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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原本的想法,崇祯皇帝是打算熊文灿到京师后,好好和他聊一聊,而后让他安心去山西当巡抚,适当安抚正在被薛国观压榨的晋地乡绅们。

    不过从暗中监视他的厂卫回报,说他对于朝廷有不少牢骚。想想也是,把他从福建巡抚这个肥缺上调离,心里肯定不舒服,为此之前都上书反对何乔远的开海禁疏,还找理由不想离任。

    崇祯皇帝想着这些,不由得一声冷笑。要不是怕收拾他会引起郑芝龙的不安,进而导致一些不可预测的事情,肯定要让他知道朝廷大于天这事。等以后安抚住了郑芝龙,过段时间之后,要是这熊文灿还不知好歹的话,自己绝不介意让他明白这个道理。崇祯皇帝心中这么想着,便想下旨召熊文灿觐见。

    可就在这时,崇祯皇帝脑中灵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个主意,便不急着召熊文灿了。

    在京师等着见驾的熊文灿,还真如崇祯皇帝所预料,有着一肚子的气。就算到了繁华的京师,有着众多新奇的事情,他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找了最好的酒楼,要了最好的雅间,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

    京师的物价确实有点贵,他吃一顿的花费都差不多能花他半个月的俸禄了。不过这点钱他还真不在乎,就在福建巡抚的任上,特别是郑芝龙被招安后,他从郑芝龙那收到的孝敬,就已经够吃一辈子了。也正是因为有那么多的孝敬在,他才舍不得离开。

    郑芝龙的水师剿匪,以及在海上收取保护费的事情,熊文灿不但知道,而且还从中分得银钱,且每月都在增加。特别是打败了大海盗李魁奇,几乎独霸海上后,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计划,或者自己调动手中的资源帮助郑芝龙灭掉红夷,或者就干脆和红夷合作,一起赚钱。那样一来的银钱,将多到数不清。

    可是……可是他还来得及派人去京师打点,想要一直留在福建巡抚这个任上,就已经被皇帝调离了。

    想到这里,熊文灿就觉得郁闷,又喝了一大口酒,夹着酒楼最好的菜吃着。感觉有点冷了,便喝斥着小二直接把菜换了,重新上新的。

    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一个山西人接替了他的福建巡抚之职。熊文灿心中就在盘算着,以自己和郑芝龙的关系,该给那山西土老帽上点眼药,让郑芝龙暗中让他难堪,要他坐不稳这福建巡抚之位。甚至有必要的话,就以逼反郑芝龙作为筹码威胁,最好能逼迫那土老帽自行辞职。如此一来,再多使些银两,上下活动下关系,自己大概率就能调回去了吧?

    要是还不行,还有最后一步,熊文灿在心中恨声想着,朝廷的军事实力,自己一清二楚。不要说在陆地上常年被辽东建虏打得连连败退,就是在海上,又有谁能动得了郑芝龙的水师?到时候,完全可以让郑芝龙重新造反,就说是被新任福建巡抚逼反的。闹出一些大动静之后,朝廷就必然会请自己这个原福建巡抚,收复郑芝龙有功的人出面,这样一来,福建巡抚一职就又落到自己手中了。

    熊文灿也不愁郑芝龙不配合这么做,因为他知道,郑芝龙很贪财。巨大的钱景就在眼前,郑芝龙绝对不会甘心放弃的。新去的那个山西土老帽是个独夫,是手中沾染了无数贼人的鲜血上位的。而郑芝龙原本也是个贼人,他们能和谐就怪了。更何况,从种种蛛丝马迹看,那土老帽去福建的目的并不单纯,很可能是和何乔远的开海禁疏有关系。如此一来,必然会和郑芝龙有矛盾。

    熊文灿心中想着,慢慢想明白了以后该什么干之后,不由得心情一下变得不错起来。也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外面好像非常喧哗。

    此时的他,也有了心思去听听。

    “快走,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东江骑军凯旋,皇上下旨内阁首辅领文武百官去城门口迎接呢!”

    “内阁首辅领文武百官去迎接?”

    “那还有假,以前都已经迎接过一次的,快走,不要啰嗦了!”

    “……”

    熊文灿一听,不由得有点好奇。东江骑军?东江有骑军?凯旋是什么意思?还要内阁首辅领文武百官去迎接?好大的面子!这得有多大的功劳啊?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熊文灿也不喝闷酒,当即让家丁去叫了小二上来问话。

    小二听到招呼,立刻上楼,面对贵客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说道:“客官,不知您有何吩咐?”

    熊文灿示意家丁丢了一串铜钱出去,而后略微有点傲慢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说详细了这钱就是你的了!”

    小二一见那串铜钱,心中略微闪过一丝鄙夷。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用铜钱。不过表面上,他自然不会有丝毫表露,反而露出由衷地敬佩之色回答道:“客官您说是卢中丞啊,这可是咱们大明的英雄!替咱们京畿之地的老百姓报了大仇……”

    卢象升领军到京师之前,已经有捷报传到京师,朝廷也进行了宣传公告。而酒楼又是消息的聚散地,小二比起一般人,自然会多更了解一些情况。因此,此时的他,刚好有了机会,给刚进京的熊文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客官不知道,卢中丞可是进士老爷出身,可去年的昌黎之战时,就为朝廷立下了战功。死在卢中丞手中的建虏,数都数不过来……”

    熊文灿远在福建,虽然他能通过邸报获取一些信息,可这种事不关己的事情,他又刚好处在帮郑芝龙对付李魁奇的关键时期,压根就没怎么关注。此时听到小二细细地讲解时,不由得加深了印象,很是有点诧异。

    “这一次,卢中丞就更是厉害了,只是领了八百骑军而已,就一举拿下了辽东重镇辽阳,还亲手斩杀野猪皮努尔哈赤的亲儿子爱新觉罗巴布海,而后飞夺易守难攻的关卡鞍山驿堡,又斩杀野猪皮努尔哈赤的另外一个亲儿子爱新觉罗巴布泰……”



    熊文灿听到这里,着实吃了一惊。大明军队不是一直被建虏压着打么?好像仅有的胜仗,也只是通过守城而得。怎么一段时间没有关注北方的战事,大明军队竟然一下厉害起来了!奴酋的两个亲儿子,都一前一后死在东江明军手中,这真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小二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熊文灿,隐约察觉到了熊文灿的诧异,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自豪,便继续介绍道:“……卢中丞领军躲过建虏和蒙古联军的搜索,又突袭了建虏伪都外围,吓得建虏紧闭城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那些女真族人,在城外死在我大明将士的刀枪之下。呵呵,没想到建虏也有这一天,真是痛快,痛快啊!”

    “你这厮,不要夸大其词,我家老爷要听真实消息!”熊文灿身后的一名家丁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声喝斥道。

    确实,听这小二的描述,怎么感觉建虏如此不堪一击呢!这……这还是传说中野战无敌的建虏么?

    小二一听,也不以为意,带着点自豪说道:“客官多虑了!小人这说得全是事实,没有半分夸张之处的。要不信,您回头出去看看朝廷的告示,就知道小人绝对没有夸张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观察了下熊文灿的脸色,而后又笑着对那家丁说道:“您可能一直没有关注北边的事了吧?小人知道您印象中的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如今,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不说咱们大明的军力,光是京师发生的新鲜事儿,都能让您……让您想都想不到的!”

