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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墓派之青龙鬼宫》简介:

    生死八宫,青龙长啸;周而复始,我终究没有逃出魔咒。

    鬼灵墓语,冥器升天;历史颠覆,我仍然迷失在疑团中。

    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发丘印开启青铜禁门,长生之术不翼而飞,引来了一场诡异的杀戮。

    盗墓三十六派,发丘派、起灵派、摸金派、甲子派、巫葬派、鲁班派齐聚一堂,出阵夹喇嘛,追寻远古的谜云。

    青砂聚气,河罗解象,太白阴阳。我居然是盗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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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6月3日,傍晚。

    太阳红彤彤的大脸已沉沦于巍峨的西山,昏黄的夜灯下,我按照习惯捧起一本陈旧的残书,名曰《盗墓三十六派》,作者的名字叫做郭葬。近些日子,心绪落寞,祖母去世已过十天,这本残书也成为了她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我是两年前被她老人家收留在家中的一位重伤患者,丧失了所有的记忆。

    轻轻翻开扉页,是一张六十四卦图,比世间的八卦多了五十六卦,接着是这本残书遗留下来的零星片段:

    一滴朱血酵春秋,一泡黄沙盖千古。

    自古以来,人类就追求长生,以至于演变出各种神话传说,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大多数说法都亦真亦假。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血肉之躯也会腐败。所以后来,人类不得不把精神矛头指向脚下的地下世界。

    “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源于三国时期的曹操。大约公元两百年前,曹操乃是一位枭雄,深谋远虑,且不择手段。军饷是每一位野心统治者的软肋,曹操没有夯实的背景,很难达到伐尽天下的力量,与广招门客的财富。

    正愁眉未展之际,一伙人找上门来,从此曹操逆天而行,做起了大逆不道的勾当,那就是跟死人借钱,盗掘风水宝墓。

    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在曹操眼里,是魏国称霸的心脏,甚为关键,其重要性不可替代。有了他们之后,曹操挡孙权攻刘备,斩吕布夺赤兔,煮酒论英雄,雄才大略得以施展,此后傲视天下。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三国鼎立前,刘备一个被疏远的皇室远亲,靠卖草鞋为生,虽是一介庶民商贩,但是毕竟是汉高祖刘邦的后代,夺天下有声望之威,名正言顺。孙权所系家族居江东年久,本就是达富高贵之后,天下,有能者居之,孙权夺天下,不可谓不合理。

    可曹操又有什么呢?靠什么发的家呢?又是什么能让那么多人屈膝于他的面前呢?

    曹操的谋略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的财富。曹操的财富大部分来源于死人,而去勘探古墓,掘挖财宝的是曹操亲封的两个职位,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

    江湖的风云里,很多人认为盗墓是从曹操时期才开始兴起的,实则不然,远在黄帝时期就有地下探宝的秘记,与地灵沟通的传说。这是我在我家祖宗留下来的秘书中看到的。

    据记载,盗墓这个行当由来已久,它的前身是巫,巫是一种给种族部落占卜的特殊人群,地位很高,为远古部落消灾减祸。到了夏的开国皇帝大禹时期,人类种族发生了重大变化,巫成了统治者彻底摧毁的对象。

    夏末商初,巫的组织改头换面成盗墓派,因受国家统治势力的打压,为了生计不得不做起了盗墓的行当。难道不做盗墓就不能活了吗?当然不是,盗墓派也是为了报仇,利用盗墓这个行当报复统治者。此后,几经辗转这个盗墓的习惯也就留了下来,慢慢形成势力和盗墓派的规矩。

    商朝中期,盗墓派衍生出三十六派,每派各有两个秘术镇门派,共七十二门秘术,以及一百单八个绝技。

    摸金和发丘只是盗墓派中的两个门派,而且门派散乱,势力薄弱。发展到三国时期,就已经面临灭门的前兆,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与当时的大势力合作。

    前面说了,刘备有势,孙权有力,为了不被奴役,从而选择了跟曹操合作,并且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协议。曹操对盗墓派的能力相当惊骇,也很是忌讳。

    摸金派和发丘派相辅相成,摸金偏文,发丘重武,摸金寻龙,发丘探宝。故此曹操敕封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盗墓的势头风起云涌起来,盗墓者与盗墓贼开始混为一谈。

    从不抛头露面,沾惹是非的三十六派,其中还是有门派受到了连带,比如搬山派和卸岭派为了生存下去,也和摸金发丘有些勾当,只是做的很隐秘,搬山派和卸岭派的祖地宗门在哪,世人尽不得知。

    黑胡同里都知道,盗墓贼拜曹操,大盗拜东方朔。历经千年岁月,风水之术广招世人崇拜,故此摸金校尉成了盗墓派的全全代表,如要找到其他门派的后代,犹如大海捞针。

    盗墓门演变到如今,世人已知,摸金有符,发丘有印,搬山有术,卸岭有甲。

    摸金千古事,发丘掘真相,盗墓三十六派和统治者、以及世间视财如命盗墓贼的关系,经过风尘早已藕断丝连,为了利己,甚至互相残杀。

    这是一个盗墓的世界,也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

    祖上相传,郭这个姓氏来历非凡,释义二口为阴阳,二生三为子,耳寓通晓天地,源系自然,起源于夏末商初之际。我的家族隶属于盗墓派中的巫葬派,是最低调的一个门派,堪舆学术、阴宅风水都是我家独有的学术,总系于术数。

    东晋时期,我祖上家族改迁神农乡,也就是今日的神农架。不料意见不合,其中一脉领头人郭璞祭拜天地,占卜龟卦,预言巫葬派需同摸金发丘派一样审视世事之风,才会万古长存。其他领头人占卜结果皆与郭璞迥异,各自有命,天命难违,故此割襟分道,后郭璞巧留《葬书》于世间,风水之学就此兴起。

    我的名字叫做郭葬,我是盗墓三十六派巫葬派的后代。同时我也是一个军人,一九五零年六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时至一九五三年七月结束战斗。粉碎了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大军对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侵犯,完成了保卫中国安全的任务。

    今年是一九六七年,是一个水深火热的非常关键时期,我的身份异常敏感,牵连很多,在人堆儿扎着,我总会觉得要出事。老茧子是起灵派的人,这两年一直在暗袖子里跟我对手指,说要走一遭罗布泊,拿出一件可以改变三十六派命运的东西,这关系到整个世界的终极。

    要问盗墓三十六派的来头,得先从我真实的经历谈起。

    那我就回光返照叙一叙我这三十九年来的蹉跎与风风雨雨。

    一九二八年六月份,外号孙大麻子,河南出身的大军阀孙殿英以剿匪为名,调动一团之力,垮匪之后,封锁马兰峪,顺势占据清东陵,并将周遭三十里内外监严,陌生人不得随意进出,下令杀无赦。

    黑空遮月,军队无人通晓风水墓葬风俗,孙大麻子便命工兵爆破强开明楼门的金刚墙,打通地宫佣道,撞开封龙石门后进入墓室,盗取大量财宝,趟出了一条卸岭派的盗墓风格。

    卸岭派实则同发丘派差不多,都有深厚的政治背景及强大的势力,此两派是唯独不忌讳与官僚合作的门派,凡盗取风水宝墓,必人多势众,兵工犀利。

    我就是生于那一年。

    一九二八年是一个闰年,是农历戊辰龙年,同时也是民国十七年。我是长于乱世的一个孩子,世道风云翻滚,幸好祖业远离喧嚣,内居内蒙古境内的一个梧桐小镇上,犁地贩茶走盐为生。

    自打腐败的清政府被推翻,结束了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摸金派及发丘派与统治者的合作也告一段落,三十六派中的其他门派因多年打压追杀,早已分崩离析,直到此刻才开始自由并慢慢复苏起来。

    郭家女童多如春笋,男童只我一苗,十七个日头从东大山落入西大山,我也过了十七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年。祖父从小教诲我堪舆术数,阴宅风水之学,以确保巫葬派后继有人。

    俗话说,富不过三,这话轮到我家头上,也是如此这般这般。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正是秋收打场的季节。男人戴起厚手套,女人包起花头巾,扬起鞭子,赶车剥玉米捣谷子,山丘上的蟒蛇道婉转着农民憨厚的长调,淳朴的民风铺盖整个大地。

    也就是在这时候,一个盗墓贼来到了这个清幽的梧桐小镇,暗藏包裹,希冀出手一单黑买卖。

    此盗墓贼出手的宝物,令我爷爷甚是恐慌,没过几天,乌鸦过天,狸猫徘徊,我爷爷就驾鹤西去了,享年一百零三岁。

    之后,那件宝物招来了灾祸,为了解开谜团,年仅十八岁的我便踏上了摸金探宝的盗墓征程。

    ……

    后面的内容被毁的惨不忍睹,成了一团纸泥,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像作家一样去幻想,希望能使这个传记完整,但终究是幻想,而我要的是事实,这关系到我的身世。祖母两年前救起我的那天,我的怀里就揣着这本《盗墓三十六派》。

    每每用脑过度就特别易犯困,昏昏沉沉就迷失了焦点,朦胧中我做了一个梦。

    漆黑如墨的夜吞噬了整个乾坤。

    昏暗中,两条垂涎的恶狼死死地衔住我的双手,不得动弹。我能意识的到,如果我的手哪怕挣扎于分毫,下一秒我的手肯定会被那如同钢铁的利齿,给轧地鲜血崩飞。

    狂风突兀地呼啸起来,一个身穿黑棉衣,斜背猎枪的人徐徐而来,雌雄难辨。

    啪!

    一声惊天的枪声震响大地,成群的恶狼迅速奔离,耳边的流风像是来自于春秋战国,甚至更远,悠远的使人沉醉。

    我一看恶狼被吓跑,愤然地踢了一脚跑在狼群最后面的一条恶狼身上。心中不由得甚是大快,暗骂道:“哼,你们这群恶巴巴的土狍子怎么怂了?!”

    想也没想就他娘的跺了几脚,心想着不吓死这群狼崽子。

    可没想到的是,所有的狼都回过头来,狰狞的面目恶狠狠对着我,令我仿佛置身于地狱。在那一刻,我的脚底板都起了一层刺骨的冰碴儿,我终于知晓狼的可怕之处,不错,就是那双宛如恶鬼凶魔一样狰狞的眼睛!

    我与黑棉衣一对视才发现,他与我长的一模一样,他端起猎枪就是一枪,正中我的眉心,瞬间红色辛辣的血液迷了我的双眼,且头痛欲裂。

    “啊!”

    我吓的一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脱口而出就骂了句脏话。像这种恐怖的梦我几乎每天都要做一回,我很清楚那虽然是个梦,但是我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那应该就是过去的自己,那是来自灵魂的肯定,但是又被我无数次的否定掉。

    “他娘的,做了这么恐怖的梦,今天必定诸事不顺。”我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抓了抓蓬乱的短发。

    这个噩梦实在让我忌讳,故此没有继续懒床的心情,我坐在沙发上就着牛奶嚼面包,心里有些堵得慌。

    吃着吃着,突然间不远处的窗子被打破了,飞进来一个黑色的铁盒子,咣铛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下意识的放下面包,快速地像猫一样来到被打破的窗子边,缓慢地瞄向外面。

    我住的是二楼,俯视效果还算不错,看了半天也没什么人,又是大清早又是礼拜天,难道是鬼吗?

    实在不见人影,我转身向那黑色的铁盒子走去,看看这铁盒子有他娘的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脆生生地响了起来,“嘿!傻子,你的眼睛长到了屁股上去了吗?”

    听的我一激灵,抓住窗框往下一看,在原来的空地上多了一个漂亮女人,对,没错,看到她的第一眼你只会不自觉地想到这个形容词,身材高挑,含苞待放,一头浓黑的长发披到肩胛骨处,身材那么好还穿紧身衣,此时正戴着墨镜朝我撇着嘴。

    这个女人像鬼一样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让我很不舒服。

    我愤愤地刚要发问,那女人转身却走了,只丢下一句话,“赶紧看,我在肥龙店里等你。”

    肥龙是我奶奶的哥哥,一老顽童,酷爱古玩,他让我叫他肥龙,在辈分礼节上,祖母叫我不要拘谨。故此我叫他肥龙,我们关系也是相当的甚好。

    拾起盒子,我按下玄关,盒盖旋转着弹飞出去,接着里面一张照片瞬间让我冷汗直流,是我刚去世祖母的遗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CD摄像机,我下意识检查了奶奶遗照的背面,一行红字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内容是:

    郭葬,好久不见。

    你得跟我们去东陵大墓走一遭,否则我就拿你妻子的骨灰养我家的水仙花。

    张三臂。

    我祖母怎么会是我妻子!!!

    我的名字真叫郭葬?

