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后来,灵儿和济苍雨交代了一声后,便拉着公孙茜一起离开了济家庄。
而在杨归院里,则有黑衣人向许俊报告灵儿离开了济家庄。
许俊冷冷地说:“青风昨夜盗走了《物语听风》,她当然迫不及待地去看看青风有没有受伤。看来本少的推测没错,那齐阳就是青风了。”
黑衣人说:“她是和一位官家小姐一起出去的,真会去逸兴门吗?”
“甘灵儿这个丫头实在狡猾,昨日便是趁本少不在庄里偷偷溜出去。今日她见本少迟迟没有动静,这才迫不及待地找了个说辞掩人耳目。”许俊道。
“要不要属下派人跟去?”黑衣人问。
“跟去?在逸兴门的地盘你又能做什么?”许俊说,“待会儿本少会让济苍雨去趟逸兴门,揭穿这丫头的谎言。若能惹恼了济苍雨便是最好,看她以后还如何出得了门!”
“那《物语听风》一事呢?”黑衣人又问。
许俊冷冷地说:“是本少低估了青风的实力!本少费尽心思布设了重重的机关迷阵,还有那么多明的暗的岗哨,没想到他竟未惊动一兵一卒就拿走了《物语听风》!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那属下去文山书院调查一下?”黑衣人问。
“你能调查出什么?本少这就亲自去文山书院看看。”许俊说,“至于你,去趟珍宝山庄暗中打听一下《物语听风》现在何处。若它还在青风手中,就派些人手潜伏在京城去珍宝山庄的必经之路上,本少要知道是谁将《物语听风》送到珍宝山庄!”
“属下遵命!”黑衣人躬身道。
许俊又想到昨夜逸兴门再次按兵不动之事,取出之前就写好的书信交给手下,说道:“送到京城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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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中,齐典又在责怪齐阳鲁莽行事。
“就算你已有万全的准备,也该等伤势好一些再去。”齐典说。
“已经好了许多,即使对战不了高手,普通的官兵来多少都不成问题。”齐阳不以为然。
“文山书院里难道只有官兵吗?许俊在暗处埋伏了多少高手,你不知道?”齐典怒道。
“知道,布置图上已标得清清楚楚。”齐阳答道。
齐典说:“布置图是死的,许俊他随时可以改……”
齐阳打断他道:“他哪来那么多闲工夫?”
“那先不说这些,你自己去便罢了,还带了个公孙骞,他的身手只会连累你!”齐典生气地说。
“你别这么说,让他听见了怎么办?是我逼着他去的,练练他的胆量,试试他的破阵本领。”齐阳解释道。
“要练要试可以,但你非得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吗?万一他出了差错,你们可能都会丢了性命!”齐典说着叹了口气。
“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齐阳说。
齐典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有人敲门。
齐阳离门较近,便去开门。他意外地发现门外候着的除了灵儿,还有公孙茜。
灵儿见齐阳的脸色还不错,身上还有极淡的青木香味儿,提了一早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着齐阳惊讶的模样,灵儿笑道:“我和茜儿姐姐路上遇到便一起过来了。”
“是呀!公孙茜见过齐二爷。”公孙茜忙说道。
“在下有礼了。”齐阳拱手道。
“你在忙公务吗?”灵儿问。
齐阳没有回答,而是回头看向齐典。
齐典抬了抬手,让齐阳有事就去忙吧!
齐阳便和灵儿她们离开了议事厅。
跟在齐阳身后,公孙茜忙对灵儿眨眼睛询问,齐二爷就是青风侠吗?
灵儿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复她。
齐阳走到大厅中,微笑着对公孙茜说:“公孙小姐可是来找公孙兄弟的?他这会儿不在。”
公孙茜还没回答,灵儿抢着说:“不,我们是来找你的。”
“啊?”齐阳微微一愣。
公孙茜震惊地看向灵儿,难以置信,齐二爷真是青风侠?
灵儿不理会公孙茜的询问,笑着对齐阳说:“我们路上听说昨夜《物语听风》被盗了,就过来看看。”
“那与在下有何干系?”齐阳淡淡地问。
“这不是齐阳哥你见多识广,定知晓那《物语听风》有什么来头。”灵儿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齐阳怀疑地看了灵儿一眼,才答道:“只是一本普通的古册罢了。”
见灵儿又要再问,齐阳说道:“这些事情怕是公孙小姐都要比在下清楚吧?”
“也对,那我待会儿再向茜儿姐姐打听吧!”察觉到齐阳不想多提,灵儿赶紧从善如流。
灵儿看向公孙茜,只见公孙茜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齐阳,怕是还没从“齐阳就是青风侠”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齐阳也察觉到了公孙茜的不对劲,是他的衣着有什么问题吗?
灵儿忙拉了拉公孙茜,让她收敛些,别让齐阳起疑。
就在这时,济苍雨带着两个徒弟走了进来。
“啊?济伯伯!您怎么过来了?”灵儿大惊,她适才和济伯伯借口说要与茜儿姐姐去逛集市的!
齐阳对济苍雨简单行了一礼,便退到一旁。
济苍雨看了看齐阳,又看了看灵儿,生气地说:“你就是到这儿来逛集市的?”
“不是……”灵儿心虚地低下了头。
“若不是俊儿说逸兴门这会儿很热闹,让我过来看看,我还不知道你竟敢对我说谎!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济苍雨说着,瞪了齐阳一眼。
齐阳已大概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正想开口为灵儿辩解,便看到公孙茜走到济苍面前。
公孙茜说:“济庄主,您错怪灵儿妹妹了!”
“哦?那是怎么回事?”济苍雨问。
“我们适才本要去集市,可我突然想到家兄近来都在逸兴门习武,便带着灵儿妹妹过来看他。”公孙茜边想边说。
济苍雨半信半疑地看着公孙茜。
“可惜他不在,我们正要离开去逛集市呢!”公孙茜惋惜地说。
“公孙兄弟晚些时候才会过来。”齐阳适时开口。
济苍雨看着他们三人,见他们说得滴水不漏,也不禁有些动摇了,难道他错怪灵儿了?
就在这时,关键人物公孙骞出现了。
“茜儿,你怎么会在逸兴门?”公孙骞惊讶地说,“灵儿姑娘,你也来啦?”
济苍雨看向公孙骞。
灵儿忙为他们介绍。
济苍雨这才信了公孙茜所言,交代灵儿早些回家便离开了。
灵儿刚松了口气,却又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还是瞒不过许俊,以后该如何是好呢?
齐阳走到灵儿身边,安慰她道:“许俊眼下还有不少麻烦事,怕是一时也顾不上姑娘这边了。”
“他有什么麻烦事?”灵儿转头问道。
齐阳却没有回答。
灵儿心想:“难道重金悬赏《物语听风》的神秘人物就是许俊?否则,齐阳哥怎会带着一身的伤急于去盗《物语听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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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黄昏时分,齐典收到了百毒神教的书信,便瞒着齐阳去请几位坛主、副坛主过来议事。
“百毒神教卑鄙无耻,竟然以弃尸无人认领为由,扬言明日要在百毒神教城南据点外的马场鞭尸。”齐典说着,把书信交给各位坛主、副坛主传阅。
“太过分!这不是鞭尸,这是在打我们逸兴门的脸呀!”京西分坛陈副坛主怒道。
“我觉得他们的目的不在于鞭尸,也不在于打逸兴门的脸。他们是设好陷阱等我们去抢尸首吧?”暗坛的刘坛主说。
“刘坛主说得不错,我也觉得他们想逼我们出手抢尸首。”京北分坛的凌坛主赞同道。
“明日鞭尸,今夜便是抢尸首极好的机会。”齐典说。
“今夜再无动静,他们会起疑吧?”任斐担忧地说。
“那也总不能明知有陷阱还去跳吧?”刘坛主说。
“今夜还好,若是明日鞭尸我们再无反应就说不过去了。”齐典皱眉道。
“那该怎么办呀?”陈副坛主问道。
“若齐兄弟得知此事,会不会有什么好主意?”凌坛主道。
齐典反对道:“绝不可让他得知此事!先等等阿铭那边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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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了一天的马步,公孙骞活动活动筋骨打算回将军府。
天天这么练着,他也习惯了,并不觉得有多累。
当公孙骞经过大厅时,就看到各位坛主、副坛主正议完事走出议事厅。
陈副坛主忿忿不平地说:“当众鞭尸这种事都敢做,还真是不把我们逸兴门放在眼里了!”