    熊文灿听到这里,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真如这小二所说,自己有点落后,以至都有点孤陋寡闻了?

    小二看在钱的份上,还在继续给他们这几个外地人讲解道:“还有,东江明军以两艏战船,在皮岛那,就在建虏大军的眼皮底下和朝鲜水师大战。客官您可能不知道,朝鲜水师当时可是有一百多艏战船。但我东江水师只派了两艏,两艏战船而已啊!就把整个朝鲜水师烧没了,一艏都没留下,而我们大明的水师,却没一艏损失……”

    熊文灿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吃一惊。相对陆地上来说,他自然更关心水师了。毕竟他依仗的郑芝龙,就是靠水师吃饭的。要是大明有厉害水师的话,那之前的计划就有问题了!

    因此,他听了后就立刻出声打断了小二的介绍,再次确认道:“东江水师真有那么厉害?只是两艏就打赢了一百多艏战船的朝鲜水师,而自己却毫发无损?”

    小二听了,马上纠正道:“其实不是东江水师,应该算是登莱水师吧。登莱巡抚手下原本就有水师的,新任水师统领刚好去了皮岛,就只带着两艏……”

    “等等,这新任水师统领是谁?”熊文灿听了,隐约有点猜测,不过还是确认道。

    小二一听,便笑着说道:“客官应该没听过,小人在京师算是消息灵通的,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人叫李芝奇,似乎是南方人……”

    听到这话,熊文灿便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李芝奇,李魁奇,李芝奇,李魁奇……”

    他联系前后的事情,忽然一下就能肯定了,这个李芝奇,绝对就是之前被押解进京的李魁奇!

    一想起李魁奇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还被皇上封为登莱水师的统领。又跑去皮岛立下了大功,这……这岂不是因祸得福,搞不好等这次战事结束后,李魁奇的官位比郑芝龙都要高了!

    这李魁奇的本事,熊文灿自然是很清楚的。这一下,他就不淡定了,以至于小二接下来说得话,他都没听进去。只是在心中担心着,朝廷的军队战力,还有水师的实力都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那自己之前所想得那些办法,怕是不能用了,否则很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那难道就这样算了?

    熊文灿这么想着,心中着实有点不甘心,难道那些钱还真和自己无缘?

    想了好一会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听到了小二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道:“……昌黎大捷之后,卢中丞到京师时,皇上就已经让内阁首辅领文武百官迎接过一回了。这一会又再迎接,已是第二次殊荣了。不过这一次也有点不同……”

    “嗯,什么不同?”熊文灿听到卢象升同样也只是巡抚而已,竟然如此受皇帝恩宠,如此受百姓爱戴,心中不由得隐隐有点不舒服。

    小二听了,似乎有点感慨地回答道:“卢中丞之所以冒死转进沈阳,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奉了皇上旨意,前去解救锦衣卫指挥使刘大人的家眷。特别是刘大人的老母亲,皇上所下旨意中都称赞其为大明百姓的楷模……”

    “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熊文灿听得有点糊涂了,便又插嘴问道。

    小二一听,便又把刘兴祚兄弟听老母亲教导,并且老母亲舍己督促儿子弃暗投明的故事讲了一遍,而后叹道:“好人有好报啊!刘大人的老母亲在辽东受苦受累,皇上就特旨派卢中丞去建虏的眼皮底下救人。皇上真是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真是没说得了……”

    熊文灿听到这里,不由得又开了小差,心中重复小二的结论:“当今皇上真是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

    他这边在思想斗争着,可此时京师城外,却是另外一番热闹的场景。

    远处的骑军已缓缓而来,队伍的最前头,一杆“卢”字大旗迎风飘扬。大旗下面,还有三辆马车随行。

    内阁首辅温体仁的身边站着锦衣卫指挥使刘兴祚,他遥遥望见后,便再也按捺不住,向温体仁抱拳告罪道:“温大人,末将先去迎接了!”

    温体仁自然知道刘兴祚的心情,笑着点点头道:“去吧!”

    刘兴祚其实不归温体仁管,只是基于礼貌而已。此时听到温体仁说了之后,便一跃翻身上马,疾驰而去,迎向了远处过来的那支骑军。



    一骑绝尘,带起一路尘土,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队伍前头。刘兴祚一眼便看到骑马走在队伍前头,那高大白皙引人注目的登莱巡抚卢象升,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便立刻抱拳一礼,还没说什么时,卢象升已经先一步开口,微笑着说道:“先去看看你母亲吧!”

    刘兴祚脸上带着浓浓地感激之情,也不多说话,便翻身下马,丝毫不顾仪态仪容,小跑着往马车而去。

    “爹,爹……”月儿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从马车里探出了小脑袋,伸出小手,一边挥舞着一边大声喊着,声音中带着兴奋。甚至都等不及刘兴祚过去,自己一下跳下马车,撒腿就往刘兴祚冲去。

    刘兴祚连忙蹲下身子,伸出双手一把抱起了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爹,您哭了?”月儿姑娘忽然发现刘兴祚的眼泪流出来了,连忙伸手去擦,同时还说道,“爹不要哭,女儿和娘,还有奶奶,姑姑们都没事呢!”

    刘兴祚想笑下,但笑不出来,连忙问道:“奶奶呢?”

    “在那!”月儿姑娘已经擦掉父亲的眼泪,扭身用手一指第一辆马车,也是她刚跳下的那辆马车说道。

    刘兴祚闻声看去,先是看到了女儿指着的小手.他看到女儿的那只手,有些粗糙,还有不少茧子,那像是小孩的手,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酸。目光再往前看,只见第一辆马车上,自己的媳妇跪坐在车边,一边用手掀起了帘子一边在看着自己。在车子里面,正是自己的老母亲,在含笑看着自己。

    刘兴祚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母亲老了好多,皱纹都比以前多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娘!”刘兴祚一声喊,抱着女儿几步就跑了过去,到了车前之后,他放下女儿,一下跪倒在地上,一边伏地磕头一边带着哭音,哽咽着说道:“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老妇人的眼泪也流了出来,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大儿子,连忙前倾着身子,伸出手去示意,同时含泪高兴地说道:“祚儿,快起来,娘没事,好多人看着呢!”

    马车边上有两人早已翻身下马,只是刘兴祚没看到,他们就是他的兄弟,刘兴治和刘兴贤。两人听到母亲吩咐后,双双上前,各扶一边,把刘兴祚扶了起来。

    “哥!”

    “大哥!”

    刘兴治和刘兴贤看着大哥身穿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威风凛凛,这可是皇上第一亲信,心中不由得又是高兴又是羡慕。

    刘兴祚向两名兄弟点点头,上了马车跪坐在老人面前,仔细地打量着老母亲,不由得眼泪又涌了出来。都不用问,母亲在辽东肯定受了很多苦!

    老妇人自己也流着泪,不过却带着笑,伸出一双干瘦的手,替儿子擦了擦眼泪,而后仔细端详着刘兴祚的脸,伸手摸着儿子的头发,似乎就怕眼前这些只是一场梦。

    队伍中的其他军卒和将领们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笑话,反而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他们心中想着,锦衣卫指挥使这么大的官,却也是性情中人,真是不错!

