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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兰成败退回金墉后,当即派出信使前去禀报李密。

    李密听闻有数万隋军从海上登陆奇袭彭城,顿时明白自己已经中了隋军的声东击西之策,当即召来一众将领议事。

    片刻功夫后,朱温、裴仁基、王伯当、邴元真、房彦藻、王佐等一干文武重臣都到了李密的帅帐当中。

    李密阴沉着脸述说了前事,旋即重重地一拍桌案,厉声问道:“诸位都是瓦岗寨的擎天之柱,孤的肱骨之臣,眼下局势不利,不知你们有什么良策?”

    裴仁基长叹了一口气:“魏王,眼下中原空虚,梁郡、陈留郡、淮阳郡尽皆空虚,就连金墉城也不过万余守军,加上从徐州败退回来的刘兰成所部,也不过两万余人。我们还是尽快回师,能保住多少地盘是多少吧!”

    裴仁基说的话充满了悲观色彩,这使得帐内诸多好战分子脸上尽皆显现出愤怒的神情。伍天锡拍案而起道:“裴柱国,你是我军大将,怎么能说出这么悲观的话来?”

    裴柱国惨然一笑:“不是我悲观,实在是眼前的局势堪忧。彭城一役,刘兰成和方腊所部被隋军击溃,整个中原再无一支兵马可以阻拦薛仁贵和李靖,他们只需要一个月,便能占领整个中原。”

    王佐肃然而起,高声说道:“可是裴柱国可曾想过,中原地域辽阔,除了金墉城等少数几处之外都是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我军虽然仍有二十万之众,但其实若是想要巩固整个中原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更何况分兵而守极易容易被隋军逐个击破。”

    裴仁基无奈地摇了摇头,“那王先生可还有什么妙策?”

    “这。。。”王佐一时哑口无言。

    李密郁闷地看着突然间沉默不语的王佐,暗暗叹了一口气,将目光往两边扫去,却见大将朱温一脸风轻云淡地坐在位子上,嘴角还不时地扬起一丝微笑。

    看到朱温这副模样,李密心生不悦,低沉着音问道:“朱将军,不知你有何妙计?”

    朱温听到李密喊自己的名字,当即站起身来,拱手说道:“魏王,末将确实有个想法,只是不知当不当说。”

    “说来听听!”

    朱温沉声说道:“其实末将的计策很简单,利用整个中原作为诱饵,牵制李靖和薛仁贵的大军,而我军则集结全部主力,先行击溃面前的隋帝杨杲。”

    朱温此言一出,满帐的人尽皆倒吸一口冷气,邴元真最先站起身来,冷笑道:“朱将军真是好大方,用整个中原作饵,那可是我们牺牲无数弟兄夺回来的地盘,怎能拱手让人?”

    朱温沉声说道:“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只要我们能击溃甚至是活捉隋帝杨杲,中原战局将彻底改变。退一步讲,就算隋帝侥幸逃脱,其所部必然损失惨重。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率军杀入荆襄,荆襄乃是杨杲的根基,为了保住荆襄,他也会命令李靖薛仁贵撤军回援。”

    李密闻言眼前一亮,沉思良久暗暗做下了决定,高声说道:“诸位,孤认为朱将军的计策虽然有些冒险,但无疑是我军眼前反败为胜最好的选择。所以孤决定采纳朱将军的建议,调动所有瓦岗精锐,明日出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隋帝杨杲所部,还望诸位助孤!”

    帐内诸将尽皆拱手喊道:“末将愿为魏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密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裴仁基,喝令道:“裴柱国,孤给你两万精兵连夜出发赶往襄陵西边的白石岭驻防,拦截可能会从徐州而来的隋军兵马。”

    裴仁基嘴角勾了勾,旋即上前接过了李密手中的令箭,沉声说道:“魏王放心,若是李靖等人率军前来,老臣一定竭尽所能地拦住他们,为魏王击溃杨杲争取时间。”

    李密缓缓站起身来,手握帅令,沉声道:“其余诸将,明日随孤已一同出战,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帐内所有大将纷纷站起身来,高声大喊道:“不成功,便成仁!”

    。。。。。。。。。。

    就在李密聚众议事的同时,杨杲的御帐内,一众隋将也在进行激烈的军议商讨。

    杨杲将李靖和薛仁贵快马加急送来的信件传阅给了帐内诸将。房玄龄看完书信后,沉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李将军和薛将军所言极是,按照眼下的局势,李密极有可能回选择孤注一掷先行全力击溃我军,甚至是全力抓捕陛下。这是他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沈光冷哼一声:“我军八万精锐在此,李密想要伤害陛下,妄想!”

    杨再兴亦是高声说道:“沈将军所言甚是,我大隋勇士誓死守卫陛下,绝不会让一个乱贼伤害到陛下。”

    “想要伤害陛下,除非跨过我的尸体。”宇文承都说话的音量虽小,但人人都能听出语气中的那份决然和忠诚。

    杨业抚须笑道:“几位将军忠君爱国,真是我大隋之福!不过李密拥兵二十万,我等还是应该小心谋划,不能只凭一腔热血去拼,如此恐怕会出现诸多不必要的损失。”

    刘伯温轻摇羽扇,淡淡说道:“老将军所言极是。薛仁贵将军和李药师将军率领的十万精锐正在星夜兼程地赶来,只要我们能够坚守大营到他们到来,我们便可内外夹攻,全歼李密的二十万瓦岗军精锐。”

    常遇春接口说道:“李密这二十万瓦岗军一旦被我军歼灭,整个中原便是我大隋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所以现在我们最关键的就是要坚持到援军到来,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杨杲颔首说道:“李密手上的二十万瓦岗军算是瓦岗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将会是我军最困难的几天,但是朕始终会与你们同在!诸位将军,大隋必胜!”

    常遇春、李嗣业、杨业等人纷纷拔刀出鞘,指天大喊道:“大隋必胜,大隋必胜!”



