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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聊天群txt下载

    皇太极抬头看看他,脸上明显有不甘心之色,而后又看向通州城外的明军,并没有说话。

    莽古尔泰看得恼了,大声喝道:“老四,你玩什么深沉?赶紧拿主意,优柔寡断的,要是父汗还在,一定用鞭子抽你……”

    一听这话,皇太极立刻转头看向他,那眼神犹如实质一般,冰冷刺骨,让他一下闭嘴。代善看出不对,连忙劝道:“老三就是这样的人,不要太在意了!当务之急,是撤是留,还是得快点定下来才好!”

    皇太极听了后,目光离开莽古尔泰,重新看向通州城外的明军,似乎要看出什么来。

    这让莽古尔泰有点恼羞成怒,似乎有点恨自己刚才怎么示弱了,正想开口找回点面子的时候,却见代善在向他使眼色,便嘟哝了声也往通州城外的明军看去。

    正在这时,皇太极忽然用手指着通州城外的明军,冷声说道:“本汗看了,这些明军全是之前在京师城下见过。换句话说,明国皇帝应该是把京师城下的勤王军全都派给孙承宗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头看向京师方向,冷笑一声道:“明国皇帝果然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想把我大金军队留在关内,竟然不顾自身安危,把勤王军全都派给孙承宗试图切断我军后路!呵呵,志大才疏!”

    听他说了这些话,代善仔细看了看后,忽然也兴奋起来道:“不错,确实如此!呵呵,这明国皇帝原来是打这个算盘,哈哈,老四,怎么样,打蛇打七寸?”

    这几个贝勒都是从小打仗打惯了的,一旦明白目前的情况,立刻便有了针对的措施。莽古尔泰也不例外,只见他浑然忘记了刚才的耻辱,大声笑道:“真是父汗保佑,竟然遇到了一个狂妄的明国皇帝。照我说,马上发兵京师。要是能拿下京师,整个天下就都是我们大金的了!”

    想想可能的前景,他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女真前朝就有这样的事情,一举夺下前宋都城开封,把两个皇帝都给俘虏了。要不是跑了个赵构,那天下就真得是大金所有了……

    代善转头看向皇太极,大声说道:“事不宜迟,就怕那明国皇帝回过神来又担心自己的小命,会把勤王军招回去!”

    “不,不急在一时!”皇太极此时显露出果断之色,只见他用手一指通州城外的明军道,“大军集结,先在此打一阵,把消息传递出去。另外驱赶一部分明军逃回京师,否则凭京师城墙的坚固,怕我大金士卒损失惨重。在此期间,也要全力打造攻城器械!”

    一听这话,莽古尔泰不由得笑着道:“老四,你好阴险,让别人以为我们攻打通州,实际却是为攻打京师而准备。另外再混入一部分内应,到时候攻打京师的时候,也能里应外合省心省力,哈哈哈……”

    这些其实就是建虏最常用的伎俩,莽古尔泰道破,皇太极也不以为意。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那就说明自己坚持入关是对的。只要京师能拿下,不但大金能夺取天下,而且大金也必将为自己所有,再也无需八王议政!

    此时此刻,这三位和硕贝勒都被巨大的前景所诱惑,兴奋地不能自己。他们浑然没有想过这是明国皇帝丢下的诱饵,因为是他们从明国皇帝旨意中发现的这处破绽。且志大才疏,而不是之前以为的英明果断,这才是明国皇帝该有的印象。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这是诱饵,也照样会吞下去。实在是因为这诱饵太诱人了。如果不吞下试试,估计会后悔一辈子。

    莽古尔泰摩拳擦掌就准备开始干,但皇太极却还保持着理智,略微一想,便压抑着兴奋,装出英明神武的样子道:“明军唯一可虑的,唯关宁军是也。不过关宁军如今远在山海关,本汗欲派一军堵住关宁军,如何?”

    “好,可以!”莽古尔泰第一个大声回应。

    代善则是点点头,也是同意。不管是入关以来所遇到的其他总兵,还是晋商所提供的信息,无不显示关宁军最为精锐。老四百密没有一疏,当初把他推上大金汗位果然是英明之举!

    他们两人没想到,皇太极并没有马上发兵攻打京师,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昨日布置的一招闲棋。如果按照计划,他那亲卫晚上能逃出京师的话,便能得知京师内的具体情况。如此一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时候,天色已到傍晚。在京师皇城里面的胡广,想到了聊天群里面那几个人可能的用途,不由得心中开心。

    他登陆上聊天群,点开工作组来查看。找了半天,没找到工作组中和初等组一样的名额上限提示,无奈只好问道:“系统,工作组中有名额上限么?”

    “宿主请放心,工作组中也有名额上限,等聊天群中人数达到十人时便会触发!”

    胡广一听,忍不住骂道:“放心你妹,我巴不得没有上限好不好?”

    看来这聊天群在十个人数的时候是道坎,到时候会出现更多变化。胡广想着,不由得有点期待起来。

    加人的成就值是有,可初等组只有一个名额了,要想达到十人,要么把人拉到工作组去,要么再开通初等组的成员名额上限。

    如果把人拉到工作组去的话,这人数一多,每小时的消耗就有点多,时间久了怕会吃不消。

    初等组里面的几个人中,胡广觉得如花和胡正言可以暂时不拉,让他们在初等组里待着,节省点成就值。还有马富贵和刘王氏,应该没多少价值,踢走都不是很可惜。

    但刘兴祚就必须要尽快拉进工作组,命令他不得离开山海关,否则奉令外出的话,很可能就和原本历史上的结局一样了。此时的胡广,有点不确定刘兴祚到底是哪一天牺牲的,万一是今天,或者明天怎么办?

    但是,拉进工作组的前提是,成员得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最关键的是,这垃圾系统在初等组中没法私聊。一想着这个设定,胡广便忍不住想吐槽那个系统设计师,你妹的,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

    没法公布身份……公布身份……,胡广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

    他马上切换到工作组中,点了园峤的头像,弹出一个下拉菜单,上面有几个选项:资料,换组,私聊,然后还有一个省略号,其中那个私聊按钮是灰色不可用。

    这个聊天群用久了,胡广不用和系统沟通,也大概猜出来了。那私聊估计是将会有的功能,先显示让你知道。省略号是指还有功能,不过等级不够,连看都没法看。

    他此时懒得吐槽,确认之前以为有毛病才会用的移组功能存在后,便直接问园峤道:“温卿,朕有个事情想交代给你!”

    “陛下请讲!”园峤的图标第一时间抖动,马上便回应道。

    “聊天群初等组中有五个人,有东江镇副将刘兴祚,京师怡红院……”胡广大致给温体仁介绍了下,而后才问道,“温卿可有把握在不惊动其他几人的情况下,让刘兴祚确认普渡众生就是朕?”

    温体仁一听,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回答道:“陛下之命,臣一定完成!”

    胡广一听,很是满意,他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手下,交代下去的事情不会叫苦,不会反对,能办得妥当。一如后世那什么“保证完成任务”。他当即赞道:“好,不过一定要尽快,不得浪费时间。”

    “微臣遵命!”温体仁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听着很有把握的样子,这让胡广有点想不明白。毕竟温体仁进了初等组后,需要先证明自己,然后再说服刘兴祚相信的。

    想不明白便不想,直接听就是了,胡广这么想着,就点了园峤图标,立刻把他移到了初等组中。

    此时的初等组中,马富贵还在装逼炫富,忽然见到有人进来,便感觉自己是聊天群主人一般,嚷嚷着说道:“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要是没钱,来苏州,本公子可以施舍点给你!”

