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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聊天群txt下载

    海兰珠,就是科尔沁部族的一朵花,或者说是蒙古人中的一颗明珠。平时谁都宠着她,让着她,以至于她二十多了还不想结婚。这要放在其他女人身上,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不是说嫁不出去,恰恰相反,想娶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简直是见她一面,就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

    之所以一直没嫁,是因为她找不到她想嫁的人,所以才成了一个老姑娘。不过别人急,她自己却无所谓。四年后,皇太极把后金搞得有声有色,还建国登基为帝,这样的男人,她终于嫁了。皇太极如获至宝,把海兰珠宠到天上去了。

    但在这个位面上,她被拉入了如此奇妙的聊天群中,了解之后偷溜出部落,想见见大明的繁华。顺带着,自然对群主产生了兴趣,想要看看群主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她心中所寻找的那个男人?

    只是没想到,她提出见面的要求,这个人人羡慕的事儿,竟然被这个群主拒绝了,她就不由得有点恼怒,便下了悬赏。

    只是很可惜,群里的老人不是知道群主的身份不敢说,就是忌惮群主的权力不敢卖群主,否则踢出群去怎么办?因此,海兰珠说完之后,竟然没一个人答复她。

    这一下,她有点气急了,便对崇祯皇帝说道:“你都让我们介绍自己,那你自己呢?是不是也该介绍介绍,如此才显公平!”

    崇祯皇帝见了无语,他有点不喜这个海兰珠隐隐带着的指使人的气势。于是,他就回复道:“说出来吓死你,我就不说,你咬我啊?”

    “……”海兰珠无语了,一会后才恨恨地回道:“让我咬你,凭你也配?”

    不过群主不说,她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人家是群主,他能管着别人,别人却拿他没办法!

    崇祯皇帝才懒得理她了,不过因为她的蒙古人身份,倒是想起了河套平原的事,不知道延绥巡抚和京师这边派出去的探子,什么时候会有消息反馈回来?

    在他略微有点头疼这时代通信的不方便时,正有一骑快马飞驰进建虏大营,直奔中军帐去。

    没一会,探马便跪地向主位上的莽古尔泰大声禀告道:“主子,明军增兵了,看旗号是明国山海关总兵何可纲领军。有一两万人之多,且携带大量粮草物资。奴才等人一出现,明军便派出大量夜不收,令奴才等不得近前。”

    “什么?”莽古尔泰一听,顿时站了起来,把面前案几上摆着的大盘肉食撞翻了也不知道,“明军这是要干什么?”

    他原本以为这一次过来,虚张声势之后,明军肯定躲在城里不敢出来了。一开始也确实如此,之前的明军夜不收纷纷回城,倒也让他感到很是轻松。

    可没想到,现在探马来报,明军竟然还大规模增兵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打打仗?

    莽古尔泰想不明白,不由得怒吼一声道:“再探,务必搞清楚明军的动向!”

    “喳!”探马大声回应,不敢有一丝怠慢,重新出营帐而去。

    与此同时,锦州城总兵吴三桂亲自在城门口迎到了何可纲,没有丝毫的少年得意,而是以叔父相称。

    何可纲倒也不敢托大,同样笑容满面,不过,他记得孙承宗的交代,第一时间对吴三桂说道:“吴大帅,奉阁老之命,锦州城内要多布疑兵,让建虏高估我军兵力。等看建虏动静,再决定下一步。”

    孙承宗基于宁锦一线没有打大仗的实力和物资基础,但又要尽量吸引建虏的注意力,甚至调动建虏兵力,就和建虏一样,定下了虚张声势之计。不但兵力上进行了夸张,连携带的一车车物资,其实也都是假的。

    对于这个计策,吴三桂自己稍微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对面的建虏就一个旗而已,说不定可以打一打,万一打赢了的话,岂不是可以直捣沈阳!

    然而,他身边的人却劝住了他,苦口婆心地再三提醒他,一定不要忘记老爷和舅老爷的叮嘱,建虏虽然只有一个旗,但他们知道没有退路,一旦真打起来,能不能打赢是个问题,就算能打赢,那自己的损失会有多大?

    况且就算直捣沈阳了,那能不能打下来呢?万一朝鲜的建虏回防速度快,切断了后路,你吴三桂还能领军回来么?

    虽然吴三桂是一方总兵了,可在这些老人眼里,却还是乳臭未干的少爷而已。没有这些老人的支持,吴三桂也无奈地接受了他们的忠告。

    不过明军这个真实情况,莽古尔泰在短时间内却不可能知道。他在听到探马回报,说锦州明军数量之多后,他就紧张了。

    他无法分清这是不是明国皇帝为报京畿之地的仇,而调集了大军准备攻打大金还是说要做其他什么事情?在皇太极如日中天之际,他更是怕做事出问题而导致皇太极的趁机问罪。于是,他一边再度派出大量探马布满锦州附近,一边快马回报沈阳,说明锦州明军的异常,要求增援。

    这时候,沈阳已经是代善坐镇了。他一听之下也不敢怠慢,连忙派出了手中的兵力,前往支援莽古尔泰。

    毕竟大金最大的敌人就是明军,而且是宁锦明军,明国皇帝下旨调动明军大举来攻打大金,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毕竟明国人好面子的事儿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时候大金国内实力空虚,又不能影响大汗在朝鲜的战略,就唯有全力以赴对付锦州明军,不让他们趁机捣乱了。

    于是,高应元把莽古尔泰所部的异常禀告给了崇祯皇帝,只是限于他的级别,只能禀告一些兵力进出大营的事情。不过钱富贵那边却也禀告了沈阳建虏的动静,说有建虏开拔往南去了。

    崇祯皇帝结合两者的情报,并召集了熟悉辽事的祖大寿和刘兴祚分析情况,大概把建虏的应对之策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这个结论又通过刘王氏和魏木兰,在第一时间反馈到了孙承宗和卢象升那边。



    石城岛位于黄海北部,长山群岛东端。北距庄河7里左右,东距寿龙岛也是7里左右。

    这岛大概有25平方公里左右,岛上林木茂盛、植被良好,是东江明军的一个驻点。

    这里的明军并没有多少,码头更是简陋,不过此时却一反以前冷清。海面上,密密麻麻地全是船,且有三艏一号福船,很大,船上还都是人。隐隐地,在海面上竟然还能听到马嘶声,很是奇怪。

    简陋的码头,早已拥挤不堪。先行靠岸的船只上,一队队的明军在军官的吆喝之下排队走下船。能看出来,应该坐船的时间比较久,一个个走得东倒西歪的,甚至还有走在踏板上时掉下水的,顿时又引得一阵手忙脚乱,喧闹声响成一片。

    在其中一艏船上,并没有很多人,和其他船只一比,明显比较空旷。在船舱里面,有两名明军将领跪坐着,正在说着话。

    “卢巡抚真能领着东江那些人歼灭建虏的护粮队?我始终有点不信!”

    “我也有点不信,歼灭和击败相差远了去!而且建虏护粮的话,肯定要派精锐。据说第二次还是故意引诱卢中丞去的,结果还是差点全歼,实在难以相信!”

