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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名士卒便迅速齐唰唰地站到她身边。

    她说:“你们对那卫虒说:‘半个月前,我曾是你的没有彻底过门的儿媳妇’。”

    十几个青壮年男子,便一齐用最大的声音对卫虒喊道:“半个月前,我曾是你的,没有彻底过门的儿媳妇啊!”

    这句一喊出去,城墙下所有的人都懵了。而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全都笑成了一团。

    卫虒听到这话当然暴怒不已,喝道:“你还有胆子出来,竟还有胆子坐在城门楼上!我且问你,我儿卫猽是怎么死的?”

    风倚鸾说:“不是我杀的,他想娶本公主,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行为,当然有人看不下去,就把他杀了,所以你们这是咎由自取啊。”

    十几名士卒便又用最大的声音,将原话重复着喊了一遍。

    卫虒脸都青了,吼着说:“你一个小小的玥阖国公主,我连僖王都不曾放在眼中,你竟敢如此张狂!”

    风倚鸾吃着鸡腿、抖着脚说:“你目中无人,不代表我们宫里没人,只要我还在这儿,你就不能欺负僖王。”

    这句话后来被很多人传到僖王耳边,僖王听一次感动一次,而且每次都感动到眼泪纵横。

    卫虒持长枪在手,喝叫着:“有本事便出城应战,杀我一个前锋根本不算什么本事,你们若是不敢出城,我便冲进去,定要叫你这宽奚城中人畜不留!”

    风倚鸾脸色平平地说:“这话太残忍了,百姓们可都是无辜的啊,牲畜们更是无辜的啊,百姓家里养的鸡鸭鹅猪牛羊招你惹你了,你那么大的恨意?再说您急什么,你们从远方远道而来,也坐下来歇一歇嘛,虽然卫猽死了,但是咱们爷俩也依然可以聊聊家常话嘛,等我吃完这只鸡,你们也都缓过劲了,大家身上都有了力气,我们自然会出城应战的,根本不怕你们的。”

    十几名士卒又齐声一段一段地把这话喊了出去。

    卫虒发现他说根本不过风倚鸾,而且他没有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很能沉得住气,说话的同时一直在啃那只鸡,根本就没停,若换作是旁人,面对这样的情景,面对着城下二十万大军,怎么可能还能吃得下东西?

    与此同时,元锐立将军也站上城头,调动体内的真气,朗声说:“你们且退出十里,待我们出城一战!”

    大将军卫虒便趁机退了几步,说:“好!多说无益,那便在两军阵前,凭手中之枪说话!”

    随后他假装出很沉稳的样子,摆出如山一般的气势,静等着城内之人出城接战。

    风倚鸾很快吃完了鸡,在旁边的水盆里洗净了双手,扛起屯云重剑,走下城门楼。

    过了不多时,城门打开,吊桥放下,风倚鸾一骑当先,冲了出来,在她身后,右边有楫离相伴,左边跟着元锐立将军。

    在他们三人身后,是卫将军今天早晨点出的三千精兵和三千骑兵,都按预先排好的阵型和队列,整齐地走出瓮城、走过吊桥,在城外的开阔地摆下了军阵。

    六千人对战二十万人,仅正面交锋的就有五万。

    卫将军在宽奚城内还留了五千人守住四面城门,是为了留一条后路,因为不能一次把所有的人马全都放出来正面迎战。

    两边都摆好了阵势,卫虒环顾左右,一脸严肃地说:“不管怎样,前锋大将都是死在她手中的,你们莫要过于轻敌。只要取下她的人头,这玥阖的宽奚城便不攻自破,你们谁愿意去取这头功?”(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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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虒话音刚落,左翼骑下便有一员年轻的战将毫不犹豫冲出来,说:“我来!”

    年轻战将骑马冲上前,瞪着风倚鸾说:“你便是杀了世子之人,很好,我今天便要替他报仇。”

    风倚鸾说:“那人不是我杀的……”

    她话还没说完,这位年轻战将便举枪刺过来。

    风倚鸾说:“我话还没说完,你年纪轻轻的,不要这样鲁莽啊,话说你和你们的世子卫猽感情很好吗?”

    年轻战将求胜心切,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摆出一张十分凝重的仇恨脸,攒足了劲,一枪刺向她的面门。

    风倚鸾只好带着马闪身躲开,双马错镫之际,她举起了手中的重剑,在尘三斗的辅助下,只出手一招,便随手将这位战将的整个身子劈成了两半。重剑是从左肩落下,从右腰劈出,把整个人砍成了两半。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其实风倚鸾她自己也没有看清楚。

    所有人都只看到,这边一枪刺过来,风倚鸾往左边躲了两步,又往前冲了两步,再紧接着,一个人就死了。

    只一个回合,真的就只有一个回合。

    风倚鸾带马回转,回过头才看到地上的软脚马和不堪详述的血腥场面,她定了定神,说:“这也太残忍了吧,把人打趴下就行了,何必把肠子肚子的全都打出来呢,以后能不能给对方留个全尸?”

    尘三斗在剑中,低着声,以只有风倚鸾能听到的声音瓮声瓮气地抱怨道:“女人就是心慈手软呀,杀个敌将还要大惊小怪的,难怪要叫妇人之仁。”

    风倚鸾也低声嘀咕:“大敌当前,我不和您磨嘴皮子,这话您晚上回去和冽蕊前辈说。”

    说完,她抡起重剑,把剑身往后一甩,甩掉了上面的血痕,傲然坐于马背上,对着卫虒大声说:“如何?你们真当我玥阖无人了?”

    说这话的同时,她在想,若要仔细论的话,其实她也算是玥阖国的子民呢,至少算是三分之一个玥阖子民吧(因为她从小长大的绕水镇是在玥阖国、悍觞国、奉楼国三个诸侯国的交界处),反正是和厌涂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她这样说,也没有什么语义问题。

    卫虒脸色极其难看,这一次他是带着砍瓜切菜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还没怎么样呢,就被对方这样一个名为小公主的毛丫头把两名战将当成菜切了,他心中堵着一口气,恨恨地说:“谁愿继续出战?!”

    这一次,卫虒身边的偏副将们都流露出迟疑的神色,几息之后,才又有一位精瘦的副将出阵,他拍马跑到风倚鸾面前,报了一声自己的姓名,就亮出双刀快速出招。

    风倚鸾看到一对双刀明晃晃地,上下翻飞着砍劈了过来,她却忽然在想,为什么这些人不是用枪就是用刀,这些战将们不都是有什么功法术法修为在身的吗,为什么打起仗来都不用术法?

