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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铁拳系统txt下载

    青牛村的日子总是祥和宁静的。

    时值九月,正是山珍野味肥熟之际,天刚蒙蒙亮,村子里便传出此起彼伏的响动声,人们都早早出门,背上背篼,前往后山采取山货,富余的人家贪那一口秋鲜,清苦些的则拿到市集上,与大户换些粮食,以备冬日不时之需。

    这些村民,大都因饥饱交加而身形瘦小,大大的背篼负于背上,显得极为不衬。但人群之中,却有一人身形格外高大。

    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偏生得腰粗膀圆,好不威武,如山里那煞人的黑熊一般,背篼在他身上,却恰好合适。

    众人见了他,俱都和善的打声招呼,少年人高马大,劳力自也胜于常人,农忙时候帮了村里人不少忙,因此甚得喜欢。

    “齐晋,又去弄野味换钱啊。”

    “我说这孩子就是勤快,等两年俺闺女长大了,一定要拉他当俺家女婿。”

    “呸,十里八村等着嫁他的姑娘多了去了,哪能轮的上你啊。”

    天色渐亮,少年坚毅的脸庞显现出来,只见他方口阔鼻,浓眉大眼,一副憨厚模样。

    听了村人的话,他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我娘病了,我想弄些山货去市集上换些肉给娘补补身子。”

    齐晋本不是青牛村的人,十六年前被村里的刘寡妇捡到,便随了刘寡妇已逝的夫姓,取名齐晋。各家各户见刘寡妇可怜,时常接济,齐晋便是靠着这些接济长大,对村里人也有很深的感情。

    众人说说笑笑上了山,约摸一个时辰光景,齐晋已将背篼装满,他满意的抹抹额头的汗,下了山,向着十几里外的市集赶去。

    此时虽已正午,市集上却仍是熙熙攘攘,一派热闹景象,齐晋找了个开阔的地段,将背篼往地上一放,便开始大声叫卖起来。

    他面相憨厚正直,声音也浑雄低沉,路人都被吸引过来,挑挑拣拣,片刻便已卖出许多。

    齐晋心生欢喜,如此看来,至多一个时辰就能回家,他特意留了些鲜美的草菇,准备给养母做锅香喷喷的草菇炖肉。

    买卖正火热间,一个形貌不善的泼皮走来,挤进人群,拿起背篼里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便翻找出好几个,也不打招呼,拿了就走。

    齐晋一把拉住他,提醒到:“这位小哥,你还没付钱呢。”

    泼皮被当众拉住,面色一恼,抬脚便踢翻了齐晋的背篼,野菜野果撒将出来,沾了一地尘土。他面露得意之色,无赖性子使出来,戏谑道:“老子就是不付钱,你不服?”

    齐晋默默捡起地上的山货,放进背篼里,他宅心仁厚,不喜与人相争,只想着躲开这泼皮,换个地方继续叫卖。

    泼皮抄起双手,撇着嘴待齐晋收拾完,又是一脚将背篼踢翻,显然存了心要惹事,继续问道:“傻小子,你倒回话啊,你服是不服?”

    齐晋仍低头不语,继续捡拾山货,旁边有看不过去的,正欲上前阻拦,却被其他人一把拉住,眼尖的早已认出,这无赖泼皮是十里八村最大的地主王富仁的二儿子王守财,平日里便仗着自己家世欺凌弱小,众人无不厌恶,却均是敢怒不敢言。

    王守财见齐晋傻愣愣的,也不还手,自觉无趣,将啃了一半的果子往齐晋身上一砸,大咧咧的走开了。

    齐晋任由果子砸到自己身上,收拾好山货后,依旧叫卖。

    旁人见他可怜,也出于未能出手相助的愧疚,便不顾这些野菜野果沾了许多尘土,纷纷按原价买下,齐晋得了钱,高高兴兴的跑到街头肉铺买了一斤猪肉,回村去了。

    那晚,齐晋做了一锅草菇炖肉汤,秋日里不仅草菇嫩滑可口,猪肉也满溢荤香,刘寡妇吃了几口,见齐晋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大碗咽口水,不禁失笑,倒留了大半给他,母子俩都吃饱喝足,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齐晋仍是背着背篼去山上采集山货,刚到市集上叫卖不久,便见王守财带着几个泼皮气势汹汹而来。

    原来这王守财不仅欺凌弱小,更挥霍无度,昨日偷了家里的金银去花天酒地了一番,不料被其父亲发现,狠狠打骂了一顿,王守财气正没处发时,便带了几个跟班到街上去寻别人的晦气。

    齐晋并不知其中缘由,但见王守财过来,想起昨日之事,欲远远避之,哪知王守财远远瞧见齐晋,凶恶一笑,当下带了跟班冲过去,又是一脚踢翻了齐晋的背篼,还觉不过瘾,叫上几人在山货上又踩又踏,好好的山货给作弄的稀烂,眼见是卖不成了。

    齐晋楞楞的看着他们,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今日到底如何得罪了这泼皮,竟令其这般对待自己,但他见自己辛苦半日的成果被人毁坏,一股无明业火直冲头顶,不由得对几人怒目而视。

    王守财瞧见齐晋这副模样,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响遍整条街,问道:“傻小子,瞪什么瞪,你不服?”

    齐晋脸上火辣辣的疼,捂着脸,还是瞪着王守财。

    王守财一把将他推翻在地,恶狠狠道:“再这么看着老子,老子挖掉你的眼睛!”说罢便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打。”一时间几人齐齐涌上,对齐晋拳打脚踢。

    街坊早就逃得远远的,心里对王守财更加愤恨,却无人敢上前相帮,只盼齐晋能挨过这一顿打。

    齐晋捂住头,被打得急了,猛地大叫一声,将众人掀翻在地,本来他不反抗还好,几个泼皮打累了自会住手,这一下反倒激起几人的凶性,王守财从旁边铺子里拿出几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分给众跟班,残忍的往齐晋身上招呼。

    齐晋只被打的浑身剧痛,瘫软在地,若换成常人早就活不成了,他也奄奄一息,几人残忍性子起了,也不住手,只想着打死这小子才好。其中属王守财最甚,他一条棍子一边往齐晋脑袋上击打,一边凶恶问道:“你再瞪老子啊,你还不服?嗯?你服不服?服不服?”

    眼见齐晋这一条大好性命便要魂交天外,街坊不忍,却怕被误伤,踌躇着不敢向前。

    受了无妄之灾的齐晋心里对几人恨极,却提不上半分力气,他知自己命不久矣,只恨不得死后化身恶鬼,将这几人也一同拖入地狱。

    生死一刻间,脑海里却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已找到其他平行位面的宿主,请问是否融合?”

    另一道声音传来,这声音与他极其相似,只是听起来少了几分憨厚,多了几分狡黠:“融合融合,在地球都快憋死我了,我好不容易得了个这么神奇的系统,却因为地球灵气枯竭而用不了,哈哈,现在总算解脱了,只要另一个位面的我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就好。”

    “确认完毕,融合开始......”

    霎时间,齐晋突觉头痛欲裂,以他愚笨之资,竟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另一个“灵魂”进入了他的脑袋,开始迅速融合起来。

    齐晋只以为是神仙来救自己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里呐喊道:“神仙,您一定要帮我报仇啊!”此时王守财一棍落下,正中天灵,齐晋就此断了气。

    可怜这憨厚老实的少年,本可娶妻生子,与世无争的在青牛村里安度一生,却被这无赖泼皮当成出气对象给活活打死,实是人神共愤。

    “诶诶,你别死啊。”那声音焦急起来,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好日子还没开始就已经完了?

    系统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融合完毕,融合率100%,开始对宿主身体进行基础改造......”

    “检测中,宿主为金属性灵根,灵窍数目为三十六,改造开始。”

    天地间的灵气忽然聚集成一个巨大漩涡,倏的涌入齐晋四肢百骸,凡人肉眼难以察觉,方圆万里的几个修仙宗门内的大能却均惊异而出,飞至半空,纷纷望向市集方向,心里均想莫不是什么法宝灵药出世,或是高人渡劫,竟有这般大的动静。

    只过了几息工夫,冰冷的声音道:“改造完毕,宿主身体损伤已修复,灵窍数目提升为七十二个,修为提升至炼气三阶。”

    齐晋猛的坐了起来,吓了王守财几人一跳,潮水般的记忆涌入,齐晋紧闭双眼默默回想,片刻后,已将刚才发生之事了解通透,心道:“这个平行位面的齐晋,你就好好的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炼气三阶修为所带来的庞然巨力,不禁面露欣喜。

    “这就是仙人之力么?嘿嘿。”

    齐晋站将起来,看着举棍愕然的几人,望向王守财道:“你刚才问我服不服,是吧?”

    话语刚落,他身形展动,左手握拳,向王守财面部击去,王守财举棍便挡,那知齐晋只是虚晃一招,下一刻便抡圆了右臂,从下至上,大力击向王守财下颚,王守财反应倒颇快,双手抓紧木棍斜向下移,牢牢护住下方,他面露得色,却见齐晋视而不见般,右臂不停,肌肉暴起,一拳打断木棍,拳头余势不减,向其下颚狠狠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王守财被打的仰后飞起,鲜血伴着碎牙喷出,跌倒在地。

    齐晋又踏前几步,低头瞧着王守财,只见他满脸恐慌,下颚骨已被齐晋击碎,嘴巴无声的一张一合,眼里流露出哀求之意。齐晋嘻嘻笑道:“现在你说我服不服?”王宝余艰难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齐晋再不说话,对准其面门一拳砸下,面骨碎裂之声传来,听得周围几人双腿直颤。

    齐晋又腾挪移转,砰砰砰几拳,将其余几人也击倒在地。

    街坊邻里眼见齐晋大发神威,教训了这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王守财,均觉心里痛快之极,一个个暗自喝彩。

    齐晋却将几人身上的财物搜刮一空,他从这具躯体的记忆里得知了其还有一个养母需要赡养,便到街上买了好些肉食与大补的药材,也不管那背篼,提着东西便往青牛村方向走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个衣着华贵的大胖子,带着几十个手持刀棍的家丁疾驰而来,却不是王富仁又是谁?他眼见自己心爱的二儿子丢了性命,当下伤心大哭,歇斯底里,家丁待他哭过后,俯在其耳边悄悄相报,有认得齐晋的好事者早已将他的身份底细告知清楚,王富仁一抹眼泪,咬牙切齿道:“走,咱们去青牛村,给我儿子报仇!”

    却说齐晋急匆匆赶回家后,将购得的食材一放,和刘寡妇打了声招呼,拿了换洗衣物便向村子边的小河奔去。

    原来他回村路上,身上不住的渗出些黑糊糊的东西来,他心知这是灵气冲刷经脉,洗精伐髓的结果,当下并不多诧异,只是浑身恶臭难闻,是以想要去河中洗个干净。

    端阳高照,他那健硕修长的身材在河里映照出来,显得英武逼人,洗得欢了,齐晋吹一声口哨,扎了几个猛子。

    待身上异物清除干净后,他也不起身,只是内运灵力,浮在河面,双手放于脑后,细细回想起往事来。

    “我在地球,本来是个小公司的普通员工,浑浑噩噩度过二十多年,每天的日子都淡出鸟来,眼见一生平凡,没想到得了个神奇的系统,把我送到这么个平行位面。”

    他心念转动之下,内视脑海中那悬浮不动的纺锤状晶体,精神钻将进去,里面登时呈出大有不同的一片天地来。

    晶体内如一个正立的金字塔与倒悬的金字塔底部合拢一般,正立的金字塔顶部,悬着一对外放奇异白光的拳套,地面上则立着一个蓝色光屏,倒立的金字塔部分如一个容器,盛放着不知名的清澈液体。

    齐晋的精神化作如他一般的小人,站在这液体水面之上,他用力一跺脚,水面漾起阵阵涟漪:“还是完全触碰不到,这不是液体么,为什么我踩在上面如履平地?”

