌坊。

    想到失踪已久的孟悢,众人不由得脑子都大了。

    本来他们就不愿意护送这位去上京避风头,毕竟孟悢那个臭脾气是众所周知的,还是一个小色鬼,被他盯上的,不管是男是女,好不好看,有谁能逃得过那双魔爪?

    运气好一些的活下来了,运气不好的直接被蹂、、躏致死!

    想到家主孟湛竟然意属,希望让他成为以后袭宗的宗子,不少家族老人都觉得有些心寒。

    遥想孟氏多么辉煌,若是交到孟悢这样的纨绔子弟手中,岂不是要完蛋?

    他那点儿本事能撑起一个家族?

    相较之下,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大郎君反而更加得人心,只可惜人家远在上京求学,一年到头也不会回来一次,跟孟氏下属势力几乎没有联系,甚至连家书都不给修一封。

    想想这个,众人也有些理解。

    这么一个生了跟没生一样的儿子,哪里有嘴甜讨巧还孝顺的孟悢惹人喜欢?

    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何都是一个母亲生的儿子,二郎君孟悢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而大郎君孟恒知书懂礼,听说在上京还颇有才名,今年准备考评了,估摸着会有个不错的成绩。

    收起多余的心思,头领威吓赌徒带路,那个赌徒也没有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带路。

    人家腰间别着的刀可是货真价实的,手上卷着的鞭子还淌着血珠,他可不想找死。

    “就是这里?”

    七拐八拐之后,一行人在一间赌坊面前停下,站在外头还能听到屋内喧嚣嘈杂的声音。

    “是、是啊……这里就这么一间赌坊叫福来……那个,大爷啊,小的现在能走了么?”

    若是给其他人带个路,运气好能收获一点儿打赏小费,但给这位带路,没丢小命就不错了。

    赌徒弯腰哈背,得到那个头领应允之后,忙不迭转身就跑,好似身后追着恶鬼。

    “呸,怂蛋!”

    身后几个骑马的随从笑了笑,嘲讽方才那个赌徒惊恐逗人的表情和动作。

    “闭嘴,找到郎君要紧。”

    头领低声呵斥了一声,下马掀开布帘,带刀进了赌坊。

    浩浩荡荡二三十个人,俱带着刀,身材高大魁梧,气场强大,身上仿佛带着戾气。

    他们一进入赌坊大堂,整个空间都变得比逼仄狭隘了。

    赌坊小二眼尖看到他们,心中一个咯噔,看对方穿着以及气势,怎么瞧也不像是过来寻乐子的……难道是……惹上事儿了?想到这里,小二背后冷汗直冒,端着勉强的笑容上前迎客。

    “少废话,我且问你,你们这里前两天是不是抓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小二表情一僵,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他含糊道,“客观瞧您说的,我们这里可是正经经营的店,不干那种违法勾当,更加不曾抓过什么人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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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赌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道赌坊恐怕摊上大事儿了。

    想要偷偷摸摸溜走,奈何人家随从将大门给堵上了,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放人的架势。

    店小二不肯说,其他赌徒可惜命了,自然是张口就来。

    “前两日子,的确抓了那么一个小伙子。听人说,那小子长得漂亮极了,美得像是天仙儿一样,皮肤细腻,滋味儿也……”赌徒一时最快,还没说完之后的话,已经被身边的人捂住。

    整个大堂静悄悄的,众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肃杀氛围笼罩全场。

    那些赌徒都是普通人,身体甚至连普通人还不如,何时面对过这等杀气?

    顿时吓得两股战战,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然不觉得膝盖疼。

    他们不知道,其实头领以及那些随从,此时的心情也是极其震惊,惊得忘了该怎么反应。

    都是成年男人,开过荤,玩过女人,也许还有人玩过男人,对于那个赌徒口中描述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场景才会发生,他们心里清楚得很……此时,众人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的确完蛋了呀!

    孟悢是谁?

