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怎么了？”面容浮肿的杨泽彪好奇地指着地上的苗英，对程凌菲呜呜囔囔地说道，“刚才……这个人怎么会发光啊！？好神奇！”
说着，杨泽彪还兴奋的拍了拍手，好似一个幼稚的孩子。
“没事……没事！”看到杨泽彪后，本来冷若冰霜的程凌菲，忽然变得异常温柔，她亲昵地拉拽着杨泽彪的手臂，将他转向了游戏机方向，“来吧老公！你快去跟江儿玩游戏去吧！儿子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你还不好好陪他？”
“好耶，好耶！游戏机真好玩儿，我最喜欢玩儿了……”杨泽彪欢快地拍手，然后颠颠地向玩游戏的小男孩跑去了。由于身体不太协调，他奔跑起来摇摇晃晃，好像一只笨拙的企鹅……
“嗯……”看到杨泽彪远去，程凌菲这才蹲下身，把苗英的手枪取下，还翻出了她的手机。
然而，苗英的手机上着密码锁，她尝试了几下，根本打不开。
“姐……姐……”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子飞快地从外面跑来，在看到地上的苗英之后，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这……这是那个女警察吧？怎么会追到这里来了？”
“喏……”程凌菲把苗英的手机递了过去，“阿光，赶紧破解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查到哪一步了？还有，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我刚才已经通知了阿冰，咱们必须得提前撤离了！”
“这……这……”戴眼镜的男子微微一颤，一面接过手机，一面浑身颤抖地问道，“姐……真的要放弃了吗？这可是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啊！”
“辛苦有什么用？基业又有什么用？”程凌菲冷冷地说道，“该来的，总该会来！该面对的，也总该面对！”
“可是……”名叫阿光的男子指着苗英说道，“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扫尾，姜科和余浮生他们全都死了，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姐，我劝你再想想清楚，这里面别再有什么误会吧？
“你刚才……是不是有些冒失了？”阿光指了指苗英，“或许……她只是想要来了解情况的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她看到江儿？为什么要带她上楼？随便找个借口支开，或是不见，不就没事了吗？”
“哼！”程凌菲冷哼一声，“你还不明白吗？要是找我来询问情况的是任何一名警察，全都没有关系！可是，找上门来的偏偏是苗英，那就不对了！”
“哦？”阿光不解，“为什么？”
“这个时候……”程凌菲说道，“她是绝对不可能在高兰旗出现的！”
“啊？”阿光的眼神说明，他还是没听明白。
“赵玉跳进了洪明江，苗英是他的女朋友，除非警方已经找到了赵玉的尸体，否则她是不可能离开耀名的！”程凌菲肯定地说，“偏偏这种时候，晋边又出了事，如果苗英真想查清真相，也应该在晋边才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来高兰旗的！
“然而，她不单单来到了高兰旗，而且还直接找到我这里来，想想吧，这可能是巧合和误会吗？”
“哦……”阿光这才终于理解。
“如果仅仅是询问邬芳芳的情况，随便派个警员就可以了！”程凌菲又道，“可苗英现在是特调组的组长，她有那么一摊子乱事要去处理，至于亲自登门拜访我吗？
“我之所以要见她，就是想要探探她的虚实，江儿也是我故意让她看到的！”程凌菲说道，“这个女人确实不好对付，不管刚才我如何试探，她始终深藏不露。但是，她最终还是不够聪明，她不应该当面问我孩子的事情的！她一开口，我也就只能下定决心了！
“既然她已经有所察觉，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离开的。她一走，事态就再也不受我们控制了！
“只不过，这女人机警得很，又是霸王花，我不能冒险。所以，我只能带她上楼，暂时先把她稳住，然后利用阿彪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那……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阿光急的咽了口唾沫，“是不是杀了这个女的，咱赶快撤啊？”
“不！这倒不用着急！”谁知，程凌菲却胸有成竹地说道，“把事情反过来想一下吧，正因为苗英亲自登门试探，这反而说明，他们尚对我们并且完全起疑！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大姐，大姐……”程凌菲还未说完，只见四五个保镖模样的精壮男子快速跑来，这些人都是她的得力部下。
“阿光！”程凌菲镇定自若地指挥道，“你去做我刚才吩咐的那两件事！要快，我们必须得尽快掌握警方的动向，摸准他们的脉搏！”
“好……好……”阿光踉跄地站起身子，向楼下跑去。
“你们几个……”程凌菲又对其他人招手，“先把这个女警察带到书房捆起来，然后叫醒，我要亲自问一问她！你们……”她又冲另外几人命令道，“你们去帮我老公和孩子整理一下，我们马上要进行撤离计划！”
“好！”这几名部下不像阿光那样顾虑重重，他们已经习惯了干脆地去执行程凌菲的每一道命令。
“姐……等……等一下……不好了！！”
谁知，程凌菲刚刚下完命令，那个阿光竟然又抱着一个直板电脑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
“又怎么了？”程凌菲气恼地责怪道，“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什么时候才变得能沉稳一些？”
“姐，我刚收到消息，外面的确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这女警察可能是单独行动的！”阿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刚才说的是‘不好了’！”程凌菲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阿光赶紧把直板电脑给她看，“警方那边没什么动静，但是……你看，女警察的汽车上——有人！”
“啊？”程凌菲一愣，赶紧拿过电脑查看，果然看到苗英停靠在她家门口的吉普车上，有一个人！
“她……”阿光指了指苗英，“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程凌菲忽然发现了什么，急忙把镜头切近，但见苗英的车上坐着一个戴口罩、戴墨镜，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而且，这个人并不是老实地呆着，而是在车里鬼鬼祟祟地摸索着什么，手里还拎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有电脑！”程凌菲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立刻冲那几名得力部下命令道，“快去，把这个人悄悄地捉进来，把电脑也抢过来！”
“是！”部下们赶紧放下手头任务，快速地向楼下跑去。
“等等……”谁知，当众人跑下楼之后，程凌菲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喊了一声。然后，她抬手将苗英的手枪抛了下去，“小云，接住！”
众部下中，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伸手接住了手枪，又快又准。
“记住……抓活的！”程凌菲又嘱咐一句，众人这才快速地向门口冲去。
为了看清楚抓捕过程，程凌菲赶紧将直板电脑放在脸前查看。
这些得力部下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高手，再加上手里有枪，他们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把苗英车上的那位给抓进了别墅，而笔记本自然也被他们没收了！
“放开我！放开我！”这时，随着大厅正门处一阵嘈杂，只听一个蛮牛般的声音赫然响起，“我是警察，你们特么的凭什么抓我！？”
“闭嘴！”名叫小云的部下一拳捶在此人胸口，然后趁着此人吃痛之际，一把摘下了他的口罩与墨镜。
结果，当程凌菲与阿光赫然看清楚此人的那张脸之后，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齐刷刷地坐倒在了地上！
“活……活……”阿光惊悚战栗地说道，“真是见了活鬼了！怎么是他啊！？”
10年前，同样是在程家的豪宅之中。
当年的程家豪宅并不像今天这般充满自然清新，而是那种古香古色的装修模式，到处都散发着一股古旧亢沉的气息。
那一天，程凌菲才刚刚夺回这座豪宅没有多长时间，她找到一位有名的设计师，正在书房内商议着重新翻修豪宅的计划。
谁知，许久不见的邬芳芳忽然怒气冲冲地找上了门来，不顾他人走来，径直闯进了程凌菲的书房！
“阿芳？”程凌菲看到邬芳芳之后，除了感到意外，眼中还带出了几分喜悦，“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当上高级警察，去到首都了吗？”
“程凌菲，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谁知，邬芳芳一见面却是气鼓鼓地指着程凌菲高声责备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设计装修？你二哥死了知道吗？他自杀了！！”