    尘三斗在剑中看到了双刀,知道风倚鸾的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凭她自己一定躲不过这双刀,便赶紧出手相助。

    他先丢出一个防护罩,随后又操控着屯云重剑,向精瘦副将横着飞了出去。

    然而在旁人看来,却是风倚鸾发了个呆,之后便抬起重剑,横着削了出去,屯云剑刃所到之处,先是脆生生地削断了两把长刀,随后顺势削掉了精瘦副将的脑袋。

    干脆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卫虒的大军中传出一片惊呼声。

    最不堪详述的是,精瘦副将所骑的战马感觉出了异状,立即不顾一切地掉头转身就往回跑,驮着马背上那具少了头的身躯一头冲进了厌涂大军中,于是又引来二次惊呼。

    有些心理脆弱的小士卒当场就默默地流起了眼泪,却不敢出声,说好了这次出征一路上只用轻轻松松的吃吃走走就行了,说好了是一次光荣而愉快的征伐呢,怎么却只看到自己这边的副将们被对方的小公主当菜切?

    这时,风倚鸾回到楫离和元将军的身边,问出了自己方才的疑惑。

    元将军说:“这很简单,因为你赢的太快了,对方还根本没有来得及使出攻击术法。”

    风倚鸾恍然大悟地说:“居然是这样……那我要不要放慢些,多走几个回合,让对方使几招术法出来瞧瞧?”

    楫离说:“不必了吧,就这样速战速决挺好的。”

    尘三斗也在剑中低声说:“动一次手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动三五次手?”

    厌涂大将军卫虒的脸色已经无法形容,说不清是黑还是绿,或者是墨绿墨绿的黑,像浓浓的陈年菜汤汁一样,已经看不到半点鲜活颜色。

    他气急败坏地点出了三员副将的名字,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三人一起上,车轮战!”

    三名战将哆嗦着腿,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面相觑之后,只好硬着头皮一齐出阵。

    其结果自然没有悬念,三人扑。

    这一下子,厌涂国大军那边,别说是小士卒想哭,就连有些偏副将都想哭了,什么炼气二层的小公主,都是障人耳目的!因为他们这时才看清楚,风倚鸾手中拿着的,明明是一把六品高阶的法宝级大宝剑!

    难怪我们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啊,只是这位只有练气二层的小公主,怎么可能能驾驭得了一个六品高阶的法宝?

    这僖王,不会是长河大陆圣帝王朝中扮猪吃虎的第一人吧!?

    装什么国力不济,朝中空虚无人,还装了这么多年,引得所有人都信了,如今随随便便派出一个小公主,就把他们虐成这样,还不知道僖王的太子和一众公子们得有多厉害呢。

    这样的想法一旦有人低声说出,便迅速蔓延开来,于是厌涂大军中立即萌生出了惶恐的氛围,士气和战斗力唰唰地往下掉。

    于是,两军阵前,冷场了。

    厌涂大军阵营中,一时间再没有人敢出来应战。

    元锐立自幼读过兵书,所以看出对方士气大减,便对风倚鸾说:“此时应该乘胜搦战,或者再好好挫一挫他们的威风。”

    风倚鸾说:“好。”(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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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除安枕阁的长使和无尘翡衣大人之外,如今在这大陆上,再难见到六品以上的修真者,因为所有六品以上的王候显贵们,全都在王朝的桐树山中闭关。”

    风倚鸾说:“哦,原来如此……既然见不到六品以上的修士,自然就见不到六品以上的法宝,难怪他们发觉我的屯云剑是六品高阶法宝时,会那样惊讶惶恐。”

    元锐立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在各诸侯国中,最高不过五品高阶,而对卫虒这样的世家臣子来说,他们的心愿就是能早日突破到六品,然后得以入朝,去桐树山闭关,从此抛却世间的烦扰,一心潜修仙道,所以,根本轮不到他修炼到六品回来报仇的机会。只是在这之前,他们还得为国尽忠,为各自的君主尽忠罢了。”

    风倚鸾说:“哦,原来是这样,可是……卫虒他难道不知道吗?或者他只是随便丢一句狠话,想以此挽回几分颜面?”

    “或许吧,他大概知道,但是并不完全知道……”

    元将军忽然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似的,他收回了话,抬起头,双唇紧闭,将目光投向正在撤退的厌涂大军。

    楫离在一旁听着,依然默不作声,他心中却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什么元锐立会说“根本轮不到他修炼到六品回来报仇的机会”?这话似乎有些蹊跷,还有,圣帝活了一千年都不飞升成仙,却愿意让诸侯和臣子们进入桐树山修炼成仙?

    他想了想,一时想不透,便也就放下了此事,也将目光投向正在撤退的厌涂大军。

    卫虒亲领的这五万人和围城的十五万人果然全都开始有序地缓缓撤退,好在厌涂大军是今天才赶到的,还没有来得及安营扎寨,甚至连辎重车都还没有卸下,所以撤退起来很方便,至少不用再拔寨起营,不用收拾锅灶……许多普通士卒的脸上此时皆面无表情,不悲戚也不失落,那份无所谓式的木然正符合他们的身份,木然得恰到好处。

    风倚鸾也顺着元将军和楫离的目光看过去,说:“我们要不要追上去再揍他们一顿?”

    元将军说:“适可而止,毕竟他们的人比我们多数倍,敌众我寡,再说兵法曰:穷寇莫追。”

    楫离也点头说:“不能让普通士卒白白送死,多战无益。”

    风倚鸾心中暗想,那就不追了吧,反正在端墟的计划中,卫虒是早晚要被灭掉的,厌涂也早晚都是囊中之物,便让这卫大将军多活些日子也好,至少还能回去过个年。

    ……其实……自己和对方并没有什么仇什么恨,何必要瞎想这么多呢?

    等这一战结束了,便能呆在宫里吃吃喝喝,专心修炼了,等自己到了一定级别……等等,以自己如今的公主身份,是不是也就可以去面见圣帝,去桐树山里看看了?

    那么,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有机会、有最大的希望可以找到“火雀魔毒”的解药?因为目前看来,在这僖王的宫中,王后是个迷一样的存在,即便找到了,她也未必能靠得住。所以只有混入朝中,混到圣帝身边去……

    只是不知道,这需要多久才能实现,不知道楫离的师尊沧丘长老能否支撑那么久……

    (在想,要不要提示一下,此章有伏笔。伏笔这小只妖精啊,埋浅了怕没意思,埋深了怕人看不见,搓手指纠结中)(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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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倚鸾正想着,尘三斗却从剑中飘了出来,一脸不乐意地对三人说:“此时正是大好的机会,你们三人却在此裹足不前,依我看,不如乘胜追击,把这什么大将军和他手下的偏副将领全都尽灭了!”

    风倚鸾和楫离对视一眼,一齐摇头。因为按照端墟的布局,此时不杀卫虒为好,尘三斗虽然之前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却不想算计这些,他只图一个畅快。

    楫离正准备开口劝一句,尘三斗说:“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答应你们,不杀普通士卒。”

    当着元将军的面,有些话楫离没有办法说,便只好默不作声,心说,你知道什么啊……

    元将军明显是被尘三斗的话鼓动了,便也说:“虽然这样做很不守礼,但是我实际上也很想这样做啊,早就受够了窝囊气!待我也去亲手斩他几颗人头回来!”

