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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俊知道墨岛火车站的客流绝对很大,但旅客就是旅客,能转化成顾客的比例不会太大。尤其是近些年出门旅行的人,消费越来越理性了,除了吃的喝的等旅途必需品,很少掏钱了,更不用说价值较大还从没接触过的东西了。

    而且,郝俊的工作地点就是在火车站的候车厅里,深知赶火车的大部分人时间没那么富余,对于需要演示后再销售的产品没那么多耐心。下了火车的人又极少在车站周围逗留。

    七彩恋歌虽然实体店的客流量不是太大,但网上销售还算说得过去,还有160多家联营互动的实体店。

    然而在七彩恋歌的网上销售平台浏览的人,在她们的实体店和联营互动的实体店浏览的人,几乎都是顾客,大多数就是奔着买东西来的。

    因此,单论顾客的数量,还真不一定是墨岛火车站占优势还是七彩恋歌占优势,反正意念投影灯一共才有1440个,郝俊觉得没必要把销售场地扩大到墨岛火车站了,他就谢绝了倪辰北的好意。

    倪辰北顺势转了话题,问起郝俊的近况,又聊起了郝俊春节及元宵节的时间安排。

    舒怡婷她们放下心来,但觉得郝俊不像是马上挂断电话的样子,在这里听着人家打电话不太好,现在又不好把郝俊这个大供货商请出去,就互相使了使眼色,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丛蓓大概是刚在网上没谈妥生意,一边往外走一边和薛艳灵轻声说:“真得多准备点儿仿真花了,品种太少了。有些岁数大一些的总觉得鲜切花的寿命太短暂。”

    薛艳灵微微叹了一口气,“现在要全力备战情人节,过了情人节再说吧。”

    从一月十三号也就是今天开始,铁路部门正式进入了春运期,郝俊身为火车站的安检员,就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特别是二十号小年过后,其忙碌程度远非平日可比,春节、元宵节前后也都是极为忙碌的,可以说没有特殊的情况请假都困难,有时像今天这样的正常休班也有可能被要求加班。

    郝俊离老家比较远,所以想照顾一下关系不错的本地同事,春节及元宵节就不回老家过了,能正常休班的前提下,帮那些本地同事代代班,让他们家人团圆的时间多一些。

    倪辰北心中有数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到元宵节前后,你那边没有任何特殊情况是吧?”

    “对啊。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又想让我去帮你审案子吧?噢,说起来也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我不正在鲜花店里推销产品嘛,我要时刻关注销路啊,现在还得一起想办法先把鲜花店的知名度和业绩往上提一提。”

    倪辰北先忽略了郝俊的问话,“怎么,你去的那家鲜花店声名不显?怎么不找一家更出色的?”

    “我倒是想!可他们一个一个的心怀鬼胎,没有合作的诚意,老是想算计我。这家店是几个女大学生合资创业的,挺有诚意的,也挺有想法的,而且还有一个我原先的熟人,她们想让我……扶持一下,我就答应了。哎,老倪,你还没说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嗯,让你猜着了,是准备把你借调来一段时间,不过听你话里的意思,对你父亲那位朋友研发的东西好像很上心。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把你借调来之后,如果那些东西销路不畅,可能成为你的后顾之忧。”

    郝俊本来就想靠着意念投影灯大赚一笔,当然希望销路大开的好,但也不能表现的太那个了,“后顾之忧不至于,但一点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现在那家鲜花店的知名度和业绩都不怎么样吗?”

    “其实,这家鲜花店在昌阳排名第四,哦,是我排的第四,如果按照经营面积算,绝对是第一。奈何其他三家都各有门道,还都声称是南云省天丽花业的总经销,再加上其它一些原因,这家店就稍显逊色了。”

    倪辰北笑了,“都是天丽花业的总经销?哎,你说的那家店经营面积在昌阳最大是么?”

    “绝对最大,三百平米呢。”

    “你刚才说她们想让你扶持一下,是资金有困难吗?你是怎么扶持的?”

    郝俊看了看大厅里的舒怡婷她们,“资金?目前可能真的不宽裕,销售大厅里显得有些空,估计也是一边进货一边卖,有些生意就错过去了。其实我也算不上扶持,只是同意给她们代销而已。怎么?你想找个地方投资?”

    “我可没钱给她们投资,但她们资金困难的话,我可以帮忙解决一下货源,比如说代销。既然你觉得她们挺有诚意的,也挺有想法的,我就帮忙解决一下,消除你的后顾之忧。这样啊,我马上联系一下,估计问题不大。顺便问一句,你放给她们的货价值多少?”

    “大约六十万吧。”

    “嚯嚯,看不出来啊!六十万都轻描淡写的。”

    郝俊下意识地解释道:“也不是我能赚那么多钱,是我父亲的朋友,我只是帮帮忙,赚个辛苦费。”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我也不跟你借钱。我这就联系那边,先挂了哈。”

    郝俊连忙跟上一句:“实话实说啊,我和她们不是特别熟,万一代销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可别赖我,你要不要亲自来考察一下?”

    “用不着,人家一天赔进一个店去都不带心疼的。行了,等我信儿。”

    郝俊挂了电话后,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里,走到了舒怡婷她们的旁边。

    一个店员正稍显失落地问薛艳灵:“老板,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省钱,这样的话他可能再也不来了。”

    薛艳灵的态度很坚决:“那也没办法,不能每次都这样迁就他,他的嘴又那么碎,传出去会被其它花店戳脊梁骨。”

    待到那个店员离开后,郝俊好奇地问:“怎么了?”

    舒怡婷解释说:“一个老客户,每次包花束都拼命压价,我们只能在适当的范围内打折,然后通过多加配花或者加赠玩偶、彩带、花瓶的方式降低他的消费成本。但他非得让我们直接落价不可,一次两次的还行,次数多了会破坏整个鲜切花市场的价格和秩序,导致大家竞相压价,最后的结果就是都不赚钱。他刚才又借口说带的钱不够了,但他下一次是不会补上的,所以我们宁肯不再赚他的钱了。”

    郝俊想起了荀望芝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由得暗暗点头。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舒怡婷她们的做法很傻,有钱不赚,但郝俊不这么认为,不论哪个行业,要想长远发展,都不能自毁前程。那些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不是被行业所唾弃,就是悲天怨地的黯然退场。

    所以,想发展壮大的,都会自觉维护游戏规则,不计较一时的利弊得失,才能保证自己所在的行业长盛不衰,才能保证自己永远有钱赚。那些石油输出国就是这样掌控油价的。

    郝俊带着她们去门外搬箱子,舒怡婷才知道抽纸箱子里是价值约六十万的货物!

    三个女孩咋舌不已!郝俊的心得有多大!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这么长时间!

    在她们讶然的目光中,郝俊淡然自若的一边解绳子一边说:“我赞成婷婷的说法,谁闲着没事偷一个绑着大纸箱的上着锁的不值钱的自行车?而且,有你们的店员在门里面看着,刚才那间办公室还有监控,我一直瞅着呢。”

    他解开了绳子,搬着纸箱子进了大厅往办公室那边走,舒怡婷要去推一个手推搬运车过来。

    郝俊摇了摇头,“很轻的,不用了。”

    丛蓓侧耳一听,“大哥,好像你的手机在响,把箱子给我吧。”

    郝俊回了句:“没事,进了办公室再接。这箱子对我来说很轻,对你们女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

    他一直把纸箱搬进了办公室,放下后,出去洗了洗手。

    洗手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因为手湿湿的又没接。

    他回到办公室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摸出了手机,刚要看一下未接电话是谁的,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虽然来电号码不认识,但郝俊考虑到可能是连打了三遍,可能不是打错的,先接了再说。

    听筒里传出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我是邝伟宣,娃娃鱼和你叫唤过了吧?”

    娃娃鱼?叫唤过了?什么鬼?

    邝伟宣是谁?

    郝俊没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听声音大约三四十岁,就回道:“大哥,你打错了吧?”

    “错了?等一下?”

    只是一小会儿,他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没错啊,我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对过了,你不是郝俊吗?”

    “我是郝俊,可我没养过娃娃鱼,最近也没见过娃娃鱼。”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被大倪摆了一道!不过也没关系,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倪辰北的绰号叫大倪,娃娃鱼的学名是大鲵,明白了吗?”

    郝俊恍然大悟:“就是说和他关系铁的都叫他娃娃鱼!”

    “对喽!那你叫他什么?”

    “他比我的岁数大了一轮还挂零呢,我都是叫他老倪。”

    “嗯,说起来他也混得算个人物了,他能同意你叫他老倪,说明你们关系也挺铁。那咱也就不用瞎客气了,你和娃娃鱼说的那个花店叫什么名字?”

