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暴露
指挥车出现的太过突然，我无法也不能做任何过大的规避动作。一旦光学迷彩失效，被警卫部队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紧盯着快速逼近的重车，默默计算车载感知系统的有效范围。直到车前缘的装甲板离我不到1米的距离，我才翻身趴在地面。
轰隆声中，指挥车从我上方飞驰而过。
我尽力的把身体平贴地面，同时还要整理散乱的迷彩服。
当轰鸣声远去，继而有更加细小的，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出现。
我抬头正视前方，有透明的东西撞过来。根据该物体边沿的折射效果，我翻身努力的平贴地面挪动身体，堪堪在其抵达时完成了位置调整。
再次把身体平贴地面，我几乎要把脸埋进地里。履带碾压地面的噪音从身体两侧流过。我只能一边祈祷不要被车底的什么东西钩挂住，一边继续用别扭的姿势整理光学迷彩服。
履带车也远去时，我趴在地上久久无法动弹，确定不再有隐形的东西向我冲来才敢挪动身体。接近路基时一个侧翻滚下斜坡。
连续两次从车底逃生，我吓得手脚冰凉，好久了还能听到头顶有战车引擎在轰鸣。
我碰到的应该是高速机动的特种部队指挥部，及其警卫部队。
没想到他们的机动速度如此之快，差一点变成了车轮下的亡魂。
轰鸣声远去，战场上的枪声和爆炸声稀疏下来。我犹豫了一下，顺着地上履带的印记追了下去。
火星之子总部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多边形建筑，外立面为灰色，刻印着带有火星之眼形状的行星标志，代表了自由的羽翼以及公平的天平掩映在行星标志之上。
我抵达时，指挥车和警卫的步战车停在建筑门口。
建筑正门已被攻破，不时有交火声和手雷的爆破声从建筑内传出。
我判断，他们之所以会让指挥车靠近这里，一定是指挥官想要亲自进入核心区域处理某些事情。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不在戒备森严的指挥车内。
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脱离安保完善的指挥车，指挥官周围的警戒更容易露出破绽。
我决定要找到那个该死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当面质问他做出如此灭绝人性勾当的原因，并要求他下令终止这场可耻的背叛。
拥有光学迷彩，我很容易的晃过守卫部队侵入建筑内部。
经过警卫部队的临时驻扎地，我听到士兵们正在谈论火星之子抵抗部队的不堪，其中还有女人和孩子加入其中。
两个聊天士兵谈笑着，某个儿童兵最后时刻如何讨饶，他们没有给他机会。先打双腿，再用枪托击碎两边的肩胛骨，把那个可怜孩子削成了事实上的人棍。
我听的怒火中烧。
这两个家伙，没有意识到他们杀死的是应该由他们保护的人民中的一个吗？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理智让我保持潜行，可是感情上不允许。
在我的认知中，这两个败类根本不能算是战友。
他们虐杀儿童的事情不会有人管。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实施黑暗的正义。
安静的接近其中一人的背后，斧手在他头盔和躯干的接缝处轻轻一抹。好大的头颅便滚落下来，脖腔处血柱喷的老高。
对面的家伙被血溅了一脸，愣在那里。
我矮身从死人身旁掠过，纳米刀直插目标面门，再用力扭动。目标的面门裂开，两眼突出几乎掉落，鲜血和脑液向前喷出。
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一秒钟时间。我唯一要当心的就是不让血液溅到迷彩服上。
当尸体倒底，警卫部队发出警报，呼号和命令充斥耳机时，我已经进入建筑内部。
一路上看到成批的尸体倒伏在通道两侧。内部的平台，楼层，多处破损。
所有有玻璃的地方都已破碎。民兵们在这里做了极其激烈的抵抗。可惜技战术水平差距太大。大好的生命平白的消耗在无意义的战斗中。
我在四通八达的通道中游走，避开交火的位置，绕开清理现场的特种兵。
我的目标一定在建筑的更深处。
经过一队清缴任务的士兵时，听他们说起最精锐的部队正前往建筑的C区。
我加快了步伐。
一路上看到了太多平民倒在了特种兵们的枪口之下。每增加一名牺牲者，我同防卫军之间的隔阂就增加一份。现在我已完全不以防卫军中的一员自居。思考问题是，直接把他们列为鬼子一方。
要不是理智还在，我恨不得杀死擦肩而过的每一个特种兵。
耳机内响起警告，外界负责警戒的部队发现了我的行踪，要求所有作战部队注意有装备光学迷彩的敌人出现。
本已进入战场清缴阶段，相对放松的特种兵们立刻紧张了起来。
我前往C去的一路也变得困难重重。
经过两名背对着我的士兵时，他们突然发难。
幸好我的反应不慢，借助前冲的动能撞开其中一人。纳米刀刺入另一人的心脏。消音步枪跟上把剩下的那个打倒。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般在两秒内结束。
我检讨自己的行动，没有发现纰漏，转而从两具尸体上找原因。
原来是微博雷达暴露了我的行踪。
惊讶于特种部队装备的豪华，我告诉自己要更加的小心。
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应该是战术数据链上发现有人战死的缘故。
我不顾光学迷彩外形的不完整，快速脱离危险区域。
一系列的动作下来，特种部队已经是真正的敌人。我也只能感叹世事的变化无常。
进入C区后，地域变得广阔起来。到处都可以看到翻倒的家具以及用作临时掩体的障碍物。
地上的尸体还有流血的，伤员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战斗刚刚结束不久。
一群人簇拥着某个好大的身影向C区更深处走去。
那就是特种部队指挥官了。
有人警告通讯系统被监听，要求所有士兵切换成加密频道通讯。
随即耳机中除了杂音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处境正越来越艰难。
索性扔掉成为摆设的耳机。
那群人沿着过道深处楼梯去往一处装潢豪华的房间。
“发现潜入者，干掉他！”
有人大喊的同时，火线贴着迷彩服擦了过去。
焦糊的味道传来，光学迷彩在闪烁中消失。我随手扔掉没用的迷彩服，狂奔向最近的廊柱。
扑倒后，追射而来的射钉打的石柱碎片横飞。
幸好这里遍布掩体和工事，不然我真不知道下面要怎么办。
简单扫内部空间的特点，定下行动的线路和准则，我拧身窜向一处可当做掩体的货架。
身后传来手雷落地的嘡啷声。随着手雷的每次一次反弹和变向，我的心脏就会随之收紧一次。
当它最终弹向货架位置时，我只能离开。
爆炸的位置太近，轰鸣声造成了视野的模糊以及不断的耳鸣。
我东倒西歪的继续前行，射钉在身边掀起的碎片风暴擦中脸颊，温热的液体当即流进脖子里。
必须要寻找新的掩体才行。
晕头转向中我努力分辨凌乱的环境，想要找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身后又一次传来手雷催命的嘡啷声。
我会死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