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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炙热阳光直射小镇,东西向大道空无一人,唯有牌坊上剑囊在晃动。
客栈内有七八个熟人饮酒乘凉,余生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张里正饮一口酒,凉意在喉间弥漫,“老余一去,这棪木酒怕是再难喝到咯。”
“小鱼儿烧菜还是不错的。”猎户李老三夹菜道。
“拉倒吧,那是你口味重。”陪坐的铁匠高四吐出一块未化开的盐疙瘩。
他们闲聊正酣之际,一声尖叫忽然划破了镇子静谧,把余生也惊醒了。
里正走到门前向外张望,很快有镇民跑过来,“李老三,你儿子被水鬼抓住,丢魂儿了。”
“什么!”猎户李老三拔腿就跑。
里正与高四紧跟在后面,余生也追去了,他们还没付酒钱呢。
落水的河与南北向大道平行,在牌坊前经过,错身擦过客栈后,汇入客栈后面一望无际的湖泽。
河流平缓,西岸是田畦,河上横跨着一座石桥,落水处便在石桥上游的大树下。
余生赶到河边时,镇民已经围了好几圈。
打渔的老跛子正滔滔不绝说着当时的危险,比划着自己救孩子时的矫健身姿。
余生不由的对这欠酒钱不还的老跛子肃然起敬,太能吹了。
他站在河边四处张望,见一孩子正站在河边槐树下无神的望着这里。
一片树叶滑落,穿过孩子身体。
余生一怔,他探头向人群内望去,见里正查看孩子双眼,又叫孩子名字。
那孩子与树下孩子一模一样。
见孩子呆滞不应,里正叹气对李老三道:“去城里请巫祝喊魂吧。”
李老三哭丧着脸,当下点头借了马向城里奔去。
扬州城离小镇略远,现在晌午,到时晚上。
夜幕四合时普通人是不敢赶路的,巫祝也不敢,等请来估摸着已经明日晌午了。
待所有人散去,余生走到树下阴凉处,蹲下身子打量着孩子。
那孩子也呆呆的看着他。
余生摸他头,竟能摸住,不似那树叶一般穿过。
“跟我回去?我请你吃香干。”他记着李老三吃酒时,这孩子最喜欢凑到前面讨香干。
孩子摇摇头,目光望着树影外的阳光。
这里的鬼魂也怕阳光?
余生回客栈取一把油纸伞,又用黑布蒙住了,回来再请树下孩子。
这次孩子乖乖的跟他走了。
炎炎夏日下,镇民只见余生居然打着一把伞,不由的打趣他。
“这样能防晒黑。”余生认真说。
浣衣娘马婶儿听了哈哈笑起来,“你这娃子,快黑成锅底了,再黑能到哪儿去。”
余生看看双臂,无言以对,只能不声不响的飘到李老三家。
李老三家距客栈不远,方正的院子,加上两间茅草屋。
一群人正簇拥在门口,隐隐能听到三婶儿哭泣的声音。
“大叔大伯们,快让让。”余生打着伞,在人群后面喊道。
一群人转过身,“余生……”众人无言看着余生打着一把蒙上黑布的油纸伞。
余生常人一个,被这么多人盯着,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挠后脑勺,“那个,我其实也会喊魂儿。”
“去。”众人摆手,他是众人从小看着长大的,几斤几两大家都知道。
“试试啊,试试。”余生也不能说自己能看见,只能徒劳的喊着。
见众人不理他,余生一咬牙,道:“不成的话,今晚酒水管够。”
众人立时让出一条路来。
余生无语,也罢,反正他那便宜老爹也没剩下多少酒水了,他也不会酿酒。
余生打着伞走进去,“若成了,你们可得把酒钱还了啊。”
“谁欠酒钱了?”众人齐齐摇头,“小鱼儿,你可别讹人。”
余生看着铁匠高四,“四爷,刚才的酒钱你还没付呢。”
高四“呵呵”一笑,“你先进屋,不成的话也省了。”
余生一步踏进屋里后,撤去了油纸伞,见李老三儿子正呆呆的躺在床上。
三婶儿正坐在床沿落泪。
人被惊魂儿,若叫回来还则罢了。
若叫不会来,轻则傻,重则日渐消瘦,命不久矣。
余生推着伞下孩子的后背,推到床沿,又把他抱上床。
三婶泪目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众人也在外探头看着这一幕,见余生推着,抱着空气煞有其事,不由的指指点点。
巫祝喊魂可不是这样式儿的。
里正也在人群中,“小鱼儿,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装神弄鬼了。”
余生见两个孩子身影慢慢重合,松了一口气,拍拍手道:“我这可是真本事。”
“就你还真本事。”里正撸起袖子,“别以为老余去了,你学坏就没人管了,告诉你……”
“嘿,动了,动了。”众人惊叹。
里正摆手,“放心,我这就动他。”
“小三子眼珠子动了。”高四在后面推他。
里正与三婶儿忙向床上看去,果见床上的小三子眼珠子动了。
余生却在无语中,李老三,李小三,起名够随意。
“还是余生好。”余生暗暗称赞便宜老爹胸有点墨。
不过后来知道真相的余生,眼泪掉下来。
“行啊,小鱼儿,还有这本事。”里正高兴的拍余生肩膀,险些将余生拍趴下。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凑过来,不时惊奇的摸摸余生的头,拍拍余生的肩膀,仿佛不认识了似的。
“还酒钱了。”被推搡的余生大喊一声。
立时,所有人都散了开去,唯有里正还在身旁。
余生眼前一亮,赊账人中,数里正最多。
“张叔?”余生小心的问,他不敢信里正居然要还酒钱了。
“什么酒钱,说正事。”
里正摆摆手,一脸正色,“你小子有这本事,明日就去城里巫院考个巫祝吧。”
“对对,日后我们镇子祭祀求雨也不用请外人了。”
啥,跳大神。余生忙摇头,他才不装神弄鬼哩。
里正劝了一会儿,见他只摇头,又撸起了袖子,“嘿,你这小子……”
“那是什么?”余生一指里正身后,待里正转身时拔腿就跑。
“我才不当巫祝呢,还是客栈大掌柜好。”余生的话远远传来。
“这小子。”里正无奈摇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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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卡下有文字说明:
模拟卡,一次性消耗品,复制一星目标技能,使用此卡消耗一百点功德值。
“复制技能?”余生一喜。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仙鬼妖狐皆有传说,降妖除魔的人也不少,若能复制一二技能,倒也厉害。
他正准备兑换,忽想到他只有一百点功德值,即便兑换了也用不了。
太坑人了。救人一命得来的功德值居然只能兑换一张卡片,兑换了还不能用。
这下余生不着急了,他将厨房一栏点开,正仔细看,门外走进一人来。
这人衣着褴褛,脖子上挂一红线串着的铜钱,腰上悬着一把木鞘剑。
他手里提着一竹笼,笼子里有一小白狐。
显然,他看不到余生眼前的屏幕,自顾自捡一位子坐下,“小二,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给我端上来!”
余生思绪一收,屏幕即消失了。
他正处于入不敷出阶段,见来人一身寒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本店概不赊账。”
来人感觉被侮辱了,举起脖子上的铜钱,愠怒道:“看看这是啥!”
“一枚铜钱啊。”余生指着墙上挂着的菜牌子,认真说:“汤水钱都不够。”
“什么铜钱。”来人一拍桌子,站起来拉着脖子上的铜钱,道:“我是一钱捉妖天师,捉妖天师!”
“捉妖天师!”余生一惊,他指着来人脚边笼子里的小白狐,“这是妖?”
