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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人生俱乐部txt下载

    护送郝梦琪来的医生也告辞了,他将和司机在返回的途中看着哪个饭店顺眼就进去简单吃一顿,尽量不耽误和家人过元旦。

    罗建询问是否不需要自己在这里陪护了,郝俊让他等到宝马男的最终结果出来了再说。不过,今天中午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出去吃个团圆饭,不必吃得匆匆忙忙,尽了兴再回来。

    罗建一家三口兴高采烈的出去吃饭了。

    对于罗建本身来说,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是个非常尽职尽责的人,因为拿的是全职无休的钱,这半年多每次离开病房外出时都掐着分针走。虽然沉睡中的宝马男并不让他感到操劳和疲累,但他没想到这一单生意能持续半年之久,所以,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被自己拴在这里似的,以后再也不接全职无休的活了。

    他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自由”了,心情当然轻松了不少。

    他老婆也是兴奋得很。虽然老公全职无休可以多赚不少钱,但这半年来因为恰好老人轮到了自己家里抚养,一直没机会和罗建聚首畅谈,每次来看罗建都是聚散匆匆,心中难免有失落感……

    郝俊出去买了些饭菜,在郝梦琪的病房里和郝梦琪兄妹俩、爱萃儿一起吃了个午饭。

    饭后不久,冯绍伦就过来了。

    因为郝梦琪已经确诊了,前天还在她所在地的医院做了相关检查,爱萃儿也把郝梦琪的病例和各种检测、化验报告交给了冯绍伦,所以冯绍伦也就免去了繁琐检查的步骤,直接调整药方后把药煎了出来。

    待到郝梦琪服过了药,冯绍伦就让宝马男回自己的房间,要开始做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断监测了。

    虽然宝马男很不乐意和这么长时间没见面的妹妹分开,但现在也不敢拿自己的病情开玩笑,还是听冯绍伦的话吧,确认了自己真的是无死角康复了再说。

    郝梦琪觉得哥哥沉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再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屋里肯定不情愿,肯定也想多了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让爱萃儿先去他的病房里照顾一下,等罗建回来后,她再回自己的身边来。

    爱萃儿和郝俊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郝俊和郝梦琪了。

    郝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交给了郝梦琪。

    郝梦琪的俏脸如同鲜花般层层绽放,不用问也知道啊,这一定是治愈渐冻人症的灵丹妙药!

    郝梦琪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小药瓶,这可是她期盼了一年多的希望之光!

    她心情激动地凝视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问郝俊:“郝俊哥哥,怎么服用?”

    “看着像药丸,实际上和分散片的性质差不多,吞着吃、嚼着吃、化到水里吃,随便怎么吃都行。”

    郝梦琪连忙拧开了瓶盖。

    她已经激动过了,现在就开始迫不及待了,但她拧开了瓶盖一看,眼睛有些发直,“就、就一粒?”

    郝俊点点头,“一粒就能解决问题,何必多吃,又不是什么美味佳肴。”

    郝梦琪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可是,就这么一粒小东西,真的能把我治好吗?”

    郝俊的回答非常肯定:“当然能!你哥哥那粒比你这粒小多了,效果什么样你也看到了。”

    “真的像你在我家里说的,两天就可以行走无碍,半个月就可以自由奔跑吗?”

    “那当然!”

    郝梦琪的脸上再次鲜花绽放,转身把爱萃儿带来的矿泉水拧开了盖子,先把药丸倒进了嘴里,接着喝了一大口水,脸上露出了震惊莫名的表情,“太神奇了!遇水即化,连点渣滓都没有!也没有难以接受的中药味道!”

    郝俊微微一笑,要分散,当然就要分散的彻底,要不然怎么可能分头起作用?

    不过,郝俊还真是佩服死了俱乐部的黑科技,把药丸分散成肉眼难辨的细微颗粒也就罢了,那么小的颗粒竟然还包含着三层缓释!层层释放,缓慢作用,以免郝梦琪病愈的时间太短而惊世骇俗。

    即便是两天出效果、半个月痊愈,震撼力也绝对是原子弹级的!绝对不敢再短了!

    但郝俊不能对郝梦琪说什么三层缓释技术,更不能说不采用缓释技术的话今天就可以让她自由奔跑,毕竟是假托了隐世中医啊。

    郝梦琪想细细感受一下体内的变化,却根本就无法捉摸,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郝俊把她当初交到自己手里的那张银行卡递给了她,告诉她为了让外人看起来真实一些,出去买饭菜的时候给她预交了一万块钱的住院费用,到时候可以多退少补。

    郝梦琪不肯接受那张卡,因为哥哥的痊愈,已经让她可以预见自己的痊愈了。

    之前郝俊和她通话的时候,经常提到什么什么花了多少钱,不是报账的意思,如果单纯理解为报账的话,两个人之间就会产生隔阂,所以当做是聊天了。

    郝梦琪赋予郝俊无比的信任,郝俊要让郝梦琪知道她哥哥的某些特殊消费,就等于知道了她哥哥过的好不好。

    但一次性支出较大时,郝俊还是要和郝梦琪说一声的。

    所以,即便现在郝俊还没说卡里剩余多少钱,郝梦琪也能大体上预估最高有多少、最低有多少。

    郝梦琪说卡里那些钱还不够答谢郝俊的,现在没有收回来的必要。

    郝俊无论怎么说,郝梦琪都不肯收回。

    郝俊只好说这次鲲羽山的计划获利后,那位中医是要给自己提成的,郝梦琪帮助自己实现这一计划,就等于付酬金给自己了,所以,卡里的钱是万万不能收的。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郝俊只好先把话题岔开,转到了明天下午和罗建结账的事,把自己的想法和郝梦琪说了一下。

    郝梦琪稍显惊讶,她还以为郝俊会把罗建留到去鲲羽山的时候一起带去呢。

    郝俊摇摇头,因为她哥哥明天就会确定病愈了,再把罗建留在这儿有点不合情理了。反正罗建不可能马上找活干,绝对是要歇息一段时间懒一懒的,后天就先和他通通气,到时间绝对能叫的来。

    郝梦琪趁机让郝俊先收着卡,等明天和罗建结了账、自己也出了院再说。

    郝俊想想一直是自己和罗建打交道,自己结账就自己结账吧。

    既然现在郝梦琪就是不肯把卡收回去,那就先照着她说的,等她出了院再说吧。

    没多长时间,罗建就回到了宝马男的病房,爱萃儿也就回到了这里。

    郝俊要去顶同事几个小时的班,以便让他明天下午代自己上几个小时的班,这样自己才有时间过来。

    第二天下午三点,郝俊又来到了医院,先去和冯绍伦碰了一下头,装模作样的打听宝马男和郝梦琪的情况。

    事情当然不会出乎郝俊的意料,宝马男痊愈了,郝梦琪有了好转的迹象,冯绍伦正激动万分地遍查资料,想找到理论依据。

    郝俊去了郝梦琪的病房,宝马男也在,罗建也在。

    郝俊不但把上个月的工资和罗建结清了,还把一月份的工资也给了他。

    今天是一月二号,只是一月份的第二天,罗建觉得不到两天的时间没有结算的必要,更不用说多给近一个月的工资了。

    郝俊解释说突然终止了他的工作,总得有个缓冲的时间让他找新工作,多这近一个月的工资就算是补偿了。

    罗建说他的工作本来就这样,有时候一两个月都没活干,有时候八个分身都不一定够用,突然被终止工作也不是罕见的事。

    有的时候是因为病人出院了,有的时候是因为病人转到外地了,有的时候是病人或者家属看自己觉得不顺眼了,还有的时候是因为病人故去了。

    除了病故者的家属给点钱压压晦气,哪有补偿的道理?

