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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过了解药,百毒林也就褪去了传说中的凶险恐怖,也就比普通的树林要阴森一些。

    五人小队顺利地通过百毒林,来到了小倚子口中的侧门。

    柳白拿了一些“煌火草”在上风口点燃起来,白色的烟雾袅袅随风飘散。

    灵儿有些担心烟雾被吹散后的效果,可不一会儿就听到痛苦的哀嚎声从里面传来。

    他们五人个个手持宝剑,杀了进去。

    负责看门的百毒神教教徒个个痛苦得在地上打滚,也顾不上发个信号弹什么的。

    李多与祝贤一剑一个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灵儿和柳白不忍观看,撇开头去。

    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李多说:“时间紧迫,我们快进去吧!”

    然后五人小队按小倚子比划的路线,一路相安无事地来到了登云亭。

    柳白看了看天色,道:“刚好二更天,我们先隐身暗处吧!”

    五人藏身到亭子边上的灌木丛后时,祝贤开口道:“一切太容易些了,会不会有陷阱?”

    “陷阱?不会吧?”柳白惊讶地说。

    “小倚子怎会设陷阱?”灵儿不相信。

    “不是说小倚子兄弟设了陷阱,而是百毒神教故意放出错误的情报,暗中设了陷阱。”祝贤解释道。

    其他四人闻言面面相觑,难免担心起来。

    “我们都到这里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李多突然说道。

    “是呀!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我们手里有‘煌火草’,不怕他们人多。”灵儿说。

    “对,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柳白拉住灵儿的手无畏地说。

    “有人!”一直注意着外面的邵元突然小声喊道。

    大家往外看去,只见四个身影蹒跚地往这边跑来。

    柳白定睛一看,惊讶地说:“好像是大师兄他们!”

    “大家别冲动!小心有陷阱!”祝贤警惕地说,“先静观其变。”

    那四个身影越来越近,最后跑到了登云亭停了下来。

    郭强喘着气问道:“这儿怎么没人?”

    “大师兄,会不会有诈?”陈松也喘着气说。

    “怕什么?大不了再被抓回去!”郑秉文道。

    “也对。”陈松说。

    柳白等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确定没有问题就从暗处现身。

    “咦?怎么是你们来接应?”郭强等人没想到来接应他们的竟然是灵儿和几位师弟师妹。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柳白等人也很惊讶,一切比他们想象得还要顺利。

    “先别说这些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祝贤说。

    “对,赶紧离开吧!”灵儿道。

    柳白忙把可以顺利通过百毒林的解药分给郭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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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的路也是畅通无阻,总之这次救人顺利得让人心中很不踏实。

    离开百毒神教的势力范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都是满腹疑问,这时候便索性缓下步伐,询问下前因后果。

    “你们怎么进百毒神教来的?”郭强抢先问。

    柳白便把从小倚子那里得知这个计划,然后按计划一步步救人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那逸兴门的英雄们不知我们已脱险,三更天还要去救人?”郭强问。

    “是呀!我们赶紧赶回去阻拦他们!”柳白说。

    “这倒不用担心,我让小倚子在他们出发前把这件事告诉齐典大哥,他们会见机行事的。”灵儿说。

    “那还好,咱们尽快和他们会和。”柳白说。

    “我现在心里还不踏实。大师兄,你们又是怎么摆脱百毒神教教徒的?不是说他们要押送你们去水牢吗?”祝贤不解地问。

    郭强说:“原先我们被关在地牢,百毒神教教徒对我们不闻不问,只是定时强制我们服用‘软筋散’。今天夜里突然来了十个人,他们说上头有令要押送我们去什么地方审讯。他们押送我们到一座拱桥时,其中一个百毒神教教徒突然出手,将其他九人全部击毙。那人说是来救我们的,给我们解药解了身上的‘软筋散’,让我们沿着那条路往前走不要回头,说有人会在登云亭接应我们并带我们离开,没想到竟然会是你们!”

    “那个救你们的人呢?”灵儿忙问。

    “他放倒那九人后就往回走了。”郭强回答。

    灵儿还想问,却被祝贤抢先问道:“他一人对付九人,武功应该很高吧?那为何不送你们到登云亭,或者干脆直接把你们救出百毒神教?”

    郭强说:“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可有蒙面?”灵儿终于找到机会问。

    “没有,就是普通的百毒神教教徒的打扮。”郭强说。

    “你们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灵儿又问。

    “夜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长相,身形看起来高高瘦瘦的。”郭强说。

    “灵儿妹妹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柳白道。

    “嗯,但应该不是。”灵儿说。齐阳哥不是用不了内力吗?

    “前面有人!”陈松警觉地低声道。

    他们来不及躲避,那些人就冲上来包围了他们。

    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出这十几人穿着蓝绿色的百毒神教教服。

    “是百毒神教的人!”柳白喊道。

    郭强等人的“软筋散”刚解不久还没恢复多少内力,手里又没兵刃,根本毫无战斗力。而其他几人武功也只是平平。以寡敌众,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柳白五人已拔出剑,站在郭强他们前面。

    “燃草!”灵儿凑近柳白耳边轻声说道。

    柳白立即会意,速速退后一步,站到郭强身边。借着郭强高大的身形和灵儿的特意掩护,柳白背过身去,悄悄点燃一把“煌火草”。

    “老大,那几个不是昨夜刚抓来的?”有个百毒神教教徒认出了郭强他们,忙说道。

    另一个百毒神教教徒道:“不错!没想到我们去脾行者那里办事回来还能逮到这件大功。弟兄们,把他们抓起来!”

    灵儿四人便与百毒神教教徒交起手来。

    白烟在黑暗的掩护下,慢慢扩散开来。离柳白最近的几个百毒神教教徒突然倒地哀嚎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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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烟在黑暗的掩护下,慢慢扩散开来。离柳白最近的几个百毒神教教徒突然倒地哀嚎不断。

    “闭气!”被称为“老大”的百毒神教教徒大喊。

    之后就没有人再中毒倒地。

    灵儿心中大急,忽然想到了齐阳哥刚刚指点过的那套新学的剑法,便大胆地施展开来。

    没想到这套剑法威力极大,围攻灵儿的三人一下都被灵儿的利剑所伤。

    不仅郭强四人注意到灵儿这边,就连正在与敌人交手柳白他们也看了过来。

    “大师兄,这不就是掌门以往常练的‘雪花剑法’上乘剑招吗?”陈松惊讶地问。

    “没错!就是这套剑法!”郭强惊喜地说。

    就在雪花派众人为灵儿的剑法大为震惊之时,二十多个逸兴门人赶过来加入了战斗。

    百毒神教教徒根本不敌,纷纷落败被擒。

    “姑娘适才使的那套剑法是从哪学来的?”陈松问。

    灵儿一边收剑一边开心地说:“是今日齐阳哥刚教我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陈松还想继续问,却被郭强拦了下来。因为逸兴门带头的那个男子走过来要找灵儿。

    郭强对陈松轻声道:“回去再说。”

    灵儿惊喜地对来人喊道:“杨大哥,怎么是你?”

    原来带领逸兴门人过来的人是杨睿。

    杨睿说:“抱歉,我们来晚了,各位没有受伤吧?”

    柳白拱手道:“没有受伤,多亏各位英雄及时赶到!”

    灵儿大胆地猜测道,“杨大哥,难道你们是来接我们的?”

    “正是!”杨睿道。

    “是小倚子让你们来的吗?”灵儿再次猜测。

    杨睿摇了摇头。

    “那是齐典大哥吗?”灵儿问。

    “不是,我们是奉二爷之命。原本堂主命我们二十人今夜留守分坛,但二爷暗中吩咐我们在百毒林外接应你们。”杨睿说。

    灵儿大吃一惊,这竟然是齐阳的安排!

    柳白问:“那现下是何人留守分坛?”

    “这杨某不知,二爷说他自有安排。”杨睿道。

    灵儿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齐阳哥是何时交代你们来此接应的?”