看到邬芳芳一脸怒气，程凌菲这才亦是到她是兴师问罪来了，遂摆手示意了一下，设计师与其他助手，便全都自觉地退了出去。
“我二哥死了，和我想装修房子，有什么关系？”人一走，程凌菲立刻变了脸色，语调变的阴冷慑人，而之前的那份喜悦，早已无影无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邬芳芳暴跳如雷地指着程凌菲吼道，“你二哥，是被你逼死的！你收了他们的公司和家产也就罢了，何苦还要往死路上逼呢？你大哥被你逼走了，你三姐也给你下跪认错了！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点亲情都不念啊？凌菲，你……你怎么能变成这样！？”
“哼！哼……”程凌菲阴冷地哼了两声，咬着牙，颤抖说道，“当年他们把我轰出程家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可以去问问他们，他们何时对我念过亲情！？”
“凌菲，我知道……我知道你当年受苦了，你心中有怨念！”邬芳芳劝解道，“但是，虽然不是一个娘，却都是一个爹啊？你看在程伯父的面子上，也不应该这样赶尽杀绝吧？你好好想想，如果程伯父在天有灵，他希望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吗？”
“哼！”程凌菲不但冷笑，而且还露出了一股令人汗毛直立的诡异之色，“你不用担心，我二哥已经下去陪我爹了！”
“啊！？你……你……”邬芳芳连吓带气的倒推数步，差点栽倒，“程凌菲，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
“我以前……只是太单纯了！邬芳芳，你也不要假仁假义了！”程凌菲说道，“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和石海哥躲得远远的，现在我功成名就了，你倒回来劝我了吗？你想要怎么样？让我把这些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还回去，继续让我当一个穷光蛋，你就喜欢了？”
“程凌菲，你说话要凭良心！”邬芳芳怒吼道，“当年你被赶出程家，我和石海哥找过你多少次你不知道吗？是你不想见我们的！”
“找我干嘛？”程凌菲同样变得激动，“让双宿双栖的你们，好好看看孤单单的我的落魄？让你多一个从石海哥面前打压我的理由？石海哥啊，你快看看程凌菲吧，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幸亏你当初没有选她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邬芳芳急出了眼泪，“我们……我们真的是想去帮你的啊！”
“帮我！？”程凌菲冰冷说道，“你自己问问自己，你在石海哥面前说过我多少坏话？我一无所有了，还不是你落井下石的又一个好机会！？”
“你！你混蛋！”邬芳芳泪眼婆娑，浑身颤抖，“我们一起长大的，凌菲，求求你……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我虽然说过你的坏话，但是……我是真心惦记你的啊！”
“别假仁假义了，”程凌菲毫不领情，“要不，你去跟石海哥承认错误，把石海哥还给我？你同意吗？”
“你！！！太过分了！”邬芳芳悲愤至极，怒火中烧，她猛地一拍桌子，再一次用手指着程凌菲吼道，“程凌菲，你别逼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要不然，你不可能这么快兼并这么多公司，抢回你的家产的！
“你别忘了，我是警察！”邬芳芳指了指自己，“我现在可是刑事厅特调组的正式调查员！如果你再不收手，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会派出警力调查你，死死地盯住你，如果你稍有违法，我一定绝不留情！哼！”
邬芳芳又狠拍了下桌子，扭头准备离去。
“邬芳芳……”程凌菲咬着牙根挤出了邬芳芳的名字，然后铿锵有力地说道，“我看，过分的人……应该是你吧！？”
“哦，是吗？”邬芳芳瞪起已经泛红的眼睛，“我过分吗？那就别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要不然，我还会更过分！！”
“邬芳芳……”程凌菲那阴沉的脸，已经因激动而变得扭曲，“不管到什么时候，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说完，她打开抽屉，把一沓照片，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邬芳芳一愣，急忙低头去看照片。结果，她刚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傻了！那些照片，竟然都是她和姜科那些不堪入目的床照！！！
“你……你……”邬芳芳气得浑身战栗，脑子一片空白，她麻木地翻看照片，嘴里只喊，“不可能……不可能……”
“邬芳芳！”程凌菲冷冽犀利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的手下无意间得到的！要不是我暗中帮你，你现在早就身败名裂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也太不检点了，居然背着石海哥做这些下作的事情，你对得起他吗！？”
“不！不！”邬芳芳已然惊骇得面无血色，“我没有，我没有啊！怎么可能？我根本，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
激动之下，邬芳芳歇斯底里地把照片抓在手中，用力撕掉！
撕掉！
撕掉……
一直到撕完最后一张，邬芳芳这才从慌乱中缓过神来，她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指着程凌菲吼道：“是你……是你……陷害我！！？”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程凌菲狠厉地回道，“本来，我是想把这东西悄悄销毁掉的，可你偏偏要逼我把它拿出来！好，那我就告诉你，照片——我有的是！！”
“啊！”邬芳芳吓得瘫在了椅子上，“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程凌菲眼皮颤动，凶恶狰狞地说道，“邬芳芳，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不是当了高级警察了吗？那就去当你的高级警察，和你的石海哥双宿双栖去吧！别再回来了！”
“你……”邬芳芳感觉自己身体已被抽空。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没有做违法的事情，我也不怕你查！但是……”程凌菲重重说道，“如果你敢回来动我，我就让石海哥在第一时间看到那些照片！到时候，你失去的不光是石海哥，我会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时光转回眼前，还是那间当年程凌菲与邬芳芳摊牌的书房之中，赵玉和苗英被人用绳索双双捆绑在了价值不菲的古董座椅上！
苗英从昏迷中悠悠转醒，虽然看到同样被绑的赵玉，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这时，程凌菲从门外快速进入，她显然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看向赵玉的眼中依旧露着深深的恐惧与惊讶。
“哇，好漂亮啊？”看到程凌菲，赵玉先是眉飞色舞地恭维了一句，然后才故作惊讶地问道，“我说程小姐，这是不是一场误会啊？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都是警察啊，特调组的还是，你这么做可是犯法滴！”
程凌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地盯着赵玉看，心里在快速地盘算着什么。
“姐……”这时，阿光从程凌菲的耳边小声说道，“我看了他们的电脑和手机记录，我们上当了，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查到，只是跟着被邬芳芳刮花的照片追过来的而已！不过……你说得对，他们还没来得及向上级汇报呢！目前只有他们两个……要是我们悄悄地干掉他们，或许就不用撤离了吧？”
“哼！”程凌菲一贯地冷哼一声，然后缓缓来到赵玉跟前，冷冷地问道，“赵玉，你居然没死！？”
“啊？”赵玉假装震惊，“怎么……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玉……”这时苗英努力地说道，“程凌菲就是幕后操纵者，杨……杨泽彪就在这里……”
“啊！？”这一次的吃惊，可不是赵玉装出来的了。
其实，赵玉之所以自己亲自送上门来，也是有着他的无奈和苦衷的。
首先，他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一定正确，虽然所有的矛头已经指向了程凌菲，但始终没有确实的把握；
其次，当他来到程凌菲家门前的时候，他也不能确定，苗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认为，在这种并不明朗的情况下，就算程凌菲真有问题，她也绝对不敢乱来的，苗英应该没事。
最后一点，赵玉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他不敢轻举妄动，既不能向警方汇报，也不能贸然闯进程凌菲的家中。