    风倚鸾知道不好强行阻拦,也不好败了元锐立将军的兴致,毕竟他的确已经憋屈的太久了……于是她对尘三斗和元将军说:“不要杀普通士卒,且留卫虒一条命有用,其余我不管。”

    元将军大笑三声,祭出将印法宝,让法宝投下的阵法罩住他身后的所有士卒,随后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发号施令,以猛虎下山之势,带领着身后的三千步兵和三千骑兵一齐往厌涂国军阵冲过去。

    尘三斗则替风倚鸾催动白马,让马驮着风倚鸾,风倚鸾扛着他,直往卫虒所在之处追去。

    风倚鸾在马背上颠簸着大声说:“不要杀卫虒!”

    尘三斗说:“我理会得,先追上你便知道了,这一仗,还是交给元将军来收获战功吧!”

    只见元将军追上了正在撤退的大军,须臾之间便刺倒了一名副将、两名偏将,这下子,厌涂大军中炸起了一片哀嚎叫声,慌恐的氛围蔓延开来,很多士卒都丢了手中的长枪盾牌之类的重物,一窝蜂似的没命地逃起来。

    先前一片肃然的战场顿时变得极其混乱,卫虒根本止都止不住,眼看二十万大军一溃千里,乱成了一团。

    这时,风倚鸾的白马也驮着她和尘三斗追上了卫虒。

    元将军在乱军中左冲右突杀得正欢,卫虒此时只能以一己之力试图控制局面,但是无论他使用任何术法,或者祭出任何阵法,全都被尘三斗笑呵呵地一一化解。

    尘三斗果然不杀他,到了后来干脆只戏弄他。于是一个堂堂护国大将军被一团虚影戏弄到彻底没有脾气。

    风倚鸾这才忽然明白,尘三斗是在辅助元将军,他们在这边牵制住卫虒,好让元将军在别处打得尽兴。于是她故意大声问:“尘前辈,一直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

    尘三斗大笑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是恶人,我便也是恶人,所以这不过份,一点儿也不过份!”

    元锐立将军则在四处寻找到漏网的偏副将,吓得有些偏将把头盔扔了,把盔甲丢了,想冒充普通士兵逃跑,但他们至少都是二品的修士,很容易辨认出来,于是一个也没有逃得掉。

    随后,元锐立带着他的六千兵马开始四下冲击,把原本就乱的二十万人搅的更乱,尘三斗飘在空中,也作势兴风作浪,凭空弄出带有魔气的狂风,吹得很多人双眼迷离,只能闭着眼睛没命地逃跑。

    于是厌涂大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卫虒眼看大势已去,又不敢同风倚鸾和尘三斗硬碰硬,只好也落荒而逃。

    风倚鸾扛着重剑跟在卫虒身后,大声说道:“卫大将军!你得答应,在退兵的路上,于沿路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不再欺扰我玥阖子民,否则,我便扛着剑,一路盯着你离开玥阖国境为止!”

    卫虒哭丧着脸,此时早已经顾不得摆什么谱了,吓得赶紧说:“不敢,一路上必定秋毫无犯,老夫知礼,退军必不扰民。”

    “行,那你们抓紧离开吧!”

    尘烟滚滚,敌军退去。

    二十万人马留下了一地的盔甲武器,还有辎重牛车,粮食草料等等。

    传报战讯的小卒早早就奔回城中去,一路上高喊着捷报,于是城内留守的那五千士卒以及城中的许多百姓全都倾城出动,出来捡东西,一直捡到天黑都还没有捡完。

    傍晚时分,风倚鸾和元将军,还有出战不出手、大多时候都在袖手旁观的楫离,三人并马齐躯,得胜回城。

    在城外,还有无数的百姓在四处捡战利品,禁卫军们收拾不完的东西,便全都留给了百姓们随便捡。

    高解熊大人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他们,由宫内的仪仗将三人一路接入到王宫。

    从城门口通往王宫的大路两边,全都是提着灯笼看热闹的百姓,都在夸小公主和元将军很厉害,另外还有很多人在讨论楫离长得很英俊,小公主也长的得很漂亮,再后来,围观百姓所议论的话题便与今日这一战完全没有了任何关系……

    今天这一战,让整个宽奚城内都喜庆得如同过年一般。

    三人回到宫中,才发现僖王早已经在大殿中摆下了丰盛的筵席,群臣都已到齐,可以说,玥阖国王城中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都来了,不过总计也并没有多少人,寥寥百人而已。

    大殿中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地静候着,只等他们三人入座,便可以正式开宴。

    僖王满脸喜气,举杯高声说:“此番,我玥阖被那厌涂贼子入侵,多亏了……”僖王正要说出风倚鸾的封号,却发现他忽然又想不起来风倚鸾的封号是什么了。

    究竟是什么呢?早知道这么难记,自己也会忘,就真应该取一个简单方便的封号了……

    僖王正尴尬着,这时坐在他身旁的淇妃赶紧开口,声音低低地说:“蘅翠公主啊。”

    僖王赶紧说:“啊,多亏寡人有了蘅翠公主,咳咳,才使我六千禁卫能在没有损失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击退了厌涂二十万大军,让寡人的王城免去了一次刀兵之灾;此外,此次若不是有蘅翠公主带兵退敌,寡人又得破费至少上百万块灵石求和,寡人想一想都觉得无比的肉痛啊。因此,此战一胜,让寡人神清气爽啊,此后一段时间都能安枕无忧了,哈哈!因此,请诸位爱卿今日便与寡人同饮杯中酒,以庆贺这难得一遇的大胜仗,哈哈!