    杨睿道:“未时。”

    “也就是在我们决定按计划来救人的时候。”灵儿思前想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小倚子像是特地来告诉他们的这个计划,没错,小倚子就是特地来告诉他们的!关于这个计划有太多重要的细节,不像是小倚子打听来的,更像是在转达,在替齐阳哥转达。齐阳哥也不想与百毒神教正面冲突,造成逸兴门兄弟的重大伤亡,便想到了取巧的办法,但他知道齐典大哥不会答应,便只好暗中行事,或许是他猜中了柳白姐他们不愿意连累逸兴门的想法,让小倚子“无意中”透露了这个的计划,然后他再安排好一切,让我们配合他救出郭大侠他们。

    郭强突然问杨睿:“杨少侠,那在百毒神教里救我们的那位也是逸兴门的英雄吗?”

    “杨某并不知有此事。”杨睿说。

    “我看那人像是良心未泯的百毒神教中人,弃暗投明,与逸兴门合作,里应外合。”祝贤猜测道,“这样便能解释得通为何他不将大师兄他们送到登云亭,因为他知道我们手里有‘煌火草’,怕被我们误伤。至于他不将大师兄他们直接送出百毒神教,是因为他不敢擅自离开百毒神教,怕被人发现他叛教的行径。”

    “祝师兄分析得有道理。”柳白赞同道。

    灵儿却不是这么认为的。那人更像是齐阳哥。齐阳哥武功高强,以一敌九根本不在话下,他不送人到登云亭怕是不想和众人碰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不想让雪花派觉得亏欠他一份恩情。至于为何不亲自将人送出百毒神教,灵儿还没想到。齐阳哥有寒毒在身,若是非要用内力,恐怕只有一种办法。灵儿忽然想起一早在温泉洞穴时齐阳哥问起过多服用“束心散”中毒的解法,难道与这有关?他为了用内力又过量服用“束心散”并不是没可能,那日他不正是为了澄清小倚子的误会,在明知会胸闷心痛的情况下,服用了第三、第四颗“束心散”吗?若真是如此,那他用完内力后定是疼痛难当,恐怕无法亲自将郭大侠他们护送出百毒神教了吧!

    想通了这一切,灵儿心里非常担心。适才她因思考问题而放慢了步伐以致于渐渐落在队伍的最后。此时灵儿停下脚步,看着渐行渐远的众人,做出了决定,她转身往百毒神教方向飞奔而去。她要去找齐阳哥。

    而众人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祝贤的推测分析上,竟没人发现灵儿悄悄离开了。

    按郭大侠所说,救他们的男子在拱桥救过他们后往回走了。而他们这一路出来也并没有见到什么人,也就是说齐阳哥肯定在他们后边离开百毒神教。适才他们被百毒神教教徒围攻,情况危急时他也没有出手相救,就说明他不在附近。而以齐阳哥的身体情况来看,他也不可能走很远。

    灵儿一直走回到百毒林外,都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她在百毒林附近又找了一遍,心中越来越急。

    过量服用“束心散”,时间越久越难受,这是灵儿上次从齐阳的脉象中察觉到的。

    若是那人真是齐阳哥,他此时定已胸闷疼痛到走不了路了。若是他还在百毒神教里……灵儿不敢想下去。

    还有一种可能,是灵儿猜错了,那人根本就不是齐阳哥,只是祝少侠猜测里的那个百毒神教教徒,不方便与他人见面,不敢擅自离开百毒神教。

    灵儿看向百毒林的尽头侧门所在之处犹豫着,若那人是齐阳哥,她不进去救人,齐阳哥或许就会死在里头。若那人不是齐阳哥,她进去救人,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一想到齐阳哥可能会死,灵儿就心痛得无法呼吸,她不能接受。而对于第二种可能的结果,灵儿似乎也没那么害怕,只要齐阳哥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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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闭上眼,冷静地回想了一下:小倚子告知详尽的计划,齐阳哥叮嘱务必转告的三点,齐阳哥未时安排杨大哥来接应他们,这些便可确定这次行动是齐阳哥策划的。

    既然是齐阳哥策划的,他手下不乏能人志士,为何一定要让他们几个武功平平的人来接人呢?灵儿暂时就想到两个原因:一来,是尊重雪花派,暗中相助让他们自己救人,这是给一个弱者的尊严。二来,他能保证大家的安全。而他唯有自己也在一旁才敢这样保证吧!而又派了杨大哥他们来外头接应,正是因为他无法一路护送我们回去。

    “那人就是齐阳哥!”灵儿心中肯定,便没什么好犹豫了,她飞身进了百毒林。

    令灵儿惊讶的是,侧门这里仍没有派来新的守卫,也就是说他们的行动暂时还没惊动任何人。

    灵儿心中叹了声:“好险!”

    灵儿手里也有“煌火草”,可是这个计谋用一次效果很好,第二次的效果便不敢保证了。

    穿过了侧门,这一路上还是什么人都没有。不是说二更天前有人巡逻吗?这都快三更了,怎么还没人再来巡逻?灵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灵儿自然不知,这片的巡逻被人临时调开了。

    一路找寻过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包括齐阳。灵儿的心中更加着急:“齐阳到底在哪儿?”

    走到拱桥边,灵儿想起小倚子转达的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可过拱桥。过了拱桥,就进入了百毒神教的腹地,有频繁的夜巡,有遍地的或明或暗的哨岗,还有布着机关迷阵的假山群。

    灵儿望了望拱桥对面的假山,心想那真是藏人的好地方,齐阳哥会不会就藏身在那里?

    想到这里,灵儿心急如焚地飞身过了拱桥,也顾不得假山中的机关迷阵。

    可一靠近假山,灵儿就又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她根本不懂机关阵法,万一被困在里面又如何救得了齐阳哥?

    灵儿正要往后撤退时,灵敏的听觉让她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像是被人刻意压抑过。声音是从离她最近的这座假山后面传来。

    灵儿把宝剑挂在腰间,从怀中取出火石和“煌火草”,对付百毒神教中人用“煌火草”比宝剑更有效力。

    就在灵儿要点燃“煌火草”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假山后面窜了出来,瞬间逼近她,带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紧接着,灵儿感到一只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禁锢着自己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危险恐怖瞬间袭来,灵儿双手一松,火石和“煌火草”落在了地上。

    灵儿想看清对方,可那人逆光而立,根本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出他身形高大,身上穿着百毒神教的教服。

    灵儿喘不过气也就是那一刹那的事情,那人突然松开手臂,快速地退了一步,隐入假山的阴影里。

    隐约可以看到那人靠着假山微微弯了腰,似乎在承受痛苦。灵儿低头看下眼脚下,确认适才那“煌火草”并没有被点燃。

    灵儿想到什么,迅速弯腰捡起火石和“煌火草”就要点火。

    “不要!”虚弱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出。

    熟悉的嗓音让灵儿惊呼出声:“齐阳哥!”

    “嘘!”齐阳喘息着阻止道。

    灵儿把手上的东西往怀中一塞,快步走过去扶住齐阳,同时手指搭上了他的脉。

    又是极快的心跳,灵儿心中大痛,忙从随身小袋里取出几种解毒药丸。自上次齐阳过多服用“束心散”中毒之后,灵儿便把她研制的几种功效各异的解毒丹药都随身携带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你怎么……回来了?在下没……伤着你……吧?”齐阳艰难地低声问。适才他在假山后听到有人靠近,根本没有想过会是灵儿回来了。当他欺近对方要下杀手时,才看清灵儿的脸。天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把灵儿杀了。

    “我没事,快把这些服下!”灵儿并没有把药递给齐阳,而是直接把药送到他的嘴边。

    齐阳略一犹豫才张嘴服药。

    看着齐阳吞下那几粒药丸,灵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些丹药虽然不能解去他中的的毒,却能抑制毒性扩散,避免齐阳的心跳再加快,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你能走吗?我们离开这里。”灵儿柔声问道。

    “可以,但还不……能离开。”齐阳喘着气道。

    “这是为何?”灵儿适才就很想问他为何要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和大家一起离开。

    “等人。”齐阳说完,并没有解释。

    灵儿知道齐阳说话艰难也没有再问,而是有些紧张地向四周张望。那些解毒丹药只能暂时保命,还是得尽快为他解毒才好。

    突然,一个高大的黑衣蒙面人飞身落在拱桥上。

    借着月光,灵儿看得清楚,这黑衣蒙面人不正是那个与自己有数面之缘的什么护教天尊吗?