    “七彩恋歌。”

    “等一下,我查一下。”

    郝俊刚一接起电话来的时候,舒怡婷她们自动“屏蔽”了自己的耳朵,都在电脑前查看信息。此刻一听郝俊提到了自己花店的名字,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三双晶亮的眼睛都盯在了郝俊的脸上,耳朵也都支楞了起来。

    邝伟宣的声音从听筒里再度传了出来:“哦,我找到了。上个月的报表上显示,三号进过一次货,十二号进过一次货,十九号进过一次货,总计2.1万的货。嗯,在一个县级市也算是不错了,如果还同时进着别家的货,效益就更不错了。”

    郝俊下意识地扫了薛艳灵一眼,薛艳灵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感觉,很显然,她不但听到了对方的话,还全被对方说对了!

    刚才郝俊因为事情有些突兀,心中还存了一点儿疑虑,那么现在是完全相信了,要不然不可能同时掌握三方原本不相干的信息。

    就在这时,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郝俊从耳朵边移开手机一瞥,是倪辰北的来电。

    郝俊对邝伟宣说了句:“邝大哥,是老倪的电话,我先接一下,你不要挂电话,我马上就转回来。”

    “你不用理他了。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肯定是没接着他的电话。我们刚才通话结束的时候,说好了他先和你说个大概,然后我过个三分钟再给你打电话。现在他一听你正在通话中,就知道咱们已经通上话了,你就不用理他了。”

    “我刚才不方便接听电话,错过了两次来电,这么说都是他打的?”

    “应该是吧,反正我一打就通。好了咱们接着聊,七彩恋歌的流动资金有多少?要说实话。”

    显然薛艳灵也听到了,连忙用手指了一下郝俊的手机,紧接着拿起纸笔写了两个大大的字加一个问号:是谁?

    郝俊快步走了过去,一边接过纸笔来写着字,一边慢悠悠地拖着时间问着:“你们的流动资金有多少?”

    舒怡婷和丛蓓因为离得稍微远点儿,没听清邝伟宣说了些什么,都疑惑不解地看看郝俊,再看看薛艳灵,再看看郝俊,再看看薛艳灵。

    郝俊把邝伟宣三个字写好了,推到了薛艳灵的面前。

    薛艳灵定睛一看,上半身猛地一挺,像是要站起来似的,却因为起的太急,姿势又不对,一下子没站起来,反而“噗嗵”一声坐翻了椅子!

    郝俊被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情况?

    这么大的声音,邝伟宣也听到了,马上问了句:“什么声音?”

    郝俊随口说道:“打蚊子,碰翻了椅子。”

    “都快过年了,你们那边还有蚊子打?”

    郝俊只好继续圆谎:“越冬的蚊子,瘦的像针尖似的。”

    薛艳灵挣扎着爬了起来,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呲牙咧嘴的对郝俊说:“因为刚交了房租不久,现在只有四万五。”

    郝俊如实转告给邝伟宣。

    邝伟宣沉吟了一下,“才四万五啊,难怪娃娃鱼说她们资金困难,这还真是资金困难啊!还有一个月就是情人节了,作为一个效益还不错的店来说,这点钱好干啥?那个平时和我们客服联系的QQ‘婷婷羽丽’管事吗?”

    郝俊看了看三个人,定格在舒怡婷的身上,“婷婷羽丽是你的QQ吧?”

    舒怡婷点了点头,又疑惑地看了看薛艳灵。

    郝俊马上回了邝伟宣,“算是这里的老三,不过老大、老二也在。”

    “她现在QQ在线上吧?不在线就赶紧上线,我稍后就加她一下,问她们点事儿,通过你转来转去的太麻烦。”

    郝俊马上转告了邝伟宣的意思。

    薛艳灵双手支着沙发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拿起那张写着邝伟宣名字的纸,扶着桌子,瘸着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到了舒怡婷和丛蓓的桌子中间,像是怕声音大了再惊着手机那头的邝伟宣似的。

    她把纸举了起来,指着邝伟宣的名字,压低了嗓音像要靠着口型表达意思一样,“邝伟宣,南云省天丽花业的老总!”

    对于做鲜花生意的人来说,南云省天丽花业简直就是庞然大物,老总邝伟宣更是传奇般的人物!虽然是子承父业,却在短短的十一年内迅速崛起,成为业内的领军人物,名冠海内外,国外的订单也像雪片一样飞来,成为许多年轻人学习的楷模,邝伟宣也扶持了不少青年创业者。

    薛艳灵和丛蓓接手了这个店面之后,对昌阳本地的鲜花市场进行了更为深入的了解,也确定了香思鸟、缘海、百花心等等都不是真的天丽花业昌阳总经销。

    于是,她们满怀希望地赶赴南云省天丽花业的总部,想以青年创业者的身份得到邝伟宣的认同和扶持,并拿下真正的昌阳总经销的授权。

    可惜的是,名人的光环总是那么耀眼,邝伟宣的日程排的满满的,预约期已经到了四个月以后。

    而且,像她们这样前去拜访的青年创业者简直不要太多哦,即便是邝伟宣把生意抛在一边,也不可能接待完每个人。

    她们只能在确定了供销关系后扫兴而归,憧憬着能够闯出一片天,得到邝伟宣的青睐,实现心中的梦想。

    梦想都很丰满,现实却常常骨感,以前她们看着别人做生意红红火火的,真到自己去做了才知道困难重重,乱七八糟的操心事那叫一个多!

    她们甚至觉得,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和邝伟宣那样的大人物打交道了。

    然而,现在邝伟宣要加她们的QQ!

    不但是对邝伟宣崇拜之至的薛艳灵和丛蓓,就连舒怡婷也感到受宠若惊!

    对她们来说,这就是偶像要约见粉丝一般的感觉!

    郝俊虽然对鲜花行业不怎么了解,但通过今天上午的推销过程,他也大致清楚了天丽花业在这些人中的地位,所以对她们的表现不怎么惊讶,却对倪辰北的鼎力相助大感惊讶!

    郝俊认为邝伟宣亲自打过了电话来,就说明邝伟宣有意扶持这家店,而且不会是小打小闹。

    平心而论,郝俊没觉得自己和倪辰北的关系铁到了可以让他惊动这样大人物的地步,竟然可以促使他调动如此庞大的资源!

    等到舒怡婷和邝伟宣在QQ上开聊了,邝伟宣就和郝俊打了个招呼,先挂断了电话。

    薛艳灵和丛蓓的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在了那个对话框上,在舒怡婷的身后一左一右像护法似的。

    她们都明白,今天必定是七彩恋歌的幸运日!必将成为她们人生的转折点!

    丛蓓桌子上的电脑不断地弹出提示音,丛蓓连看也不看,直接按了静音,什么事能比和偶像对话重要?

    郝俊悄然退出了办公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拨通了倪辰北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倪辰北就抢先问道:“你和邝伟宣通上话了?”

    “对,刚刚挂断。这事有点巧,正好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方便接听,等到方便接听的时候恰好他打过了电话来,我还以为先前的两个未接电话都是他的,就顺手接了起来。”

    “嗯,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不可能故意不接我电话的。你们谈的怎么样?”

    “老倪啊,你的动静有点大,我都和你说了,我和这家店的关系没那么熟,你一下子推出了这么一个大人物来,不要说她们了,连我都有点懵逼。”

    倪辰北哈哈大笑,“我向来觉得要么不做,要做就尽力做到最好!”

    “你就扯吧!这里面肯定有事!你不就是想借调我一下吗?用得着这么大手笔?”

    “郝俊啊,你让我嘚瑟会儿能死啊?”

    郝俊一听真的有其它原因,马上追问道:“我就知道有事!赶紧滴!趁着他们在QQ上聊着,你和我说明白点儿,我先心中有数。”

    “这件事不复杂,有点像你所说的意外。邝伟宣很反感那些假冒天丽花业总经销的,质量好服务好还则罢了,要不然就会毁天丽花业的名声啊。他前些年大力拓展销售渠道,对那些进过一点货就声称自己是某地总经销的懒得理会,现在可不是前些年了,他更注重自己的信誉,所以一直想找合适的契机整理一下那些假冒伪劣,这事从去年夏天就开始念叨了,正巧被你们赶上了。”

    郝俊心中一动,“你是说,邝老板要在昌阳扶持七彩恋歌,打击假冒总经销的其它几个花店?”

    “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扶持只是相对的,给她们涨涨声势而已。对那几家花店也不算是打击,只是踩一脚而已,毕竟那曾经是自己的客户嘛。至于被踩过之后是不是还能继续进货,他并不是太在乎,人都是没钱的时候想钱,有钱的时候就不会什么事都忍了。还好七彩恋歌没声称自己是天丽花业的总经销,要不然也得不到这个机会。”

    “邝老板不需要来考察一下么?”