    “对啊,就是这个理!卢中丞确实厉害,当初在昌黎城外也是见识过的。不过那一战,据说卢中丞的家丁死伤殆尽。没了那些家丁为帮手,就靠东江那些人,呵呵……”

    很显然,这两名将领都看不起东江的明军。不过这也难怪,他们身为关宁军的骑军精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军;而东江的明军,其实就是一些辽东逃到岛上的汉人而已。在他们这些正规军的眼里,能有几个战力!

    他们两人正在说着话,忽然船外的亲卫入内禀告说船只已靠上马头了。

    两人听了,便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差点没站稳,不由得骂了一句,而后才缓步走出船舱,抬头往外看去。

    透过混乱的码头,看向不远处的岸上,只见每隔三四丈就有一名明军兵卒笔直地站着,哪怕寒冷地海风吹过,也没见他们动一下。

    在岸边不远处的一处平台上,有一群明军将领正在看着码头的情况。在他们簇拥着人里面,有五名身穿黑色飞鱼服的人,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锦衣卫校尉。而这几个锦衣卫校尉,如今却还簇拥着一名身材高大的文官。

    这名文官非常醒目,穿得是绯袍官袍,在一群军将中,犹如鹤立鸡群,非常醒目。不管码头上还是船上,只要有人看向岸上,第一眼便能注意到他。毫无疑问,这人自然是登莱巡抚卢象升了。

    船上这两名明军将领看得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登莱巡抚竟然在码头等着他们。同时他们也为岸上的那些明军士卒吃惊。他们两人都是久在军中之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岸上那些明军的精锐。不说身强体壮,只是这军纪就让他们大为吃惊了。这还是以前听说过的东江明军,那些从辽东腹地逃出来的汉民么?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吃惊。他们一下便能明白过来,之所以东江明军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肯定是因为登莱巡抚的原因。这么想着,他们又转回头看了下平台上显眼的卢象升后,便不敢怠慢。立刻动了起来,从摇摆的船上踏足码头后,便匆匆往岸边平台而去。

    或者同样是船上坐久了,两人的步伐一开始显得有点虚,不过快到岸边时,似乎已经调整过来,走得也有力了。

    只见他们两人到了卢象升前面,当即抱拳大声禀告道:“末将黄得功(左良玉)奉阁老之命,前来向中丞大人报到!”

    “两位辛苦了!”卢象升面露微笑,点点头说道,“一共到了多少人马?”

    左良玉似乎更机灵一点,抢先回复道:“回中丞大人,一共五百零二十三骑,不过路上不顺,如今只有四百九十七骑了!”

    卢象升一听,眉头一皱,脸色严峻了一点,马上吩咐道:“二十六名将士要按阵亡算往上报!不,这样,你们回头把牺牲之将士姓名、籍贯等报给本官,本官为他们向朝廷申请入大明忠烈堂。”

    要进大明忠烈堂,自然是要审核的,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如今由登莱巡抚申请进大明忠烈堂,等于是由他作保。以登莱巡抚的身份,基本上入忠烈堂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黄得功和左良玉一听,脸露大喜之色,连忙答应一声。对于手下兵卒的死,他们当然是希望能有个好的交代。如今能入大明忠烈堂,不但他们的英灵能永享香火,还能惠及他们的家人,这已是当兵最好的下场了。

    卢象升抬头望了眼码头上的混乱情景,而后向黄得功和左良玉吩咐道:“整队完毕后,先在岛内歇息恢复,地方都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

    “末将遵命!”黄得功和左良玉同样回头看了眼码头混乱的场景,脑中闪现出岸上明军将士那挺直的身影,不由得心中微微有点羞愧,连忙大声回应道。

    黄得功在回应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会,便又抱拳道:“中丞大人,末将何时便能出击?”

    他心中还是有点不服气,不管如何,他们可是关宁军中的精锐,是骑军,如今只是因为坐船久了,所以表现有点不堪也算情有可原。他想在陆地上,找回他们对东江明军的一种优越感。

    卢象升听了,倒没想更多,只是回答道:“静等军令便可。不过有一点你们可要记得,尽快恢复,随时待命,本官不希望看到战机出现,军令下达时,你们还未恢复好!”

    左良玉一听,心中埋怨了黄得功一番,他要不说那话,还不会引来中丞大人的这些话。不得已,他又抱拳和黄得功一起表态道:“末将遵命!”

    卢象升不再理他们两人,转头看向他身边的卢大道:“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也出发吧!”



    一听这话,卢大抱拳领命,另外也有一名锦衣卫校尉同时抱拳,而后他们两人便大步往码头走去。

    看着他们离去,魏木兰心中不由得有点意见,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进入聊天群,向崇祯皇帝私聊禀告道:“陛下,山海关派出的五百骑军已到石城岛,如今休整待命!”

    崇祯皇帝听到系统提示,上去一看,给魏木兰打赏了一点成就值,算是有了回应,而后退出来重新观看新军总教习茅元仪对那些宦官政委的打分和简评。看完这些之后,他又看了那些宦官政委对所辖90名新军士卒的打分和简评。当然了,这些打分和简评都是私下里完成的。

    崇祯皇帝着重看得是宦官政委的报告,从中不但能看到那些新军将士的情况,还能从宦官政委的报告中,看到他们掌握新军将士的情况。

    此时已是崇祯三年三月中旬,新军士卒的训练过去了一个月。能看出来,那些宦官都很尽心,至少从报告中看,除了极个别人之外,其他都了解管辖的90名新军将士情况。

    对于这一点,崇祯皇帝是比较看重的。至少在以后成军之后,他也要求这些宦官至少要了解每一名新军士卒,这样才能牢牢地掌握这支新军。

    看完这些后,他就把报告丢在一边,而后拿起自己的一份新军备要来看。以前的崇祯皇帝,也有这种备要,比如那个臣子比较入眼的,就提笔写在屏风上,一眼能看到。

    不过如今的崇祯皇帝并没有这么做,他还是习惯用纸张来记录。这支新军的训练重点,从大方面来说,主要是四个:

    一,令行禁止。

    二,队列配合。

    三,军队荣誉感培养。

    四,忠君。

    其中第一和第二点主要由茅元仪根据戚继光的兵法进行训练,第三点和第四点就要靠宦官政委来做了,不停地洗脑。

    不过崇祯皇帝想象,这第三点自己也要去提醒提醒。军队荣誉感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是强军,自然会有强军的傲气,这荣誉感就好说,但新军刚成立,且都是从各边军中抽调出来的,这一盘散沙,还需要荣誉感来凝聚。

    另外,他还想赋予新军的荣誉感更多内容。这支军队,就是要和大明以往军队不同。

    想了一会后,崇祯皇帝便摆驾京营。这一次,他不是便装,而是用了皇帝的全套仪仗。

    自从抄了左都御史曹于汴,提拔了温体仁为首辅,以及他举荐的人为辅臣,且分股份给各大衙门后,崇祯皇帝出宫的事情,基本上没多少人反对了。他去京营,都很顺利。

    皇帝一个月去了京营看望新军三次,这让京营士卒都格外羡慕。这种新军和其他军队的不同,无形中也培养了新军将士的荣誉感。

    这一点,崇祯皇帝从新军士卒在点将台前的站姿就能看出一二,他们的精气神明显比一般兵卒要高。

    他缓缓地扫视过面前那些新军将士的脸,而后缓缓地说道:“新军训练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朕这次过来,一是带大明建设银行的职员,过来给你们发银行户头的凭证。你们的军饷,朕已经核查过,户部已经打入你们的银行户头了。”

    有了银行账户,军饷就可以由户部直接发放到军卒手中,减少了中间的很多环节,也就减少了漂没的风险,也算是一种改进了。另外,新军从成立之初,就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没一人都登记造册,也没有冒领军饷的可能性。算是杜绝了目前大明军中最为严重的两个弊端了。

    当然了,军饷的事儿毕竟和兵部有关,因此,兵部会核查户部所发军饷。军卒个人如果发现军饷数目不对,也可以通过政委或者将领向上举报,最后也将是由兵部或司礼监去和户部打官司。

    新军将士们一听皇帝过来,竟然是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操心他们的军饷,不由得一个个都很激动。他们相信皇帝的话,丝毫不怀疑军饷有没有问题。毕竟这可是皇帝金口玉言,还能有假!