    宝马男已经从大家的嘴里得知罗建陪护的确实尽心尽力,便也要求他一定收下这笔钱。

    最后,罗建拗不过大家的好意,千恩万谢地收了钱离开了。

    宝马男想让郝俊带他去提车,郝俊便给彭逸打了个电话。确认他此刻正好在办公室里,和他说明了情况,请他在办公室稍等,马上和宝马男打的去交警大队。

    路上郝俊先和宝马男介绍了一下彭逸,然后和他介绍了一下车的状况。

    进了交警大队,郝俊带着宝马男直奔事故处理中队的中队长办公室。

    彭逸见他们来了,立刻带他们去了停车场。

    彭逸拉开了车罩,宝马男看到了阔别已久的爱车。

    宝马男接过钥匙,上去试了一下,性能还不错,可以随时上路。

    彭逸见他扫视了一下里程表,就和宝马男解释说,“郝俊早就说和你的妹妹见过面了,而且受你妹妹的委托照顾你住院,为了让你的爱车不因为久置出现一些小状况,他让我每隔一两个月就开出去遛遛。我一共开了四次,行程大约八九十公里。”

    宝马男笑了笑,“郝俊和我说过了,谢谢你。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把车开走?”

    “你们两个的事没作为事故对待,也没正式建档,所以这车也没列在物证里面,只是我以个人的名义代为保管,你随时可以开走,不过有点其它手续要办。你们两个应该可以协商解决的对吧?那就简单多了,我是真的不希望辖区内多一项事故记录,但当时已经拍照取证了,留了一个可以随时建档的小文件,因此需要办点儿手续,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销掉它。”

    彭逸身为事故处理中队的中队长,办起这种事来自然不费什么事。但事情办完了,却又不让宝马男把车开走。

    理由很简单,宝马男的驾驶证、身份证什么的都没了,在昌阳境内倒是好说,在外地被查到的话,可能就要有麻烦了。

    要补办驾驶证的话,必须到当初办驾驶证的车管所去,这里是没办法代劳的。

    宝马男倒是不在乎来回跑一趟,但一听通常需要等待两三天的时间,而且前提是必须使用身份证,而他的身份证也要补办!

    这样算下来就说不准几天了,他觉得现在不应该离开正接受治疗的妹妹。

    郝俊请彭逸帮忙想想办法。

    彭逸说倒是可以帮忙补办,但照片是必须提供到所在地车管所的,于是就领着他们去拍了照片,联系好宝马男所在地的交警队熟人后,立刻把照片发了快递过去。

    彭逸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傍晚就可以拿到补办的驾驶证了。

    既然彭逸说没驾驶证在昌阳境内倒是好说,宝马男想开车出去遛遛。

    彭逸叮嘱了几句后,就让他们把车开走了。

    宝马男一直把车开到了海边,下车后靠在了车身上默然不语。

    郝俊搞不懂他为什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但自己一个人在车里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也下了车靠在了车身上。

    静默了一会儿,郝俊开口问道:“怎么?有心事?”

    宝马男微微蹙眉,“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我有什么事儿必须要办,却总是想不起来似的。”

    “你不是说当时是去废弃渔场那儿见一位正在休假海钓的医生么?”

    宝马男不住地摇头,“不,不,好像我还有别的什么事,不是直接见医生,应该是有别的什么事,可就是想不起来!你让我再想会儿。”

    郝俊暗自心惊,宝马男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俱乐部对于记忆的增减删除有纰漏?他不会真的想起什么吧?

    宝马男说再想一会儿,郝俊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走到一块礁石上坐了下来,感受着海浪冲击带来的撼动。

    不一会儿,宝马男也走到了礁石上坐下。

    郝俊挤出了一个笑容,“想起来了么?”

    宝马男有些无奈,“没有。”

    他掰下了一小片风化的礁石,身子一歪,把石片贴着水面用力丢了出去。

    石片“啵、啵、啵”地铲击着水面,激起了一片一片的水花,最终沉入了海底。

    宝马男缓缓说道:“我总感觉有些什么事情像这片石头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激起了一片片浪花,但现在就像是石沉大海,无从寻觅。”

    郝俊曾经问过李济川,想知道俱乐部当初选中宝马男的原因,但李济川没有回答。

    现在郝俊怀疑宝马男有对抗记忆增减删除的天赋能力,要不然怎么会产生那种奇怪的感觉呢。

    宝马男看着郝俊,嘴角慢慢地弯成了一个弧度,“我现在和你坐在一起,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郝俊心中暗惊,难道他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把自己也圈进去了?这就有点麻烦了,杀人灭口不至于,但是不是应该把他打昏了?然后马上联系李济川,再对他的记忆整理一遍……

    海浪拍打着礁石,阵阵寒风把溅起的水花吹散在郝俊和宝马男的脸上。

    宝马男依然保持着让郝俊难以琢磨的微笑,郝俊的心里面一阵阵的打鼓,伴随着阵阵水花扑面,郝俊觉得今天似乎格外的冷,冬天的暖阳不足以消融此刻的寒气。

    宝马男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因为他猜不到宝马男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现在一身本事,就算宝马男再有什么奇遇,他觉得都不应该是自己的对手。

    郝俊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了周围一眼,这里本来就不是旅游区,路段还极为偏僻,视线范围内一个人影都见不着,被逼无奈撕破脸皮也不必害怕暴露什么。

    他的嘴角也浮起了一抹弧度,弧度越来越大,变成了灿烂的微笑。

    宝马男终于出声了:“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的那种感觉吗?”

    郝俊点点头,“当然,因为我也经历过那一刻,所以和你说话的时候,觉得叫你的名字有些别扭,像是自己叫自己。”

    宝马男把视线转向了海天交接处,“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郝俊暗道:你到底是啥意思?你这是有感而发?还是知道了什么?

    宝马男叹了一口气,“梦琪以前很活泼,是我们家的开心果,自从得了这个病,很少见她笑。一定是老天爷也不忍心看她英华早逝,才安排了你我相撞,让你去给她带来欢笑。”

    郝俊松了一口气,暗道:你这话里有话的,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什么呢!

    宝马男笑了笑,继续说道:“说起来也真是有趣,你不但名字和我相近,长得和我有七分像,竟然还能把我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连我父母都能骗过!难怪梦琪觉得你像亲哥哥一样。”

    郝俊点点头,“或许,真像你说的,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我第一次见到梦琪的时候,也觉得像是一家人那么亲切。”

    宝马男突然双臂抱肩。

    郝俊忙问:“怎么了?”

    宝马男咬着牙打了个寒颤,只说出了一个字:“冷!”

    郝俊哑然失笑。

    因为考虑到宝马男一直在卧床,所以郝俊没有给他买太厚的保暖服装,上交警队前因为宝马男心急,就忽略了这码事。如果在车里,或者在城区转悠还好一些,但海边风大,更加寒凉,不冷才怪!

    郝俊立刻让宝马男驾车去昌阳商厦买衣服。

    没想到宝马男刚才被寒风一吹,上了车后竟然有些缩手缩脚的,说要暖和一会儿再开车。

    郝俊想了想,“要不然我来开吧,反正现在咱们两个都没驾照。”

    宝马男一愣:“你?你不是不会开么?”

    郝俊斜了他一眼,“那是半年前的事了好吧?我总不至于也躺了半年吧?”

    宝马男倒也干脆,双手做了个两人下车后绕行交换的手势。

    郝俊可不敢让他再受寒风吹拂了,万一感冒了也是麻烦事,就自己下了车,让宝马男挪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他绕过去坐到了驾驶位。

    车子起步,潇洒上路。

    宝马男放了心,这和半年前的那个纯菜鸟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十几分钟后,车子进入了城区,宝马男问道:“快到城区了,路况比郊区复杂多了,我早就缓过劲来了,我来开吧?”