本来，他想使用一个隐形隐身衣，先悄悄潜入程家豪宅探探情况的。谁知，他脑中的探测器显示，程家豪宅内外布满了报警装置，甚至连红外线都有，就算他能隐形，也根本潜不进去。
当然，他或许可以使用电力屏蔽仪，或信号屏蔽器等装置，但那样一来，也难免会被对方察觉。
因此，思虑再三之后，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注意，他只好先打开苗英的车门，去到吉普车上等待，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资料。
赵玉的本意，是再等一等，如果苗英安全地回到车上，那么他们就立刻调派警力，先把程凌菲控制住再说。
而如果苗英许久都没有回来，那他也会借用苗英的名义寻求支援，然后仰仗着自己的道具，率先采取行动。
可是，让赵玉也大感意外的是，他上了吉普车之后，才刚刚打开笔记本电脑，就被一帮黑衣人给控制住了！
那个时候，赵玉再也不用多想，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对于程凌菲的猜测，都是对的！
当时，他有的是道具在身，完全可以立即反抗。然而，他权衡了一下，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苗英必然是处在了危险之中，如果他一反抗，苗英可就危险了！
所以，他只能将计就计，先配合着黑衣人们进入别墅，稳住对方，然后再伺机而动了。
而到了这种摊牌时刻，他也没必要再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当对方摘掉了自己的口罩与墨镜之后，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终于再次当众“露脸”！
此刻，看着程凌菲与她手下们的眼中露出惊惧，赵玉更加确定无误，程凌菲才是那个策划了姜科越狱的神秘人！而这一系列的惊天案件，也全都跟这个女人有关！
看到苗英苏醒说话，赵玉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起初，赵玉之所以选择将计就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要趁机从对方口中套取一些证据。可当苗英说起杨泽彪就在程凌菲手中的时候，赵玉也是禁不住大吃了一惊！
不对呀？
他一点也想不明白，程凌菲那么聪明，既然把余浮生和姜科都杀了，为什么还要留着杨泽彪这个最最重要的活口呢？
“姐……”这时，那个拿着直板电脑的阿光又说话了。赵玉认得此人，此人正是黑客高手刘光星，也是警方的通缉犯之一。
“火场那边的确来了一些外面的人，其中还有专家……”阿光声音极小地在程凌菲耳边说道，“看来，他们并没有把那当成普通火灾啊！”
听到此话，程凌菲微微点头，从一个叫做阿云的部下手中接过了苗英的手枪，然后抬手就指向了苗英的眉心。
“赵玉！”程凌菲一拉枪栓，威胁道，“我不管你是人是鬼！现在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就开枪打死你最心爱的女人！”
“别别别……”赵玉急忙摇头，激动地喊道，“别开枪！千万别开枪，你问吧，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你为什么没有死？”程凌菲紧紧皱着眉头问道，“50米高的洪明江大桥，你是从中心位置跳下去的，你的生还率仅有百分之一！”
“不是命大，绝对不是命大！”赵玉立刻装出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你查下我的资料就知道了，我是学校的游泳冠军，能在水下憋气10分钟。还有……还有50米虽然高，但只要掌握好入水的角度，生还率还是很大的，你说的百分之一只是电脑概率！”
“……”程凌菲微微抖了一下瞄准苗英的手枪，似乎在认真考虑赵玉的话是否属实？然而，当时的情况，她看得一清二楚，赵玉的确是掉进了江中的。所以，她最后还是认为，或许这种因人而异的事情，还是有可能的罢。
“哼！够狡猾的……”程凌菲又道，“你没死，却再也不露面了，变成了一个隐身人，继续调查案件，真有你的！”
“那你说我还能咋办呢，大姐？”赵玉咧嘴无奈，“我帮助姜科越狱，同样成了罪犯啊！”
程凌菲微微点头，显然对赵玉的回答较为满意。
“那我问你……”她想了想又问，“姜科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是不是早就能把他捉回去，却故意放水的？好放长线钓大鱼？”
嗯……
赵玉眼珠一转，立刻回答：“对对对，你真是太聪明了！我们提前从姜科的头皮里面植入了定位器，这东西是我们警方的最新发明，还处在试验阶段。它采用的是定时发射模式，不会轻易被扫描器扫描到！
“而且，一般对人体进行扫描的时候，也很少会关注到头顶的！
“由于姜科之前一直吵吵着要越狱什么的，所以在本神探的坚持下，就提前给他装上了！”赵玉面露得色地说道，“怎么样，有先见之明吧我？”
“……”程凌菲把眼睛一眯，若有所悟地说道，“这样一来，终于能解释通了！怪不得，你们能跟到晋边老巢，捉住了姜科的同伙与金主！也怪不得，姜科能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之下逃出夜总会！更怪不得，你们还能一路追到高兰旗，并且发现了那场大火！”
“我的天呐……”旁边的阿光惊叹道，“幸亏姐姐神机妙算，提前预料到了！要不然，在牛场的时候，我们就有可能被警察一窝端了！只不过……这种高科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废话！
赵玉从心里骂道，那特么都是你爷爷我瞎编的，你当然没听说过了……
原来是这样……
通过刘光星的话，赵玉大体听明白了，程凌菲虽然不可能猜到赵玉假扮姜科，却是已经意识到姜科可能被人跟踪了！
所以，她才在牛场设计了那场毁灭证据的大火，想要把姜科连同余浮生等人一起烧死……而在此之前，程凌菲应该是真心想要拯救姜科的。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后面的金主会面，以及金主们被警察逮捕，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大火了！
当然……这事也怪不得赵玉。当时，赵玉只以为那些金主才是幕后神秘人，再加上他的易容器有着时间限制，他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那你告诉我，”程凌菲又问，“你们从大火中发现了什么？”
“烧得很干净，但还是发现了曹四坟的头骨没有烧烂，他头骨中还有一颗子弹！”赵玉坦坦然地说道，“对了，还有……我们从锅炉房的卡车上发现了没烧干净的摩托车，然后从摩托车上找到了女杀手贺雨冰的DNA！因为从邬芳芳被害现场看到过那辆摩托车，所以，我们怀疑邬芳芳应该是被贺雨冰杀害的！”
“赵玉……”听到赵玉如实回答，什么都说，苗英立刻出言提醒。
而程凌菲则立刻动了一下手枪，明显是在给他们施加压力。
“没事，没事！”赵玉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当即坦然示意道，“都这个时候了，藏着掖着还有什么用？”
“还有吗？”程凌菲又问。
本来，赵玉是不想把余浮生说出来的。可是，看到程凌菲急切地询问，他担心对方失去耐心，便干脆回答道：“除了贺雨冰和曹四坟之外，我们还找到了余浮生、刘光星、姚文明、余顺风以及牛场场长图勒凯的DNA，其他的没了，我们就只知道这几个人，却不知道到底哪个被烧死了！”
赵玉说完，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安静。赵玉可以清楚地看到，程凌菲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很明显，他们本来想把火灾伪装成一场意外，可没想到，还是被警方查出了问题。
“好！”程凌菲又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哪里露出了破绽？你们到我这里来调查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大姐，你这是三个问题吧，好像？”赵玉弱弱地反问，然后如实相告，“戴眼镜的孙子说得对，我们就是冲着刮花的照片来的！却根本没想到，这里才是真正的贼窝！”
“喂？你骂谁呢？”刘光星登时不乐意了。
“不可能！”程凌菲又甩动了一下手枪，好像随时都会扣动扳机，“在这个时候，你们不去调查大火，不去追踪余浮生，却跑到我这里来查一张被刮花的照片？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
“嗯……”赵玉再次澄清，“姐，不是一张，而是所有的！邬芳芳把所有照片上的你全都给刮花了，能不让我这个明察秋毫的神探起疑吗？还有啊，你老是拿智商说事，这话听得怎么跟姜科那么像啊？”
“的确……”苗英晦气地向赵玉介绍道，“她袖口里有电击枪，和姜科的一模一样！”
“不要扯开话题，姜科的一切，都是我教给他的！”程凌菲将手枪抵近苗英头部，狠厉地威胁道，“赵玉，我数五声，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那就跟你最心爱的人说再见吧！”
“好！我说，我说……”赵玉急忙猛力点头，大声说道，“当初……当初用电话要挟我帮姜科越狱的那个人，虽然说话是个男人声音，可腔调像个女人！”
“什么？”程凌菲眉头一皱，大喊一声，“5！”
“还有……”赵玉抓狂地说，“还有……他的说话经常会出现吐字不清，很明显是使用了变声器，伪装出来的！”
“4！”
“别啊！”赵玉大急，“姜科老巢被清剿之后，我们……我们发现了他的抢劫计划书，计划书是复印版的，摆明了背后还有主谋……”
“3！”
“啧啧啧……”赵玉满脸通红，“当我发现被刮花的照片以后就调查了你的资料，发现你控制的企业，和以前姜科的抢劫有着暧昧关系，你的企业都变相地从抢劫中获了利！”