    古代时候的人,对于君王的情感,远非后世的人能想象。就比如说在原本的历史上,有名的孔有德等人领军叛乱,而后叛逃建虏,给皇太极写信的内容中,就提到了主幼臣奸。也就是他们被逼得活不下去了,还是相信皇帝没问题,主要是皇帝身边的大臣有问题,由此可见一斑!

    崇祯皇帝说完之后,大明建设银行的人便当众和新军总教习进行了交接,把所有人的银行户头凭证交给了茅元仪,等事后进行分发。

    做完这个仪式,崇祯皇帝才又开口说道:“朕在上一次说过,等朕再过来时,要告诉你们有关登莱巡抚纵横辽东,扬我大明军威的事情。”

    新军将士一听,自然记起不久前的事情,皇帝确实这么说过。一时之间,他们都有点好奇,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崇祯皇帝,想着那个登莱巡抚打得如何了,难道是真得做到纵横辽东了?

    “我们的军队已经集结到位,就等战机出现,便能要建虏好看。”崇祯皇帝面容严肃地继续说道,“朕想起即将到来的战事,就忍不住先过来告诉你们了。因为你们是朕一手组建的军队,是朕的心血所在。对外来说,你们就代表着朕。”

    一听这话,新军将士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皇帝所言,其实是把他们放在了御林军的地位上了。有那一支军队,会被皇帝如此看重?

    “朕就忍不住在想,如果是你们出战,能在建虏大军外出之时,狠狠地打击一番建虏。如此,朕脸上都有光,朕将为你们自豪!朕就能告诉天下人,你们是最棒的,建虏曾经围攻京师的耻辱,也将洗去。朕也有理由在朝廷钱粮困难之际,再给新军扩军,给你们再增加兵力。”

    说到这里,崇祯皇帝顿了顿,而后大声地问道:“但这次是来不及,只能看登莱巡抚的表现了。等捷报传来,天下人将仰慕的是登莱巡抚的兵马是如何地强!有这等强军,朕自然也要奖赏,给他们扩军,给他们充足粮饷。但朕希望,来日你们上战场,就算和建虏主力硬杠,照样能打败他们,能不能让朕自豪地告诉天下人,你们是朕亲手组建的最强军?”



    崇祯皇帝的这番话透露了两个信息,第一,只要新军表现出色,那么就将扩军。显而易见,如果新军扩军,那么他们这些老兵都将受益。

    第二,如果新军表现不好,那么对不起了,朝廷钱粮不足,只能优先提供给打胜仗的军队,比如登莱巡抚的军队。

    崇祯皇帝就给了新军两个选择,你们是要让朕失望,还是让朕为你们自豪?从始至终,他都在强调这支新军的荣誉:皇帝亲手组建,皇帝亲自过问,皇帝经常过来看望,他们代表着皇帝。

    新军中的每个将士,只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都会让别人为之羡慕,这就是新军一开始就有了的荣誉。如果不是新军将士,自然没有这些荣誉。

    崇祯皇帝用实际行动,在培养新军的这支荣誉,更是要告诉他们,最大的荣誉,最能让皇帝有脸面的事情,是他们要打胜仗。不要说建虏兵力抽空时候打胜仗,更是要和建虏主力硬对硬也能赢!这等于是给新军确立了一个目标,要他们比别的军队做得更好,要做就做大明最强军!

    是人,特别还是男人,更不要说是男人中的男人,在崇祯皇帝一说完之后,曹变蛟便忍不住了,大声回应道:“能!”

    建虏而已,老子怕个球!

    其他军卒也纷纷大喊出声,用一个字高声回应皇帝:“能!”

    新军总教习茅元仪适时站了出来,大声地说道:“本官在训练中,要是发现谁有拖新军后退,辜负圣恩的,就第一时间会把他踢出新军,从哪来的滚回那里去!新军,是陛下的新军,是要当大明最强军的,不要孬种,不要累赘!”

    这一刻,新军将士,每个人都昂首挺胸,把他们的精气神尽量表现出来。好不容易进了新军,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待遇,好不容易能入皇帝的眼,出去就是代表皇帝的脸面,谁又甘心失去这一切!

    崇祯皇帝在点将台上看着底下的新军将士,用心观察后,感觉还是满意的。军队的荣誉感,并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强调,直到他们把大明陆军第一师的这个番号刻在他们的骨子里,那时候就算是成了!

    想到这里,他还特意看了看点将台前旗杆上迎风飘扬的国旗。如今每天早上都有升旗仪式,在慢慢地刻到新军士卒的骨子里。也差不多,该让新军的大明陆军第一师的旗帜升起来了。毕竟时间不等人,一个月的新军熟悉期应该差不多,接下来该选拔军官,正式开始组建新军了。

    有了这个想法,崇祯皇帝摆驾回宫时,就准备召集茅元仪、祖大寿、满桂等人着手这事。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才回宫,锦衣卫指挥使刘兴祚就匆匆前来求见,说有急事奏报。

    崇祯皇帝一听急事,自然就优先处理了,第一时间把刘兴祚召到武英殿觐见。

    “陛下,那汉奸宁玩我说有重要情报要说,只是前提是要陛下赦免他的通虏罪行!”刘兴祚在见礼之后,就稍微有点羞愧地禀告道。

    他见皇帝听了眉头一皱,便连忙补充道:“他从吴二狗等人那听到了通虏罪行的下场,因此咬紧牙关,任凭拷打都没有开口,说只要陛下赦免他,他愿意将功赎罪,为大明做任何事情,也会提供非常重要的情报出来。”

    顿了顿,他追加了自己的意见道:“这个宁玩我在建虏那边受奴酋赏识,确实应该知道不少东西。末将觉得事关重大,因此不敢擅自做主,请陛下示下,是不是该加大刑罚,撬开他的嘴巴?”