    灵儿知道对方武功高强,忙从怀中再次取出火石和“煌火草”。

    “不要!自己人!”齐阳忙拦住灵儿。

    灵儿大惊,转头看了眼齐阳,又看向那黑衣蒙面人。难道在晋阳城的山坡上,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而在漾泉的百毒神教牢狱中也是他放了自己?

    黑衣蒙面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已经走了过来。

    灵儿不免有些紧张。

    齐阳往前走了一步,从假山阴影中现身。而原本搀扶他的灵儿也一起现身在月光下。

    黑衣蒙面人脚下一顿,没想到齐阳身边还有一人。

    “她是……灵儿……姑娘。”齐阳喘着气道。

    黑衣蒙面人朝灵儿一点头,转头对齐阳说:“齐兄弟,你怎么了?”

    “齐兄弟”这个称呼灵儿并不陌生,在逸兴门大家都这么喊齐阳。她有些惊讶,眼前之人是逸兴门的人?灵儿再次把火石和“煌火草”收了起来。

    “无碍……东西呢?”齐阳虚弱地问。

    黑衣蒙面人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拿了一大一小两个药瓶出来。他本想靠近递给齐阳,却见灵儿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以为灵儿害怕他,便没有上前,而是直接将药瓶扔向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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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蒙面人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拿了一大一小两个药瓶出来。他本想靠近递给齐阳,却见灵儿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以为灵儿害怕他,便没有上前,而是直接将药瓶扔向齐阳。

    平时的齐阳闭着眼也能轻易地接住。

    可黑衣蒙面人哪里知道此时的齐阳胸口疼得双眼发黑,根本没精力去接他的东西。

    倒是灵儿反应极快,稍稍一弯腰接住了两个即将摔在地上的小瓷瓶。这一摔,里头的药可就要全撒了。

    黑衣蒙面人被眼前的情形吓出一身汗,这药可撒不得。

    灵儿拿过药瓶一看,小的那瓶没有帖标签,也不知装的是什么,摇一摇空空荡荡的,似乎里面只有一小颗药丸,而大的那瓶标签上赫然写着“束心散”。灵儿一惊,看向齐阳。

    “替在下……收好。”齐阳有气无力地说。

    灵儿点了点头,就将两个药瓶收进了随身小袋。

    黑衣蒙面人却大为震惊,如此重要的东西齐阳竟然随意交给身旁之人保管。这让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灵儿,此女子应该是齐阳极其信任之人。

    灵儿被他这么一打量,有些紧张,开口道:“这位大侠可是在晋阳城和漾泉救过小女?”

    黑衣蒙面人一愣,不解地看向齐阳。

    齐阳忙对灵儿说:“这事……他定已……忘了,姑娘也……不必放……心上。”

    灵儿不解地看了看齐阳,又看了看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立即应和道:“是呀,这么久的事在下早不记得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恩公请受小女子一拜。”说着,灵儿就要对着黑衣蒙面人盈盈一拜。

    齐阳及时拦下了灵儿,喘着气说:“不必……了!”

    灵儿瞪了齐阳一眼,不悦地问:“我拜恩公,你拦什么?”

    齐阳自知理亏,忙松开拦住灵儿的手,解释道:“在下……是说……都是……自己人……”

    “齐兄弟说得没错!而且这个礼在下受不起。”黑衣蒙面人认真地说。

    虽然灵儿不太明白他为何说受不起,但他既然这么说,自己也只好将这份恩情先放回心里。

    “齐兄弟,我送你们出去吧?”黑衣蒙面人说。

    “不必,你回去……特殊时……别离开……太久。”齐阳说。

    “可是你这样怎么走?”灵儿担忧地问齐阳,气他的逞强。

    “齐兄弟究竟怎么了?”黑衣蒙面人问灵儿。

    “他中毒了,呼吸困难,还怎么走路呀?”灵儿说。

    黑衣蒙面人忽然想起适才灵儿手中拿着“煌火草”,惊讶地看向齐阳。

    “多服了……‘束心散’……罢了。”齐阳对黑衣蒙面人解释道。

    黑衣蒙面人明显松了口气。

    “不立即服下解药,一样会致命的。”灵儿对二人的不以为然很不满。

    “哪有解药?”黑衣蒙面人问。

    “解药我会配,所以得赶紧离开这儿。”灵儿说。

    “那在下送你们出去。”黑衣蒙面人说完,也不等齐阳回应,一手拉住一人,便带着两人轻车熟路地朝百毒神教侧门而去。

    灵儿闻到黑衣蒙面人身上檀香的气味,正是那护教天尊身上的气息。

    将二人送到侧门,黑衣蒙面人停了下来。他松开齐阳和灵儿,从怀中取出两粒解毒丹药,一粒给灵儿,另一粒却没给齐阳,而是拉开面罩的一角自己服下。

    “这是什么?”灵儿已猜出大概,仍然问道。

    “姑娘已……服用过。”齐阳说。

    灵儿立即明白了。可为何那黑衣蒙面人也要服解药?不是说百毒神教中人因为体内有“百日散”,所以穿行百毒林的毒障不会中毒吗?但灵儿也就疑惑了片刻便想明白了。那黑衣蒙面人不是百毒神教中人,他是逸兴门人!

    “我的马……在南边……山洞。”齐阳对黑衣蒙面人说。

    “好。”黑衣蒙面人再次拉起二人,朝南而去。

    到了齐阳所说的山洞,齐阳便开始赶人:“赶快……回去吧!”

    “好。我这就回去。”黑衣蒙面人说,转身就要离去。

    “阿铭!多小心!”齐阳突然喊他。

    黑衣人没有回头,道:“你也保重!”

    灵儿目送黑衣蒙面人离开后,便左右张望了,问齐阳:“马呢?”

    “洞里。”齐阳说着,指了一下灵儿身后。

    灵儿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还真有个隐蔽的山洞,她往里走了几步,发现这个山洞并不深,里头有匹马被拴在洞里突出的石柱上。

    当灵儿把马牵出来时,就看到齐阳背靠着大树,捂住胸口,艰难地喘息。

    灵儿焦急地说:“糟了!那些解毒丹药抑制不住毒素扩散了。”

    齐阳捂住胸口缓了缓疼痛,道:“还好,尚可……忍受。”

    “别逞强,快上马!”灵儿催促道。

    见齐阳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灵儿生气地说:“你该不会又要说什么‘冒犯’不‘冒犯’了吧?”

    见灵儿生气了,齐阳垂眸不敢答话。

    灵儿继续问:“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让我骑马,而自己步行回去,是吗?”

    “不,在下……不放……心……姑娘……一人……回去。”齐阳边喘气边说,“一起……走吧!”

    灵儿无情地揭穿事实:“可你走得动吗?”

    齐阳却答道:“走得……动。”

    “即使你走得动,你身上的毒也等不了你慢慢走回去!我们一起骑回去!”灵儿催促道,“还不快上马?”

    “在下……能走。”齐阳道,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站住!”灵儿生气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这顾那!你非得逼我再对你用迷药吗?”

    齐阳转身,警惕地看着灵儿,摇头道:“不可!这儿……危险!”

    “我手里有‘煌火草’,难道还怕了他们?你要自己上马还是……”灵儿威胁道。

    齐阳犹豫了一下,终于在灵儿催促的眼神中妥协了,他说:“姑娘……先请!”

    灵儿便先上了马。

    无视灵儿伸出的要拉自己的手,齐阳咬了咬牙,自己上了马。

    感受到背后齐阳微凉的体温,灵儿小脸微微有些红了,她紧张得吞了吞口水,问:“齐阳哥,你能坐得住吗?”