    “他和我是过命的交情,我说和你是铁哥们,他相信我的铁哥们,我相信你的眼光,他还考察什么?”

    郝俊一听,这真要出了什么纰漏,岂不要自己背锅!

    他只好再次声明:“我都和你说过了哈,我和这家店的关系没那么熟,邝老板不是小打小闹,还是谨慎些好。”

    “你放心好了,他能把生意做到现在这么大,自然有识人用人的一套法子,虽然用不着现场考察,但他现在应该是在考校她们的专业知识和综合素质,就算是人傻钱多,也不会把50万乱扔的。”

    郝俊一惊,“50万!要扶持她们50万?”

    “只是赊销额而已,不是现金。你不是说在她们那里放了价值60万的货吗?你是主角,他不能压过你的光环,所以就定了个50万的赊销额。”

    郝俊哭笑不得,“老倪,我敢放这里60万,是觉得从目前的状况来说,她们不至于为了这60万跑路。但再加上50万的话,我可不敢打包票。”

    “做生意是为了赚钱,除非是专业骗子,否则的话,只要是生意蒸蒸日上,谁会想那些歪的?如果经营难以为继了,别说60万了,6万都有可能诱发犯罪。不过话说回来,邝伟宣毕竟和她们隔着屏幕呢,你只要确定她们不是专业骗子就行了。”

    郝俊远远看着在电脑前面聚精会神的三个女孩,回了一句:“人心还隔着肚皮呢!我只能说,专业骗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我们都是自己送上门的。”

    郝俊突然一拍大腿,“老倪,我终于想起来了!邝老板就是你因伤退伍的那个战友吧?”

    “我靠!说了这么长时间,你才反应过来?你的记性不是挺好的吗?”

    郝俊有些尴尬,“咱们当时在闲聊,还喝着酒呢,哪能记那么清楚!难怪我觉得天丽花业那么耳熟呢,原来真的是你和我提起过!你和嫂子结婚的时候,他用九百九十九万朵玫瑰、九千九百支百合扮靓了你们的婚礼,让你赚足了面子,我没记错吧?”

    “嘿嘿,没错,墨岛有史以来鲜花最多的婚礼,直到现在也没人超越,倍有面子,是吧?”

    郝俊放下心来,“你结个婚他都那么舍得,看来50万对他来说真的只是毛毛雨,那我也就不用多担心什么了。”

    “喂喂,什么叫结个婚他都那么舍得?你不是应该感慨我们两个的深厚情谊么?”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整天和我像是兄弟情深似的,我竟然不知道你叫娃娃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他竟然告诉你我叫娃娃鱼?”

    郝俊愕然了,“不是说和你关系铁的都叫你娃娃鱼么?我听他那意思,你告诉了他我和你很铁,却又不告诉我你叫娃娃鱼,等于是咱俩没那么铁,等于是你摆了他一道,难道他是故意逗我?”

    “他当然是逗你!我这绰号就是他给我扩散出去的!这个混蛋宣宣!你还一口一个邝老板的叫!你给我记住了,他和那帮小姑娘聊完了,肯定会给你打电话,你得叫他宣宣!”

    “啊?不好吧?我看过他在画册上的照片,绝对算得上高大魁梧,我要是叫他宣宣的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合不合适的先放在一边,是不是有点太搞笑了?”

    “我这么英俊神武,他还叫我娃娃鱼呢!我非常正式的警告你,你如果不叫他宣宣,咱们朋友没得做了!”

    郝俊有些无奈,“那……好吧。”

    “别糊弄我啊,你叫不叫他宣宣,我早晚就知道了。”

    还没等郝俊再回话,就听到有人喊他,他循声一看,丛蓓正在办公室门口朝他招手,薛艳灵也已经直起腰来,看样子已经和邝伟宣交流完毕。

    郝俊借机说道:“老倪,他们好像谈完了,小老板们喊我过去呢,我挂了哈。”

    “那你去吧,一定记住了,叫那混蛋宣宣!”

    挂断了电话,倪辰北面有得意之色,自言自语道:“终于有帮到你的时候了!等你来了再和你说实话吧。混蛋宣宣,也终于有帮到你的时候了!别看我总围着铁路线转悠,牵线搭桥的本事好像也不差啊!”

    郝俊刚走进办公室,舒怡婷就马上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郝俊大哥,凭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头儿和蓓蓓的超级智力和反应速度,当然,你的举荐是最为重要的,我们最终以人格魅力征服了邝总,”

    丛蓓倒了一杯水还没来得及喝,就迫不及待地抢着说:“邝总说要大力扶持我们继续创业,过几天就会派人来给我们挂上昌阳总经销的牌子!”

    郝俊忍不住问道:“让你们做昌阳总经销?不是说扶持只是相对的,为的是给你们涨涨声势吗?看来你们还真是挺有本事的!既然做了昌阳总经销,就不止50万的赊销额了吧?”

    三个女孩不由得面面相觑,薛艳灵喃喃开口:“婷婷,我就说咱的人格魅力没那么大么!50万的赊销额不是咱们的努力换取的,是郝俊大哥内定的!”

    三个女孩刚才神采飞扬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了,看向郝俊的目光有些复杂。

    郝俊不想打击她们的积极性,连忙解释说:“哪里是我内定的!那是邝总自己的决定,只是和我打了个招呼而已,如果你们刚才表现不佳,估计他也不会让你们做昌阳总经销,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

    舒怡婷使劲点了点头,“大哥说得对,你举荐了我们,但我们自己也得表现优秀才行,50万的赊销额是大哥的功劳,但昌阳总经销的荣誉是我们争取来的!”

    郝俊不再和她们讨论赊销额的问题,微微一笑,“眼馋这荣誉的可是多了去了,这事儿真的和我没多大关系,你们真的应该为自己骄傲。”

    丛蓓的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大哥,没多大关系的意思是,有多大?”

    三个女孩的眼睛都盯紧了郝俊的眼睛。

    郝俊摇了摇头,“你们误会了,别想多了,我只是让他关注了你们而已。”

    郝俊话题一转,想活跃一下气氛,“说说看,你们这个总经销打算怎么做?”

    薛艳灵解释说:“邝总说这个总经销暂时不在天丽花业的官网上公布,他们早就有意在墨岛设一个总经销,现在已经在筹备中了,不过呢那是他们自己人做的。等到墨岛总经销正式营业的时候,如果我们把业务做大了,就会一起把我们的店名和地址公示出来,并把昌阳以东的客户划给我们。”

    郝俊不由得眼皮一跳!

    扶持的力度太大了!邝伟宣竟然舍得割这么一大块蛋糕出来!看来他真的对这几个小姑娘的综合性评价挺高的。

    舒怡婷拍了拍手,“好啦好啦,头儿已经订了桌以示庆祝,咱们这就去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谈吧。”

    郝俊看了看薛艳灵的腿,“你刚才走路还不太方便,没事吧?”

    薛艳灵抖动了几下腿,“没事,多活动活动就好了。”

    丛蓓连忙说:“今天老觉得口干,我再喝一大口水再走。”

    就在这时,郝俊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郝俊一看,做了个嘘的手势,说了声“邝老板”,就点了接听。

    薛艳灵和舒怡婷怕影响到郝俊,立刻屏息静气,还支楞起了耳朵,想听听邝伟宣说些什么。

    丛蓓嘴里的水还没咽下去,见薛艳灵和舒怡婷屏息静气了,怕“咕咚咕咚”咽水的声音太吵,只能鼓着腮帮子一点点一点点的往下咽。

    郝俊接通了手机,邝伟宣中气十足的声音抢先说道:“郝俊,现在还在花店吗?”

    “在呢。”

    “那我就不多啰嗦了,我就问你一件事,我想把七彩恋歌培养成昌阳总经销,你觉得怎么样?你要是点头,这件事就算定下了。”

    邝伟宣的声音很大,气场很足。

    郝俊却疑惑起来,自己已经明确表示还在花店,他反而提高了声音说这些干吗?真要征求自己意见的话,不至于就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吧?难道是为了让舒怡婷她们知道是跟着自己沾光?难道他看重的的不是舒怡婷她们的综合素质?