    次日天命,薄薄的云雾还未散去,瓦岗军大营内就传出了震天动地的鼓声。

    咚~咚咚~~

    伴随着悠长的鼓声,十八万瓦岗大军全副武装,手持兵刃浩浩荡荡地出营列阵,踩踏地烟尘滚滚,声音响彻天地。

    李密身着金盔金甲,手执战剑,骑在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的白玉狮子马上,眼中冷芒闪闪,目光冷然地注视着前方隋军大营的动向。

    跟随在李密身旁的谋士邴元真也驻马眺望隋军大营。良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魏王,隋军营墙上似乎布满了弓箭手,看来他们是不打算出营和我们交战了。”

    一旁的伍天锡恨恨地一挥混金镋,叹息道:“可惜了,要是隋军能出营和我军交战的话,这场战役的胜算就会增加不少。”

    李密摇了摇头,他当然也希望隋军出营交战,但他也知道这种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暗暗叹了一口气,旋即厉声大喝道:“传令,擂鼓进军!”

    咚咚咚!!!

    鼓声密集,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与刚刚悠长的鼓声截然不同,这是进攻的鼓声。

    轰轰轰。。。

    瓦岗军的阵型轰然而动,保持着秩序,一点一点地向着前方推进。远远望去,仿佛一片巨大的乌云。

    大概推进到隋军大营前还有几百步距离的地方,鼓声戛然而止,全军顿时停止了前进。

    也是一身金甲的杨杲高立在中军哨塔之上,一直冷冷地注视着瓦岗军的动静。此刻不由得长叹一声:“令行禁止,当真是精锐之师。李密能够称雄中原也不无道理。”

    身后的常遇春冷笑道:“陛下放心,再精锐的部队也不可能阻拦大隋中兴的脚步。很快,纵横天下的瓦岗军就会成为历史。”

    咚!咚咚!!

    激烈的鼓声再次响起,打断了杨杲和常遇春的对话。只见位于第一阵的瓦岗军大将葛从周和朱友文已经率军发动,呐喊着冲向隋军大营,三万余瓦岗大军俨如翻滚汹涌的黑色浪潮,杀气冲天。

    驻守隋军前营的守军大将是李嗣业,他全身黑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向自家营寨铺天盖地般地过来的瓦岗军。等到瓦岗军进入弓弩射程范围之时,双目圆睁,暴喝一声:“射!”

    在营墙上的数千弓弩手飞快地搭箭上弦,甚至都不用瞄准,只是用尽全力,朝着百步内的瓦岗军射去,弓弦响动之声不绝于耳,箭如雨下,向迎面而来的瓦岗军扑去。

    “呜哇!”

    惨叫声不绝如缕,此起披伏,响成一片。顷刻间便有四五百名瓦岗军士卒倒在了血泊之中。或是被弓箭射中了头,颈等要害部分,当即倒地生亡。或是被射穿大腿、手臂,亦或是直接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举盾,举盾!”

    葛从周也是大将之才,当即高声大喊,厉声指挥手下士卒举盾迎敌。

    数万瓦岗军纷纷举起盾牌,放慢了脚步,顶着倾泻而下的箭雨,缓步向前推进。

    但是随着两军距离的接近,盾牌渐渐失去了保护的作用,不少羽箭直接透过盾牌射中下面的士卒。与此同时,隋军放在营里的投石机也开始大展神威,几十架投石机瞬间一起发动。

    上百块三五斤重的大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的抛物线,重重地落在了瓦岗军当中。一阵重重的响声过后,尘土飞扬,不少人被砸的头破血流,颓然无力地倒在了战场之上。

    但这一切都没能逼迫瓦岗军后退,纵然死伤遍地,瓦岗军士卒仍旧咬着牙往前猛冲。在付出了三四千人伤亡的代价后,瓦岗军终于冲到隋军大营前,在壕沟上铺上木板,飞跃而过,一架架木梯搭上了营墙,瓦岗军士兵开始奋勇登墙。

    “吼吼吼!”

    终于冲到了营墙之下,瓦岗军士气大振,许多悍不畏死的勇士纷纷大吼一声,一手提刀,一手持盾,蹭蹭蹭地向上攀爬。

    李嗣业眼见瓦岗军士卒已经快杀上城墙,当即令旗一挥,高声下令道:“弩兵速下营墙,长枪兵上墙,给我拦住上来的瓦岗军。”

    噔噔噔。。。

    李嗣业一声令下,原本还在城墙上的弓弩手纷纷下了营墙,走到距离营门几十步的地方重新列阵继续向外放箭。而原本在下面待命的数千长枪兵则迅速登上营墙,呐喊着向着冲上营墙的瓦岗军杀去。

    铛铛铛铛。。。

    兵器相撞的声音此起披伏,两军将士在狭窄的营墙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整个沿墙上下一线,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活着的士卒无论是瓦岗军还是隋军都已经杀红了眼,互不退让,脑子里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杀,唯一的动作就是把手中的兵器砍出去,再收回,再砍出去。

    “给我统统闪开!”

    一声暴喝,自诩勇猛过人的朱温次子朱友文手提大刀飞身上了城墙,转眼间就冲进人群之中大砍大杀。几个隋军长枪兵见他勇猛,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挥舞着手中长枪向朱友文刺去。

    “哈!”

    朱友文大吼一声,手中大刀一挥,竟生生地将几把长枪全部斩成两截,枪头叮叮铛铛地落在了地上。

    几个隋军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就走。朱友文哪里肯放,当即追上前去,赶上走的最慢的两个,手中大刀一挥,两颗脑袋瞬间就从脖子上搬了家,一股血箭,喷到了半空之中。

    朱友文笑呵呵地一抹刚刚溅到脸上的鲜血,大吼道:“弟兄们,给我杀呀!”说罢当先冲锋,率领着一众登墙的勇士竟将隋军杀得节节后退。

    李嗣业见状怒不可遏,提刀在手,飞速上了营墙直取朱友文,“小贼休要猖狂,接你爷爷李嗣业一刀。”

    朱友文出身牛犊不怕虎,听到李嗣业的怒吼,不退反进,提刀而上:“李嗣业是吧?就让你做小爷成名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吧!”

    “小子找死!”

    李嗣业闻言火冒三丈,手腕一抖,手中三尖两刃刀横扫而出。朱友文慌忙举刀来挡,却不料李嗣业这一刀是虚晃一招,身形一晃突然飞跃而起,一脚扬起,正正当当地踢在了朱友文的胸口。



    朱友文被一脚踹翻在地,倒吐出一口鲜血,半天起不来身。

    李嗣业大吼一声,提刀上前作势就要取了朱友文的性命。

    铛!