    郝俊转向他看了一眼,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宝马男想想郝俊刚才的驾驶技术还说的过去,应该也可以应对,反正自己一直盯着,关键时刻可以随时出手出脚打方向踩刹车,就让郝俊开着宝马车过过瘾吧。

    郝俊确实是为了过过瘾,但不是单纯的过过瘾。

    他不仅拥有了项锋的所有记忆,还实践了好多天,虽然他冒名顶替项锋的时候,项锋开的不是宝马车,但项锋是个不折不扣的车迷,看到别的车友或者是其他和老板有交往的驾驶员开的车比较拉风,或者是比较特殊,总会想方设法地开着过过瘾。

    所以,郝俊的脑海里还有项锋驾驶宝马五系的记忆,现在就当做让记忆中的理论和实践相结合了。

    宝马男难以置信地看着郝俊畅游车海,超车、并道等等都叫一个干净利落,而且车姿优美。

    宝马男不由得连连咋舌,“郝俊,你这个王八蛋!你一定早就会开车!鬼才信这是只练了半年的车技!我的教练也没你玩得溜!”

    郝俊一呲牙,“你是在骂自己么?”

    郝俊暗道:我要是告诉你这是上个月才学会的,你会不会疯掉涅?

    车子停在了昌阳商厦的停车场,郝俊带宝马男下了车,直奔二楼的男士品牌专柜。

    宝马男扫了一眼周围的服装款式和价签,“行啊,郝俊,没看出来啊,你的品位还真是高端啊!你这么熟门熟路的,不会是这里的常客吧?”

    郝俊只回了两个字:“你猜。”

    昌阳商厦是本地最豪华的衣饰百货经营场所,随便一件T恤衫都得一两百块钱,动辄五六百甚至上千块。

    郝俊第一次去俱乐部之前,因为怕给宝马男丢人,特意来昌阳商厦买了一件拉博夫短袖T恤,虽然是拉博夫新款里最便宜的,但也花了688大元,好不肉疼!

    之后江凌雪和米倩为了让他去给江老爷子贺寿时展示出最好的形象,还特意在这里给他买了一大堆高档货,一件纯棉T恤1299元,一条花里胡哨的休闲大短裤1425元!

    那时郝俊只是单纯地觉得贵,自从有了顶级服装设计师吴幻的记忆后,才知道品牌贵的有道理,质量自然不必说,主要是创意无敌!

    当然,奢侈品除外,因为奢侈品的质量、创意都不和价钱成正比,说白了就是人傻钱多买来炫身份的。

    让郝俊没想到的是,当初接待过他和江凌雪、米倩的两个售货员竟然还对他有印象。

    他哪里知道,那两个售货员都把他当成吃软饭的了!

    凡是高档的消费场所,从来不缺老板和小三的身影,也不缺贵妇和软饭男,但像郝俊那样同时受到两位女士青睐的,还是年轻女士青睐的,真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那一单就等于她们柜组好几天的营业额,印象不是一般的深。

    当她们认出了郝俊时,满脸的惊讶!上一次这个软饭男傍的是女大款,这一次改成男的了?岂不是男女通吃?这取向有问题啊!

    郝俊结合着宝马男的喜好,很快就帮他选定了里里外外两套服装,宝马男怎么看怎么舒服,由衷地佩服郝俊的眼光。

    当宝马男豪爽的喊着买单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无现金、无银行卡、无手机扫码支付的三无人员!

    他尴尬地看向郝俊。

    郝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拿出了银行卡。

    两个售货员不由得面面相觑,怎么个情况?软饭男大翻身了?竟然也出得起保养费了?

    宝马男感激地向郝俊说了声谢谢。

    郝俊摆了摆手,“谢什么谢,这本来就是你妹妹给我的。”

    两个售货员更是差点惊爆了眼球,这软饭男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兄妹通吃!还用从人家妹妹那里拿来的钱养她哥哥!

    郝俊去收银台结了账回来,和宝马男接过了那两套已经属于宝马男的服装,笑容可掬的问两个售货员:“你们这里有洗洁精吗?”

    一个售货员答道:“没有洗洁精,请问你是要做什么用?是临时性的去污吗?”

    郝俊点点头。

    那个售货员拿出了一个手榴弹似的塑料瓶子,晃了几下,“去污灵可以吗?”

    郝俊再次点点头,“去污灵这个名字好!正合用!有一次性的杯子吗?”

    另外一个售货员从斗柜里拿出了一摞纸杯。

    郝俊让她把两个纸杯摆在斗柜上,分别倒上小半杯去污灵,再让她分别加水加到满杯。

    第一个售货员解释说:“先生,这种去污灵不需要稀释的。”

    郝俊摇摇头,“不稀释的味道太大,怕你们喝的时候受不了。”

    那售货员赶紧扶住了耳朵,“对不起先生,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没必要!我相信你没有听错,因为你们的脑袋太污了,需要清洗一下。”

    郝俊和宝马男做了个手势,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说给那两个售货员听。

    “你们不是做了一天两天的售货员了,身在服务行业,肆无忌惮的议论顾客和其他同事是很大的忌讳,更不用说还用莫名其妙的淫荡眼神盯着顾客的背影窃窃私语。今天我的心情好,不和你们计较了,如果下次来你们还敢这样,我会马上投诉的。喔,没有下回了,你们这里的服务太差,每次来都被你们认为人傻钱多的我心情很不爽,我永远不会再来了。”

    郝俊的声音很大,他是故意的,他不但要让这个柜组的其他售货员都听到,还要让周边的柜组都听得到。

    郝俊不是小心眼的人,但那两个售货员在自己还没走的时候就忍不住瞎嘀咕,等自己离开后,还不知道瞎编排什么呢!直接让其他多嘴的售货员把话传到老板耳朵里,让老板一怒之下把她们开了得了!

    即便老板不开掉她们,但因为郝俊的话里有极大的暗示成分,其他售货员肯定会以为自己也是被她们议论的对象,不用说再和她们进一步交往了,恐怕也很难相信她们胡咧咧什么了。

    郝俊和宝马男坐到了车里,宝马男才开口问道:“她们连话都没敢回,就说明被你说中了,可你是怎么知道她们肆无忌惮的议论顾客和其他同事?怎么知道他们用莫名其妙的淫荡眼神盯着顾客的背影窃窃私语?又怎么知道你每次来都被她们认为你人傻钱多?”

    “镜子!卖衣服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镜子。”

    “镜子?你如果说只是通过镜子看到她们盯着顾客的淫荡眼神和窃窃私语的嘴唇蠕动,我肯定是信的。可你怎么可能通过镜子看出她们肆无忌惮的议论顾客和其他同事?她们不可能在我们还没离开的时候就肆无忌惮吧?那不成了丧心病狂了?更不用说被她们认为人傻钱多了!”

    郝俊微微一笑,“猜的。”

    宝马男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合上,“这也行!这也能猜得准!我服!”

    “这种长舌妇,秉性都差不多,你看到其他长舌妇的所作所为,就能想象到她们会在背后说什么了。”

    这下子宝马男真的服气了,这种人都是一个德行啊!

    郝俊和宝马男很快就回到了医院,把车停好就上了楼。

    宝马男还没办出院手续,所以还是住在原来的单间病房里。

    宝马男迫不及待地进病房换新衣服了,郝俊去看郝梦琪。

    爱萃儿一直在房间里,把她支开不合适,所以郝俊和郝梦琪像是打着哑谜一样交流了几句,郝俊确认郝梦琪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爱萃儿虽然看的云里雾里,但只当是郝梦琪激动所致了。

    郝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边卉的电话,用手做了一下出去接电话的手势,就去了走廊的尽头,这里空无一人。

    不出郝俊所料,边卉是来电询问郝梦琪的病情进展。

    郝俊告诉她一切正常。

    挂断了电话,边卉把一颗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要不然今天晚上又要失眠啊!

    不过,吃了定心丸,她难免又要憧憬美好的钱途了,今天晚上能不能睡得着还是两说着呢。

    而且,她现在考虑得更多了,比如说郝俊究竟通过什么手段唤醒了让知名专家都束手无策的宝马男?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治愈渐冻人?

    唤醒宝马男倒是算不上惊世骇俗,但治愈渐冻人就不是小事了,如果真有那种神药问世,郝俊何止赚个盆满钵满?还有什么必要和自己合作鲲羽山的开发项目呢?