    忽然之间,老妇人似乎回过神来,连忙吩咐儿子道:“祚儿,不要让卢中丞等着了!如今一家团聚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刘兴祚一听,脸上露出笑容道:“娘说得是,内阁首辅并文武百官也在城门口等着呢!”

    老妇人不知道这事,一听内阁首辅带文武百官都在城门口等着,不由得愣了下,连忙催刘兴祚不要再耽搁了。

    刘兴祚转头看了眼边上的媳妇,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不过并没有说话,依老母亲的话下了马车,和两名兄弟对视了一眼后,就上去骑了马和卢象升并行道:“没想还有再见母亲大人的一天,让中丞笑话了!”

    说到这里,他再次非常郑重地向卢象升抱拳一礼道:“中丞千里救我家人之恩,兴祚铭感五内,牢记在心!”

    得到锦衣卫指挥使的感恩承诺,可以说以后谁要想动卢象升,必须要先过了他这一关才行。而要去动锦衣卫指挥使的恩人,这大明的天下,怕是没有哪个官员会有这个份量!从这一刻起,卢象升的官途,可以说多了一份重大的保证。

    卢象升心中自然也明白,不过他却向京师方向抱拳示意一下道:“本官只是奉皇上旨意,做了份内该做之事。刘指挥使要谢的话,该是先谢过皇上才行!要不然的话,这次就算本官想去沈阳救你家人,没有皇上费心提供那么多消息,也绝难成功的!”

    听到这话,刘兴祚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异常郑重地说道:“我刘兴祚不知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看重,甚至我刘家得皇上如此浩荡皇恩,粉身碎骨亦难报君恩!”

    如果说,刘兴祚以前是感崇祯皇帝知遇之恩,会鞠躬尽瘁的话,经过这次的事后,他就成了崇祯皇帝本人的一条真正的狗,绝对忠心不二,让咬谁就会咬谁,让干什么就会干什么了!

    没过多久,队伍就到了京师城门下。内阁首辅温体仁宣读圣旨,加封卢象升为太子太师,赐莽服,荫一子为锦衣卫百户;黄得功和左良玉提拔为参将,并划拨登莱巡抚麾下。毛承祚封为东江副总兵,算是朝廷承认,正式接替了原本毛文龙的位置。刘兴治则封为副将,其他各级将领也多有奖赏。

    宣读完了这份旨意后,温体仁又拿出另外一份圣旨,却是给刘兴祚家人的。圣旨中表彰了刘老夫人育儿有方,为朝廷培养了栋梁之才,更能冒死劝进儿子弃暗投明,实乃大明百姓之楷模;特此封刘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而刘兴祚媳妇虽然女真族人出身,却明事理,辩是非,懂孝道,一样封为二品诰命夫人。除此之外,包括刘兴祚已经过世的父亲,也得到了追封。

    宣读完这些旨意之后,温体仁带文武百官引骑军入京师,送这次出征的烈士骨灰入大明忠烈堂。

    整个仪式大约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京师百姓们则从头到尾旁观了这一切,一直看到烈士骨灰在首辅等文武百官的引领下进入忠烈堂。

    随着人群的离散,大明刘家将的名声便传开了。



    次日一早,万里无云,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不过对于崇祯皇帝来说,却很是有点忧心。

    如今果然是小冰河时期,不但气温会低,而且北方几乎没下多少雨,全是晴天,晴天,晴天的。而南方那边,已有多处奏报说暴雨,暴雨,暴雨,甚至还夹杂着台风。

    南边物产丰富,除了当场遭灾而死的之外,多少还能有些活路;可北方这边,估计要秋天时候,严重的饥荒就将蔓延,就算如今已经在组织灾民兴修水利,可灾情恐怕还是不会小,必须未雨绸缪才行啊!

    崇祯皇帝正在发愁时,却见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领着御马监掌印太监高时月等大太监们过来了,向他躬身禀告道:“陛下,文武官员皆已到齐,只等时辰一到,便可前往京营。”

    崇祯皇帝一听,暂时收回了心思,点点头,吩咐边上的内侍宫女道:“给朕换上甲盔。”

    而后,他就站那里,任由内侍宫女服侍他换上盔甲。不过他也没闲着,看着曹化淳又问道:“京营和东江骑军那边都已通知了没有?”

    “回陛下,昨日晚间时候就已经通知到了。”曹化淳自然不会疏忽,立刻就回答道。

    崇祯皇帝听了点点头,又再问道:“熊文灿呢,来了没有?”

    “回陛下,已经在了。”曹化淳不知道崇祯皇帝为什么特意点了熊文灿的名,不过还是据实回答道。

    崇祯皇帝又问了几个问题后,盔甲已经穿好。边上站着的高时月一见,立刻恭声赞道:“这套盔甲真配陛下,一下就显得英明神武了!”

    曹化淳一听,转头喝斥道:“陛下平时就不英明神武了?怎么说话的呢?”

    高时月一听,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要是曹化淳不说这话的话,恐怕崇祯皇帝也不会注意到,就没什么,大家高兴下。可曹化淳这么一说,那就有问题了。他有点惶恐,正待跪地请罪时,却见崇祯皇帝毫不在意地一笑道:“行了,无心之言而已!差不多了,摆驾京营吧!”

    高时月一听,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暗暗庆幸:皇上从去年末开始,似乎就宽厚了好多,做奴婢的日子也好过了点了。

    武英殿外广场上,站着一排排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三品以上,在京分管军政或统领一军的将领。他们一个个身穿礼服,显得份外庄重。

    崇祯皇帝的御驾一到,所有官员,不分文武,一律骑马随行。再加上众多的大汉将军,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地往京营而去。

    而在京营内,除了轮值兵卒之外,其他所有人,包括新军全都在校场上列阵站着了。不过这一次的列阵,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京营和新军将士是环形站着,有一条道路从他们中间环形绕一大圈后通过点将台前。

    大部分兵卒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可他们也是有经验的,看这阵势,就知道应该是皇帝会过来了。而新军师将曹变蛟等高级军官,则大概能猜出点什么,感觉应该是和昨日入驻京营的东江骑军有关。但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或者是存了较劲的心思,不但是新军将士,就是京营的兵卒,也全都站得笔直,并且一动不动的。只是站了很久,就听到东江骑军那边的营地内传来动静,却并不见他们出来站队。

    正当校场上密密麻麻的兵卒在猜测之时,一名锦衣卫校尉骑马而至,大声喝道:“皇上驾到!”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心思便转到了御驾这边,再没人去关注,为何东江骑军没有出来站队的事情了。

    全套皇帝仪仗,带着全是大红绯袍的大明高官,等崇祯皇帝在点将台上就座时,足足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但这已经是算快的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万将士的齐喝,声势浩大,威武肃穆,让整个京营校场一下便笼罩了庄严气氛。

    和同僚一起站在点将台上的熊文灿,此时此刻,在这样的气氛之下,看着点将台前站着的无数大明将士时,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

    这面前的几万将士,没有一个是随便站着,松松垮垮的样子,而都是站得笔直,犹如一杆标枪一般。这汇集起来的气势,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支精锐!

    熊文灿回过头一想自己在福建巡抚任上的那些手下兵卒,不由得暗叹南北兵卒真不能比啊!就算郑芝龙有不少手下是有精悍之气,可那也只是少数。但在这里,至少十倍不止的兵卒有精悍之气。

    自己去福建担任巡抚之前,可是知道京营的兵卒都是烂得可以。这才过去几年,京营竟然好像换了个样了!