    “嗯。”齐阳也是满脸通红,灵儿身上的兰花香味儿很好闻,让他有些意乱情迷,难以自控。

    齐阳拉着缰绳,就像把灵儿环抱在怀里。

    灵儿一点不讨厌与齐阳靠得如此近,心中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原本微红的小脸此时更红了。

    再观齐阳,他原本心跳就过快,此时更是快得一发不可收拾。胸口的疼痛更甚,但他却觉得这种疼痛一点都不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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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阳与灵儿很快就骑着马回到了齐宅的后门。

    一下马,灵儿忙给齐阳把脉,扶着他走进齐宅边问道:“这次又是吃了几粒?怎么这么严重?”

    “两粒。”齐阳喘息地回答。

    “才两粒?”灵儿有些惊讶地说,“‘束心散’以后再也不能过量服用了,你的身体已经连两粒都无法承受了。”

    齐阳点了点头。

    “情况会一次比一次更严重,到时候……”灵儿不忍心说下去。

    “在下……明白。”齐阳也发现这次比先前疼得剧烈多了。

    灵儿将齐阳扶到床上坐好,便跑向药柜配解药。幸亏齐阳这里备着的药材很齐全,不然这大半夜的去哪儿找药材都不方便。

    在灵儿熬药的时候,齐阳把小旭召唤来,让他派人去京西分坛给齐典送个消息。

    灵儿把药端了过来,却没有马上给齐阳服用。

    齐阳看出了灵儿的犹豫,不解地看着她。

    灵儿轻声问:“这毒解了后寒毒就会发作吧?”

    齐阳忍着痛,扯了一个微笑给灵儿,说:“寒毒……没这……么疼……”

    灵儿这才把药碗端到齐阳面前。

    齐阳伸手扶住碗,在灵儿的帮助下喝下药汁。

    灵儿将碗放到一边,想扶齐阳躺下。

    齐阳摇头拒绝,说:“夜深……姑娘……休息……吧!”

    “我不累。”灵儿靠近齐阳坐下,说,“我陪着你。”

    寒气开始在体内流窜,齐阳却因灵儿最后这一句话感到很温暖。

    见齐阳眼底的疲惫,灵儿不忍地说:“我也不知温泉的效果有多少,你又这么累,你说要不要去泡下温泉?”

    “不用了。”齐阳说,“在下有……内力。”

    “用内力压制寒毒吗?你有多少内力?”说着,灵儿就要去探齐阳的脉。适才把脉灵儿只关注齐阳的心跳,没注意他有多少内力。

    齐阳避开灵儿的手,说:“足够多。”

    灵儿怀疑地看着齐阳。

    “三成。”齐阳如实道。

    “这么少,还是去泡温泉吧!”灵儿说着,就起身要扶齐阳。

    再碰到齐阳的瞬间,她一惊,齐阳哥的身体已经冰冷得如同昨夜最严重的时候。寒毒扩散竟然如此快。灵儿心想:“他不让我把脉是不想让我担心吗?”

    齐阳轻轻摇了摇头,说:“温泉可加速……内力恢复。在下内力……够用了。”

    “温泉对寒毒没有压制作用吗?”灵儿试探地问。

    齐阳正忍着疼痛,没有多想地摇了摇头。

    灵儿心中大痛,垂首不语。

    灵儿突然的沉默让齐阳发现不对,他忙解释道:“怎会没作用?虽不止疼,却能推迟……毒发时间。”

    灵儿抬头忧伤地看着齐阳。

    齐阳说:“多亏昨夜姑娘……陪在下泡温泉,否则今夜在下……也无法去救人。”

    “可为了救人,你受苦了!”灵儿说着,原先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可若非如此,会有更多人……受苦。”齐阳说。

    灵儿怎会不知?只是不忍心看他难受。她趁齐阳垂眸休息没注意,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把脉。

    齐阳精神不济,便任由灵儿去了。

    “你的内力不足两成?”灵儿委屈地看着齐阳,控诉他的欺瞒。

    齐阳解释道:“消耗了些。”

    灵儿果然在齐阳的脉息中察觉到他正引导着一些内力流过受冻的经脉缓解疼痛。

    “现在才三更,离天亮还很久,你的内力怎么够?”灵儿担忧地说。

    齐阳说:“在下自有办法。”

    “练剑吗?”灵儿想了想,问。

    齐阳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灵儿一眼,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些泛红。

    知道了齐阳在一边调息一边陪自己说话。灵儿便没有再打扰他,静静地陪在一旁。

    由于昨夜就没有休息好,灵儿陪了齐阳一会儿也有些困了,却强打精神不去休息。

    齐阳不忍心,忍痛起身燃了檀香。

    终于在檀香安神的作用下,灵儿伏在案上睡着了。

    齐阳下床把灵儿抱到床上休息。

    极度疲惫的灵儿没有醒来,只是在齐阳抱着她是喊了几声“冷!”

    齐阳为灵儿掖好被子,便提着剑离开了。

    ---

    灵儿在令她安心的“青木香”和檀香味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睡在齐阳的床上。

    “齐阳哥呢?”灵儿担忧得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也不顾梳洗打扮,直接跑出了齐阳的卧房。

    此时天已微微亮。

    灵儿凭栏望去,齐阳原来练剑的地方并没有他的身影。

    “他去哪儿了呢?”灵儿越来越担心。忽然,她发现空地旁大树下有个蓝绿色的身影,他靠坐在树杆旁,边上放着一把剑。由于衣服颜色与周围环境很相似,灵儿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灵儿直接展开轻功,朝那里飞身而去。

    直到灵儿靠近,齐阳才缓缓抬起头来。

    惨白的脸色令灵儿心疼不已。

    齐阳只是朝灵儿点了下头,没有开口和她打招呼,眼底是深深的疲惫。

    “齐阳哥……”灵儿柔声唤他,手指轻轻搭在他手腕脉搏处。

    齐阳想阻拦她却连阻拦的力气都没有。

    “还有些寒气没有消退吗?”灵儿担忧地问,“你的内力……”

    齐阳有些尴尬地垂眸。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灵儿说着就要弯腰去扶齐阳。

    “待在下……恢复些内力。”齐阳尴尬地说。

    灵儿试了一下没扶起来也就放弃了。她知道齐阳此时浑身冻僵无力,说:“我去拿条毯子来吧!”

    “在下不冷。”齐阳道。

    灵儿没有理会他,径自往回走去。灵儿心中很着急,齐阳中寒毒已六天六夜,即使他内功再高强也经不住这么折磨,寒毒对他的影响和对常人的一样,也会使身体冻僵以致于无法动弹,寒毒再不解定会落下病根,遇到阴雨天……灵儿越想越着急,她今日一定要去问问齐典大哥《天下奇毒大观》的下落。

    灵儿拿起薄毯往外走时,就看到齐阳回来了。

    看着齐阳略显僵硬的脚步,灵儿装作没看见,默默放下薄毯。她不想让齐阳感到难堪。

    “你快躺下休息会儿吧!”灵儿柔声道。

    “不了,得去分坛看看。”齐阳道。

    “人都救回来了,你还操什么心?”灵儿不满他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乎。

    “有些事情必须去处理一下。”齐阳道。

    “好吧!那我们用完早膳再过去?”灵儿被他认真的口气所打动,妥协道。

    “嗯。”齐阳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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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记起昨夜齐阳寄在自己这里的两瓶药,便递给他,问道:“你要这么多‘束心散’干什么?”

    齐阳犹豫了一下,才说:“以备不时之需。”

    “另一瓶是什么?”灵儿又问。

    “姑娘没打开过吧?”齐阳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灵儿答。

    “那就好,是毒药。”齐阳道。

    灵儿有些吃惊,问:“你要毒药做什么?”