小白狐见余生指它,眼泪汪汪的看过来。
余生在《聊斋》的熏陶下,对狐妖有些免疫,不是谈之色变之辈,见它目光心中竟一软。
“准确来说,还不是。”捉妖天师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不是妖你捉人家干嘛?”余生不平道。
捉妖天师道:“暂且不是,但它灵智已开,假以时日必然成妖。”
余生移开凳子坐在天师对面,“我说一钱,你也忒坏了吧,哪有你这么捉妖的。”
“我是一钱捉妖天师,不是一钱。”
捉妖天师纠正他后,又道:“你懂个屁,这灵智刚开的才值钱,城里人最喜欢这种小母狐。”
“什么!”余生又是一惊,这里人口味好重。
一钱天师将笼子提上来,指着里面的小白狐,向余生详细解释了,余生这才恍然大悟。
狐妖化为人形后,无不是俊美之辈,女狐妖更是千娇百媚,是许多人最中意的玩物。
但狐妖有妖力,成妖后再让它成为玩物谈何容易,因此灵智初开的小母狐就成了首选。
这初开灵智的妖类就如懵懂的幼儿,对周遭世界认知尚在模糊阶段,稍加驯化便成了宠物。
再以灵气,天材,地宝,禅音,道经稍加浸润,既能化狐为妖成最完美玩物。
这一钱天师若用其他比喻还好,用婴儿比作眼前小白狐,让余生更加于心不忍了。
他鄙夷的看着一钱天师,心说这与人贩子有啥子区别。
余生前世最痛恨人贩子了。
在前世儿时,每遭母上大人毒打时,他便行走于大道上,期待人贩子将他带走,远离母上的铁掌。
只是一直不曾如愿。
直到有一日,他与同伴玩耍时,遇见了两个人贩子。
那人贩子端量半晌,对同伴说:“抱这个,那个又胖又丑,跑起来不便,还卖不出好价钱。”
余生的心顿时如遭重击,立时大喊起来,引来了大人对他们的追打。
这又胖又丑从此在余生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阴影,所以他最痛恨人贩子了。
“啪啪。”一钱天师拍桌子,“你想什么呢,快上酒菜!”
余生这才发现他走神了,忙坐直身子道:“酒菜不急,一钱,你这小白狐……”
“嘿,你是不急,我为追它,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一钱竖眉道。
“慢慢来。”余生依旧慢条斯理,“你这小白狐卖我成不?”
一钱天师一怔。“呦,”他浮出猥琐的笑容,“你这娃子,小小年纪就有这色心,前途不可限量啊。”
余生也笑起来,“还好,还好,哈哈,人不风流枉少年么。”
一钱天师忽然一变脸,冷笑道:“你能有多少钱,敢买我这小白狐?”
听他不屑的语气,余生也收回了笑容,心说我好歹是方圆几里内最大客栈的少东家,怕你不成。
他翘起腿,一拍桌子,“你尽管开价。”
一钱天师道:“你这穷乡僻壤的,我也不多要。”他伸出手指,“就四贯吧。”
余生一下栽倒在地上,“四贯!”他趴在桌子上,“你怎么不去抢!”
算上祖产,田产,外加栽下的棪木,他那便宜老爹也只给他留下两贯来。
余生扶起凳子,又坐起来:“四贯够买四千个一钱天师了。”
一钱天师又扯脖子上红绳,趴在桌子上吼道:“这是象征,象征,实力的象征,不知只值一铜钱!”
余生忙捂住耳朵,等他吼完后松开,才擦了擦脸上口水。
一钱天师坐下,轻蔑道:“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了,出不起啊,就快上好酒好菜。”
余生离开桌子走向后厨,心里却盘算着救小白狐,“这成功了也算功德值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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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个客栈唯有余生一人,烧菜做饭的活儿自然也是他的。
他回到后厨,不急着烧菜,转悠着如何营救小白狐。
当然,若能饿死那一钱天师,也是极好的。
下药?余生很快摇头,他也不知这儿有没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
灌醉?余生看到酒坛时想,但这农家浊酒得割开脖子灌方能将他灌醉。
对了,余生忽然想起来,在“有妖气客栈”系统厨房一栏中,有酒类。
他忙召出系统屏幕,点开厨房一栏中的酒类。
他扫了一眼,这些酒皆为一星,下面有详细的介绍。
“找最烈的酒。”他正嘀咕着,见屏幕竟然自行将最烈酒“游人醉”挑选出来。
“呦,还挺人性化的。”余生赞了一句。
但看到兑换所需的功德值后,余生又痛斥起来:“一坛酒居然要五十功德值,救人一命才一百!”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游人醉】不求最好,只求更醉,一杯晕,二杯醉,三杯倒,买醉绝佳之选。
备注:鉴于宿主无酿酒原料,特收取四十点成本费。
提示:请宿主尽快升级厨房,菜田,水井各类版块,以降低成本费。
余生咋舌,成本费居然就需要功德值四十点!
等等,余生忽然醒悟,“剩下十点功德值呢?”
一行字出现在屏幕中:你丫卖东西不收利润?
“那也太多了,十分之一条人命呢。”余生抗议,但被系统无声的忽视了。
外面的一钱天师又在喊了:“快点,酒菜呢,我快饿死了!”
“饿死就好了。”余生嘀咕一句,点了兑换,刹那间,一坛子酒就出现在了桌台上。
有这一手,日后客栈不景气了,耍把戏去也不错。
余生想着,将酒与凉菜一同端了上去。
一钱天师一把抓过去,也不嫌脏,用手先抓了一把菜塞进嘴里,然后才打开酒坛。
酒封一开,浓烈的酒香立时传来。
“嗯!”一钱天师双眼一亮,“这是什么酒,真烈。”
“游人醉。”余生没好气说一句,转身回后厨拾掇热菜去了。
这酒最烈,品质便难说了。只是这世界尚古,不曾出现这等烈酒,所以稀奇。
就这还花了他五十功德值,太坑老实人了。
等余生进入后厨时,系统冰冷声音忽然响起:
【日常任务:将进酒,杯莫停】
游人醉成功满足顾客,奖励功德值五点。
余生立时傻笑起来,将热菜端上去时,看一钱天师的目光也热切起来。
不过一钱天师不曾见到,他面红耳赤,正端一杯酒饮着高兴。
余生回到后厨时,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日常任务:民以食为天】
饭菜简直有辱“有妖气”客栈招牌,扣除五点功德值以示惩罚。
备注:请宿主尽快升级厨房及菜谱,否则将持续扣除功德值。
余生笑不出来了。
人居屋檐下,不等不低头,余生只能点开系统中的厨房一栏。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厨具】:现代化厨具一套,不需烧柴生火,烹饪方便快捷。
余生眼前一亮,这不错,省的柴火将自己熏黑了。他笑呵呵向标价看去:一千功德值。
“奸商,妥妥的奸商!”余生吐槽,只能将目光转移到【菜谱】上。
他浏览一圈后,见最便宜的【炒青菜】也需一百点功德值。