    其实,郝俊又何尝不想拥有那种神药?一粒归心片就能卖出一百万,还是友情价,净赚五十万。

    如果拥有了大批治愈渐冻人的神药,亿万富翁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事!

    可惜啊,李济川说的很清楚,那是俱乐部的医务中心按照会员的要求自行配置的,不是哪个超前发展的时空正常上市的,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啊!

    已经是半下午了,郝俊也没有其它什么事情做,索性就在医院里和郝梦琪兄妹俩、爱萃儿聊天。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聊得最愉快的一次,而且话题牵涉的很广,病房里不时的传出一阵阵的笑声。

    共进晚餐后,郝俊才回到了家里。

    打开电视换了一圈,没找到可看的节目。

    他关了电视,打开了电脑,刷了一个多小时的网页,越刷越觉得无聊。

    关上了电脑,他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翻看乐意哦会儿就丢到了一边。

    他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神不定了,立刻拿起了手机,滑开屏幕后,却又开始发呆了。

    他是盯着俱乐部App的标志发呆。

    正常情况下,现在应该有新消息到了。

    在上一次俱乐部失联之前,会员活动的时间一直很有规律。

    之后俱乐部一直在慢慢调整会员活动的间隔时间,很明显是想恢复到以前的规律。

    所以,郝俊觉得会员活动的新消息应该来了,却为什么图标上毫无星光闪烁的感觉?

    夜深了,

    郝俊不时的滑开手机屏幕,但每一次都伴随着失望。

    这一夜,他没有失眠。

    但他却抱着手机睡着了。

    天亮了。

    郝俊揉了揉双眼,习惯性地再次拿起手机看了看,俱乐部的App图标依然没有新消息提示,他不由得紧蹙眉头。

    太不正常了吧?

    不会再次发生俱乐部失联的诡异事件了吧?

    但胡乱猜测也没什么用,洗漱过后,吃过了早饭,该上班还得去上班。

    今天是一月三号了,边卉将在下午途经这里返回鲲羽山,早已言明要去中心医院看望郝梦琪,如果郝梦琪病情好转,已经行走无大碍,将为他们兄妹俩送上免费入住鲲羽山疗养的邀请函。

    郝俊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在现场了,自己等于是这件事情的总导演,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不应该一到关键时刻就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那样的话难免被有心人瞎联系。

    反正现在自己不在场也不会影响事情的发展了,接下来的事情,边卉和郝梦琪互相配合着足以结束第一个段落了。

    所以,这一天郝俊照常上班去了。

    晚上八点,吃过了晚饭的郝俊才到了医院里。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边卉为了按原定计划营造一个小高潮,把原本想留在省城或者想返回记者站的几家记者也给忽悠回来了,让可以摆脱轮椅独立行走的郝梦琪在诸多媒体面前大大地惊艳了一把。

    接下来当然是顺理成章的发放邀请函了,但作为本次活动最大的亮点,陪同郝梦琪兄妹俩前去疗养的人数,由常规的两人优惠成了四人,而且都是在半个月内吃住行游全免。

    按照边卉这次活动的正常流程,在昌阳中心医院先让各科室的负责人自荐,自己的工作人员再进行筛选,确定可以入住的病人后,在最终定下的名单里选取两位病人代表说几句感言,推荐成功的科室负责人也将露脸上上镜头、传传名声。

    前天明面上是因为出现了郝梦琪、宝马男这两个吸引大众眼球的变数,实际上也是为边卉今天的再次回访留个余量,所以没选取病人发表感言,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科室负责人上镜。

    今天傍晚的时候,边卉亲自确定了郝梦琪、宝马男作为这里的病人代表,冯绍伦作为推荐成功的科室负责人,让他们三位正式在镜头前面作为主角露个脸。

    不怎么情愿随同边卉再次前来的记者们连呼赚到了!

    渐冻人症的治疗是世界难题,号称世纪顽症,发现早的病人也往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情进一步恶化,康复的过程艰难无比,更不用说已经有恶化迹象的郝梦琪了!

    尤其让记者们惊讶的是,郝梦琪不但大有好转,还不是依靠常规使用的昂贵的进口药物,而是中药的处方大放光彩!

    常在新闻前沿摸爬滚打的记者们,比普通人更能觉察到这条新闻的重要性堪比原子弹,都在刚刚打起腹稿时就先发回了一条消息,虽然他们不可能都是首发,但好歹算是第一时间。

    他们所属的媒体负责人一看这么震撼的消息,几乎都是马上拍了板,在头版上有预留位置的都用这条消息堵了上去,头版已满的临时撤换了其它稿件。

    电视、广播、网络的速度当然是雷厉风行、立竿见影。

    报纸和杂志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能寄希望于第一线的记者们有详尽的报道材料,把这件事情做细、做全。

    前天上午那些用手机记录了宝马男苏醒、郝梦琪到来的病人和家属们,再一次见证了奇迹,加上新加入的八卦爱好者,不仅在各个社区和论坛爆出了这个震撼性的消息,还有人把之前相关的帖子翻了出来,炒得一片火热。

    原本看到上一个帖子或者是相关的媒体报道存疑的网友们,又被现在的震撼性消息炸晕了,渐冻人症有被治愈的可能?吹牛吧?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发酵,网上形成了四种声音,一种是宁可信其有的力挺,一种是怀疑一切,一种是唱好中医,一种是静观后续。

    但无论哪一种声音占了优势,宝马男、郝梦琪、冯绍伦、昌阳市中心医院、边卉、鲲羽山的生态旅游和养生休闲都成了公众关注的焦点。

    宝马男尤其兴奋,因为他一直想出人头地,一直想在镜头前面作为主角接受采访。虽然当前这种场面是把他作为特殊病人对待的,不能让他拥有光辉灿烂的形象,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成为了公众的焦点,还怕不红吗?还怕没有光辉灿烂的机会吗?

    冯绍伦却非常忐忑,因为他一直没找到唤醒宝马男、让郝梦琪病情好转的理论依据,被采访时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好在他的专业知识非常丰富,记者们一不小心就被他拐到其它路上去了。

    其实记者们几乎都认为冯绍伦对自己的治疗方法保密,死皮赖脸的穷追猛打不但得不到想要的信息,还会让自己失去后续采访的机会,倒不如留个余地,先混个脸熟再说,所以冯绍伦的诱拐行为才会那么顺利。

    可怜的冯绍伦,送走了边卉他们后,就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医书,还同时开着二三十个网页,连晚饭都没时间吃,为找到理论依据彻夜奋战。

    说起来这都在郝俊的预料范围内。

    郝俊虽然看不到冯绍伦在办公室里做什么,但两家人在一个胡同里住了十多年,可以说冯绍伦是看着郝俊长大的,郝俊又岂能不了解冯绍伦?

    不过,郝俊现在不会去和冯绍伦多说什么,因为冯绍伦必定在一门心思的找理论依据,等他真正的一筹莫展了,才有可能听取非专业人士的话。

    冯绍伦还算不上老人家,身体状况也一向不错,郝俊并不担心他折腾几天就会把身体折腾垮了,这件事情过后,对他的好处绝对是利大于弊。而且那些钻研课题的几天不眠不休都是有的,这点折腾算什么呀!

    郝俊给罗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边卉发放了邀请函的事情,宝马男为了感谢他的悉心照料,和妹妹协商后决定,请他们一家三口随行,没想到罗建竟然回绝了。

    罗建虽然没打听过在鲲羽山康复疗养的市场价格,但他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有一定的社会阅历。

    鲲羽山作为省内著名的生态旅游和养生休闲度假区,一家三口半个月的吃、住、行、游加到一起,没个万儿八千的也差不了多少。

    罗建倒是想去放松一下心情,他和老婆、女儿也早就羡慕其他人全家出外旅游,奈何有钱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有时间的时候又没有钱。

    他今天吃完饭的时候,还和老婆商量着去哪个山清水秀又不用花很多钱的地方玩几天,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接受宝马男这么重的馈赠。

    最后,郝俊只好和他说宝马男当着记者们的面,提到了要把随行的机会送给他们一家三口,或许会有记者们报道出去,所以就不好改了,如果他们不去的话,别人也得不到这个待遇了,就等于把机会浪费了。

    罗建猜测这只是郝俊想促成自己一家三口旅游的美事,却也没必要点破了,何必一再辜负人家的好心呢?想必是因为自己在郝俊面前羡慕过别人举家旅游,所以郝俊才竭力为自己促成了这件事吧?郝俊真是大好人啊!