    说完之后,他又对如花说道:“小娘子,不要犹豫了,,来苏州吧,听你声音这么娇滴滴的,本公子一定养你!”

    如花没说话,园峤的图标却动了:“老夫园峤,大明礼部尚书是也!”

    马富贵一听,稍微一愣,当即嘲笑起来:“呵呵,你是礼部尚书,本公子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曰从带了点惊喜地声音确认道:“温大人,真得是您?”

    “不错,没想到贤侄也在这聊天群中了。”温体仁点点头,用长辈对晚辈的口吻说道。

    胡广在边上听着,他没想到温体仁竟然和曰从还有旧,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哇,温大人?奴家怡红院如花有礼了!”如花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如果刘兴祚的武将身份还让她不怎么感冒的话,温体仁的身份就有点意外了,显然没料到进这聊天群中的人身份竟然这么高。

    那马富贵一听,顿时不说话了,明显是被吓到了。

    胡正言虽然是祖传医术,可偏爱文学,特别是画画之类的。偏巧温体仁和他弟都是此道中人,双方临近省份,以前曾有过交集。

    此时温体仁称呼胡正言为贤侄,让他很是意外,没想到关系好像比想象得要亲近,不由得又惊又喜。

    接着他又听到如花开门见山地介绍自己怡红院的身份打招呼,他怕温体仁身为礼部尚书会嫌弃,便开口美言道:“温大人……伯父,如花虽然在风尘……”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到温体仁打断他道:“如花姑娘出淤泥而不染,比很多读圣贤书的都要明事理,就算是老夫,也是佩服的!”

    这话一出口,顿时聊天群中一片安静。稍微过了会后,才听到如花非常惊喜,似乎惊喜到不知所措的声音响了起来:“啊……温大人此言……奴家……小女子……”

    忽然,能听到她深吸一口气地声音:“是真得么?”

    胡广默默地听得撇嘴,这个小姑娘,之前一直称呼自己小和尚,在聊天群里说话似乎长袖善舞的样子。可如今被区区礼部尚书称赞了一声,就激动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老夫今日可是亲耳听到陛下对姑娘等人捐助的赞赏,杨武侯薛濂知道么?他只是说了声姑娘沽名钓誉,就被陛下下旨抄家,并夺其爵位,遣送你们怡红院服侍你们,如有怠慢,便……阉了!”

    “啊……”如花听得张大了嘴巴,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同样,温体仁这话也震得群里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

    胡广听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花小姑娘,回头等你知道你口中的小和尚是谁时,看你会不会惊讶得晕过去!

    而后他又是点头,对温体仁的表现很满意。这才是真正的长袖善舞,进群简单几句话,便成了聊天群的主角,掌控了局势。不但有助于他后续对刘兴祚的沟通,所说一言一行还暗合自己心意,他来当首辅肯定要比其他人更合适。

    过了好一会后,如花一反常态,声音很是轻微,似乎担心被皇帝称赞并维护的梦会醒,温柔到极点地确认道:“这是真得么?”

    “算算时辰,那薛濂估计快要押去你们怡红院了,到时小姑娘便知老夫所言非虚!”温体仁微笑着答道。

    “是么?”如花的声音还是很小,可忽然她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充满了惊喜:“啊……那个薛濂……薛濂真得押来了,温大人,奴家失礼了,先出去一会!”

    能想象出来,如花肯定非常惊喜地蹿出房去看热闹了,群里一下都没人说话,估计也在脑补怡红院的场景。

    不过温体仁却记得胡广叫他要节约时间,如今自己的身份又经过不同角度的证明,绝对不会有错,便直接开口说道:“刘副将可在?”

    “末将在!”刘兴祚显然也一直在关注群里的动静,一听到温体仁找他,连忙应声答应道。

    胡广听到温体仁找上正主了,便也有点好奇起来,不知道他该怎么完成自己交给他的这个任务?

    只听温体仁正色说道:“老夫奉陛下之命进入初等组,就是为你而来。你且听好了……”

    刘兴祚一听这话,心中稍微一楞后,随即大喜。以他的聪明,又如何不知道皇帝让礼部尚书在这奇怪的聊天群中专门来找他,肯定是有好事来了。他当即严肃回答道:“末将听令!”

    此时的胡广,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好奇温体仁接下来要说什么。群里其他人估计也在听着,除了兴奋地去看热闹的如花之外。

    只听温体仁用严肃地声音开始说道:“#%#¥*#@¥¥%……”

    “……”胡广听得无语,温体仁这话压根就听不懂,每个字貌似都知道,可一连起来就不知道是啥了。

    他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都是脑中一根黑线,不知道礼部尚书说得是什么鬼话!

    可刘兴祚不同,他一听之下便明白了。温体仁所用就是他还在后金军中时,联系大明官员所用的密语。

    他此时压根就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温体仁要用密语来说话,满脑子已被温体仁的话给震惊了:“普渡众生就是大明皇帝?!”

    就算他的经历再丰富,再传奇,也抵不过会进入这么一个奇怪的聊天群,更抵不过那位被如花称呼为小和尚的普渡众生竟然是大明皇帝!

    不过他随即一想,要说谁最有可能是这奇怪聊天群的主人,那显然是贵为大明天子的皇帝最有可能了。而普渡众生刚好是聊天群的群主……

    这么一想,他便相信了一大半,稍微带着一点怀疑问道:“大人,此言属实?”

    这话是用明言所说,让一众人觉得莫名其妙,心中更好奇温体仁说了什么。

    “本官还能骗你不成?”温体仁一听,声音中带了点上位者的威严回答道。

    确实,贵为礼部尚书,文臣中地位最顶尖的人之一,温体仁确实没有必要谎言去骗一个武夫。

    刘兴祚想到这里,心中便相信了。立刻,有一个提示响起:“普渡众生要拉你进工作组中,请确认是否进入?”

    不一会,工作组中便多了刘兴祚。差不多与此同时,温体仁也被拉回来了。

    刘兴祚还没搞清楚工作组的情况,胡广便已开口吩咐道:“刘卿,你可还在山海关?”

    刘兴祚一见果然是普渡众生在说话,听口气,也是皇帝的口吻,加上他是相信普渡众生就是皇帝,便立刻回答道:“末将还在山海关!”

    说话时,他有点不明白,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如此甚好!”胡广听了便松了口气道,“卿历经千难万险,熬过无数难熬的日子才回归大明,朕令你不得外出,否则奴酋恨你入骨,必会千方百计杀你而后快。明白么?”

    刘兴祚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关心他,就算他性子早已练得沉稳之极,也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要知道,他在后金那边曾官至总兵,可千方百计回到大明后,却只是个参将,还被袁崇焕利用来对付毛文龙,到后来更是明升暗降,只给了个有名无实的副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只是武将而已,更是个朝中无人的武将,又有谁会在意他呢!

    在原本的历史上,就算有识人之明的孙承宗,也只是拨给他这个堂堂副将,区区山海关中后所八百步卒而已,就让他去抄建虏后路,结果落得个战死疆场。

    他在逃归大明后,就一直郁郁不得志,最终遗憾殉国。

    但与过往经历有强烈反差的是,和大明皇帝的第一次对话,皇帝就表现出对他非常关心。这对于一直感到委屈,感觉被歧视的刘兴祚来说,真是再怎么激动都不觉得能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一刻,刘兴祚终于看到了光明的前途,感觉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回归大明,总算是值了!他虎目留下一行英雄泪,当即略带哽咽地回答道:“末将明白!”