    这么想着,熊文灿偷偷地瞧了一眼御座上的崇祯皇帝,发现穿着金盔金甲的崇祯皇帝,似乎异常的耀眼。

    “叮,成就值+5,来自山西巡抚熊文灿!”

    崇祯皇帝一听系统的提示声,不由得微微有点诧异。眼角瞄过熊文灿,心中想着,才摆出这么一个阵势,就让他敬佩了,那接下来呢?

    这个念头在崇祯皇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定了定神,忽然起身,大步走到点将台前,一手握着挂在腰间的剑柄,显得英气勃勃。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身的盔甲反射着阳光,更是威武霸气。

    听着系统又响起连绵地提示声,崇祯皇帝气沉丹田,大声地说道:“京营的职责乃是拱卫京师,该是大明军队中的精锐;而新军则是朕亲手组建,倾注了朕大量的心血,也该是大明军队中的精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缓缓地扫过面前的大明将士。过了一会后才又说道:“但你们到底是不是精锐?不是你们自己觉得,也不是朕觉得,而是由你们的功绩来决定!”

    “让朕欣慰的是,我们大明有一支军队,用他们的功绩证明了他们是大明军队的精锐!”

    崇祯皇帝说到这里,没有握剑的那手往前一挥道:“今日,就让你们看看,大明真正的精锐!”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走回御座坐下。在边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见此,便尖声喊道:“阅军典礼开始……”



    他的话音一落之后,架在点将台两侧的战鼓,便“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军鼓雄浑有力,响彻云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传到了东江骑军所在。

    登莱巡抚卢象升早已一身戎装,一听到战鼓的声音,顿时就有点激动了,哪怕是昨天入京师的盛况,也没有此刻这样激动。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八百骑军手下,看到他的手下牵着战马,脸色通红,或者握着缰绳笔直地站着,或者不断地伸手抚摸战马的脖子,显然都有些激动。

    这也难怪他们,自己在昨夜得到旨意之后,已经有点晚了,因此在今日一早时,才把旨意传达给他们。告诉他们说,今日皇上会带高级文武百官一起过来,就在京营和新军面前,夸耀东江骑军的赫赫武功,这是巨大的荣耀,是身为大明军人最大的荣耀!

    这次的阅军典礼,并没有事先演练。在那么多大明将士的面前,在那么多大明的高级文武官员面前,在大明皇帝的面前,要是出错了怎么办?肯定很丢脸吧?

    东江骑军的将士们都如此想着,就生怕自己没做好,连累了东江骑军,连累了中丞大人!

    卢象升其实也有点担心,可事先该讲得,刚才已经讲过了。鼓声已经响起,该是上场的时候了。他当即按下杂念,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上马,出发!”

    说完之后,卢象升自己一跃上马,双腿轻夹胯下战马,开始缓缓走出驻地。他没看到的是,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东江将士们也纷纷上马,可有不少人竟然如同生手一般,第一下竟然没有骑上马背,那脸都红得和猴屁股差不多了!

    鼓声变缓,声音变轻。马蹄“嘚嘚”之声便传到了校场上,成为整个校场上唯一被关注的点。

    曹变蛟闻声看去,首先看到了一杆大旗迎风飘扬,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卢”字。在这杠大旗的引领下,一支骑军一排五骑,正缓缓出现在校场上。

    他一眼就看出,这支骑军虽然在竭力维持队形的整齐,尽量做到齐头并进。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队形怎么都齐整不了。就这行进队列的齐整程度,拍马都赶不上新军的骑军。

    不过此时的曹变蛟,心中全然没有一点轻视之意。他的目光,集中在每排中间骑卒手上或者举着的旗帜,或者端着的托盘等等。他明白,这些是这支骑军的战利品,是证明这支骑军功绩的最有利证据。如今的大明,又有哪支军队能有他们缴获的战利品之多?

    绝大多数校场上的将士,也都和曹变蛟一个心思,看着这支不怎么齐整的骑军,一个个心中充满了敬佩。那些战利品,可是缴获自辽东建虏的啊!

    东江骑军缓缓地到了点将台前,登莱巡抚卢象升勒马停住,转向点将台,大声地向皇上,向上面的文官武将,向所有大明将士大声介绍了起来:“此乃辽阳驻守建虏守将爱新觉罗巴布海的关防印信!”

    他身后的那名端着盘子的骑士便伸出双手,把托盘转交给一名大汉将军,而后一行五骑继续往前走。接着下一排骑士停住,中间那名骑士把手中举着的那杆旗伸向一名等待的大汉将军,边上又响起了卢象升的介绍:“此乃鞍山驿堡守将爱新觉罗巴布泰的帅旗!”

    介绍完一个,又介绍下一个,而大汉将军们则把印信,旗帜,以及其他战利品接过后转呈到点将台上,供皇上御览。

    没过多少时间,点将台上皇帝的面前,文官武将的面前,已经摆了不少的战利品。这些战利品的份量都很重,如果不是歼灭建虏,这些战利品是压根缴获不到的。

    一直到所有的战利品都呈送点将台前,卢象升翻身下马,而后在一名内侍的引导之下,大步走上点将台。就在那堆战利品的前面,他一抱拳躬身奏道:“臣不负圣命,纵横辽东上千里,夺得辽阳,鞍山驿堡……”

    等卢象升说完之后,崇祯皇帝便大声说道:“诸位臣工可都看见了,听见了没有?”

    说完之后,他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近卢象升,伸手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而后笑着大声说道:“辽东山高路远坑深,东江骑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怼虏?唯我大明登莱巡抚!”

    听到这话,所有文官武将不由得都把目光盯向卢象升,心中大为羡慕。虽然皇上这诗似乎并不特别对仗,可却听得荡气回肠。从诗里可看到,登莱巡抚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底下的曹变蛟也听到了,他不由得热血沸腾,心中暗暗发誓,等我新军练成之日,也必上辽东战场,什么建虏野战无敌,什么建虏满万不可敌,新军必将打得建虏闻风色变,不让卢中丞专美于前!

    而此时的卢象升,听到皇帝竟然当场作诗夸奖自己,不由得份外感动。如若没有皇上的知遇之恩,如果没有皇上在背后默默地提供了那么多支持,还调动了关宁友军援助,自己又哪有这方成就,又如何当得起皇帝这个赞誉!

    他正想说什么时,却见崇祯皇帝向曹化淳吩咐一声道:“旗来!”

    曹化淳其实早已准备好了,一听之下,当即托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盖着一块锦布。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由得都有点好奇,不知道这托盘上的是什么旗?而远处没听到崇祯皇帝说话的,则更是开始瞎猜了,不过他们明白,反正不可能是银两这么土的东西。

    崇祯皇帝自己掀掉了那块锦布,而后笑着对卢象升说道:“展开它!”

    卢象升一听,当即遵旨,从托盘上捏着那旗的一角,一下在点将台上展开。

    卢象升的个子很高,手臂很长,因此那旗帜在他手中展开,能够看得清楚,这旗帜上绣着金色的“骠骑营”三个字。

    这时,崇祯皇帝大声介绍道:“东江骑军打出了大明军威,朕特意让皇后连夜绣出了这面旗,特赐给东江骑军。从此以后,东江骑军即为骠骑营!”