    罗建觉得既然确定了一家三口随行,当然得把时间定下。

    但郝俊不能提前泄露了早已决定的时间段,因为罗建的性子比较耿直,万一在哪家媒体的追问下说漏了嘴,就有可能被某个钻牛角尖的家伙挖根究底,郝俊决不允许自己掘第一桶金的时候出任何纰漏。

    所以,他把决定权推在冯绍伦的身上,说郝梦琪目前的身体状况可以离开医院去疗养,但还要考虑到冯绍伦的治疗需要,只要冯绍伦觉得郝梦琪可以离开医院一段时间,大家就可以出发去鲲羽山了。

    罗建有些为难了,他女儿倒是好说,什么时候走,只要和幼儿园说一声就行。

    可他老婆是在乡镇企业的流水线上工作的,虽然为了多挣钱,攒了好多班没休,但不提前打招呼的话,怕是不好休长假。

    郝俊只好给他提供一个大约的时间段。

    边卉为了方便工作人员统一服务,针对免费入住的养老院里无子女无收入的老人和医院里即将出院的需要疗养的病人,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接到邀请函的五天到十天内入住,随行者当然也要在这个时间段一起前往。

    所以说,从今天算起,宝马男兄妹俩五天内不会动身,但应该不会超过十天。

    挂上了电话,郝俊与宝马男兄妹俩和爱萃儿又聊了一会儿,才告辞回去。

    到了楼下,郝俊抬头看着冯绍伦办公室依然亮着灯光,只能摇头苦笑了。

    其实,冯绍伦对于中医药很有研究,或许他的中药应该可以唤醒一般的浅昏迷病人,只可惜宝马男是由于俱乐部的黑科技才没有很快醒转,他的中药配方再神奇,在宝马男的身上也完全没有响应。

    所以,郝俊觉得冯绍伦找到唤醒宝马男的理论依据只有一个难点,那就是为什么之前不奏效?可是有多位知名专家会诊过啊!

    只要冯绍伦能在这个问题上自圆其说,其他问题都就好说了。

    真正让冯绍伦犯难的,必定是郝梦琪只服用了三副药就能离开轮椅独立行走的问题。

    其实,郝梦琪在来昌阳之前,只依靠拐杖就可以长时间行走,抛开拐杖也可以短时间的步幅不大且缓慢的行走。

    但长距离的赶路,不依靠轮椅的话,确实很容易疲劳和跌倒受伤。

    郝梦琪到了昌阳之后,一直依靠轮椅活动,所以她离开轮椅独立行走就非常亮眼了。

    郝俊和郝梦琪也不怕有爱动弹的记者去追根究底。

    郝梦琪刚回国住下后去当地的医院检查时,来昌阳之前上救护车时,都是坐着轮椅。

    她在家里的时候行走的时间和距离都非常短,需要经常坐卧休息,甚至在院子里浇一次花都断断续续的半上午才能完成。

    所以,不论记者采访到谁,只要是知情者,都不会认为郝梦琪会装一年多的渐冻人。

    再说了,现在郝梦琪是行走无碍,不存在什么右腿肌肉无力了,肌肉的震颤性跳动出现的频率也低多了,所以不再动不动就跌倒了,但疲劳感还是比较容易出现。

    综合来说,郝梦琪的病症和过去的表现迥然不同,即便是真有记者了解到之前的情况,也会认为有了很大的改观。

    但郝俊早已和郝梦琪说过了,她的病情在一周内不会再有太大的变化了,因为病情比较顽固,所以药力不能马上奏效,要一周后才能再次看到效果。

    实际上,是因为药物的第一层缓释已经完成了,也就是说,治疗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了。

    第二阶段要在郝梦琪进入鲲羽山之后开启,要不然,郝俊还和边卉瞎忙活什么?可以说,这件事最具震撼性的结局要出现在鲲羽山那边。

    郝俊并不是只利用冯绍伦制造奇迹,也不是削减他头上的光环,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他。

    如果一个人同时拥有了两个中药神方,其中一个还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给拥有者带来的除了鲜花和掌声,除了奖金和荣誉,除了资源和课题倾斜,必然将有暗流涌动。只为了争夺神方倒也罢了,如果现成的神方不能到手,就有可能打拥有者的主意了,后果就不好说了。

    神方被锁在保险柜里,只能保护那几张纸,保护不了神方拥有者的生命安全和人身自由。

    所以,郝俊不会让漫无头绪的冯绍伦拥有划时代神方的“全部版权”,要把“版权”的大头分在鲲羽山,既可以避免冯绍伦被人暗中算计,也可以避免他在慕名而来的患者和学者们的夹击下焦头烂额。

    到达鲲羽山后详细的计划,只有郝俊、边卉和郝梦琪三个人知道。

    不过,郝俊不会出现在鲲羽山,他能避嫌就避嫌,谁也想不到他才是幕后总导演……

    郝俊刚进家门,就听到手机传出了新消息铃声,赶紧掏出手机来一看,果然是俱乐部的App图标星光闪烁。

    他一阵激动,终于来消息了!还以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呢!

    但当他打开App之后,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

    郝俊收到的的确是会员活动的消息,但时间不太对劲。

    通常情况下,俱乐部提前三天左右给可以参加活动的会员发送消息,确定会员活动的具体时间。

    今天是一月三号,照理说会员活动的时间应该是六号左右,但消息里显示的时间竟然是九号!

    在上一次俱乐部失联之前,会员活动是雷打不动的每月三次,十号左右一次、二十号左右一次、月底或月初一次。

    上一次失联,等同于少了一次相关时间段的会员活动的机会,而且继续举行会员活动的时间也有些滞后,等于规律被打乱了。之后俱乐部尽量把每次活动的时间提前,以恢复原来的规律性。

    然而,这一次又滞后了,而且是大大的滞后!

    郝俊忽然有些担心,既担心这一次活动的时间不是作为滞后而是当做十号左右的超前,又担心俱乐部内又出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怪事情。

    只有在月底或月初的会员活动时,郝俊所在的K区才可以外出自由活动。

    如果本次会员活动作为十号左右的超前,就正好忽略掉了他可以自由活动的机会,就会又一次失去和乔坤的见面机会。

    上个月因为天气原因没办法和乔坤见面,这一次如果再让他望眼欲穿,恐怕他能急疯了!