    山海关某厢房内,刘兴祚之弟刘兴贤一脸惊讶,看着他哥,诧异地问道:“哥,你怎么哭了?”

    刘兴祚没理他弟,在脑海中激动地说道:“但如今建虏入侵京畿之地,末将身为大明武将,要是缩在山海关不作为,则愧对陛下之恩!”

    这时候,就算皇帝让他走出去跳下山海关城头,估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种心情下,他又怎么愿意用不作为来回报君恩。

    胡广听得很欣慰,知恩图报,这种人就值得重用。他点点头道:“朕以为,刘卿的才能不在正面战场上。京师马上要有战事,你此时来京师不安全,因此朕让你先在山海关待着,等建虏退去,卿再来京师,朕有重用!”

    一听这话,刘兴祚不由得久久无语,几次想说话,却未语哽咽,唯有强行抑制心情。

    “哥,你怎么了?”刘兴贤有点担心了,走到刘兴祚的面前,看着他哥胸口起伏,眼泪流个不停,再次问道,“哥,朝廷既然如此不待见我们,要不我们逃了得了,免得在这里受鸟气!”

    刘兴祚压根就没听他弟说什么,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脑海中,向崇祯皇帝强烈要求道:“陛下,马革裹尸乃我辈武人所愿。如今京师危急,请陛下准许末将赴京卫国护君,就算遭遇建虏,也定能杀个够本!”

    感受着他的激动心情,胡广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他没想到生性谨慎多疑的刘兴祚,也有着马革裹尸的豪迈军人志向。

    他却不知道,一边默默听着的温体仁,早已被他的表现给震惊了。温体仁绝对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皇帝,竟然用简单地几句话,便收获了一名武将的效死之心。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之前在皇帝面前的表态,是极其正确的。以后也一定要记住一点:唯陛下马首是瞻!

    再说胡广稍微沉默片刻后,还是摇摇头道:“不用,卿就留在孙卿身边,先行沟通山海关和京师的军情联系!”

    刘兴祚一听,知道皇帝不会改变主意,脑中急转,又连忙提醒道:“陛下,千万小心京师城内的晋商,要有可能,先把晋商都抓了。”

    胡广听了,心中一动,当即问道:“此话怎讲?”

    “陛下,臣在建虏那边待过多年。建虏之所以壮大至今,晋商居功至伟。如若没有他们卖给建虏粮草、军械、军情,建虏绝对没有今天。”刘兴祚说到这里,稍微一犹豫,便马上说道,“而且末将可以断定,此次建虏入侵京畿之地,晋商绝对在其中起了作用!”

    或者是想回报君恩,刘兴祚此时没有任何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末将担心勤王军调离了京师,建虏攻打京师的时候,晋商会在京师城内捣乱,万一和建虏里应外合,那……”

    他都不敢说出可能的结果,语气忽然变得坚决了些,再次建议道:“末将再次恳请陛下,为防万一,先收押了那些晋商。”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温体仁忽然开口插话道。

    胡广一听,有点无语地道:“温卿,这不是朝会,有话直说无妨!”

    “是,陛下!”温体仁答应一声后道,“陛下,据微臣所知,能在京师站住脚跟的晋商,背后都有人。如无实质罪证,怕会引来强烈反弹。如今这种局势,还得慎重为好!”

    胡广听了,稍微沉默了会后,便坚定地说道:“朕对晋商之事早有耳闻,这种吃里扒外,卖国求荣,只知道发国难财的奸商,朕不管其背后牵连到多少人,也必会将他们绳之于法。”

    “京师这边,朕今晚另有安排,暂时不用管。”胡广稍微说了下后,便点名道:“刘卿?”

    “末将在!”刘兴祚立刻庄重回应道。

    “你仔细梳理晋商之事,越详细,越全面越好!”胡广的话中最后带上了点恨意,“等建虏事了,朕要一块算账!”

    如果换了以前,刘兴祚是绝对不敢把他知道的这些东西说出来的。因为他知道有那么大的利益在,那在晋商的背后,肯定站了很多大明官场上的人。如果他敢开个口,绝对全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当即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末将遵命!”

    温体仁听得有点凛然,他能预想得到,大明官场绝对会来一场狂风暴雨,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丢官去职,有多少人会抄家灭族。

    不过,这些都是罪有应得。温体仁想着,心中便开始盘算起来。他明白,这事非同小可,自己到时肯定已是大明首辅,必须得为皇帝查漏补缺,做好这件事才行。

    胡广安排这个事情后,忽然发现初等组中一向类似隐身人的刘王氏在说话,便有点好奇地切换了过去。

    温体仁一见普渡众生的图标变成灰色,便已知道胡广不在,当即说道:“刘副将,陛下已不在工作组中,晋商之事,关系重大,须谨慎行事,不得事先向任何人透露,明白么?”

    “末将明白!”刘兴祚当然知道厉害,郑重地回答了之后,才从聊天群中退了出去。

    他刚退出去,一下便愣住了,有点不解地问道:“你干什么?”

    “大哥,直娘贼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大明的官我们不当了,谁爱当谁当去……”

    刘兴贤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啪”地一声。他当即捂着自己的脸,有点不解地看着刘兴祚道:“大哥,干什么打我?”

    “皇恩浩荡,非死无以报君恩!”刘兴祚严肃地说道,“此话以后再也不得乱讲,不对,是想都不要想,明白么?”

    “明白!”刘兴贤捂着脸点点头,不过还是一脸懵逼,“大哥,那你哭什么,不是因为那些鸟人……那些人对我们不公么?”

    “不公什么?”刘兴祚楞了下,顺手一摸自己脸颊,这才发现有泪痕,不由得略微有点尴尬。不过他随后认真地说道,“那些只是上天对我们兄弟的考验,如今苦尽甘来,该是我等兄弟一展心中抱负的时候了!”

    一听这话,刘兴贤傻了,当即摇头道:“哥,你中邪了?我们朝中无人,怎么可能苦尽甘来呢!”

    “呵呵,朝中无人?”刘兴祚一听,不由得笑了,“我们朝中有人,比任何人都有人,呵呵……”

    刘兴贤听得伸手,还想去摸他哥额头。不过刚好在这时,聚将鼓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两兄弟不敢怠慢,连忙前去报到。

    一如以前,匆忙而过的将领,不管是不是关宁嫡系,都仿佛看不到他们兄弟俩,甚至对他们的招呼也视而不见。

    刘兴贤匆忙赶路之余,向他哥苦笑一声道:“瞧,上头没人,就这样子!”

    刘兴祚却压根没在意,只是微微一笑,似乎被人看轻、忽视之事犹如云淡风轻一般,而后只顾赶路。这让他弟又郁闷了一把,感觉他哥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怪怪的了。

    众将聚齐,少师兼太子太师兵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督理兵马钱粮孙承宗升堂入座。在众将见礼之后,他扫视着下面威严地说道:“陛下之策,尔等该已知悉。为策应京师,断虏归路之事须得尽快实施。”

    开场白完毕之后,孙承宗便道出了这次聚将的目的道:“如今京畿之地敌我形势错综复杂,为知己知彼,为沟通西北方面马总理所部,老夫需遣一将往来西北兼査敌情。尔等何人愿往?”

