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8：如影随形
如果真的要卑微如此，她宁愿这么做，换方厉虞回来，她从未有过的恐慌，失去了他，她的生活要怎样继续……
她的哀求，眼泪，根本毫无用处，老头子根本就不会在乎，连眼波都未曾动一下，抬脚避开她的触碰，垂眸冷冷的看着跪在脚下的顾爱，他眸色深深，眼底染上一层阴霾。
“别浪费力气了，就算你今天跪死在这里，结果还是一样，别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认不清事实！愚蠢。”
老头子的避开，顾爱身形不稳摔倒在地，最近一直躺在医院里，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几乎崩溃的。
她扑了一个空也不还死不放弃，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昂头瞪着双眸看着老头子那张无情决意的脸，声音哽咽：“是，我就是没看清事实，我也不想看清什么事实，我只要方厉虞，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行了，难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告诉我真相吗？”
“他都死了两个月了，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无知的女人。”老头子眼神森然，声音充满着浓浓的寒意和不悦。
他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就算继续纠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实。
方厉虞不可能回来，就算要回来，也得看他的本事了。
一直以来，老头子就把方厉虞当成继承人来养，虽然教育方式偏着，严苛，但这些儿孙之中只有他的性格和他最像。
只是这样的男人最容易动情，总是什么被女人牵绊住，做很多事都难以发展。
现在，没有了顾爱牵绊着，方厉虞应该会更好的大展拳脚。
听到死这个字眼，就活生生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每次都会深深的扎进顾爱的心窝处，让她痛得透不过气来。
有时候，她宁愿活着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这样，她就不会如此的痛苦的活着。
顾爱咬着唇，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流进嘴里，那种酸涩，咸咸的味道，是那么伤人。
“我都这么求你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把他还给我呢？难道你毁掉亲人的幸福就是你最快乐的事？还是你最骄傲的事？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如何拆散方瑜和季灏译的吗？方瑜已经死了，为了这份爱她宁愿死，也要坚持自己的决定。你作为她的父亲，难道你就不能有一点同情心吗？”
提到方瑜，老头子脸色猛然一沉，眸光犀利如刃，睨着跪在地上的顾爱，没有一刻，他真想一枪打死她的冲动。
方瑜的死现在就成了他的心中最深的一根刺，她竟然不知死活的提出来。
“顾爱，你别以为我每次对你容忍，你就可以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不敢动你。”他声音更冷冽了几分，透着浓浓的杀意。
他最恨有人一次又一次的触犯他的底线。
“呵呵呵..”看到他那暴怒，像是要杀人一样的眼神，顾爱冷冷一笑，毫无恐惧的看着他：“不就是杀了我吗？你杀呀？你这样的人，除了杀人还能做些什么？连最亲的人都要利用，你这样的活着真是悲哀透顶。”
啪..
话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挥在顾爱的脸颊上，顿时就在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五个手掌印，半边脸高高肿起。
一抹腥味在口齿之间流窜，殷红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溢出，打偏的头微微转过来，抬手将嘴角的血丝抹去。
“你也爱过一个人吧！她的死，对你的打击有多大，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最能体会我此时的心情吗？”她声音低喃，说完这些话，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老头子怀然的站在原地，刚才他所用的力度有多大，他几乎能感觉手心还在微微颤痛。
她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句都深深的戳痛了他。
深沉的眸望着顾爱那摇摇欲坠的身影走出了暗室，他才安排人送她回去。
顾爱知道来这一次，老头子不一定会说出真相的，也不会把方厉虞还给她的。
都说他死了？
她想都不敢想。
从赌场回来，老头子安排的车直接将她送回方厉虞住的别墅里，见她从门口回来，乔姨和季心瑶就奔过去，看到她红肿的脸颊，都担心的询问着她，可她却一句话也不说，直接上了二楼将自己锁在卧室里。
宽阔的房里，方厉虞的气息还那么浓烈，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床上有，沙发上有，洗澡间有，每一处都有。
