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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象宫中,众人见楞伽寺普济神僧忽然现身出手,俱是一惊。佛门与玄门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甚至两家为了正统之争,着实争斗了数场。楞伽寺号为中土佛门正宗,佛法精微奥妙,竟能派出长老高手,携带一件法宝,前来助拳,足见郭纯阳面子之大。

    段克邪见了普济现身,心头暗想:“果然如此,郭纯阳果然与楞伽寺勾结,不然那一门凝聚金身的秘法又是从而何来?只是郭纯阳能请动普济出手,想必花费的代价不少!”

    百炼道人瞧也不瞧普济与薛蟒九大分身激战,衣袖一抖,昂然入了正殿。众人尽皆躬身施礼,连段克邪亦不例外。一如纯阳,生命本质便不相同,有了长生之姿,再非凡俗,是以众人施礼,表达对大道、对长生境界之尊崇。百炼道人一一还礼,于郭纯阳下首落座,闭目不语,专心运转法力。

    百炼道人舍去问鼎大道的机会,换来一身纯阳法力,挽太玄于将倾,可谓功德无量。郭纯阳亦自起身施礼,金光老祖罕见的不曾臭嘴挖苦,点了点头,说道:“这等心性,方才算的修道之辈!”

    太象宫外,周天之上,流火烁光,魔道神通与佛门灵光激战不休。血幽子躲在孤峰之中,面泛苦笑,万不曾料到郭纯阳居然如此不要面皮,暗中与楞伽寺勾结。玄门与佛门素无好感,玄门各派历代也从未与佛门交好。郭纯阳能到手楞伽寺秘传证就金身的取巧法门,又请动普济神僧亲自出手,想必所花代价不小。

    今日血河宗出头,纠集天尸教、噬魂道几位老祖长老,来寻太玄派的晦气,也未奢望一战而下,将太玄剑派满门诛绝,总要让郭纯阳手忙脚乱,大丢面子,出一口恶心,坏了他山门重光的大喜氛围。谁知郭纯阳还未出面,惟庸道人也未出手,只一个百炼道人忽然成就纯阳,便将他们计划全数打乱,尤其楞伽寺居然也来掺和一脚,更是平添变数。

    好在自家掌教至尊尚未出手,那位掌教神秘之极,一身血河法力通天彻地,当年血痕道人在世之时,行踪不显。待到血河宗式微之极,忽然横空出世,以通天手段,整合血河残部,血幽子便是那时投靠了过去,得赐了一件聚血魔旗。这件法宝虽本源损伤,威能依旧不可小觑,血幽道人区区两百年便修成脱劫级数的法力,得益此宝良多。

    血幽子想了一想,孤峰被百炼道人两番剑气摧折,山体已破裂大半,余下只要有庚金神剑那等飞剑法宝一击,就要灰飞烟灭,自也不必再去太玄峰送死,法力一转,驾驭孤峰原路返回,来时风光浩荡,意气勃发,去时却悄无声息,凄惨之极。

    一团金光,九道黑气,盘旋往复,纠缠不已。一位佛门真如,一位魔教玄*行相若,神通不同,却杀了个旗鼓相当,难解难分。薛蟒耗费无穷苦功,捉来九具旱魃炼化,各有不同道法。一具旱魃分身扬手便是无穷太阴神雷,轰然炸裂,散发无穷尸气,又被化尸神光吸入,依旧凝炼为太阴神雷,如此循环往复。

    又有一具旱魃分身,双手一抹,现出一柄骨白长剑,其薄如纸,略一舞动,便是尸气纵横,又有条条黑眚之气飘舞,剑术之凶毒狠辣,竟不在百炼道人之下!这套剑术正是天尸教唯一秘传的剑道神通黑眚阴煞剑,当日恶尸道人便是以此作饵,诱使封寒投入天尸教门下。

    薛蟒修成玄阴元神,早可化身万千,九大旱魃分身皆有其灵神坐镇掌控,才能如臂使指,随心如意。这套剑法使开,如水银泻地,尤其剑气中道道尸气、煞气,竟然不怕佛光真火炼化,反有侵蚀之意。

    普济神僧亦是手段频出,脑后十八道佛光略一擎动,便是一道神通发出。大旃檀功德佛光、降龙木、金刚神掌、般若神掌、阿笈罗刀法、斩无剑、欲界净火,种种佛门神通信手拈来,佛光普照,宝焰煊天,佛火魔光争持不下。一正一邪、一佛一魔,走马观花一般,斗了个不亦乐乎。

    深谷之中,方有德瞧瞧凑到凌冲身旁,仰头望着天上大战,嘴巴如同缺水的鱼儿,翕合不已,喃喃自语道:“老子只道佛门成日念经参禅,太过憋闷,谁知修成的神通居然如此厉害,连经年老魔也奈何不得!”想起自家也修成了两道小神通,再瞧瞧普济老僧运使佛法的神威,不由更是气闷。

    凌冲看他一眼,揶揄他道:“方兄可是后悔跑来太玄山了?若是此时退出还为时不晚,你只要苦苦恳求那普济神僧,向来拜入楞伽寺当是无碍的。”方有德一拍脑袋,佯怒道:“你把俺老方看成甚么人了?再不济抚养俺长大的乃是金刚寺的和尚,俺投靠金刚寺也不会拜入楞伽寺!”

    凌冲见他如此骨气,登时刮目相看。谁知方有德接着低声嘀咕:“我逃出寺前曾经吹牛,非要学成剑术,御剑回去,若是连太玄山门都入不了,灰溜溜的怎么好见以前的师兄弟!”

    凌冲摇头失笑。陈紫宗师兄弟四个一起驾驭剑光,将众弟子围在其中,薛蟒与普及老僧苦斗,血幽子驾驭孤峰逃走,太玄剑派看似危机已除,但师兄弟四人皆知,定必还有玄阴级数的魔道老祖窥伺一旁,大长老惟庸道人与掌教至尊尚未出手,想来便是防备这些变数,因此丝毫不敢大意,依旧全力运使剑光,结为一圈光虹。

    血幽子驾驭了孤峰便逃,普济老僧百忙之中,一道佛光落地,化为一只通天神掌,有亩许大小,一掌拍下,正是一百零八小神通中的金刚神掌!对付孤峰这等山石之物,便是要以力破硬,金刚神掌号称摧服一切有为之法,一掌印下,隐闻雷音。

    孤峰本就被百炼道人的玄机剑气切割的千疮百孔,又吃一记金刚神掌,峰体承受不住,自中间断成两截,峰顶一截呼啸落入凡尘,掀起好大一场波澜。幸好普济与薛蟒一战,动静太大,无数生灵早已望风而逃,这一截断峰才未造成甚么大的伤亡。

    金刚神掌轻轻一抖,又是一掌击来。血幽道人大惊之下,急忙化身血光,自下半截孤峰中挣扎而出,飞也似往远处飞遁。金刚神掌一掌捺下,如天神挥拳,径将剩下半截孤峰也拍进大地之中,尘土飞扬,碎石飞溅。血幽子施展血影神遁,一口气飞出数百里,不敢回头。

    忽然虚空震动,一口金戒刀陡然杀出,刀芒一闪,已将血幽所化血影斩为两段,便听血幽道人长声惨叫不绝,两段血影也不汇合,分头向两段逃窜。那口金戒刀正是普济神僧一道小神通所化的阿笈罗神刀,见状也不犹豫,认定一道血影兜头便追。

    太象宫中,陆长风望着紧闭双目的百炼道人,默然不语。百炼道人初入纯阳,连使两次玄机剑气,体内纯阳真气定已净绝,此刻正自运功恢复,修成纯阳之辈,无论元神肉身,自身便可沟通九天仙阙,汲取其中纯阳仙气,补益自身,再不必吐纳世间灵气。

    段克邪却巴巴望着极天之中那一座雄伟仙门,微微咬牙。那仙门数百年方得再现,本是接引百炼道人,谁知百炼道人竟是丝毫不曾心动,看也不看一眼,回归本门。段克邪成就纯阳还要早上百年,却也不曾有仙门现世接引,见自家梦寐以求之良机,却被人弃如敝履,心下难免有几分嫉恨之意。

    只是那仙门其性特意,只渡有缘,若非是接引之人,只消稍稍靠近,立刻有纯阳神雷,九天神光震发,将之斩出。修道界中亦不乏有绝世狠人之辈,修成无边法力,意图强行破入仙门,瞧瞧其后的仙家世界,却毫无例外,尽皆被无情斩杀,连尸身也未留下。

    段克邪亦是修成纯阳元神,却也不会脑子反抽,大喊大叫甚么逆天而行,非要凭自家神通,强行打入仙门。那么做只会死的极惨,还要沦为笑柄,千年不得翻身。那道仙门许是见百炼道人丝毫无有上前的意思,等待良久,终于缓缓消散,来时震动四方,去时却杳无痕迹。