    当然,最让郝俊担心的,是怕俱乐部出事。

    俱乐部已经成了郝俊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他不敢想象真的和俱乐部失去联系后,自己能否回归从前的状态。就像是平时上网已经成了习惯,突然到了一个没有网络信号、甚至没有电的地方,那种生活如同是在煎熬。

    但现在不管怎么说,郝俊总算是收到了俱乐部的消息,虽然让他觉得诡异,好歹没有失联,那就多等几天吧……

    六号的下午,冯绍伦终于熬不住了。

    他虽然一直在调整着自己的方子,但郝梦琪的病情再也没有任何好转。而他由于连日钻研太过劳累,还没到晚饭时间就在办公室里呼呼大睡。

    被人叫醒后,他只能向院长和郝梦琪坦承自己在近期内难以找到突破点了,为了不浪费生态疗养的机会,建议行走无大碍的郝梦琪先去鲲羽山住一段时间,也算是舒缓一下心情,对身体的康复大有好处。

    郝梦琪本来就有这个意思,由冯绍伦先提出来再好不过了。

    于是,郝梦琪拨通了邀请函上的电话,说明了第二天动身。

    有意跟踪拍摄的记者们闻风而动,在七号上午“护送”着郝梦琪兄妹俩、爱萃儿、罗建一家三口到了鲲羽山。

    郝梦琪暗地里是边卉的合作伙伴,但明着是本次活动中的最大亮点,所以边卉没有必要太低调,亲自出面接待,并安排了植物密度最高的康复场所,让郝梦琪在寒冬季节也能看到满眼春色。

    傍晚的时候,记者们觉得没有太多的新闻素材可以挖掘了,纷纷离去了。

    第四天上午,一条劲爆的消息再次在网上掀起了波澜:郝梦琪肌肉震颤式跳动的不适感完全消失了,今天连续活动了一个早上,也没出现疲劳现象。

    这么直观的变化,当然是渐冻人症大大好转的表现。

    于是,更多的记者和网友们涌进了鲲羽山,想来个有图有真相、眼见为实……

    第六天上午,冯绍伦带着一些仪器和两位知名专家前来。下午三点的时候,他们公开表示郝梦琪的病症正朝着痊愈的方向发展,部分结果还得回去用精密仪器进行判定。

    第八天,也就是一月十四号的上午,冯绍伦宣布,通过和六位知名专家的研讨,确定郝梦琪的病症的的确确地朝着痊愈的方向发展,将带着郝梦琪去国内最权威的医疗机构做检测……

    这一切,郝俊都没有参与。

    一切尽在掌握,他是能避嫌就避嫌,安心忙着自己的事情。

    他在第三天的傍晚就穿越到了俱乐部。

    然而,他在俱乐部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中更是布满了疑云。

    因为一月十三号就要开始春运了,他身为火车站的安检员,就要开始忙碌起来了。特别是二十号小年过后,其忙碌程度远非平日可比,他担心交换穿越过去的会员适应不了春运的压力,万一影响到自己的形象可就有不必要的麻烦了。

    所以,他这次要和其他会员达成交换意向的话,只能选择交换期不长于十天的,以便在小年之后亲自上阵。当然,还要重点考虑对方的脾性能否胜任春运忙碌的问题。

    他这次的条件有点严苛,直到商务中心的交易大厅开放时,他也没和任何人达成交换意向,连初步的交换意向都没有达成。

    他感觉这次能达成交换意向的可能性不大了,那就不管交易大厅里的东西是不是一眼相中了,只要能在自己所属的时空里让人眼前一亮,只要性价比说得过去,就尽管带点儿东西回去。能盈利更好,不能盈利也可以在过年的时候当小礼物送人。

    有的时候还真是挺怪的,专心寻找自己认为有交易价值的物品时,转来转去的就是找不到。抱着随便凑合一下的心态时,往往就能发现好东西。

    郝俊很快就发现了好东西,不是一件,而是一板,总数量三十六个意念投影灯,每个仅有半粒花生米大。

    按照售卖者的介绍和意念投影灯包装上的说明,意念投影灯可以把脑海中正在想象的画面,以立体投影的方式展现出来。

    使用的时候很简单,撕开意念投影灯的背胶保护纸,把意念投影灯直接粘贴在脑门上就可以了。

    然后,横向捏一下意念投影灯的底座边缘,五秒钟之后,意念投影灯就可以检测到使用者的脑电信号,并开始把使用者正在想象的画面投影在正前方大约半米的位置,投影面积相当于三十二寸的电视机屏幕,还可以同时播放声音。

    意念投影灯采用压缩到极致的超能电池供电,在强烈的阳光下照射十分钟,就可以投影十分钟。

    想要中止投影,只要闭上眼睛持续三秒钟即可。

    想要继续投影,连续眨眼三次就行了。

    有一位会员正在做实验,只见他的正前方出现了比立体电影逼真多了的海阔天空的画面,不一会儿又变成了震耳欲聋的惊涛骇浪,再一会儿又变成了让人忍不住想躲开的激烈枪战,最后以令人垂涎欲滴的大餐结束了。

    那位会员啧啧称奇,向围观者证明刚才的那些画面真的是脑中所想,即时展现。

    郝俊觉得应该马上下手,免得被他人抢先付款。

    没想到看好这东西的可不是只有他自己,有三个人和他同时开口问价。

    售卖者伸出了一根食指,“一千云钛币一板。”

    围观者都是连连摇头,这东西不过是玩具似的,价格偏高了。

    郝俊也觉得这个价格不值得购买了。

    按照他所在时空人民币的比值,一千云钛币等于一万块钱,一个意念投影灯就高达二百七十八块钱,好像没多大意思。

    售卖者一看场子要散了,赶紧站起来继续忽悠。

    刚才因为有一位会员正在做实验,所以售卖者在针对性的作介绍,实际上意念投影灯还有存储后反复播放的功能,只不过时间没有十分钟那么长,只有三分钟。

    这三分钟已经可以记录很多事了。

    比如说临终遗言,比如说逢年过节的不能回家就把这个小东西寄回去,绝对比干巴巴的平面视频亮眼得多。

    但围观者大都觉得花这么多钱有点不值,比如说逢年过节的不能回家,视频一下还有互动的乐趣,投影再立体,也只能看看。

    售卖者列举出了最大的好处。

    比如说很喜欢某部风景片里的画面,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把里面的人物换成自己和家人,足不出户就能畅游名山大川。

    如果喜欢某部武打片里的主角,可以凭借想象用自己和朋友的形象替换出里面的人物,如同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

    如果把游戏画面投影出来,绝对更带感!

    然而,售卖者的忽悠,依然因为价格的问题让大家败退了。

    看着交易台前面原本二三十人的热闹场面只剩五个人了,售卖者有些纠结。

    其实他也觉得这个定价有些高,但他又觉得奇货可居,所谓的货卖识家,总能等到想买的人。

    郝俊问了一句:“这东西有使用寿命吧?”

    售卖者马上来了精神,问的问题越多越详细,说明越有购买的欲望,他马上回答:“按照每次投影十分钟计算的话,理论上可以使用五百次。”

    马上就有人接话了:“才五百次啊?也太不经用了。”

    然后就转身走开了。

    售卖者并不是很在乎又走了一位,刚才一下子走了二十多位呢,只要想买东西的还在就行。

    他满怀希望地看着郝俊。

    但郝俊并没谈到实际性的问题,只是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么简陋的包装,不会是高科技时空的小孩玩具吧?”

    又有人接话了:“还真是哎!小学和初中门口那些一板一板的小东西,和这模样差不多,这东西肯定不值钱啊!”

    然后,他也转身走了,走了。

    眼看着又走了一位,售卖者一点儿不心急是不可能的,他的嗓子眼里咕噜了一声,刚要辩解,另一位会员说道:“我记得那些一板一板的小东西大多是三无产品,质量很难保证,竟然还卖这么贵!”

    那会员摇摇头刚要走,售卖者喊住了他,从交易台下面搬上了一个纸箱,指着纸箱上的字体解释说绝对是正规产品,那个时空的产权和版权可严着呢,假冒伪劣根本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郝俊嘀咕了一句:“外包装也有点糙啊。”

    那个会员随声附和道:“就是,怎么看都不值钱。”

    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郝俊扒开纸箱看了看,里面满满当当的,“这么多!物以稀为贵,你这么多东西一起搬出来,怎么还卖的那么贵?谁能一下子全吃掉?”

    售卖者赶紧说道:“这一箱都买去肯定要便宜的,买一板的话,一千云钛币不讲价。”

    留下围观的最后一位会员也伸头看了一眼,“还以为是稀罕玩意呢,这也太多了!这么多还卖那么贵,想发财想疯了吧?算了算了,我还是找点稀罕玩意买吧,可不能浪费了唯一的一次成交机会。”

    售卖者的嘴巴张了张,打消了挽留他的念头,因为他说的很清楚,东西多了就不稀罕了。

    现在,他面前只剩下郝俊一个了,如果郝俊也不要,他今天基本上就算白来了。

    郝俊的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他成功地“赶”走了其他竞买者,现在就随便他压价了,现在就要看看谁能抻得住了。

    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纸箱,“这里面还有多少啊?”