    大明开国将近三百年左右的时间,某支军队中的一个军事单位,具有御封的专有称号,只有开国初年,并随成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的京营有这个待遇,即神枢营、三千营和五军营。

    如今,又一专有称号诞生,还是更为威武霸气的“骠骑营”。对于汉人王朝来说,这个“骠骑”一词具有别样的意义。想当年汉朝时期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封狼居胥,打得匈奴闻风色变。也因此,一直以来,在对虏战事中,无有人能超越骠骑将军。后世骠骑封号相关的,无不是想以霍去病为榜样,能在对虏战事中立下赫赫功劳。

    如果只是按照战役成就来说,东江骑军要得“骠骑”两字的称呼,显然是不够格的。可在明末这个时候,明军对上辽东建虏,屡屡败北,但唯有东江骑军却能直捣伪都,连夺两城,救无数汉人,给建虏一个沉重的打击,并因此影响了建虏的政治格局。

    这样的背景下,崇祯皇帝把“骠骑营”赏出去,其他人也无话可说。唯有羡慕,期待自己能超越东江骑军的这次成绩,使自己也能夺得一份耀眼的荣耀。

    卢象升看到这三字之后,心情同样异常激动。对于他来说,虽为进士出身,可更好武事。得皇上御赐“骠骑营”,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肯定。比起给他封官,赏赐财物什么的,更让他激动!

    这一刻,卢象升努力把锦旗展得更开一些,大步走到点将台的最前面,面对东江骑军所站队的方向,用力大声吼道:“骠骑营威武!”

    所有东江骑军的将士,这一刻一下觉得突袭辽东的艰苦根本不算什么,就算再苦再累再凶险,那也是值得了!他们一个个全都热血沸腾,随着他们的中丞大人一起吼道:“骠骑营威武!骠骑营威武……”

    整个京营都是静悄悄地,所有的军卒都羡慕地看着那面绣着三个字的锦旗,看着在齐声大吼的东江骑军。曹变蛟更甚,想着他所领的新军乃是皇帝寄予厚望之军,一定要打出一场大胜仗,要超过东江骑军,不,超过骠骑营的胜利才行!

    “叮,成就值+3,来自副总兵毛承祚!”

    “叮,成就值+2,来自参将黄得功!”

    “……”

    听着系统连续响起的东江将士贡献成就值的提示声,崇祯皇帝在心里笑了。他能看出来,自己只是赐出了一面锦旗而已,却调动了所有大明将士的积极性和荣誉感。这样很好,大明军队,就必须要有荣誉感,决不能混日子,过那种混吃等死的生活!

    “陛下,此等大捷,当祭告太庙,以慰先帝在天之灵!”内阁首辅温体仁当即上前奏道。

    其他臣子一听,也纷纷附议。这等大功,按以往惯例,确实应该祭告太庙,至少要让万历及以后的皇帝知道,大明对建虏的战事上,不再是屡战屡败,而是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了!

    谁知崇祯皇帝看着他们,却是摇头后大声说道:“不,朕想要的是,等朕来日御驾亲征,光复辽东,用奴酋的首级再去祭告太庙。唯有如此的功劳,才能真正告慰先帝在天之灵!朕的诸位爱卿,朕的将士们,你们能让朕如愿否?”

    一听这话,温体仁等人都不由得一愣。他们没想到,崇祯皇帝竟然有如此大的气魄,要灭了建虏再祭告太庙!

    “能!”一声大吼回应着皇上,是新军师将曹变蛟先吼了出来。

    “能,能,能!”新军将士立刻跟着他们的主将,把心中对骠骑营的羡慕,转化为浓浓地斗志,大声吼了出来。

    “能,能,能!”京营和骠骑营的将士立刻也跟着吼了出来,巨大的吼声顿时响彻京营的上空。

    点将台上的文官武将,听着那一波高过一波的吼声,不知为何,他们这些城府已深的官场老油子们,竟然也感到热血沸腾起来,也跟着躬身向崇祯皇帝大声奏道:“能!”

    接下来,崇祯皇帝摆驾回宫,单独接见了登莱巡抚卢象升,又是好好勉励了一番,然后骠骑营便在全城百姓自发的欢送之下离京返回驻地,准备下一次的对虏作战。

    而崇祯皇帝又接见了刘兴祚家人,慰问了刘老夫人等后面一系列的善后事情。等到这些都忙完之后,崇祯皇帝才传召山西巡抚熊文灿觐见。

    一如他所料,此时的熊文灿,异常的顺从,不管是从其神态还是言语上,再感觉不到一丝的不满,也再没有提开海禁的事情。很显然,阅军典礼上的事情,已经震撼到他了。

    朝廷手中握有强军,便能震慑四方,也能震慑所有心怀异心者!

    崇祯皇帝微笑着对熊文灿说道:“熊卿此去晋地,当尽快平息各地零星贼乱,对于各地乡绅也要多加注意,如若发现有资助贼人,又或者和贼人勾结为祸乡里,绝不能姑息!”

    “臣遵旨!”熊文灿听了连忙应道。

    崇祯皇帝点点头又交代道:“晋地局势和福建不一样,为百姓安居乐业计,尽管放手去干,朕会给你撑腰。等过段时间,朕再派厂卫随行卿身边,有重大之事可立即禀告于朕!”

    该说得都说了后,熊文灿殿辞而去。崇祯皇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想着,希望他能把心思都用正了,招安贼人也是可以,晋地不要再有动乱,则有助于朝廷用兵草原。

    这么想着,他又开始考虑起聊天群中有谁是适合派到熊文灿身边去的?貌似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今天出宫一趟,阅军一次,成就值有了不少收获,该是又加多些人的时候了!

    崇祯皇帝这么想着,便进入了聊天群,准备又再加人。不过当他进入聊天群之后,却又想起一事,便先暂缓加人,而是点了海兰珠的图标,私聊问她道:“那五名大明将士如何了?”

    稍等一会,就见海兰珠回复道:“怎么,你堂堂大明皇帝,九五之尊,竟然也关心起几个小兵来了?”



    崇祯皇帝一听,感觉这里面怎么有点不对味呢!有醋意?不像吧,应该是自己感觉错了!

    这么想着,他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你带我大明伤卒回去,没人为难你吧?”

    这一次,海兰珠又稍微等了一会才回答道:“我选的那些护卫都是我的人,而且在北边远着呢,没多少人会过去的。而且……而且就算我额祈葛知道,有你们那么折腾大金的事儿在,我额祈葛估计也会假装不知道的。”

    听到这话,崇祯皇帝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就是要有实力展现才行!否则的话,要是换成这之前,估计海兰珠就算想收留那五名伤卒,她爹也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他便又私聊海兰珠道:“朕接下来准备离间建虏和蒙古诸部的关系,你看从哪个部族下手比较合适?”

    “……”海兰珠一听无语,你这明国皇帝看着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险恶用心,刚在人家家里捣乱了一阵,又马上要离间人家左邻右舍了?

    楞了一会后,海兰珠才回复道:“你想怎么离间?”