    我立刻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CD摄像机,里面的内容是去墓地拿我祖母骨灰的全过程,真真实实,我就不在此过多复述了。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不光要拿回祖母的骨灰,而且我的身世也开始拨开谜雾了。

    我赶紧收拾了一下,把那本残书装进尼龙背包,由于相当重视,故用防水套袋封好。

    锁上门,我就直奔肥龙的店铺。

    我是一个混乱的人,怎么讲,就是我没有时间的概念,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有些东西我好像与生俱来就会一样,现在的自己就像空穴来风一样可笑。

    我现在在北京西南的涿州市,我只有这几年的记忆,一直是收留我的好心奶奶悉心照料着我。她叫我郭子,因为两年前我重伤的那天她问我叫啥?我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发出类似于郭这个音,故此而得名郭子。当初还听她说我当时还在地上疯狂地乱画着什么,她看不懂,说像王八,但又像墙角里的蜘蛛网。我背着背包心急如焚,我的记忆已经是我苦思冥想的疙瘩,现在张三臂却说我奶奶是我妻子,我恨不得立马跑去肥龙的古玩店,让他给我说个明白。

    今天是他娘的礼拜天,在桃园路打车就像用手指夹耗子一样难,气的我原地直打转。

    转来转去就有些晕,昨晚噩梦接二连三,折磨的我没有睡好,我只好双手扶着头沉淀一下。

    什么宝马奥迪呜呜叫,乌烟瘴气一阵放屁,躁的我心烦不已,刚好前面公交站牌有把长椅,就想过去消消气,心说实在不行我就抢个车算了,可是我也不会开啊。

    刚走一步,我的脚底就硌到了一块石子,差点崴了脚!

    “大爷的,真是倒霉到家了。”打车打不上,公交往死挤,你一个小石子还充筋斗云往我脚底钻,我抡起大腿就想把它踢到俄罗斯。

    还没踢出去,我的脚后跟却撞在了身后硬邦邦的东西上。

    “我去,你他娘的屁股上没长眼睛啊!”一个粗鲁的声音骂骂咧咧起来。

    回头一看是一个留着板寸的中年人,骑在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山地车上,一脸的匪气,额头还纹有一条青黑色的特殊纹路,高大威武,脖子上戴着一串砗磲佛珠。

    心想早晨刚被人骂眼睛长到了屁股上,你倒骂我屁股上没眼睛,当下我的火气就冲到了嗓子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全家屁股上都长眼睛!”

    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下了山地车,围着我背着手转了一圈,嘴里含糊不清地默默道:“身子骨还行,倒是可以一起过个端午节。”

    我被他瞅地有些不自然,生气道:”嘛呢?瞎瞅什么,再瞅把你眼睛按到屁股上。”

    “说啥呢!啧,你这小白杨嘴忒损,满嘴乱放炮。”说到这他眼珠子转了转,咧开嘴大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得,天子脚下都是缘,你我罢手言和有何难。来,小兄弟,条件有限,我们按照道上的规矩,划拳怎么样,谁输了谁就知个错儿,然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怎么样?”

    看了看他身后的山地车,我眼珠子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计上心来。心说:“四个轱辘的我不会开,两个轱辘的咱会呀!”

    我装腔作势笑呵呵地咳嗽了下,“哈哈哈,大哥这人一看就是个爽快的人啊,小爷我……不,小弟我最喜欢交朋友了。”说完我就微笑着讨好起来,可是心里头很憋屈,问题是我不会这玩意儿。

    显然这家伙很吃这一套,一会唠东一会唠西,家长里短啥都唠,我自然得陪着笑,要不是为了山地车,我都觉得这是个错觉。

    我看这家伙有要给我洗脑的嫌疑啊,赶紧拉住他,说道:“得,大哥,咱俩相见恨晚啊,不过我还有急事,这么着,我这些钱你别嫌少,就把你的坐骑腾给小弟吧,我还有大事情要办。”说着我把仅有的八百块钱塞进了他的口袋里,我生活上的费用都是肥龙给我出的。

    “靠,你丫的,这台是美国进口的限量版,好几万呐!这点钱也就能买块漆你知道吗。”他说着就把我的钱包夺了过去,叹了口气道:“唉,你我有缘,划拳我要是输了就让你骑两天,OK?哥哥我够不够意思?”

    我赶紧说道:“够够够,但是您拿我钱包做什么,里面有一些必不可少的证件,比如身份证……”

    “得得得。”他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放在大哥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跟个果食似的(果食是道上的黑话,差不多就是小媳妇的意思。),磨叽!来,划拳!”

    他伸出一根手指,喊道:“五魁首!”

    我的大拇哥也下意识地伸了出去,“哥俩好。”我盯住自己的手有些吃惊。

    他用大手捂住额头,眼睛眯成细线,说道:“你……怎么还能这么快。”

    还……这句话说得他以前好像认识我一样。

    他黑着脸翻了翻我的钱包,噘着嘴说道:“你这些当当也就能买个轮胎,得,我认输,你去哪,我载你。”说完把那八百块钱塞进了钱包,扔给了我。

    一听这话我大为感动,心说别看他长得像个狗熊,其实人家的内心住着一只白天鹅。刚想到这,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大爷的这车没载人的座子。

    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就嚷嚷着要杠杠着我,虽说有点危险,但是总比坐大梁硌屁股强。

    我也老生不客气,把着他的肩膀就要往上窜,结果一下子就被扯了下来。

    生气地说道:“你娘的,我让你坐这。”说完他指了指车子的大梁。

    我轻轻地吐了句靠,两手一摊,道:“难道你想让我的屁股,都硌成茧子啊,那屁股上的眼睛怎么办?”

    他一摆手,“去去去,你有两条路,一条路骑我脖子的后果,就像这。”看得出他对我越来越谨慎,走到先前拌我的那颗石子旁边,然后一脚就踩了下去,发出咯嘣一声,虽然他的裤管很肥大,但是仍然能够看见精壮的曲线。

    眨眼的功夫那颗硌的我生疼的石子,已经变成了粉末。

    我吃惊异常,知道这家伙有点功夫,有点不高兴,噘着嘴说道:“那第二条呢。”

    他翻了个白眼,道:“那还用说。”指了指车子的大梁,骄傲地说道:“坐了哥的大梁,保证你以后会成为祖国的栋梁,我告诉你我车这大梁,有多少人坐过你知道吗?其中还有一段爱情呢。”

    我有点不高兴,说道:“嘛?难道观音菩萨的哈喇子掉到你头上了?还整上了爱情。”

    “昂,那是。”说完还妩媚地瞪了我一眼,转而又有些凄凉,“那是上个月的事情,郊外的山水正值春季,很是漂亮,我就杠杠着桂花去看花,虽然远,但我不怕累,可是后来我们还是通过偶像剧般的形式分手了。”

    心说:“谁家姑娘能被你这成就栋梁之才的大梁硌啊。”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桥段很扯淡,我与他素不相识,他怎么耐着性子跟我说这么多,他额头的纹路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纹身,还有操着一口江湖黑话,跟肥龙太像了,难道是倒腾土货的(盗墓的意思),不知道是南派还是北派,他的口音我也听不出是哪里人,他还要说话,我伸出手掌打断了他,说道:“得,我坐你的大梁就是了,市中心的龙爷古玩店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谢了。”

    这句话我说的很诚恳,现在根据找我的那个人说我死去的奶奶是我妻子,这就让我感到匪夷所思,也对过去空白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既然肥龙认识我,这些盗墓贼也认识我,那么必然我也是干这行的,所以,我要找回我的记忆,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看我情绪大变,他也严肃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冷漠。

    “上车。”

    我敲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也许他就是那个张三臂的人。他的腿功的确不一般,跑车被他甩下,而且还敢闯红灯,途中遇到十几辆黑色的雪佛兰,他大惊失色,赶紧避了开去。

    我心想,“难道还有人在找我?”

    到了,飞龙古玩四个字熠熠生辉,我重新打了打表,四十分钟不到。肥龙的古玩店开在闹市,我并没有来过几次,记得打车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

    在店门口,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就是早晨给我送信的女人,她倚在雕龙门上,竟掩嘴笑了起来。

    一想两个大男人前胸贴后背,实在有些不雅,我立即尴尬地下了车,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刻。

    我大步向店里走去,没有理会那女人。

    肥龙年事已高,八十有余,和奶奶的年纪差不多。两年前醒来时眼前就有两个老人,原以为他们是老夫妻,没想到他们是兄妹,奶奶说我的头部受过重伤,他们兄妹膝下没有子嗣,就认我做亲孙子。

    我对自己的年龄摸不着头脑,肥龙说我二十岁。

    肥龙店里有内堂,京味十足的老格局,我一进去就看见肥龙被绑在老爷椅上,幸好没挂什么彩,要不然奶奶会怪罪我的。他看见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盯着我的眼睛。内堂里还有四个人,两个花甲左右的老人吃惊地看着我,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大提琴样式的盒子,还有一个长着三角眼的青年人,精瘦精瘦的,像个猢狲。

    许久,肥龙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说道:“张三爷,您不是不知道他失忆了,即使去也帮不上您,您还是不要难为他了吧。”

    边上那精瘦的男人立马掏出了手枪,呲着牙恶狠狠地说道:“闭嘴,我们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你以为是在做生意啊?”

    沙发上的老人看了看肥龙,回道:“放心,鬼九爷有办法恢复他的记忆,我们会保护他的安全,我们还要靠他找到……”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呵呵一笑,“所以小三弟,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哈哈哈。”

    小三弟?他并没有肥龙老,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的记忆,我现在熟悉的人的年龄,完全是一团浆糊,我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我知道眼前这个老不死的,就是拿我奶奶骨灰的张三臂了。

    我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是骑山地车载我来的那个男人,“三爷,我来晚了。”

    张三臂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甲子腿,人来了就行了,没有耽误盗墓的计划就好。鬼九爷的伙计已经带人在东陵大墓守着了,我们最好今天就启程。”

    肥龙眉毛飞了起来,眼睛直冒火,对着张三臂怒向而视,“你……”

    那个猢狲用枪指着肥龙说道:“再说话,我让你的脑袋万朵桃花开!”

    我气的有些发抖,脑子白光一闪,难以控制住这股怒火,一脚就踹了过去,猢狲样的家伙被我踹弯了腰。我大声说道:

    “盗谁的墓!”

    张三臂灼灼地看着我,说道:“郭葬,你还是没变。”

    这是第二次提到郭葬这个名字,跟那本残书上的主人公名字竟然一样!

    随后又颇为赞赏地看了看我,咂嘴道:“有点过去的影子。”捋了捋小胡子,抬了抬下巴,“告诉他。”

    这时,一直坐在板凳上抽闷烟,戴着老花镜较张三臂稍年轻的老头说道:“世界上谁的速度最快?”说完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我脑海顿时划过一道霹雳。

    曹操!

    刚想到这,我的后颈被人重击了一下,模糊间一个画面消失在我的眼前,那个给我送黑盒子的女人怀里抱着黑盒子看着我咯咯直笑,还有她背后的肥龙店门,那条雕龙栩栩如生。

    我醒来的时候是夜里子时初,是在甲子腿的背上,张三臂和他的一干手下已来到了唐山市曹妃甸区的柳赞镇。

    对于甲子腿背后对我下手,我对他彻底没了好感。我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心想:“硬碰硬不是对手,玩弄心机计谋也不是对手,这些盗墓贼非比寻常的江湖人士,肥龙没少给我上思想政治课,说要杜绝一切跟盗墓贼斗心眼,往往都是自己给自己挖坑。”故此只能先观察他们。

    慢慢地张三臂这伙人我已经摸个大概。张三臂看来很有威望,那个戴老花镜的老头是他亲弟弟,名叫张四鬼,学识异常渊博,这一路上老是跟我搭话,虽然说的都是一些奇怪的见闻,但是都很有道理,看来是个老把头(老把头就是有经验的盗墓人)。

    甲子腿和那个给我送盒子的女人并不是张三臂的手下,而是一种合作关系。除此之外还有五个块头很大的伙计,一个瘦巴巴叫李三子的人是这些伙计的头,这个李三子也就是先前的那个猢狲。

    其实这些年我活得一直稀里糊涂,我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谜。虽然以前的记忆没有了,可是……有些东西却又懂,这就让我对自己的过去有很大的好奇心,也对过去的事情有探索的渴望。

    自己过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柳赞镇这地方还行,餐馆旅店样样俱全,李三子带领大家找了个不错的餐馆吃喝了一顿。正剔牙的功夫,那个女人进了包间。

    “张三爷,您要的当当到了,就在西面的河边码头上。”

    张三臂向李三子打了个眼色,“上道儿。”

    我知道这是又要赶路了,当下就有些怒发冲冠,说道:“我说,张三臂,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子困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如果你趁早告诉我奶奶的骨灰在哪里,我也许会顺了你的意。”

    没想到李三子竟会唰地掏出手枪,朝我恐吓道:“你他娘的!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再磨磨唧唧的,老子就把你万箭穿心,然后拿去筛糠!”

    靠!我的脸登时就气的通红,我腾地就蹿了起来,身后的椅子都被掀飞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这小子踹弯了腰,我破口大骂道:“上次没被踹够啊!”

    李三子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这一下子也确实伤到了他的自尊,他捡起枪阴冷地看着我,我丝毫不会怀疑这小子不会给我来他娘的一梭子。我也没解气,飞起一脚就朝着他干瘦的脸毫不客气地踢了出去。

    我们的架势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突然一道人影闪在了我们之间,速度很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动作干净利落。

    这个意想不到的形势立刻让李三子的脸吓成了猪肝色,要把枪缩回去的时候,但还是被那人用如鹰爪的手给抓住了。而我的腿也不可能就此收回,接着我的小腿被一只手给大力地抓住了。

    我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张三臂。

    咔嗤!一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张三臂从右侧伸出了第三条手臂,我的大腿内侧被他用手指捅了一下,瞬间我感觉我的整条右腿都要废掉了。

    而李三子的枪也被他捏散了架。

    张三臂用第三条手臂抓着我的领子,一字一顿道:“郭老小子!给张爷我老实点,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他用阴鸷的眼神斜了李三子一眼,将剩下的枪托砸在他的脸上,“滚!”