    家主孟湛中意的家族宗子,未来的孟氏掌舵人,如今,竟然在个赌坊被……简直难以启齿!

    头领表情阴沉无比,甚至变得铁青,他已经不敢去想,等会救出孟悢会面临的狂风暴。

    店小二此时也是欲哭无泪,他已经意识到,之前抓的那个小子,踏马真的有背景!

    现在人家找上门要人了,明显还是不好惹的硬茬子,一个小小赌坊如何抵抗得了?

    小二颤颤巍巍地道,“人、人……真的不在这里……已经早早放走了……”

    头领又怎么会相信?

    他宁愿相信这些人见色起意,将孟悢关在小黑屋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不和谐。

    抬手一挥,带来的二三十随从默契一致地将赌坊各个入口出口全部守住,不让一人逃脱。

    “搜!”

    一声令下,拆迁……不,搜人活动开始了。

    头领仿佛一根石柱一般,矗立在原地,双手抱胸,刀削斧砍的坚毅脸廓上带着凝重。

    店小二欲哭无泪,其他打手接到消息想要提着木棍上来,一个随从直接抽出腰间的刀。

    鲜血喷溅,染红了赌桌以及散落一地的碎银和赌具。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个打手的手臂被砍断,然后贯穿了胸口,睁着惊骇的眸子,轰然倒地。

    出、出人命了!

    鲜血很快弥漫开来,充斥整个大堂,。

    胆子小的赌徒直接捂着嘴呕吐,胆子大的也是脸色煞白煞白,仿佛涂了一层石灰的白墙。

    虽然赌坊的打手也是做惯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但他们还知道怕,只敢把人打成重伤,而不敢把人往死里大,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很角色。

    人家腰间别着的刀,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可以要人命的!

    等待的时间尤为长久,一个接一个随从过来,脸色带着灰败,全都没有找到人。

    “大、大爷……我们小店,的确有眼不识泰山,抓了那位小郎君,但是……当天夜里,那个小郎君就已经被人救走了呀……”店小二战战兢兢,两条瘦腿儿不停打颤。

    他不敢说实话,要是说了实话,说那个小郎君是被抓第二天晚上失踪的,无疑是坐实了那个赌徒大嘴巴透露出的事实——试想一下那个士族高门能忍受这等羞辱?

    到时候,他们可就真的完蛋了,所以有些消息是打死都不能承认。

    又过了一会儿,随从陆陆续续回来,消息都十分令人失望。

    直到最后一个,对方手中捧着两卷书简,书简上面沾着些许灰土。

    这两份书简是从一间柴房内搜到的,“找到了这个……头儿,您看看……”

    他仔细逼问过某两个打手,确定柴房就是赌坊关押“货物”的地方。

    因为不敢擅作主张,所以他没有拆开书简看里头的内容。

    头领伸手接过,动作粗鲁地撕开竹简上捆绑整齐的布条,一手抖开。

    一目十行地上下阅览,头领看完,顿时脸色越发黑沉,好似要滴出墨汁。

    众人俱是战战兢兢,生怕里面写着孟悢已经死了之类的消息。

    当然,实际上并没有这样的内容,但也不容乐观。

    “这些人……全部处理掉!”

    头领眸色一闪,凶戾之气尽显。

    收到命令,其他随从并没有犹豫,齐刷刷拔出自己腰间的刀,走向其他人。

    这些人要做什么?

    不管是赌坊的人,还是那些赌徒,纷纷吓得肝胆俱裂。

    “杀人啦!”