    从山海关往西北去,是要通过建虏进出关之路,不知建虏兵力如何,不过想想就应该很危险。这种属于苦差,吃力不讨好,一个不小心还要赔上性命。

    但孙承宗的声音一落,祖大寿就马上出列抱拳应道:“末将愿往!”

    “好钢用在刀刃上!”孙承宗当即摇头,“你且退下!”

    “末将遵命!”祖大寿应声退回。

    这堂上的人见了,都不由得为之侧目。他们没想到,祖大寿一反常态,竟然表现如此积极。

    其实他们不知道,孙承宗之所以开这次军事会议,一个主要目的是为了让祖大寿能有表现,战后就算祖大寿战功不够,他也能据此保上一保。

    祖大寿不能去,其实就意味着关宁一系要用在刀刃上,都不能去了。其他将领,就只有山海关前总兵朱梅等人和刘氏兄弟了。

    朱梅眉头一皱,他可不想接这军令,心中一动,立刻出列道:“末将举荐一人,必能轻松完成阁老军令!”

    孙承宗一听有点好奇,当即问道:“哦,所荐何人?”

    朱梅扭头看了眼刘氏兄弟,而后恭声回禀道:“是刘副将,他兄弟俩从建虏那边投靠过来,熟知建虏内情,一望建虏旗帜便能对敌情了如指掌。且万一遇到了麻烦,说不定套下交情也能脱身,实在是此次军令的不二人选!”

    “哦?”孙承宗听了稍微有点意外,不过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便转头看向刘氏兄弟道:“你俩意下如何?”

    刘兴祚此时却想起了胡广的告诫,心中惊讶无比。因为他兄弟俩手头无兵,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会派他兄弟俩外出的。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兄弟俩本是东江镇的人,在这山海关无兵无将,算是客卿停留在此而已。

    可如今这军令一下,朱梅这么一举荐,刘兴祚心中可以肯定,自己兄弟俩肯定是要接下这差事了。这么一来,难道皇上是早已算定自己要领命离开山海关,才特意第一时间命令自己不得外出?

    他这么想着愣神了,边上的刘兴贤却急了。你娘的,又来欺负我们兄弟上头没人,他心中暗骂,等不及他哥反应便马上出列道:“回阁老,我兄弟俩无兵无将,实有负朱总兵所荐!”

    朱梅一听,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当即抱拳向孙承宗说道:“末将愿分中后所八百步卒给刘副将所用!”

    “哦?”孙承宗听了,稍微一想,便点了点头,准备开口正式下令。

    刘兴贤一见急了,等阁老一声令下,就再难推辞。你娘的,让老子领八百老弱残兵,还是步卒去执行军令?

    他脸色涨成通红,恨不得破口大骂朱梅。不过就在这时,刘兴祚回过神来,马上出列抱拳说道:“回阁老,末将奉皇上口谕,陪侍阁老身边以沟通京师。”

    这话一出,朱梅当即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看把他急得,竟然找了这种理由来推托,是找死么?

    刘兴贤也惊得掉了下巴,一时说不出话来。大哥什么时候有收到口谕了,这是假传圣旨,可是重罪啊!

    孙承宗也是听得眉头一皱,盯着刘兴祚看了会,没见他有一丝慌乱,不由得又心中好奇。这种事,是开不得玩笑的,难道是真的?

    他想着便不动声色地问道:“可有凭据,为何老夫不知道此事?”

    “回阁老,礼部尚书温体仁温大人可作证。”刘兴祚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头阁老派人去京师核实,自然也能知道真假。此外,京师有消息,末将也会第一时间禀告阁老!”

    他这话说完之后,大堂内只安静了片刻,而后便是一阵哄笑。堂下诸将纷纷指着刘兴祚,面露嘲笑之色,甚至朱梅故意低声说话让他俩都能听到:“瞧瞧,还礼部尚书给他作证,你要朝中有人,又何至于今天呢!”

    揭人伤疤,刘兴贤气得想一拳打扁朱梅的脸,可刘兴祚却仿佛事不关己一般,镇定地站在那里无视左右嘲笑。

    孙承宗盯着他看,脑中却想起皇帝最近的异常表现。这时候,他忽然醒悟过来一件事情。就是皇上以身为饵和断虏后路之策,之前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如今想来,不就是缺少一个联系么?

    而刘兴祚如今就作为联系人出现,那岂不是两策合一,配合好了才能收到奇效!这么一想,孙承宗又马上想到了刘兴祚的一个可能身份:锦衣卫密探!

    孙承宗没有十分把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决定,只听他站起来严肃下令道:“朱梅听令!”

    朱梅正在嘲笑刘氏兄弟,一听之下稍微一愣,而后不得不出列抱拳应道:“末将在!”

    “你领本部兵马沟通马总理,兼察敌情,不得有误!”孙承宗下了命令后便不再理会,径直转入了后堂。

    不过他在转入后堂之后,却又马上吩咐跟进来的幕僚道:“派人盯着刘兴祚兄弟,一举一动但有可疑,立刻擒拿!”

    大堂内,一众将领对这个结果不由得面面相觑。搞不明白,唯有带着疑惑散去。个别生性谨慎,善于钻营的,比如吴襄,就带着儿子吴三桂,陪着笑脸和刘兴祚打了个招呼才走。

    朱梅则苦着一张脸,满脑子的不解,恨声盯了刘兴祚兄弟一眼后离去。

    刘兴贤闹不明白了,跟在淡然的刘兴祚后面回去。想了半天,忍不住问道:“大哥,难道你说朝中有人是指礼部尚书温大人?”

    刘兴祚一听,转头对他弟微微一笑道:“呵呵,是皇上!”

    “……”刘兴贤傻了,这怎么可能?

    不说山海关这边对于这事有几个人能转过脑子来,就说胡广切换到初等组后,一点刘王氏的留言,便听到了她带着惊慌之声道:“不好了,不好了,建虏来打昌黎了!怎么办,怎么办好?”

    如花似乎还在看热闹,没有反应。曰从远在南边,似乎也没关心这个刘王氏。至于那个马富贵,就更不可能关心一个嫁人的中年妇女。

    没有人回应,刘王氏似乎觉得说了也没用,就没再说话,只有这么一个留言。

    胡广听完之后,立刻对刘王氏说道:“建虏有多少人马,你们昌黎县令是谁,采取了什么对策?”

    刘王氏听到说话,带着点哭音道:“民妇不知,我家男人被叫去衙门了。那马蹄声……马蹄声震得门框都在响……”

    六神无主了一会,似乎想起还有问题没有回答,便又接着道:“县尊姓左,名应选,是位举人老爷,采取什么对策……什么对策,民妇不知……”

    说得不清不楚,让胡广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下。不过他倒也能理解刘王氏内心的恐惧,便静了心,安慰她道:“刘王氏,深呼吸,用力吸气,再缓缓吐气,平缓情绪,不要怕,怕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你把情况都跟我说说,我在京师,说不定能帮到你们!”

    他这话一说完之后,刘王氏还没反应,那马富贵的图标却抖动起来,响起了他那轻浮嗤笑声:“小和尚,你好重的口味,连个老太婆都想占便宜,本公子佩服,佩服!”

    胡广一听,差点吐血。你妹的,那只眼睛看到老子有这企图,老子是公干好不好?