    张三臂整理了下衣服,看了看门口那女人。“阿秀小姐,带我们去吧。”

    阿秀眼神中稍稍闪过一丝恐惧,片刻就被挑花般的笑容给代替了,点了点头说道:“好,张爷请。”

    我虽然气得慌,但是实在比蛋疼还要严重,我抱着大腿也顾不得面子了,呻吟了起来。张四鬼陪着笑在我腿上捋了捋,痛感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他小声说道:“郭兄弟,不要怪我家三哥下手重,他就那火爆的脾气。”然后凑到我耳根边,悄声道:“郭兄弟,你有所不知,那地方只能晚上才能找得到,并且进得去。”

    夏秋交季,多阴雨天气,黑压压的浓云遍布整个天空,本来使人难耐的热风,也开始冷飕飕的。

    我们乘黑车来到了一个废弃的码头,一条琉璃顶观光船泊在河岸边,一伙穿着潜水服的人在往上面搬着用油布包裹着的装备,一看油布就知道火器不少。

    这伙人都是阿秀的手下,看走路的姿势很有板有眼,估计是退伍的军人。他娘的看来这些人都是硬茬子,我这次算是交到后娘手里了。张四鬼扶着我一瘸一拐地上了船。

    谁知刚上了船,阴冷的绵绵细雨就披了下来,那种冷是一种诡异的冷,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甲子腿瞄了我一眼,转身进了船舱,估计是去船舱里睡大觉了。我猜的不错,接下来陆陆续续有的人休息,有的人白天睡过,精神很好的在甲板上支起军用雨布。我实在难以入眠,在甲板上胡思乱想了起来。

    不远处的张三臂啧了一声,冲张四鬼说道:“老四,这样的阴遮天,点鬼灯没事情吧?”

    张四鬼看了看天,对着张三臂摇了摇头。然后向李三子等人,打了个手势,道:“搭鬼屋,点鬼灯,叫所有人把自己的手机给关了,否则后果自负。”

    我摸了摸裤兜,他娘的手机不见了,估计是踹李三子的时候给弄丢了,索性就看他们搭鬼屋。

    这些人都是老把头,干起来十分顺手,先是把船上的电灯都关了,然后点起了光线有限的火把,忽闪忽闪就如鬼火一般,弄得我都有些局促。

    搭鬼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很好奇,就看着他们怎么搭所谓的鬼屋。

    李三子等人从船舱内抬出来一些物件,我只能认得日常的一些东西,什么柳木板,蓬蒿草,香炉,蜡台,贡食等等,其他的真的一概不知。天很黑,又下着牛毛细雨,斜斜地直往脖领子里钻,忒是烦人。雨水淋在火把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光源一会打到这一会打到那,非常的不稳定。

    这时候这只观光船估摸着已经行进了有一段路程。

    更让我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张四鬼居然跳起了一种很诡异的舞,嘴中唱念有词,“乾坤颠倒,阴阳复还,立法开河渡怨灵,寻龙盘山绕,子丑寅时两重天,牛角马蹄都不在哎,可以出来探探亲……”

    我心道:“张四鬼这是跳大神啊,难不成是招鬼引路不成。”

    ……

    慢慢地所有人都聚集到甲板上,观看张四鬼他们搭鬼屋。慢慢地,这个鬼屋已经成型,形状甚是奇异,怎么说,有点类似于青铜鼎的模样,这让我莫名其妙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张四鬼手里的蚌壳啵啵作响,“抛苏抛苏,扯一遭来,拜求鬼兄阴娘咧咧瓢儿……”(咧咧瓢就是高兴微笑的意思,此乃江湖黑话。)

    刚唱到这,就听船的周围翻起了浪头,宛如百条丽锦在水面嬉戏。现在船上的电灯都关了,光靠几只火把船里头都看不清,更何况看得清船外头发生了什么,心说只有鬼知道,一想到鬼,我就莫名的不自然起来。

    我一瘸一拐地向阿秀身边靠了靠,他们这边人多,我心里也好有点底。我打趣道:“秀秀,你能不能告诉我今早给我送盒子时,你躲在哪里?”

    阿秀一直盯着张四鬼,看我过来鄙夷了我一眼,道:“叫我阿秀,别叫我秀秀,小心姑奶奶淹死你。”

    靠,火气不小啊。

    我刚想拐个弯教训教训她,一阵风卷着冷雨就灌进了船内,不知是河水还是雨水,噼噼啪啪地落了一甲板,火把一下子全熄灭了,已经快要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

    我本来腿就瘸,脚下一个不稳就往阿秀的胸上扑去,我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张牙舞爪地去伸胳膊,希冀着平衡两条胳膊的重量,远离这婆娘。

    阿秀气的暴起了粗口,“我靠!滚蛋!”

    我只觉得我肚子一痛,腰一弯就栽倒了甲板上,雨水盖了我一脸,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竟然唱起了歌:“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原来是我的手机来电铃声。

    我心头一喜,原来自己的手机没丢啊,我从背包里翻出来,我不用猜就知道是肥龙打来的,因为只有他有我的电话号码,另一个人就是我的奶奶。

    “喂,肥龙啊,你没事吧……”

    刚说到这,就听不远处的张三臂低沉了一句,“这个狗杂种的……”

    我突然想起张四鬼的话,不关手机者,后果自负。电话那边响起了肥龙的话,“郭子,你还好吗?他们没欺负你吧啊,欺负你你他娘的就告诉你龙爷,想当年我肥龙也是叱咤风云的人雄,年轻的时候谁不敬着咱龙爷……”

    我答应了一声,说道:“肥龙,你没事就好,我也挺好的。”他一听我没事,登时哈哈大笑,在电话那头打开了话匣子。

    肥龙在电话那边嘚不嘚,忒烦人,我想打断他,可是我发现我不知何时已经无法动弹了。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我看见一张糜烂的脸正趴在我的身上,用灰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头发就像破布条一样摇摆。

    那张糜烂的大脸缓缓向我贴近,我感觉我的呼吸都黏窒了。

    就在要跟这张鬼脸嘴对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支闪着火星的火把朝我脑袋飞了过来,下一刻,我的脑袋嗡了一声,就失去了知觉,而肥龙还在那边叨叨个没完。

    ……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感觉我的头痛的厉害,睁开眼就看见一堆人在争论。

    “张三爷,我李三子跟了您多久,我是什么人您明镜儿,可是您找的这个孙子什么本事都没有,净捣乱!现在好了,您看,现在船都不知道沉哪去了,张四爷和几个兄弟也不见了,现在您说怎么办?”

    张三臂看了看李三子,“啧,你这龟儿子是在责备我吗!”

    这时旁边的阿秀说道:“好了,张三爷,我已经派手下出去找路了,我不想对您做事指指点点,但是别忘了跟我们公司的约定就好。”

    “操,又是那个美国佬,张三爷我就不明白了,泱泱中华市场庞大,干嘛要跟那个美国佬合作,受这窝囊气……”

    张三臂啪地一记耳光将李三子打了一个颤微,骂道:“给老子闭上你的狗嘴。”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坐起身,摸了摸头,结果粘在手上的全是血。这时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看清了眼前的情况,我们现在身处在一个水汽相当浓重的山洞里,雾气缭绕,这个山洞是有坡度的,应该是被河水冲刷出来的。

    算上我,这里一共五个人。阿秀身边有一个中年人,脸上有三道狰狞的刀疤,也就是当时在肥龙店铺斜背大提琴盒的人。剩下的就是我和张三臂,还有那个猢狲李三子。

    “这是在哪啊?”我站了起来,感觉腿好多了。

    刀疤脸把头转过来,立即指着我身后,急喊道:“你们快看,那小子身后是什么?!”

    刀疤脸此话一出,大伙纷纷看向我的身后,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我心说:“刚撞见了孤魂野鬼,把船翻进阴沟里,不会又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瞬间我的小心肝就悬了起来。

    张三臂吐了口老烟痰,第三条手臂也露了出来,嘘声道:“三子,把黑驴蹄子给爷翻出来。”

    黑驴蹄子!听到这几个字,我头皮都炸了。以前肥龙跟我讲过,这黑驴蹄子是专治粽子用的,粽子是啥,那是僵尸,说不好听的就是怪物,比野兽还要难缠。

    我对盗墓这邪门歪道的知识很感兴趣,过去肥龙吹牛皮,我能听上一整天,他叨叨个没完没了,“郭子小同志,你知道粽子分几种吗?”说完就用蔑视的眼光鄙视我,要不是我感兴趣,早就骂他是天蓬元帅了。我当时摇了摇头。

    肥龙叹了口气,咳嗽了一下,亮了亮嗓子,拍着我的肩膀,笑着道:“得得得,祖国的花朵啊让龙爷我给你点阳光,记住喽,死而不亡乃傀尸,亡而不腐乃僵尸,僵而起怪为害尸,这是硬粽现有的分类。在黑暗的墓穴中判断硬粽种类,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听粽子身体上发出的声音,假若在于齿,声如叩屐为硬尸,声发于骨骼为活尸,声发于脚底为假尸。还有,活尸喜吸血。”

    说实话,想到肥龙的话,顿时我的腿肚子都转筋了,听说这玩意还分软硬,可是刀疤脸既然能看见,那肯定是硬茬。硬粽子力大无穷,嗜血如命,让它摸上就得把你撕个稀巴碎。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名的感到一股阴冷的风吹在了我的后背上,想想被粽子分尸的下场,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浑身不自觉地哆嗦成了一团,我下意识地就往前跨了一步,想快点跑到他们中间去,这种紧张感实在是我的极限了。

    张三臂看见我要动,立马拿枪指着我,口型夸张地动了动,那意思是警告我不要动。

    对面的李三子在一个密封的铁管里倒出一把糯米,朝我的方向使劲地攘了过来。然后跟张三臂对了下眼色,他俩一手握着黑驴蹄子,一手攥着枪托就朝我摸了过来。而身后的刀疤脸则在大提琴盒子里抽出了一张弓,保护在阿秀的面前。

    他娘的,他俩每向我走近一步,我都感觉我身后的风劲儿更强烈了,我靠,在那一刻我的心情立马炸锅了,面对身后力大无穷的粽子,眼前又有张三臂黑洞洞的枪眼,我头一回觉得相当的窝囊,太他娘的跌份儿了。

    突然一股风从我身后扑了过来,我想都没想,立即扑倒在地,开始往空旷的地方打滚。在这中间,几声枪响将所处的洞穴闪的铮亮。

    “快熄火!他娘的是个死粽子。”我听见张三臂吐了一口老烟痰说道。

    我们有惊无险地围了上去,只见在我原来站着的后方洞壁上有一个被削掉肩膀的血粽子,被一把生锈的古刀穿透喉咙,牢牢地钉在洞壁上。

    这时大家惊奇地发现,在血粽子身后有一个鱼鳞状的盗洞,从里面吹出来一股子血腥味,使人忍不住作呕。

    就算我是个大白痴我也知道,这是个盗洞,那么就会有盗墓贼,有盗墓贼就有墓,看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果不其然,就听李三子骂操了一声:“这么大个儿菊花!”转而愤愤地骂道:“他娘的,我早该想到的,从曹妃甸往东就是渤海,而且这里河道纵交,又有天然的玉龙宝带护气,东向大海,白骨走蛟。这是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啊。”

    张三臂叹了口气,看了眼李三子说道:“你个蠢货,入行跟我这么多年,现在才反应过来,忒给老子丢脸。”

    他伸出手臂,李三子立马递过去一把洛阳铲,下去一铲子,带出一杯腥臭的红泥浆,这是钉在洞壁上血粽子的血,他把鼻子下去嗅了嗅,“他娘的,也是新角儿,如果是鬼九爷也就罢了,否则就要内杀了。”

    阿秀也点了点头,“那您看……我们是进还是留。”

    张三臂点头道:“进,上个月鬼九爷夹喇嘛说是去渤海口寻东陵九尸洞,结果栽在了里面,不知死活。”

    “不过幸好他有两手准备,如果十天之内出不来,他就叫他手下的伙计来找我,并让我带上他。”说完指了指我。

    我顿时一头雾水,莫名道:“喂!找我干嘛,我又不认识那老头子。”

    李三子那猢狲不怀好意地瞪着我,这次他没有掏土王八指我,估计也是忌讳张三臂。

    张三臂没有搭理我,而是看着血粽子后面的盗洞,用狼眼手电往里照,一竖刺眼的白光瞬间打了进去。然后在洞口张开手掌,感应气流,最后捏了把盗洞上的土层,闻了闻,下定结论道:“看来这是一个地下喀斯特地貌,盗洞里的气流很湍急,说明盗洞不止一个!这也许是个废洞,不过从下铲手法上看,这是正宗的千叠鱼龙鳞,受力均匀,外圆内方,如果不受外力破坏和突变的地质变动,千叠鱼龙鳞盗洞可撑上几千年!”