    郝俊身不由己地看向了舒怡婷她们。

    很显然,舒怡婷她们都听到了邝伟宣说的话,舒怡婷正双手合十地在祷告什么,一见郝俊看她,连忙面朝着郝俊做祷告状,请求郝俊帮忙说几句好话。

    薛艳灵很是配合地捶着之前一瘸一拐的那条腿,还微微叹气,打起了悲情牌。

    丛蓓的腮帮子依然鼓鼓的,却学着大侠对郝俊抱拳施礼,想让郝俊讲讲江湖义气,只是那形象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郝俊觉得邝伟宣的心中早就有了决断,要不然不会先对她们说出那番话,既然这样,自己就顺水推舟吧。

    于是,他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我觉得还行吧。”

    他刚要称呼一声邝老板再继续说话,猛然想起倪辰北的一再叮嘱,觉得只能照着倪辰北的要求称呼邝伟宣了,这样也显得和倪辰北确实挺铁的,而且邝伟宣好像性情很开朗,应该不会和自己计较吧?

    刚才郝俊一说还行吧,舒怡婷立刻松开了两只手,极为夸张地拍着胸口。

    薛艳灵也松了一口气,丛蓓又开始慢慢往下咽水了。

    郝俊的下一句话,清晰无比的钻进了她们的耳朵里,“宣宣,你和娃娃鱼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噗”的一声!

    丛蓓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几乎一点儿都没浪费,全部喷在了薛艳灵的身上!

    薛艳灵还没琢磨透为什么高大魁梧的邝伟宣会被称作软绵绵的宣宣,就浮上了满脸的幽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丛蓓和舒怡婷连忙抽出大把纸巾沾薛艳灵身上的水,小小的空间里忙乱一片。

    郝俊正好借机退出了办公室,让她们在里面忙去,也免得被她们听见什么秘密。

    电话那头的邝伟宣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出声:“其实我和大倪的绰号,都是在我退伍那天诞生的,当时都哭得像泪人似的,我说他咧着大嘴像娃娃鱼,他说我哭得像个女人……说起来也真怪,有的时候吧,一听到这绰号,就想揍人。有的时候吧,听到这绰号,就有一种亲切感,就像现在听你说出来,简直就有一种被大倪当面叫宣宣的感觉。大倪说过几天会借调你一段时间,我也正好去墨岛办点事情,说不定咱们有把酒言欢的机会呢。”

    郝俊知道他现在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想想也没有必要现在就弄个清楚明白,就随口说道:“邝老板是业内翘楚,是青年创业者的楷模,能和邝老板把酒言欢,肯定会受益匪浅。”

    “你怎么一下子又把距离拉开了呢?你和大倪算得上老铁,咱就不是外人了,你可别邝老板邝老板的叫,既然你叫他老倪,就叫我老邝好了……等一下,怎么觉得我一下子变老了?干脆这样吧,你也就比我们小个十来岁,就跟着我叫他大倪,跟着他叫我大伟,这样统一了称呼,听着就舒服,要不然还得耗费半秒钟琢磨你说的老某某是谁。对了,以后业内翘楚、青年创业者楷模之类的别当着我的面说了,从朋友的嘴里说出来,像是笑话我似的。”

    对于邝伟宣有意示好的行为,郝俊当然不会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对你来说,业内翘楚、青年创业者楷模等等都是实至名归,我看到过你们的宣传画册,你有一大堆国字号的荣誉和头衔呢,就算和你再熟,也是羡慕的紧呢,谁会笑话你?”

    “国字号的荣誉和头衔?那只是当初为了更好地推销自己做的包装而已,大多都是某某协会、某某联合会、某某中心等等,都是民间组织啊老弟!你心里有数了吧?官方色彩的没几个,而且即便是官方授予的,也往往都是往好里说、往大里吹,亲戚朋友有几个信的?”

    虽然这些道理郝俊多少知道些,但还是对邝伟宣的性情更添好感,由衷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的事业有目共睹,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我到时候一定要多多请教经商之道,你可不要藏私哦。”

    邝伟宣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你要学经商?咱别的不敢夸口,脑子里这方面的学问可是塞得满满的,要不然怎么会被人称为业内翘楚、青年创业者楷模呢!”

    郝俊忍住笑意,“我已经不信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都是往好里说、往大里吹。”

    邝伟宣马上反应过来郝俊这是用他自己的话打趣,“也不是都往好里说、都往大里吹,总得有点事实吧?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事业有目共睹,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邝伟宣反过来用郝俊的话回了他,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邝伟宣告诉郝俊,他要去陪着客户吃饭了,今天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没有什么安排,如果郝俊有兴趣,可以接着聊。

    郝俊当然不会放过向他讨教的机会,马上就约定了,免得他临时有事。

    郝俊刚挂了电话,就觉得两边肩头都被捏住了!

    他下意识的刚要向侧前方闪躲,却突然被一片黑影挡住了!

    如果不是对方接着发声,他说不定就一掌推了过去,那可就尴尬了!

    原来是人高马大的丛蓓正把双手伸向他的脑袋两侧,按摩着他的太阳穴,还细着嗓子轻声柔气的说:“郝俊大哥,据说通话时间长了,会长皱纹的哦,我来帮你舒缓一下。”

    右后方的舒怡婷也嗲声嗲气的说道:“举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机,大哥的胳膊一定又酸又胀了,我捏完了肩就给你捏胳膊。”

    郝俊哭笑不得,不用说,在左后方捏肩的那位,一定就是薛艳灵了。

    郝俊把丛蓓的两只手向两边分开,“行了,我不酸不胀也不怕长皱纹,你这像堵墙似的一下子移过来,我还以为天气预报又不准了,转眼间就乌云遮日了呢!”

    舒怡婷马上接口说:“我就说嘛,应该我在大哥的前面,你这么一大坨移过去,把大哥吓了一跳吧?”

    丛蓓花容绽放,“没办法,谁让咱是七彩恋歌的颜值担当呢!”

    舒怡婷“嘁”了一声,“头儿才是咱的颜值担当呢,你又臭美了!”

    丛蓓不慌不忙地说道:“就头儿那移动不便的腿脚,把大哥绊倒了怎么办?”

    郝俊把脸转向了左后方,“行了,你和舒怡婷也别捏了,你这还是伤号呢,快停手吧。”

    薛艳灵把脸往前凑了凑,笑颜如花,“大哥,邝总怎么说?”

    郝俊仰脸看着天花板,学着舒怡婷的口吻说:“我就说嘛,你们没那么好心,果然是为了套我话的,才这么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

    薛艳灵立刻收了笑容,呲着牙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闭紧嘴,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捏着郝俊的肩膀。

    舒怡婷则是立刻和丛蓓展开了郝俊正面的“争夺”。

    郝俊一看有顾客往这边看,连忙喊停,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看你们俩,刚才都温柔似水,现在又疾言厉色的,你们都是在盘丝洞里修炼的得道妖精,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吓跑了唐僧哥哥怎么办?”

    舒怡婷和丛蓓愣了一会儿,才琢磨过什么意思来,敢情是把她们比喻成了对唐僧先魅惑后施威的蜘蛛精,她们差点儿笑岔了气。

    郝俊盯着舒怡婷问道:“这是你的主意吧?”

    舒怡婷瞪大了眼珠子,做出了一副卖萌乖宝宝的样子,“唐僧哥哥咋知道涅?”

    “这还用费脑子?你们都和我不熟,刚才还对我有一丝敬畏,怎么可能突然玩这手?你这家伙,本来就是个自来熟,一定刚从路纤纤那里套了点什么,是吧?”

    “嘻嘻,唐僧哥哥真厉害,一猜就中。刚才吧,我打电话问了问纤纤,纤纤说你平时挺喜欢和同事们玩闹的,我们这不是想和你快点打成一片么。嘻嘻,看来,效果还不错哦!咱们以后可就是一家人喽!走走走,赶紧吃饭去。”

    丛蓓从后门到院子里开车出来,薛艳灵吩咐了店员们几句,就和舒怡婷、郝俊从前门上了车,直奔薛艳灵预订的饭店。

    七彩恋歌的南边不远处就是十字路口,从十字路口一直往西就到了香思鸟,两家店遥遥相望。

    当郝俊他们上车的时候,站在香思鸟橱窗后面的宫梨叫了一声冉梓,冉梓也到了橱窗边张望。

    宫梨说:“嫂子,看样子是谈成了,箱子没再搬出来,现在又一起上了车,肯定是喝酒庆祝去了。”

    “今天中午得和你哥好好商量商量,可不能让那几个小姑娘借此机会飞咱们头上。”

    “嫂子,我就说千万别把那生意黄了嘛,你偏说没事,就算是借钱,也应该留下那批货。”

    “行了,别说没用的了,多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郝俊他们回到了花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郝俊让舒怡婷她们清点了意念投影灯,郝俊假说是随便弄了个包装,但包装上的说明等等是有用的。

    郝俊让她们把耗光了电的都拿到有阳光的地方充电。

    因为说明上明确写着待机一年,郝俊没有带出来的外包装大纸箱上的生产日期表明,出厂还不到一年,之前随意抽查的结果表明电源状态极佳,性能也很棒,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该交流的东西,吃饭的时候都交流过了,丛蓓忙活着网上的信息,薛艳灵开始研究展示意念投影灯的橱柜和宣传用语,舒怡婷开始设计意念投影灯的相关网页。

    郝俊觉得应该考虑江乐津的助力问题了,毕竟意念投影灯一上市,香思鸟那边就有可能制造人为的麻烦,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他给江凌雪打了个电话,想要一下江乐津的电话号码,被告知江乐津去外地的产业视察了,大约五六点钟才能回墨岛。

    等江乐津回来后,江凌雪确定他没有事情缠身,会即时通知郝俊打过电话去。

    郝俊挂了电话后,觉得闲来无事,想看一下江乐津名下产业的情况,就上网查阅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都顾不得眨了,怎么觉得意念投影灯更适合江乐津呢?