    如果普通用下刑罚就能撬开宁完我的嘴巴,相信刘兴祚也不会特意为此来禀报了。很大可能是再用刑,就很可能会搞死他,没有把握拿到情报,所以才不得不来请示。

    崇祯皇帝自然也明白这个意思,皱着眉头想了想,便吩咐刘兴祚,他要亲自见上一见。

    没多久,刘兴祚便把宁完我带到了偏殿。崇祯皇帝过去一看,顿时稍微吓了一跳。这宁完我已经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鼻子被割掉了,耳朵也少了一只,右半边脸肿得像充了气一般。右手的手指包着布,不过血迹明显,很显然也是受伤严重。

    锦衣卫这手段,似乎太凶残了点!至少东厂当初审讯韩掌柜时,从表面可是看不出痕迹。

    崇祯皇帝想着,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这人是个大汉奸,直接间接死他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受了这么一份罪,倒也能解解气,不至于要赦免他而堵得慌。

    但一边的刘兴祚猜出皇帝心中的想法,连忙奏道:“陛下,吴二狗下手狠了点,末将前去接手时已破相了。”

    他原本估摸着皇帝有可能放宁完我回去当内应,不过如今搞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回不去了,坏了事,这个得解释下。

    崇祯皇帝一听,想起吴二狗对建虏的仇恨,以他混黑道的手段,这事做出来很正常。于是,他也不纠结这点了,看着宁完我问道:“朕可以赦免你,不过别让朕失望!”

    “陛下开恩,陛下饶命啊,奴才也是迫不得已,陛下……”宁完我开口求饶,似乎牛头不对马嘴,而且嘴巴漏风,好像牙齿被打掉几颗,说话也不是很清楚。

    刘兴祚有点尴尬,向皇帝奏道:“他的耳朵也被吴二狗搞聋了一只,现在听力有影响,听不大清了。”

    解释了之后,他凑到宁完我的耳边,大声转达了皇帝的话。

    宁完我脸上肿成那样,基本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了,不过崇祯皇帝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陛下,罪人和原永平兵备道白养粹一起进关,在天津分开。罪人来京师,他去了江南。”宁完我在皇帝面前不敢再谈条件,知道要惹怒了皇帝,就真的没有一丝生还机会的,因此,自觉就招供了。

    崇祯皇帝一听是原永平官员,顿时怒气就上涌。要不是他们无能,还投靠了建虏,永平的惨案也不会发生。这人,定杀不赦!

    “嗯?”崇祯皇帝显露出一丝怒容,重重地哼了一声。

    不用刘兴祚传达,宁完我马上就接着说道:“主子……奴酋以为建虏野战能力无敌,但攻城太弱。特别是这次进关,如果有红夷大炮的话,说不定已经打下京师了。因此,他令白养粹前去求购红夷大炮……”

    一听这话,崇祯皇帝不由得吃了一惊。没想到皇太极竟然野心这么大,要补上他们攻城弱的短板。真要这么一来,恐怕很多城池都要遭殃了。

    说句实话,就那红夷大炮,崇祯皇帝已经见识过。这种火炮,其实并不适合野战,甚至都不适合守城。但用来攻城的话,其实心弹的威力就能体现出来了,确实是攻城利器。

    不过他派白养粹去江南,那里有红夷大炮求购?崇祯皇帝有点疑惑,便转头看向刘兴祚问道:“江南那边有红夷大炮?”

    刘兴祚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才几个月而已,且重心一直在北方这边,对于皇帝这问话,他不敢乱回答,只能实事求是地说道:“末将一会核实下。”

    回答了之后,他转头看向宁完我,大声问道:“快说,白养粹去江南,具体是什么地方,联系什么人?”

    宁完我没看刘兴祚,而是看着崇祯皇帝,跪伏在地回答道:“奴才不知,他没告诉奴才,奴才也不方便问。”

    崇祯皇帝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相信宁完我都说到这份上,要是知道的话,也没必要再隐瞒。因此最后摆摆手,示意刘兴祚把他押下去。

    刘兴祚得到旨意,一挥手,两名锦衣卫校尉便拉着宁完我正要退出去时,却听到崇祯皇帝又说道:“大明没有奴才,张口一个奴才,闭口一个奴才,是在辽东待久忘记了祖宗了!”

    听到这话,刘兴祚便对那两名锦衣卫校尉吩咐道:“回头把陛下的话告诉他,让他不要忘记祖宗到底是谁!”

    转回身子后,他躬身向崇祯皇帝请示道:“陛下,末将这就派出精锐前往江南缉拿白养粹?”

    “刘卿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他么?”崇祯皇帝皱着眉头问道。

    红夷大炮是不可能让建虏得到的,否则在大明军队还没有野战能力之前,会吃大亏的。

    刘兴祚稍微一想,便很快奏道:“末将发下海捕文书,另一方面,从白养粹的家世熟人这条线去查下看看。”

    崇祯皇帝听了点点头,这是一个办法,不过并不保险。他稍微一想,便指示道:“红夷大炮的源头是澳门……濠镜澳的西夷,卿派人去那边看着,要是有人私自交易红夷大炮的话,不管是谁,当场拿下!”

    “末将遵旨!”刘兴祚一听,面露欣喜之色,这种守株待兔之策,在此时更为好用。

    崇祯皇帝刚才说着,也激发了思路,便又交代道:“红夷大炮在大明的数量有限,卿也查下大明一共有哪些地方有多少红夷大炮,这也是查找的线索。”

    必须得多管齐下,一定不能让建虏得到红夷大炮!崇祯皇帝心中如此想着。他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据说建虏从海边发现了一门红夷大炮,而后下旨悬赏,让一名被掠去辽东的汉人负责,从此开始打造红夷大炮。在围攻大凌河之战中,甚至都用上了红夷大炮。只是一个是炮少,而且会操作的炮手也不数量,因此才没能压制住城里的明军。

    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没多久孔有德带着大明的火炮军队,由葡萄牙人训练出来的炮手和工匠,一起投靠了建虏。

    当然了,这些事情,在这个位面上,因为来自后世的灵魂,蝴蝶效应早已影响深远,这些事情都不可能发生了。

    “陛下圣明!”刘兴祚再次回应道。而后,他见皇上没有再交代,便连忙去部署这事了。猫抓老鼠的游戏,就在锦衣卫和白养粹之间展开。

    到了深夜时分,远在朝鲜的江华岛,也有老鼠偷偷地出洞了。大约十多人,在夜幕的掩护下,也不打火把,只是摸黑在赶路。鬼鬼祟祟,不时瞧向身后的动作,一看就知道他们怕被人发现。

    在这群人的中间,有一名强壮的汉子背着一人,几乎是在小跑。如此一来,也有点颠簸,让背上那人不由得呻吟出声。

    那人一听,用朝鲜语低声说道:“王上且忍忍,这里还不安全,只能能逃到船上,我们才能安全!”

    “嗯,无妨,寡人当年那么艰辛都过来了,这点事儿算什么!”背上那人,被称为王上的人似乎是咬着牙,忍着痛,低声回答道。

    这人就是朝鲜的上一任国王光海君,当年倭寇入侵的时候,他被宣祖临时封为王世子,临危受命,分朝抚军。而宣祖自己,则借口去大明请救兵,拍拍屁股跑去辽东了。

    说起来这光海君也确实经历过一番磨难,最终在稳定朝鲜军心民心方面起了一定的作用。后来好不容易当了朝鲜国王之后,他重用所谓的大北派李尔瞻等人,杀光了政治对手。在大明和建虏之间,奉行左右逢源之策。

    他的这个行为,引起朝鲜上下的不满,最终被他的侄儿造反成功,史称仁祖反正,而后他的爪牙李尔瞻被杀,他被人被关押在江华岛,受尽折磨,到一六三七年,又被转移到济州岛,四年后死在了那里。

    光海君这不是第一次要逃走了,他儿子和他自己都曾逃过,但都没有成功。被抓的后果是他儿子被赐死,他虽然没事,但党羽却被杀得差不多了。

    也因此,他在背上忍了一会,而后就忍不住问道:“我们能逃去哪里?”