孰能想到,一盘炒青菜居然抵上救人一命。
余生也懒得吐槽了,挣钱要紧。
等端上汤时,一钱天师已经喝高了,正双眼迷离的喂小白狐酒。
待余生将锅台刷洗干净,走出去时,一钱天师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余生摇了摇酒坛,尚有多半坛,也就饮了三四杯,不由得撇嘴,“酒量也忒差了。”
却忘了他当初一杯倒的伟迹。
余生蹲下身子,将笼子打开,见小白狐双眼迷离的看着他,也不反抗,格外的萌。
客栈后院由篱笆围着,外面是一缓坡,坡下便是一望无际的湖泽了。
湖很大,一眼望不到边,或许唯有驭剑的剑仙知晓它的尽头。
相传湖中有水妖,恶龙,镇民一般很少靠近,是以湖边荒草丛生,疏于管理。
余生将小白狐抱到院子外,赶它离开。
小白狐双脚落地后,回头舔了舔余生手掌,然后东摇西摆的下了草坡。
得,这位爷酒量也浅,一口醉。
余生苦笑,见小白狐钻进湖边一人高的荒草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余生转身刚回到客栈,系统冰冷声音又响起来:
宿主成功救助被困妖狐,奖励功德值五十点。
得,正好与兑酒的功德值相当,不赚不赔。
余生正收拾桌上的杯盘狼藉时,进来一虎背熊腰的少年。
少年姓高,名八斗。
少年的年纪长了中年壮汉的身子,配着幼稚脸庞,分分钟让余生记起《十万个冷笑话》中的哪吒。
正所谓八斗之才,此乃余生在小镇见到的最有品的名字,只差他余生一丢丢。
只可惜八斗白瞎了这好名字,不知为何,八斗只长身子,不长脑子,只会傻笑。
八斗与余生一起长大,平时最喜欢找余生耍,只是最近被他老爷子抓壮丁,抡大锤去了。
“快帮我把他扶上去。”余生也趁机抓壮丁。
八斗“嘿嘿”笑着,也不答应,上前来扛起一钱天师就向木梯走。
莫看镇子小,有妖气客栈也是两层小楼,十几间客房。
住满了客,虽然是些蜘蛛,蟑螂之类的不速之客。
八斗将一钱天师丢在床榻上,立时溅起灰尘,在破窗纸处钻进来的阳光下飞舞。
“咳咳。”余生捂着嘴,推着伸手玩光下微尘的八斗下楼。
客栈虽门堪罗雀,但很晚才上门板。好在有八斗陪着,余生也不寂寞。
今夜双月齐天,月色如水。
烈酒各倒一杯,余生炒了几样小菜,与八斗坐在后院屋顶上赏月。
两轮圆月一大一小,左右各悬挂一个,投下了两个影子。
初来乍到时,余生正是借这两轮月亮才肯定自己到了异世。
出乎余生的预料,八斗出奇喜欢烈酒,一杯很快下肚了。
只是不曾有系统响起。果然日常任务每日只能获得一次奖励。
余生只饮了三四口,便已不胜酒力,索性将剩下的多半杯丢给八斗。
他要躺下,忽见篱笆外坡下的湖里,爬出一白花花的东西来。
余生揉了揉眼睛,不曾看错,忙指给八斗,“看那儿,看那儿,那是什么东西?”
八斗看了,也只是傻笑。
余生正好奇,忽见那白花花的东西上岸后,豁的站起来。
那是个人!
她一身白衣,长发披肩,遮住了面庞,只有眼露刀芒似的目光,望向屋顶的两人。
余生大惧,险些跌下屋檐,顿时酒醒。
“嘿嘿,嘿嘿。”八斗也看见了,但这个缺心眼的居然笑出了声。
许是笑声吸引了她,她脚不沾地,径直向破山客栈走来。
“快走,快走!”虽抖似筛糠,好在能走。
余生推着八斗跌下梯子,三步并作两步钻进客栈,把后门“砰”的关住。
插上木栓,余生依旧不放心,让八斗顶住,又推来了椅子,桌子。
“怎么样,怎么样?”觉着保险后,余生喘着粗气问凑在门前的八斗。
八斗傻笑。
余生只能自己爬上桌子,贴着门听脚步声。
一片寂静,什么也没听到时,“你们在作甚?”忽有人在身后问。
“哎呦”,“噗通”余生被一哆嗦,幸好八斗扶他一下,才不至于跌落桌子。
余生回头,见是一钱天师,拍了拍胸口,怒道:“你丫属鬼的,走路没声。”
一钱天师不理他,“你们在干嘛?”
“嘘。”余生竖起食指,“外面有女鬼。”
“哦。”一钱天师点头,指着窗户,“关门不关窗,顶屁用。”
余生一愣,抬头果见窗户大开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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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抬脚要去关窗,就见一团水草似的头发由窗户钻进来。
头发上沾着滑腻的青苔,在客栈微弱油灯下发亮。
余生忙推着八斗向后退去,躲在一钱天师身后。
长发如蛇般涌动,包着一头颅钻进来。
她抬头,浮肿与腐烂挂在脸庞,早失去原本模样。
唯一能辨清楚的下唇微微一挑,似在笑,阴恻恻的,让余生心惊胆战。
余生哪见过这个,忙缩回头推一钱天师,“一钱,到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一钱天师不动。
“一钱,一钱?”余生以为他不习惯这称呼,又道:“一钱大天师。”
这叫醒了一钱天师。
“啊~”
天师飙句海豚音,迅速转身,将头埋在八斗身后,留余生直面女鬼,一脸错愕。
“真的有鬼!”天师的声音都在颤抖。
“靠!”余生忍不住爆粗口,“你真是天师?胆子这么小,居然还怕鬼。”
天师在八斗背后,头也不抬的说:“拜托,我是捉妖天师,不是捉鬼天师,术业有专攻。”
女鬼身子已完全钻进来,轻巧落在地上。
“八斗快去卸门板。”余生推了推八斗,
天师跟着也要去,被余生拉回来,“终归是天师,有点职业素养,你的斩妖剑呢?”
“什么斩妖剑?”天师反问余生。
“兵器啊,兵器……”见女鬼飘来,余生来不及解释,抄起一把板凳护在身前。
八斗虽傻,但很听余生话,小跑着去卸门板。
但刚走到门板前,两根水草由女鬼长发中射出,陡长五丈,缠住八斗双腿。
“砰”的一声,八斗被拉倒在地。
“水草?”天师一惊,“你怎么惹到江伥了?”
“什么江怅?”余生只是随口一问,他见八斗跌倒,忙去扯水草。
谁知水草滑腻且坚韧,余生穷尽一身之力也扯不断。
伥鬼缓缓走上来,天师那厮早吓着躲一旁去了。
“姐,你这水草哪儿割的,质量真好。”余生竖起大拇指,谄媚道。
“嘎,嘎。”伥鬼似在笑,笑声让人无法恭维。
“哦,原来是嘎嘎姐,失敬失敬,我常听您的歌儿。”余生亲近的拱手道。
许是这一句激怒了伥鬼,她又大“嘎”一声,长发“咻”的射出,钉向余生胸口。
余生躲闪不及,正坐以待毙,后面的八斗猛地一拉,将他拉了过去。
“砰”,客栈硬实的土地砸出一小坑来。
余生劫后余生,脸吓的惨白。这一招若砸在胸口,非死不可。
伥鬼一击不成,又大“嘎”一声,一缕头发又射来。
一剑忽来,斩青丝,断水草。
余生抬头,见天师一身正气站在身旁,手上是他那把木柄剑。
天师也盯着木柄剑,诧异道:“怪哉,怪哉,睡一觉内力居然见涨了?”
余生顾不上搭理他,忙起身扶起八斗,又抄起板凳。
伥鬼对剑略有些忌惮,顿了一顿,长发无风自飞扬。
“凡死于虎、溺于水之鬼即为伥,伥鬼必求替死者,方可转入轮回。”
天师横着剑,道:“你怎么惹到她了?”