顾爱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抱着被褥，嗅着上面的味道，那是专属他的气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温暖。不知不觉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溢出，掉在白色的被褥上，湿成一圈圈。
“呜呜呜...”她紧紧抱住被褥，像抱住他一样，小声呜咽着。
她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些画面来，记得，第一次假扮姐姐的身份来见他，那时他穿着一条白色浴袍，很妖冶的靠在门边像看猎物一样的看着自己。
那时他邪魅的笑着说：“占完便宜就想溜，顾小姐觉得这世界上有这么美好的事？”
他曾过说过的话，那么清晰的在她耳边回响：“因为你是我方厉虞睡的第一个女人，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做我的女人，除非那一天我玩腻了你，你就可以滚了。”
“你以为是条阿猫阿狗就能做我方厉虞的女人？能让你爬上我的床，你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已，你做我情人都不够资格，这点你要有自知自明。”
“从今天开始，你要随叫随到，要让你做什么只能照做，不能说不字。除了我，不许和任何男人有牵扯，更不许和别的男人上床。”
“有我在，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到那一天我让你哭着求我让你留下来。”
“我让你爱上我，我给你这个权利。”
“这就是你惹怒我的下场，若下次你还敢忤逆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只有乖乖臣服我，取悦我。”
有些话，已经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里，记忆里，想要抹去却不行了。
他说话是那么冲，不顾别人的感受，他是无心的。
顾爱蜷缩着身体，每每想起他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心如刀绞，疼得窒息。
这个家里有大多关于他的东西，是那么如影随形，她真的无法忘记，他的存在。
叮叮...
房门被人敲响。
接着响起了乔姨的声音，“顾小姐，你就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好不好？少爷在天堂看到他也会难过的。”
天堂？
听到这两个字，顾爱心一窒，眼中，心里，脑袋里，又浮现出方厉虞那张英俊的脸来，不管是笑着还是生气，都能刺痛她的心。
“呜呜呜....方厉虞，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你还怀着孩子，不能太伤心呀！对孩子不好。你刚养好身体，如果伤了身子怎么办？你别辜负了少爷对你的一片心呀？”乔姨不停的敲打着房门，她答应过方厉虞要好好的照顾顾爱的，见她每天不吃不喝，日日憔悴，都快瘦不成人形了，这样的顾爱，她真的很担心，却也无能为力。
她也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可事情就这样了，能怎么办？
听着乔姨的话，顾爱才恍然的醒悟过来，孩子？她和他的孩子。
瘦弱的手指慢慢抚向那微微突起的小腹，那里虽然什么也不能感觉到，但这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顾爱慢慢翻身坐起，抬眸看着房门，光着脚慢慢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见她打开门，乔姨总算松了一口气，手里端着一碗面，“顾小姐，你把面吃了吧！你这一天什么都没吃，你不吃，可孩子需要营养呀？”
望着乔姨手中那碗热腾腾的面条，顾爱没有犹豫，慢慢伸出手将面端在手中，她不能自暴自弃，要好好活着等着方厉虞回来。
看她愿意吃面了，乔姨很开心，扶着她走到屋里去坐在沙发上吃面。
虽然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可顾爱还是使劲的慢慢吃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死，要有力气才能去找到他不是吗？
“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会给你做。”
顾爱吃了两口就抬眸看着乔姨，那双杏眸红肿，蠕动着唇：“谢谢乔姨。”说完垂眸，继续吃。
见她这么伤心，难过，乔姨心里也非常难受，却有心无力，红了眼眶：“顾小姐，你肚子里是少爷最后一点血脉，你可要挺下去，帮他留下这一点血脉。”
“我知道。”顾爱轻应出声。
这是方厉虞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孩子，她怎能不好好保护着呢？
“那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恩。”
一碗面吃完了后，顾爱又躺回床上睡了一觉，直到半夜才起床，却盯着手上那一枚戒指呆呆的看到了天亮。天一亮她就起床梳洗，穿上方厉虞给她买的女人衣服，出了门，她去了L,X集团。
L,X集团暂时由季灏译在管，可他也正在学，这段时间业绩明显有些下滑。
她的到来，全公司的员工都很震惊，在两个月前方厉虞就开了会议说这个公司的继承人是顾爱。
所以，在她踏步进公司的那一刻，阿信就凑了上来，保护她的安全。
进门的那一瞬间，所有员工都会称呼她一声：“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