    这里他已来过多次了,当下走向蓝色光屏,他每踏一步,水面上都泛起一圈圈波纹,看起来好不奇异。待走得近了,光屏上显出密密麻麻的白光文字来。

    这光屏显然是系统核心所在,齐晋在地球时,曾无数次研究过,早已知道如何使用,当下五指按向光屏,屏幕上的白色文字如有灵性般,围着他五指所触之点打转,片刻后,这些文字有规律的排列起来,形成一句欢迎语。

    “欢迎使用IronFist。”

    齐晋本科学历,知道这个短语翻译出来是“铁拳”,他情不自禁的抬头看看悬浮在顶端的拳套,思衬两者间的关系。

    随后界面缓缓展开,仍是蓝色方形界面,左上角写着:求道玉120/1000。

    右上角写着:下阶段目标修为:筑基初期,奖励:500求道玉

    中间则写着:宿主姓名:齐晋,当前修为:炼气三阶

    齐晋看着以前无数次在地球显示的凡人修为突然变成炼气三阶,虽然早有准备,心里也不住的高兴,而左上角的求道玉终于从0提升到了120,显然是对他融合到平行位面成功的奖励,当下问出了心中疑惑:“系统,这个求道玉要是到了1000,有什么用。”

    空荡荡的空间兀的响起系统冰冷的声音:“宿主求道玉到达1000,将会获得奖励。”

    齐晋微一沉吟,道:“奖励是什么?”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的拳套突然白光大盛,系统以这种方式回答了他。

    齐晋远远见那拳套做工精致,造型优美,材料也非凡物,再一想是来自系统之物,肯定非比寻常,于是心中大喜,可又转念一想,且不说自己要用多久才能修炼到筑基初期,即便是勉强达到,可求道玉的奖励只有五百,离一千差之甚远,不禁继续问道:“那除了提升修为以外,我要怎样才能获得这求道玉呢?”

    系统答道:“系统会不定期发布一些小任务,宿主完成后即可获得一定数量的求道玉,除此之外,还有......”系统似乎顿了顿,齐晋首次从冰冷的声音中听出一丝人性化的疑虑,不由得心生好奇,道:“还有什么?”

    系统却就此停止了回答,齐晋大惑不解,待他再问时,系统却无论如何也不出声了,他只好退出系统空间,再次睁开眼时,但见秋日下移,竟已过了一个时辰了。

    齐晋暗自咂舌,游至河边穿了衣服回家。

    待离家不远时,他瞧得家门口围着黑压压数十人,心里一凛,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齐晋看见那些人个个手持兵器,心道不妙,挤进一看时,只见刘寡妇被绑到门板上,由两个家丁支撑着,胖地主王富仁左右开弓,狠辣无情的抽打妇人巴掌,刘寡妇直被打得嘴角溢血,两颊青紫,高高肿起。

    齐晋怒目圆睁,大为光火,他孤身至此,在了解这具躯体的记忆之后,早已将刘寡妇视为至亲之人,决心将其赡养终老,让其享尽天伦,现如今见了刘寡妇这副凄惨模样,叫他如何不怒?

    当下大喝一声,道:“王富仁,冤有头债有主,杀了你儿子的是我!你欺我养母作甚?”

    王富仁本寻齐晋不到,料想他杀了自己儿子,畏罪潜逃,便令家丁拆下齐晋家门板,将刘寡妇绑于其上,欲将其折磨至死,一来为儿子报仇,二来好泄心头之愤,那知正主突然出现,且言语中全是挑衅之意,不由得怒上加怒,当着齐晋的面,重重一巴掌掴在刘寡妇脸上,刘寡妇登时晕了过去。

    齐晋见得此幕,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呲欲裂,王富仁一声令下,家丁将齐晋团团围住,举起刀棍便打。

    齐晋冷笑一声,道:“你真以为这些凡夫俗子能拦得住我么?”语毕将肩头往左一侧,躲过家丁砍来的一刀,反手顺着刀柄抓取,只一捏,便将持刀之人手骨捏碎,夺了刀来,又故技重施,夺了另一把刀,他双手持刀挥舞起来,周围家丁通通淹没在刀光之中,片刻间,已倒下四五人。

    齐晋杀得兴起,在人群中左突右奔,众人看的眼花,每见刀光乍起,便有好几人倒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数十家丁竟已死了大半,血腥之气四散而出,直钻入鼻。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余下家丁作鸟兽状四下奔逃,齐晋浑身是血,又砍死几个逃窜的家丁,随后将刀一扔,走向王富仁。

    王富仁见如此多身强力壮的家丁都被齐晋杀死,直吓得两腿哆嗦,面如土色,又见齐晋如恶鬼般走来,不由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口里不住叫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齐晋见他浑身肥肉直颤,涕泪横流,不禁心生厌恶,给刘寡妇松绑后,将她抱进屋里,旋即走出来,道:“我不杀你,杀你儿子是因为他寻事在先,现如今你府上已死了这么多人,也算给了你一个教训,你走吧。”说罢摆摆手,不再看他。

    王富仁本道自己必死无疑,那想竟得齐晋网开一面,当下站将起来,道了声谢,便向村口跑去,心里却恨极了齐晋,只想着将大儿子喊回来报仇。

    齐晋看他走出五六十步后,便缓缓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将之掰成两段,取了其中较尖的一段,握将起来,浑身肌肉绷紧,瞄准王富仁后背,如投掷标枪般用力掷了过去。

    王富仁只听得背后破空声响,还未来得及转头探看,后背倏的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他低头一看,一根血淋淋的棍子从后背穿透前胸,插在心口,他惊诧不已,转过身来,盯着齐晋,目中饱含惊怒不解,随后便倒了下去,身死命消。

    齐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富仁的尸体前,平静的盯着他那因惊恐过度而暴突出来的双眼,喃喃道:“放虎归山可不是我的作风啊。”刚拿取完其身上钱财时,四周突然传来一阵阵波动,虚空中竟踏出四个人影来。

    为首的一个老者身着青色道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看向齐晋道:“此子言而无信,下手狠辣异常,显见心性不正。”说虽这样说,眼角却有抑制不住的喜色。

    其后一个大汉肩抗大刀,满头满面都是刀疤,对齐晋咧嘴一笑,道:“长生之路本就艰险无比,凶恶异常,心地善良的修者,老子不知砍死多少个了,嘿嘿,这小子冰冷无情,动手果决,我喜欢,”

    另有一光头和尚,一宫装美妇,和尚对老者之言颇为赞同,美妇却盯着大汉,道:“你喜欢,妾身也无比喜欢呀,试问天赋卓绝的子弟谁不喜欢?便是这牛鼻子老道,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小子真要做了他弟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原来这四人分别是青牛村方圆万里内的四个修真宗门的大能,午时见了由齐晋引发的异象,纷纷赶来,在得知那灵气旋涡不是甚么灵宝灵药出世,也不是甚么高人渡劫,而是由这个十五六岁的憨厚少年引起的之后,四人心中之喜却犹有过之,他们见齐晋平白无故的就有了炼气三阶修为,只道他是灵体觉醒,便掐了隐身决藏在空中,考究了齐晋一番后,纷纷忍不住的现出身形,要将这少年天才收入门下。

    须知修真界万千宗门,修真者无数,有灵体的却是少之又少,且个个都惊才绝艳,修为大成后,无不是一方巨擘,是以无论哪个宗门,只要得一灵体觉醒弟子,必将以举宗之力培养,好盼其能将宗门壮大,并繁衍昌盛。

    那大汉因见了齐晋先前行为,觉得此子甚和自己胃口,对其无比喜爱,心里暗道无论如何也要将其纳入门下,其余三人也是同等的心思,只见那宫装美妇上前一步,对齐晋道:“小子,你叫甚么名字?”

    齐晋一看这四人,便知是修道之人,又觉他们气息高远,修为远胜自己,于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俯身道:“弟子齐晋,拜见各位前辈。”

    众人见他知礼懂数,心中更是喜爱,宫装美妇道:“齐晋,我是火凤宗宗主,你若愿入我宗门,我将收你做亲传弟子,将我平生所学倾囊相授。”

    抗刀大汉见宫装美妇如此心急,面色一恼,呛声道:“火凤宗这几百年来宗力微弱,齐晋要是入了你们宗门,修仙大道怕是要受阻。”顿了顿,咧嘴一笑,对齐晋道:“齐小子,来我们霸刀宗吧,我见你身材魁梧,很是适合修炼我们宗门的无上心法。”

    青衣老道见这两个一宗之主平日里高高在上,现下竟把姿态放的如此之低,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看向齐晋和善一笑,道:“小友,我纯阳宗所修乃是至刚至阳的正派道法,可锻炼心性,老朽几百年来从未收过亲传弟子,你若入老朽门下,老朽定将扶植你做下一任掌门。”其实这牛鼻子老道好为人师,坐下弟子无数,亲传弟子亦有好几个,只是情急之下,便撒了个小谎。

    光头和尚念了一声佛号,正要说话,突似察觉到什么,大惊下转过身去,厉声道:“谁?鬼鬼祟祟的躲在我们身后作甚!?”

    众人齐齐转头,齐晋也伸长了脖子去瞧,只见一身形干瘦的黑袍人悄无声息的立在众人身后,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当下几人暗暗心惊。

    光头和尚见此人身上气息晦涩阴沉,一身修为竟还在众人之上,便沉声问道:“阁下是谁,请报上名来。”

    那黑袍人也不答话,身影一闪便抵达齐晋身边,围着他转了几圈后,喃喃道:“金属性灵根,七十二灵窍,嗯……是何灵体倒还看不出。”

    齐晋被他瞧得忐忑,正不知该如何做时,只见空中四人俱都大惊失色,满面诧异,纷纷道:

    “七十二灵窍?此话当真?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要兴我霸刀,七十二灵窍的弟子,可是好几百年都未曾出现了。”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此子应当皈依我佛才是。”

    “……”

    齐晋一歪头,看着这几个突然疯魔的人,心里暗道:“我本是三十六灵窍的,被系统给改造成了七十二灵窍,不过这灵窍究竟有何用?竟让他们欢喜至此。”

    黑袍人轻咳一声,声音不大,传到几人耳中确是分外清明,众人都看向他,只见他解下长袍,显出真身来。

    此人面骨瘦削,两颊无肉,倒三角眼,嘴唇极薄,一看便是冷酷无情之人,他寒光一扫空中四人,缓缓道:“此子,我三清界要了。”话语一出,竟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青衣老道上下打量,总觉此人十分面熟,待他说出“三清”二字后,猛的一惊,双手抱拳道:“阁下莫不是三清招讨使之一的韩擒虎?”