    “这你不用管,这样吧,你把各部族的情况都跟朕说说,朕自己来选择吧!”崇祯皇帝换了方式问道。

    大明这边对蒙古部族和建虏的关系了解的并不清楚,也不容易打探消息。如果能从海兰珠这边得到一些消息,再和大明已掌握的消息印证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机会的。

    他是这么想着,可海兰珠还是想不明白,明国皇帝能有什么办法来离间?不管如何,至少大金大汗虽然胖了点,可还是很精明的,否则也不可能在努尔哈赤那么多儿子中脱颖而出。

    在崇祯皇帝又问了之后,海兰珠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最后的时候,还有点不甘心,再次追问道:“大金大汗是很精明的,你能有什么办法来离间?依我看,还是别打这个心思,白费精力了!”

    “呵呵,你看着好了!”崇祯皇帝当然不会告诉她实情,只是嘱咐她道:“那几个伤卒帮忙照顾好,最好也别让其他人知道。否则我大明是没什么损失,你们科尔沁族就会有问题……”

    他正说着,海兰珠忽然反应过来,脸色有点变了,也不等崇祯皇帝说完,就立刻追问道:“该不会你也想离间我科尔沁族和大金的关心,就用那五名伤卒当引子。这一旦被查出来,大金大汗肯定对我科尔沁……”

    看着她在把猜测的内容一一说出来,好像有理有据的样子,崇祯皇帝不由得暗暗摇头,女人的联想能力还真是丰富啊!

    “别瞎猜了,科尔沁族由你在,朕不会这么做的。”崇祯皇帝当即安慰道,“朕希望你们科尔沁族能在暗地里真正投向我大明,在关键时候给建虏后背狠狠地来一刀。”

    说完之后,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朕不会随便拿别人的性命当筹码,特别是为我大明征战沙场的将士,就更是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这一点,朕敢保证!”

    说到这里时,崇祯皇帝就不由得想起后世时候,自己看到苏联那个著名的间谍,先后两次获取重大的军情禀告给祖国,从而有了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

    可当他被抓了后,他的祖国却抛弃了他,最终被处以绞刑而死。崇祯皇帝都能想象到那名间谍在得知祖国抛弃他的时候,心中该有多绝望!既然这个大明是由自己当家做主,就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草原上,骑在马背上发呆的海兰珠,忽然喃喃自语道:“流血又流泪……”

    “别乞,您说什么流血又流泪?”边上马背上的侍女听到,不由得有点诧异地问道。

    海兰珠听到,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有一种光芒在闪动,而后又转回头,意识重新进入聊天群,私聊崇祯皇帝道:“就冲你这句话,我海兰珠一定会全力说服额祈葛的!”

    “……”崇祯皇帝一听,脑海中冒过一串问号,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她的心灵。不过这都无所谓,只要海兰珠真那么去做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又给海兰珠打了一千多成就值过去,而后吩咐道:“你回头拍个他们的照片过来,朕存到文件夹中去,以后也可以给你们科尔沁族做个证明,让后人知道你们其实是心向大明的。”

    海兰珠一听,心中暗想,该不会是想瞧个清楚,那五名伤卒到底是否安然无恙吧?看来明国皇帝真是一名仁君,要换了别的皇帝,才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地关心五名伤卒!

    这么想着,她甚至都不去和崇祯皇帝计较信不信她的问题了,当即答应一声,就去看望那五名明军伤卒了。

    而崇祯皇帝这边,心中回想了下刚才海兰珠告诉的那些信息,而后便拉了一个临时群,把刘王氏和刘兴祚一起拉到了这个群里,转述了海兰珠的那些信息,而后说道:“朕想着不能让皇太极安心打击异己,在发起下次对虏战事之前,该给他找点事情做做,至少上点眼药也是好的。”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后又说道:“孙卿和刘卿你们商量下看看,刚才这些信息里面能不能找到切实可用的信息,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采取一些行动,用于离间蒙古部族和建虏的关系!”

    一听这话,刘兴祚就反应过来了,不过他还没说出来,崇祯皇帝就已经先说了:“宁完我这张牌,也该打出去用用了。”

    这个群里,忽略刘王氏的话,就只有孙承宗和刘兴祚两人。他们两人,是有资格知道的。

    孙承宗那边一听大喜,原本他还在纳闷,就那些消息,怎么搞离间,没想到还有宁完我这一条线!于是,他立刻和刘兴祚商量了起来。

    他们两人,一个是常年领军关宁军,另外一个是从建虏那边逃归回来的,都算是熟悉蒙古和建虏这边情况的。因此,商量了没多久就有了初步的想法。

    崇祯皇帝看得很欣慰,当即把这事就交代给他们两人,让他们去操心了。而他自己,则看看夜色已深,便自个睡了,准备明日一早赚个好运气来加人。



    第二天早上崇祯皇帝醒了之后,感觉精神饱满,运气应该不会错,便进入聊天群准备加人。

    可他刚进入聊天群,就看到了东厂番役吕瑞鹏发过来的私聊:“陛下,洪中丞派往草原的夜不收回报,说林丹汗大军在外,归化城被流贼偷袭而占,如今林丹汗已回军,双方正在厮杀,目前尚在僵持中!”

    一看到这个消息,崇祯皇帝立刻把加人的事情忘到了脑后跟。他马上联想到之前洪承畴传回来的消息,说林丹汗在宁夏那边犯边。从时间上看,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林丹汗刚好领着大军西追顺义王的时候,那五千流贼骑军逃到草原上,把正空虚的归化城给偷了。

    一边是流贼,一边是林丹汗的军队,打得好啊!汉人善守,蒙古人不善攻城,最好他们能那么耗起来,最后耗到同归于尽!

    崇祯皇帝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由得笑了笑,随后摇摇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反而有点担心,便问吕瑞鹏道:“洪中丞对此有什么想法,流贼和林丹汗会互相妥协么?”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个事情必须要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在内。洪承畴作为延绥巡抚,他的意见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稍微等了一会后,才见吕瑞鹏回答道:“洪中丞以为,目前掌握的军情尚少,还无法做出准确地估计。不过有较大的可能性,林丹汗和流贼如果僵持较长时间后,双方如果都看不到击败对手的希望时,就有互相妥协的可能了!”

    崇祯皇帝看到回复,心中不由得也思考了起来。

    从人性角度来讲,似乎确实存在这种可能,而且发生的概率不小。毕竟流贼有归化城做依仗,人数虽少却在求活,是会拼命的。而林丹汗的手下人数虽然多,却只是丢了面子,并没有因为丢掉归化城而到生死存亡的地步,要抡起斗志来,恐怕不及流贼。

    现在的问题,是看归化城中有多少吃的。如果没有吃的话,估计很快就能分出胜负了;而如果有吃的话,很可能会耗到林丹汗没法再计较面子的时候。

    崇祯皇帝想了好一会后,便又私聊吕瑞鹏道:“那洪中丞以为,我大明该如何应对为佳?”

    稍微等了一会后,吕瑞鹏便转述洪承畴的意见道:“回陛下,洪中丞以为,我大明当尽快集结军队,在最有利时机做出雷霆一击,以坐收渔翁之利!”

    停了停,吕瑞鹏又转述道:“不过这个最有利时机很难掌握。如若派出的夜不收过多,让林丹汗发现我大明在一边窥视,恐怕他会很快和流贼达成和解;而要是派出的夜不收少了的话,就又难以查探到准确的军情,无法掌握最佳时机!”