    段克邪只瞧得眼眶都要裂开,却也毫无办法,只能任由仙门隐踪无形,只余一声叹息而已。金光老祖却是丝毫无有羡慕之意,他身为法宝,元灵存世上千年,祭炼他的第一代主人便曾飞升仙界,得享无边清净。因此知晓许多秘闻,那九天仙阙绝非想象中的清净仙乡,亦有战阵杀伐,无边杀机。

    尤其他一件法宝,只相当于一位纯阳境修士,在凡间可作威作福,在仙界却是走卒一般,稍不注意,便会给人捉去炼化,做一辈子牛马。他第一代主人将金光老祖留在凡间,而非携带了去仙界,除了用金光老祖镇压少阳剑派气运之外,亦有这一方面之考量。

    太象宫中,郭纯阳双目低垂,忽然一声轻笑,说道:“来了!”众人正不明所以之时,陡觉地脉震动,这一次比之前血幽子驾驭孤峰而来,更加显见,且震动之源就在这座太玄峰地下不知几许深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段克邪神觉展开,眨眼间深入地下万里之遥,却见道道血光弥漫,条条血河滔天,有无穷邪气血气魔气震荡不休,直往地面冲去!段克邪神觉与血光一触,险些为其中魔意**,忙即退了出来,面现惊,脱口道:“好妖魔!端的厉害!”

    众人忙问端倪,却听郭纯阳淡然道:“那厮乃是这地下十万里深处一条先天血河所生一头血神子,如今火候圆满,正要出世。当年我太玄剑派所以举派攻上血河宗总坛,便是得知血河宗上代掌教血痕道人以无数生灵精血,暗中培育这一具先天血神子,待到功候圆满,便要将身夺舍。无论血痕道人夺舍成功,还是这血神子吞噬了血幽道人,皆非世间之福,这才不计牺牲,杀来此间。”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血神子虽未成熟,但天生灵物,灵觉最是敏锐,感应到血痕道人心怀恶意,早已趁机逃走,不知遁往何处。血痕道人遍寻不着,正自暴怒,被本门杀上门来,自是含怒出手,一场好杀,血痕道人固然形神俱灭,上代掌教荀师亦自以身殉道。这二百年来,那尊血神子始终藏身此处地脉之中,我几次出手欲将他除去,俱被他机灵躲过,那厮因是血河孕育,天生通晓诸般血河宗道法,不知怎的,居然传出消息,引得一干血河宗余孽来投,他以法力将之一一折服,自封为血河宗新任掌教。”

    “我早知其狼子野心,定必趁我太玄重光之时,翻弄血河,借机生事。因此早已请得楞伽寺方丈普渡大师点头,派遣普济神僧携了佛火心灯,前来镇压。只是这血神子毕竟是我太玄剑派除魔不利,方才任其壮大。此事还要由我太玄弟子了解才是。众位道友不必惊慌,那血神子此刻还在地下万里之遥,鼓动法力,催逼血河,意图倒反我这太玄峰,断去太玄灵脉根基,自家却携了滔滔血河,远去快活。只是虎谋人,人亦算虎,今日之事,老道早有先手,诸位只等着瞧便是!”

    众人浑不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太玄峰下血河之中居然孕育了一尊先天神圣,这尊血神子乃是先天孕育,出声便是玄阴级数的修为,得享长生,委实羡煞旁人。

    血河宗上代掌教血痕道人图谋不轨,掀起世间浩劫,趁机收集精血,喂养血神,意图夺舍。若是被他成功,以玄阴元神驾驭玄阴血神之身,如虎添翼,顿时威能暴涨,也许直破玄阴之境,达到下一重不可说不可说之境界也未可知。那时覆压天下,正邪难治,必要掀起无边杀戮。

    太玄剑派上代掌教毅然率领两代门人长老弟子,围剿血河宗总坛,那一战只杀得日月无光,天地晦暗,最后荀真人与血痕道人双双殒命,却被那血神子逃脱,隐匿至今。

    那血神子却也是生而知之,生而明之,知晓自家出身太过煊赫,无论正邪两道皆欲得之而后快。落在正道手中,不免要被炼化成灰,落在魔教手中,要么夺舍炼魂,要么被祭炼成法宝一类的物事,绝无好下场。

    因此这两百年来销声匿迹,苦练苦修,希冀有一日能法力圆满,破关而出,那是天高海阔,谁也奈何不得,星光灿烂的一塌糊涂。谁知郭纯阳也是做事做绝,接掌太玄剑派之后,居然干脆将门户搬了进来,又纠集四位师兄,以莫力,自极天之外,才天石菁英,祭炼了这一座太玄峰,又于太玄峰上锻造太象五元宫。

    郭纯阳也不知怎么算定那一道血河就在太玄峰落身之地下,这一座巨峰压下,血神子与那一条生养他的血河登时被压得动弹不得,尤其郭纯阳还在峰底以玄门符咒手段,祭炼土石,此举耗费法力,但颇有成效,如道家喝地成钢之神通,只是进展极慢,二百年时光,也不过将太玄峰方圆万里之地祭炼完成。饶是如此,血神子已是寸步难移,逃脱不得。

    郭纯阳每隔数十年,来了心气,便会召集几位师兄,入地寻找血神行踪,把个堂堂天生魔神的血神吓得不轻,好在他火候渐足,已能脱离血河,元神出窍,自行走动,这才不曾被郭纯阳一伙捉到。

    郭纯阳早已寻到血河踪迹。只是这道血河其宽无比,其长无尽,亦是先天妙物,威能无穷,否则也不会孕育出血神子这等先天奇物。师兄弟几人法力通天,却也对这先天奇物毫无办法,炼化一丝血河河水,便又有一丝血河河水自虚空衍生,几乎不绝。

    郭纯阳算定那血神子数中该当出世,做一场大杀劫,又算出那厮打定主意,隐忍到太玄重光之日,要倒反血河,倾倒太玄峰,使血河河水四溢泛滥,**世间,方可报太玄剑派镇压他二百载的大仇。因此先下手为强,暗中勾连楞伽寺,以太玄剑派宝库中收藏的一部佛门法诀,换取楞伽寺秘传铸就金身之法。传于二师兄百炼道人。

    百炼道人法力充盈,道心剔透,早可冲击纯阳,只是待诏之境动辄千年,打磨法力,洗练自身,远水解不了近渴,有了楞伽寺取巧法门,便一切无碍。惟庸道人之所以到如今还未现身,便是防备血神那厮暗中捣乱。

    果然血神子还有后手,居然暗中收伏了血河宗残部,前任掌教血痕道人图谋将他夺舍,最后搭上自己一条性命,连余下的基业也被其夺走,可谓报应不爽。血神子收伏血河余部,选中血幽道人,赐予聚血魔旗,命他一面修炼,一面以天魔解体,祭炼那一座孤峰,到了正日子,给郭纯阳添堵。

    果然这一手奇兵甚是有用,百炼道人虽入纯阳,却不得不出手以玄机剑气将孤峰削去,免得遗祸太玄峰,等若是折了太玄剑派一位纯阳老祖之战力。眼见血幽道人仓皇逃走,生死不知,薛蟒又被普济和尚缠住,先天血神终于按捺不住,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就在地下作起法来,引动滔滔血河,直贯冲顶!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极天之上,血幽道人遁逃无踪,至于大行神君则更是不堪,元婴级数的修为也算一方真君,但在两位真如、玄阴境界老祖面前,仿佛刚出生的娃娃,根本不够看,也算他机警,普济与九大旱魃分身甫一动手,立刻驾驭魔相,遁逃无踪。不然即便被佛光扫上一下,也要大受重伤。

    太玄峰下有一片大湖,万顷如碧,平日和风熏畅,景宜人。这座大湖是郭纯阳专门开辟出来,充当太玄峰调御风水之处。湖中深有数十丈,湖底布有禁制,当日郭纯阳信手将那龙鲸沙通送在此处,命他看守大湖,美其名曰为水神。

    碧绿湖水之中,忽有一条极大黑影游过,缓缓浮出水面,但见这厮生的龙首鱼尾,腹下五只龙爪紧握,忽然将身一滚,化为一条粗壮大汉,足踏水面,仰头望着天上大战,骂骂咧咧道:“郭纯阳那厮好不黑心,将老子派在此处,只能勉强翻身,还怕掀起大水,把那四周之地淹了。”

    正巧普济和尚一记金刚神掌硬拼旱魃分身一道拳印,轰隆作响,闷雷滚滚,沙通吓得一缩脖,低声道:“老子在东海是何等快活?每日修炼之外,还能寻上几个小弟作耍子,好酒好肉。甚么狗屁水神,老子却不稀罕!”心虚望了太玄峰一眼,“郭纯阳那厮定是脚底流脓,头顶长疮的货,居然有三派魔教老祖动手,太玄剑派别是这一次要让人把祖坟刨了罢?不对,郭纯阳那厮一肚子坏水,老子被叶向天擒来,老祖都奈何不得。那群魔教的长老甚么的,定必被他算计了!咦!”