    齐阳略一沉思,才道:“转交给他人。”

    “哦。”灵儿说。

    “不是要去用早膳吗?在下先换身衣服。”齐阳说。

    灵儿这才认真打量起齐阳身上的百毒神教教服,说:“这是谁的衣服?还挺合身的!”

    “这是在下的衣服。”见灵儿惊讶得睁大眼睛,齐阳解释道,“为了方便行动准备的。”

    “难怪这么合身。对了,你不是说不用熏香吗?身上怎么有檀香味儿?”灵儿试探地问。

    “百毒神教中人都熏檀香。”齐阳解释道。

    “原来如此。”其实灵儿是想调侃他换青衣时怎么用熏香了,见他如此正经地回答略有些失望。

    灵儿一脚迈出齐阳的卧房又回头叮嘱道:“不要再易容了,不方便大夫查看你的身体情况。”

    齐阳闻言,原本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

    ---

    齐阳与灵儿刚走进京西分坛,便发现不对劲。

    杨睿领着那十九个逸兴门人垂首立于厅中等候齐典的发落。

    齐阳看向杨睿,杨睿偷偷看了齐阳一眼又低下头。

    齐阳看向齐典,齐典回视他一眼,就转身进了议事厅。

    “在下有点事,失陪。”齐阳对灵儿说道,也走进了议事厅。

    灵儿看着大厅里规规矩矩垂首站着的杨睿等人,心中有不祥的预感,悄悄走向议事厅。

    齐典看向齐阳,冷哼一声。

    “杨睿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罚他们?”齐阳说。

    “他们没错?我下命令在先,让他们留守分坛,结果人呢?”齐典问。

    “他们都是听命行事,你要罚就罚我。”齐阳垂眸道。

    “听命行事?听谁的命令?你又是用什么身份对他们下命令?用你齐阳的身份?”齐典问。

    齐阳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你说不罚他们罚谁?”齐典冷冷地道,“至于你,不听指挥,擅自行动,我已经上报,你等着门主的重罚吧!”

    “门主那里我自有交代。”齐阳道。

    “你有心理准备便好。”齐典冷冷地说。

    “你是铁了心要罚他们了?”齐阳问。

    “违抗上级命令必须严惩,门规如此。”齐典道。

    “那他们救人有功,为何不可将功补过?”齐阳问。

    “这点我自有衡量。”齐典道。

    “你非要罚他们就连我一起罚。”齐阳说。

    “怎么了?心疼手下了?”齐典怒道,“不在乎自己,难道不知道别人也会心疼你吗?看看你的脸色!”

    齐阳看了齐典一眼,才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你无须担心。”

    “让雪花派几位冒险潜进百毒神教救人,你还真有分寸!”齐典冷笑道。

    “我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又有何不可?”齐阳反问道。

    “保证?你用什么保证?用你的性命吗?”齐典怒道。

    “反正他们都没事。”齐阳说。

    “那你能保证杨睿他们也没事吗?”齐典冷笑道。

    “你……”齐阳生气地说,“你有本事就连我一起罚!”

    “你以为我不敢罚你?”齐典冷冷地说。

    此时议事厅的门没有关紧,悄悄站在门外灵儿隐约可以听到齐阳和齐典的谈话。

    灵儿听到这里,有些着急,她正想要进去劝架就被人拦下了。

    灵儿转头一看,拦下她的人是任斐。

    “任坛主?”灵儿不解地问道,同时发现任斐身旁还跟着京北分坛的凌坛主。

    “让凌坛主去劝。”任斐说着推开门,待凌坛主进去后再顺手关上了门。

    门这么一关,灵儿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她问任斐:“任坛主怎么不一起进去劝?”

    “任某不擅此道,去了也劝不住。这不是让人把凌坛主请来了。凌坛主出马,你就放心吧!”任斐说。

    灵儿转头看了眼仍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的杨睿等人,仍然很担心。

    “堂主若真想罚他们,早就罚了,还让他们站这里干什么?”任斐说。

    “什么意思?”灵儿不解。

    “堂主只是气齐兄弟不顾危险擅自行动。让凌坛主去劝劝就没事了。”任斐道。

    “灵儿妹妹,你这么早就过来啦?”柳白经过见到灵儿,惊讶地说,然后又向任斐打招呼道:“任坛主,早!”

    “柳姑娘,早!”任斐笑着说。

    “柳白姐……”灵儿闷闷不乐地说。

    “妹妹这是怎么了?”柳白关系地问。

    “齐典大哥要罚杨睿大哥他们,齐阳哥为他们求情,结果齐典大哥连齐阳哥也要一起罚。”灵儿难过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柳白问。

    “还不是昨夜救人一事。”任斐道。

    “齐典大哥说杨睿大哥他们没有留守分坛,违抗了命令。”灵儿说。

    “可若不是杨少侠他们及时赶到,我们也不能安全归来呀!”柳白说,“我进去和齐堂主说。”

    “柳姑娘去劝,一定没问题。”任斐说。

    “柳白姐,拜托你了。”灵儿说。

    “你们放心吧!”说着,柳白推开了议事厅的大门。

    里面仍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柳白进去后,任斐又关上了门,不让灵儿跟进去。

    灵儿不解地看向任斐。

    任斐道:“姑娘还是别进去了。你进去不但帮不上什么,还……”任斐没有说下去。

    灵儿更加不解。

    “这么说吧!堂主是想逼齐兄弟服软认错。姑娘在一旁,齐兄弟会服软吗?”任斐解释道。

    灵儿似乎明白了一些,又问:“那柳白姐进去又能帮上什么?”

    “凌坛主劝完了,柳姑娘进去不正好给堂主一个免他们罚的台阶下吗?”

    “原来是这样。”灵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柳白就出来了,微笑着说:“幸不辱命。”

    凌坛主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拍了拍任斐的肩膀,就走了。

    任斐探头进去,收到齐典的指示,对齐典点了点头,便再次把门关上。

    “齐阳哥还不出来吗?”灵儿问。

    “堂主还有事要和他商议。”任斐说完,走回大厅里,对杨睿他们说道:“堂主说你们救人有功,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那二爷呢?”杨睿有些担心地问。

    任斐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妹妹,到我屋里坐坐吧!”柳白拉着灵儿就走。

    灵儿看着紧闭大门的议事厅,只好跟着柳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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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昨夜怎么一个人说走就走了呢?那里这么危险!”柳白担心地说。

    “抱歉,让姐姐担心了。当时情况紧急,我怕和大家一说,你们会不让我去。”灵儿说。

    “妹妹是要去哪?”柳白问。

    灵儿怕一下说出来会吓到柳白姐,便从头开始说起:“我们遇到杨睿大哥他们的时候,我就有个猜测,那个穿着百毒神教教服救郭大侠几位的人可能是齐阳哥。”

    “那人是齐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柳白大惊。

    “齐典大哥的救人计划虽然稳妥,但势必会与百毒神教正面冲突,到时一定会有伤亡。齐阳哥不想让兄弟们受伤便有了小倚子告诉咱们的那个计划,可是齐典大哥不同意。所以齐阳大哥便计划暗中救人。”灵儿说。

    “也就是说小倚子小兄弟是特意来把计划告诉我们的?”柳白问。

    “是的。而齐阳哥则混入百毒神教,暗中帮助郭大侠他们脱身,为我们安排好登云亭接应人的一幕。”灵儿说。

    “原来这次又是齐阳大哥救了我们。”柳白感慨地说。

    “又?柳白姐是说上次在清河溪救你们的蒙面侠士就是齐阳哥吗?”灵儿问。

    “是呀!”柳白说,“原本不知那蒙面侠士是谁,直到那日我看到齐阳大哥右手背上的伤痕,这才认出他来。”

    灵儿心中有些自豪,齐阳哥就是这样一个大英雄。

    柳白问:“这和妹妹半途离开又有何关联?”

    “那时我还不能确认帮助郭大侠他们的人是谁,若是齐阳哥,我就必须回去找他,助他脱身。”灵儿说。

    “这是为何?齐阳大哥武功很高强的。”柳白不解。

    “柳白姐不知,齐阳哥他为了救我中了寒毒。”灵儿难过地说。

    “寒毒?”柳白想了想,问:“《天下奇毒大观》里是不是有记载它的解法?”