    他真要发飙之时,如花应该刚好回来听到了,就先他一步开口了:“马公子,请慎言,奴家相信小和尚是想帮助刘王氏的。”

    “哦,呵呵,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和他都是男人,岂会不知道他肚子里在想什么!”马富贵依旧嘲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连老女人都有兴趣,看来是当和尚憋得太久了啊!来来来,只要小和尚来苏州,本公子给你包个妓院,让你随便挑!”

    一听这话,胡广还没来得及发飙,如花却发飙了,如黄鹂般好听地声音变得有点尖锐:“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有本事学老娘,敢不敢把钱捐出来打建虏?要是不敢就别显摆你那几个臭钱!”

    “有什么不敢?老子钱有的是!”马富贵激动地立刻应道,但他马上口风一变又道,“不过建虏管老子屁事,老子钱是多,脑子有屎才会捐!你们这些个北方佬死绝了老子也不在乎,最好建虏把京师给打下来,老子刚好看热闹!”

    “你……”如花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贱,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胡正言似乎也看不过去,跟着开口训道:“此话大逆不道,你是想连累家人么?还不道歉,念你初犯……”

    “管你屁事,一个画画的举人而已,明显是朝中无人,连个官都轮不到当,还想泡妞!”马富贵早看他不顺眼了,“老子告诉你,苏州知府是我干爹,谁敢说老子大逆不道,信不信老子让干爹抓谁?”

    “你……”胡正言也被气到了,“知府大人岂会知法犯法,你……”

    “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有什么?”马富贵得意地笑了,感觉此时他才是聊天群中的主角,“我家有的是钱,干爹这个官,也是我爹拿钱砸出来的。他敢不听我爹的么?”

    胡广之前也是被气到了,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嚣张。不过等他回过头来一想,像这样的人,其实在后世也不少见。

    为了吸引眼球,为了得到被他人羡慕嫉妒的快感,或者在聊天群中,或者在网上各种秀,秀出了背后的主子、干爹等等。以至于网上都传了一句不是笑话的笑话:反腐还得靠这类人。

    直到这时,胡广也才明白了,这个马富贵进群里,确实是有意义的。马富贵存在的意义,是来给自己送钱的!

    想到这里,胡广从聊天群里暂时退了出来,当即向轮值太监吩咐道:“召东厂提督曹化淳即刻前来觐见!”

    而后,他又登陆聊天群进入初等组中。发现因为没人应战,马富贵也已不说话了。

    此时的胡广,有点没想明白建虏大军为什么出现在昌黎,会有多少人马,这和自己定下的策略有点不符,按理来说建虏应该来攻打京师才对。

    他关心这事,便重新问刘王氏道:“刘王氏,能确认昌黎有多少建虏么?昌黎县令可有战意?”

    不知道刘王氏是被马富贵说怕了还是被建虏吓到了,没有回话。马富贵反倒又开始说了:“哈哈,看看,小和尚是憋疯了,竟然还在装好人勾搭一个老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胡广当即怒喝道:“闭嘴,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对了,小和尚,你不是群主么?把他踢走!”如花听见,立刻惊喜地说道。

    马富贵倒没想到这茬,顿时没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安静了下后悻悻地道:“真是没意思,老子玩女人去!”

    听到马富贵不再说话,如花不由得恨声道:“这种人渣,难道没人能收拾他么?”

    “你放心,十日之内必有报应!”胡广听了,毫不犹豫地说道。

    如花听了,只当是安慰话,便情绪有点低落地回道:“小和尚就别安慰了,人家家里有的是钱,连知府都是他家的,谁能奈何他?”

    胡广也不同她争辩,回头自己派了东厂番子过去,十日后用事实说话就是。其实从京师到苏州,也就五日的日程,预留点时间,就是要调查苏州知府的事情,而后一锅端了!

    他此时的心思,还在昌黎那边,便又问道:“刘王氏,害怕没有任何用的,告诉我昌黎的情况!”

    “刘姐姐,小和尚说得对,不要怕,怕是没有用的。”如花似乎忘记了刘王氏之前骂过她不要脸,也柔声安慰道。

    安静了一会,刘王氏似乎是感觉到了胡广和如花话语中的善意,终于开口,话语中还带着恐惧说道:“城里头有点乱,民妇躲在家里不敢出去。”

    胡广一听,眉头一皱,而后马上追问道:“昌黎县令可有说过,城中有功名者必须出钱出力,敢有投降者,不管真降假降,一律诛九族;但只要城池不陷,百姓免税三年?”

    “没……没有吧?”刘王氏有点不确定,“可能是民妇在家,没听到。”

    胡广一听,眉头一皱,他分不清楚是旨意未到昌黎还是那县令有意隐瞒,否则不管刘王氏是否在家,应该都能听到动静。毕竟这份旨意前所未有,肯定能引起议论的。

    他想了想,便对刘王氏说道:“你丈夫不是衙役么,你去找他,告诉他朝廷有这么一份旨意,让他转告县令务必执行。事后你家会有重赏!”

    刘王氏听了,以她的见识,却也不信,怀疑地说道:“不……不可能吧?”

    如花虽然不知道有这样的旨意,但不妨碍她的热心:“刘姐姐,京师里有功名者也必须出钱出力,东厂番子正在挨个登记造册呢,应该不会有假!”

    她停了停后,声音提高了点又道:“再说了,建虏就在城外,难道你想被他们攻进来么?要是本姑娘,这事不管真假,做了再说,好歹把城给守住了先!”

    “这事是真的,千真万确!”胡广听了,不得不跟着强调道。与此同时,他不由得有点欣赏这个如花了,似乎比一般女人有担当。看来自己对她的那个打算,似乎没找错人!

    刘王氏最终还是沉默以对,让胡广有点失望。不过他倒也没有很生气,毕竟这刘王氏应该只是个普通妇女,如此反应才算正常!

    胡广这么想着,便退了一步道:“刘王氏,那你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什么事情及时在聊天群里说说,这总可以吧?”

    “嗯,好!”刘王氏这次倒没犹豫,立刻点头应下。

    胡广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逼迫刘王氏,就是再把温体仁拉过来。毕竟温体仁的身份是已经证明了的,他开口说话,那刘王氏一定会相信。

    不过当他想到那刘王氏说城里有点乱,就怕有地痞流氓之类趁乱在城里打砸抢,祸害到出门的刘王氏,那就不好了。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其实对于昌黎那边的情况,胡广还真有点鞭长莫及。哪怕是通过刘兴祚命令孙承宗救援,可孙承宗会信么?第二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明军没有野战能力,去救援昌黎怕是正合建虏之意了!

    这么想着,胡广忽然感觉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不知为何,对于昌黎城的百姓,他心中有丝内疚。希望他们能众志成城,守住昌黎县城吧!

    此时的他,其实不是很看好昌黎。毕竟向遵化这样的军事重镇都落到了建虏手中,昌黎只是区区小县而已,能扛住建虏么?

    胡广想着,兴致不由得有点低落,便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看看天色,发现已到傍晚时分,心中便琢磨着是不是该派人去刑部大牢那边了。

    正在这时,曹化淳到了。从他进入殿门的一刻,胡广就直觉他好像有点不对,似乎有点犹豫,不是很利索的样子。见礼之后站在那里,也微微有点失神。

    难道差事办得不好?还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胡广想着眉头不由得微皱了下。不过当他看到曹化淳的鼻头冻得红红时,便明白曹化淳应该是一直在第一线监督登记造册之事。不由得又是微微点头,不管事情如何,这份心思还是可以的。

    他担心事情有什么变化,就不急着说那马富贵的事,开口问道:“事情顺利否?”