    危急关头,一柄战刀从刺斜里挥出,堪堪架住了李嗣业这一刀。李嗣业抬头视之,却是葛从周也登上了营墙。

    葛从周手上一用力,隔开了李嗣业的三尖两刃刀,冲着身后的几员士卒吼道:“愣着干什么,快带朱将军下去。”

    “是!是是!”

    几名士卒忙不迭地扶起朱友文,簇拥着朱友文下了营墙。

    李嗣业眼见朱友文被人救走,到手的人头就这么飞走了,不由得勃然大怒,手中三尖两刃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层层叠叠的刀影直袭向葛从周。

    葛从周毫不畏惧,挥刀而上,恶斗二三十个回合李嗣业却渐渐落入了下风。

    按理说李嗣业的武力值高于葛从周,就算赢不了他也该占据些上风。但是营墙上的甬道实在太过狭窄,李嗣业的三尖两刃刀很长,许多精妙的招式根本施展不开。

    葛从周也看出来李嗣业的兵器上的缺点,不由得暗喜不已,利用自己兵器的优势朝着李嗣业猛攻几招,逼得李嗣业破绽百出,不得不败退下去。

    “哈哈哈,李嗣业小儿不过如此,弟兄们给我杀!”

    葛从周战败了李嗣业,大喜过望,挥舞着战刀当先冲锋,大有一举占领整个营门的趋势。

    “贼将休要张狂,有我高宠在此,今日就不会再让你前进一步!”

    正当葛从周一路狂冲之际,突然间窜出一个手提虎头湛金枪的壮汉,威风凛凛地挡住了葛从周的去路,正是刚刚被召唤而出的高宠。

    葛从周见了高宠一身校尉打扮,不由得冷哼一声:“李嗣业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小小的校尉有何能耐?”

    “能够取你的狗命!”

    高宠的植入身份是高家屡遭白眼的庶房子弟,最憎恨的便是狗眼看人低的人,当即狂吼一声,手中湛金虎头枪化作一条金色蛟龙,贯绝长空。

    “叮咚,检测到高宠爆发盖世神力,武力+8,基础武力103,当前武力上升至111。”

    这一枪速若疾风,力如崩山,惊得葛从周瞳孔一阵剧烈地收缩。高宠枪锋尖所散发出来的惊涛骇浪般的杀气使葛从周来不及细想,急忙举起手中战刀格挡。

    噗吱!

    高宠这一枪不仅力道惊人,速度也是令人匪夷所思。葛从周的战刀尚未举起,高宠的虎头枪已经刺破了葛从周的甲胄,枪尖透胸而出,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下。

    “瓦岗大业未成,我心不甘!不甘啊!”

    葛从周仰天咆哮一声,手中的战刀轰然落地,整个人失去了气息。

    “叮咚,检测到葛从周被高宠斩杀,宿主获得灵魂点数10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74个。”

    高宠一枪刺死了葛从周,没有丝毫的怜悯,迅速拔枪而出,对着向后冲来的瓦岗军士卒就是一个横扫千军,虎头枪化作一道金色的扇形之面呼啸而出。

    砰!

    十几个瓦岗军士卒被一枪扫中,直接撞破营墙上的挡板,坠落于地,摔得个头破血流。

    杨杲在中军帅塔处看得分明,虽然心知高宠的身份,但还是故作惊讶地问道:“那是何人,如此骁勇?”

    常遇春观望良久,躬身禀报道:“启禀陛下,如果末将没有认错的话,此人应该名叫高宠,眼下在军中担任校尉之职,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参军没多久的缘故。”

    杨杲颔首说道:“朕相信常将军是赏罚分明之人,绝不会做埋没人才之事。今日高宠阵斩瓦岗勇将葛从周,立下头功,朕决定授他为左屯卫郎将,赏金五百。”

    常遇春会意,当即扯开嗓子大吼道:“陛下有旨,校尉高宠,阵前斩将,立下头功,加封郎将,赏金五百!”

    “陛下有旨,校尉高宠,阵前斩将,立下头功,加封郎将,赏金五百!”

    “陛下有旨,校尉高宠,阵前斩将,立下头功,加封郎将,赏金五百!”

    。。。。。。。。。。

    在后压阵的上万隋军尽皆大声呼喊不止,在营墙上厮杀的隋军闻言尽皆士气大振,为了能够成为下一个获赏的人,纷纷挥舞着兵刃呐喊着杀向瓦岗军。

    高宠本人更是欢喜不已,双臂间仿佛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手中金枪飞舞如风,四面八方荡出,肆意地斩杀着挡在他面前的瓦岗军士卒。

    隋军气势如虹,手中长枪不断刺出,枪枪见血,每个人都仿佛被鲜血洗礼了一遍,踩踏着身后如山的尸体,不断地向前冲杀。

    瓦岗军王旗之下的李密听着隋军仿佛雷鸣般的高喊,看着不断地从营墙上被抛落下来的己军尸体,心知这一轮进攻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新的进展,当即扭头下令道:“鸣金。”

    铛铛铛的鸣金声响起,正在营墙上下浴血厮杀的瓦岗军士卒如蒙大赦般纷纷向后撤离。常遇春听到鸣金之声,嘴角勾了勾,突然拿起一面红色的旗帜奋力摇动起来。

    隆隆隆!!!

    隋军营门突然大开,一彪骑兵突然间从营内杀出,杨再兴手提乌金铁枪当先冲锋,身后五千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般狂冲向正在败退的瓦岗军。

    两万只铁蹄肆意地敲打着大地,大地开始微微地晃动。黑压压的战马如狂涛奔腾,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勇猛无前的隋军骑兵犹如钢铁巨矛一般,挟着无可阻挡之势,转瞬间就撕开了瓦岗军的阵型。

    瓦岗军本就士气不佳,眼下又被撕碎了阵型,纷纷不战而逃。隋军骑兵一路疾驰,横劈竖砍,长矛疾刺。瓦岗军不断地有人在战马铁蹄的践踏下哀嚎倒地,人头被劈飞,胸膛被刺穿。

    李密眼见前军的惨状,怒不可遏地对着身边的伍天锡说道:“伍天锡,你即刻率领两万骑兵出阵,救援前军,替孤消灭这支该死的隋军骑兵。”

    “末将遵命!”