    大殿中的所有大臣便一齐起身,举杯齐声恭贺僖王,随后又一同向风倚鸾致敬。

    但是,诸位大臣心中都很诧异、很糊涂,不知道为何又冒出了一位公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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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然哈哈一笑,说:“两位都是有功之臣,楫离药师很有才能,元将军的想法也很好,寡人甚感欣慰,这第三杯酒,便一同敬寡人的药师!”说完这句话,僖王依然带头将杯中洒一饮而尽。

    群臣便也都举杯相祝。

    酒过三巡之后,整个大殿中的氛围非常好,席间,僖王全程都在开怀大笑,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君王的威严,座下的群臣似乎也都表现出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态度。

    风倚鸾和楫离都尽量不说话,只听着僖王和大臣们说。在僖王等人的言谈中,他们两人才发现,淇妃竟是仲国相的女儿。

    这让他们深感意外,但随后也想通了。

    风倚鸾心说,难怪僖王如此重用这仲襄古,又专宠着淇妃,这两个人……会不会胁迫了僖王呢?从前听说书人讲演义故事,似乎都是这样的情节呢……

    淇妃看到风倚鸾在看着她愣神,便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了一句话,说蘅翠公主其实乃是宫内一位身份低下的宫女所生。

    国相便立即主动站出来说:“老臣一直以为,君上多年来只专宠着淇妃一人,没有想到,君上也能与宫女生育有子女,真是可喜可贺啊。”

    僖王醉眼朦胧地说:“目前只有这一女,没有多余的儿子。”

    仲国相便以好意提醒的语气对僖王说:“公主有功,公主的娘亲也理应受到封赏,理应赐她一个位份才是。”

    淇妃瞥了她的父亲国相一眼,说:“那位宫女早年间就死了,所以,蘅翠公主已经没有娘亲了。”

    众大臣全都支着耳朵在听,听到这话之后,便全都假意附和着唏嘘感慨两句。

    仲国相也流露出讶异的表情,并表示哀悼之意,随后又说:“如此,还请君上择个吉日,追封这位宫女,追赐一个名份和封号才是。”

    僖王一脸无所谓地说:“也好,便交与仲爱卿来费心此事了。”

    僖王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淇妃又立即提醒风倚鸾,让她赶紧跪下谢恩。

    风倚鸾糊里糊涂地跪下来谢了恩,又施礼谢了仲国相。

    这样一来,她的出身便有了凭据,公主的身份便也能坐实,虽然挺虚无缥缈的,一听就很假,但至少能堵住诸位大臣的清议。

    但她心里却是满心的不乐意,心想这宫里的规矩和麻烦就是多,好好地吃一顿庆功宴吧,眼着着面前的好肉好菜都不能放开了吃,这僖王一会儿说几句皮痒肉不痒的话,一会儿又敬酒祝词,再过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娘,转句话这娘就又死了,然后又要给娘追封个什么位份,累不累……

    而且这淇妃和仲国相父女两人也真是能编造啊,瞎话也是满口就来,淇妃随口说这宫女死得早,究竟是为了图省事呢,还是怕有人会和她争宠呢?

    ……

    庆功的宴席一直持续到很晚才散,风倚鸾和楫离两人以白天出力过多,此时不胜酒力为由,提前告退离席,僖王等人也毫不介意,只是命高解熊带着侍从们送风倚鸾回去歇息。

    风倚鸾原本还想和楫离在一起私下说几句话,却完全没有机会,两人只好被两拨侍卫分别簇拥着,各自回各自的宫院。

    走了几步,风倚鸾停下脚步,回头叫住了楫离,问:“楫离,我的黑又白怎样了?”

    楫离也回转过头,笑道:“鸾公主,你给它取的名字叫白又黑,不是黑又白,它很好,再过两三日,伤口便能完全愈合了,有我照看着它,鸾公主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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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僖王下诏,命太子太傅兼任蘅翠公主之师,亲自教导蘅翠公主修习玥阖王室的功法和术法。

    “此外,蘅翠公主每月修炼所需的灵石不设上限,饮食起居亦无任何限制,宫中上下一切人等,皆要以蘅翠公主修炼为重……望蘅翠公主能够不负父王之心,勤加修炼,努力精进,好早日成为国之栋梁与中流砥柱,保卫玥阖国不再受到他国侵犯……”

    风倚鸾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她明白,僖王这是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公主,而是当成了手中可用的盾牌与利刃。

    她对僖王有所图谋,这僖王对她似乎也有所图谋。

    不过这也无妨,人各为己,各取所需罢了。

    她目前所需要的,正是这僖王所能够提供的。灵石、被王朝所认可的修士身份,这些僖王都能满足她,至于带兵打仗之类的,也得等到有敌国进犯,或者至少等她练到四品以上再说吧。

    而且尘前辈和那位元锐立将军也都不是吃白饭的,所以她根本没有任何需要犯愁的地方。

    高解熊大人站在院子里宣完诏书之后,又对风倚鸾施礼道:“恭喜鸾公主,按僖王的意思,鸾公主每月都可以敞开了取用灵石,不拘多少,只需记下领用的数目即可,另外,鸾公主还可以在晏太傅的指导下,学习宫中藏书阁内的功法秘籍。”

    说到这里,他将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说:“这是十分难得的好处,朝中的许多大臣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高解熊一直在僖王身边,很清楚风倚鸾的身份和来由,所以才会悄悄说出这句话。

    只是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激励她,还是出于嘲讽和嫉妒,这便不好猜测了。

    风倚鸾心想,如此听起来,这比之前所预料的情况还要好,而且是好太多了。之前他们所谋划的,是每月能得到月例发放的灵石就很好了;另外,等到在这王宫里慢慢混熟了,对各宫院小路了然于心的时候,再趁着天黑之后,设法偷偷溜到藏书的地方去偷秘籍看。

    没想到,僖王这道诏一下,这些麻烦全都皆尽省去了,从此以后只用安心修炼便好。

    风倚鸾暗自感慨道,这僖王还真大方呢。

    但是,越是这样,怎么就越觉得似乎那里不对劲,她隐隐觉得,这宫中……

    高解熊看风倚鸾不答话,只发呆,便干笑了一声,说:“鸾公主,还有一事,烟霞院已经打扫布置好了,公主随时可以搬过去。”

    风倚鸾说:“哦,那就搬吧……高大人所说的晏太傅……我见过他吗?”

    高解熊恭敬地回答:“昨天晚上晚宴时,坐在仲大人旁边的那位,便是晏太傅。”

    风倚鸾说:“哦,那位长发很飘逸的,看上去与其他大臣不同的,便是晏太傅?”

    “正是。”

    “明白了,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高解熊说:“公主昨天辛苦,今天可以先搬到烟霞院去休息一天,明天一早,便可去藏书阁约见晏太傅。”

    风倚鸾的心思根本不在搬不搬什么烟霞院上面,对她来说,住什么地方都差不多,所以她随口说:“好,那就先搬吧,我除了屯云剑以外,也没有什么东西,哦,对了,还有一盆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是还得随身带着的麻烦水仙。”

    “水仙?”高解熊很诧异地问。

    “嗯,水仙。”

    风倚鸾转身进了屋,不多时,端着一盆大水仙走了出来,确切地说,是被宫女扶出来的。

    这几天的工夫,水仙又蹿高了一小截,水仙的叶子已经长到三尺六七寸的样子,快有四尺高了。

    风倚鸾将云母大花盆端在手里,水仙的叶子比她的头顶还高很多,而且簇生的叶子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幸好身边宫女多,扶了她两次,她才没有被门槛绊倒。

    高解熊看着这好大一盆水仙,隔着从生的青色叶子对风倚鸾说:“鸾公主,这是什么灵草或者仙草,能生长得如此茁壮茂盛?”