    忽觉地脉摇动,千里之外蓦地冲气一道粗大血光,冲破地表,直入苍穹,血腥之气充溢胸膛,又是数声炸响,共有六道粗有数十丈的血浪翻涌而出,将太玄峰团团围住!

    沙通在东海时,有沙泷这位纯阳老祖庇护,日子过得惬意之极,平日好吃好喝,闲来无事欺负几个小海妖取乐,纯阳级数也只见过自家老祖与木清风,谁知流年不利,先是被叶向天擒拿,沙泷营救无功,不得不纡尊降贵,在这小小湖中做个劳什子的水神,今日竟然又有数位玄阴老祖打上门来,阻截的是真如,动手的是纯阳,沙通一颗脑袋已然有些转不过来。

    那六道血浪化为惊天血柱,布下一座玄奥阵法,隐隐克制太玄峰上诸般守山大阵的运转。沙通借着一双法眼,隐约瞧出每一道血柱中皆有一道身影,模模糊糊瞧不分明,但一身法力波动,皆是待诏境界之上。六大待诏高手齐出,沙通老兄一颗小心脏砰砰乱跳,二话不说,一口气扎入水中,直入湖底,说甚么不敢露头了!

    先天血神自血河之中孕育,那道血河传说中乃是开天辟地以来,天地煞气浊机所化,**无比,但却是先天神物。当年血痕道人无意中发觉血河之中有先天生灵孕育,大喜过望,不惜掀起极大浩劫,以所获精血戾气,哺育血神,希冀夺舍成功,使自家魔法再上一步,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遭了报应。

    先天血神甚能隐忍,自知自家即便火候圆满出世,亦不过是玄阴顶峰级数法力,绝难敌过太玄一门上下,因此痛下苦功,采取血河真气,又凝练了六尊分身,每一尊皆有待诏级数的法力,终于觑得良机,一举发动,凭借六大分身,外有魔教高手相助,就不信斗不过太玄一门。

    那血河长不知几许,沟通虚无,贯穿天地,只因将血神孕育,几乎耗费了五成本源之力,修补极难。偏生血神子还不知足,又抽取三成血河本源,祭炼了六尊化身,血河大伤元气,若任凭其自家缓缓恢复,至少要十万载时光,绝难耗费的起。

    因此先天血神想出一道良策,将余下血河祭炼成一件法宝,随身带走,往世间之中走一遭,屠杀无量生灵,借精血养炼血河,杀得越多,血河恢复便也越快。但要带走血河,先要过太玄派这一关,尤其那一座太玄峰、太象五元宫,正巧压在血河法眼之上,不将之掀翻,血河绝难移动,先天血神打定了主意,今日定要杀尽太玄上下,倒反太象宫!

    先天血神隐匿不出,六道血柱之中,六大待诏分身同时伸手一指,六道血柱化为六条血长龙,呼啸嘶鸣,直扑太玄峰!太象宫中段克邪面阴沉,不料太玄派之下居然压着如此一个祸胎,以他法力,又有一件师传法宝在身,斩杀这六尊待诏化身不难,只是还有一位先天玄阴血神窥伺一旁,虎视眈眈,却也不敢大意。

    陆长风悄悄挪在金光老祖身旁,低声问道:“老祖,先天血神出世,该当如何是好?”金光老祖瞧了庚金道人一眼,说道:“慌甚么?郭纯阳与庚金小儿还未出手,尚有一个惟庸道人躲在暗处,那先天血神掀起好大阵仗,仅凭他一人,绝难讨好。你且安心观战,实在不成,以老祖法力,护持你小子无恙还是足够的!”

    陆长风面上一红,骤见如此多得长生真仙高手大打出手,不免有些乱了方寸,失了体统,登时闭口不言。六道血神化身也不用甚么神通变化,仅以滔滔血河之力,蛮横撞来,以势压人,十分粗暴。

    太象宫深处忽有一声苍老叹息传来:“这又何苦!”太玄宫中忽有一道神光升腾,一面宝鉴华光流散,灿动寰宇,轻轻一晃,眨眼化为一亩方圆,镜面之上发出道道玄光,有龙凤飞舞,四象交鸣,异象纷呈,玄光凌空一合,化为一座光幢,将太玄峰倒扣其内。六道血柱轰然轰击光幢之上,但见无数符文流转,道音轰鸣,却始终不得突入!

    金光老祖忽然咦了一声,陆长风忙问:“老祖可是瞧出甚么了?”金光老祖面阴沉,哼道:“太玄门上下果然就没一个好东西!方才出手的乃是惟庸道人,只是他所用居然不是先天庚金剑诀,而是太玄另一真传太戊持法诛魔剑诀!那厮得道数百年,每次动手皆以庚金剑术取胜,谁知却本命道法居然大相径庭!”

    陆长风愣道:“难不成一个人还能中途改换本命道诀不成?”金光老祖沉吟道:“也非是不可,只是改换根本道法,须将之前法力尽数废去,重头转修,其中所费苦功何止数倍?还要有大机缘,方可成就,难!难!难!不对,原来如此!”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修士自跨入道途,除却脱胎境仅修炼真气,滋养形神,到了凝真境,便须择一门道诀,作为根本功法,一旦选定,无论结成符、魂、气、光、器等等真形,便绝不可再更改。否则便要损伤道基,轻者元气大伤,苦功白费,中者根基毁去,永难再入道途。

    以惟庸道人法力境界,转法重修简直不可想象。只是惟庸老道出世极早,出手多次,皆以先天庚金剑诀对敌,众人误以为他根本道法便是这一道剑诀,谁知全然大错特错!其中用心之阴狠,思之实令人不寒而栗!试想若与惟庸道人生死相搏,针对先天庚金剑诀预备了种种后手,对方却忽然改换了太戊持法诛魔剑诀,全然两套剑术,两种法门,猝不及防之下,便有极大几率为对方暗算,身死道消。因此金光老祖才大骂太玄上下没一个好货,连带掌教郭纯阳亦是阴谋诡计不断,到如今即便数位玄阴老祖动手,也不曾完全逼出他的底牌。

    惟庸道人留了这一手,定是要暗算哪一位真仙级数的老祖,只是今日先天血神出世,不得不以根本道法对敌,不然被六道血河一冲,坏了太象宫盛景,便是极大罪过。金光老祖略一思忖,已明了惟庸道人所耍的把戏,定是他每次出手,将庚金神剑贴身藏好,以这口飞剑法宝催动庚金剑诀,方能令人有此误会,便于他日后下手。

    少阳剑派对太玄剑派关注甚深,早就推断那柄庚金飞剑是被惟庸炼化,毕竟唯有纯阳真仙方能将一件法宝威力发挥出十二成,郭纯阳并非真仙级数,一来不能完全炼化法宝其中禁制,而来所发威力也不够,但如今看来,惟庸道人根本道诀非但不是先天庚金剑诀,自家居然还另行祭炼了一件法宝,便是那一面宝鉴。

    金光老祖一见那宝鉴所发诛魔神光,便知惟庸道人所修根本道诀定是太戊持法诛魔剑诀,盖因纯阳级数祭炼法宝,唯有以根本道诀为基,方能炼成灵识,舍此之外,绝无其他路好走。

    惟庸道人隐藏根本道诀,这些年躲在太象宫中,另行祭炼法宝诛魔宝鉴,无论出自自家打算还是郭纯阳授意,用意皆是狠毒无比,幸好有先天血神替少阳剑派扛了黑锅,不然杨逊率领一干高手长老,前来问罪,不定要被斩杀多少!他自家与陆长风奉命前来打探虚实,问罪郭纯阳,如今看来,郭纯阳那厮手段之多,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六道血柱冲击之下,皆被那一面诛魔宝鉴所发诛魔神光抵挡在外。血柱以血河之水凝成,并非玄阴级数,但六道齐至,威能仅在玄阴一下,相差不远。血河法力触及诛魔神光壁垒,滋滋有声,玄魔法力消长之间,双双泯灭无形。

    惟庸老道自郭纯阳执掌太玄,隐身天巽宫中,全力祭炼这一面诛魔宝鉴,数年之前终于使之开启灵识,为的便是今日镇压先天血神之用。太戊持法诛魔剑诀与其余真传不同,专一镇压魔道,诛除魔头,乃是太玄剑派前辈祖师创来灭魔行道之用,凌厉之处不在其余剑诀之下。