    伍天锡应了一声,手中混金镋一挥,身后大批骑兵跟着他狂飙而出,直奔前方。



    瓦岗军向来义气为重,眼见己方军马被隋军骑兵大肆屠杀,个个义愤填膺。两万瓦岗战骑在伍天锡的率领下高喊着“杀光隋狗”的口号,两眼喷射出愤怒的火焰,马蹄如雷,杀声顿地,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杀奔杨再兴所率的隋军骑兵。

    常遇春见到瓦岗军中奔出上万战骑,嘴角勾了勾,手上的令旗颜色迅速换成了蓝色。

    铛!铛铛!!

    悠长的鸣金之声在隋军大营里响起,正在一路狂杀的杨再兴听到了鸣金之声,在扭头看着已经从远处杀来的瓦岗军骑兵,会心一笑,当即调转马头,高声喝令道:“撤退,全军撤回大营。”

    五千骑兵得令,即刻调转了奔行方向,但却并没有直接撤回大营,而是绕着大营的方向奔去。

    伍天锡望见隋军这副样子,不由得大喜过望,“看来隋军主将惊慌失措之下乱了分寸,跑错了路。弟兄们,给我追!”

    一旁的副将孙长乐急忙劝阻道:“伍将军,隋军一向训练有素,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小心有诈!”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突然闪电般袭来,正中孙长乐的脖颈。孙长乐惨叫一声,从马上摔落了下去。

    “叮咚,检测到孙长乐被杨再兴射杀,宿主获得灵魂点数7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81个。”

    “叮咚,孙长乐四维能力,统帅67,武力73,智力69,政治46。”

    伍天锡眼见副将被射杀,愤怒地抬起了头,却见不远处的杨再兴得意地向自己晃了晃手中的弓箭,旋即拨马而走。

    “混蛋,别跑,我杀了你!”

    伍天锡性格暴躁,再加上兄弟伍云召的死让他对隋军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恨,被杨再兴这么轻轻一挑拨,登时失去了理智。猛一夹马腹,狂冲向杨再兴。身后的瓦岗军将士无奈只能紧紧跟随。

    常遇春在高处望见瓦岗军紧追杨再兴所部不舍,冷冷一笑,手中令旗一摇,高声令道:“传令,放弩!”

    靠近隋军大营营墙一线,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弩兵,在他们面前的车弩可不是一般的车弩,而是隋朝最强大兵器之一的八弓弩。箭如车辐,镞如巨者,射程在五百步之上且威力强大,绝对是对付骑兵最大的杀招。

    嘣!嘣!嘣!

    随着常遇春一声令下,沿墙一带的一百多部八弓弩一同发威,弦鸣厉啸声骤然响起,上百支硕长的弩箭,挟着巨大的冲击力,腾空而起,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流星雨一般,铺天盖地地向下落去。

    正在沿墙一带追击的瓦岗军骑兵猝不及防之下被射了个人仰马翻,士卒的哀嚎声与战马的嘶鸣声顷刻间响成一片。追赶杨再兴所部的瓦岗军骑兵本就保持着密集的阵型,正好给了弩箭大展神威的机会,一片片、一排排的瓦岗军骑兵被射到在地,血沫横飞,死伤遍地。

    “快,快鸣金收兵!快让伍天锡这个蠢货撤下来!”

    这个时候的李密心在滴血,冷兵器时代骑兵是极其珍贵,也是战斗力极其强悍的兵种,有可能十个步兵还比不上一个骑兵。眼见两万骑兵惨遭弩箭袭击,李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颜面,破口大吼道。

    其实还不等李密鸣金,伍天锡就已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并且亲自殿后,挥舞着混金镋不断地拨打着弩箭,尽自己可能去保护手底下的骑兵。

    只不过像这种大规模的战役当中,个人的勇武实在是太不起眼,他救下一个人的同时还会有近百人被弩箭射穿。

    当伍天锡带着殿后的几百骑兵逃出八弓弩的射程范围时,隋军大营前已经横七竖八躺着五六千具瓦岗军骑兵的尸首,鲜血染得整片大地一片腥红。甚至还有些未断气的,正在艰难地挣扎,嘴角不断地喷出血沫来。

    看到这副惨状,瓦岗军将领个个悲愤不已,大将王伯当、李公逸、孟让、庞师古、罗延庆纷纷求战道:“魏王,末将求战,誓要攻破隋营,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李密深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目使自己平静下来。良久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平静的看了看求战的几员大将,淡淡问道:“孤就问你们一句,你们觉得让你们不顾一切地去猛攻,去复仇!还要死多少将士才能攻破隋军营寨。”

    “这。。。”王伯当、庞师古等人相视无言。

    李密无奈地摇了摇头,“隋军看来是早有防备,强攻难以奏效,指挥折损我军士卒罢了。”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贾润甫、王佐、邴元真等谋士,“诸位都是饱学之士,有何妙策可助孤攻破隋营?”

    看到几人沉默不语,李密刚刚强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地窜了上来,声音分贝不由得升高了许多:“孤这些年锦衣玉食地养着你们,自问也不曾亏待你们。如今到了危难之际,就没有一人能替孤分忧吗?”

    “魏王息怒,卑职倒有一策,或可替魏王分忧!”邴元真一脸奸笑地突然开口说道。

    李密闻言一喜,“有何妙计,邴先生速速道来。”

    邴元真阴阴一笑:“魏王,隋军如今仰仗的无非是营寨之利,若是失去了这座坚固的大营,旷野之中与我十八万大军交战,隋军定然撑不了多久。”

    李密仿佛领悟到了什么,脱口说道:“邴先生的意思莫不是用火攻,烧了隋军外围营寨。”

    邴元真颔首说道:“魏王高见,卑职记得在后勤大营里有二十几桶石脂水,传言北周年间,突厥人围攻酒泉,当地的军民就是用此物烧了突厥人的攻城器械,保住了城池。卑职试验过此物,助燃性极强。卑职相信,有此物相助,隋军坚不可摧的营寨定会化作一片焦炭。”

    李密闻言大喜,“好,就按邴先生之策。罗延庆、孟让,你二人率两万大军携带石脂水立刻发动新一轮进攻,务必给我烧了隋军大营。”

    “魏王且慢!”罗延庆和孟让正要领命出发,一直紧锁着眉头的贾润甫突然出声制止道。



    李密突然听到贾润甫的制止之声,拉长了脸,略有些不悦地问道:“贾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贾润甫拱了拱手道:“启禀魏王,下官也觉得邴先生的计策甚好,只是石脂油的威力极大。一旦大火蔓延,燃烧的时间可能会很长。若是耽搁的时间过久,李靖和薛仁贵的援兵赶到怎么办?”