    风倚鸾大咧咧地随口说:“我也不知道,有位前辈送我的,楫离说这水仙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扔了又可惜,之前想着好歹还能换些灵石用,就没有舍得扔。”

    高解熊说:“鸾公主在宫中,往后会有无限量的灵石供鸾公主使用,以后自然就不必再为换取灵石这样的小事情费心了。”他又唤过身后的两名侍从,来帮风倚鸾端着这水仙花盆。

    两名小侍从便赶紧趋步上前来,接下鸾公主手里的花盆。

    风倚鸾本来是想把盆里的水倒在院子里,再把花盆收入储物囊中带走的,但既然有人热心帮忙抬着盆,便也不必显露自己的储物囊了,毕竟这是卫猽的东西呢。

    高解熊又说:“我看这叶脉的纹理和颜色,都是前所未见过的,看上去十分稀罕啊。”

    风倚鸾说:“你们都是在宫里的人,居然也有没见过的东西?”

    高解熊摇头谦虚道:“天下之大,奇物甚多,岂能样样都尽览尽收?不过我真觉得此物甚为新奇有趣,鸾公主若不知道此物的用途,明天可以带到藏书阁去,去请教晏太傅,晏大人学识最渊博,见识最广,他也许能够辨认得出来。”

    风倚鸾漫不经心地随口说:“哦,好,那我明天就拿给那位晏大人看看,如果他也觉得没有什么用处,就随便扔到花园里种着吧。”

    说这话的同时,她心想,这水仙也就是退渊宗的沧骁掌门当时没有什么可送的了,便把宗门内还能拿的出手的一样东西随手送了她,而且楫离是药师,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稀罕的,据楫离自己说,他以前还随手在黑市中卖掉了几盆呢。

    高大人此时却左右好奇个没完,还问来问去的……果真有这样罕见么?难道这世间,只有退渊宗内存留培育着这种青纹水仙吗?

    她心里胡乱想着,却不再和高大人继续交谈下去,她转身去拿了屯云重剑,干脆地说:“好了,我们这就挪到烟霞院去吧。”

    她自己背着屯云重剑,两名小侍从帮她抬着水仙盆,其余也没有什么要搬的东西,随侍的宫女们简单收拾了些细软之物,一行人就简简单单地搬到了烟霞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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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霞院内,里里外外都已经打扫得十分干净整齐,院中花木繁盛,屋内摆放着雕花案几,垂着行云织锦、金线穿花的软帐,铺着绣榻,熏着沉香,目之所及,无不精巧奢华,甚至在僖王的偏殿中,都没有看到这样精致的布置。

    风倚鸾原本就是个随性的姑娘,从小又是在市井中长大的,所以她此时看这屋里,什么都是好的,见什么都高兴。

    高解熊立在院子中,脸上挂着微笑,自言自语道:“鸾公主实际上还是个小姑娘呢。”随后他又高声道:“鸾公主,下臣先告退了,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身边的宫女即可。”

    “好,多谢高大人,您慢走。”

    风倚鸾看着高解熊走了,才来到书房,她让身边的随侍宫女们都暂且退下,又关上书房的门,这才把背上背着的屯云重剑取下来,平放在桌案上,用指节敲击着剑身说:“喂,尘前辈不要睡觉啦,出来帮忙布个结界,这儿人多,你布个结界,以后在这书房中说话就不怕被宫女听到了。”

    尘三斗便从剑中钻出来,二话不说,很轻松地布下了一圈结界。

    风倚鸾看着尘三斗布完了结界,才又把冽蕊的画像从储物囊中取出来,说:“抱歉,这几日又憋闷着前辈了。”

    冽蕊飘起在空中,看看四周,点头说:“终于换了个不错的地方,我觉得我与这书房的布局挺搭配呢。”说着,她用驭物术将其中一面墙上挂着的一副什么春意图取了下来,自己飘过去,贴在原来挂着画的地方,说:“不错不错。”

    风倚鸾说:“前辈喜欢就好,此后一段时间,可能得暂时委屈两位前辈暂住在这书房中了。”

    冽蕊一听直皱眉头,说:“什么,要让我与尘三斗共处一室,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行不行,你把他放到后院柴房里就好,没事还能让伙夫拿这重剑劈劈柴用,像他这种恶人,也不怕会有谁斗胆把他偷走了,而且这剑是法宝,轻易不会生锈,随便扔到柴堆里就行。”

    风倚鸾摊着手说:“前辈,这里好像没有后院柴房。”

    冽蕊说:“那就把他扔在院子里去,他不是喜欢自由吗,让他每天看看天上的云,看看日出日落多好。”

    风倚鸾只觉得哭笑不得,要知道,这屯云剑可是六品法宝啊,每次只看看旁人看到这把剑的眼神,就知道这把剑有多稀罕了,冽蕊前辈居然很嫌弃,要让自己把这大宝剑扔到柴房或者院子里去。

    她说:“前辈,您从前说话的语气似乎并不是这样的,记得初见您的时候,您说话的语气高冷如同寒泉之水,如今混熟了,才发现您也是个有意思的前辈呢。”

    冽蕊敛眉,故意装出茫然的表情,问道:“有么?”

    风倚鸾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尘三斗的虚影虚坐在桌上,说:“我不开口,我修为比你低,我不说话,你随便打发我便是了。说着,还装出很委屈的样子。”

    风倚鸾看看这两位前辈,觉得很有趣,这两位活了足有上千年的老魔前辈此时居然也会闹这样的小脾气,而且尘三斗此时的表现,与他在战场上纵横呼喝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呢。

    不过看样子,冽蕊对她要与尘三斗整天共处一室这件事情很不乐意,那么,该如何安置这两位前辈才好?反正不能放在寝宫中,否则,每天晚上睡着了都总会觉得有个前辈在盯着自己。

    正想到这里时候,冽蕊又开口说:“鸾丫头,我还是跟着你去你的寝宫吧,就像之前在退渊宗那九天一样,而且我还可以照应你保护你,至于三斗,就让他留在这书房中吧。”

    风倚鸾抬起头叹了一口气,真是正怕什么就来什么。

    冽蕊又柔声问:“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骨云山?”

    风倚鸾想了一下,说:“前辈再等一等,等我修为提升了,王宫这里的路也探顺了,才好找机会找借口出去,到那时,我便带你去骨云山。”

    尘三斗也附和着说:“最近正好是鸾姑娘修炼的好机会,你还是再耐心等等,等她修到三品四品再出去,急也不急在这一时的。”

    冽蕊瞥了尘三斗一眼,说:“你这修炼狂魔,只知道修炼二字,本尊说话你就不要附言了。”她终于用了一次本尊来自称。

    给尘三斗甩完了话之后,冽蕊又转头对风倚鸾柔声说:“也可,我最近心情也挺好的,便不急这几年,我方才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十分的催促之意,眼下你一心修炼就好,不必顾及太多。”

    尘三斗以不知死活的心态再次插话说:“嘿嘿,冽蕊尊者是因为与我重逢所以心情很好吗?”