    如今仁祖登基也有多年,而且他的党羽都被杀得差不多,就算逃出江华岛,又能去哪里?他只是不想被关押囚禁,可这一逃出来,还没安全,他就又有点迷茫了。

    那壮汉一听,一边小跑,一边正想低声回答时,却听到远处忽然传来喧哗声。随即火把四起,喊声此起彼伏,显然是发现光海君逃跑了。

    壮汉一听,来不及解释,立刻跑得更快了,其他护卫着的人也跟着跑快。但此时深夜,又是一轮月牙而已,能见度很低,这一跑快,当时便有人摔跤了。

    “不要让他跑了,否则我们都得死!所有人,都散开了找。”

    “快,去码头,不能让他坐船跑了!”

    “让水师立刻封锁海面,片瓦不得下海!”

    “……”

    远远地声音传来,让以前经历过生死逃难的光海君,都忍不住紧张起来。这一次逃跑要是还被抓的话,那夺了国王之位的侄儿肯定不会假惺惺地让自己活着,肯定会让人悄悄弄死自己了!

    或许感觉到了他的紧张,那壮汉立刻对身边的那些人说道:“你们快去拦住后面的人,不要让他们靠近码头。”

    能被他带来救光海君的人,都已存了必死的心。因此听了之后,立刻二话不说,往另外一侧的大道折了过去。

    壮汉背着光海君继续逃跑,同时低声安慰光海君道:“码头上只有几艏船而已,只要我们够快,肯定能在他们发现之前逃出去的。”

    光海君一听有点惊讶,码头不是有一支水师的么?少说也有十多条战船,这一字排开,就往海面上搜寻,怎么都不可能逃回陆地上去吧?他心中清楚得很,那些船一般都不会调动,就是防备他逃出岛用的。

    他正想着,后面的火把已经越来越近,显然在这黑夜中,举着火把赶路的速度快多了。

    “啊,不好,有埋伏!”

    “他们在这里,快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

    不远处的大道上传来了惊慌喊声,又有惊喜地呼叫声,而后喊杀声响成一片,吸引了岛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壮汉一刻都不敢停,不过此时也快到岸边了。光海君隐隐已能看到海边停着一艏小船,这就是逃出江华岛的希望了!

    “不好,那人不在这里,快追,肯定在这附近!”

    “对,马上要被我们追上了,否则这些人不会来送死!”

    “快,快去通知码头上!”

    “……”

    很显然,去狙击的那些人显然寡不敌众,已经全军覆没了。那些追兵发现没有光海君,又开始继续追捕了。

    壮汉此时已跑到了海岸边,浑然不顾海水的冰冷,直接淌着海水到了船边。船上出来一人,连忙帮忙把光海君扶了上去。壮汉则用力推船,刚一上船,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同时火光亮起。

    “不好,他们上船了,快,快让人追!”

    “马上通知码头,快去!”

    “……”

    光海君跌坐在船舱里,没人顾得上扶他一把,那壮汉和船上那人疯狂地划桨。毕竟那码头还是有几艏船的,要是速度慢了,就有可能在海上被截住。

    光海君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身体内有暗伤,年龄也有点大了,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求生的欲望,让他也想去划船,可明显力不从心,只能出了船舱看向外面。

    只见那些火把已经到了码头上,那边吵成一片,火光之下,人影幢幢。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码头上还真是只有几艏船而已。准确地说,是六艏船而已。

    海面昏暗,要想找到这条小船也有点难度。不过他们知道这条小船肯定是要逃往对面陆地,估计会过来海面拦截。

    果然,光海君看到那些船出了码头之后,就往这边过来了。不过其中一艏船更是脱离了船队,竟然直接驶向对岸。

    这些都是战船,人员配备也多,船速自然更快。光海君一见,一下明白那艏脱离的战船,怕是去对岸码头通知,让那边的战船一起拦截自己。

    如此一想,他不由得心中一凉,完了,还是没法逃出去!

    光海君不由得一下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这次又没逃出去,肯定完了……”

    那壮汉一见他这样子,明白他是看到了那艏往对岸去的船,所以以为逃不出去了。就小声地安慰他道:“王上不用发愁,对岸码头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我们不在海上被截住,就能逃出生天!”

    光海君一听大喜,似乎浑身都有了力气,走出船舱,来到壮汉面前,好像就怕失去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抓着壮汉的胳膊问道:“你说得是真的么?我们能逃出去?”

    如果对岸没有船只加入拦截的队伍,就有很大的概率逃到陆地上了。

    忽然,他又回过神来,不由得追问道:“对岸码头怎么会被我们控制的,哪里来了那么多人?”

    自从上次逃跑未成,他的潜在势力几乎又被杀了一次,这过去了多少年,怎么可能还有很多人会来救他?说实话,他有点不信。

    那壮汉轻轻摆脱了他的手,一边继续划船,一边低声回答道:“王上放心,请去船内歇息,等逃到对岸,王上自然就知道了。到时候,这朝鲜,还是王上的!”

    光海君听得感觉在梦里一样,自己逃出去后还能当王?这不可能吧,还有谁会来拥护自己,攻进王都帮自己拿下王位?

    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有什么人会这么做?如果不是当初支持自己的人少,也不会被那侄儿造反成功,就一千来人,就被他们攻入了王宫,夺了自己的王位。

    虽然他想不明白,可也知道,此时不是和壮汉说话的时候,只好带着一肚子疑问先回了船舱。这海面太冷,让他有点发抖。

    就感觉过了很久,海面上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正在他忍不住想重新钻出船舱,看看追兵到那里时,忽然船只发出一声碰撞,似乎是撞到了哪里,让他一下跌倒在船舱里。

    “王上,我们靠岸了,我们安全了!”那壮汉惊喜地说着话,一边进入船舱来扶他。

    光海君听得又惊又喜,真得一靠岸就安全了?他听到喊杀声四起,而后听到那些船只上的人吵吵嚷嚷地逃走的声音,不由得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这边接应自己?

    出得船来,火把熊熊,全都是人。光海君在船头站定,定睛一看,顿时呆住了!

    就算眼前这些人带着帽子,就算光海君以前并没怎么接触,可他还是一下分辨出,这些人是辽东女真族人。

    “他就是那个光海君?”一个壮实的矮个建虏用并不纯正的汉语问道。

    光海君身后那名壮汉连忙点头,同样用汉语恭敬地回答道:“是的!”

    对于大明周边国家来说,他们之间的语言或者并不通用,但汉语一定是可以用来沟通的。只要周边国家有地位的人,基本都会一些。

    回答了之后,壮汉看向有点迷茫的光海君,激动地说道:“王上,有大金支持,王上必定能夺回王位,向他们讨还血债!”

    一听这话,光海君想起自己的儿子,还有爱妃,都死在他们手中,还有自己,被关押囚禁,还被他们折磨。想起这些,他的眼睛中便喷出怒火。

    光海君原本就对女真人并不怎么排斥,此时此景之下,只见他郑重一躬身,向为首那名壮实矮个女真人行礼,用汉语恭敬地说道:“还请大金国助寡人重夺王位,寡人必定以大金马首是瞻!”

    那名壮实的矮个女真人一听,仰天大笑了起来,丝毫不再顾及会不会被远处的人听到。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充满了嚣张!