    崇祯皇帝听了,想想也是,这个时机确实不好把握!这么一想,他就有点后悔了,当初该让张献忠带着张定国随流贼一起逃亡草原。这样一来,归化城中有聊天群中的内应在的话,岂不是对战事了如指掌,甚至还能多做点别的事情,说不定能收到最佳的战果,一举拿下黄河九曲中最为肥沃的河套平原了!

    不过这时候后悔也没用,崇祯皇帝当即下旨,让洪承畴立刻调动周边人马,抽调精锐,等待时机。

    大同那边,原本马祥麟夫妻在的。后来吴三桂到任之后,他们夫妻俩便返回四川石柱去了,估摸着这时也快回到四川了。

    崇祯皇帝想着,便只好联系小屁孩张定国道:“你通知薛阁老,让他派人传令给宣大总督张宗衡,即刻抽调晋地精锐,随时准备草原作战!”

    “哦,好的。”张定国回答之后,过了一会,大概是传达了消息后他就回复崇祯皇帝道,“陛下,是要去草原打谁?蒙古鞑子还是义……贼军?”

    崇祯皇帝一听,以为是薛国观问的,便解答道:“蒙古鞑子和流贼正在争夺归化城,最好能一起把他们都灭了!”

    “陛下,那些……那些贼军……贼军……”

    崇祯皇帝听到这里,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稍微一想,便问张定国道:“是你自己想问什么么?如果有问题,就尽管问,别吞吞吐吐的!”

    得他鼓励,张定国马上回答道:“陛下,贼军中很多都是迫不得已的,要是去年就让薛阁老这么做的话,他们也不至于造反了。能不能……能不能也给他们一个机会?”

    崇祯皇帝一听沉默了,他敢肯定,如果对话的是张献忠的话,肯定不敢提这个要求。没想到张定国才十一岁而已,久在流贼军中,却还保持着一颗怜悯之心,实在是难得!

    想了片刻之后,崇祯皇帝便回复他道:“如果那些流贼能洗心革面,从此不再为恶的话,只要没有重大劣迹,朕可以考虑赦免他们。只是如今他们被围在归化城中,不能消息互通往来。朕不知道哪些人有此心,而又是哪些人一意孤行,这就没办法了!”

    虽然说话的对象只是一个小屁孩,可崇祯皇帝觉得,就冲着他的这份心,也要庄重对待。因此他的这番话,并不是敷衍小孩子。

    张定国一听,不由得高兴了起来,立刻就给崇祯皇帝建议道:“陛下,您不是聊天群的群主,能加人么?你多加一些人,说不定就能加到他们,那不就能联系上了!”

    “……”崇祯皇帝一听不由得无语,心中想着,你小屁孩懂什么?这聊天群的加人是随机加的,大明这么多人口,能随机加到那五千流贼中的一个,这概率低得可以忽略不计好不好?更不要说这聊天群还能加外国人,搞不好是以整个地球为基础的,这就更不大可能会加到那些流贼中的一个了!

    张定国见崇祯皇帝没有说话,就有点急了,似乎忘记了和他对话的乃是大明皇帝,就又催道:“陛下,加下人看看吧,说不定就加上了呢!”

    崇祯皇帝感觉到他心中的急迫,不由得想道:得,就随了这孩子的愿,加下人试试吧,反正就只是加人而已,又不会怀孕!



    此时,聊天群内的人数已有五十人了。崇祯皇帝看了眼聊天群左下角的成就值:32765。他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翘,心中有点感慨:成就值还是要搞大型集会来得快啊!光是自己穿金盔金甲的行头走出去,一路上就能收到不少成就值。

    不过这种大型集会也是要有正当理由的,也不能经常这么干,要不别人麻木就不好了。

    这么想了一下,崇祯皇帝先私聊曹化淳和刘兴祚,告诉他们自己要加人了,让他们注意下新加进来人的资料信息。而后才点了“加人”按钮,开始加起人来了。

    “系统提示:有新成员加入!”

    “……”

    连续不断地提示声,不断地由系统公告给所有人知道。于是,聊天群中的成员全都停止了聊天,纷纷把注意力转到新进来了什么人上面。

    五十个成员里面,总有一些人按捺不住好奇,都不用崇祯皇帝说话,便先发言问话了:“新人进群,快快自我介绍!”

    “进群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大家守望相助,姓名、年龄、籍贯都报上来……”

    “……”

    张定国很高兴看到崇祯皇帝在加人,他同时也稍微有些紧张。虽然他年龄小,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要加进在草原上农民军中某个人的可能还是很小的。

    他就盯着加进来的人名,也跟在一群起哄的人后面,跟着问下“哪里人,现在在哪里”之类的话。

    当崇祯皇帝加到第十九人的时候,转盘指针再次指向了红绿相间,也就是来了一名没卵的人。他当即心中有点好奇,便点了加入后,看向这人的ID。

    当崇祯皇帝一看清之后,不由得无语。只见这新加入的人,他的ID叫做“厂公”。

    于是,崇祯皇帝立刻一个私聊过去确认道:“王承恩?”

    “嗯?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本厂公的姓名?还敢直呼本厂公姓名?”厂公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口吻立刻反问道。

    这聊天群中可不能透露官职,否则要让那些普通人知道的话,有些话题就不会聊了。崇祯皇帝想着,便立刻自己动手,用群主的权限,直接把这个“厂公”的ID给改了,改成了“厂公子”。

    幸好之前是私聊过去的,王承恩回复的时候,也是回复私聊,因此群里的人都没看见他们的对话。

    不过群里还是有人看到了王承恩的ID变化,便好奇地说道:“咦,刚才进来的一个新人,好像名字有变化,难道是本公子眼花了?”

    “咦,你也看到了,我刚才看到得是厂公两字,当时就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东厂提督来了呢!”

    “呵呵,这聊天群估计有问题吧?还有一个字显示得晚了点,厂公子,呵呵,这姓还真少见!”

    “对哦,百家姓里面有厂字姓么?还是新人自己取的代号什么的?”

    “……”

    看着群里人的这些讨论,崇祯皇帝不由得松了口气,亏了自己机灵,给厂公后面追加了个“子”字。于是,他又第一时间私聊王承恩道:“不得暴露自己的官职!”

    “……”王承恩看到这话,立刻感觉到这话里面带着的命令口吻,顿时有点不高兴了。之前直呼自己的姓名,已是不尊重自己,还把自己改成了厂公子这么一个别扭的名字,现在又命令自己,你以为你是谁啊,不知道咱家是东厂提督么?

    他正待回话时,却见那群主又一句私聊过来了:“不管你现在心中有什么疑问,都给朕闭嘴,现在就来御书房!”

    崇祯皇帝说完之后,就从聊天群中退出来,让身边的内侍前去传旨王承恩觐见。

    这次加人倒也算是值了,把王承恩这个东厂提督给加了进来,以后在聊天群中有关东厂权限范围的事,就不用再让曹化淳这个前东厂提督去操心了。

    不过这次也暴露了一个问题,这在加人的时候,是真有可能有人会把自己的官职当聊天群中的ID用,这个可不好。这次幸亏自己机灵,掩饰过去了。但貌似这种情况也难防,只能第一时间靠自己的智慧来解决了。

    这么想着,崇祯皇帝又进入了聊天群,没看到王承恩有回话,估计是吓到他了。不管他信不信,至少也有个考虑时间,不在群里乱说话,这就够了!