    他把手张开,环视了我们一眼,“而且你们看,这土里湿气太重,盗洞的对头应该有地下河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阿秀这时说道:“张三爷,鬼九爷当初说去渤海口寻找东陵九尸洞,我们先前被不干净的东西弄翻了船,这一路上水流很急,我想我们现在离渤海口已经不远了,现在又偶遇盗洞,我估计我们已经到了东陵大墓的范围了。”

    李三子温柔地看了看阿秀,点了点头,而张三臂则观察起了钉在洞壁上的血粽子。

    刀疤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脸的迷茫,写的都是问号。我早就看出了这刀疤脸是阿秀手下雇佣兵的头头,估计这是第一次合作,所以很不默契。另外我觉得阿秀什么都没告诉这些雇佣兵,他们的任务应该只是搬运冥器和保护阿秀的安全这么简单。

    看的出来刀疤脸实在难耐,只见他道:“阿秀小姐,您吩咐我们的任务只是运送我们不该问的东西和保护您的安全,可是您没说还要盗墓啊。好,不管您干什么,保护您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可是现在该把您要去的地方和形势跟我讲一讲吧,要不然我怎么有准备的保护您的安全。”

    阿秀眉毛一竖,叹了口气。

    张三臂看着血粽子头也不回的说道:“告诉他吧,现在需要人手,让他心里有个底。交个心,也免得生二心。”

    李三子会意道:“我说兄弟,你们雇佣兵手里也不干净,我也明镜告知你,我们这次是要盗东陵大墓,盗曹操那老小子的墓!”

    刀疤脸一脸愕然,讶异道:“什么,东陵大墓……曹操!没开玩笑吧,我虽然是个雇佣兵,但是我也是个中国人,谁不知道东陵大墓的主人是清末慈禧老佛爷的,她老人家的墓好像不在这吧,天下尽人皆知,东陵大墓已经被大军阀孙殿英给端了。”

    说到曹操的墓,这我确实在那本老旧的笔记本上知道一些,相传曹操老年身患失神病快行将就木的时候,把自己的后事托付给了摸金派和发丘派,然后再以搬山派和卸岭派协助施展神通,设了八九七十二个虚冢,遮住世人双眼,扰乱视听。

    后面的事那本老笔记也有记载,可是年岁久远,破坏程度严重,字迹也实在模糊,没法知晓真相。

    刀疤脸的问题正中我的下怀,我赶紧道:“是啊,就是说!这到底怎么回事?给小爷铺坦清楚,要不然就把你踹到天上去。”

    李三子听完双眼一白,差点没气背过去,脸上的神色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看了看张三臂再瞪向我,气的浑身直哆嗦。

    阿秀咬了咬下嘴唇,眼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张三臂咳嗽了一下,无奈地看了看我,道:“此东陵非彼东陵,除了七十二个虚冢,还有南陵朱雀墓,西陵白虎墓,北陵玄武墓,最后是这个东陵青龙墓!青龙玉带照白骨,乾坤倒流魂东天。”

    刀疤脸听的发愣,张三臂顿了顿,摸出包烟,结果被水浸的稀巴烂,骂了句娘,把烟包砸在了那血尸的脑袋上,“他娘的!真晦气。还有做好心里准备,曹操的墓用了特殊的葬阵,而且手笔通天,又占据如此风水宝地,他已经有可能起死回生了,进去等着我们的也许是一道道致命的陷阱,那是通向地狱的入口,所以要万加小心,想想鬼九爷的下场……”

    张三臂刚说到这,盗洞里突然闪出一个黑影,拖着钉在洞壁上的血尸就钻进了盗洞里。

    众人大惊失色倒退了几步,李三子下墓多年显然没见过这东西,额角沁出了冷汗。旁边的刀疤脸显然没有下过古墓,只信自然力量,不信鬼怪传说,他以为是什么地下生物,立马蹲下身子搭弓拉箭,准备来个百步穿杨!

    “操!你个龟儿子,给老子住手!”张三臂掀起洛阳铲就把刀疤脸搭在弓上的箭给拍飞了。

    “谁都不许动!这千叠鱼龙鳞盗洞稀罕的很,容不得半点破坏,哪怕一个受力点被毁了,你就等着被活埋吧,靠后!”张三臂端起小冲锋率先钻进了盗洞,接着是李三子。

    我的膝盖弯一酸,被阿秀踹了一脚,一下子摔进了盗洞里,我气的骂了句娘。

    屁股被捅了几下,一个娇脆的声音骂道:“再骂,姑奶奶把你活埋,快点!”

    我心说先前在船上说把我给淹死,现在又要把我活埋,心中一股无名火顿时升起,怒道:“臭婆娘!给老子闭嘴,再磨叽老子就叫你吃臭屁。”

    盗洞里有些闷也有些黑,我说话的时候,故意停下来,谁知这婆娘没有停,一脸撞到了我的屁股上,她以为我真要放屁,立即啪地一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大叫道:“不许放!”

    我下意识地一缩,顶着关公脸就往前蹿,心说这婆娘忒好色了,竟敢占我便宜,老子还是雏呢,我得赶紧跑。千叠鱼龙鳞手法打的盗洞果然名不虚传,每个鳞片铲出来,又致密地按照角度压下去,使得盗洞更加瓷实牢固,就像水泥地的质感一般。

    不一会我的脑袋就撞到了一个屁股上,我捂住口鼻,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李三子你他娘的放屁了,真臭!”

    只听李三子在前面瓮声骂道:“小子!被粽子追是咋的,急你个奶奶腿!”

    靠,他一提我奶奶我就来气,我一拳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大叫道:“奶奶的快跑!后面有血粽子追,阿秀都被吃了……”

    “靠!”李三子脚一蹬,一泡土扑了我一脸,他吓地疯狂的向前爬去,整个盗洞被他的狗腿刨地乌烟瘴气,着实呛死个人。

    我疯狂地向前爬,其间这盗洞七拐八弯,估计是为了盗洞的受力考虑。

    爬着爬着我手下就湿了,到头了。

    我把肩上的探灯拿下来,向前照去,我震惊了,一段白色的瀑布就在不远处。不过再往前走就空了,脚下是悬崖。

    悬崖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倒是有一股风扑了上来,我立马捂住了口鼻,太他娘的臭了,我弯下身子干呕了两下。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腕,一个黑色的后脑勺冲着我。

    一个声音在悬崖下被撕裂,“张三爷,是他,就是他!”

    “我们的朋友小哪吒。”我用手拍了一下那个黑色的脑勺,说道:“猢狲,放开小爷的擎天柱。”

    不一会,张三臂和李三子从悬崖下爬了上来,一上来张三臂就把李三子一顿胖揍,“你小子!吃错药了,你想谋杀老子是咋的?血粽子在哪呢?”

    李三子结巴道:“是他,就是他……”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噗嗤。

    身后的阿秀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笑起来,不过她立马就停止了笑声,她也被眼前白色的瀑布给震惊了。

    她的手电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打出的光柱很亮,前后左右照了一圈,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悬崖和对面的白色瀑布,以及瀑布的隆隆声。当她将手电向上照去的时候,大家还没看清,她惊叫一声又重新钻回了身后的盗洞。

    我离阿秀最近,我把探灯向上一照,此时我的脸正对上一张黑漆漆的大脸,这张脸皱地就像是腐烂的老树皮,鼻子、嘴在哪都看不出来,这张脸实在太黑了,而且很臭,恐怕刚才的臭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刚想像阿秀一样钻进盗洞,没想到这东西虽然体格庞大,但是速度却是奇快。瞬间我就被它掐住了脖子,最后我被提了起来,一直被向上拉了上去。

    肩头的探灯掉落在了盗洞面前突出的石台上,发白的光束打向对面的白色瀑布。而张三臂和李三子已不见了踪迹。

    他娘的,这黑臭黑臭的粽子,力道极大,它掐住我的脖子一路向上攀去,由于呼吸已经差不多停止,我的心脏突突直跳,痛的厉害。

    我想起了我的背包里还有一只张四鬼塞给我的强光远程手电,人在将死的时候总是能做出一些奇迹的事情,我三下五除二就掏了出来,在这过程中我瞄了瞄我的下方,先前掉落的探灯发出惨淡的光晕,这说明我已经被这黑粽子提上来很高一段距离了。

    我心想,我看一眼这臭粽子是死,不看也是死,为什么不死的明白!

    其实我很怕死,而且现在他娘的就算不被它掐死,也要被他给摔死,下面黑洞洞的深渊,让我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上来。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害怕了,我去用力掰它的爪子,一股滑腻的质感,就像大便一样恶心,虽然咱没摸过,但我感觉这差不离了。

    刺眼的光芒在我手电里射出去,我看到了与生俱来最诡异的一张脸,这张脸黑油油的,有些畸形,脸盆大小,脸皮皱地像老树皮,看不清五官,我连它眼睛在哪都不知道。但是我用光一照它,它立马就哀嚎了一声,随即松开了我的脖子。

    瞬间,我就掉向了脚下的深渊。

    终于挣脱了粽子,但是现在的恐惧是刚才的十倍,因为我面临的很有可能是摔死,也有可能会被万箭穿心,这里是古墓,机关重重,扎你个透心凉算什么。

    就在我以为我会死的很惨的时候,突然有两条胳膊夹住了我的腰,我的腰突然这么一紧,差点没把肚子里的胆汁给吐出来。

    “操,奶奶的,你个郭老小子,吃大便了?这么重。”黑暗中我听到张三臂愤愤地骂道。

    “靠,太臭了。”话音刚落,一个狼眼手电突地亮了起来,继而调暗了下去,我眯着眼一看,是李三子!

    我抬头向上望去,先前遗失的探灯光束打向对面那段白色的瀑布,两面悬崖黑黝黝的,岩层老旧的都有些龟裂,这样的古拙感和那束现代化手电光碰撞在一起,透露出莫名的诡异。

    “你个老小子身上真的有大粪啊。”张三臂将外套脱了下来,上面是湿腻腻的黑色物质,出奇的臭。

    我打量了一下他俩,他俩额头上都戴着夜视眼镜。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就明白了,这是那只黑粽子身上的,我也脱了外套,顺带擦了擦脖子,搓了搓手,有些鄙夷地问道:“粽子拉屎吗?”

    张三臂的脸一下子僵住了,阴沉道:“拉你个死媳妇!粽子不拉屎!”

    我刚要火山喷发,李三子嘘了一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用手指着上面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向上望去,本来我丢的那只探灯的光束,是静静地打向对面那段瀑布的,可是现在却打向了瀑布旁边的崖壁。

    有人?是阿秀他们回来了吗?

    李三子用狼眼向上照了照,这过程中我看到了一条石条栈道从上面的凸起倾斜下来,这就解释了李三子和张三臂他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估计是先前他们要掉下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傻脑袋,把光给老子收回来。”张三臂着急地骂道。

    可是为时已晚了,两个黑色的大脑袋在上面的凸起上露出来,顿时我的头皮都炸了,两个!

    两个黑脑袋些许是受了李三子手里光束的刺激,瞬间缩了回去,接着先前我掉的探灯从上面砸了下来,几秒之后,黑洞洞的深渊下面传来咚的一声,我立马心中一喜,下面是水,而且这个悬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

    “三爷,这他娘的不是粽子呀,哪有粽子拉屎的。”李三子脸上阴晴不定的说道,看上去有点不安,平时都跟粽子打交道,有经验,现在不是粽子了,就有些棘手了。

    “小点声,这东西听觉灵的很,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瞎子!”张三臂甚至要到了口语的地步。

    黑瞎子?

    张三臂压低声音,“他娘的,快点,你俩谁有手机。”

    要手机干什么?我的手机在船上的时候就丢了,现在不知道被河水冲到哪去了。

    “三爷,我有。”李三子悄声道。

    “好,给我。”张三臂接过来,快速地放起了音乐,将手机放在脚下的栈道上。

    “跑!”

    下一刻,李三子关了狼眼,一下子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瀑布边上有一些不知名的苔藓,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

    一只手抓住了我,道:“快走!”是李三子。

    我刚才能从张三臂的脸上看出事情的严峻性,心下也急,摸着黑赶紧往前跑,我没有戴夜视眼镜,脚下坑坑洼洼,栈道年久失修,千年都没有加固过,我真怀疑我们会不会失足掉下去。

    栈道是一直从上面倾斜向下的,我们大约跑了有半个小时左右,突然前面亮了起来,一堵圆形光柱出现在了眼前,恍惚间我差点把它看成了孙悟空的金箍棒。

    他俩也缓了下来,我们慢慢走向光柱,这时我才发现,这原来是从上面的圆洞射下来的月光,周围被月光反射的有些晦涩,但是也能看个大概了。

    这里已经是栈道的尽头了,下到了底,两面悬崖中间狭长开阔,现在那段瀑布倾泻在深渊底下的积水,已经灌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岩层里,而那岩层口的后方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个门洞,黑漆漆的看不贴切。

    “龙吸水。”张三臂嘟囔道。

    龙吸水?我虽然不能理解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这应该是风水学上的知识。

    李三子挠了挠头,有些惊讶,“三爷,要是龙吸水,那咱们可要万贯缠腰了,这传说中的龙口,俺老三还真没看过。”

    他饶有兴趣地向所谓的地下岩层龙口走去,“咦?这里生气挺旺,还他娘的冒泡泡。”

    我则和张三臂默契地摸向那个黑漆漆的门洞,心里直犯嘀咕。

    咕咚。

    很突兀的一声,接着就听李三子大叫道:“我靠,老熟人!”又接着是一声枪响。

    一声声拍打水面的声音不绝于耳,远远看去只见李三子跪在龙吸水那里一动不动。

    张三臂吐了口老烟痰,“你他娘的孬种,好事做不出,坏事接着出!”随即端起小冲锋就冲了过去,这里阴森中透露着诡异,张三臂身手没的说,还是跟他在一起安全,我也快速地紧跟了上去。

    随着距离龙吸水越来越近,一个狰狞残忍的场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永生难忘。

    一个尸体堵在了龙吸水岩层口的上半部分,五脏六腑血花花的肠子飘在水面上,确实是个老熟人,这人正是刀疤脸!