余生若有所悟,“我白日救了一被水鬼拉进水里失了魂儿的孩子。”
“你是巫祝?”天师问。
“不是。”
“那你救屁啊,断鬼轮回犹如断人财路。若非有剑囊压制,她鬼力施展不出,你早死了。”
“嘎”伥鬼又是大吼一声,飘动的长发陡长一丈,向天师缠来。
天师身手矫捷,一侧身躲过后,顺势一斩,然后剑被伥鬼青丝一卷,从他手里夺走了。
天师一见武器被夺,大叫一声:“跑啊。”说罢,抱头鼠窜。
伥鬼不理天师,青丝如水草,向余生卷来。
余生一板凳向青丝砸去,板凳立时粉碎,长发不歇卷在了余生脖子上。
恰在这时,系统冰冷声音响起来:
鉴于“有妖气”客栈桌椅遭恶鬼破坏,特发布新任务。
【任务】阻止恶鬼在客栈为非作歹。
【任务奖励】封印卡一张。
【封印卡】封印被制服的邪恶妖兽鬼怪。仅限一次封印,被封印生物可召唤,召唤消耗功德值视实力而定。
“呜呜~”余生恨不得问候系统十八辈女性祖宗。恶鬼被制服后,爷还要你封印卡作甚。
只是被伥鬼青丝缠住了脖子,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八斗这小子傻,快步奔过来扯伥鬼缠人的青丝。
只是如何也扯不开,余生只觉脖子被勒紧,渐渐不能呼吸。
也许是八斗鼓舞了天师,一钱抄起板凳一下子砸在恶鬼头上。
板凳粉碎,伥鬼却一丝也不松,甚至飘前抱住了余生,以防他挣脱。
余生已脸红脖子粗。
即使八斗也知他危在旦夕,“啊啊”的怒吼着撕扯青丝,连推带踹。
天师在后面扯脖子,整个身子都挂在了伥鬼脖子上。
伥鬼依旧纹丝不动。
或许真是剑囊压制,伥鬼理也不理阻挠她的俩人。
余生的脸成了酱紫色,神智恍惚,漫天金星盘旋。
就在余生以为他命不久矣时,呼吸忽然一畅,仿若有万千空气涌入他身体。
余生神智一清,觉脖子依旧被勒紧,口鼻也不曾呼吸。
他顾不上探究原因,急中生智道:“灌酒,灌酒,把它也灌醉。”
游人醉,有人醉,或许一头伥鬼也能灌醉?
八斗停下来,“噔噔噔”向后院跑去。
天师在伥鬼头后伸出脖子,“你为什么要说也?”
余生立时装晕。
见余生尚健在,伥鬼也疑惑起来,于是将青丝又勒紧。
“断了,断了,轻点,轻点。”余生不晕了。
伥鬼喉咙发出“嘎~”的悠长音,浮肿与腐烂的脸庞贴近余生口鼻。
余生忙闭上眼,庆幸自己不能呼吸,不然非吐了不可。
伥鬼见他着实已没呼吸,愈加疑惑了。
天师松口气,道:“这伥鬼也是死脑筋,勒不死,直接插死就好了。”
伥鬼一听,在理。当下一缕青丝松开,绷直,准备插向余生胸口。
“靠,你个猪队友。”余生大惊失色。
幸好八斗及时赶来,一坛子酒刚贴近伥鬼,青丝立停下来。
八斗将酒坛喂到伥鬼唇边,不等伥鬼疑惑,天师死死捏开她的嘴:“灌!”
伥鬼初时还挣扎,很快就安静下来,居然还大口吞咽。
多半坛子很快灌下去了。
伥鬼目中凶口尽收,双眼迷离,缠着余生的青丝也松开来。
余生忙扯开脱身,又重新回复了大口呼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小镇敢在荒野之中屹立,离不开这剑囊的庇护,不然早被妖兽鬼怪占据了。
余生对这位剑仙略有耳闻,相传城主乃女流之辈,不曾嫁娶,深受百姓爱戴。
扬州城正是她一手在荒野之中建立的。
“莫痴人说梦,把伥鬼抱回去暖床还现实点。”天师揶揄道。
“去去去。”余生摆摆手,指着伥鬼,“她真的只有二钱捉鬼天师才能对付?”
得到一钱天师肯定后,余生再不吝啬手中封印卡。
他将封印卡往伥鬼身上一丢,喝道:“封!”
封印卡立时银光乍现,罩住伥鬼,接着银光一闪一收,伥鬼便原地消失了。
封印卡轻飘飘落在地上。
余生捡起来,见方才空空如也的正面,这时出现了一张水墨勾勒的伥鬼。
卡上伥鬼,白衣飘飘,披着长发,遮住了脸庞,唯有一双锐利的目光。
在卡牌左上角,标着两颗星。
在卡牌右下角,另有备注:伥鬼,召唤所需功德值二百点。
“你,你……”天师惊讶,指着余生手中封印卡,说不出话来。
余生晃晃手中封印卡,得意道:“惊讶吧?我其实是一位隐居多年的封印师。”
“封你个头啊。”天师又鄙视他,“小子,居然有这等厉害法宝,怎么不早点取出来?”
“法宝?”余生一怔,又觉这解释不错,当即点头道:“这法宝只能封印被制服的妖鬼。”
天师可惜的摇摇头。这就有些鸡肋了,远不如紫禁红葫芦之类封印法宝有用。
他若知伥鬼能被召唤出来供余生驱使,怕是会高看一眼的。
一阵惊心动魄之后,三人随便找了位子坐下。
天师向余生竖起大拇指,“行啊,刚才居然没勒死你。”
余生摆摆手,“小意思,我潜泳半刻钟不在话下。”
天师又竖起大拇指,他左右四顾,“我的小白狐呢?”
余生心里咯噔一下,故作茫然状,道:“不知道啊,我不曾动过。”
天师站起身,片刻后在桌子下寻到笼子,惊道:“坏了,小白狐跑了。”
“什么,什么。”余生跑到他身边,“怎么会这样,那可是四贯钱啊。”
他在旁边捶胸顿足,肉痛着将五官纠结成一团,仿佛丢小白狐的是他。
“一定伥鬼干的,这天杀的伥鬼……”
余生正表演着,见天师冷笑着看他,声音不由的慢慢低下去。
“编,再编,伥鬼做过什么,我看的一清二楚。”天师逼近他。
余生后退一步,灵光一闪,道:“小白狐一定是成妖了,自己走了。”
“你也知道,我这客栈乃风水宝地,又有剑仙剑囊庇护,或许稍加浸润,小白狐即神功大成呢?”
天师继续冷笑,咬着牙,一字一顿道:“那你说说,把它也灌醉是什么意思?”
“哈哈,”余生尴尬一笑,闪身就往楼上跑,“天色已晚,赶快睡觉了。”
天师也不追,反正有客栈在,余生跑不了,而且他还需要在客栈解开内力陡增之谜。
翌日,余生被系统冰冷的音调惊醒。
他睁开眼,见外面天才刚蒙蒙亮,八斗也在旁边床上睡得呼呼响。
余生转了个身子,继续入睡,但又惦记系统的任务,难以入眠,只能点开面板。
【客栈在江湖】不被砸客栈不是好客栈,请及时更新砸起来更顺手的桌椅。
奖励:为宿主开启厨具分期偿还服务。
备注:客栈桌椅的不堪一击让系统很愤怒,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以免扣除功德值。
余生无语,眼前立时浮现顾客抡起板凳互砸的场面。
唯恐天下不乱,余生撇嘴,这系统果然有妖气。
不过,昨夜板凳被砸不少,余生正有请老木匠打一套的意思。
现在任务简单,而且厨具分期,正解了他燃眉之急。
喜的余生笑出声,把八斗也吵醒了。
俩人下楼,见客栈门板已经拆下来,一钱天师正安闲坐在门前饮酒。
见俩人下来,一钱天师举起手中酒坛,“这酒味道不对啊,昨日那有人醉呢?”
余生后退一步,“你,你怎么还在?”