    “是呀!可是不知《天下奇毒大观》的下落,齐阳哥因为寒毒受了好多苦。”灵儿难过地说。

    “《天下奇毒大观》就在我们雪花派呀!”柳白说。

    “真的吗?”灵儿惊讶极了。

    “嗯。”柳白点了点头,说,“虽然那本册子的封皮已经掉落,但的确是《天下奇毒大观》无疑。这件事除了大师兄、二师兄和我,其他师兄弟都不知情,我们担心它会落入百毒神教手中。”

    灵儿惊喜地说:“那终于可以为齐阳哥解毒了?”

    “是呀!不过《天下奇毒大观》在天天师弟那里,他一早就和小倚子小兄弟去后山玩了,等他一回来,我便让他给齐阳大哥解毒。”柳白说。

    灵儿开心地点了点头,激动的泪水悄悄滑落。

    柳白将手帕递给灵儿,说:“难怪适才见齐阳大哥的脸色如此苍白。”

    “寒毒在身,他根本无法使用内力,一用内力寒毒就会发作。不过即使不用内力,每天夜里寒气一盛,寒毒也会折磨他一整夜。齐阳哥中寒毒已有六天六夜,加上先前那一夜,也就是说他已有七夜没有休息过了。”灵儿心痛地说。

    “我这就去让师兄们把天天找回来,必须马上为齐阳大哥解毒,再拖下去怕是会冻伤身子骨,落下病根。”柳白说。

    柳白出去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妹妹别担心,大师兄已经亲自出去找天天了。”柳白说。

    灵儿点了点头。

    “对了,妹妹适才说中了寒毒无法使用内力,齐阳大哥又是怎样以一敌九救大师兄他们脱身的呢?”柳白不解地问。

    “偶然机会下,齐阳大哥发现多服两粒‘束心散’可以短时间使用内力而不触发寒毒。”灵儿说。

    “‘束心散’?”柳白好奇地问。

    “是百毒神教里的一种抑制药效的药物。”灵儿简单地解释道,“可过量服用‘束心散’会中毒,给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心跳过速,带来剧烈的疼痛不说,没有服用解药还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在猜想那人是齐阳哥后就回去寻他。”

    “我明白了。可是妹妹一人回去,那是多么危险!还好你们都没事!”柳白心有余悸地说。

    “嗯。”灵儿点点头。

    “想不到为了救我们雪花派,齐阳大哥还受了这么多痛苦!还好天天会解寒毒,我们总算能略微报答他救命之恩。”柳白说。

    “柳白姐,齐阳哥本就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不求你们报恩,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了。”灵儿说。

    “齐阳大哥真是好人,值得妹妹托付终身。”柳白微笑着看向灵儿。

    灵儿闻言小脸一红,羞赧地低下头。

    “对了,齐阳大哥这样暗中救人打乱了齐堂主原本的计划,难怪齐堂主适才会说他‘擅自行动’,还说让他等着门主的责罚。”柳白说。

    “齐阳哥还要受罚吗?”灵儿一听又开始担心,说,“柳白姐,我去问问齐典大哥。”

    柳白点了点头,说:“快去吧!待天天回来,我带他去找你。”

    ---

    灵儿走到议事厅外,敲了敲门,得到应许后才推门进去。

    议事厅里仍只有齐典和齐阳二人。

    灵儿察觉到气氛有些严肃,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灵儿姑娘是来找阿阳的吗?”齐典一改严肃的表情,笑着对灵儿说。

    灵儿点了点头,气氛又变了,她更不知该怎么为齐阳求情。

    “姑娘找在下有事?”齐阳问。

    “啊!对了!原来《天下奇毒大观》就在雪花派!在天天手上!”灵儿突然想起此事,激动地说。

    齐典和齐阳闻言后皆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惊喜。

    灵儿试探地问:“你们先前就知道此事?”

    “嗯。”齐典应道。

    “那你们为何不找柳白姐他们借《天下奇毒大观》来解毒?”灵儿不解。

    “先前是因为雪花派有细作,怕因此事暴露《天下奇毒大观》的下落,担心百毒神教会对雪花派不利。”齐典解释道。

    “什么?就因为这个原因?”灵儿大为不解,生气地问齐典,“难道你不知齐阳哥因你这个顾虑每日要忍受多少痛苦吗?”

    齐典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齐阳道:“这和阿典无关,是在下的决定。《天下奇毒大观》非常重要,一旦落入百毒神教之手,他们便会趁机与黑莲神教结盟,后果不堪设想。”

    灵儿痛心地看着齐阳,委屈的泪水滑落下来。亏自己整日担心着他的身体,他却丝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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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邱劲冲身份暴露,原本可以让雪花派帮忙解毒,不巧又遇到郭大侠他们被抓,现在反而……”齐典皱眉道。

    “反而怎样?”灵儿拭去泪水,不解地问。

    “解毒一事不急,先把误会解开再说吧!”齐阳道。

    “不急?”灵儿闻言大急,忙向齐典求助,“齐典大哥,你就这么任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吗?”

    齐典垂眸道:“着急也没办法,雪花派也未必肯为阿阳解毒。”

    “怎么会?柳白姐已经答应我了。”灵儿不相信。

    “柳姑娘虽是代掌门,但很多事情还是要听郭大侠的。”齐典说。

    灵儿察觉到不对劲,忙问:“发生了何事吗?”

    齐典说:“昨夜郭大侠他们多次来找阿阳,似乎是关于‘雪花剑法’一事……”

    齐典还没说完,就有人敲门。

    “进来。”齐典道。

    “五哥,六哥,姐姐,你们都在呀!”小倚子开心地说,“我适才去西凤酒肆打包了几份烧鹅,待会儿你们也尝尝。”

    灵儿向外张望了下,奇怪地问:“天天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郭大侠半路把他接走了。原本我俩想去西凤酒肆吃烧鹅的,后来没办法我就只好打包回来了。”小倚子说。

    “不是让你俩别乱跑吗?”齐典责怪道。

    “那天天怎么还没回来?”灵儿奇怪地问。

    “不会吧?他早该回来了。”小倚子说。

    “那柳白姐怎么没有……”灵儿说着,看向齐阳和齐典,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是不是天天出什么事了?”小倚子担心地问。

    “没事,你不是说他被郭大侠接走了,又怎会有事?”齐阳对小倚子说,“以后别带着天天到处乱跑了。”

    “哦。”小倚应道。

    齐阳说完,就要离开。

    “阿阳。”齐典喊住他。

    “在下去向他们解释清楚。”齐阳说完,走出议事厅。

    灵儿忙跟上去。

    没想到一出议事厅,他们就遇到了柳白、郭强、陈松和郑秉文。

    郭强上前对齐阳说道:“齐阳少侠,想见少侠一面真不容易呀!”

    “抱歉,昨夜在下不在分坛。郭大侠有事请说吧!”齐阳道。

    郭强看了眼跟着走出议事厅的齐典,问齐阳:“可否请少侠借一步说话?”

    齐阳点了点头。

    郭强转头对柳白说:“师妹,你就先留在这儿吧!”

    “好。”柳白道。

    郭强先行于前,齐阳则跟着他们往里走去

    灵儿忙看向柳白,用眼神询问。

    柳白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何事。

    灵儿有些担心,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硬着头皮也跟了上去。郭大侠让柳白姐留下,没说自己也不能跟去吧!