“鞭尸?”公孙骞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本还想再听一听,可陈副坛主见有外人在便没再提及更多。
被挑起兴致的公孙骞立刻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回头去找齐阳。他觉得以齐阳在逸兴门的地位,定能知晓此事。
可他猜错了,齐阳对此一无所知。
然而,当齐阳听到“鞭尸”两字时立刻就猜到了百毒神教的阴谋诡计。
公孙骞看着齐阳突然变得凝重的神情,说道:“逸兴门好像遇到了大麻烦,我以为你会知晓呢!还想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齐阳忙劝阻他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别瞎掺和。若是落到百毒神教手中,即便是你的父亲出面也救不了你!”
“百毒神教?”公孙骞吓了一跳。
齐阳问道:“你很怕百毒神教?”
“谁怕他们?”公孙骞硬着头皮否认道。
齐阳没揭穿他,认真思考起对策。
公孙骞也不打扰齐阳沉思,悄悄退出了屋子。他原本还想着借由此事开始他行侠仗义的生活,可对手是百毒神教,他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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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暗,逸兴门便收到了阿铭发出的信号弹。
齐典让孟飞去取消息,自己在院中等着。
齐阳走到齐典身旁,见他愁容满面,试探地问:“出了什么事了?”
“没事。对了,你把《物语听风》送去珍宝山庄了吗?”齐典怕齐阳发现端倪,忙转移话题。
齐阳摇了摇头,答道:“还没有,许俊定让人守在珍宝山庄附近,送书一事急不得。”
“那你有何打算?一日没有《物语听风》的消息,许俊就一日不会撤回手下。”齐典道。
“过几日,珍宝山庄会照例派人进城添置物件,到时让他们暗中将《物语听风》带回去便好。”齐阳说。
“好主意!许俊低估了你与祁云舒的交情,万万没想到你们会如此信任对方。”齐典称赞道。
“文山书院的幕后主人是不是许俊还有待确认,希望不是其他什么可怕的势力才好。”齐阳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玄冰白玉的下落千万不可泄露出去。”齐典说。
就在这时,孟飞回来了。
齐典招手让孟飞进屋说话,然后当着齐阳的面掩上了门。
齐阳轻轻地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还要瞒着自己吗?
待孟飞离开后,齐阳才推门走了进去。
齐典已经想好说辞,正要开口,就听到齐阳说道:“阿铭可是提到了明日鞭尸场地的机关布置?”
齐典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此事?”
“我还知道明日的机关布置是无法破解的,而许俊也只告诉了阿铭一人,对不对?”齐阳说。
“怎么什么都让你猜到了?”齐典说着叹了口气。
“许俊的心思并不难猜,他这么做,就是在逼我们出手。若阿铭不是细作,我们不知道机关布置,定会毫无顾忌地去抢尸首。若阿铭是细作,我们即便知道那儿有无解的机关,也必须出手。若非如此,阿铭就会背上勾结逸兴门的叛教之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齐阳说。
齐典皱眉道:“那你可猜到他们打算用什么机关?”
齐阳想了想,才说:“能用尸体做机关造成大量伤害的,只有炸药。”
“你说的没错。”齐典道。
“你们可想到了对策?”齐阳问。
齐典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
接着,齐典问齐阳的意见:“总不能今夜去抢尸首吧?虽然知道尸首今夜放在城南据点的人有不少,去抢也连累不了阿铭。”
“当然不能去抢。即使我们去抢了,还让我们抢到了,明日那一关仍然逃不掉。”齐阳说。
齐典恍然大悟,说道:“没错!即使我们抢到了,也不是真的尸体,这点我们比谁都清楚。到时我们还得自觉地再去抢尸首。”
“所以晚上好好歇着吧!明日的事明日再去对付。”齐阳说。
“你想到对策了?”齐典问。
齐阳微笑着说:“嗯,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齐典听齐阳的意思是不准备把对策告诉自己了,他担心地说:“你还有伤在身……”
“所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都瞒着我?”齐阳不悦地说。
“这件事我请示过门主,他也是这个意思。”齐典理直气壮地说。
齐阳埋怨地看了齐典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齐典怀疑齐阳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对策,只是想把这件事自己扛下。连跳崖诈死这种事齐阳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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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次日一早,齐典在议事时当众宣布了百毒神教要于今日在城南马场鞭打鬼面黑衣人尸首一事。
坛主、副坛主们面面相觑,昨日堂主还说要将此事瞒着齐兄弟,怎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对于鬼面黑衣人的身份,很多逸兴门人并不了解,更别说这尸首是假的事了。
他们对此义愤填膺,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城南马场为自己的兄弟收尸。
齐典下命令,让大家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了百毒神教的埋伏。
“那我们该怎么做?”王柏着急地问。
众坛主、副坛主也齐齐把目光汇集到齐典身上。
齐典则看了看齐阳,示意他说一下计划。
齐阳起身道:“此事在下会处理好。”
在座的各位逸兴门人纷纷议论起来,对齐阳没具体说明一下他的计划表示不满。
齐典看着齐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今日议事到此结束。”
“那我们就任由百毒神教在城南马场鞭尸吗?”不少逸兴门人纷纷质疑。
“阿阳说了这件事他会处理好,大家都先回去吧!”齐典道。
齐阳这便率先离开了议事厅。
齐阳一走,众逸兴门人就也陆续离开了。
然而齐阳并未走远,他在议事厅门外等着,见叶秋出来,挥手让叶秋跟他走。
齐阳带着叶秋回到自己的屋子,才开口道:“叶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齐兄弟有事尽管吩咐。”叶秋说。
“请你今日帮我看着阿典,若他有什么举动立即告诉我。”齐阳说。
“啊?”叶秋大惊。
知道叶秋有满腹疑惑,齐阳却没有解释,而是说道:“若是阿典责怪下来,责任推给我便好。”
叶秋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答应。
齐阳知道凭两人的交情,叶秋一定会帮自己。而叶秋为人公正不阿,平日不会偏袒自己,让他去监视齐典,齐典也不易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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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议完事,在齐阳离开议事厅后,齐典对孟飞使了个眼色,让他单独留了下来。
待众人离去后,齐典掩上了议事厅的门,转身对孟飞说:“鞭尸一事你已非常了解,我就长话短说。百毒神教逼得我们今日必须有所行动,哪怕明知那具尸首有问题。”
孟飞无所畏惧地说:“堂主,您说吧!需要属下做什么?”