    惟庸道人以此道诀祭炼法宝,却是别出心裁,并非祭炼飞剑,而是取了宝鉴之行,杀伐凌厉虽有不足,但通灵变化之处却远胜飞剑。惟庸道人自天巽宫中飞身而出,亦是纯阳元神显化,伸手在宝鉴上一点,喝一声:“敕!”诛魔宝鉴之中立有无穷诛魔神雷飞溅,一遇血河真气,便是惊天动地一声爆响,诛魔真气与血河真气相互抵消,如银花火树,焕起漫天异彩。

    太戊持法诛魔剑诀诛魔剑诀走的是法剑之道,讲求取法乎上,与其余几大剑诀不同,并非以真气催动剑术,而是修成一道诛魔真气,随心运转,随敌而动,化为不同手段,这一点与凌冲的洞虚烛明剑诀,临敌机变之道颇有相通之处。

    惟庸道人浸**此道数百年,早已熟极而流,法力之圆熟老辣,委实令人赞叹。六道血河血柱,浊浪滔天,排空而上,却也丝毫遮盖不住诛魔神雷之光辉。先天血神法力亦自变化,六道血柱中蓦地升起无数夜叉、恶鬼、修罗之属,或三头六臂、或口喷烈火、或手持魔刀,獠牙错乱,杀上前来。这些妖魔眷属俱是血河法力演化,每一只皆有金丹级数修为,也唯有血河这等先天奇物,真气法力无穷,方能借之演化无穷天魔法门。

    诛魔神雷落在一只恶鬼胸前,轰然炸响,将那恶鬼炸的粉身碎骨,但随即足下血河略一运炼,复又腾身而起,哇呀呀冲杀上去。如此一来一去,有血河充沛玄阴法力支持,渐将诛魔神雷消耗殆尽。

    太玄峰上,那面诛魔宝鉴之中忽然走出一位小女孩,头梳双辫,生的玉雪可爱,赤着一双小脚丫,望着六道血柱,小嘴气得鼓鼓的。一位老道自虚空走出,身披大罗天象道袍,手持拂尘,飘然轻灵之处,望之如仙,正是太玄剑派大长老惟庸道人,掌教郭纯阳之师兄。

    那小女孩见了惟庸,小嘴瘪了瘪,险些要哭出来。这女孩子正是诛魔宝鉴元灵,才化生不多年数,阅历不广,今朝头一次出头应敌,却未干净利索将先天血神拾掇下来,顿觉十分委屈。

    惟庸老道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头顶,眼望滔滔血光,目中灵光流转,叹息道:“虽是魔道,亦为天数所钟,犹有几分气运,可惜道不同,今日却要分个生死。”头顶现出一派精气长河,直冲入诛魔宝鉴之中。方才诛魔神光与诛魔神雷俱是诛魔宝鉴元灵自家运使法力发出,惟庸老道现身,自是接过诛魔宝鉴掌控之权,那小女孩恨恨看了六道血河长柱一眼,身子一扭无踪,沉入宝鉴之中,助自家老爷操控诸般法术去了。

    法宝自行发动与有主人操控,威力有如天壤之别。诛魔宝鉴得了惟庸老道精气之助,诛魔神雷又自化生出来,如劲弓强弩,嘶嘶乱射,所过之处,无论血河、恶灵、厉鬼,尽皆炸碎,纵使有血河真气运转维持,诸般天魔眷属随灭随生,但诛魔神雷亦是生灭消长不断,一时之间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段克邪轻轻摇头,这一场看似惟庸道人借法宝之助,将六大血河长柱抵御,但实则却是以一己之力,硬抗无尽血河真气,更何况尚有六大血神分身不曾动手,甚至还有先天血神真身窥伺在侧,对惟庸道人胜算极不看好。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鹰嘴峰深谷之中,四位太玄二代弟子催动剑光,赵乘风仰望太玄峰上那一道诛魔神光与六道通天血柱,发问道:“诸位师兄,大师伯的根本道诀居然非是先天庚金剑气,此事你们知晓么?”任青与狄谦俱都摇头,连惟庸道人亲传弟子陈紫宗亦是满面茫然,说道:“我也不知此事,恩师从未提过。至于那道诛魔宝鉴,确是这百年之中,恩师全力祭炼出来,得了掌教师叔之助,方能开启元灵,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赵乘风笑道:“此事想必是大师伯与掌教师叔合谋,借了先天庚金老祖法力遮掩,今日算是送了那血河妖魔一份大礼!”任青摇头道:“怕非是如此,大师兄隐藏根本道诀,只怕是为了迷惑同道,而非那尊先天血神!”四人对望一眼,均深以为然。

    玄门七宗互相倾轧已久,为了各自道统,争夺一切修道资源。其中清虚道宗乃是玄门第一大派,门中高手众多,根基雄厚。再者便是太玄、少阳、七玄三家剑术宗门,余下正一道、神木岛、玄女宫更要次之。

    清虚道宗以下六大宗门各有底蕴,连以女子为主的玄女宫亦有几分后手。太玄封山许久,不与天下正道交接,难免有宵小之徒起了不轨之心,惟庸道人身为大长老,隐瞒根本道诀,怕是为了以防万一,至于防的是谁,四人心照不宣。

    太象宫中,秦拂宗双眼微眯,先天血神与惟庸道人斗得不亦乐乎。惟庸道人的根本道诀居然是太戊持法诛魔剑诀,而非先前以为的先天庚金剑诀,令他十分警惕。清虚道宗乃是玄门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派,秦拂宗虽非纯阳老祖,修为亦是不弱,平日掌管清虚道宗对外一干杂物,因此才被派来参与太玄重光大典。他自始至终不曾想过要出手相助郭纯阳。

    不知怎的,他的师兄拂真道人对郭纯阳甚是忌惮,前日拂意道人回山,言道居然被郭纯阳所留一道先天庚金剑气所伤,道心触动,决意闭入死关。秦拂宗自家对修成纯阳并非那般热心,一心只想光大清虚道宗,势压正邪各派,拂意道人一去,门中便少了一位长老坐镇。

    他双目精光闪烁:“先天血神已出,郭纯阳还未动手,无论魔教今日打算是覆灭太玄,还是试探郭纯阳的深浅,定必还会有玄阴级数的老祖出手,我只暗中旁观,郭纯阳这厮深藏不露,今日却是不得不露了!”

    六道血长柱久攻不下,被诛魔神光抵挡在外。先天血神似有怒意,血柱中六大分身齐齐向前一步,跨将出来。六大分身齐使神通,一具分身双手一搓,无数血魄神雷狂轰滥炸,又有一具分身唤来一柄化血魔刀,刀光乱闪,刀气纵横,劈在诛魔神光壁上。又有一具分身双手挥动一条血影长鞭,矫矢飞舞。又有一具分身十指发出血光华,如枪如剑,直刺横斩。

    六大血神分身,各有无穷招法,这一出手,再加六道血河分支冲刷,诛魔宝鉴立呈不支之态。沈朝阳最是嫉恶如仇,几次要杀将出去,见血神魔功滔天,气焰熊熊,惟庸道人一味被压制,反击不能,虽知自家也不过是给人送菜,却忍不住要出手相助。

    郭纯阳目光在他面上一扫,微笑道:“沈师侄稍安勿躁,惟庸师兄还有法力未出呢!”话音未落,只听惟庸老道一声长笑,“血神道友,你有六大分身,当老道无有么?”背后神光一闪,一道人影跨出,接连又有两人走出,一共三位分身,生的与惟庸老道一模一样,形容苍老,气息却渊深难测。

    一尊分身冷哼一声,双手一扬,有无穷剑光飞出,凌空一绕,将血魄神雷尽数绞散,第二尊分身手发灭魔神光,光华照处,化血魔刀刀气如白雪向阳,消融无踪。第三尊分身两手空空,却施展一路掌法,道道掌印飞出,拍、拂、架,种种精妙手法施展之下,血长鞭与十道血光华尽皆无功。

    惟庸老道三尊分身一出,登时又扳回劣势,成了僵持之举。这三尊分身一尊是脱劫级数,另两尊则为待诏之境,法力雄浑,绝非仓促之间凝聚,而是辛苦修炼了许多时候。

    秦拂宗本是手捻须髯,三尊分身一出,心潮澎湃之下,险些拽断一根胡须。陆长风不料惟庸老道居然机变百出,又弄出三尊化身,他见识不成,望向金光老祖。金光老祖嘿嘿冷笑:“太玄真是宝物众多。以常理看,惟庸小子炼就纯阳,祭炼诛魔宝鉴,绝无余力再修炼三尊分身,除非有一件能积聚天地元气的异宝,又或是有广纳百川法力之道诀,太玄剑派剑术虽强,走得却是唯精唯纯的路子,气脉比不过清虚道宗正宗练气之法,唯有聚气之宝方能有此效果!”