    夜色终归过去,朝阳初升。仁祖搂着嫔妃还在睡觉,就被急报给吵醒了。一开始的时候,他自然是生气的。

    可当他一听到,说光海君被郑命寿带着建虏救出了江华岛时,吓得一下跌倒在地,脸色惨白,当场说不出话来。

    这一下,把那些宫女内侍给吓死了,连忙扶得扶,捶背地捶背,喊御医的喊御医,乱成了一团。

    不过仁祖很快就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地大声下令,把守备江华岛的检查使斩首示众,这还不算,其他守卒也要杀掉。并且,他又让人赶紧坐船去追明将陈继盛,让明军赶紧来援。

    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发布了这些旨意后,他又立刻传旨,马上摆驾南汉山城。

    他的这些行为,让闻声赶来的礼曹判书金尚宪哑然无语。他立刻大声禀告,说建虏救了光海君后已经往北而去,并没有来攻城,那只是小股建虏而已。

    仁祖一听这话,总算回过神来。他冷静下来后,杀人和求援的事情不变,但摆驾南汉山城的事儿就暂且放一放了。不过,他也还是做了一些准备,把后宫及世子嫔,大君,宗室等百余人先行安排去南汉山城,同时令军队收集尽可能多的粮食,也往南汉山城搬。

    做完了这些,他就开始想光海君的这件事情。那郑命寿只是一个奴婢而已,竟然勾结建虏能把光海君从江华岛上救出去,这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帮了忙?

    往这个方向一想,他越想越有可能。于是,他开始想朝中文武百官,看谁有可能是有异心的人。攘外必先安内,不把这些有异心的人除去,一旦建虏杀来,里应外合的话,根本坚持不到明国援军。

    由此,一场血雨腥风,在建虏可能要攻来的当口,就在朝鲜王都爆发了。这种政治斗争,极其残酷,往往一人死,全家死,没有例外。

    与此同时,从朝鲜王都离开的陈继盛,已经到了皮岛。三十多艏朝鲜战船,全都停靠在皮岛码头上,很是壮观。

    陈继盛回头看了之后,心中也很是欢喜,中丞大人见了,应该会高兴吧?

    等转回头,再看向岸上时,却发现岛上似乎戒备森严,连炮台都有人时刻守在那里,他不由得又有点吃惊。

    让陈继盛更为惊讶和意外的是,登莱巡抚并不在岛上,如今在岛上奉令负责的是徐敷奏。这多少让他有点懊恼,却也没办法,因为这是登莱巡抚的命令。

    傍晚时分,卢大和一名锦衣卫校尉到了皮岛,说是巡查皮岛防御,并等一人到皮岛,这让陈继盛感觉很神秘的样子。他跟卢大说,想去中丞大人身边效力,却被卢大拒绝,说没有中丞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陈继盛彻底晕头了,不知道中丞大人要干啥,好像很神秘的样子,难道又要干什么大事?

    次日一早,远在京师的京营内,满桂的将令传下,所有兵卒,包括新军兵卒全都集合。

    曹变蛟等人不知道何事,不过将令传下,他们比京营的军卒更为快捷、整齐地先列好队伍了。

    曹变蛟抬头看着点将台上,发现都督同知祖大寿,京营总戎满桂和新军总教习茅元仪都在点将台上,似乎是有大事要宣布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好奇,把新军和京营都召集了起来,这是有什么大事?

    好一阵后,所有军卒终于集合完毕,正准备看着点将台上的那几位宣布什么事情时,忽然,有一名宦官匆匆而来,上到点将台上对那三人说了几句话。而后,就见到三位巨头,就随着那名宦官下了点将台,往营门方向而去。

    这一下,让所有军卒都有点意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那三位大人匆忙离开。

    他们还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忽然有一名总戎的亲卫快步而来,又把散在点将台前看着的副将、参将、游击、佐击、坐营官、号头官、中军官也传唤走了。好家伙,这么一来,校场上除了普通军卒之外,最高职位的就剩把总了。

    看着那些大官都离去,这一下,校场上的军卒就忍不住了,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一开始把所有人集合在校场,好像有什么事一样,可一转眼,这些大官就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那我们这些人,还到底要不要在校场集合啊?

    一开始的时候,校场上这些军卒还都站在原位,只是低声和周围同袍议论而已。他们也不敢乱来,就怕那些大人们忽然就回转了,要是被看到就不好了。

    可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不要说那三大巨头,就是那些京营将官都没一个回来。这虽然已经是三四月份,可天气还是很冷的,站在校场上吹风,就让有些人站不住了。

    于是,有的京营士卒开始哈气,跺脚来取暖,或者干脆蹲了下去,缩成一团,一边还和边上的同袍抱怨着。

    “怎么回事,这些当官的有事,随便说声解散都忘记了?”

    “就是,这大冷的天,让我们在这里喝冷风!”

    “……”

    这时,也有的京营军卒发现有不合群的了,他们纷纷转头看向校场点将台前的一块位置,话题便转移了。

    “嘿嘿,快看,那些人还站着一动不动呢!”

    “装啥,过一会就动了,看着吧!”

    “要是我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不动!”

    “……”

    过了一会,那些新军将士还是没有人说话,也没见他们哈手跺脚的,这些京营兵卒的谈论就又变了,甚至比较靠近的那些兵卒还喊了起来。

    “你们傻不傻,那些大人明显短时间内回不来了,还站这么笔直干嘛?”

    “就是,这大冷的天,站久了冻死,别那么正儿八经了,没人在意!”

    “……”

    实际上,这些京营兵卒却起了个相反的作用。原本一些新军将士也和他们一个想法,也想放松下来。可一看京营军卒那个样子,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傲气。看看,我们就是比京营不同,我们代表的是皇上,是皇上亲自组建的精锐。军令之下,难道还能和你们一样?

    就这样,京营兵卒已经站没站相,喧哗声吵成了一片,可新军将士这边,却还是保持着原本的站姿。他们不少人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骄傲。

    这校场上的情况,让远处一处建筑二楼里面的人,一一看在眼里。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借助望远镜,都能看清校场的大概情况了。

    在那窗户边,满桂的脸色有点涨红,幸亏是络腮胡子,倒也没多少人注意到这点。新军总教习却是始终面带微笑。这一个月一直强调令行禁止,看来果然是有效果的。在同行的衬托下,显得更为引人注目。

    过了好一会后,在屋里坐着崇祯皇帝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样,新军有动静了么?”

    茅元仪一听,立刻转身,几步走到崇祯皇帝面前,面带欣喜,恭敬地回奏道:“陛下,还未见动静!”

    “不错,那就继续等着。”崇祯皇帝一听,笑着点点头,感觉比较满意。

    或者满桂自己看得不好意思了,也转身走回来,一向大嗓门的他,声音却低了很多道:“末将治军无能,请陛下责罚!”

    但边上的祖大寿却知道,这种临时编排出来的场景,大部分明军基本上都会是这种反应,包括关宁军也是。这也就是说,不是满桂训练不足,而是新军比较突出而已。

    崇祯皇帝听了满桂的话,却也没有生气,更没有责罚他,只是淡淡地交代他道:“当年戚大帅治军,哪怕是雨天,没有解散军令,所部一动不动,那才叫令行禁止。但我大明除开国之初,罕有这样的军队。满卿,这方面确实要加强!”