“虽然阿阳说他有办法能解决眼前的大麻烦,但他一直不肯将计划相告,我很担心他会和敌人硬碰硬。”齐典皱眉道。
“让我去抢尸首吧!先假意靠近,一旦他们燃了引线,我便立即撤退。”孟飞自告奋勇地说。
齐典犹豫地说:“这样太过冒险了,若引线烧快了,你就……”
“这引线是阿铭亲自布设的,我不怕,而且我的轻功好,一定不会有事的!”孟飞说。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分坛里也只有你的轻功最好。”齐典无奈地说。
“那何时动手?”孟飞问。
“必须等天黑,天黑了引线燃烧的亮光才更容易被察觉到。一来方便我们观察引线的情况,二来是告诉百毒神教我们是察觉到亮光才及时撤退的。”齐典说。
“属下明白了。”孟飞道。
“此事不可告诉他人,特别是阿阳。”齐典吩咐道。
“好。”孟飞点了点头。
“其他细节我们傍晚再说,你帮我找叶秋队长过来。”齐典说。
“行。”孟飞说着,就去找叶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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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刚从齐阳那里过来就碰到了孟飞。
得知堂主要找自己,叶秋心里琢磨着:“堂主该不会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吧?”
叶秋刚掩上议事厅的门,就听到齐典开口。
齐典开门见山地说:“我想知道阿阳今日的一举一动,若他离开分坛,马上派人告诉我。”
“啊?”叶秋又是一惊,这兄弟两人今天是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齐典挑眉问道。
“没有。”叶秋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这双重任务该如何完成才好呢?
“那就好。”齐典微笑道。他选叶秋来看着齐阳是因为叶秋虽然与齐阳关系极好,却不会像杨睿他们一般偏袒着齐阳,总替齐阳瞒着自己。
叶秋离开了议事厅,心里却还在惆怅,一边是堂主,一边是自己敬仰的好兄弟,两边都不能得罪呀!
不过叶秋很快也就想明白了,这两个任务分开去完成就容易多了,就是自己累一些,两边都要盯着。
事实证明,叶秋的办法是可行的,而他也没那么累。因为这一整天,齐家的两兄弟都待在分坛里,各自处理公务,没什么异常举动。
若非要说有什么事,就是齐阳中途找了杨睿,让他带手下去了一趟济家庄,如此而已。叶秋觉得此事甚小,也没有向齐典禀报。
看似平静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然而众人都知道,黑夜降临才是这场战斗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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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齐典他们是在等天黑,而齐阳却在等杨睿送回的消息,许俊离开济家庄的消息。
只不过直到天黑,齐阳才收到消息,或许许俊也料到逸兴门不会在青天白日下抢尸。
就当齐阳要出门时,叶秋匆忙地赶了过来。
“怎么了?”齐阳忙问。
“堂主和孟飞队长刚刚离开了分坛。”叶秋喘着气说。
“去城南?”齐阳又问。
“是。”叶秋点了点头。
“这个家伙!都说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齐阳生气地说。
“那眼下该怎么办?”叶秋问。
“你带些兄弟过去,务必拦下他们,让他们在暗处等我。”齐阳说。
“好。”叶秋更愿意相信齐阳的判断和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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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阳已猜到齐典在打什么主意。那太冒险了!凭借孟飞的身手,即使能越过百毒神教教徒的阻拦接近那具尸首,他也无法在火药爆炸中全身而退。
齐典想让那尸首炸了一了百了,却可能会赔上孟飞的性命。
眼下,齐阳只希望叶秋能快些赶过去拦下他们。
而齐阳自己则去了济家庄,悄悄翻墙潜入济苍雨的枫彤院。
可没想到齐阳刚落地就被发现了,济苍雨正巧从旁厅里走出来,身旁还跟着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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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阳哥?”灵儿不禁脱口而出,语气中除了惊讶,还带了不少担忧。因为她看到齐阳适才从墙上跳下时下意识地捂住了左胸肋骨受伤处。
济苍雨不悦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齐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尴尬地轻咳一声,稍整了整衣袍,对着济苍雨拱手道:“齐阳拜见济庄主,适才……失礼了!”
“哼!”济苍雨回以一声冷哼。
“齐阳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想请济庄主帮忙。”齐阳继续拱手道。
“哦?”济苍雨冷笑道,“原来你有大门不走,非要翻墙而入,是特地来请济某帮忙的?”
“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济庄主见谅。”齐阳诚恳地说。
“苦衷?求人帮忙最重要是诚意,而你……连礼节都没有!”济苍雨冷冷地说。
齐阳解释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下以为济庄主……”
济苍雨抬手打断齐阳,笑道:“济某就是拘小节之人。齐阳少侠,请回吧!”
齐阳有些着急了,说道:“在下有要事!济庄主也不问问在下想请您帮什么忙就直接拒绝了吗?”
“不错,因为开口的是你,济某便不会答应。”济苍雨肃然道。
“济伯伯……”灵儿终于忍不住帮齐阳劝说,却被济苍雨打断。
“这件事灵儿别管!”济苍雨面无表情地说。
齐阳先前便已猜到自己去请济苍雨帮忙,定会受到诸多刁难。可这是他自己惹出的麻烦,怎能让齐典低声下气地去求济苍雨帮忙呢?
无论要面对多少的刁难,他都必须忍下,他不能让孟飞去冒险。
齐阳再次拱手道:“百毒神教自称拿到了鬼面黑衣人的尸首……”
“鬼面黑衣人?”济苍雨一惊,眼前不禁浮现了鬼面黑衣人从断崖上坠落的情景,他的心里猛一抽痛。
“不错,就是鬼面黑衣人。”齐阳继续说,“百毒神教自称拿到了他的尸首,今日在城南马场当众鞭尸。”
“啊?”灵儿大惊,完全不知有这么一回事。
“鬼面黑衣人的尸首?鞭尸?怎么可能?济某亲手火葬了他,然后还让他入土为安了。”济苍雨说。
“不错,但此事逸兴门不知晓,知情者只有济庄主一人。”齐阳说。
“知情者何止济某一人,还有俊儿、灵儿、钟龚、钟珑。”济苍雨想了想,又说,“钟龚、钟珑忙着拾柴,怕是没有注意到鬼面面具,也就不知尸体的身份。对了,你又如何得知此事?”
面对济苍雨探究的目光,齐阳心思急转,答道:“在下听灵儿姑娘提过。”
一旁的灵儿忙附和道:“是我告诉齐阳哥的。”
济苍雨瞪了灵儿一眼,对齐阳说:“既然是假的鬼面黑衣人的尸首就让他们鞭尸好了,有何问题?”
“但逸兴门不应知道此事,明知城南马场设下重重埋伏,也只能去涉险。”齐阳说。
这其中细节济苍雨并不知晓,他不解地说:“知道了便是知道了,那又如何?就说是我济苍雨告诉他们的。”
“这便是在下想请济庄主帮的忙。”齐阳拱手道。
绕一圈又绕回来了。
济苍雨故意板起脸来,说道:“说过了,不帮!”
齐阳恳求道:“性命攸关,还请济庄主大人有大谅,帮帮在下。”
“性命攸关?关乎谁的性命?你的吗?”济苍雨淡淡地说。
“百毒神教把火药藏在尸首上,想在我们去抢回尸首时点燃引线。若是济庄主不肯出面揭穿百毒神教的阴谋,逸兴门人就会受伤。”齐阳解释道。
济苍雨没想到事情已进展到如此紧要的关头,却又放不下脸来应了这件事。
灵儿着急地问:“那他们打算何时去抢尸首?”