    冽蕊说:“是和鸾丫头在一起心情很好,与你有何相干?”

    尘三斗一脸遗憾地说:“我心情很好,是因为能够与你这样的故人重逢……当然了,认识鸾姑娘我也很开心。”

    风倚鸾说:“尘前辈没关系的,你看到我高不高兴都没关系,我一点儿都不介意,所以你不必顾及我,说话也不用惦记着要捎带上我。”

    说真的,她可不想被卷入到这两位前辈的话里去。

    这话说完,尘三斗和冽蕊又斗了一会儿嘴。

    ……

    风倚鸾终于觉得不能再听下去了,于是她打断了这两位前辈的话,将冽蕊带到了她的寝宫中,冽蕊自己选了一面墙壁,将自己贴在墙上,一动不动地,依然假装成一副仕女图,在旁人看来,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下午,风倚鸾吃饱之后,几位宫女又围着她,给她洗头发,挖耳朵,剪指甲,擦香脂香粉,又给她从里到外换上一套新衣服,把她从头到脚都收拾得香气扑鼻、漂漂亮亮。

    之后,僖王又赏下来许多衣服首饰,风倚鸾看了两眼,便让宫女收了起来。

    她却坐在窗前发呆,忽然想起了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师父,不知他是否安好,更不知道,如果师父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会说些什么……

    傍晚,无聊时,风倚鸾便和宫女们围坐在一起聊天,其中有一位宫女从前正是薇花公主的贴身侍女,便对她透露说,薇花公主的母妃从前乃是王后的陪嫁侍女。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薇花公主的母妃,与王后关系十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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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宫女说,烟霞院的南边,便是薇花公主娘亲的宫院,叫菌桂苑,如今已经空落了很久,院子里一直没有人打扫,地上真的已经长满了许多彩色的蘑菇……菌桂苑再往南,仅一墙之隔,便是王后的正宫。而淇妃的宫院离这边较远,在正西边。

    “实际上,薇花公主的娘亲早就已经不能被称为母妃了,是奴婢一时失口。”这位宫女已经有三十多岁的模样,但心中还是忘不了旧主。

    “没关系,你接着说。”风倚鸾看看身边的另外几位小宫女,想着要不要让她们几个暂时退下。

    但是这几位小宫女都没有要回避的意思,都支着耳朵,想听一听这些她们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的过往之事。

    年龄稍长的宫女已经继续在说了:“奴婢并未见过薇花公主的娘亲,奴婢是听以前的老宫人说,薇花公主的娘亲名叫云枝,是王后的陪嫁丫头,据说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云枝对王后十分忠心,另外,她小时候虽然与我们一样是普通人,也就是不允许修炼的白身,但王后还是偷偷教她炼气,修到了二品修为。”

    “嗯,可见两人的感情的确很好。”风倚鸾说。

    “王后嫁到玥阖与僖王大婚的时候,我们还都没有出生呢。我们是普通人,寿命只有几十年,比不得僖王和王后,所以从前的事情大都不知,只是东一句西一句地听说的……据说,自从王后被封入禁宫之后,云枝便开始想方设法,甚至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说服僖王把王后放出来,但是没能成功,后来,她偷服了一种美颜丹还是什么药……”

    这时,另一个小宫女插嘴纠正:“听说是叫媚颜丹,一字之差,不一样的。”

    “哦,那就是媚颜丹,云枝服下这丹药,兼用了另外的手段……”

    小宫女又插嘴:“就是迷情酒那一类的,大概意思差不多的。”

    “嗯,是这个意思,云枝以此成功勾引了僖王,之后就有了身孕,十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女儿,便是薇花公主。云枝生下公主后,僖王随口封她为芝妃,赐她居住于菌桂苑中。她本想以这样的方式,慢慢获得僖王的宠爱,再慢慢替王后说情的,然而,就在公主生下一年后,云枝被淇妃找了一个由头,夺了封号和妃位,贬为庶人,并从此打入了冷宫……”

    风倚鸾皱起了眉头,问:“这淇妃竟然如此嚣张强横,她一直都在后宫中这样专权跋扈吗?”

    几个宫女齐声劝她:“鸾公主,这话可不敢乱讲,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出这样的话了啊。”

    这位年龄稍长的宫女继续说:“九年前,公主被僖王质送给了悍殇国的寇重五将军,从此以后,奴婢便再也没有见到过薇花公主,但是,奴婢隐约听到过公主的消息,听说,她……”最后这句话,她既像是说给风倚鸾听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到这里时,她长叹一声,忽然哽咽起来,替薇花公主感到伤心。

    几个人便都你一言我一语地感慨了一番,很同情薇花公主的身世和命运。

    风倚鸾等她们感慨完了,又试探着问:“那王后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封禁,她被封禁在什么地方?”

    一位小宫女说:“大概是被人陷害的吧,只听说是中了一种很奇怪很难解的毒,所以僖王迫不得已才将她封入了禁宫,禁宫的意思,就是所有人都不能靠近。”

    另一位小宫女也说:“嗯,听说是中毒了,但是实际情况我们都不清楚,因为这些都是我们进宫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没有人说得清,一来是时间太久远,二来,是宫中禁止议论这些事。”

    风倚鸾笑道:“宫中禁止议论这些事情,你们今天还都抢着说,不怕掉脑袋?”

    小宫女说:“这是鸾公主您问起来了,我们才敢多说几句呀。”

    风倚鸾又说:“虽然不让议论,但是你们私下里还都是会说来说去的吧,至少会因为好奇,多少说上几句对吧?”

    这位年龄稍长的宫女说:“是的,但是说来说去,我们所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至于具体的实情,谁都不清楚。”

    “说起来,王后有多少岁了?”风倚鸾忽然有些好奇,王后和僖王他们,究竟都有多少岁了呢?