    见黑袍人点点头,青衣老道当下鞠躬道:“小人拜见招讨使大人!”这青衣老道贵为纯阳宗宗主,无论资历修为都是四人中最高,此刻竟在韩擒虎面前自降身份,齐晋不由得疑惑起来。

    其余几人也如同青衣老道一般,均都恭恭敬敬的向韩擒虎参拜。

    原来修真界除却各大宗门及修真世家外,还有三个远远凌驾于所有势力之上的庞然大物,即须弥三界。

    须弥三界分别是三清界,长生界,太一界,此三界为人界中自成天地的须弥空间,其内灵气浓郁,资源丰盛,是所有修道之人心向往之地。自古以来,均是由此三界执修仙界牛耳,或明或暗中引导其余势力的繁盛兴衰,其底蕴之厚,实力之强,是其他任何势力所远不能比的。

    是以韩擒虎身份一出,众人均断绝了与其争抢齐晋的念头。

    齐晋初来乍到,自不知这一切,他先前还在为如何步入修仙宗派为难,但眼见四位高人前后态度大变,略一思索便知这“三清界”定是极为不凡的去处,不等韩擒虎问话,便自低眉顺首,立于其背后。

    青衣老道眼珠一转,向前几步,手掌翻转,灵光一闪,一个秀有云纹的布袋便显将出来,他将之抛于齐晋,道:“小友,你我相见也是有缘,此储物袋中有五千下品灵石,权当见面礼了。”齐晋双手接过,如此厚赠,令他心生感激,诚心的道了句谢。

    其余几人见得此幕,均在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随后纷纷掏出灵石、丹药、灵器来,赠与齐晋,韩擒虎见了,也不阻止。齐晋这般天纵之姿,一入三清,便如九天鲲鹏,只待扶摇直上,此时与之结个善缘,将来有大因果也说不定哩!众人显然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韩擒虎待齐晋一一道谢后,向几人一抱拳,道:“我与这小子还有事要交代,就先行一步了。”四人惶恐回礼,均道请便。

    随后他身上黑光亮起,将齐晋一裹,遁术施展开来,行到青牛村后山山顶,此处地势险峻,罕有人迹,韩擒虎四方探查了一遍,确定无人后,对齐晋道:“想必你心中有许多疑惑,你既非修仙世家子弟,也不像有散修师父带领入门,应该没听过三清的大名,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准备妥当,我们便出发去往三清,到哪儿之后,一切自可明了。”

    山顶寒风猎猎,吹的齐晋直打寒颤,却见韩擒虎竟连衣角也纹丝不动,他心中称奇,看向韩擒虎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畏,道:“回禀前辈,晚辈有一养母需颐养天年,可否将她一同带去?”

    韩擒虎听了此话,脸色一沉,浑身灵压外放,厉声喝道:“吾辈修仙之人,求的是长生大道,是你生身父母也还罢了,养母你去管她作甚?凡人间的感情应当尽早舍弃,你莫要自寻烦恼!”

    齐晋见韩擒虎气息骤然变得高不可攀,周遭空气也随之变得无比沉重,他浑身剧痛,似要被压扁,自觉不妙,艰难的回道:“晚……晚辈知错了……。”

    韩擒虎脸色放缓,将灵压一收,齐晋顿觉轻松无比。只听韩擒虎冷声道:“你自己准备准备,明天下午,我到青牛村来接你。”语毕带齐晋下了山,又嘱咐几句后,施展遁术走了。

    齐晋急忙赶回家中,将一地尸体拖入林子里埋了,见刘寡妇仍昏迷不醒,心有愧疚,去市集请了大夫为其医治,大夫开了几味药,道刘寡妇身子本就虚弱,又惊吓过度,需待几天之后方能醒转,叫齐晋莫要担心。

    皓月当空,虫鸣之声不绝,齐晋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四位高人所送之物。

    “共计八千灵石,一瓶洗骨丹,三瓶清瑶丸,还有一把灵器玄铁刀,嗯......洗骨丹应该是用来炼体的,至于这清瑶丸,前辈们说是用于炼气期增长修为的,不过却告诉我少服用为好,至于这把刀呢......”

    他将体内细若游丝的灵力注如刀中,只见玄铁刀刀刃微亮,齐晋一挥手,竟打出一道红色刀气,他来了兴致,翻出窗外,胡乱使了一套刀法,只见黑夜里刀气纷飞,在地上打出一道道细坑。

    一身灵力耗尽,齐晋回到屋中,沉沉睡去了,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千里之外有一二十来岁的青年,得知家中出事,满面怒容的从纯阳宗出发,直往青牛村极速赶来。

    第二天一早,齐晋便出发去了市集,经过昨日那一闹,今日市集里有些冷清。他径直前往裁缝铺,购了几套合身的衣物,一路上听得些风言风语,说甚么王家得罪了武林高手,一家人被杀了大半,齐晋暗自好笑。

    此时的他用从王富仁那儿得到的钱好好捯饬了一番,已与先前的穷小子模样大不相同,是以无人能认出,他到酒楼点了好几样酒菜,边喝酒边畅想往后要走的路,满怀期待,甚觉意气风发,酒楼里其余人只见他忽而直愣愣的盯着窗外的蓝天,忽而傻笑不已,都忍俊不禁,待得午时,齐晋付了酒钱,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等回到青牛村后,他远远的瞧见家门口站着一高瘦青年,手里提着一圆滚滚的东西,正低头看着齐晋昨日里砍出来的刀坑。

    齐晋皱着眉头走进一看,那圆滚滚的东西竟是个血淋淋的人头!青年见他走来,将人头往地上一掷,果真是刘寡妇!

    他盯着刘寡妇因痛苦过度而扭曲的面庞,心里突觉空落落的,不禁悲从心中来,又怒向胆边生,他直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的看向青年道:“你是谁?为何对我养母下此毒手?”

    青年上前一步,冷冷丢下三个字:“王宝余!”

    齐晋听他姓王,已明了三分,但更生恼怒,这一切均是由王家二子而起,到头来却害温良的刘寡妇白白丢了性命,他来自地球,与这刘寡妇虽无什么感情,但眼见自己变得孤苦伶仃,再无一亲人可以怀念,心里只想着要把眼前这人千刀万剐,剥皮抽筋,以慰藉养母在天之灵。

    红光一闪,齐晋已将玄铁刀握在手中,王宝余见他凭空拿出一件兵器,眉头一跳,道:“我说你怎么能以一己之力杀了我父亲和那不成器的二弟,以及王府数十家丁,原来你也是修真者。”

    齐晋更不答话,双足一蹬跃至半空,举刀劈下,王宝余使出“懒驴打滚”,就地一个翻身躲过,迅速起身后一摸储物袋,拿出一把玉质小剑。

    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掐诀,玉剑飞起,在空中滴溜溜一转后,直往齐晋胸口刺去。齐晋举刀格挡,“当”的一声,剑尖与刀身相撞,直震的齐晋虎口发麻,刀柄险些脱手。一击未中,王宝余皱皱眉头,十指连动,全力操控起玉剑来。

    齐晋见这玉剑在空中飞蹿,片刻间便已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向自己罩来,避无可避,旋即双手握住刀柄,向其中注入浑身三成灵力,刀刃发出闪亮红光,他猛力一挥,一道五尺长的月牙刀气直奔剑网而去,顿时刀光大作,“叮”一声响,玉剑横飞而出。齐晋趁此机会抢进王宝余身前,挥刀斜劈,哪知王宝余却并不躲闪,嘴里“疾”的一声,齐晋心里霎时升起一股不妙之感,收住挥了一半的刀,猛的弯腰低头。

    就在他身形骤矮的一刹那,玉剑从其背后直刺而过,若非他提早察觉,此时早已成剑下亡魂了,剑气堪堪掠过背部,撕裂齐晋的新装,留下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渗将出来,齐晋吃痛,却反倒被激起凶性,提肘侧腕,右手刀柄直击玉剑,将之远远击飞后,右手上移,左手也握住刀柄,双臂肌肉暴起,翻转刀刃,自左至右一刀向着王宝肩头余砍去。

    刀刃上红光大作,这一刀显见用了齐晋十分力气。

    王宝余心下大骇,操控玉剑回转抵挡已来不及了,他连忙一拍储物袋,灵光闪动间,三章蓝色符箓现于手中,全身灵力注入,符箓上道道纹路亮将起来,王宝余使劲一捏,符箓爆裂开来,竟形成从里到外三层厚厚的冰墙。

    齐晋只觉刹那间冷气扑面,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但并不停手上动作,只听三声连响,三道冰墙,竟被他一刀击破,但这片刻功夫,速度已慢了下来,王宝余将玉剑召回,又拿出一张白底黑字的符箓,贴于玉剑之上,玉剑迎风而长,一转眼竟化作柄三尺长剑。

    王宝余手握剑柄,跳入战圈,与齐晋斗将起来。

    只见齐晋双手握刀,所使的无一不是又狠又急的招式,劈、砍、刺、搠间,逼的王宝余后退连连,王宝余只把掌中剑舞成一团银光,绵密不觉,又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两人激斗正酣,各自身上都挂了彩。

    一顿饭的功夫后,王宝余渐感灵力枯竭,又见齐晋越战越勇,不禁心生惧意。这一走神的功夫,已被齐晋抓到破绽,猛的将其长剑击飞,再用力一脚,将王宝余踹翻在地。

    齐晋高高跃起,双手翻转向下,握紧刀柄,刀尖正对王宝余心口,戳将下去。

    王宝余再也想不到,自己炼气五阶修为,竟斗不过这么一个看起来最多炼气三阶的小子,胸中悲愤至极。

    此危急万分时刻,两人均道胜负已分,那知却突生变故,那被击飞的长剑竟如有了灵性一般,剑身发出一声清鸣,突然飞向王宝余,护住了他心口。

    齐晋这一刀下来,刀尖直击剑身,长剑裂出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痕迹来,一声哀鸣,已自碎裂,光华流转间,玉质小剑和白底黑字的符箓散落到地上。

    齐晋见一刀未中,并不气馁,举刀过顶,对准王宝余头颅劈下,王宝余虽愕然这灵器小剑的自动护主,但也知难逃此劫,双目含恨看向齐晋,只等这刀砍向自己。

    眼见刀光已触及额头,王宝余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但齐晋动作就此停了下来。

    王宝余诧异,齐晋比他更为不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极其庞大的灵力制住了他的身形,叫他的刀不能再进半分。

    韩擒虎从齐晋背后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就嘶哑着嗓子道:“齐晋,住手罢。”

    齐晋浑身一个激灵,忙收了刀,俯身拜道:“前辈您来了。”昨日他无故发火之事齐晋还记得清楚,心想他叫自己在此等他,自己却在与人作生死之斗,会不会又惹得他发怒。

    齐晋抬头一看,却见韩擒虎看向自己的眼光中颇有赞许之意,又听他道:“须知修真一途凶险异常,绝容不下心慈手软之辈,昨日与今日这几番争斗,你均是下手果决,狠辣无情,甚得我意。”

    又见他对王宝余道:“你一三十六灵窍弟子,擅自与我三清界七十二灵窍的弟子争斗,本是死有余辜,你可知我为何救你么?”