    而且,有秒变土豪的感觉!

    江家产业众多,靠姜家吃饭的产业也不少,遍及全省十七个地市,即便是依附者和下游产业什么的忽略不计,江家直属产业的工作人员也相当于一个中等县市的人口。

    这么多的产业,当然不可能劳累江老爷子一个人管理,大多产业的管辖权下放到了子孙名下。

    江乐津虽说是乖张了些,但他管理的广告公司去年的上半年连续做了几个大策划,迅速崛起,至今还让人赞不绝口。他管理的游乐场收入也是节节攀升,要不然也不敢加入“逼宫”的行列。

    郝俊原本只是随便查阅一下,却没想到发现了一个宝藏!

    人的思维都是有局限性的,比如说一个用树脂做的玲珑剔透的衣服装饰扣,缝在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上时,人们给它的定义可能只是几分钱几毛钱的塑料扣子。

    如果缝在了品牌服装上,就会觉得它用料肯定不一般,至少也得值个十几块钱、几十块钱。

    当它被缝在了某位大人物的服装上时,或许还有人把它当成钻石呢!

    郝俊因为在俱乐部的商务中心已经给包装简陋的意念投影灯下了定义,就是发展超前的时空一款廉价的小孩玩具,那位售卖意念投影灯的跨时区会员也没有否认,所以郝俊就没把意念投影灯定位在高端产品上。

    而且意念投影灯虽然是超时代的东西,但使用方法和使用寿命是硬伤!每使用10分钟就得充一次电,因为是太阳能电池,充电没那么方便,理论上还只能用500次。

    郝俊就把销售途径建立在了情人节的爆发式销售上,因为热恋中的情人很少计算恋爱成本,一次别说是十分钟的浪漫表白了,就算是只有三分钟的无限遐想也已经足够了。

    郝俊曾经为自己的计划而沾沾自喜,已经比原说明书和售卖者介绍的例子多创造四五倍的利润了啊,多挣了不少钱了,数以万计啊!

    但他却因此而禁锢了自己的思维,没考虑到到更广泛、更高端的用途。

    此刻他翻看着江乐津名下的产业介绍和相关图片、视频,忽然就觉得一扇宝库的大门正在向他打开,里面的宝藏正在向他招手。

    他看了看时间,决定立刻启程去墨岛!抢……拿宝藏去!

    他让舒怡婷找了一个大礼品袋,装了十板意念投影灯,告诉她们说自己发现了一个利润翻好多番的销售渠道,马上就去墨岛试一下。

    东西本来就是郝俊的,郝俊现在还是她们的“吉祥物”、大福星,她们当然不会反对……

    郝俊坐到了动车上,才想起来其余的三十板意念投影灯连个借条都没打就放在了七彩恋歌,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舒怡婷她们是一心想把事业做大的人,不可能动什么歪心思。

    而且,他也不怕任何人动歪心思。

    他给江凌雪打了个电话,告知了到她家的大体时间。

    两点的时候,他戴上耳麦,接通了邝伟宣的电话。

    两个人都不是闲着没事的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说起来郝俊在火车站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心眼儿也不少。

    虽然他交换穿越的那些会员没有一个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但也让他学到了很多超脱于年龄和阅历的待人处事的经验,所以他在许多事情的设计上都得心应手,多数情况下,都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但他今天上午在那三个花店推销意念投影灯时,却感到有点儿不得劲儿,甚至觉得像是被人耍着玩儿似的。

    郝俊把上午在那三个花店的遭遇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想让邝伟宣针对实例让自己学到有用的东西。

    不过,他没有详谈意念投影灯,因为他想去江乐津那里好好试试水的深浅再说。

    邝伟宣一听郝俊说完,马上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第一,郝俊没有主场意识,因为从心里把花店当做别人的地盘,先在气势上矮了一截……

    第二,没有意识到掌握话语权的重要性,只有掌握了话语权,才能时时刻刻让事情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

    ……

    郝俊觉得邝伟宣的分析都很有道理,但疑惑的是,自己在出手摇珠棉的时候、在鲲羽山和边卉谈合作的时候,为什么能做到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呢,那生意可比意念投影灯大多了。

    他用打比方的形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邝伟宣略一思索,觉得问题可能还和对产品的自信有关。

    如果对自己的产品非常有信心,当然就底气十足。如果觉得自己的产品可能存在某些不足,甚至是缺陷,总怕对方发现,底气就弱了。

    郝俊恍然大悟!

    因为摇珠棉的适用性和市场前景已经在其它时空得到了验证,他当然信心满满!

    和边卉谈的合作项目,是建立在俱乐部黑科技的基础上,没有失败的可能,当然也是信心满满!

    他自己把一款异时空廉价的小孩玩具解释成了展现情侣浪漫情趣的高科技电子小产品,虽然觉得谁也挑不出理来,但心里面还是有一点点虚的。

    郝俊请教邝伟宣,明知道自己要推销的产品存在某些不足,甚至是缺陷,怎么样才能提升自己的信心呢?

    邝伟宣毫不犹豫的告诉郝俊,把一个闪光点,变成一块反光板!

    不论是什么东西,不可能一点点特色都没有,要把这个特色加以放大,有可能的话,能放多大就放多大,要让这一点点特色,演化成独一无二的、冠绝同类的、无与伦比的产品卖点。这只是适当的夸张,而不是无中生有的胡说八道,心里面不会有任何不适感,即便被对方不留情面地贬低也无所谓,就当做对方不识货好了……

    两个人一直聊到了火车要进站了,郝俊连声致谢,感谢邝伟宣的倾力指导。

    邝伟宣最后提醒郝俊,商场如战场,谈生意就像是打仗,谁也不希望失败,但不要从一开始救治抱着谈成生意的目的,那只相当于双方和谈了,就等于打成了平局了。只要是谈生意,就要抱着打胜仗的目的,所谓的双赢只是相对的,只有胜利者才是真正的赢家!

    郝俊原本想下了火车打的去江凌雪家,所以打电话告知她的只是到她家的大体时间。

    没想到江凌雪计算着时间,查阅着车次,亲自开车来出站口迎他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江凌雪家的别墅。

    稍微一休息,江凌雪就联系了江乐津,问他还有多长时间到家。

    虽说江乐津和江凌雪存在着权力之争,但在不涉及到这一敏感话题的时候,血脉亲情的力量依然占着主导地位,于是就开起了玩笑:“雪儿知道二哥旅途劳顿,想给二哥接风洗尘吗?”

    “对呀,五星级大酒店厨师长的厨艺,够意思吧?”

    “不会吧?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够意思?”

    “二哥,看来你是真累了,方向感有问题,你现在应该看到的是太阳打西边落下去了。”

    “哈哈,管它是升起来还是落下去,说个地儿吧,我直接过去。”

    “我家。”

    “你家?你把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师长请你家去了?哦,我知道了,爷爷也在是吧?”

    “没有啊,今天是年轻人的聚餐,你也只有一张用餐券,可要珍惜喔。”

    电话那头停滞了几秒钟,江乐津才缓缓问道:“是郝俊来了?”

    郝俊马上凑近了说道:“二哥,我来找你喝酒!”

    江乐津不由得一哆嗦,上次拼酒之后,他算是被郝俊玩坏了,一连三四个月没敢碰酒杯,想想都是泪啊,一听郝俊要找他喝酒,这不是故意往伤口上撒盐么?

    他气呼呼的大声吼道:“我咬死你!”

    不但他的司机和助理被震得一抖,就连电话这头的郝俊和江凌雪也被震了一下。

    郝俊一撇嘴,看来怨念挺深啊,倪辰北那招不管用啊,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深深的怨念面前,江乐津没那么容易服软啊,看来得采用迂回战术了。

    “二哥,你为什么咬我?”