    李密闻言一愣,旋即陷入了沉思,默然不语。

    一旁的朱温提议道:“能不能让军士盖上厚厚的湿毡,直接冲过火海杀进去。”

    “不可能!”邴元真断然否决道:“我刚刚仔细观察过隋军外围的营墙,很坚固很厚。这场大火一定会烧的很猛,士卒想要冲过火海需要很长的功夫,就算裹了湿毡也毫无用处。我们只能等火小下去。”

    “那就等!”李密脸上重新浮现除了毅然决然的表情,“现在孤只能赌了,赌老天是站在孤这一边的!罗延庆,孟让,上!”

    “是!”

    罗延庆和孟让抱拳领命,带着第二阵的两万余瓦岗军如山呼海啸般像着隋军大营杀去。

    隋军大营内,瓦岗军第一波的进攻被打退,常遇春当即撤下了李嗣业所部,命令他们迅速退到后营整顿伤兵,养精蓄锐。由杨延德和杨延平兄弟率八千精兵负责抵御瓦岗军第二波进攻。

    望着快步向己方大营推进的瓦岗军,杨延平一声令下:“弓箭手放箭!”

    三千在营墙上的弓箭手一起放箭,三千支箭矢腾空而起,黑压压地如同一片乌云,呼啸着射向逼近营墙的瓦岗军。

    瓦岗军因为有了第一次攻击失利的经验,再加上第二阵的瓦岗军乃是李密的嫡系部队,而第一阵的瓦岗军是朱温的部曲,属于其他山寨投奔过来的杂牌部队,战斗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反应能力也是极快,隋军的羽箭刚刚射出,他们就已经举起巨盾,形成一张遮天蔽日的盾阵。

    箭如雨下,射在一片密集的盾牌上,发出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尽管还是有不少士卒不慎中箭倒下,但情况明显比刚才好的多。

    轰隆隆!

    瓦岗军顶着箭雨推进到营墙前两百步左右时,投石机再次发威,磨盘大的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砸的瓦岗军士卒死伤遍地。

    “兄弟们,顶住!”

    罗延庆一手持枪,一手提盾,冒着箭雨与巨石的轰击,带头向前冲去。

    主将勇猛,士卒自然不甘落于人后,纷纷咬紧牙关,拼了命地向前涌去。

    在付出了上千人阵亡的代价,瓦岗军终于靠近了营墙。随着一声令下,数百只火油袋从瓦岗军阵抛出,撞击在营墙上,洒的满墙都是。

    营墙上的杨延平很快就闻到了刺鼻的油气味,当即反应过来,大声吼道:“不好,瓦岗贼子是想用火攻。诸位,快放湿毡下去,绝不能让大营起火。”

    常遇春深通兵法,早就预防到瓦岗军火攻这一手,开战前就已经备好了大量湿毡以备不时之需。杨延平一声令下,片刻工夫营墙上就伸出了几百根长长的竹杆,每根竹竿上都挂着足有一丈多长的湿毡,很快就将整片营墙全部盖住。

    瓦岗军帅旗之下,李密望到隋军的举动,嘴角勾了一勾,沉声喝令道:“擂鼓,命令罗延庆、孟让,给孤杀上去,扯掉隋军的湿毡防护。不,孤亲自擂鼓为两位将军壮行!”

    说着翻身下马,走到巨鼓旁,夺下鼓槌,抡起胳膊奋力敲动起来。

    咚!咚!咚!

    正在冲锋的瓦岗军发现竟然是他们的主公李密在擂鼓助威,士气大振,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呐喊,不顾一切地向营墙处涌去。

    罗延庆一马当先,当先登上隋军营墙,吼声如雷,手中长枪寒光一闪,两名正手持竹竿的隋军当场毙命,手中竹竿滑手脱落,湿毡轰然坠地。

    上千名瓦岗军士卒跟随着罗延庆奋然登上营墙,朝着手持竹竿的隋军士兵杀去。没过多久,隋军的营墙又处于裸露的状态。

    杨延平见状怒不可遏,提枪杀了上去,乱军中正逢罗延庆,也不答话,挺枪就杀,当即混战成一团。

    李密远远地望见隋军遮挡营墙的湿毡差不多都落在了地上,当即丢了手中的鼓槌,高声令道:“传令,弓箭手上前,火箭覆盖!”

    一旁的瓦岗诸将尽皆吃了一惊,王佐更是连忙跪拜于地劝谏道:“魏王,眼下罗将军还率部在营墙上和隋军浴血搏杀,这一番火箭下去,罗将军焉有活命之理?”

    李密看都不看王佐一眼,“慈不掌兵,罗将军若是退了下来,隋军必定能够重新挂出湿毡遮蔽火箭,罗将军的牺牲将会成全我们瓦岗的大业。传令,火箭,放!”

    五千余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迅速向前推进至弓箭的射程范围内。旋即,五千支火箭腾空而起,射在了隋军的营墙之上,顿时火苗燃烧并且迅速蔓延,浓烟滚滚而起,顷刻间便将大量仍在拼死搏斗的瓦岗军和隋军吞噬其中。

    正在全力厮杀的罗延庆和杨延平很快就被大火困住。杨延平一边挥枪猛攻罗延庆,一遍得意地笑道:“嘿嘿,小子,看来你的命在李密眼里很不值钱啊!”

    “废话少说,看枪!”

    罗延庆心知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只能把一腔怒火发泄在杨延平身上,手中长枪不知觉中又凌厉了几分。

    “叮咚,检测到罗延庆进入暴怒状态,武力+7,基础武力97,当前武力上升至104。”

    叮叮铛铛。。。

    两人又恶战了三十几个回合,杨延平逐渐不支,被罗延庆瞅个破绽,一枪刺出。只听“噗嗤”一声,长枪刺破了杨延平的铠甲,透胸而出。

    罗延庆望着身体已经被刺穿的杨延平,咧嘴笑道:“要死爷爷也要先送你下去。”

    “那可不一定!”