一钱天师倒一杯酒,“小白狐不还我,本天师还就不走了。快,上有人醉。”
余生硬气起来,“那游人醉可不便宜,四贯一坛,你把钱付了,我把小白狐还你。”
一钱天师乐了,“你小子,够贼的。”
他心下却觉的,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四贯一坛也挺值的。
“即便四贯一坛,我昨日也才饮了少半坛,算下来最多也就一贯钱。剩下三贯钱还我。”
“嗨,我记错了,那坛酒十六贯……”
余生见一钱天师提剑,声音小下去,又换了个口气,“那个,天师,分期付款成不?”
一钱天师挖挖耳朵,“也成,不过还钱期间,我在客栈的食住行算利息了。”
余生有心反对,见他又提剑,只能答应了。
交易谈妥,一钱天师将浑酒一推,“快快快,换酒换酒。”
余生白眼一翻,推托游人醉难得,一个月才得一坛子,顺便把他也抓了壮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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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很清新,河水哗哗声伴着田野间劳作的人声,让余生感叹这种生活也不错。
他们套上牛车,赶着水牛,慢悠悠的穿过牌坊,走上石桥,沿着田埂向远处林子走去。
里正在收拾水田,见三人坐在牛车上经过,逮住余生问道:“你们去干什么?”
余生准备去伐棪木。
棪木是一种很特殊的树木,耐腐,坚韧,极硬。
它做成的桌椅耐用,很经砸,日后再遇见天师侠客大打出手,也省的换新的。
扬州少见棪木,老爷子也不知由何处移栽来,用以酿酒的。
棪木在小镇也有大用。
它们生长在小镇田野尽头,在竹林外树了一道墙,挡住了竹林与杂草的蔓延。
异界与余生前世不同,这个世界万物生长很快。
人们在本属于杂草的荒野之中开垦一块土地很难,需百年与树林,杂草抗争。
即便如此,稍一荒芜,杂草,树林就会卷土重来。
但也有极为适宜庄稼生长的土地,传言被神所眷顾,杂草不生。
小镇的田地显然不在此列。
粮食难得,棪木果实又可代替粮食酿酒,因此棪木深受小镇居民喜爱。
听余生要去伐棪木,里正马上急了。
他撸起袖子,“你个败家玩意儿,别以为老余去了,你学坏……”
“张叔,张叔。”余生忙躲闪,“店里板凳桌椅坏了,我就砍一棵,做结实点。”
好说歹说,里正才允许余生砍一棵,并收拾起锄头,坐牛车跟了过去。
棪木很高,已有果实渐红,在远处看出,挂着红灯笼似的。
他们到时,余生遇见了老熟人——一只猴正坐在树枝上啃棪木果。
他前些天来收果子时与它较量过,在经历了游击战,攻坚战和间谍战后,余生放弃了对敌人的围剿。
余生一指猴子所在的树,“就砍这棵。”
这下惹祸了,刚动手,棪木果纷纷砸下来。
“你个兔崽子,尽出馊主意。”被砸的里正骂道。
余生把棪木果捡起来,笑道:“正好省了摘,捡回去酿酒。”
等猴子砸类了,四个人才开始动手。
棪木坚韧,自然难伐。即使在八斗的大力,天师内力相助下,也忙到日上三竿时才伐倒。
余生带了酒与小菜,四人坐在树干上浅酌。
只是浊酒不能让天师满意,嘀咕几句后,又让里正知道余生有烈酒,也跟着讨要起来。
正闲聊时,身后竹林忽然“哗哗”晃动,更有“吱吱”叫声远远传来。
四人立时站起身,紧张的看着晃动的竹林。
余生将天师往前一推,“在白天出没,一钱,这是你的强项。”
天师握紧了刀柄,自信道:“也好,让你见识见识天师的厉害。”
茂密的竹林拨开,钻出一狼狈的书生来。
他一身白衣,身后背着书箱,头发上,衣服上沾着竹叶。
书生年纪约在二十岁左右,见了余生四人,喜道:“终于走出这竹海了。”
“吱吱”声越来越大,竹林又晃动起来。
“你后面,你后面。”余生提醒他。
书生一拍额头,“忘记身后有尾巴了。”
他走过来将书箱卸下,取出一张精致的雪白卷轴,拍了拍八斗,“借背一用。”
“你做什么?”余生疑惑。
八斗微微弯腰,书生将宣纸铺上去,又取出刻有龙纹的毛笔和精致的墨盒,“在下的画卷用完了。”
这人有毛病,余生心中断言。
他回过头盯着竹林,问天师,“你猜是何方妖孽?”
天师听“吱吱”声,正要猜出来,竹林忽然被拨开,钻出一头……
余生揉了揉眼,确信不曾看错,的确是足以论头而不是论只的大老鼠来。
“我的天,”余生后退一步,“这什么玩意儿?”
“区区老鼠罢了,有何惧哉?”天师握紧长剑,摆出架势,“畜牲,看我收拾你。”
巨鼠在荒野之间乃常见异兽,不足为奇,一钱捉妖天师足以应付。
天师握着剑,刚踏前一步,见竹林拨开,又跳出三四头来。
“快跑!”天师转身,一推余生,拔腿就跑。
余生也不慢,转身去拉里正,见里正已经跑到十步以外了,他又去拉慢半拍的八斗。
“莫慌,莫慌。”书生安慰余生,悠闲的停笔,捏住卷轴。
天师见他们落后了,又回来拉余生。
听书生言,他急道:“还不跑找死啊,你小子怎么惹这么多老鼠?”
在身后竹林,尚有老鼠拨竹窜出。
“听人言,竹鼠味道不错,迷路竹林时,我忍不住逮了一只尝尝。”书生说。
余生停下来,“味道怎么样?”
书生回味一下,才道:“勉强。”
“什么时候了,还讨论这些。”天师真是服这俩人了。
首只老鼠已经窜过来,牛犊般大,露出褐黄色的大板牙。
“莫怕。”书生一笑,将画好的卷轴,向天上一扬。
余生抬头,见卷轴在天上书展开来,卷轴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了各色的猫。
白猫,黑猫,花猫,斑点猫,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余生不由的惊叹。若非亲眼得见,当真不知这画是在八斗背上,匆匆一挥而就的。
在老鼠扑上来时,书生大喝,“现!”
顿时,天上画轴闪现金光,接着一只又一只大猫,由画轴上跳下来,扑向巨鼠。
余生看的明白,地上猫多一只,画中猫便少一只。
他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以让自己清醒些,“我一定是在做梦!”
天师站在后面,也惊讶的合不拢嘴,“画,画,画仙。”
书生将笔墨从容收回书箱,任由猫与鼠打斗着,呜咽声,怒吼声不绝于耳。
肠子乱飞,鲜血乱溅,让余生不忍直视。
一刻钟后,打斗声才渐渐消停,再无一头老鼠喘气儿。
这时,站着的猫咪又纷纷化作白光消失了。
画轴这时也落在了书生手中。
余生探头看去,见画上的猫又回来了,嘴角和利爪上还挂着斑斑血迹。
“系统,系统。”余生艳羡的看着画轴,“系统你大爷。”
“干嘛?”系统这才在余生脑中回应。
“复制这技能,需要几星模拟卡?”
“请宿主切勿好高骛远。”系统冰冷回一句后,再不吭声了。
余生想骂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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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一点也不客气,“谢了。”他收起来。
天师知他所想,冷不丁道:“卷轴只能用一次,以后也只是画了。”
余生不以为意,“摆在厨房,吓吓老鼠也是很好的。”
书生收拾妥当后,问他们去往扬州的路,四人齐指不远处的大道。
晌午将至,四人也将回去,套上牛车后,将书生也拉上了。
同车的也有三头毙命的巨鼠,他们准备回去收拾收拾做菜。
这世界粮食难种,野味也难寻,好不容易碰到一次,总得饱饱口福不是。
余下的几头也不会浪费,里正回去就让人来拉。
在牛车上,余生套近乎,“公子画技精湛,不知几岁始作画?”