“在下来之前,阿典已经带着孟大哥去了城南马场。”齐阳说。
“什么?”灵儿一听大急。
“不过在下已派人去拦截他们。只要济庄主愿意出面,他们就不会有事。”齐阳说着,看向济苍雨。
济苍雨闻言暗暗松了口气,既然那边已有人去拦截,一切都还来得及。
“济伯伯,您就帮帮逸兴门吧!”灵儿拉着济苍雨的手臂哀求道。
“帮逸兴门没问题,但是……”济苍雨说着看向齐阳。
“只要济庄主肯帮忙,让在下做什么都行。”齐阳忙接口道。
“是吗?做什么都行?”济苍雨嘴角一勾。
“是。”齐阳坚定地回答道。
“济某不帮你,不过是因为你之前礼数不周。若你行个跪拜稽首礼,之前的事就全部揭过,如何?”济苍雨笑着说。
跪拜稽首礼?灵儿一惊,齐阳哥是何等高傲之人,怎会愿意对自己本就不喜欢的人又跪又拜?灵儿正要劝济苍雨,就听齐阳应道:“好!”
济苍雨饶有兴致地看着齐阳,只见他暗暗咬了咬牙,伸手去撩衣袍下摆。
济苍雨故意挖苦道:“自古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看来到了某些人那里便做不了准了。”
此言一出,齐阳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齐阳继续手上的动作,口中说道:“齐阳只愿跪师父、跪门主。如今……”
灵儿想起在雾语山上齐阳被迫向焦九下跪的往事,齐阳那般忍辱负重再次令她心疼不已。
“如今又如何?”济苍雨笑道。
“如今济庄主大人大量,帮齐阳救兄弟性命,齐阳心甘情愿一跪。”说着,齐阳已经屈膝跪在地上。
济苍雨闻言不禁动容,就看着齐阳左手按住右手,支撑着身体,然后缓缓叩首到地。
灵儿看着眼前的一幕生生愣住了。
齐阳的稽首礼做得很到位,这再次令济苍雨刮目相看,恐怕他得收回之前指责齐阳不懂礼数的那些话了。
见齐阳迟迟没有抬起头,济苍雨说道:“起来吧!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城南马场!”
灵儿这才醒悟过来,忙上前去扶齐阳。
齐阳在灵儿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身形突然一晃。
灵儿担忧地问:“怎么了?”
“不碍事,眼前黑了一下。”齐阳答道。
“看来平日里还得多给你补补血气。”灵儿说。
济苍雨不悦地看了看灵儿,这丫头的心怎么还系在这小子身上?
齐阳直起身来,感觉到双膝旧伤处传来的阵阵不适,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
“是不是膝盖处的旧伤又犯了?”灵儿忙问道。
“只稍有不适。”齐阳答道,感到心中暖暖的。
“膝盖处的旧伤?这么巧?”济苍雨心想着,忍不住回头看了齐阳一眼,随即将心中怪怪的念头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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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济苍雨与齐阳、灵儿来到城南马场附近时,就看到齐典带着手下们在暗处焦急地等待着。
齐典见济苍雨一同现身感到非常惊讶。
在这个节骨眼上,齐阳总算把自己的计划全盘地说了出来。
齐典责怪地看了齐阳一眼,才让孟飞、叶秋以及叶秋带来的手下准备好假意突袭。
除了济苍雨,其他人都跟着齐典慢慢地靠近城南马场,也渐渐地听到了鞭子狠狠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灵儿忍不住从暗处探头出去看了看,只见偌大的马场中间立起了一个高高的木桩,木桩上绑着一具穿着黑衣的尸首。
虽然木桩不远处燃着数个火堆将马场中间照得明亮,但仍然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蓬松凌乱的头发随意散落着,挡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
木桩的周围站着几个彪形大汉,粗壮的手臂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执鞭的好手。他们轮番上阵,就这样“嘭”、“嘭”地一鞭鞭招呼在已然僵硬的尸首上。
虽然知道那尸体不是鬼面黑衣人的,但听着这鞭打声灵儿心中还是很难受。她在心中呐喊:“别打了!别打了!”
一旁的齐阳看出灵儿的不安,对齐典使了个眼色,让他下令开始行动。
齐典朝孟飞他们打了一个手势,便领着逸兴门人便冲了上去,与外围把守的百毒神教拼杀起来。
齐阳则留在暗处,保护灵儿。
而适才留在远处的济苍雨见时机差不多了,也踏风而来。
济苍雨一现身,交战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百毒神教真卑鄙,竟然随便找了具尸体就来糊弄人!”济苍雨朗声道。
齐典故作惊讶地问道:“济庄主何出此言?”
“鬼面黑衣人那日从断崖坠下,济某亲手将他的尸骨火葬并埋于莺啼谷里。”济苍雨说。
“此话当真?”齐典向济苍雨确认道。
“嗯,改日再领你们前去祭拜。”济苍雨说完,心情有些沉重。
齐典对着济苍雨拱手道:“多谢济庄主让他入土为安!”
济苍雨回了个礼,说道:“只是举手之劳。”
“那先告辞了!”齐典说完,转身对逸兴门人做了个手势,便带着他们撤退了。
济苍雨回头看了被绑在木桩上的尸首,心想:“原来那孩子是逸兴门人,那要不要去逸兴门打听一下他的身世呢?”
济苍雨最终还是放弃了,既然每每想到他都会心痛,那还是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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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济苍雨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许俊恨得咬牙切齿。济苍雨只出现了一小会儿,就把许俊精心策划数日的计划全盘打翻了!
知道他们手中没有鬼面黑衣人尸首的只有济苍雨,济苍雨便是许俊整个计划中唯一可能存在的变故。所以许俊一整日都待在济家庄寸步不离,就是为了防止济苍雨与逸兴门联系,将这个秘密说了出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前脚刚离开济家庄,济苍雨后脚就跟来了。济苍雨哪怕晚一些现身也好,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许俊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戴着帷帽,一身特使打扮的许俊冷冷地质问身边的暗卫:“你回去打听得如何?济苍雨为何突然现身在此?”
“少主,属下问了潜伏在济家庄附近的暗卫,他们说您离开之后,没有任何人来过济家庄,他们甚至不知晓济苍雨是何时离开济家庄的。”那暗卫拱手答道。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许俊气得一脚将手下踢飞出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只能等明日从济苍雨口中去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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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济苍雨和齐典他们撤退后,一起回到了京西分坛。
济苍雨之前有诸多不解之处,便向齐典细细问来。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济苍雨突然提出了疑惑:“百毒神教如何得知鬼面黑衣人已死,并且还拿到了他的面具?”
这个问题,在场的齐阳、齐典、灵儿都能解答,但他们都很有默契地默不作声。
就算把许俊的百毒神教特使身份告诉了济苍雨,他就会相信吗?即使相信了,好不容易找回孩子的济苍雨会舍得大义灭亲吗?这些谁都说不清楚。
济苍雨把他们的默不作声当作无法解答,便分析道:“那日在山上,有两拨黑衣人,其中一拨想必是你们逸兴门的人吧?而另一拨人则是百毒神教教徒无疑。若百毒神教教徒在事后搜山,会在崖底找到鬼面面具也不无可能,然后再由周围的痕迹推断出鬼面黑衣人坠崖而亡。”
齐阳他们面面相觑,济苍雨这么解释也还能说得通。
济苍雨想到什么,继续说:“其实鬼面黑衣人坠崖身亡,也有我的责任……若是我当时没有松开手……”
灵儿察觉到济苍雨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悲伤,很自责,忙拉住他的手,安慰他说:“济伯伯,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您就别再自责了!”
齐阳不禁动容,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时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济苍雨眼神中对自己的担忧。
“济某与他之间有些误会,所以这些年来他曾多次来刺杀济某。可惜到了最后,我们都没有把误会解开。”济苍雨不无遗憾地说。
此言一出,就在在场的三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灵儿震惊地看向齐阳。她曾听钟龚说起过这些年来总有刺客来刺杀济伯伯,没想到那刺客会是齐阳哥。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齐典也惊讶地看向齐阳,心想:“济苍雨竟然认出了鬼面黑衣人就是刺杀他的刺客!若日后阿阳再去行刺济苍雨,不就揭开了鬼面黑衣人未死的真相了!这崖就彻底白坠了!可不去刺杀济苍雨,阿阳师父那里又该如何交待?”