    王宝余听他此言,不禁面色大变,心里真如惊涛骇浪一般,早先他报仇心切,并未想这许多,现如今细细想来,齐晋于凡尘中自行修炼至炼气三阶,必是个天赋卓绝之人,只是再也想不到他竟有七十二灵窍,还被大名鼎鼎的修仙福地三清界收做了弟子,若是此番杀了齐晋也就罢了,今后待得他成长起来,自己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全无反抗机会。

    他一颗心已如坠入深渊,绝望间只是对韩擒虎摇了摇头,韩擒虎见他面色苍白,不禁皱了皱眉,手一勾,地上的玉质小剑便飞入手中,韩擒虎对王宝余道:“你站起来。”

    王宝余依言而立,只是无力的垂着双手,低着头。

    韩擒虎又道:“抬起头来。”王宝余照做了。

    韩擒虎蓦然发难,以肉身之力把玉剑冲王宝余掷去,齐晋在一旁瞧得这玉剑携天裹地的攻势,心想就是一万个自己也难以抵挡。

    破空声大作,王宝余直勾勾的盯着飞剑,见自己终究难逃一死,不禁面如死灰。

    玉剑转瞬即到,已将刺入胸口时,却在王宝余跟前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韩擒虎见得此幕,面露得意,轻哼一声,道:“我没看错,你与齐晋争斗之时,生死一刻觉醒了灵体。”

    两人心里咯噔一声,同时问道:“什么灵体?”心里却怀着不同的想法。

    韩擒虎不答,只缓缓道:“剑乃百兵之君,剑修一道,本为修真界最强攻击之属,我起先隐匿身形,瞧你与齐晋争斗时,见你控那玉剑,心里还自疑惑,凭你区区炼气修为,是怎生使出御剑之术的?还以为又寻得一个良才美玉,后见那只不过是普通的控物术,正失望时,却见那玉剑与你遥相呼应,似有感应一般。”

    顿了顿,他接着道:“本来你阻我三清弟子,若不是我想考究齐晋一番,早就抬手将你杀了,可后来生死关头,玉剑竟自动护主,此玉剑乃品阶最低的灵器,是绝不可能生有器灵的,此情此景,便只有一种可能了。”韩擒虎看向王宝余,只见玉质小剑仍旧停在他胸前,一动不动,竟似舍不得刺下半分。

    “王宝余,你所具的乃修真界罕见的通灵剑体!此灵体觉醒后,不仅剑道增长比之常人迅速,对剑技与剑招的领悟也要精湛的多,还能借助飞剑之力沟通天地修炼,修为增长速度能赶上七十二灵窍弟子的八成。”当下韩擒虎面色一正,道:“你愿入我三清么?”

    王宝余惊喜交加,通灵剑体的名称他早有耳闻,据说纯阳宗的创宗祖先便身具通灵剑体,自己一是灵体觉醒,二是受韩擒虎之邀,竟能进入无数修者梦寐以求的三清,这叫他如何不喜?旋即灿然一笑,俯身跪拜,道:“弟子求之不得。”

    韩擒虎点点头,又看向齐晋,道:“我们出发吧。”

    齐晋与王宝余对视一眼,均从各自眼中觉出刻骨仇恨,两人一个是含辛茹苦的养母被杀,一个是父亲兄弟身亡,如此恨海难填,将来必有一战。

    韩擒虎似能觉察两人心思,道:“三清界并不要求界内弟子团结友爱,但也不许互相残杀,半年之后,界内有筛选秘境名额的大比,你们两人的仇怨,就在那时解决吧。”

    两人仍是怒火中烧的看着对方,当下诺了一声,王宝余面上犹如罩了一层寒霜,缓缓对齐晋道:“一年时间,足够我修至筑基了,进入筑基期,我便能初步掌握御剑之术,以我通灵剑体,到时候杀你……”他顿了顿,将手掌一翻,厉声道“……易如反掌。”

    齐晋冷笑不止,正要答话,韩擒虎却施展起遁术,将二人裹于黑光中,飞天而去了。

    碧穹之上,一道黑光自左向右掠过。

    “再行五百里,便是我三清界的界门所在了。”

    黑光中,韩擒虎以灵力托举着两人,缓缓说道。

    齐晋忐忑的俯视着地面上已看不大清楚的房屋和人影,劲风扑面,他身子不住的颤抖,却满脸兴奋之色。王宝余则显见是经历过此种场面的,只是闭目调息,并不多言。

    过不多时,极目远眺处,一道圆形光幕兀的出现,整个天地如被洞开一个大口子,湛蓝的天空中,绿蒙蒙的光幕波动起伏,韩擒虎郝然一笑,加快了遁速。

    待得临近,但见圆形光幕两方,有两名力士模样之人看守,见黑光飞来,两人把所持大刀一举,冷声道:“来者报上名来。”

    韩擒虎收了遁术,显出身形,看看两人,旋即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晃了晃道:“我是招讨使韩擒虎,此番带两名弟子入界。”

    力士将刀放下,恭敬道:“原来是招讨使大人,请入内吧。”

    韩擒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对两人道:“守住心神,我们要入界了。”

    齐晋还未反应过来,已被韩擒虎拉住手腕,进了圆形光幕之中。他在来路上曾设想过,以三清界之盛名,界内该是怎样一副繁花似锦,广袤无垠的景象,可再也想不到,光幕背后,竟荒芜凋敝,蛮风瘴雨,一片凄凉。

    无数白骨骷髅从地里钻将出来,带起阴风阵阵,直向齐晋攻来。齐晋大惊失色,手上红光一闪,拿出玄铁刀就要抵挡,耳边却传来韩擒虎的警告:“此乃三清界护界大阵所生出的幻象,同时也是对新入界弟子的考验,稳住心神便是!”

    齐晋听得此话,猛的一咬舌尖,脑海中顿时一片清明,身前魔物也消失不见,三人行得一阵,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气扑面而来,齐晋只见得自左至右,接天连地的一道极长极细光芒薄纱掩盖而过,先前那荒凉颓废的地貌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辽阔无涯,郁郁葱葱的大好河山,但见灵猴嬉闹,仙鹤振翅,一副欣欣向荣景象。

    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矗立正中,齐晋眼见得那宫殿匾额上书写着笔酣墨饱的“三清”二字。

    其实三清界之大,也不知几亿万里也,齐晋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韩擒虎面露喜色,道:“护界大阵已过,我们进入三清界了。”当下领得二人去到执事处,领取了外门弟子令牌,道服及一本三清法典,嘱咐道:“这几日你们好好熟悉一下界内事物,并将法典所述牢记于心,三天后所有招讨使将归界,届时将于三清主殿开启入界大典,所有新晋弟子都须参加,莫要忘了。”

    两人点点头,各自狠狠剜了一眼对方后,由执事弟子领向豆蔻居去了。

    豆蔻居是专供新入界弟子居住的场地,位于三清界的东边,有树林环绕,景色甚是优美。

    那住所倒还颇为宽敞,齐晋换了道服,墨绿色的长袍很是合身,于铜镜前一照,竟无丝毫违和之感。他拿了三清法典,于洞府中石桌前坐下,细细研读起来:

    “修仙一途,由炼气期始,经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归体,大乘,渡劫,永生十个境界,方能修得无上大道,成就不死仙躯……”

    “三清弟子,除天赋远超常人者外,入门皆为外门弟子,修至筑基后,可拜于界内长老或堂主门下,升入内门……”

    其实这法典倒也真未有多好看,但对来自地球的齐晋而言,却满是新奇未知的东西,他只恨不得把头埋进书里,如痴如醉的看着,不知不觉间,天已渐渐黑了,齐晋从书里回过神来,才觉腹中饥饿难堪,出门一看,原来早有童子将饭食送来,料得是敲门不应,便放在了屋外。

    齐晋提起饭盒,却觉轻飘飘的,再打开一看,只见其中空空如也,仅剩下些残渣剩饭。他满腹疑虑的四下张望,不见人影,只好摸摸自己饿瘪的肚子,无奈的回屋了。

    他平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来仍旧为穿越所兴奋,二来则是腹中饥饿难耐,正自烦躁之际,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烤肉香气。

    齐晋登时从床上翻起,翘着鼻子猛吸那香气,喃喃道:“嗯……问起来好像烤羊肉,还放了好多香料……唔,有孜然,还有小茴香……”他口内生津,愈闻愈饿,终于克制不住,疾奔出屋,寻着香气入林而去。

    这一晚晴空如洗,齐晋在林子里跑了百十来步,烤肉香气越发浓郁,远远瞧得前方有火光闪动,他加快脚步,直奔过去,待得临近时,却一下子呆住了。

    树影斑驳之下,团团围着一堆篝火,篝火之上,一只似羊非羊,似鹿非鹿的动物被烤的皮焦肉嫩,滋滋作响,正滴着肥油,每一滴落下,都在篝火里溅起一丝火星。

    可齐晋的目光却紧紧盯着烤肉之人。

    这是一个绝美的黄杉女子,头发上束着金环,火光映照下,见得她肌肤胜雪,容貌艳丽,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端的是韶龄芳华,娇憨可爱。

    她半蹲在地,一双灵动的大眼瞬也不瞬的看着烤肉,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神色。

    齐晋只觉如在梦中,双目灿灿,耀眼生花,似这般至真至纯女子,不论是在地球,还是此界,都可说是前所未见。

    他就如此伫立在了原地,脚步竟似再也挪不动半分,一颗心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胸腔。

    那女子终于察觉到了齐晋的出现,当即站起身来,漆黑的大眼不住转动,滴溜溜的上下打量齐晋,旋即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头,讶然道:“欸……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啦?!”

    齐晋愕然,随后便瞧见了女子身旁的一堆饭食,看那情形,多半就是自己食盒中的,于是想要答话,可脑海里却一片混沌,仿若停止了思考,喉头梗塞,只是盯着女子的脸,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女子见他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禁掩嘴轻笑,这一笑如同百花齐放,直令齐晋心旌摇荡,她走近几步,身子上的香风袭来,齐晋更是心跳加剧,只听她柔声道:“我大半夜的突然饿啦,想烤貂羊想的紧,可是这种灵兽很难抓到的,需要用草灵芝来诱捕,我正愁没处寻时,却闻到你饭盒里有,于是便拿来用了,欸……你不是外门弟子吗,怎的你的吃食会这般好?”

    其实她说的什么,齐晋倒有大半没注意,只觉得她声音婉转动听,如莺歌燕语,直酥到了骨子里。

    当下摇摇头,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我……额……我也不知道。”

    女子嫣然一笑,道:“不过这次抓到的貂羊太大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呀!光顾着说话,可别烤焦啦,来和我一起吃吧。”语毕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一下便拉住了齐晋。

    齐晋只觉掌心传来温滑细腻的触感,痴痴的由女子拉向篝火旁,和她并排坐下了。

    女子将烤貂羊转了两圈,这才对齐晋笑道:“我叫元晗,你呢?”

    齐晋腼腆答道:“我……我叫齐晋。”两人交谈了一阵,齐晋觉得元晗天真烂漫,亲切大方,也就渐渐放开了,妙语连珠间,逗得元晗咯咯直笑,突然他肚子咕的一声,烤肉的香气徐徐传来,元晗体贴道:“我们吃烤肉吧。”

    齐晋迫不及待的点点头,元晗掌心光芒闪动间,便将那貂羊的羊腿给卸了下来,一人一只,但见羊腿金灿灿,向外冒着热气,香料同油脂的香气直钻鼻孔,齐晋大口咬下,但觉皮香酥脆滑,肉细嫩多汁,端的是美味无比,他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一只羊腿,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骨头,突然发觉元晗还在身边,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元晗却眉目含笑的瞧着他,将自己手里的羊腿也往前一送,道:“这只你也吃了吧。”霎时间,齐晋有些感动,道:“你不吃么?”元晗笑道:“还有呢,我瞧你饿极了,你先吃呀。”

    这貂羊虽大,可架不住食指大动的两人,风卷残云间,偌大的一只貂羊就仅剩下一副骨架了,两人心满意足的对视一眼,之后便齐齐躺倒在草地上。

    透过葱茏的树影,只见繁星满天,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夜空,齐晋觉得舒服极了,侧过头去,看着元晗极美的脸庞,一根根数着她长长的睫毛,心里一动,不禁道:“元晗,你可真美。”

    元晗脸一红,侧过身子,细声细气道:“我要走啦。”

    齐晋回道:“三天后再见吧。”

    元晗道:“三天后?你是说入界大典么?我不去的。”

    齐晋奇道:“怎的,你不是外门弟子吗?”