    曹化淳一听,立刻收敛心神,连忙露出笑容禀告道:“托陛下之福,嘉定伯之事后,一切顺利。如今已有不少府邸交了钱粮,各府中下人则已登记四千余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出了两份折子后接着道:“这是钱粮和人员名册副本,请陛下过目!”

    胡广一听,当即摇头道:“不用,朕相信你们。钱粮这块,记得拨出一部分给难民那边。人员名册,则送去满卿那边即可!”

    要是每件事情都操心,就别指望中兴大明这伟大目标能否实现,自己早就累死在半路上了。就算不是累死,也肯定是无趣死!

    曹化淳听了,却升起一股被信任的感觉,劳累一天的疲乏感一下没了,立刻变得斗志满满,应声回道:“奴婢遵命!”

    胡广能听出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不由得心中暗自摇头,你个曹化淳,为什么成就值就到头了呢,否则这下应该又能贡献一点了。

    而曹化淳这边,原本他心中对一事还有点犹豫,可此时却再无犹豫,决定向皇上禀告道:“陛下,今日午后东厂有一区域与锦衣卫有交叉,在查验过程中,有人向奴婢密告说锦衣卫弄虚作假,中饱私囊。”

    胡广一听,眉头当即一皱道:“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俱全!”曹化淳躬身回答道,“事情还不小,涉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以他的精明,在得到手下的禀告后,就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仔细想想,像骆养性这样高位的人,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事上就亟不可待地伸手。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皆指向骆养性,显然是有人下了陷阱。

    曹化淳在刚才进殿的时候已经想通,怕是有人怂恿嘉定伯不成,就又搞出了这么一个事情。

    毕竟锦衣卫指挥使是皇上的亲信才能担任,可要是锦衣卫指挥使在这事上出了问题,你是办还是不办他?要是不办他,得,立马会有无数奏章涌出来。

    就曹化淳自己来说,他其实是希望皇上依法办事的。不是说他和骆养性有仇,而是他在这事上得罪了无数人,不希望皇上半途而废。

    有了需求,就有念想,有了念想,就有忐忑。如此一来,结论未出之前,曹化淳心中的惶恐也就难免了。

    他说完之后,就看着崇祯皇帝,不知道会有个什么结果。

    不过曹化淳一辈子都不可能想到的是,眼前的崇祯皇帝已经不是原来的崇祯皇帝了。胡广才不会管骆养性是不是原来崇祯皇帝的亲信,一听人证物证俱在,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即吩咐道:“今日天色已晚,不过你且安排下去,明日一早便将相关人等,不管是谁,一律缉拿归案。”

    如果不是因为今晚有事,胡广就让东厂直接抓人了。

    曹化淳一听,心中一喜,立刻回应道:“奴婢遵命!”

    到这时,胡广才给曹化淳交代马富贵那事,让他立刻派出精干缇骑南下。

    而后,胡广看看天色,见马上黑下来了,便又吩咐曹化淳派番子去刑部大牢那边,配合着演戏,偷偷把高应元三人带来见见。

    曹化淳领了君命,缓缓后退走人。

    而胡广刚才提起高应元,便进入聊天群准备问下情况。

    没想他刚一登陆,就见高应元这货又是好几个留言,并且还在不停地留言,就听他带着焦急之色道:“陛下,在么?陛下,有急事,俺二哥发现有情况,陛下……”

    温体仁应该是不敢越俎代庖,并没有说话。至于刘兴祚,他压根不知道高应元是谁,因此就更不会接话了。

    胡广听见,有点奇怪刑部大牢会发生什么情况,便开口回应道:“朕在了,何事如此着急?”

    高应元一听胡广终于有回应了,便带了点欣喜道:“陛下,别派东厂番子过来了。有情况,俺二哥说可能会打草惊蛇!”

    胡广原本以为高应元他们三人演戏演砸,被鳌拜发现破绽了,没想却是让他别派东厂番子过去。他明白高应元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就算高应元不靠谱,可他那二哥是个精明人。

    因此胡广马上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让人去追曹化淳回来。而后才重新进入聊天群,带着丝好奇问道:“朕已让人去追回东厂番子了,你那边是何情况?”

    “皇上,情况是这样的。”高应元禀告道,“俺们被关进来后,俺二哥、五哥找机会为了那鳌拜,和同牢房的那些犯人打架,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牢卒过来,不但没有罚我们,反而把我们重新关入一个更多人的牢房。那些犯人就有人过来给我们说朝廷坏话,说了好久,俺二哥说,他们是想拉我们一伙,有可能要逃……”

    胡广听到这里,不由得诧异道:“逃?你说要越狱?”

    “嗯,是的,俺五哥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吓俺们说像我们这种败军,朝廷最多关个一天,不会再让俺们浪费粮食,肯定会拉到城头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高应元继续说道,“而且据俺二哥看,好像牢卒中有他们的人,经常在挤眉弄眼的。”

    胡广听到这里,顿时感觉确实是有问题了。不过那里关押的虽然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可到底还是刑部大牢,外面又还在戒严,这些人难道疯了才会在这种时候越狱?

    其实,在原本的历史上,这种时候真发生了越狱,还连累刑部尚书被夺官下狱。

    高应元没管胡广要不要思考,依旧在禀告道:“鳌拜很高兴,让俺五哥在和那些囚犯商量。俺二哥说东厂番子别过来了,等探听清楚了再由皇上您决定!”

    高应元年纪不大,经历得少,可能说话要打个折扣。可他那二哥、五哥能带着他好好地混在后金军队中,如果没有那眼力和精明肯定是不行的。

    这么想着,胡广便相信了高应元所说,稍微一想便肯定道:“你们做得对,如果他们今晚要越狱的话,倒也省了朕的功夫。你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护着鳌拜,跟着他逃回去。至于其他的,朕会安排的。”

    “好的,陛下!”高应元似乎松了口气,有了明确的结果,声音都提高了一点,“后面还有啥事,俺都会禀告的。”

    胡广点点头,赞了他一声道:“不错,做得好!只是这样一来,朕倒不方便让你们来见朕了。”

    “没事,皇上,俺二哥、五哥已经是信了的。”高应元这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聊天群里算是元老,和胡广说话也没有啥挨训过,说话就没那么多顾忌,“等俺们以后回家之前,皇上要是能见见俺们,俺们回去脸上也光彩!”

    “……”胡广无语,就这点盼头?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叹了声高应元的质朴,当即点头承诺道:“好,朕答应你们。到时候朕一定让你们三个回家的时候,能风光体面!”

    话是如此说,可他们三人是混在建虏队伍中,能否活到回家的那一天,还真得很难说。

    胡广想到这里,不由得提醒自己,他们三人是大明的好百姓,自己的好子民,要尽量照顾下他们,做到好人有好报!

    高应元显然没想那么多,没心没肺的,为了将来回家的荣耀,语气中都透着压抑不住地兴奋,连声说道:“谢谢皇上,多谢陛下!”