    “因为我打不过你!”

    “我也没想和你打啊。”

    “因为我喝不过你!”

    “我也没想和你拼酒啊。”

    “那你……那你什么意思?”

    “因为有事想求,所以请你吃顿饭,有菜无酒怕你索然无味,所以请你喝杯酒。咱们都是自家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江乐津一愣,“啥?你有事相求?”

    “对啊,你不打算帮忙?”

    “那要看看是什么事了。”

    “虽然爷爷也能帮上忙,可我不好意思去麻烦他老人家。而且对你来说也是小事一桩,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我就只好去找爷爷了。”

    江乐津一拍大腿,“既然是小事一桩,你还找什么爷爷啊,一个小时就到,等着我啊。”

    江乐津还没挂断电话,就兴奋地告诉司机加快速度。

    司机跟了江乐津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江乐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情绪大起大落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他也不敢多问,看着江乐津急不可待的模样,赶紧提速。

    江乐津挂断电话后依然兴奋不已,好啊郝俊,既然你求到我头上了,还不得任我搓扁捏圆!

    他越想越兴奋,甚至想象到了如何蹂躏郝俊的一百种玩法,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忍俊不禁,一会儿横眉立目,一会儿笑逐颜开,简直就是一副精神病的状态!把女助理吓得直往车的角落里躲,司机也不住地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

    江凌雪也是乐不可支。

    她本不打算先说郝俊在这里,因为担心江乐津不愿意来,后来想想不提前通个气也不好,却没想到郝俊直接说要找他喝酒,果不其然江乐津像被揭了伤疤一样暴跳如雷!

    她不由得再次担心江乐津不来了,那就只能上门去求他办事了,可就得看他脸色了,却没想到郝俊能让他兴奋地巴不得即刻赶来。

    但江凌雪还有一丝担心,“郝俊,你这样上赶着表露求他办事的意图,只怕是到时候要处处受制。”

    郝俊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有杀手锏,他得求着我来帮我的忙。”

    江凌雪抿嘴轻笑,“你就吹吧,他巴不得看你老老实实甚至是卑躬屈膝求他的样子,还会反过来求你?而且是求着你去帮你的忙?”

    “你到时候看戏就好了,他不正儿八经的求,我还不用他帮呢。对了,你刚才说今天是年轻人的聚餐,阿姨不回来吃晚饭么?”

    “我老妈去齐南了,有笔业务要谈,明天也回不来。不过,倩倩肯定要回来的,要是有那么多好吃的不叫上她,我得被她叨咕一年。”

    “那我就去厨房了,只有一个小时,够忙活的。”

    “我去帮你吧。”

    “不用了,美女在旁边会吸引我的视线,手上就慢了,我叫厨房的人打个下手就行。”

    不论郝俊是不是真觉得美女在旁边会影响操作,江凌雪也把他的话视为变相的赞美自己,脸上笑盈盈的。

    郝俊刚要走,想起了那个装着意念投影灯的大袋子,就指着对江凌雪说:“你把那个袋子先藏起来,别让他们看见问东问西的。”

    江凌雪红唇微撅,“哼,我就知道,那肯定不是给我准备的,那就是你所谓的杀手锏吧?”

    郝俊展颜一笑,“我们家雪儿最聪明了,你可以先看一下说明,心里先有个数。不过不要被它的简易包装误导了,那是掩人耳目的,联系电话什么的也都是假的。”

    郝俊话一落音就去厨房了。

    别人见女朋友,或多的或少的是要带礼物的,郝俊就不同了,因为他已经牢牢地抓住了江凌雪的胃。五星级大酒店厨师长的厨艺打造的晚宴,是最美的礼物,嗯,最美味的礼物。

    十几分钟后,江凌雪跑进了厨房,在郝俊旁边悄声追问意念投影灯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郝俊点了点头,“比你想象的还要神奇。”

    “你要把它们卖给江乐津?”

    “不但要卖,还是高价,对你们江家来说也绝对算得上高价。”

    “我要怎么帮你?”

    “不用那么刻意,就当做自己是路人甲好了,免得他说你还没嫁出去就胳膊肘朝外拐。”

    江凌雪俏脸微红,“这可不叫胳膊肘朝外拐,通过摇珠棉和归心片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你拿来的东西对江家绝对有好处,我这也是帮他呢。”

    郝俊忽然眼睛一亮,“江乐津知不知道摇珠棉的事情?”

    “摇珠棉的事情一直在秘密进行,半个月前才告诉他的。因为春节过后,就要开始高达一个亿的广告攻势了,他的广告公司实力很强,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就把摇珠棉的广告交给他来运作,这才和他说明了一些情况。”

    “他知道摇珠棉是我提供的么?”

    “不知道,因为我们都觉得你不想张扬,所以知道详情的还是只限于最初的那些人。但他知道摇珠棉的数量,这样有助于广告策划的通盘考虑。”

    郝俊琢磨了片刻,“如果今天晚上让他知道摇珠棉是我提供的,会有什么不利影响吗?”

    “应该没什么吧?告诉他严格保密就行了,他连自己的老爸都不会告诉。”

    “那我的信心就更足了,这个话题就让我来展开吧。”

    “嗯,你赶紧做菜吧,我再洗点水果、煮点咖啡。”

    当郝俊亲自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桌时,江乐津急不可耐地问郝俊有什么事求自己。

    郝俊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菜,“二哥,今天的海鲜不少,放凉了可就影响口感了,先吃着。”

    米倩举双手赞成,“就是就是,再不吃就凉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江乐津一听米倩把自己比喻为太监,刚要瞪眼,米倩慢慢地握紧了小拳头,江乐津把脸扭到了一边,“就知道武力威胁,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你一般见识。正好肚子也饿了,那就先吃了饭再说。”

    江乐津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但郝俊的厨艺绝不是盖的,干烧大虾、炸蛎黄、香辣七彩蛤都让他大快朵颐。

    江乐津把第十块芙蓉鸡片放进了嘴里,“郝俊,你的厨艺还真的比陆大宝稍胜一筹,这软嫩滑香的味道让我舍不得放下筷子。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你赶紧说说有什么事求我吧。”

    郝俊不慌不忙地给他舀了一小碗清汤西施舌,“不着急,先吃着,这汤趁热喝最鲜美,再来一碗吧。”

    十几分钟后,江乐津又忍不住了,“郝俊,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好张嘴的,有事就说话,能帮的话我肯定帮,你快说说有什么事求我吧。”

    米倩扑闪着大眼睛看看郝俊,又看看江乐津,“好奇怪的说,究竟是谁求谁办事?为什么我会有二哥求郝俊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

    江凌雪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就是郝俊说的“他得求着我来帮我的忙”?

    郝俊猜到了她为什么发笑,暗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好戏还在后头呢!

    郝俊笑嘻嘻的把锅塌黄鱼移到了江乐津的面前,“早就说了,只是小事一桩,茶余饭后谈笑间就能办成的事儿,不忙,不忙。来,二哥,爷爷很喜欢这道锅塌黄鱼,说是香甜盈口、柔和绵软、鲜味悠长,你多吃几口。”

    江乐津有点着急了,郝俊到底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琢磨了那么多蹂躏郝俊的法子,可别用不上啊,那可消耗了一大批脑细胞呢!

    他匆忙吃了两口黄鱼,“郝俊,从科学的角度上讲,大量饮食后,大批的血液涌向胃部帮助消化,脑部供血就会大大不足,思维就没有那么敏捷了。你是第一次求我办事,就算事再小,我也得办的像模像样吧?所以,你还是先说出来的好。”

    郝俊点点头,“二哥言之有理,看来很注重养生啊。”

    江乐津也赶紧点点头,“就是嘛,所以啊,你现在就说出来吧,以免二哥吃饱喝足了脑袋不清醒,连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不是砸二哥的牌子嘛!”

    还没等郝俊回话,米倩冲着翘首期盼的江乐津补了一刀:“二哥,人家郝俊都说了,茶余饭后谈笑间就能办成的事儿,不忙,不忙。你看看,这油爆双脆的刀工真是绝了,猪肚尖的花型好漂亮,我实在是不忍心下筷子了,你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你把这盘子包了圆吧。”

    江乐津的脸耷拉下来了,“米倩,二哥谈正经事呢,你能不能别跟着掺乎?别以为我忍着你就是怕了你,我那是为了和谐知道不?”

    米倩再次捏紧了小拳头,像要示威似的。

    江乐津又把脸拧向了一边,“我不喜欢啃猪蹄,你不用晃来晃去的加餐了。”

    郝俊连忙当起了和事老:“多大点事儿?多大点事儿?你们PK了多少年了,还这么有兴趣啊?那我就说事吧。二哥,听说你和质监局的领导关系不错,好到了什么程度?”