    其中一赌徒忍不住,拔腿想要冲向门外,脑袋顷刻飞起,和身体分了家。

    狂喷的鲜血溅在墙上,这时所有人都清晰意识到一点。

    要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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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芃姬刚用完早膳,冥思静坐一会儿,然后开了直播,照常跟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经。

    去书房的路上瞧见两个仆妇在假山旁低声窃窃,其中一个面色哀泣,神情十分难受。

    她的五感十分优越,不过太好了也有烦恼。

    为了应对这个缺陷,姜芃姬平时都会选择压制五感,使五感维持比常人都要好一半的水准。

    距离有些远,她只来得及听到“城门”、“出人命”、“受伤”之类的词汇。

    仆妇见到来人,纷纷露出慌张失措的表情,这会儿还是上岗工作时间,偷懒被抓了个正着,她们能不慌张么。柳府的规矩一项有自己的章程,柳郡守回来之后,更加严谨了,不容偷懒。

    “不用那么慌张,告诉我,城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姜芃姬面向那个眼眶微红,偷偷哭过的中年女子,“我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要是你们闲谈事出有因,我不会怪罪的。”

    那个中年妇人局促地抓紧了袖子,神色悲戚地道,“今晨,家母与家父协同进城,不曾想有一群自称沧州孟氏的壮汉强闯,纵马伤人,家父为保护家母,被马蹄踩断了一条腿……”

    姜芃姬面色一肃,直播间的观众纷纷表示震惊了。

    【明月天涯】:妈呀,我的耳朵没听错吧?

    【阿姆斯特朗】:怎么感觉主播最近接触到的人和事情,都和那个什么孟氏有关系。

    【一叶成舟】:孟氏简直太嚣张了,城门都敢纵马强闯,不要命了是吧?

    “既然是你父亲受伤,想来你现在也急得六神无主了,无心工作。去账房多领一个月的月银,给你父亲买点儿滋补身体的补品,老人家上了年纪,伤筋动骨不像年轻人后那么快。”

    那个仆妇闻言,顿时哭泣不已,对着姜芃姬连声道谢。

    等她下去,姜芃姬瞧着另外一个过来送消息的,眸色一冷。

    “你过来,跟我说一下清晨城门发生的事情,尽量具体一些。”姜芃姬早就料到保护孟悢的扈从会来,但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嚣张,竟然纵马伤人,似乎还弄出人命了。

    过来传消息的仆妇,她是柳府下人,但并不住在柳府,平时也是在外院比较偏僻的地方工作,十分清闲,忙完自己的事情,还有工夫八卦一下市井流言,算是整个柳府的八卦中心。

    虽然并不在场,但作为八卦小能说,她讲故事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说得绘声绘色。

    “你确定出人命了?”姜芃姬问,眸色闪过些许杀意,对孟氏的感官再降了大半。

    那个仆妇说到激动的地方,双手比划着道,“可不是,被马蹄子踩死的还不止那么几个,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妮子,本来也到了婚嫁年纪,跟着她娘进城买点儿红头绳的,哪里知道会这样……都说那个姓孟的是沧州土皇帝,连当今官家都管不了,如今一瞧,还真是。”

    姜芃姬冷冷瞪了她一眼,说道,“这种话你也敢说出口,不要要了你的命!”

    仆妇回过神,顿时冷汗淋漓,连忙俯身喊着饶命。

    “长记性就好,祸从口出,你一个人死不死无所谓,别牵连了整个柳府。”姜芃姬挥手,示意她下去,“念在事出有因,这次也不找你的麻烦,以后且不可擅离岗位。”

    直播间弹幕一条一条从她眼前划过,有哈哈哈,也有2333这样的。

    【举个栗子】:主播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记得她都指名道姓点艹那个东庆皇室了吧,仆人这么说,她就板起脸教训,求那个仆妇心理阴影。

    【再举个栗子】:不这样,怎么配得上霸道主播?

    【举两个栗子】:唯一一个,霸道任性起来还不讨人眼的主播。

    【糖炒栗子】:不是……现在的重点不是孟氏嚣张,纵马闯城门还闹出人命么?

    很显然,愿意去了解直播剧情的观众不是没有,只是少数,大部分还是来看主播的。

    “孟氏……”

    姜芃姬仅在脑中模拟一番,都能想到清晨城门那场血腥混乱。

    日后,最先要灭的就是你们!