他心想,若弃了客栈系统,去作画也不错,又帅又厉害,打架也不用自己动手。
不知画一孙悟空,齐天大圣会不会出来做自己的打手?
或者,画如来天下无敌?
书生一瞥余生,已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笑道:“也不多,悟性绝顶的话,勤学苦练二百余年或能与我比肩。”
“二……二百年。”余生差点闪掉舌头。
刚过石桥,书生跳下牛车,拍拍余生肩膀,“小子,我比你爷爷的年纪都大。”
他指着牌坊上的剑囊,“照儿剑囊刚挂上去时,我已经一百岁了。”
书生说罢,“哈哈”笑着缓步沿大道向东去了。
留下错愕的余生。
他拉停牛车,指着牌坊上剑囊,回头问里正,“张叔……”
“莫说我,你爷爷记事时,剑囊已经挂在这儿了。”里正说。
“妖怪在人间啊。”余生惊讶之后,叹息一声。
“梆”,“哎呦”,不知什么打在余生额头上,让他一痛
“怎么了?”里正问他。
余生摸着额头,“有人砸我。”
里正四处张望,一个人影也无,“这孩子,尽唬人,大白天谁砸你,莫非是鬼不成?”
“也有可能。”余生点头,昨夜还有一伥鬼准备掐死他呢。
“去去去,城主剑囊之下,谁敢作祟,尽胡说。”里正拍他脑袋,催他赶车。
牛车慢悠悠进入牌坊。牌坊上的剑囊,无风,轻轻的摆动一下。
牛车刚在客栈门前停下,李老三就由客栈奔了出来。
他先拉住里正,让里正去里面招呼巫祝,又拉住余生,上下打量。
“李叔,你这什么眼神。”余生有些不自在,后退一步。
“行啊,小子,还有喊魂本事。”李老三咧嘴笑道。
“对了,里面巫祝听了你的本事,准备收你为弟子。”他说。
“啥?”余生又后退一步,不断摇头,“不干,不干,莫说巫祝了,天师我也不干。”
后面的天师一推他,“你小子啥意思?”
“当画仙才是我的梦想。”余生骄傲道。
天师不屑道:“画师很需要天赋的,你是那块料?”
“天赋不是问题。”余生轻笑,有模拟卡在手,还需要天赋?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复制画仙的技能。
画仙,天师啥的太远了,李老三还是希望余生抓住眼前的门路。
一钱则陈述着天师的厉害,指出它的征途将是剑仙。
三人争论着,踏进客栈,见凳子上坐着一肥的流油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青衣,系黄丝带,长发编成一绺一绺的小辫,戴着一头箍,箍上插着羽毛。
在他手边,放着一把伞,一张狰狞的鬼面具,较伥鬼面目还要可怕许多。
李老三一推余生,恭顺的道:“鬼爷,这就是那喊回我儿子魂儿的小子。”
巫祝放下酒盏,斜眼看余生,“小子,你见得到鬼魂?”
余生装傻摇头,“看不到。”
巫祝一笑,拿起桌上的油纸伞,“啪”的打开。
余生正奇怪,忽见伞下浮现一着凤冠霞帔的女子来,仪态万方,楚楚的看着余生。
“啪”,油纸伞合住,女子化成一缕烟,回到了油纸伞中。
余生回过神,见巫祝冷笑看他,“当真看不到?”
余生扫了其他人一眼,见他们一脸迷茫,显然那鬼只有他看到了。
“看不到。”余生狠狠点头,怕你个鬼,他只是不想拂了乡亲好意。
巫祝眉头一皱,“小子,收你为徒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抬举是谁?”余生嬉笑道,“我确实不认识。”
“啪”巫祝一摔杯,里正忙按住赔罪,“这小子失了管束,野惯了,鬼爷您多担待,多担待”
里正又回头教训余生,“你个臭小子,鬼爷看得上你,是的你造化,做巫祝怎么了,不比守着客栈强。”
余生仰头,“张叔,你不懂。我这客栈未来可是天下第一客栈。”
“哼。”巫祝一笑,将酒盏内棪木酒倒在地上,“就凭这农家浊酒?在城内喂狗,狗都不喝。”
里正有些不悦,这棪木酒还是很好喝的。
“不错,你饮得这坛味道不纯,正是用来喂狗的。”余生不客气道。
“好小子,伶牙俐齿。”巫祝皮笑肉不笑,“我倒要看看你这破客栈怎么个天下第一。”
他将酒坛推走,“若只是说大话,莫怪我不客气!”
里正听他说的重,忙又告饶几句,又训了余生几句。
“小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里正说。
巫祝脸色这才缓了些,“我暂住个三五日,你们好好劝劝他。”
巫祝笑着说,“实在不行把他绑到城里,见见世面。见识了繁华,到时赶都赶不回来了。”
里正与李老三一怔,这真的是收徒?
巫祝也觉失言,忙对里正道:“我只是惜才罢了,不想埋没了这好苗子,他若做巫祝,前途不可限量。”
里正与李老三忙附和,点头称劝劝余生。
巫祝又笑起来,双腮都抖动起来。
在粮食奇缺的世界,他能这般油腻,也难怪里正会认为做巫祝是余生很好的出路了。
余生后退在天师身旁,“你们城里人都这德行?”
天师低声道:“我怀疑这巫祝另有所图,收徒太热切了。”
余生谦虚道:“哪里,分明是某人天赋太高了。人家不说了,不能埋没好苗子。”
“是吗?天师冷笑,“那你就等着被绑走吧。”
“对,一定是另有所图。”余生立时改口,他扫了巫祝一眼,忽然有很不好的想法。
天师见他哆嗦,于是问:“你知他所图为何了?”
余生低声:“这孙子,不会好男风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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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上下打量余生,因苦力而黝黑的双臂,长短不一,狗啃过的发型。
“你很有想法,只是品味得有多差,才找你这样的?”天师不客气道。
余生嗤笑,“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八斗卸了车,将三头巨鼠搬进来。
油腻的巫祝眼前一亮,“快备酒菜,让我看看你这天下第一客栈的实力。”
余生手一伸,“打尖儿住店先交钱,本店概不赊账。提醒一句,本店酒菜可是很贵的。”
巫祝扫了李老三一眼。
李老三推着余生进后厨,“你个瓜娃子,请巫祝来的开销全是我掏钱。”
“啊?那算了。”余生扫兴,这巫祝真是牛皮糖,还赶不出去了。
他走出去,没好气的问:“吃什么?”
“许久不吃野味儿了。”巫祝指了指巨鼠,“先烧份儿这个,再来份儿……
“不好意思,本店现只提供炒青菜一道菜。”
余生忽改主意,与其被扣功德值,不如直接兑换划算,而且也借系统提供的菜谱震一震这巫祝。
一百点功德值,味道应该差不了。
“只提供青菜你让我点个屁!”巫祝感觉自己被耍了。
余生笑说:“呦,你吃的真稀罕,屁这个东西,客栈着实没有。”
巫祝的肺要被气炸了,想他出城喊魂儿驱鬼,走到哪儿不是被恭恭敬敬伺候着的。
怎知在这儿遇见了这刁民。
巫祝勉强安慰自己,刁民也罢,暂且忍耐,等落在自己手里,让他尝尝百鬼噬魂的滋味。
巫祝忍住怒气,咬牙道:“那就来一盘炒青菜,看看你天下第一的手艺。”
“等着。”余生转身回了后厨,召出系统面板,将仅有的一百功德值,兑换了炒青菜菜谱。
菜谱下面有标注,主要提升宿主的厨艺,不似【游人醉】那般直接兑换出来。
但菜谱一旦兑换,终身受用。
异世界的青菜与余生前世相差不多,唯一不同之处是,此地青菜营养过剩,长的又高又大。
余生将青菜洗切了,只是刀工不过关,大小不一,品相十分不好。
烧柴起火,后厨顿时浓烟滚滚。
余生十分肯定,他皮肤黝黑一大部分源自这浓烟。
这也是为何余生急切想得到那套现代厨具的原因。不烧柴点火,半年后,又是一个白嫩帅小伙儿。
等炒菜时,余生脑子忽然清明起来,不似往日的手忙脚乱,仿佛炒菜本领本就刻在他骨子里。
放油,加菜,掂勺,添盐,井井有条又赏心悦目。
很快,一大份儿青菜便烧好了。
装盘后,余生打量着这盘青菜,“这熟了?”