    段克邪双手拢在袖中,面上一无表情,也瞧不出内心如何想法。沈朝阳十分兴奋,惟庸道人三尊分身一出,挽回颓势,尤其其中一尊分身施展一路剑术,剑气千幻,竟是毕生未见之精妙,与自家所学一一印证,顿觉奥妙无穷,不由沉浸其中。

    程素衣一双妙目亦是紧盯二人争斗,玄女宫所传法门以修炼两大先天真水为主,其余如剑术、刀法、神通等等,皆从两道根本道诀之中衍生出来,只要修成先天真水,便可将种种法门信手拈来。惟庸与血神乃是真仙级数,这一出手放对,可说千载难逢之极,神通碰撞,刀剑往来,俱是想象不出的精彩,即便不涉及根本道诀修炼之法,却亦给她无穷收获。

    张亦如立身乃师身旁,他早得郭纯阳恩准,拜入叶向天门下,不必参加门中大比之试,原来在宫外充当迎客童子,血幽道人来犯,便躲入太象宫。见先是薛蟒出手,九大旱魃分身凶悍绝伦,又冒出一位先天血神,六大分身各逞神通,凌厉迫人,一颗小心脏砰砰乱跳,偷眼观瞧师傅,却见他双目紧闭,面上绝无半分惊惶之意,显得智珠在握。再看师祖郭纯阳,那位掌教至尊依旧笑眯眯的,似乎全当眼前魔道一干高手为无物。心下不由安定许多。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许是见六道血河加上六大分身也不曾拿下惟庸道人,先天血神动了真火,终于亲身显形!忽有一线血光起自太玄峰底,刹那间已围绕太象五元宫三匝,大殿之中诸人鼻尖皆闻到一股淡淡血腥之气,跟着周身精血摇动欲飞,急忙镇定心神,运用真气镇压。

    血神子本就是吸取生灵精血元气的大凶邪魔,尤其其速之快,竟有十倍音速之高,方才六大分身一心要一蹴而就,选择了强攻硬打,被惟庸道人拖住,这一回先天血神真身来到,施展血神最根本之法门,劫夺精血,果然令众人大惊失。

    郭纯阳霍然起身,喝道:“庚金何在!”庚金飞剑所化道人将身一扭,化为一道金光,飞入郭纯阳手中。郭纯阳运剑一挥,一道先天剑气横亘天地,自太象宫中横扫而去!时隔两百年,太玄掌教郭纯阳终于再次出手!

    先天血神身法快极,比剑气雷音之法迅捷数倍,若是铁了心杀光太玄门下弟子,不出午时三刻,连凌冲在内参加大比的弟子以及归附太玄派的九大国度上下,皆要被他杀得干干净净。幸好这厮出世不久,心思狡诈不足,一心只想倒反太玄峰,以报镇压多年的深仇。六大分身无功,亲身出动,意图一击将太象宫中所有人精血侵夺而去,可惜太象宫乃是郭纯阳举全派之力祭炼的一件至宝,离分化灵识,成就法宝仅一步之遥,内中禁制处处,将血神血光抵挡在外,护住众人。

    张亦如功力太浅,被血腥之气一冲,真气不稳,险些堕了劫数,叶向天伸手搭在他肩上,渡过一道真气,助他调气归元,这才好过了些,心下骇然:“这血神居然如此厉害!本门若无克制他的法宝,只怕要死伤无数了!”

    血神子飞空之间,轻灵翔动,伴有阵阵鬼啸之音,十倍音速催动起来,只能瞧见道道残影,乱钻乱飞,捕捉不到其身形。郭纯阳非是纯阳级数,但手中有庚金神剑,有此剑元灵配合,足以发挥出纯阳级数的战力!

    这一剑绝无任何花俏变化,只是一剑挥出,剑芒游动之间,禁锢虚空,有无穷先天剑气乱攒乱射,每一道剑气皆是纯阳法力所化,凝实无比,这一剑包含了剑气雷音的绝世剑术,足有五倍音速,加之禁锢虚空,饶是血神子飞遁入电,还是被扫到了一下。

    剑芒过出,血神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好似怒极,一道血光被剑光斩落,不住扭动,还欲回归血神本体。血神子外相是一道血光,由无穷血河真气凝聚,散则为气,聚而成光,虚实转换,莫不如意。甫一出世,就在郭纯阳手中吃了一个大亏,登时怒极,那被斩的一道血光扭动几下,惟庸道人瞧出便宜,数百道诛魔神雷飞出,将那血光炸的漫空翻滚。

    诛魔神雷本就是转为诛除魔道神道创设,对上任何玄阴魔道法术,皆有克制之功。神雷轰鸣之间,不断消磨那团血光精气本源。血神子感到那团血光气息衰落,元气大伤,忙即来救。那血光虽只一片,却是血河精气凝聚,轻易折损不得,再要修炼回来,不知要耗费多少苦功。

    段克邪只瞧得暗暗摇头:“郭纯阳这一剑借了庚金神剑之威,加之自家通神剑术,一举奏功。那血神子此时不该去救自家身躯,而当反身飞走,将周遭生灵精血尽数掠夺,一来补益自身元气,二来也可争取主动,郭纯阳身为地主,绝不敢放任血神子行凶,必要全速追来阻挡,那时再回身动手,胜算便大了许多。”

    他是纯阳级数,又是剑修,生平最喜斗剑,见了血神子不免有些见猎心喜,只是潜意识中始终以为郭纯阳方是本门最大的威胁,因此不由自主站在血神子立场之上考量,尤其郭纯阳那一剑,堂堂正道,威威之师,剑术之精妙难挡,连他亦耸然动容。

    先天庚金神剑乃是太玄剑派前代祖师佩剑,辈分高于郭纯阳师兄弟五人,但郭纯阳身为掌教,有生杀予夺之权,庚金神剑自是听命于他,忠心非常。此时全力配合掌教真人,追杀血神子。郭纯阳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霹雳手段,手腕连震,连发七道庚金剑气,俱以剑气雷音手段发出。

    他的剑术比之叶向天又高明太多,又借庚金神剑这等飞剑法宝催动,剑气之酷烈杀机无可阻挡,若是当日沙通面对这些剑气,一剑之间便会被取了性命,身首异处。七道剑气回环相衔,正迎上反身来救自家被斩落躯体的血神子,嗤嗤嗤连声,又斩下一团血神精气。

    血神子大惊之下,忙即暂避锋芒,电闪之间,遁出千里之外,惊魂未定,再也不敢轻易扑击。郭纯阳所用自然是先天庚金剑诀,配合先天庚金神剑更是相得益彰。这套剑诀机变灵动之处,不如洞虚剑诀与诛魔剑诀,但胜在锋锐雄浑,专一杀伐,剑气所到之处,任你修士、法宝,一律一剑两段。

    郭纯阳更是老奸巨猾,摆明了车马,不图将血神子斩杀,只是一剑一剑切割他身躯,耗费其本源。血神子乃是生而神明,略一转念,已知郭纯阳打算,二话不说,厉啸声中,转身往极天之处飞去,也不救自家躯体,打定主意,先将方圆万里的生灵尽数吞噬,再来寻郭纯阳的晦气。

    郭纯阳于太象宫中拄剑而立,冷笑自语:“你若是方才便来这一手,老道还奈何不了你,如今你六大分身抽离不开,还要往哪去?”话音方落,忽闻禅唱梵音响彻虚空,自中土十数万里极远之地,忽有佛光震天,一尊佛陀端坐虚空。好一尊妙佛!飞天围绕,金花乱舞,端坐莲台,宝相庄严。

    这尊面慈悲祥和,脑后一百零八道佛光轮转妙舞,散发微妙旃檀之香,妙音微闻,俱是劝人向善,修持功德,解脱生死轮回,超脱宇宙生灭之道。佛陀虚影之下,隐见一座极大丛林,大雄宝殿之上,正有数百高僧团团围坐,齐齐诵经加持,当先一人乃是一位老僧,面容安宁,双手结与愿印,头顶一道佛光冲出,其中一座七宝浮屠载沉载浮。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那老僧自然便是楞伽寺当代住持方丈普渡神僧,那数百位高僧尽皆修成舍利,足可匹敌玄门修成金丹之辈。数百高僧做法,又有方丈主持,凝聚楞伽寺万载以来无穷念力、信力,召请功德佛金身降临!