齐阳则在心中嗤之以鼻,济苍雨总口口声声说有误会,当年做过什么都不敢记起吗?他相信师父的话,他与济苍雨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济苍雨望着窗外的弯月,感慨道:“这些年来,他每次前来行刺,都被济某打成重伤,真是一段孽缘!济某亏欠他太多了!”
灵儿在听到“重伤”二字,心中大痛。面对一个刺客,济伯伯又怎会手下留情?齐阳哥浑身上下那些已经淡化的伤痕都是这么来的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齐阳哥还受过多少伤痛?
齐阳不想继续听下去,说道:“人都死了,即使是孽缘也该了结了。”
齐典见齐阳心情不好,忙接口道:“是呀!人死不能复生,济庄主请节哀吧!过去的种种就让它过去吧!”
济苍雨对着弯弯的月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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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大早,公孙骞就萎靡不振地去用早膳。
公孙茜拦下兄长,关心地问:“哥,你昨晚不是出门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你怎么知道我出门了?”公孙骞挑眉问道。
“经过你院子时看到屋里黑灯瞎火的,不就是出门了吗?”公孙茜理所当然地说。
“是出去了一趟。”公孙骞说。然后,他小声地嘀咕道:“却是什么不平事都没遇到。”
公孙茜无心地调侃道:“半夜溜出去,你以为你是我们的青风侠呀!”
“难道我不行吗?”公孙骞不服气地应道。
公孙茜怀疑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兄长,不客气地说道:“算了吧?就凭你?我们青风哥哥可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智勇双全、英明神武、万人敬仰、无人能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天下地上第一大侠。”
公孙骞见妹妹对青风侠赞不绝口,对自己却诸多数落,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还是忍下脾气,虚心地求教道:“你的青风侠如此好,那你可知他是怎么行侠仗义的?我是问他怎么得知哪里有不平之事需要他出手呢?”
“你问这些做什么?”公孙茜不答反问。
“好奇罢了。”公孙骞随口答道。
公孙茜自豪地说:“因为青风哥哥有我们‘风儿’呀!哪儿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晓,然后想办法告诉他不就行了?”
“原来如此。”公孙骞突然挂满笑容,讨好地对公孙茜说,“那茜儿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能不能也告诉哥哥一声呢?”
“告诉你干什么?”话才刚问出口,公孙茜便已猜到什么,问道,“你是不是也想结识青风侠?想见他一面?”
“啊?”公孙骞不置可否,只说,“你只管告诉我就好了,其他别管。”
公孙茜笑着说:“你确定让我别管?如果你想结识青风侠,可以来巴结我呀!”
公孙骞不再理会妹妹,走进饭厅用饭。
用完早膳,公孙骞便去了布庄,把前两日订做的一套深蓝色的劲装取了回来。可惜布庄里没有青色的衣料,而他又不想那么没特色地和绝大部分人一样穿着一身黑去行侠仗义,只好将就选了深蓝的衣料。
公孙骞看着手中的衣袍,左思右想,为自己取了一个江湖绰号“踏风侠”。
谁说他不如那青风侠?他一定要赶超青风侠,终有一天要让妹妹对自己刮目相看,还要让灵儿姑娘像妹妹敬仰青风侠一般敬仰着自己。
公孙骞的目标是很远大,然而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很后悔取了“踏风侠”这样一个江湖绰号。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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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俊一大早就满脸的不高兴,见到钟龚、钟珑连招呼都不打。
“俊儿,怎么了?身体有可不适?”济苍雨关心地问。
“昨天夜里您去哪儿了?”许俊不满地问。
灵儿闻言看向许俊,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呃……出去了一会儿,你有事找爹吗?”济苍雨问。
“半夜做噩梦吓醒了,想去找爹,爹的卧房里却没人。”许俊抱怨道。
“噩梦?你梦到什么了?”济苍雨关心地问。
“梦到我幼时从山坡上跌落的事了。”许俊委屈地说。
济苍雨心疼地一把搂住许俊的肩膀,自责道:“别怕,那些已经过去了。都是爹的错,是爹没有保护好你!”
灵儿从未听济苍雨提起过济诚小时候的事,对这些事感到陌生。
济苍雨见灵儿在一旁,不想多提那些往事,正想转移话题,就听许俊问起了昨晚的事。
许俊问:“昨晚爹去哪儿了?都已经宵禁了。”
虽然济苍雨觉得昨夜之事没有必要瞒着许俊,但既然答应了齐典要保密,也就只好按齐典的意思说道:“之前听灵儿说昨晚逸兴门有行动,我就去凑凑热闹。”
许俊才不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
“灵儿妹妹怎知昨晚逸兴门会有行动呢?”许俊转头问灵儿。
灵儿还没开口,倒是济苍雨替她回答道:“她一天到晚待在逸兴门里,消息灵通得很。”
许俊心想:“昨日一整天她都待在济家庄没出去过,难道逸兴门前日便计划好昨夜的行动了?”
灵儿则心想:“糟了!许俊正在找破绽,我该怎样才能把谎圆过去呢?”
许俊笑着说:“这倒是。灵儿妹妹是何时听说此事的呢?”
灵儿心思急转,自己昨日并没有去京西分坛,而昨夜齐典大哥仿佛提到是前日黄昏时分才收到百毒神教的书信。
许俊见灵儿没有马上回答,调侃道:“你不会忘了吧?”
“是有些忘了,我记得是上一次去京西分坛时听齐典大哥提起的。可我昨日好像没去京西分坛,那就是前日?没错,就是前日黄昏时分,那时我正要回济家庄。”灵儿答道。
灵儿的回答毫无破绽,这让许俊有些失望。这次与逸兴门的交手,他败得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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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更夫走在空旷无人的街巷中,一慢两快地敲着锣,口中喊着更语,告诉人们三更天到了。
一位蓝衣蒙面人,轻轻一跃上了屋檐,飞快地穿梭在夜色之中。
这位蓝衣蒙面人就是公孙骞。
公孙骞傍晚一从京西分坛回来,就死乞白赖地缠着自己的妹妹,非要问出今日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不平之事。
公孙茜想了半天也回答不出来。她不记得今日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最后公孙茜敌不过公孙骞的死缠烂打,只好说了自己在集市上看到几个地痞欺负百姓的事来应付。
公孙骞一听,立马就让人去查了那几个地痞的身份。
二更天刚到,公孙骞换了衣袍蒙了面,提着宝剑就出门了。他看着纸条上那些地痞的身份信息,挨个儿找上门去,狠狠地教训了他们。末了,他还留下了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踏风侠为民除害!”七个大字。
如此教训完地痞们,就到了三更天。
公孙骞不但不觉得疲惫还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用来教训那些地痞还是绰绰有余的。
公孙骞突然喜欢上了这种在深夜里蒙面行侠的感觉,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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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里意气风发的公孙骞一到了白天就又变成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若是不用去逸兴门练功,他定能一觉睡到天黑。
又累又困的公孙骞最终还是顽强地起了身,可当他火急火燎地赶到京西分坛时,还是来迟了。
齐阳早已议完事,独自坐在大厅的一角不知在想着什么。而那日与齐阳起过冲突的颜副队长与另外两位逸兴门人在大厅的另一边商议着事情。
公孙骞放轻脚步走近齐阳,不敢出声打扰他沉思。
齐阳抬头看向公孙骞,微笑着说:“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累得打退堂鼓了。”
“我不会放弃的!只是起身晚了,让你久等了。”公孙骞歉然道。
“晚到总比没到好。”齐阳说着,站起了身。
听到齐阳的这句话,颜副队长就走了过来。
“晚到总比没到好?呵呵,难怪齐兄弟在议事时经常迟到。有个当堂主的兄长还真了不起!”颜副队长不客气地说。
“在下是常在议事时迟到,但也是有苦衷的。另外,这与你们齐堂主一点关系都没有。”齐阳肃然道。
“没关系?若不是看在你是堂主兄弟的份上,坛主们会对你诸多容忍?”颜副队长讥讽道。
“这些你怎么不去问问你们坛主?”齐阳淡淡地说。
“你……你就是仗势欺人!”颜副队长生气地说。
齐阳转头对公孙骞说:“咱们走吧!”说完,齐阳就离开了。
公孙骞赶紧追了上去。
公孙骞看了看齐阳,见他似乎没有动怒,才敢小声地说:“他们不懂事,你别和他们计较。”
“嗯。”齐阳轻轻应了一声。
“不过,我看坛主们对你是挺好的。”通过这几天相处,公孙骞自然能感觉得出来。
“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齐阳微笑着说。
“啊?”公孙骞如坠五里迷雾之中。
齐阳看着愣在原地的公孙骞,也不解释,嘴角一勾,率先走进了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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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骞刚扎上马步不久,就感到眼前一亮,原来是灵儿和公孙茜拉着小手朝这儿走了过来。
齐阳为公孙骞纠正好姿势,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来。
齐阳再次见到两位姑娘一道过来颇感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灵儿的用意。
“齐二爷,我这位愚笨的兄长劳您费心了。”说着,公孙茜笑盈盈地对齐阳福了一福。
“茜儿,你……”公孙骞气结,自家妹子竟然在灵儿姑娘面前说自己愚笨!