青菜不曾变色,只添一层油亮,青翠欲滴,宛若刚摘下来的。
余生尝了一口。
“嗯。”他有些惊艳,能把青菜炒的这般翠嫩爽口,也只有他余生了。
得意着,余生将一盘青菜端上去。
李老三捡巨鼠去了,只有里正陪着胖巫祝。
巫祝筷子挑起一根青菜,“炒熟了?不会是生青菜剁了直接端上来的吧?”
余生撇嘴,“尝尝不就知道了?”
巫祝夹起一筷子,不屑的放到嘴中,咀嚼一口后,有些意外的看了余生一眼。
这青菜不仅熟了,而且鲜嫩美味,他从来不知青菜能有这般滋味。
里正跟着尝了一口,惊道:“小鱼儿,什么时候有这手艺了?”
余生笑着,故作谦虚的摆手,“小意思,以后还有更美味的。”
青菜虽美味,却不妨碍巫祝找茬,他不屑道:“说到底也就就会这一道菜,快上饭。”
余生懒得理他,将米饭端了上去。
巫祝挑一筷子,又丢在桌子上,“这米饭还是夹生的!”
“还天下第一客栈,我看是天下第一大话王。”巫祝趁机发难,“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余生下意识后退一步,“做梦。”
巫祝又要说话,忽然顿住了。他摸着胸口,指着青菜,“这,这,这菜……”
里正停下筷子,见巫祝神色不对,一把拉过余生,“你小子不走就不走吧,怎么还下药?”
余生正不解呢,一听忙道:“张叔,你莫冤枉我,你不也吃了。”
里正一听,在理,小心问道:“鬼爷,怎么了,鬼爷?”
“这菜,这菜……”巫祝指着青菜,激动道:“这菜居然……”
他忽然停住,换上一副笑脸道:“这菜居然太好吃了。”
余生松一口气,心说这巫祝反射弧也太长了。
巫祝拉住余生,“小兄弟,你这才是怎么炒的?”
余生拉住有些紧张,慌忙比划一下掂勺,“就这么炒的。”
巫祝又问,“这青菜?”
“自家地里种的。”余生说。
“不对啊……”巫祝嘀咕道。
坐在一旁的天师若有所思,“小鱼儿,给我也上一份儿青菜。”
“等着。”余生趁机挣脱了巫祝。
巫祝站起身,对里正道:“你莫吃了。”说罢,端着青菜跟进了后厨,“我看看你怎么炒的?”
余生一哆嗦,心想,这孙子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洗,切,炒,一如方才。
巫祝看得仔细,出了炒菜娴熟,青菜美味外,其他都寻常,心下愈加纳罕了。
他刚才的感觉绝不会错,在青菜咽下去不久后,一股巫力在胸口化开,游到了四肢百骸。
虽增长不多,但也是他勤加练习数日后,才能感受到的巫力增长。
余生将青菜装盘,正要端出去,巫祝一把抢过,“这盘我也要了。”
进后厨时,他才注意到那人是一钱天师。
不知为何,看他眼神,巫祝深怕他发现青菜之中另有玄机。
“一边去。”天师用木鞘剑将巫祝拨开,又抢了过去。
不借鬼神之力,巫祝不是天师对手,只能看着他将青菜端走。
这次,余生青菜烧的多,正好将自己,八斗以及里正的饭菜也解决了。
里正不停吃,不停夸余生,忽然觉着余生经营客栈也不错。
八斗只顾着埋头吃。
天师只夹菜,不时与巫祝对视一眼,目光之中尽是交流。
“看来,不是酒的原因,而是人的原因。”
一钱天师扫了余生一眼,暗想,“莫非他天生通晓厨艺之道?”
一钱天师又摇头,天下厨神不知凡几,何曾听过享用他们美食后功力增长的?
天师疑惑时,抬头见余生望着某处发呆。
原来,系统冰冷声音刚在余生耳旁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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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巫祝在客栈转悠,三人下午又去伐木,将棪木一截一截运到老木匠石大爷家里。
一直忙到夜幕四合,余生才又烧了青菜。
巫祝与天师再食用时,已感觉不懂巫力或内力的增长,俩人百思不得其解。
巫祝很快上楼去睡了,留三人在楼下窃窃私语。
当然,八斗主要负责傻笑。
“你是说,他那伞下面,有个女鬼,”天师低声问,“还很漂亮?”
余生点头,“她看我时目光恳切,一定是被巫祝强行关在里面的。”
一钱天师还记着小白狐如何丢的,“你小子不会又要去救女鬼吧?”
不等余生回答,一钱天师又道:“扬州城有句古话,宁惹锦衣卫,莫惹鬼敲门。”
“告诉你,整个扬州城,也只有锦衣卫因为有城主做靠山,才敢得罪巫祝。”
天师扳着手指头竖着,“其它的,有名有姓的,驱魔人,捉妖天师,捉鬼天师,谁也不敢惹巫祝。”
“这么厉害!”余生忽然想成为巫祝了。
“不是打不过。”一钱天师又降低声音,“这群孙子忒阴了。”
“巫术你晓得吧?什么蛊术,黑巫术,悄无声息的就能致你于死地。”
“巫祝又能操控鬼神,借鬼神之力整你。他们若要惩戒人,法子太多了,简直防不胜防。”
一钱天师说了半晌,总结一句话,就是巫祝这些人惹不得。
余生撇撇嘴,“也罢,暂且放他一马。”
他心中其实也只是有个想法罢了,毕竟女鬼好坏还不知呢。
关店,熄灯,上床。
忙了一整天,旁边的八斗很快鼾声如雷,余生不久也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之中,余生听到有人在叫他。
余生睁开了眼,见那着凤冠霞帔,楚楚动人的女鬼,正坐在床边,看着余生笑。
“来。”女鬼笑着说,将手递过来。
余生本应惊讶,却不知道为何,顺从的将手递了过去。
她拉起余生,穿墙走,却拉不动余生,又穿门,也不成,只能推开门,“啪嗒,啪嗒”沿着木廊走。
女鬼走路轻飘飘的。
他们走到客房前,推门进去,见胖巫祝点灯盘坐在地上。
他正处于冥想之中,半晌后才睁眼。“把魂勾来了?”巫祝不理女鬼,上下打量余生。
“来,来,来。”巫祝向余生招手。
余生走过去。
巫祝忽道:“你手里是什么?”