    普渡神僧面容悲苦,轻轻摊开手掌,楞伽寺上方那尊大佛亦形容悲苦,大手摊开,五根手指各发祥光,先只有丝丝缕缕,继而化为数十丈粗细,冲破云霄,绝荡万里,直入极西之地。

    大佛五指所发佛光瞬息之间,照耀太玄峰顶,化为一道光穹,倒扣而来,如一座古钟,笼盖四方万里。佛光如电如念,无远弗届,瞬时而达,比甚么剑气雷音要迅快太多。

    佛光所到之处,瑞霭祥氛处处,普济神僧催动神通与佛火心灯,与薛蟒九大旱魃分身苦斗,薛蟒的玄阴元神隐藏虚空,伺机而动,那座古灯檠威力太大,又经历代楞伽寺高僧法力加持,早已超脱一般法宝,尤其对魔道神通更是十二分克制,九大分身倒有一大半攻势为此灯所发光焰挡住,普济老僧也不知如何作想,凭借古灯檠与薛蟒斗了个不分胜负,守成有余,却不肯主动出手。

    楞伽佛光电闪而至,如万马奔腾,潮汐拍岸,九大旱魃分身不及闪避,被佛光照彻,一个个本是木然狠毒的表情蓦地换成了惊诧痛苦之,薛蟒祭炼九尊旱魃,运用天尸教秘传法门,以无穷尸气、阴煞之气喂养,但沐浴佛光之下,只见九大分身身上腾起无数黑气,被佛光一照,化为无形。只这一下,薛蟒数百年苦功便废了大半。

    薛蟒玄阴元神亦自到场,佛光无孔不入,即便他隐匿虚空,亦逃脱不得,惨叫声中,一道玄阴法相自虚空迈出,转眼投入那尊天生旱魃尸神体内,形神相合,那尊旱魃亦是先天成就,可惜福运不济,还未成熟便被薛蟒寻到,打散了其中灵识,祭炼为自家化身,因此境界仅为待诏修为。

    薛蟒元神归位,这才好过一些,佛光汹涌,他一人再凶悍,也不敢硬抗,急忙转身便走,身后八大分身紧紧相随,普济和尚目中光芒一闪,屈指一弹,佛火心灯灯芯中一朵火苗窜出,毫芒电闪,居然直入带头旱魃紫府之中。

    薛蟒玄阴元神正在其中,被佛火入体,立时如堕地狱,这佛火乃是普济和尚孕养多年,以自身佛法祭炼,又有古灯檠加持,专一焚灭魔道元神。蓄力一击,薛蟒立时中招。

    这一朵灯花宝焰,积聚楞伽寺数百高僧意念,内蕴佛法妙道,常人得之,足可振聋发聩,荡破心中迷障,智珠浮现,参悟佛法亦可事半功倍。若生有宿慧,立时便可开启心中秘藏,得极大神通。楞伽寺佛法秉持唯识之宗,讲求简去心外诸法,择取识心,开启识藏,凝聚金身,直入不朽。

    这一点佛光心火便是唯识种子,与大行神君所发噬魂道魔种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噬魂魔种以众生七情六欲入道,攫取其中精粹,反哺施法者自身。而唯识种子则将唯识佛法包含其中,引导生灵慈悲修行,入于菩萨道,一取一舍,便是魔佛分界。

    魔者损人利己,唯恐天下不乱。佛者教化众生,俱得安稳喜乐,永不退转。这一朵唯识灯焰,佛光心火,对他人而言乃是入道宝筏,修行之依凭,大善大功德大般若,但对薛蟒这等魔道巨擘而言,则是大毒大破坏大毁灭!佛火入紫府,损神炼妖尸!

    佛火灯花一入旱魃紫府,化为漫天宝焰,一尊大佛升座,口诵《楞伽四卷经》,经文一字一句,皆化为无量金符,跃动不休。每一道金符皆为佛法显化,旱魃紫府中全是玄阴法力,无边尸气,被金符佛光照耀,立时被炼化成为虚无。

    薛蟒玄阴元神亦于其间显化开来,却是一位面容阴鸷的中年道人,望了一眼那虚空大佛,二话不说,扭头便走。一道黑影窜出先天旱魃头颅,闪入虚空之中,只余薛蟒愤恨之极的声音飘来:“楞伽寺的秃驴,此仇此恨,不死不休!”居然仓皇逃了。

    薛蟒亦是决绝之辈,眼见事不可为,若要保住旱魃紫府,必须将那大佛打杀,身外尚有无量佛光蔓延,自家玄阴元神若慢的一步,被大佛拖住,不免四面受敌,那时想逃都难,唯有乖乖授首。因此毫不犹豫,一走了之。

    只是可惜了这一尊先天旱魃之身,本是薛蟒费尽心机得来,妄图以此为登天之梯,再进一步,修成玄阴之上的法力,耗费无穷苦功祭炼,谁知今日被楞伽寺的贼秃摆了一道,不得不弃之而逃。这尊旱魃分身势必无幸,虽尚有八尊分身,但俱是后天养成,不成气候,普济老僧使了这一招,等如断去了薛蟒向上修行之机,岂容他不恨?

    普济老僧低眉垂首,低诵佛号,手上却丝毫不慢,僧袖挥处,无量佛光宝焰漫卷,将那尊先天旱魃吞没,迅疾炼化起来。郭纯阳一甲子前,曾以分身出游,寻上楞伽寺,与住持方丈密谈了三天三夜,定下今日之计。楞伽寺位于中土中原之地,毗邻帝京,历来香火极盛,历代帝王无论信佛还是崇道,登基之后,对楞伽寺多有封赏,因此寺产极丰。楞伽寺被崇为中土佛法正宗,有万佛源流之美誉,寺中高手多以降魔伏妖、济世度人之事为修行功德之机。

    郭纯阳以一派掌教至尊身份,登临楞伽寺,也不知许下了甚么好处,说动方丈普渡大师以寺中一部秘法相赠,更派了师弟普济老僧不远万里,携了佛火心灯,驰援太玄。自家更在当日,闭了寺门,聚集寺中僧众,颂持经文,借佛门秘器,凝聚佛陀金身。

    普济临行之时,师兄普渡大师便曾告诫,只需拦截一位玄阴高手便可,至于是哪一位,听郭纯阳分派便是,其余之事不必去管,功成身退,即刻返回中原。普济神僧一直隐身在侧,直到郭纯阳万里传音,请他出手解救一干入门弟子,再回身拦住薛蟒与那九大旱魃分身。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普济神僧亦有些手段,自思若仅将薛蟒逼退,岂不令郭纯阳小觑?不若借此良机,将薛蟒一举铲除,至不济也要将他九大分身除去,免得他再去害人作孽,隐忍至今,直到普渡神僧在寺中做法,众生念力合作一处,佛光万里而来,这才借此以心灯佛火,逼得薛蟒弃了先天旱魃之身,仓皇而逃。

    普济神僧未能留下薛蟒,还有几分遗憾,心念一动,古灯檠上一尊菩萨轻轻站起,伸手一招,那尊先天旱魃也知覆灭在即,还有几分灵性,嘶吼连连,双臂猛挥,意图撕破佛光遁逃,无奈他自负中尚有一朵佛火心焰,又是元神无主,岂能抗拒一位真如神僧法力?

    旱魃挣扎几下,被古灯檠上那尊菩萨收入指尖一朵灯焰之中,载沉载浮,眼见是无救了。那尊菩萨依旧于心灯之上结跏趺坐,独伸一指,禅意盎然。普济神僧收了一尊先天旱魃,灭去薛蟒一半的战力,犹不满足,却也无可奈何,往太玄峰上瞧了一眼,微微摇头,转身而去。

    楞伽寺中,方丈聚集数百高僧,齐齐做法,发出大旃檀功德佛光,远播万里,所到之处,无数善心俱都合掌跪地,口诵佛号不止。功德佛光化为一座光幢,倒扣而下,恰巧将血神真身困在其中。

    郭纯阳隐忍多时,等的便是此刻,周身精气、无穷法力喷涌而出,法相未显,整个身躯陡然胀大,眨眼化为十丈高下,虚实转换之间,犹如一道无尽黑影笼罩太象宫上空。这一刻,这位神秘深藏的太玄剑派掌教至尊,终于展露出强横之极的剑道修为!

    玄门几大宗门中,清虚、七玄、少阳皆对太玄剑派怀有敌意,其余正一道、玄女宫与神木岛自身底蕴不足,自保有余,无力外侵,反倒与各家皆是交好。清虚、七玄、少阳三派自掌教以下,对太玄剑派最为忌惮者,非是纯阳级数的惟庸道人,而是这位生来矮小,双目狭长的掌教大人。

    三派掌教不约而同,皆判断郭纯阳深藏不露,必定有所倚仗。只可惜当年太玄内乱,郭纯阳究竟以何种身手,何等剑术压服四位师兄,夺得大位,至今不得而知。这位郭掌教一身修为亦是奇奇怪怪,忽而脱劫、忽而待诏,没个消停,只一点可以肯定,绝未证道长生,否则太玄山上必有无穷异象生出,任谁也遮盖不住。只瞧百炼道人证就纯阳,千万里元气潮汐不停,那是何等阵仗?