    宫女摇头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这晚,风倚鸾总算是问出了一些旧事,但是再问下去,她们便真的不清楚了,于是她只好作罢。

    宫女们又陪着她玩耍了一会儿,便服侍她睡下了。一夜再无话。

    ……

    第二天早上辰时,高解熊大人又带着人亲自来接请风倚鸾,陪送她直接去藏书阁见晏太傅。

    可见僖王对她十分上心,十分看重。

    高大人提醒她:“对了,鸾公主,您可以带上那盆水仙,请晏太傅看看。”

    “哦,好吧。”风倚鸾随手从云母石花盆里揪出一株水仙来,让小宫女去找了一只盛汤的大海碗,就把水仙的根放在里面。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用一只大碗端了一棵超级大的葱。

    高大人身后的小侍从接过这碗大葱……水仙,一行人拥簇着风倚鸾往藏书阁而去。

    今天,她把屯云重剑和尘三斗留在了书房,把冽蕊画像留在了寝宫,全都没有带在身边,所以,她是只身一人去见晏太傅,没有前辈在身边暗中保护她。

    一行人走出后宫,穿过正殿后的小广场,绕过了正殿,来到位于左手边也就是东侧的藏书阁。

    藏书阁不算高大,只有三层,从外面看去,感觉里面藏不了多少书卷和秘籍。

    高大人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或者只是随口介绍道:“藏书阁从外面看起来很不起眼,甚至还没有宫内的戏楼大,但里面别有洞天,时间久了你便知道了。”

    “哦……”风倚鸾只哦了一声。

    高大人陪着风倚鸾走进了藏书阁,晏太傅已经在此等候着。

    只见晏太傅依然没有束发,只是用一根不知道从哪一件袍子上随手扯下来的布条,将长发随意地系在脑后。

    从这一点看上去,晏太傅似乎是一个十分随意洒脱的人。但愿如此吧,不要古板迂腐就好,要不然这日子会很难熬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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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太傅看到两人进来,站起身,与高大人以标准的王室礼仪互相郑重地施礼,两人官职级别不一样,行的礼也不一样,风倚鸾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行什么礼才好,便只好很别扭地抱了个拳,以示尊重。

    晏太傅不介意,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请风倚鸾落座。

    高大人转身又走出去,接过小侍从手中的大汤碗,把这一碗大水仙轻轻放在了晏太傅面前的桌案上,没有多说话,便告退离开了。

    藏书阁中只剩下了晏太傅和风倚鸾两人。

    晏太傅看着面前这好大一碗绿叶子,诧异地问:“这是何物?”重点是,这大汤碗看上去与这碗里的植物很不般配啊。

    他原本早就准备好了一段开场白,想先对风倚鸾粗略地讲一讲他要教授的内容,但是,他的腹稿全都被这株植物搅乱了。

    ……

    风倚鸾只好又简单地讲了一遍这水仙的来由,以及它是如何被丢在聚灵鼎中,所以疯长成了这个样子的,只是依然没有提及退渊宗的事情。

    晏太傅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水仙叶子,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这株水仙看上去,应是一株罕见的灵草,虽然乍一看与普通的水仙差不多,但是,普通的植物就算是能够得到灵力的催生,也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长到这样的程度。”

    “灵草啊,有什么好处,能吃吗?”风倚鸾无聊地用手托着腮,随口问道。

    她心想,能不能不要总是围着这水仙说来说去啊,所以如果能吃的话就赶紧把它吃掉算了,省心省事,也不用再整天看着它不停的疯长。

    晏太傅微微点头说:“能吃,但不是食用,而是药用。”

    “那也行啊,只要能吃就行,吃了能增加修为吗?”

    晏太傅肯定地答道:“当然可以。”说着,他又踱了两步,说:“你看它的色泽,便知它并非普通之物,可归为灵草的水仙另有一个雅称,名叫‘顾影’,也就是说,此类灵草最爱生长在灵气充沛的水源旁边自顾其影,如同每日在水边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所以名叫‘顾影’。”

    风倚鸾恍然道:“哦,你的意思是,普通水仙就叫水仙,而这种灵草类的水仙,其实名叫顾影对吗?”

    “对,顾影灵草。”晏太傅又说:“只是,将这‘顾影’送给你的人,大概并不知道此物有何用处,所以才会当成寻常见面礼随手相赠。”

    “嗯,对的。”

    晏太傅飘飘然走到一架书架后面,取过一编玉石材质的空白书简,走回到风倚鸾对面,坐下来,扬手摊开玉简,这玉简便绕着顾影缓缓地转了一圈,又落回到桌面上。

    只见玉简上渐渐有银色的文字显现,眨眼的工夫,上面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晏太傅解释道:“这是溯源玉简,能追溯一件物事的来源,但是有时候追溯得挺详细,有时候极简略不全;有时候准确,有时候也不完全准确。很多法器和法宝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物,所以能用就行了,我们且看这玉简上是如何说的。”

    风倚鸾忽然觉得,这晏太傅挺有趣的。

    晏太傅一边看着玉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嗯,这顾影,在上古就有,后来几乎近于绝迹,另外,这一株顾影,曾是灵渊宗之物……灵渊宗内曾有一眼灵泉,一两千年前,便有顾影生长在那灵泉边,当然了,并不是这一株……此外,据我推测,灵渊宗之人似乎并不识得此物,更不知道此物的用途,所以一直将其当做普通花木忽视至今,或者,以前是有人识得这灵草的,只是如今的后辈们不知晓而已……”

    风倚鸾听晏太傅一直这样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着,却听得心惊。

    这晏太傅太历害了,或者说这溯源玉简太厉害了,居然一下子就能看出这水仙是她从灵渊宗,也就是现在的退渊宗带出来的。

    她正心惊着,晏太傅已经看完了玉简上的文字,忽然抬起头来,盯着她,双眼中放出一道精光,径直问她:“鸾公主,微臣想问一句,你与那位楫离药师,你们二人究竟谁与这灵渊宗有关系?”

    ……风倚鸾被他这样一问,一时有些慌,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

    “这个啊……”她拖长了音调,随后机智地说:“实不相瞒,听说,这灵渊宗早在几百年前就不存在了,这水仙顾影,是我从一个大山里带出来的。”

    同时她心想,这话没错的,绝对没有问题,也不算撒谎,因为灵渊宗的确早就不存在了,现在的名字,叫退渊宗哦。

    晏太傅信以为真,点头道:“也是,毕竟这一千年来,太多门派被抄被灭,能留存下来的寥寥无几,能有完整传承的几乎更不可能存在,我早该想到的。”

    “是啊。”风倚鸾暗暗舒了一口气,随口随和着。

    晏太傅沉默了片刻,收起了溯源玉简,又将手在空中一顿,便将一卷丝帛卷轴抓到了手中,风倚鸾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这丝帛卷轴是从那个书架上飞过来的。

    晏太傅打开这丝帛卷轴,只见上面写满了各类植物的名字,确切地说,是奇珍异草的名字,因为有很多都是她不认识的。晏太傅果然找到了“顾影”二字,用指尖在这二个字上轻轻一点,空中便现出了一株灵草的幻像,旁边还注有文字解释。

    好新奇有趣的卷轴!风倚鸾只觉得,这才刚到藏书阁没一会儿,就见到了这样新奇的书卷,看来,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太枯燥无聊了。

    只见这灵草幻像的模样,与大汤碗中的这株大水仙几乎一模一样,颜色和叶脉的纹理都十分相像,只是它们的高度和大小不同罢了。

    晏太傅喜道:“那么没错,正是此物。顾影:喜水草本,喜欢生长在灵气浓郁的水边,耐火,耐严寒,全株花叶根茎皆可入药,可以提升修士的体质,并能提升修士对水火的抵御能力,久服久用之后,可以实现真正的入水不濡、入火不热……”