    元晗坐了起来,盯着齐晋清澈的双眼,道:“我不是啦,齐晋,你......你很好,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语罢便站了起来,一掐诀,周身裹起七彩的遁光,飞天而去了。

    齐晋猛然惊觉,元晗一身修为应该远胜自己,只是从一开始便未去注意这些,也不知她在界内究竟是何身份,但这一晚相处下来,他一颗心早已被元晗牢牢抓住,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来。

    正自思量间,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气息微弱的呼救声:“救……咳咳,救命,谁来救救我。”

    齐晋循声走去,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呼声大小丝毫不减,步入林子深处后,才见得在一盘根错节的古树下,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老者,那老者须发皆白,老的如同半只身子进了坟墓,满是皱纹的脸上,显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

    只见他自右肩至腹部,被斜着劈开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大口子,血涓涓涌出,伤势极重,而老者的脸色也苍白无比,眼见再过一时片刻,他便要支撑不住了。齐晋连忙走上近前,蹲下来审视老者的伤势,那老者见他身穿道服,问道:“小......小子,咳咳,你可是外门弟子么?”

    齐晋点点头,发觉老者身上气息越来越微弱,便示意他不要说话,同时快速思索起救治老者的方法来。

    可他既不通医理,也不识药草,却那里想得出办法来?不禁急的抓耳挠腮,那老者见他模样,道:“你......你可有炼气三阶以上的修为?”齐晋道:“我修为刚好炼气三阶。”老者眼里顿时透出一股希望,道:“那便再好不过了,你将我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取下。”

    齐晋依言摸去,顺着老者粗糙的手掌往上,摸到一冰凉圆润之物,只是上面黏糊糊的,他将之取下,借着月光仔细一瞧,果真是一枚精致的玉扳指,上面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老者缓缓道:“这是储物戒,你将灵力注入其中,把里面一个带有三道青色云纹的玉盒取出来。”齐晋照他的话往里注入灵力,神念也探将进去,见得这储物戒内空间极大,无数法宝丹药,灵石符箓放置其中,不过老者所需的玉盒却摆在极显眼的位置,齐晋猜想这老者定是界内的大人物,于是强行压下贪念,将玉盒取了出来。

    老者见他取出玉盒,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急切道:“你打开玉盒,将里面的液体倒在我头顶罢!”齐晋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不禁一惊,玉盒之内,满满盛着一盒子透明液体,却与他那系统空间内的神秘液体极为相似。

    他见老者面色焦急,便来不及多想,忙将液体尽数倒在老者头顶。

    那液体瞬间便扩散开来,形成一层透明薄膜,将老者罩在其中,老者强撑着身子打坐,五心向天,闭目运功,大概一炷香功夫,其身上可怖的伤口处,竟快速生出粉嫩肉芽,开始弥合起来。

    齐晋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心想自己若是有此能耐,那岂非可不死不灭了。

    又过了一顿饭的时间,伤口已完全愈合,薄膜也渐渐消失,老者缓缓睁开双眼,但见得其眸子开阖间,精光外射,想必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他脚步虚踏,稳稳的立在半空,对月朗声长啸,啸声中带着极度欢愉之意。

    齐晋忽觉老者身上气息骤然拔高,待得高到难以窥探之境后,又陡然消失,神念往老者所在之处一扫,竟空荡荡的似毫无一物,当下心里对老者敬畏之极,同时又暗自庆幸方才止住了贪念。

    半空中,老者俯视下来,目光看向齐晋,喜道:“小子,你很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齐晋以生平最恭敬的态度俯身拜道:“承蒙前辈抬爱,晚辈齐晋。”

    老者见他虽态度恭谨,可却不卑不亢,话语里自有一股中气,心里暗赞了一番,道:“今日之事,你万万不可对外人说起,你救了我,我自不会亏待你。”远远的朝着他打出一道金光,那金光迅速没入其天灵,齐晋一惊,又听老者道:“你身具七十二灵窍,又为金灵根,我看你面相,应是性格沉稳之人,这与我倒颇为相似,这是我所修功法,便赐予你吧。”

    齐晋大喜,朝老者又拜了几拜,再抬头时,老者却已消失了。

    这一来二去的耽搁,天边已月光渐隐,红日东升,齐晋却丝毫不觉疲惫,他满怀期待,按着原路回了豆蔻居。

    盘膝坐在床上,齐晋內视脑海,只见那团金光闪动不已,他耐心等了一会儿,金光内敛,一卷古朴大气的真经显露出来,上面写着几个遒劲的大字——《琉璃金经》。

    他心念一动,真经便徐徐展开,其上写着:“五气朝元,一尘不染,能清能净,是曰无漏,肝为东魂之木,肺为西魄之金,心乃......”齐晋专心致志,一字一句细读,不过读至筑基篇前后,便觉头昏脑涨,经中所述繁奥复杂,晦涩难明,他又倒将回去,重读了炼气篇,用心体悟之后,便按照经中法门,引导灵力于经脉中游走修炼起来。

    约莫到得日晒三竿时候,齐晋将灵力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大周天,旋即他走下床,顿觉自身修为比之先前,竟更沉稳深厚了几分,便知老者所赐功法定是极为不凡,略略休息片刻,吃了童子送来的饭食,又去瞧那琉璃金经。

    原来在炼气篇的结尾,有几个专供此境界者习练的术法,他对其中一个名为“金光术”的术法颇感兴趣,这金光术有趣之极,施展出来后,可在体外凝聚巴掌大的一片金光,这金光随施法者意念而动,进可附着于拳脚兵刃上增加威力,退可护住心脉脖梗等要害,临阵对敌时,还可算得较为有用。

    齐晋学了几遍后,便掐诀施放出来,将那金光裹于掌上,一掌往身旁木凳拍去,木凳竟应声而碎,他又试了几次,见效果不凡,心里愈发高兴。

    此后三天,齐晋昼里修习琉璃金经,夜里便练习那金光术,不知不觉间,入界大典已至,当天清晨,齐晋好好捯饬了一番,便向三清主殿而去。

    其时风和日丽,碧空万里,三清主殿前的广场中人头攒动,一张张青涩稚嫩的脸庞,俱都望着主殿前的几位长老和堂主,目光里或羡慕或崇敬,齐晋也挤入人群中,依他初步估计,这广场上许是有上万弟子。

    也不知等了多久,好些人脸上已偶现不耐烦之色,齐晋也疑惑的看向四周,弟子应是早就到齐了,可为何入界大典还不开始?

    主殿前的几位长老也面面相觑,韩擒虎亦在其中,只见他转向身边的一个女子,皱眉问道:“毒娇娇,界主大人怎么还没来?往届的这个时候,他不是早就到了么?”

    这女子容貌魅惑,前凸后翘,身材火爆异常,穿着紧身紫色皮衣,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看的好些男弟子口干舌燥,不住得吞咽口水。只听她娇嗔道:“韩师兄,怎的不叫人家师妹了?师祖他老人家逍遥自在,许是在外界出游,忘了此事罢?”言毕咯咯娇笑,身上抖起一阵乳波臀浪,连韩擒虎都看得老脸一红。

    其他长老和堂主,亦在小声谈论抱怨,突然空中一道极为庞大的灵压猛然降临,广场上的弟子们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连有些修为较浅的堂主也身形不稳。

    毒娇娇把红唇一撇,嗤声道:“哼,瞧这架势,看来是李乾承到了。”韩擒虎责备道:“师妹,好说歹说,李乾承也是界主的师弟,是我们的师叔祖,你须放尊敬些才是。”毒娇娇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会。

    天空之上,一个皂袍人影疾速下落,瞧那速度,仿若要直直砸向广场一般,但待得刚接近地面时,却稳稳一停,炸的空气一声爆响,这一手对灵力的控制实在巧妙,弟子里好些人喝了声彩。

    毒娇娇见得此幕,白眼翻的更厉害了,却听李乾承哈哈一笑,道:“我的徒子徒孙们呐,不要羡慕,你们好好修炼,日后肯定是能胜过我的。”旋即他向后一转,长老堂主们均都向他作了一揖,齐声道:“师叔祖好。”

    他又转过身来,面向众弟子,齐晋见他生的星眉剑目,丰神俊朗,没来由的心里就生出一股子好感,和周围弟子一齐俯身礼拜,朗朗道:“太师叔祖好——。”

    李乾承似乎很是满意,将灵压一收,周遭环境顿时轻松不少,弟子们都松了口气。他四下环顾,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界主师兄还没来吗?”

    一个相貌威严的长老向前一步,拱手道:“启禀师叔祖,界主至今未到,弟子们都在等他老人家来住持开界大典。”

    李乾承意外的“咦”了一声,表情却有些不自然,似乎此事早在他预料之中,他笑眯眯道:“既然界主师兄没来,那此次的开界大典就由我主持吧,你们可有异议?”说罢环视众人,隐隐透露出一股至强者的威严,众人哪敢异议。

    这开界大典倒和齐晋在地球参加的诸如“开学典礼”“员工大会”一样,走完诸多繁复的程序,新入界弟子齐齐拜了三清祖师爷,便自散去了。

    三清界的北边,有着山势雄伟,蜿蜒起伏的三千座通天巨峰,称为“三千大山”,无论炼器的“玄工堂”,炼丹的“丹心雕龙坊”,以及三清界最大的交易坊市,还有各种修炼福地,并上长老堂主,执事弟子的洞府,都在此处,是三清界之人的主要活动地点,齐晋随着弟子大潮,由一位长老带领,通过传送阵往北边选取洞府去了。

    而三清主殿内,李乾承玩世不恭的坐在界主之位上,听着韩擒虎上报此届弟子情况。

    “此次开界大典,共收入界内弟子一万三千二百七十人,界外弟子十八人,其中其中十八灵窍者一万二千五百四十七人,三十六灵窍者七百三十六人,七十二灵窍者三人......”韩擒虎还未说完,李乾承便脸色一沉,打断道:“七十二灵窍者仅三人?往届不都是七八人么?此次的天才弟子这么少,须弥三界大比,我三清界岂不是要拿最后一名。”却瞧见韩擒虎脸上全无沮丧之色,不禁心里大奇,心道韩擒虎是界主的首席徒孙,和界主一样,对三清界弟子的资质之事最为重视,每一次他都亲自出界挑选弟子,照理来讲,他应当比自己更加失望才是。

    认真一看,更发觉韩擒虎身子微微颤抖,竟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当下李乾承想到某种可能,心里狂喜,攥紧了椅子的扶手问道:“难道是......我三清界内又出现了一个一百零八灵窍的弟子?”

    韩擒虎摇摇头,李乾承还未来得及心冷,便听他道:“不是界内......也不止一个,此次毒娇娇师妹在界外,寻到了两名一百零八灵窍的弟子!”

    李乾承喜极欲狂,猛的站将起来,身上灵压不受控制的全数放出,连韩擒虎都觉承受不住,只听李乾承大笑道:“这两个孩子在哪儿?快带我去见见!!”

    韩擒虎往外一指,一男一女两个俊俏身影正在殿外等候,不过却因李乾承身上灵压过于强大,都显得难受之极。

    李乾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灵压一收,边走向两人,边笑道:“师兄啊师兄啊,十六年前,那个一百零八灵窍的女婴被你收做了亲传弟子,看你一身绝伦的本事有得人传,我可是一直羡慕到现在,不过如今,老天给我也送来了两个传人,哈哈哈,整整两个啊!!”