    她蓦地睁开眼睛,转道出了柳府,坐上马车让马夫驱车去之前的福来赌坊。

    还未靠近,一股血腥味道已经钻进鼻尖。

    每个人的血液其实略有不同,嗅觉极度敏锐的人甚至可以通过气味辨别很多消息,例如死了几个人,死了多久……这是她前世的水准,今生融合才那么点儿,还无法这么厉害。

    不过,以她丰富的经验判断,死的人绝对不在五十以下!

    姜芃姬脸色一冷,对着车夫道,“再往前一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夫驱车往前了一些,赌坊门口围着一群人,一个一个衙役装束的人将一具又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抬了出来,鲜血还未凝固,啪嗒啪嗒的血珠滴了一路,看得众人脸色傻白。

    “竟然……全部被杀了……”

    姜芃姬捏紧了双拳,这一刻,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与她一体的系统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为零,生怕姜芃姬会想起它……不行,这个宿主动怒的气场,臣妾真心扛不住哇。

    这种近乎凝滞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姜芃姬松了拳头,睁开眸子,又是一片清明。

    “去问一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夫下车询问,姜芃姬掀开车帘,里头的衙役还在不停搬运尸体,其中一个衙役手里提着一大袋血淋淋的东西,鲜血染红粗布,不停往下滴血,里面装的,应该是其他尸体的断肢。

    其实不用马夫特地去问,姜芃姬根据围观群众谈论的话,也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画面。

    一群穿甲戴胄的壮汉,腰间别着大刀,手执长鞭,进入赌坊没多久,里面的人都死了。

    “诶……你们说……杀人的,和城门那一伙人……都是一伙的?”

    有人神神秘秘地说,不敢高声,生怕被那群杀神盯上。

    “肯定是一伙的,有人亲眼看到他们闯进城门之后,直接来这间赌坊呢……”

    “杀人抵命,这些刽子手应该伏诛……”

    “哼,太年轻。人家是沧州孟氏的,别说杀那么些人,就是杀得再多,谁能拿他们怎么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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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君,已经问清楚了……”

    马夫回来,对着车帘低声细语,确保姜芃姬能听到。

    过了一会儿,姜芃姬问,“今天驾的这辆马车,没有任何府上的痕迹吧?”

    马夫怔了一下,旋即回答,“郎君特地吩咐的事情,小人怎么敢不照做?”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家郎君有何用意,为什么突然提出要求,今天出门不乘坐任何带有柳府标识的马车,不过柳府也不穷,马车也是有好几辆,专门应付各种宴会出行。

    “嗯,我知道了。”姜芃姬闭眸,对着马夫道,“驾着马车,先去一趟西市……”

    “好嘞!”马夫一扬马鞭,马儿轻轻迈动步子,绕过人群,去往西市。

    姜芃姬离开之后,对面茶肆二楼正坐着几个气势不凡的魁梧壮汉,桌前的茶水早已冰凉,也没有动的痕迹,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对面的赌坊,他们已经等了很久,没什么特殊情况。

    这些人便是孟氏扈从,保护孟悢去上京的随从。

    被众星拱月一般护着的是头领,只见那个男人视线死死盯着一辆远去的马车,目露疑惑。

    他将茶楼小二喊了过来,指着还未远去的车辆道,“你知道那是哪家的车驾?”

    店小二有些为难地伸长了脖子,辨认半天,也没想起熟悉的。

    那是一艘十分普通的马车,从做工到用料都很大众,寻常小富之家都用得起。

    店小二疑惑,一般的马车不都是这么一个模样?

    上面也没什么族徽,谁能认出来啊。

    河间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出行能坐得起马车的,那真是皓如繁星。

    他一个店小二,能认出大半士族的族徽就不错了,还要认出人家车驾,太为难人了。

    他略显为难地嘿嘿一声,“客观您这是太为难人了,那不过是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河间这地方,来往十辆,有九辆是这个模样,您让小的辨认是哪家的,真的认不出来。”

    此时,这一行人已经脱去甲胄,暂时还没认出来他们就是犯下两桩大案的人。

    “头领,我们现在怎么办?”