    三派也只因郭纯阳未得长生,虽然忌惮,却也并不急切。郭纯阳便再如何算计精妙,诡计多端,只要不入纯阳,便何足道哉?任凭其蹦跶个够,也无伤大雅。只是今日先有百炼道人突入纯阳,太玄剑派得了楞伽寺秘法,足以绕过待诏境界,这便不得不令三派警惕之极了。若真有一日,郭纯阳不声不响,自家证道长生,三派必会群起来攻,灭了太玄这一大祸根。

    可说郭纯阳证道之日,便是太玄覆灭之时。太象宫中,无论金光老祖、陆长风或是段克邪、秦拂宗等,俱都凝神留意,细细观瞧郭纯阳展现出的剑道修为。日后真要剿灭太玄,今日所见便是极大佐证。郭纯阳已有百年不曾出手,本以为能将这份神秘保留下去,留作后手,谁知魔教赶集一般,来了一个又一个,太玄派应接不暇,也唯有掌教亲自出手,一来震慑宵小,二来提振门下士气。

    郭纯阳法力不足以匹敌玄阴,但有先天庚金神剑在手,战力便不亚于先天血神。先天庚金神剑本体乃是一块先天庚金,被太玄派前代长老得在手中,耗费两代高手心血,方才祭炼成功,开启灵识。与太玄真传中先天庚金剑诀正是相得益彰,匹配无比。郭纯阳此刻施展的正是这一门剑诀!

    如今看来,惟庸道人自家祭炼了一面诛魔宝鉴,百炼道人以玄机元神入道,这柄庚金神剑果然最有可能被郭纯阳自家炼化,通常而言,唯有长生真仙方能将一件法宝完全炼化,练气级数并不能全力催动法宝威能,只能在法宝中留下自身烙印,若要御使法宝,还要法宝元灵自家配合。

    庚金神剑乃是太玄前代掌教配兵,对太玄忠心无比,自是对郭纯阳惟命是从,此刻元灵趁机神剑之中,梳理调和元气,助自家掌教发挥先天庚金剑诀的最大威力。郭纯阳这厮甚是光棍,别人想方设法要试探他的功力底细,他足足忍了一百年,不曾出手,今日忽然拔剑斩血神,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郭纯阳大袖招展,面肃穆,望着那先天血神,声如洪钟,说道:“血神道友,你乃天生神圣,得造化灵机,今日之事,不关善恶是非,只是你欲灭我太玄满门,老道要杀你绝个后患。大家谁都不是甚么良善之辈,也莫要谈甚么除魔卫道、正邪不两立那些个俗世的调调,你有甚后招尽管施展,老道一并接着,若是你能破开这佛光宝幢,自然天空海阔。若是你躲不开我这先天神剑,今日便送你上路,你也莫怨!”

    先天血神化身一道细细血光,周遭俱是佛光喷涌,本来他吃了郭纯阳两剑,忌惮其剑法通神,打算先进补一番,发泄一些元气,再来寻郭纯阳的晦气。哪知这老牛鼻子十分无耻,居然暗中勾结佛门,十数万里之遥,佛光遥相传递,暗算了他一记。

    佛光宝幢融汇楞伽寺一门上下无穷法力,但力分则弱,一来远隔十数万里之遥,而来化为一层薄壁,先天血神若能汇集法力,攻其一点,破解不难,但身后还有个郭纯阳手持飞剑,虎视眈眈,血神攻破佛光怎么也要数息时间,足够郭纯阳施展剑术,再将他本源重创一回。因此先天血神丝毫不敢停留,只在佛光宝幢中飞来撞去,如同冻蝇钻窗,忙不不停,一面还要躲避庚金剑气,狼狈非常。

    众人见本是先天神圣,生而玄阴的一代血神子,挟怨气而来,报复太玄,却被郭纯阳与楞伽寺联手暗算,一招棋差,步步受挫,居然落到被郭纯阳提着宝剑飞砍的地步,心下都有些荒谬之感。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郭纯阳展露的剑术之精妙,绝不在大师兄惟庸道人与二师兄百炼道人之下,尤其精修先天庚金剑气,更是凌厉之极,十荡十决,一剑之出,杀机沁人毛发,令人胆寒。若是凌冲这个剑痴在此,见了这等剑法,定要手足舞之蹈之,欣喜非常。

    郭纯阳身为大修士,把握战机之道更是炉火纯青,深知良机稍纵即逝,若被血神子反应过来,自家千辛万苦创造的良机便要白费,绝无废话,出手便是最为凌厉之剑光分化剑术!

    道道先天庚金剑气呈纯金,拖曳彗尾,陡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幻化无穷,布下一座精妙之极的剑阵,正是太乙分光诛魔剑阵。当日惟庸道人曾在东海之上以此剑阵对战沙通祖父沙泷,足见此阵之威力。这套剑阵变化繁复之极,在郭纯阳法力运使之下,却是运转无碍,剑阵兜兜转转,无数剑光妙舞之间,追赶先天血神,欲将他困锁其中。

    这座剑阵中俱是先天剑气,每一道带有诛魔之性,被困在其中,身受万剑攒刺,纵不陨落,亦不会好受,尤其还有楞伽寺佛光在外,两相叠加,足可将先天血神一举镇压,至于是当场斩杀还是徐徐炼化,都是后话了。

    先天血神察觉不妙,亦是凶性大发,索性不逃,厉啸声中,现出一条人形,身披大红道袍,连须发眉毛皆是赤红如血染,大手一张,掌心中一朵血焰莲花悄然绽放,层层叠叠之间,共有千朵莲瓣、千朵花蕊,摇曳生姿,婀娜娇弱。

    这朵千叶千蕊血焰莲花与先天血神一同化生,乃是先天之宝,介乎生灵与法宝之间,妙用无穷。千叶千蕊血焰莲花玄妙轻舞之间,莲瓣开合,有无穷血焰灵光激荡,灵光之中杀声震天,无数恶鬼夜叉,手持刀剑,恶形恶状,一路冲杀出来,扑向那座诛魔剑阵。

    诛魔剑阵乃是郭纯阳以剑光分化之法,辅以诛魔剑诀法门布下,专杀魔道魔头,对血神有先天克制之力,但道魔消长之间,无数魔头恶鬼冲入剑阵之中,受无穷剑气碾压攒刺,登时死伤狼藉,但千叶血莲花蕊招展,这些恶鬼魔头复又重生,且元气充沛,丝毫无损。

    方才六大血神分身以血河真气化生无数恶鬼,冲击诛魔宝鉴法力,本就是借用这一朵血焰莲花之妙用。先天血神对这朵千叶血莲宝贝之极,轻易不肯动用,此次生死存亡之关头,也顾不得许多。这朵血莲中精气并非无尽,那些神魔恶鬼复生一次,便会消耗血莲许多精气,但势成骑虎,不得不如此。

    先天血神以血焰莲花拖住诛魔剑阵,一言不发,双手一抹,现出一柄血长剑,轻轻一抖,无量血光缭绕,剑光如血,往郭纯阳头颅斩去!若是凌冲在此,一眼便可认出这柄长剑正是血灵剑的模样,只不过剑身修长,全无瑕疵,比当日那柄惨兮兮的血灵剑要好的太多。

    血神子本就通灵变化,聚散随心,血神道人更是先天神圣,有无穷妙法,可以自身真气凝聚无穷法宝兵器,各具其妙,只这一点,便无愧先天之名。剑光闪烁,居然是挪移虚空的绝世剑法,郭纯阳见剑光袭来,呵呵笑道:“慢来,慢来!老道还未活够呢!”数道先天庚金剑气陡然化为条条剑丝,缕缕如织,轻柔漫卷之间,一下便将血剑光切作数段,正是剑气炼丝的绝世剑法!