    茅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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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的练兵,就是按照戚继光的练兵之法来练的。不过和戚继光当年练兵比起来,这次的新军甚至更多招数。就比如说那些宦官担任的政委,在他们平时的讲课之中,就也会强调军纪,甚至宣讲一些令行禁止的小故事让那些新军将士知道。这种教育多少也有帮助,对于这点,茅元仪是承认的。

    不过他此时已经知道,这次皇帝突然有这么一个安排,其实并不是要对比新军将士和京营兵卒,而是要对新军军纪进行一个检验,是要在新军军卒之间做一个对比,看那些人会坚持地久一些,从而为新军军官的选拔提供参考。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转眼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大帅将官们还是不见踪影。这让京营兵卒们很是不满,甚至有开始骂娘的了。他们也没了兴趣去调侃新军将士,基本的阵型也没有了,常是熟悉的一伙人聚在一起,抱团取暖,说着埋怨话。

    一开始的时候,那些把总等低级武官还会训斥一下,但到后来,他们自己也一样,不少人甚至躲到了能遮挡寒风的地方。

    慢慢地,新军将士也有站不住了,不过他们更多地是依旧站在那里,只是开口说话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过去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该不会真有事耽搁,或者以为我们已经解散了吧?”

    “这还真有可能,都过去一个时辰了吧?”

    “……”

    这些说话的人里面并不包括曹变蛟,他来新军中的第一天起,就要求自己做什么都要做第一。他来新军,不是冲着新军的待遇,而是要超越那个将门出身的吴三桂。他要把那天的侮辱,还回去!

    因此,但站在附近的赵哥向他喊话时,他保持着沉默,依旧目不斜视,看着点将台前。这让赵哥他们也沉默了,或者说他们习惯了以曹变蛟为首。曹变蛟怎么做,他们也怎么做。

    或者是集合的时间太久,那些大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京营军卒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自己的位置,往校场周围的营房走去,躲在那边避风倒是不错的选择。

    如今大部分兵卒都这么做,他们才不会相信,那些大人回来后,还能怎么他们。不是说了么,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

    到了最后,偌大的校场上,差不多就只有新军将士还站在那里了。不过新军将士中也已经有人开始哈气跺脚取暖了。那些京营兵卒站着也是无聊,话题又转移到了当前看到的情况。

    “一群傻子,这都过去多久了还站那。那些大人肯定是忘记了要解释了!”

    “说不定大人们以为我们自己会回营房,所以都懒得过来通知解散了。”

    “大家一起回营房,就算那些大人回来了又如何,呵呵,站在那里吹风,继续吹吧,冻死你们去!”

    “……”

    或者是看到京营军卒大部分都已经离开校场,躲在避风处了。又或者是站得时间够久,肚子饿了,有些新军将士开始站不住,开始转头说话,或者舒张下身子,没有站姿了。

    太阳慢慢地移到了天空中间,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左右了。崇祯皇帝从座位上站起,亲自走到窗户边去。在那站着的茅元仪和满桂一见,立刻闪到一边,躬身递上望远镜。

    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远处的校场上,已经空了一大片了。新军的队形也有点不稳,不过还没有人离队避风。

    崇祯皇帝有点意外,转头对满桂说道:“你京营中的那些军卒,还能坚持到现在的,表现不错,这些人的名单,随后给朕报上来。”

    “末将遵旨!”满桂一听,并没有一丝得意,大声回应道。现在还站在校场的那些京营兵卒,估计连百分之一都没有,这没什么好骄傲的,毕竟人家新军都还百分之一百地站那!

    崇祯皇帝吩咐完了之后,便拿起望远镜,仔细地去观察那些新军将士了。

    看到茅元仪稍微有点紧张的样子,一边的祖大寿便开口说道:“新军坚持如此之久,已是不错了。”

    明眼人能看出来,新军也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一会,就会有人陆续离开校场,去躲避寒风了。

    果然,就在崇祯皇帝用望远镜观察的当口,有些新军将士已经不满足哈气跺脚了。他们左右环顾,和同袍说着话。

    “这都一上午还没来,眼见就是正午了。总教习他们肯定是以为有人下达解散军令了,所以才没管我们吧?”

    “确实,以前我们站队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久过的!”

    “我觉得差不多了,你看那些京营的,他们都解散多久了,也不见有什么事情,干脆,我们也散了吧?”

    “……”

    还真别说,这最后一人的提议,还真让不少人心动了。于是,一群人互相说话鼓动着,便想离开自己的位置,自行解散了。

    正在这时,站在前排的曹变蛟忽然转过身,对他们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我等乃是皇上组建之新军,是皇上寄予厚望之军。未得军令,谁要是离开,对得起皇上隆恩么?”

    一听这话,新军将士全都安静了,他们停止了讨论,有点诧异地看向说话的人。

    曹变蛟继续冷着脸,大声喝道:“谁敢离队试试,老子揍死你。没有解散军令,谁都不得离开!”

    赵哥他们对于曹变蛟突然说出这番话,先是有点惊讶,而后觉得他有点狗咬耗子了,管那么多干嘛,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万一这些人中,有些人运气好成了军官,甚至成为顶头上司,这么说他们,岂不是先得罪他们了?

    不过此时曹变蛟已经开口,他们也是没办法,在互相看了一眼后,跟着凶道:“谁敢离队试试?”

    对于他们的这种要挟,新军将士中,有的人犹豫了,没再想着离队,反正已经站了那么久,就再站会好了;但也有的人就不服气了,新军之中,大家此时都是平等的,凭什么要你来管?他们都是边军精锐,有这种想法的人还真不少。

    可就在这时,曹变蛟又大声说道:“这一个月中,不管是总教习的训练,还是政委的授课,都有强调令行禁止。你们难道忘记了么?”

    顿了顿,他扫视那些蠢蠢欲动,似乎还有不听劝的人,而后又道:“你们想想,没有解散军令,这是毫无疑问的。哪怕总教习他们确实忘记了,但他们回来后,看到我们还遵守将令,自然会想起解散军令未下达一事,那时总教习会怎么个想法?京营那些人是自行解散了,可我们是皇上看重的新军,依旧还站在这里,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现在我们要是解散了,能有什么好处?但要是我们多站一会,就算站到天黑又如何?别跟我说你们会站晕,你们可都是边军精锐!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别半途而废,这新军要是我来掌军,自行离队的,老子不要这样的兵!不配当大明陆军第一师!”

    曹变蛟的话,可谓是威逼利诱,软硬结合。新军将士都不是傻子,曹变蛟都说得如此明白了,自然知道继续站下去的好处是什么。于是,那些骚动的人便乖乖地站了回去,甚至连哈气跺脚都不做了。

    同时,他们也暗暗吃惊,认识曹变蛟的,心中暗道他果然是将门出身,对这事想得如此通透;而不认识曹变蛟的,则心中不由得有点佩服,都想着事后打听打听。

    曹变蛟见所有新军将士都又稳定下来,便不再语言,转身回去,犹如一杆标枪一般站着,依旧一动不动。

    这一幕,被崇祯皇帝从头到尾都看在了眼里。虽然听不清曹变蛟说了什么,但能从他说话前后的对比估计出来,他大概说了什么。

    崇祯皇帝转过头,对同样在关注的茅元仪说道:“不错,这个曹变蛟很好。朕记得他其他评价也不错吧?”