    郭强带着齐阳和其他两个师弟回到了逸兴门的客房里。

    郭强正要开口,就看到灵儿也走了进来。

    陈松想请灵儿回避,却被郭强拦下。有灵儿在一旁,或许更好。

    齐阳却不希望灵儿在场。他用眼神示意灵儿离开,灵儿却执意不肯,他只好暗暗叹了口气。

    “首先,请齐少侠代我们向小倚子小兄弟道歉,先前误会他是我们掌门人的传人。”郭强道。

    齐阳没有答话,而是等郭强继续说。

    “其实,真正会‘雪花剑法’上乘剑招的是齐阳少侠。”郭强道。

    齐阳闻言看向郭强,问道:“郭大侠是什么意思?在下不会‘雪花剑法’。”

    “就知道少侠不会承认,刚好灵儿姑娘也在这儿,我们当面对质一下。”郭强说。

    “啊?”灵儿突然被点名,有些不知所措。

    齐阳忙说道:“此事与灵儿姑娘无关……”

    郭强打断齐阳道:“齐少侠不要着急,我们不会为难灵儿姑娘的,只是想和她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灵儿问。

    “昨夜在百毒林外,与百毒神教教徒交手时,姑娘使用的那套凌厉的剑法是哪里学来的?”郭强问。

    灵儿没有回答,而是焦急地看向齐阳。

    齐阳已猜出大概的情况,问道:“郭大侠是说那套剑法就是‘雪花剑法’?”

    “那可不是普通的‘雪花剑法’,那是我们‘雪花剑法’的上乘招式,历来只有掌门才可以习练。”郭强道。

    灵儿一惊,再次看向齐阳。

    齐阳也很惊讶,皱眉看着地面某处。

    “怎么样?齐少侠还要抵赖吗?”郭强淡淡地问。

    “在下并不知道那套剑法的名字。”齐阳低声解释道。

    “开什么玩笑?你学了剑法还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剑法?”郑秉文冷冷地道。

    “秉文师弟,先别说了。”陈松对郑秉文说。

    “齐阳哥的确不知道。”灵儿忙为齐阳辩解。

    “那现在知道了吧!”郭强说。

    “那你们想让在下怎么样?”齐阳面无表情地问,“自废武功吗?”

    灵儿大惊,忙拉住齐阳的衣袖,不可以!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郭强忙解释道。

    灵儿见他们三人先前就围着齐阳站立,逼迫的意图已很明显。灵儿警惕地看着郭强。

    “我们只是想找到掌门。”郭强解释道,“还请齐少侠不吝相告!”

    “在下不知你们掌门的下落。”齐阳说。

    陈松说:“既然齐少侠习得敝派的‘雪花剑法’上乘剑招,也是与敝派有缘,还请齐少侠帮忙寻找掌门。”

    灵儿见他们口口声声让齐阳哥帮忙,行为上却没有任何诚意可言,而是毫无遮掩的逼迫。

    “在下并不知贵派掌门的下落。”齐阳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转开头去。

    郭强与陈松面面相觑,眼神交流起来。

    郑秉文口气不善地道:“那你的剑法是从哪儿学来的,你的师父又是何许人也?”

    “这些恕难相告。”齐阳看向郑秉文冷冷地说。

    “我们从师妹那里得知齐阳少侠身中百毒神教的寒毒,苦无解药。恰巧我们手里有《天下奇毒大观》,里面记载了寒毒的解法。要不这样吧?齐少侠告诉我们阁下师承何派,并为我们引荐一下尊师,我们就为少侠解去寒毒,如何?”郭强笑着道。

    “郭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灵儿不可思议地看着郭强,不敢相信他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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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师妹那里得知齐阳少侠身中百毒神教的寒毒,苦无解药。恰巧我们手里有《天下奇毒大观》,里面记载了寒毒的解法。要不这样吧?齐少侠告诉我们阁下师承何派,并为我们引荐一下尊师,我们就为少侠解去寒毒,如何?”郭强笑着道。

    “郭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灵儿不可思议地看着郭强,不敢相信他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陈松道:“我们也不想为难少侠,只不过……寻找掌门一事对敝派太重要了!还请少侠谅解!”

    “陈大侠,你……”灵儿失望地看着他们,非常心疼齐阳,齐阳昨夜还为了救他们差点死在百毒神教!

    “多谢各位大侠对在下的关心!解寒毒一事不敢劳烦各位。在下告辞!”齐阳淡淡地说。

    “我看你是忘了寒毒发作时的痛苦吧?让我来提醒你一下!”说着,郑秉文拔出宝剑就要上前。

    灵儿忙护在齐阳身前,见郭强二人竟然不阻止郑秉文的行为,心中失望至极,怒道:“你们忘恩负义,不觉得愧对自己的门派吗?”

    郭强闻言拦下郑秉文,问道:“忘恩负义?灵儿姑娘这是何意?”

    “我们走吧!”齐阳说着,拉起灵儿的手臂转身离去。

    “齐阳哥,我为你不值!”灵儿跟在齐阳的身后,抽泣地说。

    离开了友兰院,齐阳才放开灵儿的手臂,说道:“在下适才失礼了。”

    “你……”灵儿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候齐阳哥还在乎这些礼节。

    “在下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齐阳微微垂眸,眼底都是疲惫。

    “回齐宅?”灵儿问。

    齐阳点了点头。

    “怎么不在分坛休息?你是不是很生气?不想见到郭大侠他们?”灵儿关心地问。

    齐阳摇了摇头,说:“在下没有责怪他们。”

    灵儿难过地说:“昨夜你为了救他们受了那么多苦,他们还那样对你……”

    “他们并不知昨夜之事,那么做也合情合理。在下又怎能怪罪他们?”齐阳说。

    “那你可以告诉他们呀!不然寒毒怎么解?”灵儿着急地说。

    “算了,解寒毒一事再想别的办法。”齐阳淡淡地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没有其他办法了!”灵儿着急地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怎会没有办法?”齐阳微笑地说。

    “你还笑得出来?”灵儿道,“既然不怪他们,就在分坛休息吧!等你休息一会儿,我再陪你去泡温泉?”

    齐阳迟疑了一下才答应,然后与灵儿告辞,走向春晓院。

    灵儿没有跟上去,而是去找柳白。

    ---

    柳白此时已回到友兰院自己的客房里,郭强他们正在房中向她询问事情的原委。

    灵儿走进来时,柳白正在发火。

    柳白生气地说:“大师兄,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先和我商量一下?”

    “这不是考虑到你和齐少侠关系不错,怕你反对嘛!”陈松解释道。

    “妇人之仁。”郑秉文小声说道。

    郭强道:“我觉得我们这么做也没错。只是让他说出剑法是何人所授,不算强人所难吧?”

    “可是你们怎么能拿解药做要挟呢?”柳白痛心疾首地说。

    “他不肯说我们也没办法。”郭强理所当然地说。

    柳白急得身形一晃,眼泪夺眶而出。

    灵儿忙上前扶住柳白。

    柳白难过地说:“大师兄,你先听我说两件往事再来评论此事吧!”

    “师妹请说。”郭强说,他仍然认为自己的做法没错。

    “当日我们在清河镇被百毒神教所抓,有个蒙面侠士出手相救,他没有留名,但我注意到了他右手缠着绷带,上面还有鲜血渗出。多日后,我们因为小倚子小兄弟之事遇到了齐阳大哥,我便留意到了他右手手背上有刚刚愈合的伤口。”柳白说。

    郭强打断道:“你是说……”

    “不错。通过此事,我信任齐阳大哥的为人,对他多有袒护,你们说我妇人之仁,我也无可辩驳。”柳白抽泣着说,“我再说另一件事,昨夜凭我们五人就轻易地把大师兄你们救出,也是多亏了齐阳大哥周密的计划。而那位设计将师兄们从地牢中带出,并以一敌九击倒敌人的神秘侠士也是齐阳大哥。”

    “师妹,你说什么?”郭强等人都为此动容。

    “我还没说完,齐阳大哥身中寒毒,本无法用内力。而为了救我们雪花派,他不惜服用毒药以换取短暂能使用内力的机会。你们不是奇怪他为何不亲自将你们救出百毒神教吗?那是因为他服用了毒药,毒发痛苦难当而力不从心。那是致命毒药,若不是灵儿妹妹昨夜冒着生命危险返回救人,恐怕齐阳大哥已经……”柳白说不下去,抱着灵儿失声痛哭起来。

    郭强他们三人也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郭强才说:“齐少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根本无以回报!”