余生手里的夜壶一把抡过去,浇巫祝满头,“来你妹,让你尝尝正宗的还原汤。”
还原汤诨名童子尿,当然,以八斗的年纪,约莫是过期童子尿。
巫祝大惊,“你,你,你……”
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不是魂魄,而是真人。
门外很快又跃进来一人,正是一钱天师。
他乃习武之人,在余生“啪嗒,啪嗒”走过时,已经醒了。
“怎么回事?”天师剑指着巫祝,问余生。
余生指着身旁的女鬼,“他指使女鬼勾引我。”
天师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到。
“好,好,好。”坐在地下,狼狈的巫祝突然叫好。
“万万想不到,你小子不仅目能识鬼,而且魂不离本体,更能触摸鬼身。”
巫祝准备站起来,双眼冒光,觊觎道:“简直是鬼神赐予我的绝佳傀儡。”
“傀儡?”天师一怔,忙一把剑逼住巫祝咽喉。
“怪不得他收徒心切,原来这孙子是准备把你收作傀儡,好狠的心。”
余生不解,“傀儡,什么傀儡?”
天师紧紧盯着巫祝,“所谓傀儡,就是将你的主魂挤走,以他主魂占据你的身体,从而修炼鬼力。”
原来,巫祝事鬼神,可借鬼神之力。但鬼神之力终不是人身能承受,久而久之必然吹熄生命之火。
但余生的身体不同。
魂不离本体,不容易被鬼神反噬,身体能触摸鬼神,与鬼无异,正是施展或修炼鬼力的绝佳载体。
“说来说去,你意思是我是个鬼?”余生理解力惊人。
“不,你只是介于鬼与人之间,千年不遇啊。”巫祝双眼冒红光,恨不得将余生吞下去。
据余生所知,他前身并无这些本领,是少年落水时,他魂穿而来时方有的。
如此看来,他这体质乃是魂穿带来的。
别人是怀璧其罪,余生可倒好,财货不曾有,也能招祸上门。
“现在怎么办?”余生扭头问天师,“把他交给锦衣卫?”
余生所言之锦衣卫,非明朝那个赫赫有名的特务组织,乃是扬州城城主的卫队,有降妖除魔,保卫扬州城百姓之职责。
因为他们着锦衣,所以被称之为锦衣卫。
天师笑道:“若把他交给锦衣卫,不出一日,他便能囫囵出来,到时他在暗处,你就更难对付了。”
余生一想也是,绝不能放走他,不然会惹出更多祸事来。
但若不放走他,唯有把他咔嚓……
“哈哈,哈哈。”余生正犹豫时,巫祝却狂笑起来,“抓我?你们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
天师觉着不妙,长剑正要刺他咽喉,忽觉被什么东西一撞,身子一凉,向后猛退一步。
余生看的明白,撞天师的东西乃是一由伞里钻出来的长发鬼。
余生这时也才注意到,巫祝那把油纸伞打开着,竖立在他身子后面。
那长发鬼转身,又要钻入天师身子,被余生一把揪住了长发。
不知为何,长发鬼很轻,余生拽着长发,摔打着。
“嗷。”长法鬼吃痛,响起一声尖锐的长叫,让人浑身战栗。
巫祝直直盯着余生,狂热道:“果然是绝佳的驭鬼体质。”
天师趁机踏前一步,挺剑再刺巫祝,却有更多鬼由伞下钻出来。
这些鬼,凄厉的叫着,抱住他的腿,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天师看不见,只能挥剑虚空劈砍,这些野鬼或躲开,或化为青烟后,很快又贴上来。
更甚者,有鬼掐住了天师的咽喉,死死不松手。
余生一把扯下掐一钱天师脖子的野鬼,一脚又踹飞缠住他脚的长发鬼。
“这就是巫祝不好惹的原因。”天师虚空劈砍着,狼狈的对余生道。
本应打杀四方的他,现在却成了没头苍蝇。
余生虽能扯住这些鬼,但这些鬼也能扯住他,一时也将他纠缠住了。
伞里面的野鬼还在不断飞出,挂满了余生和天师全身,让他们难以动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余生心有余悸抚摸胸口,暗自决定日后一定不能太胖,不然死也受罪。
一缕青烟由巫祝口鼻钻出,被余生一把拉住了。
“小子,快把我放开。”青烟挣扎着,渐渐浮现巫祝面目。
“不然等巫院知你敢对巫祝下毒手,一定让你生不如死的!”
余生甩着青烟,“当我傻,把你放开,巫院也会让我生不如死的。”
“停下,停下,我头晕。”巫祝上下颠倒,颇为不适。
“咦,魂魄也晕?”余生手不停,颇觉有趣,他眼珠子一转,有把青烟往画卷靠。
“停下,停下。”巫祝大叫,“我会替你向巫院求情的。”
余生不听,继续靠近,忽然巫祝不叫了。
余生低头,原来旁边巫祝尸体流出的鲜血,浸湿了卷轴。
“我的宝贝!”余生有些心疼,这卷轴简直与剑囊一样,有辟邪之功效。
天师看不清巫祝,指着他的手,道:“快把他收起来。”
余生也不是捉鬼天师,如何会收。
正手足无措时,他看到了有鬼探头的油纸伞,当下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油纸伞旁边。
巫祝猜到他要做什么,以更凄惨哀婉的告饶声道:“求你,求你,住手,住手……”
余生不理他,把青烟往油纸伞下一塞,不等游鬼看清画卷已毁,一把合住。
“他进来了,他进来了。”“熊滴,撕他。”这应该是大舌头鬼。
想来这巫祝操纵群鬼时,没少欺侮他们,现在群鬼可找到人报仇了。
余生把油纸伞扎住,望着画卷叹口气,“可惜了,可惜了。”
一钱天师道:“它与剑囊不同。城主剑已有灵,是以剑囊能守镇子百年。”
他指了指画轴,“他只是画仙用来应敌的,方才只是仙气儿未散尽,才震住野鬼罢了。”
余生这才好受些。
他指了指巫祝,“尸体怎么办,明天怎么向大家解释。”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天师擦拭长剑,“将尸体扔湖里,早上乡亲问起来,就说一大早回城了。”
也只好如此了。
俩人吃力抬尸体下楼,扔进湖里,回来将地擦拭干净,将巫祝东西藏起来,那半伞尤其藏严实。
一直忙到后半夜,余生才上床睡觉。
入睡前,他总觉疏忽了一件事,却如何也想不起来,努力思考着,尔后便睡着了。
日上三竿,余生方醒,八斗已经回铁匠铺打铁去了。
客栈空无一人,余生不由的松口气,早上打听巫祝的人越迟,越容易搪塞。
他洗漱后,站在门外台阶上,望着河对面伸展身体。
阳光明媚,一群鸭子在水面上嬉戏。
靠近河对岸,有一水车,正“吱吱嘎嘎”的转动着,将水流入粗竹做成的槽,缓缓流向稻田。
稻田在大路西面,平坦至极,一眼望去,可见邻居门在田间劳作,放牛的身影。
余生转身,准备也回去放老水牛,见救小三子的渔夫老跛子,提着酒葫芦一瘸一拐走过来。
将一大坛酒搬出来,余生用竹制的酒提向酒葫芦打酒。
老跛子在一旁教训他,“这是最后一缸了?你小子也不好好学,白瞎了你爹酿酒的手艺。”
余生习以为常,笑道:“放心,根叔,过几天我让你喝比棪木酒还好喝的酒。”
“拉倒吧,你小子一定是进城拉酒,尽糟蹋钱。”渔夫说着,接过酒葫芦,塞上盖子。
异世界粮食难得,酿酒自然贵,远不及棪木果子酿的酒实惠。
余生俯身盖住酒坛子,“放心,绝不是进城拉酒。”
余生说罢起身,回头已不见老跛子身影。
他一步跑出客栈,见跛子酒葫芦往身后一背,健步如飞而去。
“根叔,酒钱,酒钱。”余生在身后喊。
老跛子回头,“节前再算。”
余生这个恨啊。
倒不是他们赊账不还,只是一想到节前方能见到敬爱的小钱钱,他心里就煎熬。
好在,他昨日发了一笔,也不是太着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