    售卖者指了指交易台上的那一板意念投影灯,“一共四十板,你如果能都要了,我就痛痛快快地大方一回,抹掉你四板的钱,给我三万六千云钛币就成!够意思吧?”

    郝俊的嘴角浮起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你的交易台上显示的分区号可和我们这里隔得挺远的,虽然你选择的是跨区交易,可也不可能一步跨到我们这里来,想必前几次会员活动你在其它分区连一板都没卖出去,足以说明你这些东西真的没市场,你理应来个挥泪跳楼大甩卖,总扛着价有意思么?”

    售卖者的眼睛一亮,“听你的意思,是能一口吃下?”

    “对!一口吃下!一口价!一万五!”

    售卖者的嘴角一抽,“一万五?你可真敢还价!”

    “一万四!”

    “我没听错吧?你不但不往上加价,还往下落?”

    “一万三!”

    售卖者连忙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停、停、停!再少了就没得谈了!”

    郝俊绽放出了笑容,“再少了就没得谈了?那就一万三成交吧。”

    售卖者怔怔地看了郝俊一会儿,突然想明白了,“原来你刚才的那些问话都看似随口说出来,实际上都在明里暗里的贬低着意念投影灯,让其他人产生共鸣,为的就是没人和你竞价,对吧?”

    “我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也没有夸大其词,说的都是事实吧?”

    售卖者有些无奈,但他确实把这个价格挺了两三个月了,真的是一板都没卖出去,甚至没有正经还价的。

    他原本打算再扛个两三次,再卖不出去的话,直接来个半价销售。反正这一箱意念投影灯的进价折合成云钛币还不到六千,既然有全部接手的,干脆就少赚些吧,腾出资金来捣鼓点儿别的。

    他表示接受郝俊的出价。

    郝俊刚准备付款,下意识地问道:“你下次不会再拿三箱两箱的过来吧?这东西肯定不值钱,如果你当初觉得这东西能产生大利润,一下子带回来十箱八箱的也有可能啊,但东西多了在这里也就不值钱了。”

    “以前,或许有可能,自从出了个郝俊,傻乎乎的买入了以吨计的摇珠棉,全俱乐部的商务中心都做出了新规定,像这种小东西,只能带一箱了。”

    郝俊的嘴角再次浮起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你说郝俊傻乎乎的?”

    “那当然了,一下子玩的那么惊世骇俗,不会悠着点儿?这下子不但进了俱乐部的黑名单,还把我们捎带着……对了,哪一个是郝俊?”

    “郝俊可是本区的红人,可以说是一呼百应,而且手段多多,你竟然说他傻乎乎的?真想知道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敢不敢这样说话?除非你以后不打算来这里卖东西了。”

    售卖者尴尬地笑着,“你不说,我不说,他又不知道。”

    “要我不说可以,一万二。”

    “你这,你这有点儿太那个了,可别拿着郝俊的名头吓唬我,我知道他颇受高层重视,可他的心眼没那么小吧?总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记我的黑账吧?”

    “谁说他的心眼没那么小?他早就学坏了!想让他不记黑账?也行,一万一!”

    售卖者干咳了一声,“你又不是郝俊,你代他说话不合适吧?”

    “要不然,我让他亲自和你对话如何?一万!”

    “你不能总给我往下落价呀,再过一会儿,我是不是还要欠着你的了?”

    “谁让你刚才一万三接受的那么痛快呢,我不得不怀疑腰斩的还不够,真是买家不如卖家精啊,我应该多砍下一些才对。不过呢,我郝俊向来说话算话,既然出了一万三的价,就不会做那种无赖事,逗你玩儿呢。来,转账吧。”

    会员的虚拟账户都是和身份证绑定在一起。

    售卖者听到郝俊的话后就有点傻眼,再仔细一看郝俊递到面前的身份证,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

    他可不觉得郝俊在逗自己玩儿。

    对于跨区域交易的会员来说,都希望多结交几个其它分区的会员,熟人多了好办事嘛。

    所以这位售卖者尽量让郝俊觉得自己比较豪爽、可交,但是话多了就容易出纰漏,就像是老话说的言多必失。

    他是从心里面不想开罪郝俊的,反正自己照着一万云钛币卖出去也不会亏本,只是赚的少一些而已。但真的按照一万云钛币给了郝俊的话,显得自己有点气短,有可能被瞧不起的。

    因此,他按照一万一和郝俊结了账,既充分照顾了郝俊的面子,也让自己保持了一定的气场。

    郝俊真诚地道谢之后,带着整箱的意念投影灯到一边坐下休息。

    每次交易大厅开放时,每个会员都只有一次成功交易的机会,所以他没兴趣细看其它东西了。与其看到更好的东西眼馋、后悔,还不如不看的好……

    到了会员自由活动的时间了,郝俊在第一时间到了院子里,然后直奔乔坤的别墅。

    他并不避讳任何人的目光,有些事情遮遮掩掩的反而更加惹人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像是心中没鬼的样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乔坤竟然没在花园里,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自从郝俊结识了乔坤之后,每次自由活动时都能看到乔坤的身影,乔坤或者在烹茶,或者坐在那里品茶,或者吃着鲜花饼,或者修剪花草。

    然而今天早上,整个花园里都没有乔坤的影子。

    郝俊扶了扶衣领,猜测是不是天气太冷的原因,毕竟乔坤上了岁数,出来的太早怕伤风感冒了。

    但再一想不太可能,乔坤急于获得自己所掌握的信息,怎么可能因为怕冷就不露面了。

    郝俊围着别墅转着圈儿的往室内张望着。

    奈何除了一楼的客厅,都被厚厚的窗帘所遮挡,加上冬日里天亮的晚,外面的路灯和景观灯照不到室内,他连客厅里的鱼缸都看不清楚。

    他有些郁闷了。

    他这次来参加聚会之前,担心因为时间的调整,恰好错失一次自由活动的机会。却没想到自由活动的机会还在,乔坤却不在花园里。

    而且他感觉乔坤和那个唐宋版的小二不只是不在花园里,很可能是根本不在家,这事有点儿诡异啊。

    他看了看上次去过的超市,既然乔坤不在家,就等于省下了大把的交流时间,而自己这一次极有可能达不成交换穿越的意向了,不如去那个超市买点儿超前的东西回去。

    他刚朝着超市的方向走了二三十米,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心中一喜,以为是乔坤家出来人了,连忙回转了身去。

    一位面容瘦削的老大爷快步走来,郝俊虽然不认识他,但担心他走快了跌倒,就急忙迎了过去。

    到了近前时,郝俊先开口问道:“大爷,刚才是你叫我的名字吧?”

    老大爷平稳了一下呼吸才反问道:“你一听郝俊两个字就回头,应该是你的名字就叫郝俊吧?”

    郝俊点点头。

    “那就好,我老眼昏花的差点儿把你错过去。那个老乔啊,就是你要来找的乔坤出去旅游了,可能要明天才回来。他临走的时候把两袋鲜花饼交给了我,让我一定要交给你,还和我说了你可能来的时间,没想到你晚了好几天。来,你跟我去家里拿吧。”

    郝俊一愣,“乔大爷出去旅游了?他说好了等我来玩的,这是和什么人旅游去了?”

    “说是以前的几个老伙计一起包了个车,去缅怀什么东西,他带着小二一起去的。”

    郝俊可不相信乔坤是去旅游了,可能性几乎为零,只是下意识地问:“什么时候走的?”