    韩擒虎有些欣慰,又有些羡慕的看向殿门口的两人,自己入三清几百年了,也只能拜入几位太上长老,也就是界主的几个弟子门下,而这位不拘泥于世俗的师叔祖,更是号称从不收徒,但这两个小家伙,一入界就成了自己的长辈,他感慨万千下,心里一时百感交集,真不知是何滋味。

    却说齐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通过传送阵,来到三千大山脚下,齐晋仰头观望,见得三千大山气势磅礴,雄伟无伦,胸中也顿时生出一股豪气,想到自己日后就要长居于此,更觉欢喜。

    长老唤来了几个界内执事,交待几句后,便离开了,执事们带领弟子绕了好一段路,行到三千大山的西边,才指着前方的大山道:“这五座山,便是你们的洞府所在,你们可自行选取,每座洞府前都有一道灵符,选取完了,将灵符揭下,拿到执事殿去登记,便算是选定洞府了,当然,你们若不嫌麻烦,也可自行开辟洞府,不过嘛,你们修为未到筑基,开辟洞府可是件难事。”

    此时众人临近观看,才知道这些山之宏伟巨大,真可说远超想象,仅一座山,便大到能供十几万人居住,而他们不过一万人,便能分配到五座山头,三清界资源之丰厚,可见一斑。

    众人待执事说完,都欢呼一声,各自散开,齐晋也选了一座最为顺眼的大山,走向山脚处的传送法阵,传送去了半山腰的位置。

    此处灵气浓郁,有云雾缭绕,花花草草都长势极好,叫人瞧了就打心眼里高兴,虽说是半山腰,可却比平地更宽阔,上百座贴有灵符的洞府分布于各处,还有几座未贴灵符的,想来是废弃了。

    挑挑选选间,齐晋看上了一座靠近后山的洞府,这洞府坐北朝南,位置极佳,且离后山茂密的丛林也仅有数步之遥,不论抓捕灵兽,还是修炼术法,都极为方便,于是他走上前去,就要揭下灵符,蓦地里却传来一道声音:“这位道友,这洞府是我先看上的,道友可莫要夺人所爱。”

    齐晋转身看去,一个太阳穴旁贴着狗皮膏药,贼眉鼠眼,插科打诨的小矮子走了过来,他故作潇洒神态,不住的摇着一把破烂纸扇。

    齐晋暗自好笑,道:“明明是我先看上的这洞府,道友虽喜欢,可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道友可否忍痛割爱,将此洞府让于我?”

    小矮子一甩手,啪的一声将纸扇一收,煞有介事的道:“道友若有本事胜的了我,那就让你也无妨。”齐晋还未答话,就见他一抬手,刹那间便甩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火球,直向齐晋袭来。

    齐晋立马侧身让开,可火球在飞过他身侧的瞬间,突然爆裂开来,绕是齐晋反应再快,急忙举起双臂抵挡,也还是着了那小矮子的道,热浪扑面,眉毛头发都被烧焦了几根,显得颇为狼狈。

    他脸色一沉道:“小矮子,你欺人太甚!”

    小矮子平日里最恨别人谈及他的身高,齐晋这般出言侮辱,便如同揭了他的伤疤,顷刻间他已面红耳赤,连连掐诀,几个火球先后发至,瞧那架势,竟是动了真怒。

    齐晋这边也一掐诀,金光术使将出来,他心里有了计较,将巴掌大小的金光往右臂上一贴,堪堪躲过几个飞来的火球,向左纵跃了一大步,举起右臂格挡,火球爆裂之势虽猛,却未能伤得齐晋半分。

    此地闹出声响,已引得数十位弟子驻足观看,小矮子有心卖弄,十指连动下,将甚么“火球术”“水箭术”“冰锥术”都施展出来,直打得齐晋东躲西藏,好不狼狈。

    齐晋本道与他切磋切磋,没想到此人竟如此不知好歹,便有心要教训这小矮子一番,眼珠子一转,手里红光一闪,取出玄铁刃,左手握刀,右手成拳,将金光贴于其上,刀拳并用,把小矮子攻过来的术法尽皆打散。

    众弟子见他一刀一拳,舞的虎虎生风,都不禁大声叫好,齐晋心里得意,足下发劲,霎时间便跃向小矮子身前,小矮子面显惶恐,法诀一变,想要弄个土罩术来抵挡,谁知心急之间竟掐错了诀,什么也没使出来。

    齐晋本不欲取他性命,旋即将刀一收,腰部发力,于空中转了一圈,借着这旋转之势,抡圆了右臂,砰的一拳砸在小矮子脸颊之上,齐晋这一击展露身手,端的是威猛绝伦,众弟子都鼓起掌来,掌声雷动间,赫然是对齐晋钦佩无已。

    小矮子身子直如断线纸鸢,应声飞出,重重的跌倒在地,还滑出去几尺。

    齐晋见他模样,突觉下手有点重了,于是走上前去,欲拉他起来。

    哪知小矮子见他过来,连忙捂住头颅,含糊道:“唔……大哥,别……别打了,太疼了,小弟知道错了。”

    齐晋见他姿态,心想应是伤的不重,心里一松,俯下身子便要拉他起来,可却突然僵住了。

    他脑海里,兀的传来系统冷冰冰的声音:“任务发布:请宿主改造前方的废弃洞府,并居住其内。奖励:一百求道玉。”

    齐晋手上动作继续,目光却放在了前方的废弃洞府上,那洞府依山而建,隐于密林中,看位置已是属于后山了,若不仔细观察,倒还真难察觉。

    那小矮子被他拉起,居然面露感激,主动道:“大哥,那洞府归您了,小弟不敢和大哥抢了。”齐晋瞥了他一眼,正色道:“方才是我出手重了,这洞府还是让于你吧。”其实若不是系统发布任务,他才不肯将洞府让出,毕竟那洞府位置极好,住起来定也极为舒服。

    小矮子眼眶突然湿润了,鼻头也有些红红的,他拍拍齐晋的肩膀,道:“方才叫大哥,是客套之言,但现在,你这个大哥我认定了,小弟名叫刘鼠,敢问大哥尊姓大名?”

    齐晋诧异的看向刘鼠,但见他带血的脸上满是真诚之色,当下胸中一暖,道:“我叫齐晋,那洞府你就拿去住吧,我寻到了新的住处。”

    刘鼠只道他是为了让出洞府而找了个推辞的借口,感激之色更甚,重重的点点头,之后便屁颠屁颠的跑去揭了灵符,直向山下奔去了。

    齐晋则走入后山的密林之中,走到那废弃洞府前,见到门前杂草丛生,台阶之上更是生了一层厚厚的青苔,顿觉头疼不已。

    沉吟片刻后,想到是系统的任务,他还是卯足了精神开始打扫。

    半个时辰后,眼见得经由自己的双手,把先前老旧的洞府变得焕然一新,齐晋也禁不住心里高兴,他深吸一口气,稳稳心神,用力推开了洞府大门。

    古老苍凉的气息弥漫而出,洞府内石桌石凳,石椅石床,家具物什都透着沧桑的味道,齐晋本就喜欢简约的东西,看了这洞府内的物事,反倒高兴。

    脑海里“叮”的一声,系统声音响起:“任务完成,奖励一百求道玉。求道玉数量:220/1000”

    求道玉究竟为何物,齐晋一直不清楚,但系统声音响起的同时,其身边顷刻间便凭空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白两色光球,光球急速旋转间,竟形成一个个太极阴阳鱼形状的玉佩,这些玉佩嗖嗖嗖几声,尽数没入齐晋体内,他却未感到丝毫不适,再一感应,这些玉佩都进入了脑海里的纺锤状晶体之中。

    齐晋蓦的想起那神秘拳套,只盼着系统再给他些任务,好把求道玉凑够一千。

    仿佛知道他内心所想,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又再响起:“任务发布,探索洞府,奖励:两百求道玉。”

    齐晋四下观望,洞府不过半亩大小,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壁,镶嵌着用于照明的月光石,也不知有何可探?不过思及那拳套,他还是遵照系统所说,仔细观察起来,片刻后,疑惑道:“莫不是有什么机关?或者说洞府里还有其他暗室?”思虑及此,他忽然发现,石壁上,看似杂乱镶嵌的月光石中,竟有七颗是按照“北斗七星”的规律所排列。

    他嘴角上翘,快步走向近前,轻手轻脚的晃动这七颗鹅卵形状的月光石,道:“果真是松动的,我且先按了试试。”

    言罢便小心翼翼的往“天枢”位的月光石按去,洞府左边石壁一阵模糊,紧接着便消失不见,显出一个入口来。齐晋惊觉,转身看去,瞧见里面是三亩大的一片灵田,其上种植着各类灵草灵药。

    他眼睛发亮的走去,刚走进入口,就觉清香四溢,只是一闻,便通体舒泰。

    他也不知这洞府废弃了多久,是以无法判断这许多灵草灵药的年份,但心知无论甚么草药,只要成长超过一定时间,都可化为天材地宝,这三亩灵田的珍贵,定是超乎想象的。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齐晋又走向那北斗七星的机关,依次按了下去。

    这七颗月光石果真对应着七门暗室,天枢位是已知的了,天璇位是炼丹室,天玑位是炼器室,天权位则是制符室,除此之外,玉衡位为灵宠房,开阳位里放置着几个腐朽的傀儡,也不知是何材料制成。

    最为奇异的是瑶光位,其所对应的暗室里,仅有一个石台,石台之上,是小型结界法阵,里面封印着某种东西,齐晋尝试用玄铁刃,金光术去破开,但所有的手段都如石沉大海,对法阵起不了半点作用。

    叮的一声,齐晋身旁又浮现出两百个黑白光团,待这些光球化为玉佩,尽数没入体内后,系统提示音响起:“探索洞府,任务完成,奖励两百求道玉。现阶段求道玉数量:420/1000。”

    齐晋心里明白,像这般设施齐全,面面俱到的洞府,大多是供结丹期前辈居住的,可依法典里所述,修为臻至结丹后,便可在三清界内灵脉之地自行开辟洞府,或是前往三千大山的主峰群“雷法峰群”居住,似“灵鹫峰群”这般普通的山峰,应是只有炼气与筑基弟子居住的,那么这个洞府从何而来,又因何被废弃,他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但自己平白无故捡了个大便宜,心下却是高兴多于疑虑的。

    又过得几天,齐晋去执事殿登记了洞府,与邻近其他洞府的弟子也熟稔起来,一天早上,却听得刘鼠在洞府外兴奋大叫,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齐晋走出洞府,含笑道:“小鼠,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刘鼠见齐晋出来,忙走到他跟前道:“大哥,今日开始,我们就能去选取功法了呀!”

    齐晋这才想起,入界弟子均可到紫经阁选取功法秘籍,且第一次免费,紫经阁位于三千大山的北边,齐晋随着刘鼠,以及其他一脸期待的弟子,由传送阵赶往紫经阁了。

    这紫经阁端的是丹楹刻桷,雕梁画栋,且占地极大,其内功法秘籍更是浩如烟海。

    齐晋进了紫经阁,便与刘鼠分开了,他修有琉璃金经,对其他功法倒也不甚上心,不过洞府中那些灵草灵药,他却想要个个识明,旋即抬头辨位,走向了紫经阁中有关丹药典籍的所在。

    几番挑选下,他看中了一本名为《灵草纲目》的厚重典籍,其中关于各类灵草灵药的外形功用,叙述的甚是详尽,正合他心意。他拿到阁前复刻了一份,心满意足的回府了。

    洞府内,齐晋费了好些功夫,才将灵田里的灵草灵药认了个十之七八,依书中所说,这些草药,年份由十几年到上百年不等,最多的则有三四百年的火候,其中不乏用以增长炼气期修为,以及锻体淬骨的,还有一些则是功效未明。

    齐晋想到半年后的秘境大比,面色凝重,那王宝余身具通灵剑体,与自己的七十二灵窍不同,定是早早就有界内剑修前辈教导,半年后其实力究竟会到何地步,齐晋难以预测,心道自己只有夜以继日,刻苦修炼,方能不至于落败,丢了性命。

    思毕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清瑶丸与洗骨丹,盘坐于石床之上,依照琉璃金经的法门修炼起来。

    过得十天左右,清瑶丸与洗骨丹都服完了,齐晋觉得体内灵力由游丝粗至了细绳大小,浑身筋骨也强韧了不少,金光术使出来更是厚了许多,想必无论进攻退守,都更为厉害,可他一身修为,却仍是炼气三阶。

    炼气境界,三阶洗筋伐髓,六阶灵力便可在丹田汇聚,到得十阶,灵力于丹田中凝聚成液,是为丹海,至于筑基,则是将丹海结成灵台,至此一身法力大涨,许多神通都可修炼。

    至于境界高低,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照常理来讲,以此时齐晋体内的灵力总量,修为应是炼气四阶才对。不过好在他心性沉稳,并未有多着急,只道是琉璃金经注重根基,进境缓慢罢了。

    他忽的想起自己储物袋中还有八千灵石,既然修炼琉璃金经所耗颇具,干脆就将这些灵石全换为丹药,以供修炼之需,他怕灵石不够,又去暗室的药田里取了一株二百年份的红色灵芝状草药,紧接着便出了洞府,直往坊市奔去。

    坊市位于三千大山的中心地段,常年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齐晋刚走出传送阵,街道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便此起彼伏的传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见齐晋身着三清的外门道服,急忙满脸堆笑的走近,道:“大爷您嘞!小的自小在这坊市长大,对各处都熟悉得紧,敢问大爷来这坊市是要买些什么?”