    风倚鸾心说,果然吧果然吧,让我猜中了,我就说这东西可以吃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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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太傅看着顾影的文字注解,挑重点读道:“普通水仙又名金盏银台,冬月生叶,初春抽茎,花开数朵,宛然杯盏,色泽莹润,其香清幽,可去风气,疗五心发热。

    “这灵草顾影,形与金盏银台同,然其生机与功效却更远胜于金盏银台。择灵气充沛之地而生,遇污浊秽臭则枯谢;其株耐火、耐严寒,遇炉火难焦,遇冰雪不冻;全株花叶根茎皆可入药炼丹,久服可使人体肌肤细腻紧实,入水不濡、入火不热,且无需施展任何术法便能完全抵御水火侵袭。”

    风倚鸾听了赞叹道:“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呢。不怕火不怕冻,只怕污秽臭气,也挺有趣的。”

    同时她心中在想,这就对了,难怪沧骁掌门说过,当年他们撤离的时候随手带走植物大多都冻死了,只有这青纹水仙极耐严寒,反而生生不息,这才培育了数盆。

    当然,这话她在心里回想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晏太傅继续说:“若以此灵草炼丹久服,则可大有裨益,另外,大多数炼体的功法和丹药,都会使人的肌肤增厚,变得粗糙,甚至一些低级的功法会让人的皮肤丧失部分触觉,以此达到不惧疼痛的效果。但这‘顾影’就不同,以此灵草炼成的丹药,能使肌肤的肌理致密,又不会变得粗糙。”

    “听起来的确不错。”

    “昨日,我原本已经为公主殿下准备了几种炼体功法,但今日看来,既然有了此物,倒可以另外考虑几种更佳的功法组合了。”

    风倚鸾很随意地说:“哦,我不懂,晏大人安排就好,只要能让我变得很强大就好。”

    晏太傅似乎还没有讲解完,而且是以不讲完所有内容便停不下来的态度继续说:

    “此外,此种灵草对于没有修炼过的白身,也有抗病健体的作用,比如只需取少量的花和叶煎汤服用,便可祛除体内的湿气和寒气和火毒,且用起来十分方便,不用辨别冷热虚寒证。”

    风倚鸾只好附和着说:“哦,我理解大概意思了,就是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都能治愈,不论天冷受寒或者天热中暑,都同样只需喝一碗这叶子和花熬的水然后睡一觉就能好?”

    晏太傅呵呵笑道:“是的,鸾公主果然聪慧,正是这个意思。所谓灵草,必然要比普通药草的效能强大许多,才能称为灵草。”

    “这样好的灵草,楫离居然不认识。”风倚鸾随口这样小声嘀咕了一句。

    晏太傅便说:“楫离年龄尚轻,再加上在这样的年月,他能接触到的书卷秘籍也十分有限,能成为一名三品的药师已经很不错了,说明他有很好的天份和潜质,比如他能独自改良炼制出可以提升战马体能的大丹丸,这就很好。”

    风倚鸾嫣然一笑,说:“晏大人,你似乎很向着楫离说话?另外,你似乎并不十分维护王朝圣帝的圣令和旨意?”

    晏太傅的神情略有些紧张,说:“有吗?你从何听出的?我只是爱才惜才而已,看到潜质高、天份高的年轻人,便想点拨几句而已。”

    “可是,我从您的话中听出了对圣帝的腹诽之意呢。”风倚鸾以手托腮,眨巴着眼睛盯着晏太傅,意思是,不要以为随便打个岔掩饰过去就能骗过我哦。

    “这话千万不可乱讲,以后也莫要再提啊。”晏太傅十分严肃地说着,又轻咳一声,转了话题:“说到楫离药师,不如请他过来,我忽然有一个想法,想与他商量。”

    说着,晏太傅便转过头躲开风倚鸾的盯视,对着门外用略高的声音说:“来人,去丹房或者仙草堂请楫离药师来,就说鸾公主也在这里。”

    门外的侍从应了一声,飞快的去了。

    等待楫离的工夫,晏太傅收起了溯源玉简,起身走到书架后,将这玉简放回原处。随后,他又假装翻弄整理书卷,就是不与风倚鸾正眼相对。

    藏书阁与丹房离得较近,不多时,侍从便带着楫离来了,在门外通报。

    晏太傅伸出手,对着门张开手掌,藏书阁的大门便徐徐打开了,楫离在门外看到风倚鸾果然就坐在里面,便走了近来。

    随后,他以标准的王宫礼仪向鸾公主、和晏太傅分别施礼。

    风倚鸾看着楫离一脸凝重、肃穆端庄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同时心想,他是什么时候跟谁学会了这一套一套的标准动作?莫非自己只顾着吃吃睡睡,扯着宫女们闲聊,而楫离却在努力学习观察这宫中的每个细节?

    当然了,这样肃穆庄重的楫离看起来更有别样英俊的感觉呢。

    晏太傅丝毫不摆架子,也面带微笑地答礼,随后请楫离落座。

    三人围坐在一起,晏太傅便对楫离展示了丝帛卷轴中所记载的内容,详细讲解了顾影的来由和用法。

    楫离听了一边点头一边沉思,心想这世间果然还有太多他所不知道的事物,之前在鸾姑娘面前,也算露丑一次,但愿鸾姑娘没有在心中笑话自己。

    另外,听到灵渊宗三个字时,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很不自然的紧张神情,但他立即将脸色定平,掩饰了过去,装做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样子。

    然而,他这变化于瞬息之间的表情依然没能逃过晏太傅的眼睛。

    晏太傅神色温和地说:“鄙人不才,请足下来,是有几件事情想与足下相商,这其一,我想在宫中大量繁育培植这灵草‘顾影’,不知足下是否同意?”

    晏太傅的言辞极其恭敬恳切,以晏太傅在这宫中的身份,能对一个背景不明、初来乍到的后辈年轻人这样说话,说明晏太傅是一位很有涵养之人。

    楫离听到这话一愣,先忙说:“不敢当……”

    但同时,这个问题让楫离感到很为难。

    晏太傅能这样直接先问楫离,而没有问风倚鸾,就说明晏太傅已经猜出了,楫离才是与灵渊宗有渊源的人。

    其次,按照旧有的修真门派规矩,这顾影如果的确是从灵渊宗带出来的,那么,想要繁育这顾影灵草,就须得先征求掌门或者门派后人的同意才行。

    因此晏太傅有此一问,其中一半是有试探之意,一半是想遵守规矩。

    然而楫离却很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其一,他此时无法得知沧掌门的意思,其二,无论他此时回答肯或者不肯,都将表明他的确与灵渊宗有关系。

    这恐怕会对宗门不利,甚至有可能会累及宗门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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