    “四号早上,鲜花饼是他四号早上现做的。”

    郝俊猛地联想到了俱乐部发消息的日期,一月三号晚上发的消息,照理说会员活动的时间应该是六号左右,但消息里显示的时间是九号。

    而乔坤外出的时间是四号早上,明天也就是十一号才回来。这二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俱乐部连会员活动的规律都不考虑了,乔坤连急需得到的消息都顾不得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特殊事件,能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那位老大爷带着郝俊去了自己家,打开冰箱拿出了两袋鲜花饼。

    “郝俊啊,这鲜花饼做到色香味俱佳真是不容易,老乔绝对是拔尖的头一份,以前有不少跟着他学着做的,都做不到好处,现在都不好意思做了。没想到老乔平时对我们挺抠的,对你还真是大方,我一年也吃不到他一袋鲜花饼。”

    郝俊马上分出了一袋,“大爷,麻烦你天天盯着那边看,这一袋你留着吃吧。”

    “那可不行!老乔说的明明白白的,这两袋都是你的,我必须把两袋鲜花饼都亲自交到你的手里。你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我要是收下这一袋,他能堵着门口骂我三天三夜!”

    郝俊刚要再客气两句,来个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之类的客气话,转而一想乔坤交代的那么肯定,这鲜花饼里不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吧?

    这么一想,他就不敢客气了,万一客气得多了,对方真的“勉为其难”的收下怎么办?

    就在这时,楼上有人问道:“爸,家里来客人了?”

    老大爷赶紧冲楼上回道:“就是你乔大爷交代的那个事,你们睡你们的,不用下来了。”

    郝俊已经认定这位老大爷不清楚自己和乔坤之间的任何事情,甚至不可能知道乔坤的什么秘密,所以没有在这里逗留的必要了,因为任何形式的旁敲侧击都不会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万一乔坤和这位老大爷闲聊时得知自己问过了什么不该问的,反而会让自己和乔坤之间产生隔阂。

    所以,郝俊借口不再影响老大爷的家人休息为由,告辞离去了。

    走到俱乐部的楼前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反复咀嚼着必须把两袋鲜花饼都亲自交到自己的手里那句话,如果鲜花饼里真的隐藏了什么秘密,就这样拿进去是不合适的。

    郝俊走到空无一人的凉亭里坐下,打开了一个装着鲜花饼的纸袋子,仔细看了看,又颠了几下,没发现很特殊的或者不应该有的东西。

    他把另一个纸袋子打开,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联想到战争题材的影视剧里都有把纸条、布条藏在馒头里的情节,乔坤会不会也玩这手?

    鲜花饼的形状各异,他仔细查看了一下,觉得有一个三角形鲜花饼的其中一个角太尖太长了,就下意识地拿出来慢慢掰开,然后越掰越小,却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把掰下来的碎块塞进了嘴里。

    虽然这个角没有暗藏什么东西,但或许这个角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很可能秘密就在这个鲜花饼的大头里。

    于是,他把整个鲜花饼都慢慢掰开、越掰越小、塞进了嘴里。

    除了唇齿留香,除了肚子里多了点儿食物,再没得到什么。

    然后,他又发现了一个八卦形状的鲜花饼,八卦的含义和用途不言而喻,或许秘密就在这里面吧?

    于是,他把这个八卦鲜花饼慢慢掰开、越掰越小、塞进了嘴里。

    依然没有得到什么期盼的东西。

    然后,他又发现了一个边角上翘的鲜花饼,疑心再起,如法炮制。

    三分钟后,他开始收拾第四个鲜花饼了,因为这个鲜花饼有点过厚……

    两袋子鲜花饼,在郝俊的怀疑下,数量越来越少,直到剩下了十几个时,他的肚子再也塞不下了。

    更要命的是,现在是冬天,鲜花饼是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虽然属于零上四五度的保鲜,但在这个季节绝对算是寒凉的。

    如果郝俊只吃三五个还好说,他可是吃的撑不下了才停下!

    他感到整个肠胃都是冷冰冰的了,甚至除了四肢以外都是冰的。

    他也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之所以这一次的鲜花饼形状特别多,是因为花的品种特别多。

    以前天暖的时候,许多花儿都是大批开放,乔坤每次做鲜花饼都有大量的鲜花可以选用,所以他没必要做那么多样子。

    但冬日里开花的品种太少,偏偏那些大批开放的花不适合做鲜花饼,能做鲜花饼的品种虽然不少,但花的数量太少,所以乔坤做的鲜花饼里就要用到许多品种的鲜花,却又不好任意混杂。

    乔坤为了能区分开饼里面是什么鲜花做馅,便各自制作成和鲜花的形状相对应的形状,就把有所猜疑的郝俊搞得疑神疑鬼的了。

    郝俊想通这个问题的时候太晚了,肚子膨胀得难受,甚至想站起来都特别吃力,得向后边倾斜着上半身,把肚子使劲挺到前面才行。

    突然,他觉得肚子一阵绞痛,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慌乱起来,坏了!要拉肚子!

    他急忙提起了纸袋,挺着肚子往俱乐部跑去,那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进了俱乐部,他把纸袋随便往一个茶几上一扔,就直扑卫生间,一直折腾了五分钟才出来。

    娱乐中心的副主任尚悦恒叫住了他:“郝俊,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吗?”

    郝俊强作笑容,“没事,已经没事了。”

    尚悦恒的脸上浮动着职业化的笑容,“如果需要帮助,千万不要客气。”

    郝俊摆了摆手,“尚主任,真的没事了,就是吃多了,有点消化不良。”

    尚悦恒看着他刚刚提起来的纸袋子,“看着这袋子有点眼熟,你不会是又去老顽童那里拿了鲜花饼吧?”

    “还真是让尚主任猜着了。老顽童出去旅游了,提前帮我做了些鲜花饼,他的邻居一直放在冰箱里保鲜,受他的委托把鲜花饼交给了我。我刚开始只是尝了一个,发现这么一保鲜别有风味,忍不住又吃了一个。没想到他这一次的鲜花品种特别多,口感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我就没停住嘴,以至于肠胃着凉了,差一步就赶不到厕所了,好险呢!”

    尚悦恒差一点儿乐喷了,“你至于么?又没人和你抢!要不要来杯热饮暖暖肠胃?”

    郝俊连忙回绝,“现在可不敢喝饮料,肠胃还胀着呢,鲜花饼虽说不噎人,但也算是干的,如果突然喝进去大量的水分,绝对泡得涨起来,肠胃就更受不了。”

    “你吃了多少啊?排了一次了还胀着呢!”

    郝俊无奈地掂了一下纸袋,“大概这么三四倍吧。”

    尚悦恒哭笑不得,“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真正的吃货呢!”

    郝俊故作尴尬地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休息。

    不一会儿,尚悦恒端着一杯饮料过来了。

    郝俊诧异道:“尚主任,我不是说现在不敢喝饮料嘛。”

    “我看你一时半会儿调节不好,这是特意给你调配的,既能消食化积,又能温暖肠胃,保证你最多十分钟就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郝俊连忙双手接过来并表示谢意,“多谢多谢,真是麻烦尚主任了,需要多少积分?你那边直接扣就行了。”

    “你看你,积分积分的,我就不能送你一杯?”

    “哎呀!那可更得谢谢尚主任了!话说,你不是冲着鲜花饼来的吧?”

    “你看你,非得说那么直接干嘛!”

    郝俊现在完全可以确定,鲜花饼里没什么特殊名堂,乔坤之所以那么叮嘱邻居,只是平日里的脾性而已。如果真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哪能放心地让不相干的邻居保管并转交呢。

    郝俊早就知道了尚悦恒也喜欢吃这鲜花饼,既然如此,不妨用剩下的鲜花饼和他拉近一下关系……

    郝俊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他把一大箱子意念投影灯往沙发旁边一放,稍作洗漱,就赶紧打开了电脑,按照脑海中刚刚形成的计划查找着相关信息。

    不论是意念投影灯的包装上印刷的说明,还是售卖者的介绍和忽悠,他都觉得那些用途不足以产生高额利润,而且很难在短时间内销售一空。

    既然要赚钱,当然不能小家子气。

    这一查,就一直查到了晚上九点多,浏览器的收藏夹里多了近百个网址,桌子上还记了密密麻麻的三页纸。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进一步的筛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