    头领不言语,心中还是游移不定,抬手让一个随从悄悄跟着那辆马车,看看是哪家的……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发生人命案子的地方,除了那些看热闹不怕死的愚民,一般人不会想着靠近,死人还不晦气?更别说这些能坐得起马车的人家。

    不过,直到那个随从回来,禀报姜芃姬那辆马车的全程,头领才不得不死心。

    “头领,我觉得那辆马车应该没有嫌疑,也不会是孟浑那一伙人伪装的……”

    那个跟了姜芃姬绕着西市东市乱跑的随从一脸无奈。

    “那你说,对方为何停下来?”头领问。

    随从怔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地道,“估摸着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挡着道了……”

    头领:“……”

    是哦,他们在沧州横行无忌惯了,从来没有为路人停车避让的概念,直接横冲直撞。

    但……这里是河间郡。

    换而言之,他之前自认为聪明的推测,其实都是他自己犯蠢了。

    想到这里,头领的脸色有些不好,或者说,黑成锅底了。

    “头领,我们在这里守了一天了,也没发现孟浑那一行人,抓不到人……现在该怎么办?”

    孟悢竟然还是被孟浑给绑走了,绝对凶多吉少啊。

    不过头领却觉得孟悢没死,理由也充分。

    头领斩钉截铁地道,“快马加鞭回去,将二郎君被绑的事情尽快告知家主,事情不宜耽搁。”

    对于这个决定,有些随从心中还是不愿意的。

    “头领,要是二郎君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几个岂不是要被……”

    随从做了个手刀划脖子的动作,表情显得极其忐忑紧张,谁不怕死啊。

    那个头领摇摇头,说道,“二郎君绝对还没有死,孟浑也没有这个胆子,不然的话……”

    随从疑问,认真请教,“为何?”

    “这还不简单?”头领打开两份书简,指着孟悢写的那一份,笃定说道,“呵呵,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二郎君写的这份书简,字迹工整,言语清晰,字形稳健,丝毫不像是慌乱之人能写出来的。换而言之,二郎君肯定是笃定自己不会死,所以才写了这么一封……只是,这个孟浑狮子大开口,一口就要两千石粮食!也不怕被撑死!”

    两千石粮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过,粮食都是小事,只要孟悢如今活得好好的,一切好说。

    “头领英明!”

    几个随从接二连三拍马屁,嘴里说着奉承的吉祥话。

    “所以说,现在不是犹豫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要尽快将这两份书简送回去,只要能救出二郎君,绝对是大功一件。哪怕家主怪罪,可谁不知道二郎君失踪,全是因为他自己顽皮?”

    就算有罚,肯定不会重,事后还会得到重用,给他们赏赐一大批赏银。

    遗憾的是,头领以为赌坊出了这么大事情,孟浑一行人会沉不住气过来看看,这才决定在对面茶肆二楼蹲守,只是等了大半天,赌坊内的尸体都被清理干净了,还是没有孟浑的踪影。

    头领说,“收拾收拾东西,起身准备回沧州。”

    “几位……你们当我河间郡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呵,全部走一趟吧。”

    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头领和随从立马警觉起来,望向发声的人。

    “走一趟吧,在这里杀了人,还想大大咧咧走人,世上岂有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这些人都是河间郡守府的守卫,一个一个腰间带刀,也是有些本事的。

    两方人马僵持不下,只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孟氏头领冷哼一声。

    嚣张道,“你们现在怎么抓得我,等会儿还得怎么送我!”

    听清他的话,河间方面的人顿时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拔刀将他们大卸八块。

    “嘴硬!”

    守卫嘴角一僵,表情显得极其不忿。

    孟氏在沧州横行霸道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将这种作风带到河间郡,太目中无人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