    刀疤脸的旁边有个黑色的大脑袋,冤家!这次我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它的真面目,这是一个类似于人猿,满身长着黑毛的怪物,这百分之百就是刚才在上面抓我的东西,此时满嘴獠牙的血盆大嘴里正在嚼着一颗人头,那是李三子的脑袋!而李三子此时正乖乖地跪在龙吸水岩层口的地面上。

    这就是张三臂嘴里的黑瞎子啊,这黑瞎子黝黑的脑袋很大,这是一个变形的畸形脑袋,不是找不到它眼睛在哪,而是它的眼睛已经接近退化了,在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有条细细的白缝,里面是一层薄薄的膜。至于它鼻子和耳朵在哪里,我是真的实在看不出来。

    “他娘的臭混球!”张三臂目呲欲裂端起小冲锋就是一阵突突,黑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躲避,它虽然皮糙肉厚,但是也顶不过高速的铁疙瘩,子弹穿进它的身体,崩的它血肉模糊,鲜血乱飞。

    黑瞎子死的透透之后,沉了下去,张三臂红着眼睛看向李三子匍匐的尸体,估计李三子跟他很早,而且很多年,他有些舍不得这个伙计。

    “走!”张三臂说完就向那黑漆漆的山洞跑去。

    黑瞎子不止一只,而且靠听觉和触觉活动,刚才的枪声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说不上过一会我就是下一个刀疤脸和李三子。

    那阿秀在哪里?

    我刚跑了两步,一个趔趄就栽倒了地上,说实在的,差点没把我吓死,我的知觉已经彻底被恐惧紊乱了。我慌张地爬起来,张望四周,看了看脚下,什么都没有,只有龙吸口里冒水泡的呜咽声,就像鬼哭一样。

    一想到鬼,我立马心间嘣嘣乱跳,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看了,撒丫子就朝张三臂跑去。

    可是刚跑了几步,我就感觉我的后背肩头趴了一个东西,我赶紧去抓,可是什么也没有,但是重量却凭空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脑子里立即想到了肥龙的一句话,“黑天或者在墓里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趴在你身上,记住一句话,千万别回头。”

    肥龙给我讲过软粽子,也就是鬼魂。其中有个故事很邪乎,有个盗墓贼去风水宝墓里盗冥器,俗话说,鸡鸣灯灭不摸金,这小子刚入行就破了例,出盗洞的时候,有鬼趴在了他的背上,拖住了他。

    行里都懂,此时应该回头闭眼轻轻吹,用阳气冲了鬼的阴气,可是这小子不信邪,心说马上就要出盗洞了,怕个球,老子回头看看这鬼到底长什么样子,奶奶的。

    这小子确实回了头,不过从那以后这小子的脑袋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再也转不回来了。

    我虽然知道肥龙平日里满嘴乱放炮,十句话也就有三成是真的,但是这个故事我是真的信了。

    张三臂虽然拿了我奶奶的骨灰,但是此时我只能依靠他,我鼓起勇气,叫道:“张三爷……”

    “嗯?”张三臂定下了身形。

    就在我叫完,我背上的重量加重了好几倍,我不堪重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我不知道是刀疤脸还是李三子,或者是黑瞎子来向我索命,或者是一起来把我拉向黄泉,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跟他们做伴。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汗液顺着额角滴滴嗒嗒地落了下来。

    张三臂慢慢向我走来,在月光阴暗的光晕里,他将上衣的登山服拉开,腰间是密密麻麻的一排火折子,他抽出一个火折子,啪地点着,一朵黄褐色的火苗腾地燃烧起来,可是越走近我,火苗就愈发幽绿了起来……

    就在这时,上面透下的月光一下子暗了下去,而火折子也忽闪了几下,所有的光源都消失了,只有两面崖壁上的青苔,泛着幽幽的绿光。

    剩下的龙吸水口里,像鬼一样间歇的呜咽着,接着一口凉飕飕的冷气吹进了我的脖子里……

    浑浑噩噩中我逐渐清醒了许多,眼前一朵晦涩的火苗在火折子上跳的老高,身旁的张三臂一脸虚脱,与我并肩靠在一面有人工痕迹的洞壁上。

    我心道:“太他娘的跌份儿了,我这么大个子一路上居然晕了两次。”莫名的有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我看张三臂有些发呆,就拍了拍他,“哎,老张,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于张三臂能救我,我还是有些感激的,但是这老家伙为了要挟我竟然破我奶奶清梦,实在无法饶恕,所以趋于环境,故此我折中叫他一声老张。

    我见他没反应,还是呆呆地看着前方,故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我的头皮就发麻了,心脏立刻剧烈地跳了起来。

    只见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蹲在我们的前面,类似于人形,由于在火折子光晕外,所以无法看清他长什么样子,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捅了捅张三臂,小声道:“这是不是一个托灯佣?你歇够了没有……他娘的崩个字儿。”

    张三臂突地抓住了我的手,压低声音道:“少说话,这是……李三子,记住……别看他,也别跟他打招呼,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他默默地又打起了一个火折子,那一瞬间我快速地闭上了眼睛,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鬼。

    张三臂从背包里翻出一包压缩饼干和一小瓶老烧放在了火折子旁边,张三臂指了指右边的通道说道:“郭老小子,你娘的先走,别回头。”

    一股恐惧感笼上心头,但是我知道必须要往前走,才会有生还的机会。

    刚走了没两步,背后有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瞬间加速跑了起来,接着就听见后面传来哀求的声音,是张三臂。

    “三子……别淘气,三爷我现在累得慌,你看,咱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吃东西,你跟我这么多年,咱俩不如喝会酒,唠唠嗑……”

    我心说还是姜老的辣啊,踉跄了几下,我打开了手电,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的颗粒,吸进去让人忍不住咳嗽,并伴随着一阵眩晕。

    恍恍惚惚我眼前出现了一段白色的瀑布,突然脚下有个人抓住了我的脚踝。

    “张三爷,是他,就是他!”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脚下响了起来,我吓得差点跪在了地上。

    急忙定睛一看,嗯?没错,这是李三子!

    我下意识回头看去,阿秀从我身后的盗洞爬出来,站起来瞪了我一眼,继而张三臂上来就把李三子一顿胖揍,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见过刀疤脸。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又回来了?

    这时阿秀被眼前白色的瀑布给吸引了,用手电照了过去,接着我脑子瞬间就闪过了一道霹雳,我立即抱住她跳下了断崖,因为我知道下面有条栈道,而我们的上头有只黑瞎子正在窥探着我们。

    果然没错,我们稳稳地落在了石条栈道上。阿秀推开我,踢了一下我的小腿,嗔怪道:“干嘛!吓死我了,信不信我把你给推下去。”

    我怒道:“闭嘴!别他娘的废话,快顺着往下跑,跑!快跑!”上面可是有黑瞎子在窥视着我们,我刚想叫张三臂和李三子下来,谁知他俩妈呀一声就跳了下来,顺着栈道开始不要命的往下跑,我赶紧抓住阿秀跟了上去。

    途中我向阿秀要了手机,放了音乐拖住黑瞎子。差不多三十分钟左右我们就来到了龙吸水,但奇怪的是上方的圆洞没有投下月光。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翻滚,思绪一片混乱,我看了看李三子,栩栩如生的,不像是死人啊。于是我对李三子说道:“三子哥,你过来看看这洞壁上刻的是什么。”

    李三子脸一红,应该有点不适应我对他这么谦和,他挠了挠头,说道:“是嘛,李哥我瞧瞧。”

    我心里盘算着要是先前的是先知幻觉,起码现在我能救他一命。他打着手电走过来,在强烈的灯光下,一个黑色的轮廓显现出来,我吓得向后跑去,因为这是一只黑瞎子,正贴在洞壁上,腹部一起一伏地呼吸着,浑身湿漉漉的都是水,掩盖了它身上的臭味。

    我赶紧去招呼阿秀和张三臂,让他们快进龙吸水后头的山洞。待我走近一看,张三臂竟然跪在地上,龙吸水里浮着一具女尸,头颅被咬掉了,只剩下了一半,我还认得出来,正是阿秀。

    我大脑瞬间就麻木了,眼前一阵眩晕,不由得用双手捂住脑袋,我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

    正犹豫的间隙,就听张三臂骂道:“郭老小子,快走,别回头,我来拖住阿秀。”

    越来越乱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实在知道软粽子和黑瞎子的可怕,所以只身进入了漆黑的山洞之中。

    我打开手电,赫然才发现这个洞里有左右两条路,当时是张三臂把我弄进洞里的,那么现在我该怎么走?还有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怎么可能死两次呢,相同的事重复上演,为什么会有两个结果呢?

    刹那间,我的心就凉下了半截,肥龙没少给我讲过乡野传闻与墓中鬼怪,从现在的情况来断定,我是被鬼打墙了,那么我是从什么时候被鬼给缠上了呢,我左想右想,应该不是李三子缠住的我,因为张三臂此时正在拖着李三子,故此应该是我逃离李三子的这段时间。

    另外,第二次我重新回到断崖台,并没有看见刀疤脸!难道是刀疤脸吗?

    破鬼打墙对于盗墓者和有些手段的盗墓贼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早先世间有些大户人家,家中闹鬼,不得已暗地里就去请四大盗墓派的传人,传说摸金有符,发丘有印,搬山有术,卸岭有甲。鬼怪遇之,必迁退。

    我扫了下表,现在是夜里两点多,昨天一天都在马不停蹄,肥龙三年都管我叫郭子,唯独昨天张三臂一伙人叫了我郭葬,在那种情形下,绝对不可能开玩笑,而且肥龙也没有反驳。如果我是郭葬,那我就是巫葬派的后代,巫葬派有什么驱鬼之术,那本残旧的自传书上并没有记载。

    实话说,那本残破的自传书是我在我奶奶遗物中翻出来的,也就百八来页,下半部分好像被水侵蚀过,纸烂字花,根本不能读,我都是一部分一部分耐着性子来看的,就那么几天,我每看一次,头就有些晕。

    但是有一段话是这么讲的:

    早年,初破弱冠,才晓知自己是盗墓派的后代,由于小时候没有真正的下过墓穴,故前几次下墓遇到鬼打墙,我都是用以咬破舌尖,冲淡阴邪之气,从而清明双目。

    这是我以前的经历吗?我愈发的相信了。我一狠心,上下两排皓齿就向舌尖挤压了下去,舌头上的疼和身体其他地方的疼痛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钻心的疼痛,疼得我魂儿都颤了,我就卸了点劲儿下去,一股热辣辣的血液灌了我一嘴。

    我手里的手电还亮着,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不同了,我不知道我来到了什么地方,是一条如同树皮一样纹理的地下通道,我的肺部都有些压抑,应该是地下很深的地方,这里阴湿潮热,脚下有很多细碎的裂缝,冒出的气体让人嗓子很不舒服。

    在鬼打墙的时候,我估计我肯定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走了很多未知且难以想象的路,此时差不多快凌晨三点了,估计刚才我又瞎走了半个多钟头的路。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手电光的尽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白影,宛如一个窈窕的白纱女子,我的手电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心道:“胆小不下墓,下墓不胆小。现在的情况我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这样怕的话,我可能会死的更快。”

    一咬牙,胆子瞬间就肥了不少,在背包的侧兜里抽出一把折叠军刀,这是张四鬼塞给我的,我没敢太过兴奋地向前跑,而是贴着不规则的洞壁脚踏实地地向前走,就像猫窥老鼠一样,不把这不干净的东西清理掉,我早晚都被它在暗地里祸害死,不管是他娘的软粽子还是硬粽子,今天小爷我都跟你拼了。

    刚走没几步,那道白影竟然咻地消失不见了。就在这时,我身后突兀的响起了嘶嘶的声音,我激灵一下,马上把手电照向后面,一个白影咻地在不远处消失了。

    靠,这种感觉很不好,假如半夜三更你走在乡间小路上,你前面出现了个白影然后消失掉,接着你后面又出现了一道白影,你会觉得你眼前有鬼你看不到,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你背后此时也许正有个厉鬼凝视你的后脑勺。

    我几乎是瞬间,就把手电光重新打向了身后,果不其然,手电光的尽头再次出现了先前的那道白影,接着又消失了。这是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我向着那道白影猛然跑了过去,速度很快,没几秒我就到了,四下用手电光扫射,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不是龟裂的洞壁,就是凹凸不平的洞道。

    这时,我脚下的细缝,嘶地冒起了道白烟,我赶紧捂住口鼻,但是还是吸进去了些,眼前一花,瞬间我的腿弯就被踢了下,我摔进了盗洞里,我骂了句娘,怒发冲冠刚要挥军刀刺向身后。

    屁股被捅了几下,一个娇脆的声音骂道:“再骂,姑奶奶把你活埋,快点!”

    阿秀?不对劲!

    我赶紧又咬舌尖,眼前明明晃晃的扭曲了,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上了一段青色的石阶,隔几步就有散了架的花白骨架,没多久我就走上了石阶的顶端。

    还没待我看清楚,我身后又发起了嘶嘶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道从地下裂缝窜上来的白烟,这应该是一种奇怪的物质,让人吸了会产生幻觉。我没再理会,把头转回来看看这石阶上有什么蹊跷时,一个熟悉且沙哑的声音从我后脑勺的不远处响了起来。

    “郭兄弟,这是哪里啊?”