齐阳忙回礼,笑道:“公孙小姐何出此言?令兄武学资质上等,若加以苦练,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听到没?听到没?”公孙骞得意洋洋地喊道,但在触及齐阳含笑的目光时,羞惭地低下了头。
齐阳回过身对两位姑娘说:“二位今日过来,是来看公孙兄弟练功的吗?”
“我是。”公孙茜有些心虚地答道。她可不能让齐阳发现自己是专程过来看青风侠的。
灵儿微笑着说:“我是陪茜儿姐姐过来,顺道给你带了些药膳。”
公孙骞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灵儿姑娘明明就是特地给齐阳送药膳来的。对比之下,他觉得还是自家妹子好,好歹是专程过来陪自己的。
他们寒暄了几句后,灵儿就和齐阳一起离开了。
公孙茜看着二人离去的背景,不禁感叹道:“男才女貌,真般配呀!”
“茜儿,你这是何意?难道哥哥我真比不上那齐阳?”公孙骞不服气地说。
公孙茜嫌弃地看了自家兄长一眼,反问道:“你哪点比得上?”
“你……”公孙骞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为何事实总如此伤人?
不过公孙骞脑筋一转,说道:“既然你觉得齐阳这么好,不如哥哥帮你劝劝他,让他娶你,然后灵儿姑娘就……”
公孙茜笑着打断道:“哥你在想什么呢?虽然齐二爷很好,但我可没有那种念想。”
公孙茜说的可是心里话,像青风侠这样的英雄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呢?和英雄在一起?这她想都不敢去想,只要能在暗处偷偷敬仰着就好。
扎马步是枯燥的,而坐在边上看公孙骞扎马步更是乏味。没过一会儿,公孙茜就无聊得坐不住了。
“练这些就能成为武林高手吗?”公孙茜质疑道。
“应该能吧?齐阳是这么说的。”公孙骞随口应道。
一听是齐阳说的,公孙茜立马就不怀疑了。她起身拍了拍裙摆,说道:“那你必须好好练练,我去看看灵儿妹妹在干什么。”
“茜儿,你不是特地来陪我的吗?”公孙骞朝着公孙茜离去的身影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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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俊听说灵儿又和公孙茜出门玩了,烦闷地回到自己屋里。也不知怎么到京城后诸事都不顺利。
黑衣人从暗处现身,向主子禀告各路的消息。
“没想到这个青风也很沉得住气!《物语听风》已拿到手三日三夜,他都没有任何动作?”许俊不可思议地说。
“少主,属下担心他会混在人群里将《物语听风》送到珍宝山庄。”黑衣人说。
“哪来的人群?此时才月初,根本没什么人会去珍宝山庄。只要记下每个出入珍宝山庄的人,就一定能找出青风。”许俊信心十足地说。
“少主英明。”黑衣人附和道。
“他既然费尽心思盗走了《物语听风》,就必定会现身。这世上可没有不想要钱的人!”许俊冷笑道。
可惜关于青风如何从文山书院盗走《物语听风》一事仍然是个谜。这让许俊不禁怀疑文山书院里面也有细作。
“继续给本少守着,必有收获!”许俊命令道。
“是。”黑衣人应道。
“对了,那人到京城了吗?”许俊问。
“到了。”黑衣人答道。
“那就让他赶紧行动!别让青风得意太久。”许俊恨恨地道。
“属下领命。”黑衣人说。
“但不知夫人找的人本事如何?本少迫不急待地想看青风被狠狠打败的模样。”许俊嘴角一勾,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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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闭门关窗,防贼防盗!”更夫提着锣报着二更,走过无人的村道。
更夫刚刚走过,就有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在村口。
青色身影沿着村道飞奔起来,然后停在一座挂着“柳府”二字牌匾的府邸前。
青色的身影一脚踢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紧接着是犬吠声,然后是痛苦的哀嚎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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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灵通的公孙茜一大早就收到了官府要捉拿青风侠的消息,但这次的罪名却与往日截然不同,竟然是杀害梨花村村正柳绪及柳府上下十余口。
“这怎么可能?青风哥哥怎会杀害村正,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公孙茜不相信。
公孙骞正好路过,看到公孙茜皱起了娥眉,有些担心自己前日夜里教训地痞的事被告发到了衙门。
公孙骞忙走上前,试探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公孙茜抬头看向兄长,生气地说:“他们竟然冤枉青风哥哥杀人!”
公孙骞一听也是大为震惊,他也不相信青风侠会杀人。然后,他开始庆幸自己挑了蓝色的衣袍去行侠,否则这个黑锅极有可能要他来背。
“不行,我得去济家庄把消息告诉灵儿妹妹。一定要帮青风哥哥洗脱罪名!”公孙茜突然说道。
“怎么洗脱罪名呀?”公孙骞问。
公孙茜却没搭理他,匆忙地离开了将军府。
公孙骞觉得就算有办法能帮青风侠洗脱罪名,也轮不到他帮忙,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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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里,齐阳正与齐典商议着此事。
“柳府惨案,青衣杀手。”齐典咬牙切齿地说,“又是冲着你来的。这消息已经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了。不管百姓相不相信,官府却已认定那杀手就是你。”
“有本事就直接来找我!为何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百姓?”齐阳难过地说。他觉得自己就是杀人凶手,那些百姓都是他害死的。
“阿阳,别这样!”齐典抓住齐阳的手臂,试图打开他的心结,“你什么都没做,那不是你的错!”
“可他们都是因为我而死!”齐阳自责道。
“你要做的不是自责,而是为他们讨回公道!”齐典继续劝道。
“讨回公道?他们都已经死了,还要公道何用?”齐阳垂眸道。
“你这样会让拥戴青风侠的百姓失望的!”齐典说,“他们一定希望他们的青风侠能够站出来洗脱自己的嫌疑,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找处幕后主使人,为死者报仇,并安顿好他们的家人,让死者走得安心。”
齐阳抬起头,说道:“你说得对!我应该找出幕后之人,为他们报仇!”