    “是的,陛下!”茅元仪立刻点头回应道。

    崇祯皇帝转头看了眼满桂和祖大寿,问他们道:“新军的军纪这一块,你们感觉如何?”

    “陛下,末将惭愧!”满桂脸色通红地说道。

    祖大寿跟着点头,回应崇祯皇帝说道:“陛下,这新军原本就是边军精锐,又有如此军纪,只要战阵训练得好,指挥得当的话,当无愧陛下一番心血!”

    崇祯皇帝一听,便开心地笑了。他转头对茅元仪说道:“那新军就差不多了,根据这一个月来的各方面考核,按兵种推举军官,而后报于朕知。”

    “臣遵旨!”茅元仪放下了一颗心,新军这第一关是过了。

    崇祯皇帝接着又转向祖大寿,吩咐他道:“京师初级武备堂也准备地差不多了吧,等名单一出来,所有军官都要进行教授,卿这边也该忙了!”

    祖大寿一听,心中大喜。有了京师初级武备堂,那盼望的京师高级武备堂也就不远了。他连忙大声回奏道:“末将遵旨!”

    崇祯皇帝再次抬头看了眼远处的校场,便转身往楼梯走去,同时笑着说道:“朕很满意,走吧,该去亮相了!”



    没多久,京营各级军将鱼贯而入校场,紧随其后的是都督同知祖大寿,京营总戎满桂和新军总教习茅元仪。

    那些将官一入校场,便大声喝骂。顿时,那些在校场周边避风的京营军卒纷纷跑向自己的位置,慌乱之下,你撞我,我推你,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而新军所在,却始终保持着静悄悄的。不少新军将士看到京营那边的乱像,不由得暗暗感激曹变蛟的提醒,同时把腰杆挺得更直了。

    那些大人们不管是还记得没有下解散军令也好,还是因为看到新军将士没有解散而想起没下达解散军令也罢,反正如今他们在勒令所有人集结站队。在这种情况下,新军始终保持着集结状态,就如今这种对比,每个新军将士在升起一股自豪感的同时,也明白大人们将会满意自己的表现。

    崇祯皇帝并没有出现在校场,而是直接回宫了。校场那边,他都已经交代,并不用他亲自出马。回到皇宫,心情不错,竟然难得和他的妃子一起共进午膳。

    与此同时,远在朝鲜义州的皇太极,刚视察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心中同样心情不错。那阿敏要是没错处的话,光这些粮食,都能让不少人暗赞。可他却损失了两千手下,如此一来,虽然收集了如此多的粮食,却并没有人会把这些粮食的好放在心中。

    这么一想,皇太极又想起了那个登莱巡抚,卢象升是吧,心腹大患啊!

    他刚回驻地,就收到了阿敏快马急报,说光海君落在了他手里,并且答应奉大金为主,断绝和明国的一切关系。

    这让皇太极吃了一惊,没想到阿敏还真做成了这事。随后大喜,如此一来,征服朝鲜将比预估地更为顺利,或者也用不了那么多粮食。

    于是,他当即下旨,押送一部分粮食回沈阳,而后大军开拔,正式往朝鲜王都进攻。建虏的铁蹄,顿时隆隆向东。

    消息很快被潜伏在陆地上的明军夜不收送到皮岛,而后卢大又派人把消息送去卢象升处,由魏木兰向崇祯皇帝禀告。

    很快,这消息又通过刘王氏传达给了孙承宗。此时他为了就近指挥,已经到了宁远城。因此,第一时间把军令传到了锦州。

    何可纲得令,便笑着对吴三桂说道:“建虏大军此时大概已深入朝鲜,而莽古尔泰为了吓唬我们,把他一旗兵力分开了三路来用。阁老的意思,我们两路突然出击,最好能歼灭一处。”

    吴三桂听了大笑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是以多击少,肯定能行!”

    这一点他是有信心的,两家合兵出击,光是家丁的数量,就远超建虏了。更不要说家丁的战力,其实和建虏相差不远。

    在一番商量后,在黎明时分,天色微微放亮时,两路明军便从锦州开拔,不管建虏放出的探马,就只是抢时间赶路,渡过大凌河,直击建虏其中一处营地。

    明军增援之后,一直缩在锦州城内不动。这突然一动,让建虏头目还真有点措不及防。探马刚来禀告,明军就已经到了。在建虏头目集结完兵力的时候,明军也完成了合围。

    接下来的战事,谁也没想到的是,原本定好的歼灭之计,却因为建虏的狗急跳墙,竟然从两家之间的结合部,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逃走了。

    副将曹文诏愤而向何可纲告状,说吴三桂麾下祖宽临战不力,保存实力,放过了建虏不打。而祖宽、祖大乐却反咬一口,说曹文诏作战不力,让建虏得以突围。

    战事的结果,实在出乎意料。而这个争论,让吴三桂和何可纲的脸色都不好看。战场情况瞬息万变,非亲临不能详查。因此对于这种各执一词的口水官司,也难分出个谁对谁错。毕竟建虏最终是从两方的结合部冲出,两个总兵离得远,是很难分清的。

    “大帅,末将手下死伤惨重,是和建虏拼死厮杀的结果。”曹文诏不服道,“可他们两部,却没什么损伤,由此可知,末将没有冤枉他们。”

    “呦,是你手下无能,才导致死伤惨重吧?”祖大乐一声冷笑,向吴三桂大声说道,“大帅,末将手下皆是精锐强卒,训练有素,建虏根本就讨不得好!”

    曹文诏气得吐血,还待再说,被何可纲一瞪眼珠子道:“好了,战事终归是赢了,不要多说了!”

    吴三桂原本脸色有点阴冷,一听这话,却马上换了笑容道:“何大帅说得是,这仗终归是我们赢了!”

    而后他一转头,也同样大声喝斥祖大乐和祖宽道:“都给本帅闭嘴,不得再说!”

    两路总兵都压制手下,不得再争论,可到了分首级功劳的时候,两边就又吵了起来。最后还是何可纲和吴三桂两人以不伤和气为基础,二一添作五,各得一半,向孙承宗报功。

    夜晚,回到自己的军帐,曹文诏把亲卫送上的茶壶给砸了。

    亲卫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实际上,亲卫也很生气,当即恨声说道:“大帅明明知道老爷不会说谎,肯定说得是真话,为什么要偏袒他人,我们那些兄弟就白死了?”

    看到亲卫那么气愤,曹文诏反而冷静了下来。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摇头道:“大帅也有自己的苦衷。要是本将在他的位置上,遇到今日之事,怕也会那么做。”

    说完之后,一声叹息,曹文诏又接着道:“遇上强敌,明哲保身,这是我大明军中的传统了。本将虽想改变,却无济于事。”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京师方向,喃喃自语道:“哪怕是所谓的关宁强军,呵呵,想要一心为国,尽力杀敌,也有诸多约束!或者变蛟的选择是对的,大明如有改变,就只有在那里了。”

    之所以会这样,曹文诏心中一清二楚。概因此时的明军,都是家丁打仗。家丁的培养不容易,遇上强敌,损失多的话,并不是明智之举,这就是祖宽他们今日的想法。如果对上弱敌,曹文诏敢确信,祖宽他们会第一个冲上去,奋勇厮杀,斩杀多少多少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