    不过崇祯皇帝稍微一想,还是觉得有点不保险,便丢了个禁言术过去,这样就保险了。

    只要王承恩保持沉默,那等他来御书房之后,自然就能确认群主就是皇帝,那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崇祯皇帝想到这里便不再管他,又开始加人了。

    这加进来的第七十人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聊天群ID竟然叫做“一只虎”,一看就和当初刘金生一样,该不会又是个江湖人士吧?

    他正想着,却马上看到张定国夹杂在一群问候新人的刷屏中问道:“过叔,是您么?”

    “……”崇祯皇帝不由得无语,该不会真得把流贼中的某个人加进来了吧?要真是这样,这概率也太高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聊天群系统不就是某个皇汉发明,用来中兴大明的么!以前加进来的人,也往往都有用,说不定还真是加进了自己想加的人了。

    有可能是那一只虎没有看到张定国的问话,又或者是这一只虎还在犯晕,没适应聊天群的环境,反正他就没答复张定国,也没说话。

    崇祯皇帝一见,抱着极大的希望,索性把张定国和一只虎都拉了个临时群,这样就能方便对话了。

    张定国之前被拉过一次临时群,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在临时群中又马上追问了一句道:“过叔,是您么?我是定国!”

    这一次,一只虎终于有反应了,就见他回复道:“你是定国?”

    崇祯皇帝看着,感觉这说话方式好像有点不靠谱,便马上私聊张定国道:“先别急,你要先确认下他到底是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

    “好,我马上问。”张定国一听,立刻答应道。



    然而,张定国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一只虎就已经先说话了:“你真是叛徒张献忠的义子张定国?”

    从他的话里,似乎还听出了一些愤恨。崇祯皇帝一见,不由得心中一沉。虽然系统好像真拉进了一个逃到草原上的流贼,可貌似这人对弃暗投明很反感,恐怕没法策反啊!

    张定国看到他的说话,先沉默了一会,而后私聊崇祯皇帝道:“陛下,应该不会搞错的了!”

    “小孩子要提高警惕,不能因为对方怎么样就怎么样了,重要的事情,就必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验证,知道么?”崇祯皇帝就当是当会老师,语重心长地说道。

    张定国一听,沉默了一会后回复道:“我知道了,陛下!”

    而后,就看到张定国在临时聊天群中说道:“过叔,麻烦你说下我跟我义父之前,原本是姓啥的?”

    “……”一只虎愣住了,他被张定国问得有点莫名其妙,感觉前言不搭后语地,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不过这么一来,他一开始气势汹汹要谴责的想法便弱了一些。

    稍微过了一会后,一只虎才说道:“什么意思,你都叫我过叔了,难不成还怀疑我是假冒的不成?”

    “嗯!”张定国很老实地回答了。

    一只虎一见,不知道小屁孩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不过终归以前是喜欢这个机灵诚实的孩子,他最终还是回答道:“姓李!要我说啊,你别再认贼作父,还跟着那叛徒姓张,要是你以后死了怎么还有脸见你爹娘?干脆,改回来叫李定国得了!”

    张定国一见,似乎是发了一会呆,而后才私聊崇祯皇帝道:“陛下,他知道我原本姓李,肯定是对的了!”

    “哦,那这一只虎的情况,你给朕说说!”崇祯皇帝自己也从临时聊天群中看到了,此时他也确认这一只虎就是贼军里面的人,便对张定国要求道。

    这一次,张定国的答复就很快了:“过叔叫李过,因为打仗勇敢,所以外号一只虎。他也是俺们米脂县人,有一个堂叔叫李鸿基,他们一起加入了义军……贼军,投靠的是闯王高迎祥。对了,这个闯王是李鸿基的舅舅,他在军中号称闯将,也是个会打仗的人。”

    听到这话,崇祯皇帝不由得心中一动,便问张定国道:“闯王军中有没有一个叫李自成的人?”

    原本他也不当回事,至少他没幼稚到,以为把明末的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领头人杀了就能平定贼乱。更何况,他都已经收了张献忠做小弟了。因此,他之前就没操心,此时听到闯王的名号,才顺口一问。

    “回陛下,李鸿基就是李自成,是到贼军中后改的名字。”张定国马上回答道。

    崇祯皇帝一听,不由得有点哑然,这还真是巧了!于是,他又问道:“那这个李过能弃暗投明么?”

    按照刚才张定国的消息,这李过和李自成以及高迎祥的关系应该都很不错。要他做内应的话,会不会有难度?

    “陛下,过叔的心肠很好的,都是活不下去了才跟着闹粮的。平时有机会还给我们讲故事。”说到这里,张定国想起什么,便有点兴奋地说道,“对了,过叔还给我们这些小孩讲过岳爷爷精忠报国的故事呢!”

    崇祯皇帝一听,不由得心中一动。如果真按张定国所说的这样,那这李过确实是可以发展的人了!

    他是不清楚南明的历史,如果有所了解的话,就能知道一只虎的大名了。

    在那个位面上,隆武帝赐其名为赤心,授总兵、龙虎将军,统御营前部左军,封兴国侯。命其营为“忠贞营”,归堵胤锡监督,所部两万人,为精锐诸军之首。

    永历三年的时候,陈邦傅曾怂恿李过夺桂平、肇庆,劫持永历帝以令诸将,但被李过严辞拒绝。永历四年时,军中疫病流行,水土不服,李过病殁。他的后半辈子,可以说对南明是忠贞不二的。

    在他统领忠贞营对抗满清的时候,满清曾一年六次招抚他,都被他人信不还。也就是说,不但不回信,还把使者扣留或者杀了。其抗清的决心,由此可见一斑!

    崇祯皇帝想着,就在聊天群中发言道:“什么认贼作父,你说反了吧?张游击弃暗投明,及时反正,才平定了晋地贼乱,还晋地百姓一个安宁。”

    “你又是什么人?”李过看到他说话,不由得反问道,“普渡众生,一个和尚?难不成你也是张献忠的手下?”

    张定国一听,有点吃惊,连忙说道:“不是,他是群主,是……是……”

    他原本还想说是当今皇上,可忽然想起来,好像没有皇帝同意,是不能说的,就一下卡住了。

    “是什么?”李过听了后,对于群主的名头稍微有些吃惊,同时又好奇张定国说是后面会是什么,就带点好奇地追问道。

    崇祯皇帝知道张定国没法回答,便自己答复道:“朕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大明皇帝。”

    “什么?呵呵,你要是大明皇帝,我……我……”李过一听感觉很搞笑,真想顺着这话也来吹下牛。可他马上想起,这个小群里面是还有张定国在的。这人当着张定国的面这么说,难不成还是真的不成?

    这么想着,他就吹不起牛了。转念一想,定国这个孩子是个实诚人,就转而问道:“定国,他……他真是当今大明皇帝?”

    “嗯,是真的,过叔!”张定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李过一见,沉默了。说什么呢?皇上万岁?自己是个贼人啊,张嘴就骂皇帝?但那可是皇上啊,自己当贼,本身就理亏了,如何骂得了皇帝?再说了,要不是那些贪官污吏……

    他正在想着,崇祯皇帝开口了:“朕知道你们如今占据了归化城,但却被林丹汗领兵围住,逃都逃不了,对不对?”

    李过看到,不由得又是一惊。不过他或者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当今大明皇帝吧,还是沉默以对,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