    胡广听了,正想说什么时,看到刘王氏的图标在抖动,心中记挂昌黎,便马上切了过去。

    “那个小和……普渡众生,孩子他爹刚回家了一趟,他说县尊召集民壮守城,说建虏穷凶极恶,要是城破的话,老人孩子会被杀掉,年轻的被掠到辽东去。是生是死,全都要靠自己。还说,有把力气的女人也要准备参与守城,县衙回头会有人来叫我们。”

    她在说话时,一开始声音带了点惧意,特别是说到城破的时候,但说到最后时,那丝惧意就没有了。

    胡广一听,不由得大赞一声道:“昌黎县令说得不错,要想活命,不能光依靠别人。为了自己,为了家人,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众志成城,方能让来攻的建虏吃到大亏,不敢再对昌黎有念想!”

    这时候的他,差不多可以肯定,昌黎县令左应选肯定是没有收到那份旨意,否则就不会这样说话了。不过他虽然没收到具体守城的旨意,但采取的措施却是不错,胡广心中暗自记住了昌黎县令左应选这个名字。

    “对,小和尚说得对!”如花的图标适时抖动了起来,用她那好听的嗓音肯定了胡广的话,而后声音中又带了丝惊讶,向胡广说道:“小和尚,你念过书?说起来头头是道,啥时候来怡红院,让姐姐见见你?姐姐感觉你比一般来怡红院的读书人都要有本事,给姐姐的印象很好,有没有中过秀才……”

    “……”胡广无语,秀才是啥玩意?还有,老子比你大好不好?你这个小娘皮还敢让当今天子叫你姐姐,改明儿吓尿你!

    他懒得理如花,又对刘王氏吩咐道:“昌黎那边如有进一步的情况,记得都在群里说下。”

    说实话,刘王氏面对那样的处境,心中肯定是害怕的。能在这样一个奇特的聊天群里说说话,得到一份支持和鼓励,又何尝不是她所期待的。因此,她马上点头回应道:“好!”

    胡广得到答复后,便不理如花对他的好奇,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发现曹化淳已经回来并垂手而立,便对他说道:“刑部大牢那边,有囚犯可能收买了牢卒,很可能在今晚要越狱。除了鳌拜和高应元等人之外,其他人都要给朕抓回去,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奴婢遵命!”曹化淳非常好奇皇帝怎么知道这事,习惯性地回应后,稍微一犹豫,便又奏道,“陛下,奴婢以为,牢卒被收买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是一辈子吃这碗饭的,那些罪囚不可能拿出那么大的利益来换……”

    胡广一听,心中吃惊,立刻确认道:“你觉得是有人指使牢卒来帮助囚犯越狱?”

    “奴婢觉得这是一种可能性,也有可能是有罪囚刚好抓住了牢卒的致命把柄,具体情况还需抓到人犯审问之后才能知道。”曹化淳也不能确定,回答完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如若知道是哪几个牢卒有问题,奴婢就能把他们的嘴巴撬开,只是怕搞不清楚是谁而在今晚办差的时候被误杀!”

    对他来说,这点确实是最难的。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就一晚上,到时候越狱一开始,黑灯瞎火的,还要区别对待鳌拜等人,皇上又有格杀令,就很可能会误杀了。

    可这点对胡广来说却不是难事,他当即进入聊天群,问了高应元后,把几个嫌疑非常大的牢卒外貌体征,一一描述给曹化淳听。

    说完之后,胡广问道:“这几个牢卒都记下没有?”

    曹化淳听得暗暗心惊,他不知道皇帝从什么渠道获悉了这个情况。如果不是因为一直待在皇帝身边,还以为皇上另外又开了西厂呢!

    这种不确定性让他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办事千万不能打马虎眼,否则万一身边的亲信有皇帝的眼线就完了!

    “对了,为了今晚便于行动,你且派人在温体仁温卿处,朕会让他把进一步消息通知你。”

    “奴婢遵命!”曹化淳觉得皇上有点高深莫测了,忙答应一声,而后才退出去做事。

    胡广没想到自己通过聊天群获取信息这事,从另外一个侧面提高了曹化淳对自己的忠诚度。他看到天色已黑,正准备摆驾用膳时,忽然听到内侍通传,说九门提督李凤翔请求觐见,还有总兵满桂因为皇城门已关,在午门候着。

    这肯定是有事情,胡广想着便让李凤翔觐见。同时心中惋惜,要是满桂也在聊天群中的话,就不用这样跑来跑去,有事直接在聊天群中说,这样多便利!

    只是很可惜,要想在芸芸众生中随即选到的人刚好是满桂,这估计和自己穿越的概率差不多。

    不一会,李凤翔匆匆入内,见礼之后立刻奏道:“陛下,通州张家湾运河上的漕粮已被焚烧,建虏大军目前驻扎在通州,似乎要攻城!”

    胡广一听,连忙追问道:“可有漕粮被建虏抢走?”

    “漕粮是今早被烧,建虏午后才到通州。”李凤翔说到这里时,跪了下来请罪道,“建虏探马屏蔽了通州,夜不收无法探知通州具体军情。”

    说到这里,他看到胡广没有怪罪的意思,便又继续说道:“满总兵说京师以守为主,且天色已晚,为了防止建虏浑水摸鱼,已把夜不收都撤回城内。因此……因此后续军情怕是……”

    胡广没听完,便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了,点点头道:“嗯,满卿做得不错!如今他的任务,是确保京师不失。你且去告诉他,就说昌黎也出现了建虏人马,人数未知,有进一步的消息,朕会派人通知的。”

    这话说得李凤翔为之一愣,满桂所谓的夜不收,其实就是他的精锐家丁,撒出去后也只敢在京师附近游荡。可皇上竟然连昌黎的消息都知道,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第一时间是想到了厂卫,毕竟在万历朝鲜战争时期,锦衣卫可是连倭寇的消息都能事先侦知传回来,搞不定什么地方就有锦衣卫的人!可是,自己提督九门,就算是满桂开城门,也必须要自己知道并允许才可以的。那锦衣卫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把消息传递进来的呢?

    李凤翔实在想不明白,基于人对未知本能的猜疑,他有点怀疑自己身边有直接听命于皇帝的手下,因此才能瞒过他把消息从外面直接送达御前。

    这么一想,他也如同曹化淳一般,暗自心惊的同时,也提醒自己必须小心办差,免得落个不好的印象给皇上。

    “叮,成就值+1,来自太监李凤翔!”

    系统提示声让胡广稍微一愣,自己交代个事怎么就让人贡献成就值了?要这样也行的话,他奶奶的,那个曹化淳,肯定浪费了好多个成就值了!

    他看了眼聊天群左下角:成就值565。这成就值看似不少,可也经不起花啊!工作组中如今已有三人,每个人一个小时4点成就值,一共就要12点成就值消耗。自己睡一觉起来就是84点了,要是以后再拉多点人进工作组……

    胡广想想就觉得好恐怖,看来成就值不但要省着用,而且还要千方百计不停地去赚取,嗯,就是要经常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可也只有如此才能维持一群吃成就值的吃货。

    抛开这个伤心的想法,胡广又交代李凤翔道:“今晚不会太平,让满卿也派出军卒,协助五城兵马司巡逻戒严。当然,东厂做事,还是得配合下。”

    “奴婢遵命!”李凤翔一听,连忙应下,心中却想着,陛下该不会还掌握什么情况,因此才会说今晚不太平吧?