    江乐津胸脯一挺,“二哥不是吹,他们见了二哥,几乎都是先打招呼。”

    “方便说一下这关系的有效期吗?”

    “有效期?只要二哥还在,”

    米倩抢着说道:“二哥太会玩了,二哥游乐场里的大型游乐设施、场内专用车辆、索道什么的,都是特种设备安全监察科负责监督管理。科长他女儿喜欢白鲸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二哥就把他女儿培训成了海洋世界的白鲸驯养员,高薪伺候。然后一步步渗透质监局,用各种阳谋结交了半数领导,阳谋哎,谁也不能说二哥玩歪门斜道,谁也不能说那些领导变相接受人家的好处。”

    郝俊有些惊讶,“别的不说,就说把那位科长的女儿培训成了拿高薪的海洋世界的白鲸驯养员,难道就经得住任何推敲和质疑?”

    “要不然说二哥会玩呢,人家是公开招聘的,首先是根据外国专家的建议限定了招聘范围,然后是公开选拔,五轮定胜负,谁会觉得有猫腻?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公平合理的,其实每一步都”

    江乐津打断了米倩的话:“你不多说话,也没人拿你当哑巴,你跑题跑到太平洋了。”

    郝俊便问起了特种设备安全监察科是做什么的。

    江乐津说:“特种设备安全监察科负责锅炉、压力容器、压力管道、电梯、起重机械、客运索道、大型游乐设施、场内专用机动车辆等特种设备的安全监察和监督管理工作,依法查处各类违法行为。你该问的也问了,说说你有什么事儿求我吧。”

    郝俊端起了酒杯,“行,我心里有数了。来,二哥,我敬你一杯。”

    “别介,你有数,我没数,先说清楚了,我再干杯。”

    “都说了是小事,就是昌阳质监局有个特种设备安全监察科的科长可能会找点儿小麻烦,玩阴的我不怕,怕的是他玩政策、搬条文,所以我得未雨绸缪。既然二哥说得这么肯定,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也就不用忙着研究什么条文了,只要他敢蹦跶,我就立马请二哥出面,找个官大的,压死他!”

    江乐津愕然了,“真的就这么点事?”

    “那当然了,要不然我一直说是小事嘛。来,二哥,干杯!”

    江乐津顿时生出了一种一百零八拳都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自己岂不是白白耗费了那么多脑细胞!这点事对于江家来说,确实是小事一桩,而且江老爷子要插手的话,打个电话就足够了,自己没有朝郝俊发威的基础啊!

    米倩有些奇怪,“昌阳和墨岛没有从属关系,墨岛的质监局为什么能管住昌阳质监局?”

    江乐津没心情回答她。

    郝俊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只是听倪辰北说找江乐津肯定好使。

    倒是江凌雪知道一些,“这两年一直疯传昌阳要划归墨岛,到时候墨岛质监局就会成为昌阳质监局的上级了。另外,官员升迁也不是无迹可寻,墨岛质监局的进入省局领导层的几率,肯定比昌阳质监局大得多,所以昌阳质监局的领导肯定得给墨岛质监局的领导面子,以免无意间得罪未来的上司。其它的弯弯绕我就不清楚了。”

    米倩明悟似的点点头,郝俊也觉得江凌雪说的有道理。

    郝俊看着气势全无的江乐津,确定自己已经掌握了话语权,接下来的事情,会毫无悬念地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

    江乐津觉得今天有力无处使了,总得找点话题,当然还得是能压住郝俊的,要不然心里头憋屈啊!

    于是,江乐津先从职业入手,郝俊现在只是一个安检员,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苦哈哈的挣死工资的,自然有好多可以贬低的借口。

    郝俊却谈笑自若,“安检员是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对我来说有着特殊意义。我和同事们也相处的很好,很喜欢这种氛围。而且每上两天班就能休息一天,该忙的时候忙,该闲的时候闲,生活蛮充实的。”

    江乐津不以为然,“该忙的时候忙?我又不是没见过,该忙的时候忙死好吧?你就没考虑换一个条件好一些的工作?干脆,来二哥的游乐场吧,你不是有电子方面的天赋吗?你就在游乐场负责维护设备,轻松惬意的很,小毛病让工人去弄,大毛病有厂家上门,你闲着没事就玩玩逛逛。怎么样?别说二哥不照顾自家人,也别说二哥是特意照顾你,毕竟你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郝俊并非没有考虑过换份工作的问题,但这份工作除了具有特殊意义外,最大的好处是同事们聚在一起胡聊海侃的时间相对较少,交换穿越过来的会员一般不会引起同事们的怀疑。

    他也曾经有过掘了第一桶金后就辞职的念头,凭着俱乐部为依托,混个风生水起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仔细想了想,忽然打碎了铁饭碗的话不太好解释,尤其是不太好向父母解释,父母总觉得长久稳定的职业是一份可靠的保障,除非现在自己已经牛掰闪闪了,要不然得天天被父母念叨,还是等正儿八经的扬名立万后再说吧。

    江乐津问话的目的,郝俊当然猜得到,所以没必要回应的太客气,“二哥又在玩阳谋了么?”

    江乐津满脸含笑:“玩什么阳谋?你可不要曲解了我的好意。”

    “我是雪儿的男朋友,二哥却让我去你那里打工,你这是故意落雪儿的面子么?”

    “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得了,二哥和你说实话吧,免得你误会。二哥真是吃服了你的菜式,是想和你多亲近亲近,是指望着你爱动弹的时候给二哥开个小灶。哦,对了,我那游乐场里天天有贵宾光顾,但里面只有小吃和快餐,要不然,你直接在游乐场里开一间贵宾餐厅得了,我偶尔的时间也可以过去蹭吃蹭喝,这样就不是落雪儿的面子了吧?”

    郝俊摇了摇头,“虽然不是你的员工,不还是在你的管辖范围吗?雪儿的面子何在?”

    江乐津又来了新主意,“去我游乐场里的年轻人很多,喜好武术的也不少,你的武功那么高,我高薪聘请你在游乐场里开馆授徒,高薪聘请哎!够有面子了吧?而且收益是你拿大头,保证你赚的盆满钵满。你可别再推三阻四了,我哪个主意也比你做安检员强。”

    郝俊微微一笑,“我还真不是推三阻四,因为你说的这些都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就是闲着没事学着玩儿的,我就没打算靠这些赚钱。”

    “学着玩儿的?你可别吹了好不好?你哪样不是下了大工夫?只不过自己没钱玩不转,又没找到合适的东家或者投资人!其实你不说透了我也明白,不就是觉得做个铁路正式职工就等于捧了个铁饭碗吗?有什么稀罕的?你就馋那点儿退休工资吗?你就馋那点儿五险一金吗?”

    郝俊笑意更浓,“安检员也是我的业余爱好。”

    这句话直接噎住了江乐津。

    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没琢磨出来郝俊的“正业”是什么。问郝俊,郝俊也不说,就只好强调郝俊没有商业和产业方面的天赋,就不能给江凌雪有力的支持,对于江家庞大的产业格局来说,等同于路人甲。

    郝俊笑而不答,只是喝酒吃菜。

    晚餐接近尾声的时候,郝俊装作无意中问江凌雪:“最近摇珠棉的生产还顺利吗?”

    江凌雪嫣然一笑,“你放心吧,一切顺利,就等着遍地开花了。”

    米倩和江乐津几乎同时抬起头来。

    两个人的脸上都有讶然之色,但含义完全不同。

    米倩作为知情人之一,恪守着渠道保密的基本原则,突然听到郝俊这么一问,下意识地看了江乐津一眼,因为江乐津并不知道摇珠棉和郝俊有关。

    江乐津更多的则是震惊,他是半个月前才知道了摇珠棉的事情,江老爷子还特别申明了保密事项,但郝俊为什么关心起这件事来?而江凌雪回答的还那么自然,好像郝俊应该关心似的,好像郝俊更有理由关注这件事情似的。

    郝俊接着问道:“广告策划的效果如何?”

    江凌雪指了一下江乐津,“二哥亲自负责的,肯定没问题。只不过刚开始了半个月,还没拿出最终方案来。”

    郝俊看向江乐津,笑了笑,“二哥亲自出马,必然旗开得胜,那我就放心了。来二哥,咱俩再走一个!”

    郝俊对着江乐津举起了酒杯。

    江乐津虽然捏住了酒杯,却只是离了桌,没有举起来。

    他看看郝俊,又看了看江凌雪,“雪儿,他为什么放心了?你刚才为什么也让他放心?我怎么觉得云山雾罩的?我可从来不喝稀里糊涂的酒。”

    郝俊一副诧异的模样,“雪儿,二哥不知道摇珠棉的详情?”