“2……”谁知，程凌菲并不满意。
“我……我们问过你的同学，发现你和邬芳芳不但是发小，而且一起追求过石海！”赵玉颤抖着说道，“还有你的发家史也惹人怀疑，如果没有使用非法手段，你不可能夺回你家祖产，并且兼并那么多公司的……”
“1！”程凌菲狠狠瞪了赵玉一眼，然后瞄准苗英眉心说道，“跟你的爱人说再见吧！”
“秋意浓！秋意浓！！！”
谁知，就在程凌菲即将开枪的一刹那，赵玉忽然喊了这么一嗓子出来。结果，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程凌菲蓦然一怔，眼中顿时透出了万般的不可思议。
“你……你说什么？”她微微颤抖了一下，并未开枪。
“秋意浓啊，大提琴！”赵玉激动地吼道，“我们从姜科保险柜里发现了一张唱片，唱片封皮上的秋意浓被圈点了起来，足可见姜科对这首曲子非常在意！而我们找专业人士查了，光盘里面没有隐藏别的信息，那就是一张CD唱片而已！”
“然后呢？”程凌菲的脸变得异常阴沉。
“然后……”赵玉用下巴点了点程凌菲，“然后我就从你家门口听到了这首曲子，也是用大提琴演奏的！你说……换做是你，能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吗？”
“废物！这个废物！！”程凌菲满含悲愤地吼道，“姜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简直就是个废物！！”
程凌菲刚刚吼完，脸上却蓦地露出一股神经质的笑意，她慢慢收起枪，对赵玉说道：“真想不到，我程凌菲聪明一世，却栽在了一张被刮花的相片，还有一段音乐上……”
“嗯……我不是说过，不是一张相片，而是好多相片的嘛？”赵玉再次好心提醒。
“真不愧……哼！”程凌菲凄厉地笑了一声，笑声却令人毛骨悚然，“赵玉，你可真不愧是神探啊！我从未低估你，可没想到，还是栽在了你的手里……”
“过奖，过奖！”赵玉还真不客气。
“好！”说着，程凌菲又一次抬起了手枪，只不过这一次，是瞄准了赵玉，“说，你们到我这里来，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有！”
“没有！”
谁知，苗英和赵玉一起回答，却是同口异声。
苗英喊“有”的意思，自然是想要让对方有所顾忌。如果程凌菲知道他们还有后援，必然会把他俩当做人质，这样还可能有周旋的余地。
可如果喊“没有”的话，那对方就再无顾虑，可以现在就开枪杀人了！
因此，苗英怎么也想不明白，赵玉为什么和自己的答案不一样？
“我靠！”旁边的刘光星咧嘴惊叹，“你俩是不是演小品《不差钱》呢？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有！”苗英说得理直气壮。
“哎呦，拜托啦亲爱的，你不觉得这个时候撒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吗？”谁知，赵玉竟然扭头埋怨起苗英来，然后才对程凌菲说道，“大姐，别听她的。刚才我虽然听出了大提琴的声音有问题，但我也不能确定你就是大BOSS吧？我呢，又见不得光，所以就让喵喵进来试探了，哪成想……你说，你动手咋这么早呢？完全是打了我一个准备不足啊？”
“赵玉……你……”苗英气得只咬牙。
“好！”程凌菲有些哭笑不得地用枪指了指赵玉，然后做出了开枪的样子，“既然这样，那我留着你们也没用了！”
“哈哈哈……”
谁知，面对枪口，赵玉仰天狂笑。
这一笑，程凌菲反而犹豫了。
“喂，你笑什么？”刘光星帮程凌菲问了一句。
“唉！”赵玉摇头笑道，“难道你们没看过那些狗血电影吗？一个反派要是废话太多，肯定会被主角逆转的！所以，你要开枪，那就快点儿开吧，好不好？”
“我……你个……”刘光星抓狂。
程凌菲亦是气得柳眉跳动，伸手就要扣动扳机。
“等一下！”谁知，下一秒，赵玉竟然又反悔了，“程凌菲，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又想干什么？”赵玉的反常，让程凌菲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所以举着手枪，却迟迟不肯扣动扳机。
“知道，刚才我为什么那么坦诚吗？”赵玉认真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不管我俩说什么，怎么说，我们都不可能逃过这一劫了！既然逃不过，那倒不如来个痛快！
“不过……既然我这么坦诚，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一下呢？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赵玉好歹也是一代名侦探，在我死之前，你敢不敢把真相——告诉我！？”
“你不是自诩为神探吗？哼……”程凌菲一贯阴冷地哼了一声，“这里面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姐啊！”刘光星一听就急了，“你跟他们废什么话啊？这家伙狡猾狡猾的，摆明了是在拖延时间！说不定，他们真的有后援呢！”
“我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赵玉打断刘光星，一脸虔诚地说道，“要是我什么都知道，咱俩现在还能是这么一个状况吗？早就倒过来了，你说是不是？
“拜托啦，你应该了解，我们当侦探的多少都有点偏执，麻烦你把真相告诉我吧！这样……”赵玉用力点头，“大不了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我做鬼之后就不来找你了！”
“我去……”苗英白了赵玉一眼，表示不可理喻。
“呵……”谁知，程凌菲居然被赵玉逗笑了，“赵玉，我当你破过那么多大案要案，还以为你是一个如何不苟言笑的人，却没想到，你说话如此轻佻？”
“我看，叫逗比应该更合适……”刘光星吐槽之后，再次劝道，“姐，火烧眉毛了都，别跟他废话了好不好？你要怕脏了手，把枪给我行不行……”
“程小姐，你在警方眼皮底下建立了一个犯罪帝国，”赵玉继续游说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好学一学，这样以后到了下边儿，看能不能我也搞一个试试？姜科、余浮生还有曹四坟，他们都是你的小弟吗？还有，姜科越狱的事，你做得那么巧妙，但这个扣我一直没有解开呢！”
“是吗？”程凌菲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别告诉我，你还没有发现，其实那天你的干女儿并未开学……”
“姐！”刘光星急得都跳了起来，“有没有搞错？这警察摆明了诈你呢，你千万不能上当啊！”
“阿光！”程凌菲冲刘光星还有其他人命令道，“你们按照原计划行事去吧！”
“这……”
刘光星大皱其眉，但看到程凌菲脸色阴沉之后，他还是不敢违逆，只得转身离开。其他部下更是不敢出声，也跟着刘光星离开，开始准备撤离去了。
赵玉一见有门，眼睛顿时一亮，想要再白话两句。
谁知，程凌菲却率先开了口，说道：“能和破获了无头女尸案与恶魔案的大侦探相遇，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缘分。既然这样，咱们就聊两句。这样……作为礼尚往来，我刚才数了5秒，那现在就留给你5个问题好了！你想先问哪一个？”
说话间，她一直摆弄着苗英的那把手枪，很明显是在暗示赵玉，只要问完了这5个问题，那我就要开枪了！
“姜科！”赵玉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和姜科的关系！”
“好，这是第一个问题！”程凌菲长身站立在赵玉面前，一身洁白的长裙在加上她那典雅高贵的气质，宛若童话里的公主。然而，看在赵玉与苗英的眼中，这位“公主”，明显是位“暗黑公主”！
“在我创业的初期，我曾雇佣姜科充当我的打手！”程凌菲说道，“我调查过他，发现他伤过人，有前科，便以此来要挟他，让他为我做事。
“渐渐地，我发现这个人要比其他打手聪明得多，办事利索干脆，是个好苗子，所以就重点发展了他一下，让他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而我则在暗中遥控。
“没多久，我的生意越做越大，我需要姜科到更广阔的地方为我开路！”程凌菲淡淡而道，“后来的事情你基本知道了，我通过姜科的抢劫扫清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以及从中间接获利！那些所谓的金主，实际上也是我和姜科在幕后编排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被我们利用的棋子而已，将来一旦警方发现抢劫的背后原因，就可以用这些人来做挡箭牌！
“另外，姜科所有抢劫的计划书和设计图，都在我这里！”程凌菲难掩得色地说道，“你说得没错，我才是那些抢劫计划的原创设计师。我非常喜欢挑战，每当得手之后，看到警方依然蒙在鼓里，我都能得到一种特别的满足！”
“哼……”这次发出冷哼的，是苗英。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姜科只能算是我的徒弟！”程凌菲自我陶醉，“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教给他的！”
“我不明白，姜科虽然不如你聪明，但也不傻！”赵玉问道，“你是靠什么控制他的呢？”
“哦？”程凌菲玩味一笑，“我可以把这当做第二个问题吗？”
“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好了！”赵玉急忙摇头，“其实想想也差不多了，姜科和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共同的利益体，共生共存了。另外，他那么喜欢那首《秋意浓》，明显是对你有情嘛！