    杨延平怒吼一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奋力向前一冲,一把抓住罗延庆的两肩狠狠向外摔去。两个人顷刻间便掉落火海之中,消失了踪影。

    “叮咚,检测到杨延平与罗延庆同归于尽,宿主获得灵魂点数20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

    中军帅塔处,老将杨业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长子和一员敌将一同坠落于火海当中,不由得老泪纵横。杨杲长叹一声,低声说道:“拟旨,杨延平为国捐躯,追封为右侯卫将军,雁门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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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业揩了揩脸上的泪痕,朝着杨杲拱了拱手,“老臣替平儿谢过陛下。”

    杨杲慌忙双手托起杨业,“老将军不必多礼,延平将军为国捐躯,他是朕的恩人,是我们大隋的英雄。此次中原大战结束之后,朕决定建立一座凌烟阁,为像延平将军这样的为国捐躯的勇士树立雕塑,供万民敬仰。”

    杨业、常遇春等人尽皆拱手赞道:“陛下仁慈,臣等必然竭尽所能为陛下尽忠。”

    虽然盗版了李二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但是杨杲是没有半点恶搞的意思。杨延平算是他手上第一个战死的武将,之前虽然战死个黄信,但是黄信他根本没见过。而杨延平跟随他一路攻略中原,现在又死在他的面前,杨杲刚刚所说的的确是发自内心。

    顿了一顿,杨杲淡淡吩咐道:“传令诸军集结,这把大火熄灭之后,我们就必须和十几万瓦岗军正面交锋,这将会是我军最好的考验。”

    “末将遵命!”

    。。。。。。。。。。

    白石岭,一轮圆月已经悄然升上了枝头。

    密密的丛林里突然窜出来十几个黑影,为首一人手提一对亮银锤,即使是在黑夜里也显得闪闪发光,不是裴行俨又是何人?

    裴仁基受命率军在白石岭一带驻扎,提防可能出现的李靖、薛仁贵援军。而裴行俨是个坐不住的人,看着襄陵方向火光冲天,双手就更加痒了,只能混在斥候队里四处打探,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吁!”

    狂奔出大约五十里外,裴行俨勒住了自己的战马,扭头望向因为大火而被映红了半边天的襄陵,不满地说道:“看来襄陵那边打得挺热闹的,可惜小爷却只能在这里溜溜马,气死小爷了。”

    “嗯?”

    裴行俨突然间停止了发牢骚,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一处黑影,喝问道,“什么人,出来!”

    “呵呵,警惕性还不错嘛!”

    伴随着一阵冷笑,十几骑隋军从黑夜里缓缓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人,同样手提一对大锤,只不过颜色与裴行俨不同,正是不久前乱入的金锤薛葵。

    裴行俨冷眼盯着缓缓出来的十几骑隋军,很快他的目光就被薛葵手中的一对大锤所吸引,不由得冷笑一声:“就你小子也配用锤?”

    薛葵也看到了裴行俨手里的一对亮银锤,冷冷笑道:“等到我的大锤把你的假锤砸扁,你就知道谁是配用锤的,谁是不配用锤的。”

    裴行俨闻言大怒,催促胯下战马,手中亮银锤一个泰山压顶直奔薛葵脑门。

    “叮咚,检测到裴行俨进入勇烈状态,武力+7,基础武力102,当前武力上升至109。”

    “开!”

    薛葵大喝一声,手中瓮金锤一个举火撩天迎击而上。

    “叮咚,检测到薛葵进入盖世状态,武力+8,基础武力101,当前武力上升至109。”

    铛!

    四把大锤碰撞在一起,在夜幕下喷溅出耀眼的火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嘶,小子好大的劲道嘛,够资格做我裴行俨的对手。”

    裴行俨砸了咂嘴,得意地嘿嘿一笑。

    “你也不赖!”

    薛葵也是性情中人,见裴行俨个性单纯,和自己颇有些相似之处,顿时心生好感。

    “只可惜你是瓦岗军的人,否则小爷一定要好好跟你交个朋友。”

    薛葵长叹一声,手中瓮金锤一个横扫千军席卷而出。

    哐!

    裴行俨横锤格挡,扫开了这一锤,嘿嘿笑道:“莫不如你就投靠我瓦岗军,我父亲乃是瓦岗军上柱国裴仁基,只要你肯投降,我保你在瓦岗军中出人头地。”

    薛葵使劲地摇了摇头,一边挥锤一边说道:“我看不如你回去劝劝你父亲,父子一同归顺我大隋。我父亲是当朝大将军薛仁贵,定可保你父子日后平安无事。”

    “谢兄弟好意!”

    裴行俨奋力一挥手中亮银锤,“我父亲当年便是隋军大将,只是被人陷害才投奔瓦岗。好马岂可再吃回头草?更何况隋帝恐怕也容不下我父子!”

    “那就对不住了!”

    薛葵长叹一声,不再与裴行俨讲话,一双大锤如狂风暴雨般地猛攻裴行俨。

    裴行俨也是以力气见长的悍将,面对薛葵密如雨点般打至的大锤,不进反退,手中亮银锤同样不间歇地挥舞而出,与薛葵的瓮金锤不时地相撞,擦出绚烂的火星。

    两人的武力值相近,使用的兵器相同,锤法也是半斤对八两,都是以力压人,以势迫人。所以大战了两百多个回合仍旧是不分胜败。

    “呼呼呼!”

    两百多个回合下来,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衣甲早已被汗水湿透,双手酸痛不已,显然已经没有力气挥动大锤。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传来,裴行俨和薛葵尽皆策马望去,却见西面尘土大起,朦胧的黑夜里隐隐约约出现几点火光。慢慢的,火光越来越密,迅速演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

    身材魁梧、颔下三寸长髯,长得浓眉大眼的周德威一马当先,横槊高喊道:“薛葵贤侄勿慌,某家前来助你!”

    裴行俨见识不妙,拨马便逃,临走时还冲着薛葵喊了一句:“这次不打了,下回我们一定要分个胜负出来。”说罢绝尘而起。

    薛葵一则双手酸痛无力,二则也希望将来堂堂正正地正面击败裴行俨,所以便没有纵马上前纠缠住裴行俨,目送着他离去。

    随后赶至的周德威听说刚刚跑掉的竟然是瓦岗第一勇将裴行俨,不由得懊恼不已:“可惜了,这裴行俨武艺高强,要是能把他留下,对瓦岗军的士气必然是沉重的打击。放虎归山,必然是后患无穷!”