    刀疤脸!

    我立刻回头看去,果然是刀疤脸,只有半张脸的刀疤脸!我吓得妈呀一声就向后方跌坐了下去,可是刚坐下去我就向下滑了下去,我用手一抹,是厚厚的火油,仓促间,我拿手电一晃,我这是掉进了一个倾斜向下的耳道(就是小型的墓道,往往暗藏机关,有时候也许是逃出生天的暗道)。

    一只火折子从我掉下来的洞口丢了下来,顷刻间火油被点燃,火浪瞬间翻滚起来,火苗的形状就像是骷髅厉鬼一样向我扑来。

    火舌如同死神的镰刀,烈焰翻滚,不消顷刻间我他娘的就可能被烧出舍利子,我蜷缩成一个球,顺势往下滚,下面有没有刀山我也顾不得了。幸好这里湿气浓郁,再加上千年火油迟钝腐化,故此我还有些时间逃命。

    只十几秒我就脱离了墓道,由上而下掉了下去,墓道里吐出一条火舌头,差一点就舔到了我,我浑身都是火油,性命攸关,千钧一发!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啊。

    还没等我想象被乱刀串糖葫芦或者摔成肉饼的场面,我就感觉到身下一软,到底了。

    我有些讶异,手电也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我本想用上边墓道里的火油光芒看看周遭的环境,但是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我上面一片漆黑,从刚才的片刻,我觉得有火油的墓道就在头上不远处,可是现在竟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都让我怀疑我到底还在不在幻觉之中。

    一股恶臭突如其来地呛进了我的鼻腔里,来源的方向正是脚下!我立马后退了一步,不想踩到了一个圆柱的金属上,一束暗黄的灯光射了出去,灯光虽然有些暗黄,但是晃眼间我认了出来,狼眼!心说牌子就是牌子,快没电了还这么亮。

    嗯?这里怎么会有现代装备?难不成是鬼九爷的队伍吗?我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完全被眼前的场景给彻底惊呆了。

    只见不远处,一个土黄色的狗头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嘴中衔着一具黑色棺椁,棺椁已被打开,周围还有几具现代人的尸首,一个个眼睛瞪得贼大,好像死前经历了非常惊恐的事情。我后背不由得一麻,各种惊悚的诡异残忍场景一时间一股脑的钻进了我的大脑。拾起手电,我周围亮了起来,脚下一个牙齿漆黑眼睛血丝遍布的白种人恶毒地盯着我,我的心不由得缩了一下,没跑,刚才就是跌在这位兄台身上了,吓得我赶忙作个揖,但是没敢说话。

    从其衣着和身上的现代化装备来看,这应该是一支特种部队,而且是国际上的特种部队,很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特种部队,亦或者是国际上的某个组织在每个国家逐个挑选出来的精英。跟阿秀那支队伍完全截然不同,这支队伍的来头很大,从装备的精良以及整体素质就可以看得出来,而且显起来更加专业,周身衣服的标签都已经撕去,不,这应该是一种强化作战服,市面上根本难以见到,这就证明了,这伙人非同小可,并不是一般的盗墓贼。

    这么说,除了鬼九爷这一遭喇嘛,还另有其人!这已经涉及到了国际范畴……再者此墓风水得天独厚,尸体腐烂的速度会很慢,如果周身完整则很有可能会发生尸变。

    这又是哪股势力的队伍呢?难道这真是曹操的地宫吗?

    不消片刻,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敢确定这绝对不是曹操的墓,而是一座西周时期的古墓。理由就在四周的壁画上,一幅幅古朴意象画中间是密密麻麻的西周金文,所谓金文,是专门铸刻在青铜礼器上的,多见于钟鼎上,故称钟鼎文,因铭文常将青铜名曰“吉金”,故又叫“吉金文”或“吉金文字”,青铜器常用于祭祀先祖,也系宗庙常器。

    铸刻在青铜礼器上的才叫“吉金文”,我试探性地触摸了一下画壁,瞬间一股透骨的冰凉穿透了我的手掌。啧,青铜!我贴着画壁走了将近十几步,皆是青铜无疑。

    我彻底惊讶了,这得多大的墓室规格,此墓主人的身份一定在当时举足轻重,青铜浇筑墓室,这种手笔不是想出就出得起的,地位一定高到让人心惊胆颤。

    壁画记录的是墓主人的生前身后事,这种意象画起源于黄帝前期时代的简体画,但是又不是那种潦草的黑白画,而是添加了特殊的材质颜料,不会被腐化风蚀,所以显起来栩栩如生,很有研究价值,如果考古家及一些国学学者来到于此,一定爱不释手。

    让我觉得怪异的是,这些文字我都读的懂,配合着一幅幅壁画,我开始走进了墓主人的人生与那个乱世的风尘之中。

    论起华夏的文字发展史,要从最早发现的甲骨文说起,甲骨文是殷商时期刻在龟骨和兽骨的文字,这些文字主要用于战争时期占卜吉凶的用的“火玄武”,传说乌龟是上古玄武演变而来的,天地灵气洁聚一身,背上的龟甲是一面天然的轮回境,古代的占卜师调制三味真火进行煅烧,最后通过裂痕来预示未来疆土的演变,以及国家的旦夕祸福,并将卜问的事情结果镌刻在龟甲上,据传,十有八九都与龟甲上的预言相吻合,如果出现错误,那只能说明占卜师的能力问题以及未调制出三味真火的缘故,现三味真火自西周后早已失传。

    相传,上古的三皇五帝的兵器都是由青铜为基打造,到后世,青铜与龟甲一样,都是通晓天地的神物,古代有些失传的宗教甚至遇见青铜就参拜,以表对天地神灵的崇高敬意。在青铜礼器上铭文的风气是在商代后期开始起源同流行,到周代发展至高峰。

    周分七国,七国祭秦,青铜的地位已经高到了可怕的地位,称铜为金,故此后世称青铜礼器上的文字为“金文”,学名为“钟鼎文”。再后来就是小大篆,籀文为大篆,籀文是古代的一种字体,起源于春秋战国,流行于秦国,今有石鼓文为其代表,篆文为小篆。

    以后的文字发展更加多样化,后世皆知。文字的百花齐放是从封建制度兴起,慢慢源远流长,直至发展到现今。先秦时期为萌芽阶段,同流御用文字为龟甲文、金文、小大篆。秦汉时期为形成阶段,应运而生的文字开始由多变少,也预示着中央集权国家的日益成熟,魏晋南北朝时期为发展阶段,隋唐日渐成熟,宋元朝开始强化,明清时期已经开始走进严密的局势。

    道说完中华文字的斑驳残史,只看了一部分,这位墓主人的生平就让我瞠目结舌!这是一位隐藏在历史背后的诸侯,他的事迹就像神话一样,令人难以相信,不过胜在有理有据。

    这是一位大约春秋初战国末时期的君主,名叫诸葛魇,拥有旁门妖术,割据了整个大北方,疆土是当时最大的国家。从壁画上的金文记载来看,当时是英雄辈出的富乱之世,大家族的对抗与聚集,故此有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之局面。

    发展到战国时期并非只有七国,自姬发建大周,统治手段为“血缘”。随着姬发等前三世归天,疆土遥远,日久隔人心,利益熏心,每个诸侯国的国家制度都大相远去,又随着血缘的淡化,演化出西周、东周,又迸发出春秋佯攻战国大战的趋势!春秋时,大小国家就有好几百,发展到战国也竟存在十四个之多。

    春秋之末,战国之初之际,一个叫做“巫”的国家开始声势浩大起来,这个国家有位通晓妖术的国王,自称巫帝,他的名字就叫做“诸葛魇”。

    观者惊叹,闻者咋舌,前面不是说墓主人是西周时期的人物吗?不错,这正是我所惊讶的地方,诸葛魇相当长寿,据壁画上的吉金文记载,他活了四百一十四岁,所以他既是西周时期的人,也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强大君主。

    我贴着画壁脚步蠕动向前,虽然这样没头没尾的看,将诸葛魇的事迹显得有些残垣断壁,但是这都是真正的历史,每一个记录相较现实的历史而言都是崭新的历史篇章。西周时,诸葛魇是齐国的隐名军师,身负旁门妖术,每每齐国与其他国家大战,他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后来齐国缺金断粮,齐国君主邀请诸葛魇参加秘密参星宴,异常豪华奢侈,齐国君主亲自为诸葛魇续酒,并附送奇珍异宝及绝世美人,拿出一幅地图,说是西周王侯的墓冢据点,告知国家粮饷短缺,支撑的时日唯恐不多,其次,齐国君主百年以参半,想让诸葛魇在绝世秘境中可寻得长生之法。

    从壁画上看去,诸葛魇剑眉邪眼,迸发出非人的气魄。之后诸葛魇就着满天星斗用三味真火炼甲卜问天地,上面记载他当时说了弥天大谎,而且顺从了齐国君主的意愿,乔扮一支军队开向苍茫的大北方,上面没有记载军队的人数,从壁画上的影影绰绰来看,根本无法计数。

    我带着疑惑又向下看去,这才知道当时齐国君主还命他找到宝藏后,按照设计好的路线杀回马枪,与齐国本部呼应,双面夹击,斩灭当时最强大的卫国,灭卫后,凭借齐国旧力,可统一其他诸侯国,齐国君主便可登上周天君主的宝座,力掌乾坤。

    不想诸葛魇参透龟甲卜文,利用妖术蒙获军心,得西周王室墓冢里的宝藏之后,扎居北方,自立国度,名为“巫国”。不久之后,兵粮将缺的齐国覆灭,经过岁月变迁履历,迎来了春秋战国时期,而此时巫国已是北方最强大的国家,而君主正是诸葛魇。

    看到这,我心中一股诡异的猜想冒上心头,这个巫国莫不是匈奴的前身,从壁画上的巫国兵器和服饰都有些史料里匈奴的影子。

    我吸了一口凉气,刚想再看下去的时候,脚下却踩了个空,立即开始往下坠,匆忙间我把住了来时的道路,狼眼手电落下去的声响回荡在耳边,不想脚下的道路也是青铜,纹理分明,想必是“坤画”,又名“镇尸图”,我抠着缝隙开始往上爬。

    刚爬到一半,我就感觉有几双手在拉扯我后面的衣服还有背包,每上爬一步,力量都会加大一成,过了一会耳朵就有些微弱的轰鸣,不知是风声还是恶鬼哭叫,我身体开始变得乏力,拽我衣服的手开始揪我的头发,头皮疼得我直咬牙。

    我身体还算矫健,一时间发起了狠,单手抠住镇尸图的图纹,另一只手伸向了后面的背包。

    当时去肥龙店铺的时候,我只带了那本《盗墓三十六派》残书,还有几个面包,外加一把用布包裹的水果刀。以前和肥龙吃荤食打牙祭的时候,肥龙尽给我讲些光怪陆离的灵异小篇。

    他说鬼虽然作害人,但是鬼也惧怕某些人,还有他们职业的器械。远的不说,近有摸金有符,发丘有印,搬山有术,卸岭有甲,这些手眼通天的盗墓者手里的符印都有镇鬼的功效。远的也有,比如木匠的墨线盒、屠夫的屠刀、刽子手的手等等,只要是附有智慧和血腥之类的东西,都有镇鬼的作用。

    心说水果刀能比得起屠刀吗?

    掏了半天,我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娘的背包里有的是火折子,估计是张三臂放的,当时见李三子的魂魄还是有些忌讳火的,火毕竟是阳气之精,阳压邪阴之气,千年至理。

    拉我的力道实在是大的我要坚持不住了,索性快速地燃起一把火折子,火光骤然亮起,拉我的力量瞬间卸了下去,就着这个间隙,我使出了浑身的力量蹿了上去,最后将一把火折子抛向了下方。

    火折子落在了下面,星火四溅,我看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场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祭人的殉葬坑,下面全是铁青的古尸,没有腐烂,只是青的像古铜一样,看来此处墓穴是个绝佳的风水宝穴,春秋战国的古尸到了如今竟然还没有腐烂!