“可没想到……”赵玉本来想说，最后你还是想要杀了姜科，可转念一想，不管姜科被烧死或是没烧死，他都是万万不能说的。有些事，不光是程凌菲，连苗英也不能知道。
于是，他赶紧转移问题：“我还是问下一个吧，下面轮到余浮生了！”
“嗯……”程凌菲刚才的确是想延伸一下，但看到赵玉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她还是被带跑了节奏，随着赵玉说道，“余浮生就更简单了！他是我很早以前就安排在国外的一条线！”
“啊？”赵玉意外，是真意外。
“其实，余浮生和姜科始终是并行的两条线，他们之间没有交集，互不相识，更不知道跟我的关系！”程凌菲得意地说道，“在很早以前，余浮生一直是高兰旗的地头蛇，在我的复仇大计之中，他也帮了我一些忙。但可惜，他后来犯了官司，被警方通缉，我又怕他把我牵连出来，所以就资助了他一笔钱，让他潜逃国外了！
“从那以后，我不断给他支招，不断给他资助，帮助他在国外建立起了一定的势力！这样，我的生意也顺理成章地打入了国际市场！”程凌菲转而说道，“但是，余浮生和姜科不一样，这个人天性狠毒，贪得无厌，我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他，所以长期以来，我一直控制着他在高兰旗的家眷！
“可是……”程凌菲叹了口气，“我没想到的是，后来还是发生了意外！余浮生的身边出了一个卧底，虽然他侥幸躲过了一劫，可他儿子却因此被警方击毙了！”
哦……赵玉和苗英都知道，那个卧底就是曲萍组长的老爸。
“所以，从那一刻起，余浮生就渐渐失控了！”程凌菲无奈言道，“他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他从此满脑袋想得都是复仇，甚至真的傻到去找警察报仇，这才惹出了那么多的麻烦！
“最后，要不是我帮他用假替身和假消息把警方引到了国外，他就彻底完了！”程凌菲摇头，“从那以后，余浮生就一直躲在牛场的基地，失去了所有的作用。所以……所以……”
看到程凌菲瞅向自己，赵玉心领神会地说道：“所以，我该问第3个问题了是不？”
其实，关于程凌菲是否会开口道出实情，赵玉心里还是有着很大把握的。
谁也不知道赵玉还有保命的道具在身，程凌菲自然会认为自己已经利于不败之地，她既然可以随时终结赵玉和苗英的性命，那么把真相讲出来，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另外还有一点，赵玉也早已算准。通过姜科的抢劫、越狱以及后来发生的火灾，赵玉断定程凌菲是个完美主义者，就算是做非法勾当也必须得尽善尽美。这种人多半都是偏执狂，而偏执狂有个最大的特征，那就是喜欢显摆自己的强大与聪明。
结果，赵玉如此一问，她果然上钩！
这正是赵玉想要的效果，罪犯在这种优越的情况下讲述的案情，往往比她被捕后的审问效果更好，她现在只认为赵苗二人都是将死之人，所以说话也会毫无顾忌，讲得更加真实。
其实，当赵玉即将开口问第三个问题的时候，他本想直入主题的，可在稍一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循序渐进，问道：“接下来，麻烦说说姜科越狱一直到牛场大火的整个经过吧！”
“唉！”听到赵玉的第三个问题，似乎连苗英也不太满意，再一次发出叹息。
然而，赵玉却问得极为坚定，他认为，最重要的问题一定要留到最后，方能让这位程大小姐回答起来更加嗨皮！
“呵呵……”程凌菲却再次失笑，“赵警官，用那种审问犯人的态度来问问题，似乎很没礼貌啊！关于越狱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不好明白的？”
“不好意思，习惯了！”赵玉抱歉了一句，摇头说道，“本来思路挺清晰的，可海产品超市的一场爆炸，却让我彻底懵逼了！”
“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没什么怕你知道的了！”程凌菲看了一眼手表，这才稳稳当当地说道，“整个越狱计划都是我精心设计的，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也是我，是我通过变声器使用的余浮生的声音。这样就算计划失败，我也可以把烂摊子推给余浮生，反正，那些具体去实施计划的，都是他的人！
“关于你干女儿的视频也是提前录制好的，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你干女儿中途离开，或是你在暗中搞什么小动作。只不过，一旦采用提前录制的话，余浮生便做不来了，所以我只好亲自给你打电话喽！
“本来，这次越狱可以成为我本人最满意的一部作品的。只可惜，最后还是出现了两件瑕疵，而这两点瑕疵，最终还是引起了蝴蝶效应，给我今天的失败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两点？
赵玉只能想到炸弹没有爆炸这一点，至于第二点是什么，却没有想到。
此时，他本想张口问一句，却又怕对方把这当做下一个问题，所以没敢出声，只是静静等待。
“第一点，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程凌菲果然说了下去，“在那辆改装成天网维护的面包车上，我给你提前留好了一颗遥控炸弹！”
听到炸弹二字，苗英顿时惊得浑身一颤。赵玉为了装逼，亦是赶紧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用这么夸张吧？”程凌菲说道，“汽车最终在海产品超市中爆炸了，你们警方应该早就检验出来了吧？”
其实，关于面包车的事，赵玉之前已经告诉过苗英，并且还让她追查过此车。苗英也知道海产品超市的爆炸，是由此车引起的。可是，苗英只以为汽车炸弹是为了炸死姜科，却没想到，那炸弹竟然是为赵玉准备的，她如何能不惊诧？
“按照我的原计划，”程凌菲继续道，“当姜科下车后，面包车就会从大桥上爆炸，把你这位赵神探直接炸死！到时候，大桥会被封锁，这样更加便于姜科逃跑！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炸弹始终没有爆炸！虽然我最后逼着你跳下了大桥，但我的整个计划，却全都被打乱了！
“当时，由图勒凯驾驶的运牛卡车就在江北的监控盲区等候接应，只要姜科上车，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哦……
运牛卡车，拉羊卡车，赵玉心里寻思，姜科的伎俩还真的都是跟这位暗黑公主学来的。
“既然汽车没有爆炸……”程凌菲接着说，“我决不能把它留在大桥上，那里面有着太多可以被警方利用的线索。所以无奈之下，我只能让姜科先把汽车开走！
“面包车必须销毁，但目标又太过明显，我和姜科一直在调整计划，却总是无法合理化的解决。最后，姜科告诉我，说他在耀名有接应，他会派人妥善处理汽车，并且躲过警方搜捕！
“无奈之下，我只好同意了他的办法，姜科则打算先回到他在晋边的老巢，然后再和我联系。
“可没想到……”程凌菲话锋一转，无奈地说道，“这时候又发生了第二个瑕疵，余浮生的手下之中，竟然出了叛徒，提前把消息透露给了那个曹四坟！”
啊？
原来是出了叛徒……
听到这里，赵玉更不敢乱说话，关于曹四坟的事，本就不在他的提问之中，他自然不想浪费宝贵的提问机会。
不过，程凌菲说得正起劲，显然没有中断的意思：“曹四坟并不是我的人，所以在之前的争斗中，他才会输给姜科，并且结下了仇恨。曹四坟恨姜科入骨，只想着能亲手杀了姜科，所以早在姜科入狱之前，就已经撒下了悬赏暗花。
“而余浮生的一个手下偏偏看不清形势，居然把余浮生给出卖了，提前把姜科要越狱的事情透露给了曹四坟。幸亏曹四坟只想活捉姜科，并没有机密外泄，要不然，我们的整个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哦……
赵玉这才明白，闹了半天，曹四坟并不是程凌菲集团的人物，怪不得在海产品超市里，他们的人都拿着武器，好似凶神恶煞呢！
“曹四坟的手下收到消息去劫持了面包车，却发现面包车上的人并不是姜科，然后便挟持司机闯进了海产品超市！”程凌菲摇头说道，“超市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因为着火而点着了炸弹，总之炸弹在那里被引爆了！”
嘿……猜得真准！
赵玉心里默念。
“那场爆炸彻底让事态失去控制，我和姜科的联系也因此中断了！”程凌菲又道，“在那之后，一切都变得非常怪异，我见姜科没有给我回信，还以为他被炸弹炸死，或是被警方擒住。
“虽然我有手段查询，但是非常时期，我还是选择了谨慎，只能放出人去，到外围搜集消息！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晋边那里忽然传来消息，说姜科居然在一家夜总会安排了金主会面，这让我本能地意识到，姜科要么可能投诚，要么就是已经被警方给利用了！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傻到与金主会面呢？”程凌菲摇头，“紧接着，当余浮生的那两个手下侵入夜总会监控视频，发现姜科从警方的包围圈下逃脱之后，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所以……”
“所以……”如此时候，连苗英也忍不住搭起了下茬，“才有了后面那场大火！？”
坏了！
忽听得程凌菲谈到这个话题，赵玉暗叫不好。照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的变脸计划岂不是要……
“没错，这是我最后的脱身之计！”在听到苗英的搭茬之后，程凌菲毫不辩驳地说道，“余浮生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要不是我念在他昔日有功，以及还能帮我挡枪外，我早就对他动手了！