    薛葵不在意地咧嘴笑道:“德威叔父不必介意,小侄刚刚和裴行俨大战了两百几个回合,他的武艺和小侄不相上下。他日若是在于其交战,小侄纵使不能斩了此人也绝不会让此人脱身而出掀起什么风浪。”

    周德威颇为羡慕地看了薛葵一眼,暗叹薛仁贵怎么会有如此这般的运气,自己武艺高强也就罢了,生的儿子居然也是个绝世猛将。

    裴行俨率领十几骑斥候逃回白石岭瓦岗军大营,立刻向裴仁基述说了前事。

    “你说什么?隋军援兵已经到了五十里外?”裴仁基瞪大了眼珠子问向裴行俨。

    裴行俨兴奋地撸起了袖子,点了点头,“是的。启禀父帅,那员和我交战的金锤小将自称乃是薛仁贵之子。孩儿认为很有可能是薛仁贵亲率大军前来。嘿嘿,父帅,孩儿这下总算可以大显身手了。”

    裴仁基颇为恼怒地看了一眼这个有勇无谋的儿子,怒其不争地说道:“你懂什么?若是真是薛仁贵亲自率军前来,就凭我们这区区两万兵马如何挡得住?为父的几千部曲都在这里,要是尽数折了,为父在瓦岗军中何以立足?”

    裴行俨小声问道:“父帅的意思是不打?”

    裴仁基摇了摇头:“现在我还不能做出最后决策。继续派出斥候打探隋军援军的情况,若是真的是徐州方面的隋军援军尽数北上,那我也只好对不起魏王了。”

    裴行俨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父帅,你这么做,不怕魏王怪罪吗?”

    裴仁基嘴角勾了勾,阴阴笑道:“那也得他还有命怪罪,一旦徐州方面的援军真的尽数北上。哼哼,瓦岗军也算是完了,他李密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裴行俨急道:“父帅,若是瓦岗完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裴仁基呵呵笑道:“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为父既然敢这么做,当然是有了退路。”

    裴行俨略有所悟地说道:“父帅的退路莫不是唐皇李渊?”

    裴仁基呵呵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唐皇李渊。眼下并州方面刘武周的部将赵匡胤强势崛起,占据了太原。唐朝在并州方面兵力不足,唐皇李渊已经三次派人来联络我,希望我率军脱离瓦岗,前往并州相助唐军。”

    裴仁基顿了一顿,语重心长地说道:“行俨,你记住。乱世当中,兵权就是立身之本。我裴仁基手底下的这几千部曲都是当年张须陀的旧部,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战力骠悍。只要这支军马在,这天下就一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裴行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是内心深处总是很反感父亲的说法。

    。。。。。。。。。。

    当夜,裴仁基先后派出了十几波斥候刺探军情,直至第二日天明,所有斥候都向裴仁基汇报了一个相同的情况:

    官道上,隋军战旗蔽天,枪槊如林。大将薛仁贵和李靖尽皆随军而行,前锋和后卫间距十余里,目测兵马应在十万左右。

    确认了隋军主力尽数北上后,裴仁基当即做出了选择,吩咐手下亲信:“李密已经完蛋了,老夫绝不能给他做陪葬。立刻通知自家弟兄们,收拾行装,去并州投奔唐朝。”

    裴仁基手下的两万人马当中有五千人是他当年投降瓦岗时从隋军中带来的,属于他的亲信部曲。而剩下的一万五千人则是李密从其他各部中抽调拨给他的。

    早在昨夜裴仁基得知有隋军援军到来的消息后,他便找了个借口将自己的五千亲信部曲悉数调到后营,今早确认薛仁贵和李靖十万大军来援后,当即命令一众亲信部将前往后营整顿军马。

    大约半个时辰后,裴仁基又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儿子裴行俨迅速赶往后营,领着已经整装待发的五千精锐甲士绝尘而去。

    裴仁基离开白石岭大营一个时辰后,李靖和薛仁贵率领着十万精锐浩浩荡荡、遮天蔽日而来,在前营守卫的瓦岗军士因为要禀报军情,这才惊奇地发现主帅裴仁基已经不知所踪。

    主帅神秘失踪,整个大营没有主事的人,顿时乱作一团,薛仁贵和李靖几乎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白石岭大营,俘虏上万人。

    如此轻松地拿下白石岭大营,薛仁贵不由得疑惑起来,“李密也算是深通兵法之人,裴仁基更是征战多年的老将,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莫不是有诈?”

    李靖却是信心十足,向薛仁贵解释道:“薛将军不必多虑,裴仁基带兵能力虽然不俗,但此人私心极重。凭此间的人马虽然能阻挡我军一时,但决不会太久。裴仁基老奸巨猾之徒,他是不会为了李密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如果我所料不错,此时此刻,裴仁基已经另投他主了。”

    薛仁贵听了李靖的解释,再加上杨杲如今被李密十几万大军猛攻,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遂不在迟疑,命令一员偏将率领两千人马留守白石岭看押俘虏,大军则迅速赶往襄陵。

    。。。。。。。。。。

    襄陵,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的营墙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隋军大营彻底裸露在外。杨杲自知和李密的瓦岗主力正面交锋已经避无可避,当即下令全军七万余人出营列阵,准备迎战。

    李密听闻隋军营墙已经被彻底烧毁,杨杲已经亲率主力出营摆开阵势,做出决战的态势。大喜过望,当即率领全军杀奔战场。

    呜呜~~呜呜~~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过后,两军各自排开阵势,隋军中第一阵由李嗣业和杨延德率领,清一色步兵,人数约为万人。士兵一手持枪一手持盾,身披重甲,一字排开,组成了一道长约一里的铁壁防线。

    跟在李嗣业的军阵之后的是林冲和花荣,两人率领的八千人几乎全部都是弓弩手,很明显是为了给第一阵的李嗣业和杨延德弓箭支援。

    在林冲和花荣两旁则分别有一支人数约为五千人的骑兵,领兵大将是杨再兴和高宠。他们的任务也很简单,袭扰,尽最大可能的袭扰正面冲击的瓦岗军部队。

    很显然,哪怕是到了旷野上作战,隋军依旧摆出了防御的阵型。

    而在李嗣业等人之后,常遇春和杨业率领四万大军一字摆开,一旦李嗣业等人的防线被攻破,那么常遇春和杨业将迅速挥军杀上去,和瓦岗军混战成一团,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拖住瓦岗军,坚持到薛仁贵和李靖援兵到来。



    瓦岗军帅旗之下,李密望着隋军最前沿摆出的阵势,冷冷笑道:“真当孤是吃素的,还想拖延时间,做梦吧!”