    我忍着恐惧的心理想再次看个仔细的时候,火折子的火光突地一下子熄灭了,一下子又恢复了黑暗,我赶紧再次打起一个火折子,四下眺望祈求寻找出路,我开始向相反的方向跑,跑了将近十分钟的左右,我又看见了刚才那一边的场景。

    我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淌了下来,要想回到跌落下来的火油墓道是不可能的,那个诡异的通道存在不存在都是个问题,我瞥了瞥不远处狗头嘴里的棺椁,莫名间压上了一筹,也许狗头嘴里另有乾坤,说不定会有秘密通道。

    就在我要走向狗头的时候,那具棺椁的棺盖好像动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差点没把我吓趴下。

    眼看折子上的火苗左忽闪右忽闪,飘忽不定欲要熄灭的趋势,我不得不向那具诡异的棺椁走去,惊喜的发现越接近那具棺椁,火苗反而越来越稳定,说明这里安全的很,另外用科学的角度去看,狗头嘴里空气流通,才促使火折子着的异常旺盛,里面必会有暗道。

    虽然棺椁刚才莫名动了一下,但是棺椁并未完全打开,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会突然间蹦出来,想到这我就不觉得加快了些脚步。

    棺椁周围的几个外国人,死相异常狰狞,死前应该受了非常大的惊吓。而且他们的伤口呈现紫黑色,像是被硫酸烧焦的感觉,味道仿佛是被烤焦的死人肉味,难闻的很。

    待走进一看,这只硕大狗头的威压,仿佛将身后的邪戾驱散的一干二净,这狗头的材质给人的感觉虽然像木类,但是却像钢铁一样厚重。而且反光效应很强,刚才就火折子那么点光亮就将它的全貌显现了出来。

    另外远处看不觉得,抛了几个火折子,狗头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就连那具棺椁也很是巨大,长约二三十米,高也有两三个卡车那么高,通体黑色,外面长出很多根须,宛如胡子一样软塌塌地垂到了地上,狗头嘴里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这玩意。这棺椁就是棺材的外衣,以前也听三胖子说过很多制作古棺的材料,比如黑窨子、老沉香、天星石(陨石)等稀有材料,但是眼前这棺椁的材质有点像是传说中的长生树,相传这长生树上结的果子可是“长生果”,也叫人参果,能使人容颜不老,且青春永驻。

    《西游记》中第二十四回,万寿山大仙留故友,五庄观行者窃人参。连续三回中镇元子弃交五百年的兰盆会故友金蝉子,为了人参果与悟空反目成仇,就连观音菩萨为了这长生树也要让镇元子三分。

    我现在一点都没有恐惧的感觉,相反异常的激动,心说:“他娘的,这次让老子逮住了,就算没有长生果子,拿些根须回家熬汤喝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多活个几百年。”

    刚胡思乱想了一会,突然一阵猛烈的风声从上面传来,我“呀”的一声,不好!赶紧下意识地贴紧长生棺身。

    本来到这长生棺椁之前,这巨大的棺椁已经被打开了将近一半,另一半悬在空中,岌岌可危,谁能想到这地方会有除了我还有别的能动的东西,除非是粽子!

    下一刻,只听“嘭”地一声,仿佛紫禁城城门一样的棺椁盖子落在了地面上,我小腿的裤管猎猎作响,这阵风差点将我吹倒,手里的火折子也熄灭了。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就在这时我惊奇地发现在我面前躺着一位威武的将军,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身子两侧各有一条如狼似虎般的大犬,个头绝对和藏獒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藏獒一样蠢笨,显示更多的却是智慧与矫健,还有一丝丝的神秘莫测。

    待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里这么黑暗,而且没有光源,我怎么会看见东西!难道我撞鬼了?

    仔细一观瞧,这才发现这是棺椁盖子里面的那一面,是一幅荧光画,栩栩如生。看来是非正常力所为,这么重又这么大的棺椁盖子能被什么给翻个个儿,再从上面掉下来,怪不得会有那么大的风声。在这墓室里能做到这点的除了机关,就是……粽子了!

    想到这我都不敢呼吸了,心脏通通直跳。就在我心惊胆战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这幅荧光画的左下角有一簇微弱的光,是一些拇指大小的古文,不近处观瞧根本看不清楚,但是有几个略大的古文,我还能看的清晰,是“魇王座下戊戌将军”,用的字跟外面青铜壁上的钟鼎文字一样。

    人这好奇心一上来那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棺椁盖子离我也就一步那么远,我掏出了一只火折子,想凑上去瞧个明白。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簇文字,这他娘的可是真正的历史,我必要看个明白才会死心啊。

    突然砰地一声,一道黑影将那簇文字给挡住了,我有些害怕同时又有些恼怒,这时火折子也亮了起来。有很多人没见过鬼,就已经怕的不行,但是我觉得我眼前这东西比鬼要更可怕!而且在眼角余光中,棺椁盖子将棺椁底部的根须压断了去,露出了一只大乌龟,这应该是棺椁的基座,用长生木雕塑而成。传言中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能拖得动这巨大棺椁的想必应该是那赑屃,赑屃又称龟趺、霸下,是古代汉族神话中龙生九子之一,排行老大。貌似龟而好负重,有齿,力大可驮负三山五岳。其背亦负以重物,在多为石碑、石柱之底台及墙头装饰,属灵禽祥兽。

    其次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那些被压断的根须竟然像蛇一样向我这边蠕动着!天!我立马掐了一把自己的腰,哎呦!太他娘的疼了,这是真的!不再是幻觉了。

    此刻站在那簇文字上的,站在我面前直勾勾看着我的俨然是一个被剥了皮的血人,我脑子突地闪了个霹雳,这是血尸!我靠,大粽子!怪不得能将这么大个儿的棺椁盖子掀翻下来。

    这种局势是最窘迫的,血尸不动弹,就算借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此时此刻我的脚板就像是封了青铜棺钉,不敢动弹分毫,与血尸眼对眼。

    这血粽的眼睛黑漆漆地,只有中间有个青幽幽的圆点,就像一团鬼火,让人忍不住从脊骨缝里生冰碴!我总感觉这血尸有些眼熟,因为这血尸身上的战甲与那幅荧光画的戊戌将军一样,这是戊戌将军!

    在这期间我都没敢喘气,不吓死就算了,还敢喘气!我估计我的脸和那猴屁股差不啥了。就在有些眩晕,快要憋不住的时候,从棺椁内部传出了低沉地类似于壮汉熟睡时打呼噜的声响,突然间血尸把头转向了棺椁,我暂且叫它戊戌血将。

    噗——我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我靠,注意力终于转移了,他娘的这口气把我憋的,肋条都酸胀酸胀的。这口气刚喘匀了,戊戌血将好像嗅到了什么,猛地将血淋淋的脑袋转过来,张开肿胀的嘴,露出刀尖般的锯子獠牙就向我扑过来。还没扑过来,这戊戌血将的口臭差点就将我熏晕了。

    我觉得我的潜力瞬间爆发了出来,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没跑两步,一股大力就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猛地向斜上方拖去,我的舌头立马伸了出去,由于呼吸阻塞,高度紧张心脏狂跳不止,促使血液循环加快,缺氧极度严重,不一会我就昏沉沉地晕了过了,只觉得自己硬生生地被向上拖去,脖子就像泼了硫酸一样火辣辣地疼痛。

    模模糊糊中,感觉好像是谁的哈喇子掉进了我的嘴里,又不知道是谁的爪子掏了几下我的胳肢窝,狂扇我好几个大耳刮子,接着又是一大泡哈喇子灌进了我的嘴里。我他娘的,实在很恶心,睁开眼睛还没等聚好焦,我坐起来就开始往下吐,吐着吐着我就看到一张血淋淋的脸由大变小,接着由小变大,我嘴里的东西都吐在了这张脸上,这张脸好像被激怒了,脸明显比刚才的脸大了一圈,还张开了鲨鱼般的血盆大口,戊戌血将!

    那刚才是谁的哈喇子?又是谁他娘的没事掏老子胳肢窝?我猛地转过头看见了两张既熟悉又陌生的两张脸,甲子腿!还有张四鬼!之所以说陌生,是因为他俩的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轻松,一脸的凝重,仿佛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

    甲子腿将水壶砸在了我的怀里,怒骂道:“你个怂包,现在水这么稀缺,老子喂你那么多,你奶奶可好,都吐了!”

    “去你爷爷的,少提我奶奶!要不是你们拿我奶奶骨灰要挟我,我他娘的能跟你们这些二百五来这种要命的鬼地方吗?”我没好气道,顺势拿起水壶又灌了几口甘露。

    这时张四鬼有点疲惫地摆了摆手,说道:“得得得,两位爷,有架出去干,先想着怎么逃离眼前的危险再说吧。”

    就着张四鬼手里的狼眼手电,我看清了周围的局势,我们现在是坐在长生棺椁的棺口上,有一米多宽,无论是上方还是周围都是长生木的那种根须,密密麻麻就像头发一样,显得有些瘆人。但是棺椁内部的空间却没有这种怪异的根须,只有一些纵横的青铜锁链,但是和外面一样,也有两张脸一会由大变小,一会由小变大,不过跟戊戌血将不一样的是,这是两张狗脸,张着血盆大嘴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我靠,心说不是吧,狗也能尸变成粽子!

    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脯,说道:“看把你俩吓的,这里距地下估计五米来高,就算它们再力大无穷,难道就没有累的时候吗?没等他们跳上来,估计早就累死了。”

    甲子腿白了我一眼,瘪嘴道:“懂你奶奶个屁。”

    操!怎么一直拿我奶奶骂我,二话不说我就踹了他一脚,刚想踹第二脚,被他抱住了大腿,“累死个屁,你对粽子了解多少,你知道吗?它能跟你耗一辈子!”

    张四鬼突地抓住我们俩,嘘声道:

    “别闹!你们听。”

    被张四鬼突兀地一抓,我和甲子腿都安静了下来,说实话,在墓里谁都没有那个闲心去打闹。

    就在我们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这长生棺椁在轻微的震动,当下我就坐不住了,噌地半跪起来,赶紧向他俩传达了我的意思,道:“我说,这棺椁是不是要塌了?”我之所以没有说墓会塌,是因为这整个墓应该都是青铜所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怀疑到墓会塌了的。

    狼眼光芒中的甲子腿此时严肃的很,他摇了摇头并向我摆了摆手,说道:“不会的。白痴,你看棺椁里面全都是纵横的青铜锁链,坚固的很,为的就是固定棺椁。”

    张四鬼扶了扶老花镜,在一边也补充地说道:“郭兄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俩……”说着他用手指了指上方,心有余悸地说道:“上面全是吃人的黑瞎子!我们跟你们失散之后,就被潮水灌进了一个洞里,里面全是窟窿,就像蜂窝一样,我和甲子腿都没了主意,便胡乱的走了起来,谁他娘的成想就闯进了传说中黑瞎子的老窝,我俩逃亡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触碰了什么机关,就掉了下来。”

    我立即打住他,有些惊讶地说道:“什么?你们也是莫名其妙地掉下来的!”于是我就将我的遭遇跟他们说了一遍,当然张三臂那段我含糊过去了。

    甲子腿用粗粗的手指梳了梳板寸,咂嘴道:“是啊,我俩就是掉下来的,还跌落到了一个棺材上。”

    “棺材?”我问道,这时候我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张四鬼点了点头,“是啊,是一口哨子棺。这口棺材虽然说也是青铜所铸,但是很明显还掺杂了别的东西,三寸以内奇寒无比。像这种情况下,棺中的古尸必定没有腐败,贸然开棺,大有可能送了性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盗墓派里共有三十六派,这摸哨子棺,必须是发丘派的内族人才有那个本事全身而退,以前派里立寻龙旗夹喇嘛,遇到这哨子棺都是发丘派内族人用发丘探指去摸棺,从里面破解机关,从而打开哨子棺。”

    夹喇嘛我倒是知道什么意思,就是集结盗墓者去盗墓的意思,江湖黑话罢了,可这寻龙旗我还是第一次听闻。

    “遇到哨子棺,我和甲子腿兄弟必然要找出路,我俩都带了矿灯,打开矿灯我们周围顿时就雪亮了起来……”他说到这,转头看了看甲子腿,那意思是让甲子腿接着说,可是甲子腿把嘴抿在一起,脸慢慢变成了猪肝色。

    张四鬼叹了口气,脸上显得异常的惊恐,嘴唇都有些抽搐,结巴道:“周围亮了起来我俩才知道,我们是在这青铜哨子棺的祭台上,通向这祭台共有八条青铜鬼道,这……这青铜鬼道与青铜鬼道之间全是他娘的殉葬坑!那时候老学究我都要骂人了,我盗墓盗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墓葬方式。”

    甲子腿眼看张四鬼这平日里斯文的老头真要骂人了,赶紧用大手压住了他,说道:“得得得,四爷,您消消气,接着您的茬儿,我跟这傻子说说。”

    听完这句话我差点没气掉下去,都这种时候了,还钻着空子骂我,心说这愣头青是不是跟李三子是亲戚,怎么就知道跟老子找茬!不过没办法,最终好奇心压住了我的怒火。

    我不忘还击地说道:“蛤蟆嘴,快点说,小爷等不及了。”

    甲子腿一听蛤蟆嘴顿时也气得够呛,举起拳头就要揍我,被张四鬼拦了下来。甲子腿看向张四鬼,无奈地说道:“没事,四爷,您放手,我就是吓唬吓唬这孙子……四四……四爷!”

    甲子腿突兀地怪叫了一声:“我勒个去!”

    我眼前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甲子腿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噌地连带着张四鬼就跳进了棺椁里,传来了青铜锁链哗啦啦的声音,下面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也一下子戛然而止了。

    不好!甲子腿突然跳下去把能给予光源的狼眼手电给带走了,我此时的境地又是漆黑一片了。我心脏上的鼓点越来越快,我把手伸向背包掏出了一只火折子,打开盖子,里面的东西一见空气就着了起来。

    我眼睛慢慢适应光源的亮度,首先看到的是脚下的绳索,这让我想起被戊戌血将追的时候,估计是甲子腿做了个套索将我扯了上去,差点没把我脖子扯断了。

    感觉自己眼睛适应已差不多,我开始慢慢抬起头,想看看什么能把甲子腿吓成那孙子样。一阵阴风从我背后刮过,就在张四鬼原来的位置后面出现了一张血淋淋的大脸。

    戊戌血将!