“在姜科的事情上，他又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如何能饶得了他？”程凌菲的眼中，再一次露出了狠厉之色，“其实，到了最后时刻，余浮生已经有所察觉，想要计划潜逃。然而，他的那些手下早就被我收买，他已经哪儿也去不了了！
“嗯……那么……赵神探，想知道大火之前，牛场基地都发生了什么吗？”程凌菲戏谑般地冲赵玉笑了一声。
赵玉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急忙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无所谓地说道：“你爱说不说，反正这些都是我的第三个问题！”
“哈……”程凌菲惊奇地点头，“赵神探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呢！好，这个问题，算我特别赠送给你吧！”
完了……赵玉心里拔凉，额头直冒冷汗。此时此刻，他心里充满矛盾，一方面想要知道火灾现场的实情，一方面又不想牵扯出自己的变脸秘事。
“当天……”程凌菲却是已经陷入到一种强烈的表现状态，继续说道，“我们早早抓住那个透露消息的内奸，并且根据内奸供出的消息捉住了曹四坟！
“嗯……说到这儿……”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赵玉问道，“那你想不想知道，谁是那个内奸呢？”
“是姚文明吧？”赵玉毫不停滞地猜道，“那个炸弹客！？”
“哦？”程凌菲眼睛睁大，显得非常意外，“你不是说，大火中只找到了曹四坟的残骸吗？你是怎么猜到的？”
“是啊？”赵玉眨眼，“这么说，我还真猜对了？”
“真不愧是神探！”程凌菲佩服，“说说你的猜测！”
“没有猜测，纯属瞎蒙！”赵玉尴尬笑道，“反正蒙对蒙错全都是个死，那就不如吓蒙一把呗！我只是想到曹四坟找到面包车，面包车上有炸弹，姚文明又是个炸弹客，姚文明和曹四坟都是哈龙江人……所以，就这么猜喽！”
“哦……你的探案思路，还真是异于常人！难怪那么难的案子，都能被你侦破！”程凌菲赞叹一句，接着说道，“好吧，你猜对了，内奸就是姚文明！他跟着余浮生混久了，脑子也锈掉了，居然敢吃里扒外！
“曹四坟也够可恶，坏了我的好事！
“当然，还有那个余浮生，自从儿子死掉之后，他就已经无可救药了！所以，火灾之中，姚文明和曹四坟被子弹爆头，而余浮生则是被勒死的！”
我咔，赵玉暗自惊叹，心里说话，这个娘们可真够狠的！除了这三个人，再加上后来被火烧死的余顺风和图勒凯，居然一下就杀了五个！
然而，不知程凌菲是想要可以隐瞒还是怎么的，她并没有说明，具体是谁开的枪，是谁勒死的余浮生？
在如此的环境之下，赵玉当然也不好发问。但是，他却捕捉到了一个掩盖马脚的机会，急忙对程凌菲高声说道：“所以，在杀死这三个人之后，你们又用一场大火，把余顺风和图勒凯他们也烧死了？你想用一场大火把所有罪证烧个一干二净，然后呢？彻底把自己洗白，从此转入正行吗？”
赵玉这种用疑问来转移话题的本领，也是到了如火纯情的高度，如此一来，就把姜科的事情给巧妙地抹过去了！
“嗯……”程凌菲果然正中下怀，冷笑着说道，“我的赵大神探，你的第三个问题，好像已经问完了！”
“这……”赵玉扭头看了看苗英，苗英虽然不知道赵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通过以往的默契，她还是冲赵玉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支持。
“好吧！”如此，赵玉终于暗自窃喜地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那接下来，第四个问题，该轮到邬芳芳了吧？她可是你的好朋友，你为什么……”
“邬芳芳是自找的！！”谁知，赵玉还未问完问题，程凌菲忽然激动地吼了一句，把赵玉二人吓了一跳。
“惹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程凌菲咬着牙说，“那么多大总裁大老板见了我都得敬我三分，她邬芳芳凭什么那么气焰嚣张？我对她一忍再忍，是她逼我的！”
说话间，程凌菲的白裙都仿佛跟着她的气愤衣袂飘飘。
“嗯……”赵玉急忙装好人似的劝道，“你消消气，消消气，慢慢说！”
“呼……呼……”程凌菲依然激动地喘着粗气，许久才说道，“从小到大，她什么都跟我抢，从布娃娃一直到石海哥！为了不让我靠近石海哥，她甚至从石海哥面前一次次地说我坏话，中伤我！
“她还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说出来，怕伤了我们的感情而已！其实，如果我想追求石海哥的话，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是我选择了忍让！可是，我换回来的是什么？”程凌菲再次陷入激动，“在我遭受家族排挤，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有个朋友来关怀我一下啊……
“结果，一直等到我决定复仇的时候，邬芳芳才来，而且，她给我带来的也不是关怀，而是嘲笑！还有她和石海哥已经成为情侣的事实！她深深地伤害了我……所以……
“所以我就安排姜科，让他去迷倒邬芳芳，然后给她拍了那些床照！”程凌菲浑身颤抖地说，“拍照之后，我起初只想把照片给石海哥看看，让他和邬芳芳分手！可是……可是，当我看到石海哥那耿直迷人的笑容之后，我做不到了！我不想伤害他……
“而且，当时姜科有案底在身，邬芳芳又是警察，我也正处在复仇的关键时刻，所以，我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把照片藏了起来！
“可是，一年后，当我成功复仇，重新夺回父亲的家产之后，邬芳芳竟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骂我无情无义，还用她的警察身份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财产还回去，就要和我死磕到底！
“我一怒之下，这才把那些照片拿了出来，反过来威胁了她一把，要她以后离我远点，否则我就把照片公之于众！”程凌菲长呼了口气，重重说道，“从那以后，我们便彻底决裂，不相往来了！”
说完，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宁静，程凌菲亦是终于恢复了一丝平静。
然而，宁静仅仅维持了不到十秒，她那怨气冲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当时，我警告过邬芳芳，以后不要再惹我！不要再惹我！我真的已经警告过她，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在年前的同学聚会上，她不但当着那么多人用红酒泼了我，而且还骂我是——私生子！！
“从小到大，我最忌讳听到的，就是有人骂我私生子，邬芳芳是知道的，她是故意的！她已经彻彻底底地触碰了我的底线，所以……”程凌菲的面容再一次陷入扭曲，“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再对她手下留情了……”
“赵神探，我想，你现在心里肯定在说……”程凌菲恢复了平静，眼中再次显出了之前的冷厉，“不对，杀死邬芳芳，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不可能只是因为她招惹了我，我就把她杀掉！”
“嗯……”
其实，赵玉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乱问问题。
“没错！”程凌菲自问自答地说，“在邬芳芳用红酒泼我之前，正是姜科被你捉住的时候。毫无疑问，姜科的被捕，会对我造成极大的影响！虽然我确信他不会把我供出去，但是，为了稳定军心，我不得不想办法救他。
“但是，因为信息的高度匮乏，越狱的难度可想而知。我反复琢磨了很久，才把目光转向了赵神探你的身上！
“你的出现，就是我最大的不安。不是我自卖自夸，姜科在耀名的抢劫计划可谓天衣无缝，我坚信，纵然警方最后能够捋清头绪，找出我们的抢劫方法，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场自信满满的抢劫，却成为了姜科的诺曼底。我事后一直想不明白，就算抢劫失败，姜科也不至于被捕吧？在时间差上来讲，想要抓住姜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程凌菲认真地盯着赵玉，“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以为是姜科的手下出了问题，被警方安插了卧底。
“可是，最后通过我的调查表明，卧底是不存在的！如果警方真的提前有所准备，那么早在姜科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被包围了，不可能再有后来的那场追逐！
“于是，我这才把重点转移到了你的头上，哼！”她一声冷哼，“偏赶上这个时候，你又侦破了恶魔案，成为了警方的王牌神探！这更加深了我对你的好奇，所以，我开始研究你的一切！而研究之后我才发现，你的确是一个非常妖异的人才，如果我帮助姜科越狱的话，你将会成为我最大的障碍！
“所以，我才通过深思熟虑，想出了那样一个办法，设计出了一场完美的越狱计划，如果成功，不但能利用你救出姜科，还能趁机把你消灭，可谓一举两得！”
啧啧……
赵玉轻声叹息，树大招风，树大招风，还是人家焦国凤处长有先见之明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收敛一些才对。
“当然，你的嗅觉极为敏锐，我的计划必须徐徐进行，并且得利用一些别的东西先把你注意力转移才行！而要想转移一个神探的注意力，当然是要发生一起案子了！而且……这案子必须得够你的级别才行！”程凌菲嘴角扬起，露出难掩的得意之色，“所以，当邬芳芳用酒泼我的那一刹那，在激怒我的同时，也正好给我带来了灵感！