    “适才我们还那样逼迫于他,真是大错特错!恐怕齐少侠是不会原谅我们了。”陈松皱眉道。

    “秉文师弟,快去把天天叫来。”郭强道。

    “不管齐少侠原不原谅我们,当务之急是为他解毒。”陈松道。

    “你们放心吧!齐阳哥没有怪你们的意思。那些救命之恩他也不需要你们回报。”灵儿拭去眼中的泪水,淡淡地说。

    “我们真是糊涂呀!”郭强自责道。

    柳白说:“即使齐阳大哥没有救过我们,我们也不能那么要挟他!那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行为!”

    “师妹说得在理。”陈松道。

    “本该去向齐阳少侠道歉,可我……竟是无脸见他呀!”郭强惭愧地说。

    不一会儿,刑天跟着邵元走了进来。

    刑天看到灵儿在,忙用尽全力甩开邵元的手,跑到灵儿身边,塞了一张字条到灵儿手中,急切地说:“即使大师兄他们不让,我也要为齐阳大哥解毒!”

    灵儿看着手里字条上歪歪斜斜的字,才停下的泪水又涌出了眼眶。

    柳白摸着刑天的头,安抚他道:“大师兄怎么会不让天天为齐阳大哥解毒呢?”

    “他是那么说的,还让邵元师兄把我关在房里看着我。”刑天嘟着嘴向柳白告状。

    郭强尴尬地说:“那是大师兄一时糊涂!天天你赶快帮齐少侠配解药吧!”

    “真的吗?”刑天开心地看着几位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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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端着刚煎好的解毒汤药来到齐阳的房前。

    “他应该在休息吧?”灵儿心想,“不过解毒一事也很重要。”可灵儿还是不舍得敲门吵醒齐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灵儿轻轻地走到床前,搁下汤药,看着仍在睡梦中的齐阳,终是不忍心叫醒他。若不是极度疲乏,他恐怕早在自己靠近屋子时就已醒来。

    坐在齐阳的床头,灵儿看着睡梦中仍皱着眉头的人儿,心疼地为他揉揉眉心,让他舒展眉头。

    突然,齐阳倏地抓住灵儿的手,睁开了眼睛。

    灵儿被齐阳吓了一跳,看着他惺忪的睡眼,里面透着不安和恐惧。

    “是不是做噩梦了?”灵儿轻声问。

    齐阳大口地喘着气,没有松开灵儿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抓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齐阳哥?”灵儿轻声唤道。

    齐阳慢慢转头看向灵儿,神情仍然很不安。

    “那只是噩梦。”灵儿从未见过齐阳露出这样的神情,柔声安慰他。

    “不,昨夜在下差点杀了姑娘。”齐阳沙哑着声音说道。

    原来齐阳是梦到昨夜的那一幕,灵儿安慰他说:“你看我现下不是好好的?我也不会再给你这种机会,你放心吧!”

    “嗯。”齐阳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紧抓着灵儿的手,连忙松开,跟着脸上就是一红。他说:“在下冒犯了。”

    “没关系。”灵儿小脸微红地说,“对了,解药煎好了。”

    齐阳坐了起来,看着灵儿手中的汤药,皱眉问道:“寒毒的解药?”

    “是呀!”灵儿开心地说,把汤碗推到齐阳的面前,“郭大侠他们知道你救了他们,马上就让天天给你配了解药。”

    齐阳看着近在眼前的解药,撇开头说:“在下不喝。”

    “什么?”灵儿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齐阳轻轻推开药碗,想要下床。

    灵儿不解地问:“为何不服解药?你身上的寒毒已经解了?”说着,灵儿就要去探齐阳的脉。

    齐阳避开灵儿的手,说:“解寒毒一事不着急。”

    “不着急?难道你还想夜夜受寒毒发作之痛?”灵儿不可思议地问。

    “请姑娘拿走这汤药吧!在下不会喝的。”齐阳说。

    “这究竟是为何?”灵儿不解地看着齐阳。

    齐阳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说:“姑娘还未用午膳吧?”

    “齐阳哥,你把话说清楚!”灵儿把药碗放回桌上,拉住齐阳的手臂抬头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齐阳淡淡地说。

    灵儿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责怪郭大侠他们逼迫你之事?他们已经知错了。”

    “在下没有责怪他们。”齐阳道。

    “那你就把解药喝了!”灵儿说。

    齐阳垂眸,良久才说:“在下救人不是为了解药。”

    灵儿说:“我知道,可是……”

    “若喝了这解药,不就是了吗?”齐阳打断她。

    “这怎能一样?”灵儿惊讶地问。

    齐阳说:“在下是救了他们,但不需要他们报恩,更不需要他们施舍!解毒一事在下会另想办法。”

    “这怎么是施舍?”灵儿见齐阳转身又要走,忙拉住他说,“齐阳哥,这是郭大侠他们的一片心意!本来他们就因为逼迫你一事懊恼不已,你要是不肯服用解药,他们会更过意不去的。”

    “过意不去吗?”齐阳顿了顿,才继续说,“那就劳烦姑娘告诉他们在下服用过了。”说完,他拉开灵儿的手,走出了房间。

    “齐阳哥!”灵儿追了上去,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呀?”

    “在下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也不在乎他们怎么对在下。”齐阳淡淡地说,“只知若服了这解药,便是在下轻贱了自己冒死救人的行为。”

    灵儿闻言愣住了,有些明白齐阳哥的想法,可他为何要用他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灵儿再次拉住齐阳的手臂,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下饿了。”齐阳道。

    灵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解药一事只能稍后再劝,齐阳哥的胃不好,不能让他饿着。灵儿便跟着齐阳去饭堂用饭。

    之前灵儿也曾在京西分坛用过几次饭,都是和徐大夫、于泉他们一道,坐在一桌。像今日这样和齐阳一起还是头一遭。

    此刻正好是午时,饭堂里用午膳的人很多。

    雪花派各位已围在一桌,正在用饭。齐阳和灵儿一走进饭堂,他们便注意到了。

    齐阳向他们点头致意后,就近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

    虽然看到柳白姐身边还有两个空位,灵儿还是跟着齐阳在空桌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郭强带着雪花派各位朝他俩走了过来。

    灵儿有些担忧地看向齐阳,只见齐阳缓缓站起身。

    “齐少侠,先前郭某等不明真相,对少侠多有得罪。”郭强深感惭愧,顿了顿,才继续拱手说道,“还请少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齐阳还礼,微笑地说:“过去的事,各位不必介怀。”

    “少侠多次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拜。”郭强说着,便带着师弟师妹们朝齐阳拜了下去。

    “只是举手之劳,各位不必客气。”齐阳忙拦下他们。

    “日后若有需要我等之处,请少侠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郭强道。

    “好。”齐阳微笑着应道。

    郭强见齐阳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心中更不是滋味,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齐阳笑着拱手道:“多谢贵派的解药。”

    郭强回礼:“我等惭愧!”

    “请各位继续用饭吧!”齐阳笑着说。

    郭强欲言又止,终是点了点头,带着师弟们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柳白朝齐阳和灵儿打完招呼,也跟着回去了。

    灵儿刚坐下来,就听到齐阳轻轻地叹了口气。灵儿忙转头看向齐阳,只见他收敛了笑容,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又有一些逸兴门人走进了饭堂,其中只有四人坐到了灵儿他们这一桌,是任斐和两个副坛主,以及一个正在和任斐说话的队长。

    灵儿笑着与他们打了招呼。

    饭菜很快被送了上来。

    心细的灵儿发现他们这桌比其他桌多了两道素菜,还都摆在了齐阳的面前。

    “姑娘,请用吧!”齐阳转头对灵儿道。

    “好。”灵儿点点头。

    虽然各位坛主、分坛主、队长都很热情地招呼着灵儿,但与这些大人物一起用饭灵儿还是难免拘谨。反观齐阳则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可依旧吃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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