    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已经爬了上来,此时正向我张嘴咬过来。我的腿一抽搐,哇呀一声就开始往下跳,再跳的过程中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失禁了,我感觉我浑身都吓得抽搐了起来,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扑通。

    马上我的身下就是一软,很明显我砸在人肉垫上。

    “哎呦,他娘的,我的腰!”我只听到张四鬼催命的骂道,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骂人,我有点想笑。

    由于我的突然到来,青铜锁链开始紊乱起来,火折子慌乱之中夹在了一条青铜锁链上,在余光中可以看见戊戌血将正在向我们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我们也不得不脱离青铜锁链,跳将了下去。

    甲子腿打前锋第一个跳下去,李四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很默契地打开了狼眼手电,两只藏獒大小的粽子狗正在下边张着血盆大口,呼噜声刺得我耳朵都疼。我赶紧盯着甲子腿,心说他娘的这小子不要命了。

    只见甲子腿在空中旋转了起来,速度快的我眼都花了。最后高抬腿劈在了一只粽子狗脑袋上,立马我就听到了狗脑袋上传来咔嚓一声。

    闻听肥龙说过,所谓百年硬粽,千年血尸,只要是粽子,都是吸收了地阴之气,铁骨犀皮,刀枪难入。这让我想起了昨天甲子腿踩石子的那一幕,心想,没有两下子哪敢盗墓啊,以后得跟他拍马屁,让他罩着我,但是嘴上我不能吃亏。

    我和张四鬼也跳了下去,我一直纳闷以张三臂和张四鬼这样的年纪为何会有如此硬朗的体格,现在我看了甲子腿之后,就有些明白了,能盗墓的人都不是三两半的货,必定有些手段,其次是心理强悍、神经粗大,像这样的人在地面上十几个壮汉都未必近的了身。

    戊戌血将一时间被困在了头上的青铜锁链的链林里,甲子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吒上身,好像拥有三头六臂一样,从背包抽出洛阳铲就与两只粽子狗打在了一起,不让粽子狗靠近我和张四鬼,看得出他也是拼了命。

    甲子腿在混战中挤出几个字,“四爷,快……领着、这废物、往回走!”

    张四鬼扶了扶眼镜,拽着我衣服开始往中间跑,边跑边说:“郭兄弟,赶紧走!甲子腿兄弟恐怕也顶不了许久,我们莫要拖了他的后腿。”

    “快!”

    他刚说完我就瞬间想起了到柳赞镇码头的时候,阿秀手下不是在装卸暗火吗?(就是走黑的军火。)按理说,来的这些人每个人身上怎么也得配一把家伙什吧,现在怎么竟然用血肉之躯跟粽子对抗?这不是智障嘛!

    我喊道:“四爷,你们不是有枪吗?怎么不用!”

    张四鬼好像看傻子一样瞥了我一眼,深深地啧了一声,说道:“哎呀,郭兄弟,你失忆也就算了,为什么智商也下降了。”

    “这个庞大的墓室都是用青铜浇筑而成,不知道掺杂了什么物质,坚硬无比!我们有枪是有枪,但是放他一鸟枪,子弹反弹回来,拔了你这根独苗怎么办。再者,你知道有没有机关暗弩,你打它一个铁疙瘩,回复你的说不定就是万箭穿心!”

    我脸一红,被他这么一说,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很快,我俩就来到了棺椁的中央,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这口棺材被破坏的很严重,我很难想象是不是被血尸和粽子狗给破坏掉的。

    这口棺材也不小,共有三个棺腔,看来是狗与主人合葬在了一起。我敢断定这棺身一定铭刻了一些棺材主人的事迹,可是这棺材通体黝黑黝黑的,在这么极端的情况下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而在中间那口棺腔里有一个约半米左右的翻板机括,边部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应该是陪葬品,甲子腿和张四鬼应该就是从机括下边出来的,这就与紫禁门般的棺椁盖子莫名翻下来给对上了,想必定是经过了一番苦战。

    想到这,我不禁回头看了看甲子腿,心说:“这小子不简单啊。”

    可是……

    那一刻,我大脑瞬间就抽了一下,不对不对不对!

    我起初误入这青铜墓的时候,那些死了有些日子的外国人怎么解释!而且那些人肯定不是阿秀的同伙,我能看得出,无论是阿秀还是张三臂兄弟都应该是第一次下这个墓,从很多细节就可以看得出,还有阿秀的队伍远没有那支死了的队伍专业,这就证明了,还有更庞大的势力窥见着这里。

    嗯?好像一切又解释不通了。

    这时,身后甲子腿大喊了起来,“婆妈个腿,快下去,老子顶不住了!”

    我应声看去,我的天,戊戌血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按理说,狗应该比人厉害,那么论逻辑尸变成粽子也应该比人厉害,可是这个惯性的逻辑好像行不通,因为这两只粽子狗很笨拙,好像加起来都没有那个戊戌血尸厉害。这就让我想起了狗是色盲,在这种环境下估计它们就是瞎子,估计只剩下听觉了,嗅觉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戊戌血尸给吓着了,翻身跳进棺材里,抢先从翻版机括下去。

    扑通。我手掌着地,入手冰凉,我又落在了青铜地面上。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轮太阳,光芒甚是刺眼。不对,是夜明珠。

    啧,不对……

    是一盏锃明瓦亮的矿灯。

    没错,是一盏矿灯,我眯着眼睛确定到。

    等等,它在动!我靠,霎时我就跪在了地上,我的腿都在哆嗦。我又想了张四鬼和甲子腿的话,他们是在这青铜墓室的上头遭遇黑瞎子,然后莫名其妙地掉落下来,掉落就掉落下来吧,而且还掉落在了墓室主人的棺材上。

    他俩的话我来来回回一字不落的琢磨了两三遍,虽然当时戊戌血粽子突然爬上来,他们只说了一半,可是我敢断定,这个主墓室除了他俩应该没有第三个人,除非……是粽子!!!

    想想我在殉葬坑看到的青铜色古尸,我就起白毛汗!百年硬粽,千年血尸,这要是都起了尸,还都是战国时期的血尸,八条殉葬坑,当时我只是看到了一角就已经密密麻麻了,这规模……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口凉气还把我给呛到了。

    “哎呦,我的老腿。”我身后响起了张四鬼的惨叫,我靠,我立即把他的嘴给捂住,我长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声。接着我再转头看向那盏矿灯时,我就咦了一声,因为这盏矿灯竟然顺时针偏移了角度,而且还在继续顺时针偏移,马上我们这里就摸黑了起来。

    我心想:“莫不是血尸在巡逻?”

    张四鬼这时候焦急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郭兄弟,我的腿受伤了,你赶快替我包扎一下。”

    我哆嗦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说,四爷,你刚才没看见那盏矿灯?!”

    张四鬼沉默了许久,“看见了……我们并没有在这里留下过任何东西,那盏矿灯也不是我们的。”

    我赶紧说道:“也就是说又有新的一批人进入到了这里。”

    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那你还要我给你包扎伤口,包扎伤口就得有光源,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语气中我灌进去了点嗔怪。

    张四鬼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唉,郭兄弟,想当年您博览群书,走南闯北,名声在外,如今却栽在了失忆的跟头里,眼前这顺时针打的灯法,是行里的长明灯啊,意为长命,顺时针是代表轮回和起死回生啊。”

    “并且打长明灯是需要行里专有的器械,我倒斗倒了大半辈子,这我还不能确定嘛?再者,同样都是盗墓贼,难道还比头上的血尸还有殉葬坑里千千万万个肉粽子可怕?还有,地面上就算是杀父的仇人,在地下也要规规矩矩的称兄道弟,在墓里同行哪能自相残杀,那等于杀自己,多个帮手就多条活路。”

    张四鬼说到这也懒得往下说了,接着就打起了狼眼手电,照向了他的右小腿,血肉模糊一片。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敞亮了许多。当下就问怎么回事,如何受的伤。

    他说被头上那血尸抓了一下,他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小药包给我,我也不敢耽搁,立即翻出些药剂和绷带给他包扎起来。

    刚包扎一半,一只洛阳铲丢了下来,已经变了形,接着甲子腿也跳了下来,我打眼观瞧,这小子除了有些擦伤,竟然没有被头上那三只血粽子给伤着,厉害!

    他猫下身子,不知道从哪拾起一条木头,挡在上面的通口上,冲我叫道:“姓郭的,快点,再递给我一条木头!”

    也许是环境的逼迫,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是想做一个T字形,撑住那条木头,封死通口。

    我把张四鬼的狼眼手电夺了过来,照向周围的青铜地面,居然有很多的黑色木头,从木头的骨架来看应该是一个梯子,大脑还原了一下它的初始原貌,只是这梯子的形状太古怪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年岁太过久远,已经有些散架了。

    我看中一根直径约两个巴掌左右的长木,抱住用力一扯,就被扯了下来,默契地顶住了甲子腿手中的那块木头,可是我选的这根木头太长了,一直立不起来,上头的挡板开始震动,定是血粽子要攻下来!只见甲子腿单腿一勾,那木头居然断了,他用力一顶,这根木头就竖了起来。

    只见甲子腿做完这一切赶紧来到张四鬼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四爷,您没事情吧,伤得重不重……还有那盏矿灯怎么回事?”

    现在只有我手里有光源,是刚才从张四鬼手里夺过去帮甲子腿的狼眼手电,我才意识到还没有给张四鬼包扎完,忙把狼眼打向他,结果我看见了一双嫉妒寒冷而充满仇恨的眼睛,甲子腿也吓了一跳,试探地说道:“四爷,这小子刚才没欺负你吧?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扁他。”

    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感觉里眼前的张四鬼已经不是原来的张四鬼了,我额角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不过话说回来,张四鬼是盗墓贼,属于江湖莽匪,难道是他的匪气暴露了出来?

    张四鬼渐渐收回了眼神,摆了摆手,系好了小腿上的绷带,站起来走了两步,好像并无大碍,就像是皮外伤一样,但是我心里却已经不安了起来。绝对不可能!以刚才见骨的重伤,怎么可能还能站得起来?

    我赶紧靠在了甲子腿的旁边,没敢言语,因为这实在是蹊跷的有些诡异。

    张四鬼整理了下装备,向甲子腿说道:“抄家伙,有新角蹭饭,你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并未留下任何东西,现在长明灯高挂,定是有人在窥宝摸金。”说完冲甲子腿使了个眼色,但是下巴指向的却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在我的解读里,那个眼神是告诉甲子腿小心我,我有问题。可是甲子腿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勾住了我的肩头说道:“您老儿放心吧,有我在,这孙子没事的。”

    我这次并没有跟他对炮(就是干嘴架的意思),我在心里庆幸甲子腿智障,没有理解到张四鬼的意思,从刚才张四鬼恶毒地眼神中我感觉到,他要置我于死地!这一路对我最好的就属他了,怎么现在会是这样,真实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也许他就是想接近我,下地找机会做了我。

    甲子腿在背包里抽出一把AK小冲锋,上了膛,率先向那盏矿灯摸去,我也赶紧跟了上去,暗暗地将那把水果刀握在了手里,我跟着甲子腿很紧,不知道是不是恐惧心理,我没有敢看张四鬼,只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

    这途中我们踏着脚下的坤画,也就是镇尸图,猫腰前进,上面的恶鬼眼睛瞪得让人心生畏惧。

    就在这时,那盏矿灯又转了回来,我们立马趴下,一竖雪亮的光束射向了我们的后方,光源的尽头正是我刚跳下主墓室的位置!我的心立马漏了一拍,我已经被发现了,不,是我们,刚才我们的一切都等于是现场直播了!可笑的是,我们还自以为是的猫下身子前进。

    我们都趴着没敢动,我想我想到的他俩也应该想到了,只好静下来观察情况。我离甲子腿很近,悄悄地拍了拍他,压低声音说道:“哎,你原来的话不是还没说完,你们到底在这个墓室看见了什么,至于惊恐成那个样子?”

    他也小声回复了我,“你娘的千万别发出任何动静,一会你就知道了……”

    好吧,既然来了那就眼见为实,随着这盏矿灯在旋转,将这个主墓室扫了一圈,我也看清了它的大致结构。

    在我的理解里,这应该是一个圆形的青铜墓,边缘上分布着八个兽头墓室,戊戌将军的狗头墓室只是其中一个,而兽头墓室与兽头墓室之间是八个倒三角的殉葬坑,圆心则是一口青铜哨子棺,高高的置于三阶祭台至上,祭台雕着一条盘着身子的睡龙,青龙。而那盏矿灯就诡异的悬浮在哨子棺上,没错,远远看去就像是悬浮一样。

    另外,我有一点想不通,我刚只身进入这青铜墓的时候,正面的戊戌兽头墓室是坐落在青铜地面,而在主墓室从兽头墓室的后面看,这些兽头墓室却是悬浮着的,兽头墓室下面漆黑一片,好像光源被吞噬了。估摸着兽头墓室离主墓室的地面应该在两米高左右,可是我沿着殉葬坑的边缘看过去竟然没有任何起伏!

    也就是说,戊戌血将的兽头墓室及其它七个兽头墓室和主墓室共同存在于一个平面,但是从鬼道上以兽头墓室后方的视角去看,这些兽头墓室却又是悬浮的,还有我们从戊戌血将墓室跳下来也是真真实实的近两米的高度,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我沿着殉葬坑的边缘向兽头墓室那边看,看了一遍又一遍,由于视角,我也能看到另一个兽头前面青铜地面的高度,完全和主墓室的高度一样,就在兽头墓室那里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这完全不符合科学以及建筑理论。

    越看下去我的头竟然隐隐作痛起来,这时甲子腿捂住了我的眼睛,趴在我耳边小声道:“别看了,这墓有问题!这也是我们震惊的一部分。做好心里准备,因为……后面的更加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