    郭纯阳与血神道人交战,不出数招,居然连使剑气雷音、剑气炼丝、挪移虚空、剑光分化四种无上剑道法门,连血神道人亦精通剑术,只瞧得太象宫中众人面面相觑,陆长风眼皮直跳。段克邪嘴角紧抿,皆未料到郭纯阳的剑术居然精妙如斯,肆意挥洒之间,非但接连运使种种上乘剑术,似乎连太玄几大真传亦极精通,连周其道人与贺百川面上都是一副惊骇之极的神。

    “郭纯阳果然深藏不漏,掌教师尊的担忧怕是成真了!如今唯有赶在他未成纯阳之前,将之压制,不然日后哪还有本门的活路?”陆长风与段克邪无意中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目光之中读出了这等意味。

    郭纯阳终究未成纯阳,仅凭一柄庚金神剑,勉强算作一位纯阳战力,血神道人神通层出不穷,又有血焰莲花相助,全力出手,登时扳回劣势,只是他六大分身被惟庸道人绊住,又有大旃檀功德佛光在外,丝毫不敢大意,一面运使血灵魔剑与血焰莲花,一面寻找良机脱身。

    佛光之外,六道血柱依旧冲击诛魔宝鉴所发诛魔神光,惟庸老道凝立虚空,见血神真身已现,大笑一声:“好魔头,且看老道手段!”诛魔宝鉴陡然飞起,落在他脑后,望去便如寺庙中的佛菩萨,身后重重佛光一般。惟庸老道一声轻啸,周身纯阳真气层层涌入诛魔宝鉴,镜面之上立时光华大放,飞出一剑、一刀、一锤、一珠、一令、一幡。六件宝物威能隐隐,居然皆有法宝级数,疾若飞火,去似流星,往六大血神分身出杀去!

    长剑在半空磨得一磨,一尊血神分身惨叫不及,被剑光一斩两段!一口诛邪神刀刀光蹁跹,似有还无,又一尊血神自头至足被劈成两段!八瓣金棱锤压顶,将第三尊血神分身砸成了肉饼,混元珠光华大放,将第四尊血神分身炼成灰烬。辟邪令轻摇,第五尊血神哼也未哼,爆散成漫天血气。颠倒迷尘幡晃动之间,将第六尊血神收上幡来,轻轻一抖,炼成了虚无。

    六大血神分身,六大待诏高手,居然在一个照面便被惟庸道人借诛魔宝鉴演化的六件法宝一击之下,尽数诛杀!这一下固然大出众人所料,却是惟庸老道蓄力已久的一击。之所以不祭炼一剑飞剑法宝,而选择了诛魔宝鉴,便因为这件法宝有个异处,可借用修士全身精气,演化六件宝物,威能境界与修士境界相同,但只有一击之力。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惟庸道人拼尽数百年真气修为,尽数舍给了诛魔宝鉴,换来六件法宝全力一击,登时奏功,将血神六大分身尽数诛杀!诛魔宝鉴发出此惊天一击,真气用尽,非等修养数十年,不能恢复威能,那镜灵小女孩又自镜面上浮现,向惟庸道人屈身施礼,又复沉入镜中。

    惟庸道人将诛魔宝鉴收在脑后,他借宝镜施展六道真仙法力一击,体内真气亦是告罄,但纯阳老祖体悟天道,驾驭天地元气,一个呼吸之间,提挈乾坤,浩荡元气滚滚而来,眨眼之间,气息便由弱化强,他望了望佛光宝幢之中郭纯阳与血神激战,全无帮手之意,反倒仰起了头,凝神望天,似乎天穹之上有甚有趣的物事。

    血神道人施展神通与郭纯阳大战,只是无论神通如何变化,皆为郭纯阳运用无双剑术,觑破破绽,一击破去。贺百川面古怪之极,捅了捅一旁周其道人,说道:“三师兄,掌教师弟方才接连施展了先天庚金剑诀、太戊持法诛魔剑诀,咦,那一剑破去血灵魔剑剑招的解数不正是洞虚烛明剑诀之中剑法变化么?掌教师弟究竟动得多少本门真传剑诀啊?”

    周其道人面木然,口气木然,语气亦是木然:“我不知道!郭师弟究竟是甚么时候学成了这些门剑诀?却又个个修成了这般境界?”他心头充满了荒谬之感,郭纯阳深藏不露他也深知,但素来以为这位掌教师弟精通一门先天庚金剑诀倒也罢了。谁知今日斗剑下来,愕然发现,这位掌教居然几乎精通太玄六大真传,且每一门皆能曲尽其妙,臻至不可思议之境界。

    周其道人心头原本对郭纯阳接掌大位颇有不服,只是不曾诉诸口舌。只以为自家道行境界与掌教相差无几,论天资却也不差仿佛,论勤奋周其道人虽是长袖善舞,但背地里修行剑术丝毫不曾松懈,甚至比分神铸剑炼器的四师弟贺百川还要刻苦些,但今日郭纯阳展现出的种种剑术手段,将他仅存的一点自信和抱负尽数摧毁!

    “若我与掌教平手相斗,纵使他不用先天庚金飞剑,仅凭这些剑术,我绝撑不过二十招!不,若是生死相绝,他在第三招上便能以剑术变化,破去我的真气防御,砍手砍脚,悉凭尊意,说不出的从容写意!”周其道人越看郭纯阳的剑术,心头便越凉,到了最后整个人都冻僵一般,心头满是绝望:“这等剑术!这等剑术!我还斗个甚么!我还拼个甚么!”犹如魂丧天外,失魂落魄。

    外界传言,郭纯阳所以执掌太玄大位,是因以一柄长剑将四位师兄尽数压服。其实不然,唯有他们师兄弟五人方才知晓,当年上代掌教荀真人堕劫,大位虚悬,师兄弟五人谁人不服谁,谁都用心窥伺掌教之位。练剑之辈,俱是头角峥嵘,心有沟壑之人,当下便约定比剑决胜,各出绝技,不论生死。就在五人斗剑的当日,一直供奉于祖师堂中的一卷道书忽然光华大放,自祖师堂中冲出,虚悬于郭纯阳头顶,洒下重重道光。

    其余四人登时大惊失,记起门中故老传言,那卷道书乃是二代祖师得自太玄老祖遗泽,亦是这位太玄老祖手书。当年老祖曾有遗训,若此道书无故放光,便是寻到有缘之人。这卷道书所载,便是太玄派中大名鼎鼎的《先天一炁清经》了,此经玄妙之极,历代唯有掌教方可翻开修习,太玄剑派开派几近万载,威名不堕,靠的便是这一卷经文之上所载种种精妙法门。

    自二祖得了道书,放于祖师堂奉,太玄剑派共历七代掌教,从未有甚异象。历代掌教皆是接掌大位之后,望空遥拜太玄老祖真灵,方得翻阅此经。亦曾有那野心之辈,妄图偷阅经文,任使多力,也不能翻开片纸单页,若是丧心病狂,欲将此经偷走,自有无上剑气发自道书,将盗书之辈斩杀。因此这卷道书在祖师堂中,也无人看守,任其自然。

    师兄弟几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后还是惟庸道人甚有决断,说道:“既有祖师遗训,郭纯阳与《先天一炁清经》有缘,我等自当奉请郭师弟执掌大位!”百炼道人最是端方,当下颔首赞同,周其道人有心阻拦,无奈贺百川那厮是个直肠子,嘟囔道:“谁做掌教都一样,只是让我铸炼飞剑便可!”周其独木难支,唯有任命。

    如此郭纯阳不费吹灰之力,接掌太玄门户,之后将那卷《先天一炁清经》亦收入囊中,周其私下推断,这卷道书之上必然封禁了太玄老祖一道剑气法力,威能全开之下,不下于一件法宝,私以为今日之事,郭纯阳定会以此经作为后手,谁知先是百炼道人不声不响,修成纯阳,连最敬重的大师兄居然改换了根本道诀,又偷偷摸摸自家祭炼了法宝,还练成了三尊分身,着实令他应接不暇。

    郭纯阳接掌大位之后,便闭关修行,从未出手,本来周其道人还有些奇怪,以郭纯阳资质,早该修成纯阳境界,今日一见,心下倒有了几分猜测:“定是郭师弟贪图本门六大真传剑诀威力,将每一门都修炼到了极高境界,因此耽搁了道行进境,直到如今也不曾炼成纯阳。反不如百炼师兄,专一致志,只凭一道玄机剑匣法门,反倒抢先得了正果。”

    “掌教师弟贪多嚼不烂,六大剑诀何等精深奥妙,我等穷尽一生,也不能穷尽其中变化,他却全数修炼,如此一来,究竟哪一门才是他的根本道诀?这般胡练,对敌虽是剑气千幻,变化由心,但却于道行有亏,凡人有时力穷,寿数有限,多少惊才绝艳之辈,将精力放在了修行法术之上,忘却了根本道行的境界,最后虽是斗法无敌,却不得不老死寿终,身化异物?不行,我定要寻个时机,规劝掌教一番!”周其道人目光坚定,打好了主意。

    段克邪、金光老祖、秦拂宗之辈,修为见识俱不在周其道人之下,三人亦想到此处,各有不同面。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