    这么一想,他顿时感觉到皇上的掌控力似乎比起之前,一下强了很多。如今的皇上,绝对不是那些文官能肆意欺瞒的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松了口气。说句实话,虽然他是崇祯皇帝的亲信之一,可看崇祯皇帝登基之后,把前朝魏阉所打压的东林党全部招回来,并且还说什么听什么,就害怕自己作为没卵的一员,什么时候站到了那些文官的对立面,就很可能被他们给参倒了。

    “叮,成就值+1,来自太监李凤翔!”

    再一次的系统提示声,又让胡广稍微一愣。这一下,他都有点好奇了,自己真有那么优秀,随便开口吩咐个事都能收获成就值,还是这李凤翔的笑点,哦,不是,是成就值的贡献点太低了?

    在他略微带了点好奇的注目礼下,李凤翔感觉自己犹如在皇上面前没穿衣裳,什么都被皇上看穿了一般,心中惶惶然地退下了。

    终于,胡广得空站了起来,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而后脸上露出一丝喜意道:“摆驾乾清宫,招田贵妃一起用膳!”

    皇帝的福利,可不能浪费了!不对,这是自己老婆来的,工作忙了一天老婆热炕头很正常吧?走了,总算能轻松下!

    胡广这么想着,却见到轮值太监略微有点尴尬,躬身禀告道:“陛下,贵妃娘娘她……她……”

    胡广一听,结结巴巴地,难道有什么事?他有点好奇,当即问道:“她怎么了?”

    “回陛下,贵妃娘娘被罚抄《内训》,恐……”

    “罚抄《内训》?谁?”胡广下意识地反问了下,而后马上回过神来,能处罚田贵妃的,除了皇后之外再无第二人。

    不知为何,一想到皇后,他就下意识地想起了皇后他爹那个老货,心中便有点不喜。

    忽然,他心中一动,该不会是周奎那老货把自己吓他的话传进宫了,皇后生气便想找事打压田贵妃?

    就算不是这么一回事,可要是皇后惩罚田贵妃,而自己不管的事儿传出去,传到那老货的耳朵里,他肯定会以为自己白天所说乃是吓吓人而已。再被别人一鼓动,搞不好又仗着女儿,还有两个外孙之势来给自己添堵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货就仗着女儿是皇后,外孙是皇太子,坚持不肯捐钱,逼急了就去街上撒泼,卖锅碗瓢盆凑钱来打崇祯皇帝的脸。哪怕是皇后私下给了他五千两,让他带头捐下,结果这货还私吞了两千两,只交了三千两而已。

    这么一想,胡广眉头微皱,非常时期,可不能前功尽弃了!他马上下令跟随在身边轮值的太监高时月道:“查下今日宫外有没有往皇后处传递消息,不要大张旗鼓,明白么?”

    “奴婢遵旨!”高时月立刻躬身领命。

    胡广点点头,而后下令摆驾坤宁宫。

    周皇后刚生了第二子,尚未满月,听到皇帝驾临,依旧坚持着起床迎接。

    胡广这是在现实中第一次见到周皇后,第一印象,漂亮,第二印象是有点柔弱,忍不住让人想怜惜她。

    如果田贵妃的特点是活泼,那周皇后则是庄重,大方得体,不卑不亢。

    这就是自己的大老婆了!看着好像也挺贤惠的,不错!胡广感慨着想道。看来明朝的审美观还不错,要是像后世满清皇帝那样的妃子,那真是当和尚算了!

    原来崇祯皇帝的记忆,对这位周皇后也很是敬重的。这种记忆,也糅合在胡广思想中。他看她这身体弱的,也不得不先抛开别的想法,让她去床上躺着休息,自己坐床边说说话即可。

    “陛下,礼仪不可废。”可周皇后却是坚持,不肯上床。

    得,胡广也不和她争辩,便问她道:“朕想知道,田贵妃为何受罚?”

    “陛下何必明知故问?”周皇后似乎早已知道他来是为了何事,脸上波澜不惊,立刻反问道。

    胡广看着她,脑中又闪过周奎那老货自私的老脸,心中便有点来气,当即有点不满地道:“你能不能别给朕添堵?”

    “妾为六宫之首,掌宫中之事,按礼制行事,何为添堵?”周皇后还是不冷不热地,给出了一个软钉子。

    胡广一听,顿时毛了,小样,要是连自己女人都收拾不了何以治天下?他当即也冷了脸喝问道:“那朕也在宫中,是不是也归你来管?”

    “不敢!”周皇后立刻回答道。

    边上的宫女们听到皇帝和皇后似乎要吵架,顿时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被迁怒了。

    胡广听了,忍不住讽刺道:“你还有不敢的事情?你不是已经不把朕放眼里了么!”

    “妾一言一行皆有礼可循,如若做错,还请陛下指出!”周皇后直视着胡广的眼睛,不吭不卑地缓缓说道。

    “好!”胡广听了,脸色冰冷地说道,“是朕让贵妃陪朕的,你处罚贵妃,又置朕于何地?”

    “眼下乃是非常时期,陛下当以国事为重,切勿沉迷女色。”周皇后面不改色,缓缓地说道,“陛下为天,妾管不了;但田贵妃却不思劝谏,反而只知迎合,此乃媚上,非贵妃该有之责。妾身为皇后,罚她抄《内训》,也是为了她好!”

    胡广听着,忽然有点同情崇祯皇帝了。平时应该也经常被老婆拿礼制压着,滋味不会很好受吧?不过皇后说得这些,对自己却无效。

    只听胡广冷笑一声道:“沉迷女色?皇后来告诉朕,何为沉迷女色?贵妃乃朕正式册封,朕连日操劳国事,偶尔招之,就拿沉迷女色的帽子来扣朕头上。皇后,你还真是贤惠啊!”

    听着这反讽的称赞话,周皇后脸色变了变,缓缓地跪倒在地。边上的那些宫女一见,也都纷纷跪倒在地。

    胡广没有理会,盯着周皇后继续说道:“朕来告诉你,皇后该怎么当?而不是只知道礼制礼制!”

    周皇后抬头看着胡广,声音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妾洗耳恭听!”

    胡广也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要哭了?这时候,他忽然记起周皇后还是产妇,是很脆弱的。不过眼下骑虎难下,不能半途而废,至少等演完这个戏再说。

    他声音稍微放弱了那么一点点道:“皇后掌管六宫,归根结底是为了宫内有序,让朕不用操心宫内琐事,能专心治理天下。你所谓的礼制也是从这个基础上制定出来的,这是其一!”

    周皇后就那么看着,没说话。

    “第二,任何事情,都是松弛有度,哪怕是朕,国事要处理,可朕的精神也要放松下,身体也要锻炼下,劳逸结合,方能有精神去处理国事。”

    “第三,沉迷女色的重点是沉迷,而不是女色。何为沉迷?正经事不干,就喜欢去做某一样事情,喜欢女人,或者喜欢做木……斗蟋蟀等等,并为之浪费了大量时间和青春。”

    胡广一时口误,差点把天启皇帝做木匠的事儿拿来批判了,幸好改口得快。他话不停口,马上又说其他,来掩盖这点:“总而言之,皇后的职责,是帮朕能保持最佳的身体、精神状态处理国事;而不是吃醋闹事,让朕心烦。顺便再帮朕分担点事情,懂不?”

    “妾没有吃醋!”周皇后一听,矢口否认。

    胡广听了,哼了一声道:“有没有吃醋,你自己心里有数。好好想想朕刚才说得话,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