    齐晋甩手给了他三枚下品灵石,道:“我要购些丹药。”

    那小厮笑咧咧的接过,脸上谄媚之色更甚,道:“要说购置丹药,首推少阳丹坊,内里的炼丹师都是出自丹心雕龙坊的,只不过价格略微贵些,其次便是广陵商会,还有......”

    齐晋凝神听完,道:“去少阳丹坊吧。”

    旋即便跟着小厮去了,少阳丹坊显见是坊市里的丹业龙头,光从这金碧辉煌,气势非凡的大楼便可看出三分,齐晋走将进去,一名貌美的侍女迎了上来,笑吟吟道:“客官您这边请~”

    齐晋随她走到柜台前,只见那里站着一个满脸富态的掌柜,他冲齐晋和善一笑,道:“客观是要购置丹药?还是有炼丹之需?”

    齐晋道:“我想买些增长炼气期修为的丹药,以及一些炼体用的灵丹。”

    掌柜听他言毕,露出不易察觉的鄙夷之色,心道炼气期就需丹药做辅助,此人天资定是不高。不过仍旧笑道:“炼气期的丹药,有一百下品灵石一瓶的清瑶丸,二百下品灵石一瓶的玉露丹,炼体用的洗骨丹则是五百下品灵石一瓶,客官要那种?”

    齐晋微一沉吟,道:“来二十瓶玉露丹,五瓶洗骨丹。”此言一出,掌柜与侍女都是一惊,心里只道齐晋是出手阔绰的贵族子弟,那侍女倏的便贴到齐晋身前,不住的搔首弄姿。

    见齐晋有些不适,掌柜轻咳一声,侍女才堪堪退下,只听掌柜道:“除了上述几种丹药,本坊还出售血牝露,此药是以牝牛兽的精血炼制而成,不仅能增长修为,还能夯实根基。”

    齐晋眼睛一亮,牝牛兽的名字他倒是听刘鼠说起过,此兽一身气血极为旺盛,光是啖其血肉,便能凭空增长修为,用此兽精血炼制而成的灵露,其功效想想都令人激动,当即道:“这血牝露多少灵石一瓶?”

    掌柜答:“一千下品灵石,且仅供应二十瓶。”

    齐晋面色有些犯难,踌躇片刻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盒,道:“能以灵药换么?”

    掌柜不假思索道:“当然可以,不过先要看看客官的灵药是何品质。”

    齐晋将玉盒微微打开一角,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气便溢将出来,掌柜的一闻,便大惊失色,往二楼一指,道:“客官楼上说话。”齐晋随他上了楼。

    二楼的装潢更是富丽堂皇,齐晋进屋坐下,艳丽的侍女上前沏茶,掌柜坐于齐晋对面,屏息凝神的看着他。

    齐晋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将玉盒取出,打开盖子后,浓烈的药香顷刻间便弥漫了整个屋子。

    掌柜自后门恭敬的请了一名老者出来,他颤颤巍巍的走到桌子前,小心翼翼的捧起红色灵芝状草药观察,半响后似乎是确认了什么,面色突然激动不已,道:“这.......这可是二百三十年份的赤凰草啊,若是交给老夫,足可练出一炉辟神渡厄丹来。”这辟神渡厄丹,是增长神念的灵丹妙药,炼出一炉便可受用无穷,而其中最稀缺的便是上了年份的赤凰草,是以老者对此药势在必得。

    当下看向齐晋,严肃道:“小友,老朽出五万下品灵石买你这赤凰草,可行么?”

    五万下品灵石!这已远远超出齐晋的心理预期了,一时间,他喜的说不出话来

    老者见齐晋似乎不为所动,以为出价低了,赶紧道:“五万下品灵石,外加一枚筑基丹,二十瓶血牝露,可否?”

    齐晋哪里还不满意,将玉盒往前一推,道:“那好,这赤凰草就卖于你吧。”

    交易既成,众人皆大欢喜,齐晋将六千枚中品灵石并上丹药放入储物袋中,又买了十瓶洗骨丹,面带微笑的回洞府去了。

    有了血牝露这般奇药,齐晋顿觉信心倍蹭,开始于洞府中潜心修炼起来,不知不觉间,半个月转瞬即逝,血牝露他已服了六瓶,此时此刻,其体内灵力澎湃无比,四肢百骸的经脉直涨的难受,齐晋极力引导,可这灵力仿若与他作对一般,就是不进丹田。

    从外部看去,齐晋整个人全身发肿,似是立即就要经脉爆炸而死。

    这半个月来,无论他如何服用这功效显著的血牝露,修为仍是稳稳停在炼气三阶,经脉中的灵力却一直在增长,齐晋心中焦急,加快了修炼的进度,不啻竟导致这种危险状况,惊恐万分下,他用尽全力运转琉璃金经,灵力按照既定轨道,在其体内循环了一个又一个大周天,却仍在缓缓增多。

    齐晋清楚的感觉到,体内有些经脉已微微出现裂痕,眼看就要爆裂开来。惊慌失措下,他猛的想起了储物袋中的筑基丹。

    心念急转间,暗道:“筑基,既是将丹海内液态的灵力凝固为灵台,筑基丹能辅助此过程,那想必能救我一命罢?”

    其实筑基丹的功用,不过是在片刻间提供大量灵力,助修者突破屏障罢了,但齐晋于此危急时刻,已然慌了神,胡思乱想间,竟将筑基丹服了下去。

    随着丹力在体内散开,他经脉中的灵力竟赫然增加了一倍,齐晋全身血脉暴胀,凸于皮肤之下,整个人显得极为可怖。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心道:“完了完了,这下我可要白白毙命于此了。”

    那知体内灵力却突然急速运转,按着琉璃真经的法门行了一个大周天后,直往丹田汇聚而去。

    齐晋内视丹田,只见灵力一道道的涌入,也不化为液体,而是升华成一颗颗极小的微粒,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浑身已轻松起来,那些微粒则缓缓聚集,竟形成了一个迷你灵台。

    他一时间困惑不已,皱起眉头喃喃道:“丹田内生出灵台,分明是步入筑基期的标志,可我散发出的气息,却仍是在炼气三阶,而且话说回来,这灵台也太小了点!”不过他却清楚的感觉到,此灵台一成,自身实力比之先前骤然提升了几倍不止,别说炼气三阶了,便是炼气七八阶的敌人,他也能轻松胜过,但体内出现这般变化,究竟是何原因,他却不得而知了。

    原来这琉璃金经,其实是一门霸道绝伦的功法,不仅法体双修,创此功法之人更是匠心独运,跨过了灵力化液的阶段,令气状的灵力直接结成灵台,使习此功法者一步从炼气跨入筑基,这样做,一是巧妙避免了突破筑基期时的屏障,二是由于凝结灵台由一时之功变为了日积月累,台成之后,比之常人要坚固稳定的多,其中所蕴的灵力自也更加深厚。

    唯二的缺点,则是自炼气期始便要消耗大量天材地宝,以及修为会稳稳停在炼气三阶,只待灵台成后,方才显露出筑基期的气息。

    但齐晋对这一切却全然不知,只道自己运气好,逃过了生死大劫,仍旧于床上打座,继续修炼。

    又过了一个月,齐晋已将血牝露尽数服完,丹田内的迷你灵台也大了一圈,他正准备再到坊市里去购些丹药时,一道包裹着火焰的传音符却自洞府大门外飞将进来。

    符箓停于齐晋面前,随后便燃烧殆尽,韩擒虎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齐晋,你入三清界已两月有余,想必修为增长了不少吧?现下万寿峰群有一批妖兽作乱,已杀了数百人,我已召集连你在内的几名新入界弟子,你们速去剿灭妖兽,不得有缓!”齐晋仔细听完,便急忙走出洞府。

    他这数十天都于洞府中修炼,未曾踏出半步,现今瞧得府外湖光熠熠,山色清秀,顿觉神清气爽,不禁放声长啸。

    同一时间,刘鼠也出了洞府,两月未见,其修为居然到了炼气八阶,他远远的看见齐晋,便热情招呼道:“大哥!”

    本来他见齐晋修为还停留在炼气三阶,心里难免生出轻视之意,但听其啸声中气充沛,清越激昂,又想到他打败自己时所用的奇诡法术,当即收了心思。

    齐晋听得是刘鼠的声音,笑着回道:“小鼠,这么巧,你出洞府准备做什么?”

    刘鼠道:“我接到韩长老的传音符,要去执行宗门任务。”

    齐晋奇道:“可是去万寿峰群么?”

    刘鼠点点头,齐晋拍手笑道:“那可真是再巧不过了,我俩正好同路。”

    刘鼠从韩擒虎话语中得知那妖兽凶猛至极,正愁此去会有危险,听得齐晋与他同去,大喜过望,道:“好极了,大哥我们速速出发吧。”

    万寿峰群,乃是界内土著所聚居的几个峰群之一,此处大多是资质低劣,见长生无望,便索性安居乐业,过起凡俗生活的人,只盼子嗣里能出个三十六灵窍,甚至是七十二灵窍的天才,好光宗耀祖。

    山脚的传送阵旁,两男三女驻足在阵门前。

    只听一个身后负剑,高瘦阴鸷的青年道:“我听韩师伯说,此次行动有两位七十二灵窍弟子带队,可是真的?”话语中竟满是怀疑之意。

    另一白衫女子轻笑一声,答道:“傅师兄,起初我听闻此消息时,也是不信的,我听师父说,这一届身具七十二灵窍的天才弟子仅有三人,这一下就来了两人,任谁都会心怀疑虑的。”

    傅师兄冷哼一声,道:“白师妹,你可知这三人的姓名么?”

    白衫女子立刻回道:“若我未记错,这三人分别叫齐晋,杨正宇以及.......刘鼠。”看这模样,好似是特意记过三人名字一般。

    傅师兄听到“齐晋”的名字时,眉头轻轻一跳,正欲说话,却见传送阵一阵波动,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走将出来。

    他立即向前三步,神念一扫两人,感受到刘鼠身上的气息,心中一凛,道:“你便是齐晋?”

    刘鼠正与齐晋谈论些修仙趣闻,突听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见来者面色不善,答道:“我是刘鼠,你找齐晋做甚么?”