“她的级别，应该是可以配上赵神探的！她死了，赵神探必然出马，然后……你就可以慢慢地钻进我的圈套了！”
听到此话，赵玉和苗英对视了一眼，相顾无奈。
“自从石海哥牺牲之后，邬芳芳的心态已经严重失衡了！”程凌菲继续介绍，“她既然敢用酒泼我，而且还骂我卑鄙小人与私生子，那就说明，她已经不怎么在乎我手中的照片了！
“她毕竟是刑事厅的高级刑警，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同样会成为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对我构成威胁！所以，不管是从私人原因考虑，还是从大局着想，邬芳芳都必须除掉！
“因此，一个完整的，令人兴奋的越狱计划就此成型，接下来就是开始实施了！”不知道是程凌菲压抑了太久还是怎么的，她讲得异常投入，“我知道正月初五是石海哥的生日，邬芳芳必然会去陵园扫墓，所以提前安排了杀手，非常顺利地杀掉了她！
“与此同时，我还安排人去到邬芳芳的家里把东西翻乱，趁机把她和姜科的照片放进了她的抽屉夹层！
“警方看到这种现场，只会以为我们是去找东西，却想不到，其实是放东西！
“计划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程凌菲眼中露出兴奋，“赵神探果然现身，并且一直按照我给你安排好的故事主线在发展，当你看到邬芳芳和姜科的照片之后，自然而然就会跑去耀名面审姜科了！
“殊不知，我们已经在耀名等候了很久，这才发生了后来的那些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确非常聪明，一早就把你的家人保护了起来，差点儿让我们措手不及！但是……”程凌菲冷笑，“我始终还是技高一筹，一早把威胁对象，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或许……你可能会问，”她直面赵玉说道，“如果你审讯姜科的时候，是深更半夜的话，是不是，我威胁你干女儿的视频就用不上了？其实，不用担心，我那里还有一段你们秦山医院的视频呢！”
嗯？
医院？
赵玉和苗英面面相觑。
“视频中的姚佳护士长正在护士站值夜班，而护士站下面压着一颗炸弹，只要你不听话……哼！”程凌菲阴冷地说，“姚护士长就会被当场炸飞！”
“我去……”
赵玉惊诧了，他赫然想起，当初神秘人给自己发送的那些朋友照片，由此看来，他真是对自己做了大量的工作。
这女的……
这女的……
此时，赵玉看向程凌菲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什么暗黑公主，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魔头！
“我既然选择了你作为突破口，当然要把计划做到万无一失！”程凌菲的面色阴沉，“起初，虽然我赢了你，但对赵神探还是非常钦佩的。为了他人，你竟然真的不顾自己的性命！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原来你是因为心里有数，知道淹不死才跳下去的，这……就有点儿大打折扣了！”
此时此刻，看着程凌菲自负的样子，赵玉本来有70多种方法来挖苦她和刺激她，但是，在这种特殊的形势之下，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选择了隐忍。
“好，第四个问题问完了，”说到此，程凌菲再度戏谑地掂了掂手枪，“只剩下最后一个了，赵神探，你可要想好了啊！”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赵玉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说道，“悬案清道夫啊！”
“什么？”程凌菲一怔。
苗英亦是扬起了眉毛。
“悬案清道夫啊我可是！”赵玉严肃认真地说道，“其实，你趁着姜科越狱，试图谋杀本神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没有说出来呢！程大小姐，这回，总该说说农合血案与杨泽彪的事情了吧？”
“嗯……”谁知，听到赵玉如此发问之后，程凌菲忽然露出了一副阴郁的表情。
“杨泽彪是农合血案重要通缉犯，既然邬芳芳指甲里面出现了杨泽彪的DNA，那杨泽彪这个话题，可不能轻易绕过去了吧？”
“还有……”苗英咽了口唾沫，“刚才……刚才我亲眼看到杨泽彪了，那……那个孩子……”
“嗯？还有孩子？”赵玉一愣。
“拉琴的就是那个孩子……”苗英赶紧告诉赵玉。
“我去！”赵玉惊诧地瞪大眼睛，转向程凌菲问道，“这事儿……还真是越来越牛逼了！程小姐啊，你也怪忙的，抓紧时间吧，只要让我知道了这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好吧？”
自从程凌菲开始回答问题，赵玉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女人虽然把前几个问题的答案说了出来，可是每到关键点上，她却全都巧妙的含糊带过，尤其是在具体的杀人细节上，她一直没说是谁打死的曹四坟和姚文明，谁勒死的余浮生，以及到底是哪一个人杀死的邬芳芳？她只说是派了杀手，却没说杀手就是那个贺雨冰！
不知道，是程凌菲刻意回避这些问题，还是有什么顾忌。总之，她虽然回答了问题，却明显还有一些选择性的保留！
因此，赵玉非常想看一看，关于农合血案，她会如何回答？从目前的所有指向上看，程凌菲无疑与农合血案有着莫大关系，有时间、有动机、有能力，或许，她不但是该案的策划者，更有可能就是杀人真凶！
可是，从另一方面考虑，赵玉仍然充满了疑惑，那就是年龄问题。当年，程凌菲毕竟是个只有22岁的小姑娘，她又长期处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如此干脆利索地打死五名受害者，怎么看都不是她能做到的！
而且，赵玉也非常好奇，杨泽彪在这起惊天大案中，到底扮演了个什么角色？他是被胁迫，还是真正的主谋？亦或者，是二人合谋？杨泽彪抢钱，是为了帮程凌菲复仇？
正是因为有着深深的疑惑，赵玉才对程凌菲接下来的回答充满了期待。
然而，当他提完了这最后一个问题之后，程凌菲却再不像回答前几个问题那样痛快，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正在认真地考虑着什么，而且还隐隐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嗯……”赵玉琢磨了几句，想要再催她一下。
谁知，不凑巧的是，她的那帮手下已经陆续跑了回来，那个名叫阿云的家伙似乎是这些人的头，当即冲程凌菲报告道：“大姐，全都准备好了！所有的资料传送完毕，姐夫和江儿也都上去了……”
啊！？
姐夫！？
赵玉一听就懵了，他记得程凌菲的资料里明显写着未婚，怎么又冒出一个姐夫来？难道，这个姐夫才是……
这时，苗英表现得比赵玉还要惊诧，因为她亲眼见过杨泽彪，杨泽彪穿着睡衣光着脚出现在程凌菲的客厅……难道……杨泽彪就是他们口中的“姐夫”？而那个孩子……
苗英越想越惊，但赵玉却在琢磨阿云的最后一句话，他不明白，为什么说姐夫和江儿都上去了？要是上车了，或是准备好了之类，应该更贴切一些吧？
难道……程凌菲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手？
“好！”程凌菲先是冲阿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赵玉说道，“赵神探，不好意思，关于这最后一个问题……”说着，她将手枪慢慢抬起，瞄向了赵玉的眉心，“你还是到下面，去亲自问问那些人吧！我相信……你会找到答案的！”
“你！你个奶奶熊的……”赵玉终于忍不住开骂了，“你这个娘们也太不道德了吧？不讲信誉也就罢了，居然连个快死的人都耍，是不是太过分了啊你？”
“哼！”程凌菲无所谓地冷哼一声，“赵玉，你想想吧！如果我讲信誉的话，就不会用你干女儿去威胁你了！如果我跟谁都讲信誉，哪里来的今天的一切！？”
“你……”苗英恼怒，也想跟着赵玉骂两句。
“哦，明白了！”然而，赵玉却抢她一步说道，“总而言之，程小姐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好……既然这样，我赵玉也不亏了，你可以开枪了！快点儿吧！”
人都有逆反心理，程凌菲尤为更甚，听到赵玉如此坦然催促，她反而再一次犹豫起来！
“只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赵玉紧接着又甩出了更拿分的一句。
这一次，就连旁边的众多黑衣手下也感到好奇了，由于刘光星并不在眼前，程凌菲只好亲自问道：“提醒我什么？”
“哈哈哈！”赵玉又仰天长笑了，笑了好几声，这才戏谑地说道，“程小姐，到了这种时候，你知道那些狗血电影里会怎么演吗？”
“……”程凌菲皱眉。
“哈哈哈……让我来告诉你吧！”赵玉自信满满地说，“待会儿，我会挣脱捆着我的绳索，然后抢下你手里的手枪，然后再把你所有的手下暴打一顿，最后将你绳之于法！亲自把你带回警局，亲自审讯你！”
“我去……”别人没有说话，苗英却率先郁闷了。
“……”
程凌菲等人亦是被赵玉雷得凌乱，一连愣了两秒，那些黑衣人才全都轻蔑地笑了起来！其中还有一个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这哥们儿神经了吧？”