“嗯,你先冷静一下,此事必须从长计议。我已经派了兄弟去梨花村调查线索。”齐典说。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议事厅的门。
“请进。”齐典喊道。
推门而入的竟是灵儿。
原来灵儿从公孙茜那里得知此事,就匆忙赶了过来,而公孙茜则去清风客栈,找其他“风儿”的姐妹们想办法去了。
“姑娘早!”齐典说。
齐阳与灵儿点头问好后,便垂眸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灵儿见齐典愁眉不展,而齐阳的情绪更是低落,便知道他们已经收到了消息。
灵儿问:“昨夜的事你们已经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柳绪是什么人?”
齐典说:“他是京城西郊梨花村的村正,为人正直,深受村民的爱戴。而梨花村民风淳朴,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那可以排除是仇家找上门来。”灵儿说,“杀人凶手就是想嫁祸给青风侠?”
“不错。不过凶手主要的目的却不是嫁祸,而是在逼青风侠出面阻止。”齐典说。
灵儿想了想,问:“难道又是百毒神教的阴谋?”
“极有可能。”齐典皱眉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灵儿问。
听到灵儿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们”,一直保持沉默的齐阳突然开口道:“这件事请姑娘别插手。”
灵儿看向齐阳,知道齐阳为了自己好,不想让自己牵扯进去,可此事关乎齐阳的声誉和安危,她又怎能袖手旁观?
齐典说:“在下已派人去梨花村收集线索,看看能不能推断出凶手的身份。”
“若他们是为了逼青风侠出手,那只要青风侠不贸然出手,而我们再想办法找出杀人凶手证明青风侠的清白,是不是就能化解眼前的危机?”灵儿问。
“话虽如此,却没有这般容易。”齐典说,“凶手既然在杀人时穿着青衣进行嫁祸,又怎会留下除了‘他是青风侠’以外的线索呢?要推断出凶手的身份怕是极为困难。”
“那该怎么办?”灵儿着急地说。
“等他们出招就好。”齐阳终于再次开口。
灵儿担忧地看着齐阳,他的伤还没好呀!
“要证明凶手不是青风侠其实也很容易。杀害无辜的百姓,这便是他留下的最大破绽。”齐典说。
齐阳闻言紧握双拳,沉声道:“在下失陪了。”说完,他拉开议事厅的门走了出去。
“齐阳哥他……”灵儿有些担心。
“发生这样的事,他怎能不难过?”齐典说。
“我去劝劝他。”灵儿说。
“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吧!”齐典道。
“其实,百姓们并不相信凶手是青风侠。”灵儿说。
“姑娘真觉得他是因为被嫁祸才感到难过的吗?”齐典问道。
灵儿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齐阳在怪他自己,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无辜的百姓。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灵儿心疼地说。
“所以让他自己想明白吧!”齐典说着叹了口气。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哪怕静静地陪着他也好。”灵儿说。
“那去吧!若在屋里找不着他,就去后山那亭子里看看。”齐典说。
果然,灵儿没在屋里找到齐阳,而是在后山的亭子里找到了他。
齐阳负手立在亭子前,望着山脚下的村落发呆,衣阙在晨风中翻飞。
灵儿缓步走到齐阳身旁,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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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灵儿才开口:“风也吹够了,回去吧!”
齐阳转头看向灵儿,说道:“姑娘这段时日就别再来分坛了。他们知道青风是逸兴门人……”
灵儿打断道:“我不怕!”
“不管你怕不怕都不准来!”齐阳强硬地说,“在下答应过姑娘在做决策时多考虑自己的安危,也请姑娘爱护好自己!”
“那……好吧!”灵儿只好妥协,“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如何打算的!否则我无法安心!”
“打算?什么打算?”齐阳装傻。
灵儿无奈地解释道:“就是柳门惨案呀!他们想逼青风侠现身,那你……你们总得想个应对的办法吧!”
“在下身上有伤,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在下出面解决。”齐阳敷衍道。
“那还有谁会去解决?”灵儿追问道。
齐阳答道:“逸兴门高手如云……”
“谁?”灵儿今日非要问出个结果来。
齐阳想了想,才说:“若是对手太厉害,恐怕得让逸兴中使出手吧!”
“中使大哥?”灵儿恍然大悟,她怎么把中使大哥给忘了呢?不管怎样,齐阳哥不用出手便好。
见灵儿松了口气,齐阳说:“在许俊眼中,姑娘与青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番他们会对无辜的百姓下手,难保下次不会伤害姑娘……”
灵儿听齐阳语气中的担忧,忙打断道:“不会的!有济伯伯在,许俊他不敢对我如何。你专心应对他们就好,不必为我分神!”
“姑娘留在济家庄,在下才能放心。”齐阳又说。
“我答应你便是。”灵儿低声应道。
齐阳心中一软,难得地为灵儿分析道:“眼下我们处于极为被动的境地,只能任由对方出招,根本无力还击。姑娘问我们有何应对的策略,可我们却是束手无策。”
“齐典大哥不是说派人去搜集线索,想办法查出杀手的身份?”灵儿说。
齐阳却不乐观,说道:“谈何容易?”
灵儿着急地看着齐阳。
“等他们自己找上门来,抑或是看着他们继续杀害无辜的百姓……”齐阳说到激动处,不小心扯到了伤处,疼得他快站不住了。
灵儿忙扶住齐阳,急道:“快放轻呼吸!你说话时别着急,大口呼吸会扯到伤处。”
齐阳努力地调整呼吸,果然觉得好了许多。
见齐阳满头的冷汗,灵儿心疼地说:“这儿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
齐阳点了点头,便在灵儿的搀扶下缓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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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俊听手下说灵儿一早就去了逸兴门,冷笑道:“她果然识得青风。”
黑衣手下问:“那要不要……”
“急什么?青风已是瓮中之鳖。”许俊得意地说。
“少主英明。”黑衣手下拱手道。
“夫人快到京城了吧?”许俊问。
“是,约莫三四天后抵京。”黑衣手下答道。
许俊嘴角一勾,说道:“来得还真快!不知她会给京城带来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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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一到,公孙骞又一身蓝色劲装蒙面出门了。
虽然白日里没从公孙茜那里打听到什么不平事,但公孙骞却想到了一处可以行侠仗义的好地方——陆家庄。
话说这陆家是商贾之家,公孙骞曾听别郅提过。陆家家主陆万德在生意场中不讲诚信,声誉极差,颇受同行的鄙视。而对百姓又常坐地起价,变相敲诈,是百姓眼中名副其实的奸商。
青风侠也曾多次光顾陆家庄,劫富济贫,为百姓讨回了不少公道。
此番,公孙骞也打算干一票劫富济贫的买卖,把自己“踏风侠”的名号给打响了。
拿着刚搞到的陆家庄地形图,公孙骞翻身上了陆家庄的外墙。
虽然地形图上将宝库的位置标得明显,但公孙骞在看到这一大片院落时还是傻了眼。即便有地形图在手,他又如何能在短时间里从这一大片院落中找到宝库的所在呢?
公孙骞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要行侠仗义怎么这么难呢?
就在公孙骞犹豫着要不要放弃此行的时候,一声惨叫声从陆家庄的一间正房传来。
公孙骞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从那房中出来,飞身而起,落在屋檐上。
在明亮的月光下公孙骞看得清楚,那人穿的是一身青衣。
“难道是青风侠?”公孙骞心想,“不对!青风侠是曾经到陆家庄惩恶扬善,劫富济贫,但从未伤害过陆家的人,可适才那声惨叫……难道他是昨夜想陷害青风侠的凶手?”