    众人见他已达炼气八阶境界,心道不愧为七十二灵窍之人。须知五人中,修为最高的便是傅师兄,他本是界内土著,于一年前就开始修炼,勤修不辍下,修为也才达炼气八阶而已,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白衫女子也走近几步,对着刘鼠妩媚一笑,道:“刘师兄,小妹白清清,给师兄请安了。”神态中满是示好之色。

    刘鼠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嘿嘿,嘿嘿,叫我刘鼠就行了,喊师兄怪别扭的。”

    众人见他竟如此随和,一点天才弟子的架子也没有,不禁大生好感,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的攀起关系来。

    而齐晋却被冷落在一旁,众人看他不过炼气三阶,都只道他是刘鼠的跟班。

    刘鼠刚要说话,齐晋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别道出自己身份,齐晋见那高瘦青年神色古怪,似对“齐晋”这个人敌意颇深,想要知晓其中缘由,是以决心先隐瞒身份。

    一阵喧闹后,齐晋见几人还不出发,狐疑道:“各位师兄师姐,我们这是在等谁?”

    白清清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此次要剿灭的妖兽实力极强,韩师伯派了两位七十二灵窍的弟子带队,现下刘鼠师兄已到,就不知剩下那位是齐晋师兄还是杨正宇师兄了。”

    齐晋与刘鼠对望一眼,均是一副不可思议神色。

    齐晋心道:“刘鼠竟身具七十二灵窍,怪不得短短两月他就修至炼气八阶,哈哈,我倒收了个好小弟。”

    刘鼠心道:“我说怎能初次见面就轻描淡写的击败我,原来大哥与我是一样的资质,那他苦修两月有余,却仍是练气三阶,所为何故?”不过心中对齐晋又多敬畏三分,旋即掩饰道:“我们快快出发吧,现如今妖兽作乱,耽搁越久,死伤便越多,只需沿途留下记号,另一位同门到来后自会赶上我们。”

    众人听的有理,当下答应了,便一起出发,傅师兄走在最后方,阴沉的看着齐晋背影,若有所思。

    众人走了一阵,便见一座山脚下,有一妇人垫着脚翘首以待,见几人过来,忙跑至近前道:“诸位仙师,你们可总算来了。”

    齐晋见这妇人身上灵力波动极淡,甚至不足炼气一阶,便知其是这万寿峰群的住民。

    傅师兄向那妇人问道:“妖兽在何处?领我们去罢。”

    妇人惊恐不已,向后山一指,说:“那可恶的妖兽就藏在这座山上,仙师大人你们去吧,我......我害怕,就不领你们去了。”

    白清清听了,嗤声道:“哼,这后山如此之大,你要我们找个三天三夜吗?”

    刘鼠见妇人神思恍惚,脸上尽是后怕之意,忙道:“白师妹,还是别逼她了,我们走吧。”

    万寿峰群的后山倒和灵鹫峰群大不相同,没有遮天蔽日的密林,有的尽是些低矮的灌木丛,农家人开垦的土地零星的分布其中,视野倒还开阔。

    众人刚走上山,就听得西北方向传来一声凶狠凄厉的嘶吼。

    这嘶吼异常刺耳,几位女弟子均捂住耳朵,叫苦连天,刘鼠等人也紧皱眉头,默默忍受。

    齐晋却未感到丝毫不适,他往西北方向望去,见三头猎豹模样的妖兽四足如飞,神速奔来。

    白清清也看见了那妖兽,花容失色道:“裂眼豹,竟是这等凶兽!”刘鼠有意逞能,往白清清身前一站,道:“白师妹别怕,交给我来对付。”

    刹那间,裂眼豹就奔到众人近前,齐晋见这些妖兽四爪硕大,爪尖寒芒闪动,獠牙尖利,十分凶悍。

    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体型最大的裂眼豹目露凶光,嘶吼一声,跃将起来,挥爪向刘鼠击去。

    另两头裂眼豹也扑向其余几人,一时间众人斗作一团。

    刘鼠修为大进,早非曾经那个只会些粗浅法术的人了,他先连退几步,躲过裂眼豹的一爪,紧接着双手掐诀,俯身往地下一按,一只褐色大手从裂眼豹所处之地钻出,朝其猛的一捏,裂眼豹吃痛,又嘶吼一声,四足乱动挣脱开来。

    刘鼠趁势追击,于两手之间生出一青色风团,进而双臂一拉,风团化作三尺长的青色风刃,直向裂眼豹头部击去。

    裂眼豹挥爪硬接,把风刃击散,但双爪也已鲜血淋漓,只见它豹眼通红,凶性发作,四爪竟生出红光,速度陡然提升,刘鼠还未看清其身形,裂眼豹已攻到近前,又是一爪。

    这一爪来势凶猛,远胜先前,刘鼠使出土罩术来,竟也抵挡不住,“哧啦”一声,胸前已被抓出几条口子,鲜血直流。

    他本是贪生怕死之人,瞬息间便慌手慌脚,胡乱甩出几个术法,忙向齐晋奔去。

    此时另两头裂眼豹受几人围攻,已支撑不住,向山上逃窜而去,傅师兄与白清清各追一头,少顷就不见了身影。

    余下一男两女与齐晋站在原地,见刘鼠惶恐奔来,那三人忙去相助。

    他们同刘鼠围成一个圈子,将裂眼豹团团困住,无数火球冰锥向豹子袭去,击到其皮毛之上,直打得裂眼豹嗷嗷叫唤。

    齐晋见局势已定,便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抬眼瞧着几人围攻妖兽。

    那裂眼豹被打的急了,眼见难以脱困,不禁凶性大发,竟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噗嗤一声,血箭穿透了一名男弟子肩头,男弟子晃了两晃,一跤跌倒,裂眼豹骤然扑上,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咬住其脖颈。

    刘鼠几人见此情景,欲救那弟子性命,更是加力进攻,刘鼠使出“风刃术”,三尺长的青色风刃打向裂眼豹,在其腰部砍出一条伤痕,可裂眼豹仍死死趴在男弟子身上,但见它喉头不住耸动,男弟子身体迅速干瘪,须臾间竟已被吸干了全身鲜血。

    喝饱了血的裂眼豹目中凶光大盛,尖爪上的红光亦更亮几分,见得它豹躯斗转,爪起爪落,将其余两名女弟子也掀翻在地。

    白清清此时已提了那小的裂眼豹尸体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呆立片刻后,掌间白光一闪,取出一条薄丝带,手一扬,那丝带便向裂眼豹缚去。

    刘鼠则连使三道土罩术,堪堪抗住裂眼豹一击,满头大汗的后退,与白清清站在一起。

    只听他愧疚道:“白师妹,这妖兽饮足了血后,怎的变得如此凶残?”

    白清清也神色慌乱,回道:“裂眼豹本就格外刚烈,极难对付,但所用攻击手段无非是抓挠扑咬,至于口喷血箭,爪生红光,我却是从未见过的。”话语间,丝带已将豹躯捆绑住。

    刘鼠凝重的盯着豹子爪上的红光,蓦的一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颤声道:“莫非……这不是裂眼豹,而是其变异种……血爪豹?”

    白清清听他所言,倒吸一口凉气,苦笑道:“若这真是血爪豹,它方才又吸干了陈师弟的血,我们今日……怕是难逃此劫了。”话音未落,已觉血爪豹气息缓缓升高,竟到了炼气十阶大圆满境界。

    它用力一绷,丝带便断成几截,接着嘶声怒吼,伏低身躯,张口喷出几道血箭。

    白清清伸出纤纤玉指,在身前划了一个圈,形成一透明水膜,她轻叱一声,伸掌力拍水膜中心,登时有几道水刀击出,直奔血箭而去。

    她一连划了好几个圈子,顷刻间身前已生出数片水膜,只见她双掌舞动,无数水刀从中飞出,铺天盖地的击向血眼豹,倒也气势不凡。

    见刘鼠被自己这一手惊住,白清清甚为得意,嘴角微翘。

    哪知这血眼豹实力提升后,速度已变得迅捷无比,白清清眼前一花,所有的水刀都已被利爪抓散。

    腥风扑面,伴随着低沉嘶吼,她抬头一看,血眼豹已逼近身前,渗人的利爪上红光大作,直向她脖颈挠去。

    她吓得六神无主,正不知该如何办时,耳边传来刘鼠的大喝:“白师妹当心!”,又见他抬手打出两道风刃,横横截住豹爪,同时扑向前方,向自己扑来,两人同时跌倒在地,才险而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击。

    血眼豹见一击未中,刹那间便转回身形,又是高高跃起,对着两人全力狠抓。

    经由先前一番打斗,两人都格外疲惫,眼见攻势又来,且牢牢罩住两人,竟是避无可避,白清清面现绝望之色,双手无力垂下,已然放弃了抵抗。

    刘鼠则惨然大叫道:“大哥救我!!!”

    “唉——”远远的传来叹息声,一道身影瞬息而至,挡在两人身前,正是齐晋。

    只见他双足猛蹬,跃至半空,拳头上覆盖耀眼金光,右臂肌肉暴起,向内微曲,蓄足力道,紧接着一拳横暴击出。

    只听得“砰”一声巨响,血爪豹头颅被齐晋活生生击碎,豹躯倒飞而出,砸向地面,扬起一阵尘土。

    齐晋轻飘飘的落下,收了金光术。

    白清清再也想不到,齐晋这个看起来平凡无奇,修为只炼气三阶的小跟班,竟仅用一击,就击杀了将自己逼入绝境的血爪豹,霎时间惊的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竟说不出话来。

    炼气与筑基,光论实力差距,可谓天壤之别,齐晋由于修有琉璃金经,能直接凝聚灵台,是以灵台雏形一成,他实力便远远高过了炼气十阶大圆满,要击杀此等实力的血爪豹,可说颇为轻松。

    半响后,才听她谨慎问道:“这位师兄……不,这位前辈,您到底是谁?”

    刘鼠死里逃生,心情大好,指着齐晋傲然道:“这是我大哥齐晋。”

    白清清一双美目瞪的更大,讶然道:“你就是齐晋师兄?那你为何不自报身份?”想到自己先前对他轻蔑的态度,不由得暗暗后悔。

    齐晋正要答话,身后忽然传来质问声:“你就是齐晋?”

    一转头,傅师兄右手持剑,左手提着另一头小裂眼豹的尸体徐徐走来。

    他见刘鼠身上挂了彩,血眼豹已死,又倒下了三名弟子,只道是他们勠力同心,击杀了这凶残妖兽,又远远听得白清清叫那憨厚少年齐晋,是以出言相问,只是语气十分不善。

    齐晋眯起双眼,此人莫名其妙便对他抱有敌意,他很是不解,也厉声答道:“我就是齐晋,你要如何?”

    傅师兄将裂眼豹尸体狠狠往地上一掷,面色骤寒,道:“杀你。”

    刘鼠与白清清都是一惊,白清清正要上前劝阻,齐晋突然抬手制止了她。

    他上下打量了傅师兄两眼,冷笑道:“我与你无冤无仇,第一次见面你就开口说要杀我,你究竟是何人?”

    傅师兄瞋目切齿道:“你认识王宝余王师弟,是也不是?”齐晋点点头。

    旋即听他道:“你心性残忍,滥杀无辜,杀害王宝余师弟的父亲及二弟,和王家数十名家丁,是也不是?”齐晋眼中寒光一闪,又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你和王宝余师弟约定要于四个月后的大比上一决生死,是也不是?”

    见他如此咄咄逼人,齐晋终于忍耐不住,怒火中烧道:“是也不是,却关你屁事?!”

    傅师兄将掌中剑一横,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白师妹说你为七十二灵窍的天纵之姿,我看未必,距开界大典至今,已两月有余,你却仅有炼气三阶修为,你这七十二灵窍……”他顿了顿,言语里透出戏谑之意“怕是废灵窍罢?”

    齐晋怒极反笑,道:“少在哪里逞口舌之能了,是不是废灵窍,你来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