“嚯哈哈……”赵玉再次狂笑，狂笑中，一个能量增强剂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使用了出来。刹那间，他感觉浑身力量爆棚，再然后……尴尬的一幕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赵玉双臂一较力，本以为可以很轻松地把身上的绳索挣断，然后再趁着对方反应不及，发起突然袭击！反正他早就打开了隐形防弹衣，和苗英一人穿上了一件，所以并不惧怕程凌菲的手枪。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捆住他的绳索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他哇哇得憋了一个满脸通红，可那绳索却是纹丝不动！
而最最尴尬的是，绳子没挣断，屁倒是被他憋出了一个，声音还格外得响！
噗！！
……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凝固了！
我咔！
赵玉无奈撅嘴，这下可是……糗大了！
的确是糗大了，糗得连程凌菲都不忍心开枪打他了！程凌菲和众多部下，甚至连苗英都算在内，全都那样瞪眼瞅着脸如猴屁股似的赵玉，气氛相当得诡异……
然而，赵玉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即又“嗯”地运了运气，结果，第二个响屁赫然脱‘岗’而出……
程凌菲是真的气恼了，她立刻抬起手枪朝赵玉太阳穴瞄去，这一次，她再无任何犹豫，直接扣下了扳机！
啊……
苗英吓得大叫！
然而，就在程凌菲扣动扳机的时刻，赵玉猛地撅了下臀部，竟然连带着把那把亢沉的古董椅子给撅了起来！那是一把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太师椅，一个椅子便重约百斤。
虽然赵玉挣不脱绳子，可椅子还是能轻松撅起的，于是，他猛地甩动身体，将椅子直奔程凌菲扫去。
砰！
枪响了！
枪响的同时，赵玉的椅子也击中了程凌菲的右臂，把手枪啪地击飞了出去！
其实，程凌菲的枪法极准，那么近的距离，赵玉不可能不被子弹打中。然而，由于他的动作极快，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就连程凌菲自己也吃不准，赵玉到底中没中弹？
“哇呀呀！！”
赵玉见手枪飞出，急忙像乌龟背壳一般，把沉重的椅子朝众人撞去。
哦……
看到赵玉暴起，手枪落地，苗英亦是获得了灵感，急忙扭动身体，也想跟赵玉一样利用椅子伤人！
然而，那亢沉的太师椅重达百斤，她运气之后，椅子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上一下！
“我咔！”苗英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可下一秒，她却惊愕地看到，赵玉背着那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大椅子，竟是呼呼生风，甩动自如，登时就把众黑衣人撞了一个人仰马翻……
霎时间，屋里乱作一团。
赵玉本来想再使用一次臭气弹加呼吸器的组合，可是，臭气弹一放，苗英势必会受到牵连。虽然赵玉同样可以给她一个呼吸器，但是……这种呼吸器明显与正常呼吸不同，一旦使用，苗英非但不能适应，反而会产生怀疑！
于是，赵玉只能冲进人群一通乱撅乱撞，虽然动作受制，但上百斤的太师椅撅动起来，威力也是不容小瞧，当场就被赵玉撞翻了好几个人。
“哦……”程凌菲亦是吃痛地捂了一下右臂，刚才她也被太师椅扫了一下，亦是伤得不轻。
可是，比起手臂上传来的伤痛，赵玉的绝地反击更加让她惊骇。她之所以把赵苗二人绑在这两把太师椅上，就是因为太师椅非常沉重，他们挣脱不得。
然而，赵玉现在把偌大的椅子撅得呼呼生风，简直不可思议！这个人的力量也太强横了吧？
虽然，赵玉并未挣脱绳索，尚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是出于一种与生俱来的警觉反应，程凌菲还是做出了立刻逃离现场的决定。于是，她趁着书房内一团混乱，悄悄地溜向了书房深处的一道暗门……
程凌菲悄悄逃离，但书房内的打斗却是已经升级。
程凌菲的这些手下都是她精挑细选来的个中高手，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他们已然缓过神来，一个个施展开各自的功夫，闪转腾挪，渐渐地摆脱了赵玉的撅击！
枪……
他们当然知道，如此时刻，还是手枪最为重要！只要捡回了那把手枪，那赵玉再怎么撅椅子也没用！
手枪在被程凌菲甩飞之后，先是砸在了门口边的墙壁上，然后又反弹到了茶几底下。
一名打手眼疾手快，在绕过赵玉之后，一个鲤鱼入水便窜到了茶几跟前，伸手就去捡枪！
茶几就在苗英旁边，可苗英除了大声提醒之外，根本动弹不得。
“赵玉！枪！茶几！”
“哦……”
本来，因为防弹衣的缘故，赵玉是不怎么担心手枪的，可是听到苗英的提醒，他还是赶紧冲到茶几边用力一撅，椅子腿便顺利地把那人撅飞了！
啊……
此人在空中打了个滚，重重落地。
“上！”
随着一阵猛喝，其他高手立刻朝赵玉围捕了过来，有两个人趁着赵玉闪出空当之际，立刻从斜刺里猛冲过来，各伸双手用力地拽住了赵玉的椅子背，想要压制住他，不让他乱撅乱撞。
我去……
赵玉狠力甩动，上下乱撅，却怎么也甩不开。这时，那个名叫阿云高手冲到了赵玉的正面，然后抬起他的大长腿，一个飞踹正中赵玉胸口！
哎哎哎……
谁知，阿云虽然势大力沉，脚风凌厉，但无奈赵玉重心太稳了。一脚下去之后，赵玉并未移动几厘米出去，阿云反而被弹了数米之远，还打了一个夸张的趔趄！
“哇呀呀……”赵玉再次使出逆天神力，终于把两个抓住椅子背的人也给甩开了，二人一个撞在门框，一个扎进了书橱！
啊！？
如此一来，其他人顿时生出了惧意，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这么多高手，居然连一个被捆在椅子上的人都打不过！
“啊打……”赵玉又一个超级撅椅子，把那茶几也撞飞出去，然后便围着地上的手枪打起了转。
然而，郁闷的是，赵玉被绳索绑着，虽然枪就在脚下，却捡不起来。
“一帮蠢货！”此时，已经退到了书房深处的程凌菲忍不住冲手下骂了一声，“那个女的！先杀了她！”
啊!？
“我靠!你个臭*娘*们！”闻听此言，赵玉顿时怒骂。
众手下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兵分两路，一路直奔苗英杀去，一路则留在原地，伺机去抢手枪！
那个名叫阿云的还从书桌上抄起了一个玉石笔筒，直奔苗英的头部砸去。
“奶奶个熊……”
赵玉大惊之下，左脚用力一踢，便把手枪给踢了出去。由于他现在有能量增强剂在身，这一脚下去，手枪就像皮球一般，精准地贴着光滑地面飞出了门口。
门口外面有栏杆，手枪在栏杆上撞了一下，登时撞散了架！不但大部分掉到中央大厅之中，居然还砰地响了一枪！
“我咔……”门口处的几名手下赶紧吓得趴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空当，赵玉则带着太师椅冲向苗英，他头往下扎，椅子背正好砸向了正欲袭击苗英的阿云！
阿云的反应极快，他立刻放弃了苗英，先是在空中一跃，然后抬手就把沉重的笔筒丢在了赵玉头上！
啪啦！
玉石笔筒应声而碎，赵玉的额头顿时流出血来。
“刀子，刀子！”这时，不知谁提醒了一声，有人从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了裁纸刀和剪刀，他们一人拿起一把，全都向赵玉和苗英冲来！
靠……
赵玉忍住额头传来的剧痛，心里说话，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自己被绑着，光靠撅椅子神功是不可能战胜对手的！
万能开锁器……
不行，系统提示，开锁器没有目标！
隐形推进器呢？
不行，道具找不到有效交通工具……
飞行器……更没用了！
哎？
猛然间，赵玉终于想到了一件合适的道具，对啊？怎么把它给忘了？哒哒哒哒——隐形缩骨器！
对啊，既然绳子解不开，那就干脆钻出去啊！
想到此，赵玉几乎是瞬发出了该道具来，随着骨头咔咔地发出几声脆响，他整个人登时缩小了一圈！
此时，两名手持剪刀的高手冲到面前，二人一个扎向赵玉，一个扎向苗英。
就在这关键时刻，赵玉左手赫然挣脱，倏地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然后刺啦一声划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啊……
二人吃痛，顿时一缩。
赵玉则像迈克尔杰克逊那样怪叫了一声，然后半个身子，便都鬼魅般地从绳索里钻了出来。
啊！？
众高手震惊，苗英亦是不可思议。
“别……别让他钻出来啊！”阿云眼瞅不妙，赶紧大吼一声，“上去，捅他！！”
赵玉半个身子钻出之后，并没有着急解自己的绳子，他早就注意到，这些绳索都是打着绳结的。于是，他立刻趴在苗英身上，率先把位于椅子背面的绳结解开了！
绳子一松，苗英顿时摆脱了束缚。
而就在此时，又有一个人拿着裁纸刀杀到眼前，直接刺向了赵玉的脖颈。
小心！
苗英大叫一声，一脚把赵玉踢回了太师椅，刚好躲过了敌人的攻击。
而下一秒，苗英赫然从太师椅上暴起，打了一个漂亮的凌空飞腿，正好踢中了此人脑门，此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被踢倒在地！
“喂，怎么又踢我啊！”赵玉先是咂嘴埋怨，然后却眼睛闪光地大声笑道，“不过……我喜欢！嚯哈哈……”
“去死吧你！”
远处的阿云忽然抢过一把水果刀，手腕一抖，刀子便向子弹一般，直奔赵玉飞来！
这手飞刀绝技乃是阿云练就的本领，几乎是刀无虚发，又快又准！
然而，早在他从别人手里抢水果刀的时候，赵玉就注意到了他，于是在飞刀射出之后，他全身往下一缩，刀子便笃地剁在了椅子背上！
而再下一秒，赵玉则又诡异地从绳索下面钻出，彻底摆脱了束缚！只不过，就在赵玉刚想大干一场，好好出出气的时候，苗英却忽然冲他喊了一嗓子：
“赵玉，程凌菲跑了！”她用手指着书房深处的一道暗门，“快！我掩护，你去追她，可千万不能让她跑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