公孙骞边想着边暗中跟了上去。他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量,只说觉得若有机会能助青风侠洗刷冤屈,就决不能袖手旁观。
可惜公孙骞的轻功真不怎么样,没跟多远就不见了青衣人的影子。
公孙骞看着眼前的这片黑压压的林子,颇为沮丧。
“你是谁?”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公孙骞身后传来。
公孙骞吓了一跳,马上转过身。只见适才那青衣蒙面人双手环胸站在那里正看着他。
“我……我是踏风侠!”公孙骞忙报上名号。
“踏风侠?哈哈!”那青衣蒙面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公孙骞不悦地问。
“你自称‘踏风侠’,踏的可是青风?就凭你的身手?这难道不好笑吗?”青衣蒙面人轻笑道。
公孙骞恼羞成怒地说:“一点都不好笑!你又是什么人?”
“我就是青风侠。看不出来吗?”青衣蒙面人说着,整了整自己的衣袍。
“哈哈!哈哈!”公孙骞也大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青衣蒙面人挑眉问道。
“凭你的身手,竟敢冒充青风侠!这难道不好笑吗?”公孙骞学着对方的口吻嘲笑道。
青衣蒙面人冷哼一声,飞身上前,与公孙骞过了两招,接着一掌击向公孙骞的胸口,一拳打在公孙骞的脸上。
青衣蒙面人没想立即杀了公孙骞,只是出手教训了他一下。
公孙骞疼得哇哇大叫起来:“哎呦!你别打人呀!青风侠才不会欺负好人!”
“那你重新说说,我的身手怎么样?”青衣蒙面人站直身体,再次整了整自己的青色衣袍。
公孙骞心想:“幸好他适才没动杀意!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得见机行事。”
公孙骞艰难地爬起身,问道:“你真是青风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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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骞心想:“幸好他适才没动杀意!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得见机行事。”
公孙骞艰难地爬起身,问道:“你真是青风侠?”
“那当然。”青衣蒙面人对公孙骞的服软很是受用。
“那文山书院的《物语听风》真的是你盗走的?”公孙骞试探地问道。
“文山书院的《物语听风》?”青衣蒙面人回想了一下,似乎听谁提到过这些,才模棱两可地应道,“你觉得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
这回答足以让公孙骞确认对方是冒充的。
公孙骞心想:“对付这种人,只能智取。”
青衣蒙面人见时候不早了,也没和对方玩下去的意思,捡起公孙骞适才掉在地上的宝剑,想一剑了结了他。
“等等!”公孙骞见情况不对,忙出声。
“怎么?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青衣蒙面人冷笑道。
“你若真是青风侠,我要向你挑战!为我的‘踏风侠’正名!”公孙骞说。
“什么?”青衣蒙面人不可思议地说,“就你这身手还要向我挑战?”
“怎么不行?难道你不敢应战?”公孙骞激他道。
“呵呵,你挺有意思的!倒是和我的一位朋友很像的。”青衣蒙面人笑道,“我接受你的挑战,赶紧拿好你的武器吧!”说着,青衣蒙面人把手中的宝剑丢还给公孙骞。
“我不是说现在!眼下我受伤了,带着伤向你挑战,也是对你的不尊重。”公孙骞边想边说。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青衣蒙面人饶有兴趣地问。
“明天夜里,我再向你挑战,怎么样?”公孙骞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青衣蒙面人。
青衣蒙面人没有马上回答,似乎回想起什么好笑的往事,站在那儿笑了起来。
“喂?”公孙骞有些着急,出声提醒道。
“好!明日戌时就在此地。”青衣蒙面人应道。
“他竟然答应了!”公孙骞心中大喜。这样一来,他不但暂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或许还能为青风侠洗刷冤屈。
青衣蒙面人又说:“别迟到!晚些时候我还有事要办。”
“好!不见不散!”公孙骞应道。他心中却想:“你要办的事就是继续杀人嫁祸青风侠吧?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你,决不能让你再得逞!”
青衣蒙面人看公孙骞一眼,就飞身离去了。
公孙骞揉了揉适才被一掌击中的胸口,皱了皱眉头,他好像受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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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公孙骞一睡醒,就感觉到自己的内伤更严重了。别说运力,就连大口喘气都能感到胸口发疼。
不过公孙骞还是艰难地起了身。他必须把与青衣蒙面人的约定告诉公孙茜,他相信公孙茜会有办法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青风侠。
青风侠武功高强,一定能阻止青衣蒙面人继续杀害无辜的百姓,并洗刷他自己的冤屈。
然而,公孙骞去找公孙茜时,却发现公孙茜早已出门了。
公孙骞不知公孙茜去哪儿了,只好暂且把这事搁下,先去逸兴门练功。他希望公孙茜会像往常一般去逸兴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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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中,齐阳和齐典正在谈论昨夜的事。
“他们到底想怎么样?不停地杀人、嫁祸,就能把我怎么样了吗?”齐阳怒道。
“你别着急!先坐下来。”齐典担心齐阳的伤,忙扶他坐好。
待齐阳坐好,齐典才继续说:“想必是之前对鬼面黑衣人尸首之事我们表现得过于镇定,他们担心杀了柳绪还不足以逼你就范。你看他们昨夜改对奸商陆万德动手,就说明他们已经在模仿青风侠出手。”
“陆万德罪不至死……”齐阳痛心地说。
“那是你的判定标准,受过陆万德迫害的百姓怕是早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齐典说,“当百姓认定了青衣杀手就是他们的青风侠后,柳门惨案十数条人命就稳稳地落罪到了你的身上!到时……”
齐典没有说下去,可齐阳又怎会不明白?
“他们是有备而来,一步步地把你逼上绝境。”齐典皱眉道,“这么看来,他们还会继续杀人……”
“我必须阻止他们!”齐阳一急,站起身来。
“怎么阻止?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晓。”齐典说着,叹了口气。
“除了许俊,还会有谁?他想要的只是青风,你们把我交给他便是了。”齐阳无畏地说。
“他想要的只是你?他想到的是翡翠灵玉,甚至是玄冰白玉!把你交出去有什么用?”齐典见齐阳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非常生气。
“至少可以阻止他们滥杀无辜!”齐阳难过地说。
“你冷静一下,不要冲动!”齐典抓住齐阳的手臂劝道。
“那是一条条的人命,你让我怎么冷静?”齐阳说着,狠狠地拍开齐典的手。
“就算你要把自己送出去,至少也得先搞明白对方是谁吧!”齐典说,“通过昨日的调查,虽然没有找到能确认凶手身份的蛛丝马迹,却还是有所发现。”
齐阳也冷静下来,听齐典分析。
“凶手杀人的手法虽然很娴熟,却不是杀手惯用的,可以排除是许俊手底下那些杀手所为。凶手武功很高,功力深厚,但他在杀人时都不是一招致命,反而是让死者痛苦挣扎着死去,死前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声。正如在柳门惨案中出来指正凶手特征的卢更夫所描述的一般。”齐典说。
“是为了把动静闹大吧?”齐阳道。
“若只是为了闹大动静,这样杀一两个人便足够了。然而凶手对柳府上上下下十余人都进行了虐杀,这便可以看出凶手以杀人、折磨人为乐,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之辈。”齐典说。
“你分析得有理,可这又能确认出什么?”齐阳问。
“我们的对手比想象中的要强大。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不可自乱阵脚。”齐典说。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齐阳说。
齐典说:“你闯荡江湖的时间比我久,有空就推测一下凶手的身份吧!”
齐阳点了点头,他明白齐典只是想让他找点事做,别整天胡思乱想。
“你忙吧!”齐阳说着,拉开议事厅的门走了出去。
齐典还是不太放心,打算派人暗中看着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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