    “只告诉了二哥和广告策划相关的部分,没告诉他那是你提供的。”

    “啪”的一声!

    江乐津的手一抖,酒杯落地!

    他虽然不知道摇珠棉的确切价值,但他知道摇珠棉的确切数量!

    53万匹摇珠棉,共计8700万米!

    从码头转运到服装公司的仓库时,动用了12辆载重60吨的重型卡车,加班加点的运送了10天!

    这么一大宗布匹,总价值绝对以10亿计!

    江凌雪却说那是郝俊提供的!

    可他刚刚还一次次的明嘲暗讽郝俊是一个苦哈哈的挣死工资的,还强调郝俊没有商业和产业方面的天赋,就不能给江凌雪有力的支持,对于江家庞大的产业格局来说,等同于路人甲。

    但好几十个亿的生意却是郝俊送上门的!

    就算郝俊只是挣点提成,也是成百上千万!

    而且,凡是知情者,包括江老爷子在内,无不觉得这是江凌雪振翅腾飞的机会,也是再一次提升江家声誉和影响力的重大契机!

    如果这样算是没有商业和产业方面天赋的话,怎么样才叫有天赋?

    如果这样还不算给江凌雪有力支持的话,怎样才算支持?

    如果这样对于江家庞大的产业格局来说等同于路人甲,怎样才算主角?

    江乐津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震得呆在了那里!

    片刻之后,他却忽然哈哈大笑,“你们还真是会演戏,雪儿,你为了拔高郝俊,就这么给他贴金啊?你自己信吗?米倩,你信吗?”

    他话音一落就看向了米倩。

    米倩的鬼心眼儿,串起来能绕地球一圈还翘个小尾巴,她已经看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就斜了江乐津一眼,“二哥,以后带着脑子出门好吗?这才是郝俊的正业呢!”

    嘎的一声,江乐津的笑声凝固了!

    米倩叫人进来收拾了摔碎的酒杯和喷溅的酒渍。

    江凌雪另拿了一只酒杯放在了江乐津的面前。

    郝俊给江乐津斟了一杯酒,“辛苦了二哥,早有传闻,二哥的广告策划非常了得,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你的创意了。菜也快吃光了,等喝了这杯酒,咱就吃饭,饭后就让我们欣赏一下你的创意。”

    江乐津回过了神来,“你是供货方,当然没问题。不过,因为一直在秘密进行这件事情,严防被侵入造成泄密,相关的电脑都没有联网,所以,要去我的广告公司看。”

    郝俊笑了,还真是巧啊,倒是省了自己的步骤了。

    吃过饭以后,米倩叫人进来收拾了餐桌,四个人都坐到沙发上吃点水果清清口。

    郝俊让江凌雪去拿两只意念投影灯过来。

    不一会儿,江凌雪就拿回来了。

    郝俊接过来先装进口袋里一只,然后撕开另一只的包装,对江乐津说:“二哥,你的创意还没有最后完成,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就不用那么麻烦跑去你的广告公司了。我手里的这个小东西可以把你脑海中想象的画面以立体投影的方式展现出来,你只要想着你的创意,我们就能看得到。”

    江乐津乜斜着双眼,看着郝俊。

    郝俊微微一笑,“怎么?你不信?”

    “你以为我喝多了?虽然好长时间没放开肚子喝酒了,可也不至于一瓶XO就放倒吧?”

    “你为什么不试试?”

    “这么二的事,你以为我会信?”

    “你为什么不试试?”

    “因为我不信。”

    “你为什么不试试?”

    “因为没必要。”

    “你为什么不试试?”

    “因为……你到底要怎样?”

    “你为什么不试试?”

    “你赢了!怎么试?”

    郝俊撕开意念投影灯的背胶保护纸,把意念投影灯直接粘贴在他的脑门上。

    然后,他横向捏了一下意念投影灯的底座边缘,朦朦胧胧的莹莹蓝光从意念投影灯里面透出来,说明电源正常,进入了工作状态。

    五秒钟之后,蓝光开始闪烁,并转变成了同样朦胧的绿光,代表着意念投影灯已经检测到了使用者的脑电信号。

    随后,在江乐津正前方大约半米的位置,郝俊坐在沙发上的立体投影显现在茶几上,投影面积相当于三十二寸的电视机屏幕,还同时播放着江乐津的心声:“装神弄鬼的,现在科技还没发展到那个”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江乐津的大脑如同短路了一样,于是就出现了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有趣的一幕,投影里面显示的是投影的画面,被显示的投影画面里显示的还是投影的画面,一层层的画面套叠在一起,衍生出了无穷无尽的越来越小的画面。

    江凌雪虽然知道会出现立体投影,却没想到这么清晰!就像是茶几上也坐着一个郝俊一样!

    米倩的眼珠子瞪得滴溜圆,嘴张得老大,刚嚼碎的释迦果噼里啪啦地掉到了地板上。

    郝俊调侃道:“二哥,你的创意真不怎么样。”

    江乐津猛然惊醒:“这是怎么回事?”

    郝俊掏了掏耳朵,“这么大声干嘛,不是说了嘛,可以把你脑海中想象的画面以立体投影的方式展现出来,你只要想着你的创意,我们就能看得到。可谁知道你竟然一直牵挂着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江乐津的嗓子眼里咕噜了一声,颤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郝俊指着他脑门上的意念投影灯说:“不是我,是那个小东西做到的。你别瞎耽误工夫了,它的电源只能维持十分钟的投影。”

    江乐津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不信!我不信!肯定有别的设备!”

    他四下打量着,想找到支持自己的证据,脑子里回忆和想象着可能实现这一功能的设备会是什么模样。

    郝俊“好心”提醒他:“别胡思乱想了,现场直播着呢,你说你和个玩VR的小姑娘眉来眼去的,也不怕未来的嫂子不乐意,哎,哎,等一下不会出现你和嫂子那啥的场面吧?”

    画面猛地静止了!

    郝俊看看了看时间,“赶紧地,只有六分钟了,创意啊!我们想看的是广告创意!你赶紧把目前为止觉得最满意的创意展现出来给我们看看。”

    江乐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冷静不了下来,一分钟后,摇珠棉的广告创意开始呈现。

    五分钟后,投影就消失了,但江乐津还没有描述完。

    郝俊先从他脑袋上把意念投影灯取了下来,然后开始评价他的广告创意。

    郝俊在购入摇珠棉之前,对能找得到的摇珠棉的资料做了广泛的研究,已经把曾经畅销的服装款式和江凌雪、米倩沟通过了,现在正好和江乐津谈谈原时空最出色的广告创意。

    江乐津不时地想伸手把郝俊收到面前的意念投影灯拿过去好好瞧瞧,都被郝俊像是捻着投影灯玩似的一次次避开了。

    江乐津原以为郝俊肯定是个广告策划的门外汉,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在哪一方面都特别突出,郝俊所展现出来的才能已经堪称牛掰到极致了,怎么可能还懂广告策划?

    所以,江乐津一开始没有仔细听,一门心思地想拿到那个投影灯,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郝俊的创意让他眼前一亮,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小动作,竖起了耳朵,唯恐漏掉一个字。

    米倩刚开始被江乐津和郝俊的小动作吸引的忍俊不禁,但很快就发现郝俊的创意像是在朝阳初升时打开了一扇窗,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间屋子,就像是整个世界都泛着金光。

    江凌雪早就同时关注着摇珠棉的方方面面,之前郝俊对于服装款式的见解让她记忆犹新,所以从郝俊刚一开始评价江乐津的创意时,就全程关注,竟然有一种听老师讲课的感觉!

    郝俊一口气说完了早就想说的话,客厅里寂静一片。

    片刻之后,江乐津吐了一口气,“厉害!厉害!这不会也是你的业余爱好吧?”

    郝俊嘴角微翘,“算不上。”

    江乐津差点儿被气晕了,自己辛苦钻研了十几年,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奇思妙想,他竟然说连业余爱好都算不上!这要是当做了正业发展,还有没有广告人的活路了!

    郝俊和他们交流了看法之后,确定了刚才提到的什么样的创意适合这个时空,就把另一只意念投影灯粘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结合着江乐津的创意,投射出长达六分钟的精美绝伦、卖点十足、触动人们心灵的广告大片。

    看到立体投影消失了,江乐津连连跺脚!

    他现在是一名广告人,和大多数人看到画面时的关注点不一样,注重的是明确的目的性、严谨的科学性、完整的系统性等等,所以比别人看的吃力一些,因为是分析式的观看,记忆就变成了一个个片段,甚至是碎片,看一遍根本就记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