    他缓缓转过身来,沉声喝道:“单雄信、王伯当,你二人各率八千精骑牵制隋军左右两翼的骑兵,绝不能让他们杀到中路来。记住,隋将杨再兴、高宠勇猛,万不可和其正面交锋。”

    王伯当和单雄信尽皆抱拳领命道:“末将遵命!”

    李密又高声令道:“孟让、朱友文,你二人各率一万步兵精锐左右呼应,千万不要和隋军正面的李嗣业部正面交锋,从隋军两翼的骑兵和中路的结合部两路包抄,先消灭隋军的弓弩手。”

    “遵命!”

    “伍天锡,庞师古何在?”李密没有丝毫的间歇,继续高声令道。

    长得人高马大的伍天锡和庞师古各自抱拳说道:“末将在,请魏王吩咐!”

    李密看了二人一眼,沉声说道:“你二人各率一万五千骑兵阵前待命,只要隋军前方阵型一乱,即刻出击,以最快的速度剿灭隋军中路部队。”

    “是!”两人尽皆高声领命。

    李密缓缓地把目光转向一边的朱温,淡淡说道:“朱将军,你和李公逸、李善行、王当仁、周文举、郝孝德等人率领十万步兵压阵,只要隋军后阵的大军压上来,你们也立刻出击。”

    朱温微微拱了拱手,“末将遵命!”

    吩咐完众将,李密缓缓纵马出阵,朗声说道:“弟兄们,今日将是我们自己决定命运的一战。胜了整个中原都会重新回到我们手上,哪怕是洛阳也很快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但是若是败了,你们和孤都将变成孤魂野鬼,所以...今天这一战...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必胜,必胜,必胜!”

    十几万瓦岗军士卒齐声咆哮,响应着李密。

    李密满意地点了点头,高声说道:“诸位将士,瓦岗的未来就靠你们了。孤在这里为你们擂鼓助威,看着你们大获全胜的英姿。”

    “杀,杀,杀!”

    瓦岗军中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

    “弟兄们跟我冲啊!”

    单雄信和王伯当最先策马出阵,身后数千骑兵疾驰而出,朝着隋军两翼的骑兵杀去,四蹄狂奔,卷起漫天的尘埃。

    高宠和杨再兴眼见数千骑兵朝着自己这边杀来,当即长枪一挥,引领身后数千骑兵迎击而上。

    四支骑兵转瞬间便轰然相撞,在平原上展开了一场鏖战。

    高宠一杆虎头湛金枪舞得虎虎生威,马蹄踏处无人能挡,直杀的瓦岗军抱头鼠窜,如同见了瘟神一般躲闪不迭。

    杨再兴亦不甘落于人后,一杆乌金铁枪上下翻飞,左右横扫,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身后的锦袍没过多久就被鲜血染红。

    杨再兴和高宠勇猛无比,不断地收割着人头。但是瓦岗军中的单雄信和王伯当也不是简单之人,虽然没有高宠和杨再兴耀眼,但是无声无息间也已经连挑几十名隋军士卒。尤其是王伯当,一手好箭法例无虚发,已经有两名隋军校尉、三名旅帅丧命在他的冷箭之下。

    高宠一路左冲右突,恰好看见刚刚将一命隋军校尉刺落下马的单雄信,当即大喝一声:“逆贼好胆,可敢吃我高宠一枪?”

    虽然李密出战前曾告诫单雄信不要和隋军主将正面交锋,但是单雄信心高气傲,他不相信自己会和别人有如此大的差距,看到高宠策马杀来,不退反进,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金鼎枣阳槊疾刺而出。

    “叮咚,检测到单雄信进入奋战状态,武力+3,基础武力95,当前武力上升至98。”

    “叮咚,检测到单雄信四维能力,统帅86,武力95,智力74,政治66。”

    “土鸡瓦狗之辈,也敢和我高宠争锋?”

    高宠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中虎头枪横扫而出,竟后发而先至,犹如一道金色的旋风直袭单雄信的门面。

    “叮咚,检测到高宠进入奋勇状态,武力+4,基础武力103,当前武力上升至107。”

    单雄信万万没有想到高宠这一枪居然会有如此速度,明明是自己先出招,但是看目前的情况,若是自己不撤招格挡,恐怕很有可能自己会被高宠刺于马下,而高宠则毫发无伤。

    性命攸关,单雄信也不再多想,迅速撤回枣阳槊,横档在面前拦截高宠的虎头枪。

    当!

    一声巨响,单雄信感觉双臂几乎失去了知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俨如山一般向他压来,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嗓子一甜,竟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战马也是惨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

    一击过手,单雄信吓得面如土色,哪里还敢和高宠过招,当即调转马头,两腿奋力一瞪,一溜烟地往他处跑去。

    “哪里跑,你的人头已经是我高宠的啦!”

    高宠大吼一声,催马便追。幸亏单雄信平日里为人豪爽,人缘颇好,眼见单雄信被高宠追的正急,瓦岗军偏将尚清山、夏玉山拨马拦住了高宠的去路:“隋狗休想伤害单二哥,吃我兄弟一刀。”

    “找死!”

    高宠怒吼一声,手中虎头枪如同蛟龙出水,裹挟着呼啸风声,横扫而出。

    只听“当”“当”两声,尚清山、夏玉山两人的兵器尽皆脱手飞出,虎口迸裂,鲜血直流,疼得二人一阵呲牙咧嘴。

    “这等武艺,也敢出来献丑?”

    一枪就把两人的兵器撞飞,高宠心中愈加不屑,直接唰唰两枪,就把两人刺落下马,结果了性命。

    中军处,李密眼见隋军两翼的骑兵都已经和己军的战骑混战在了一起,当即一摇手中令旗。

    孟让和朱友文会意,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大吼一声,领着一万精锐步卒呐喊着奔向隋军军阵。

    在阵前一直苦苦等待的李嗣业看到瓦岗军中突然冲出来两万人马,顿时眼前一亮,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扬,高声大喝道:“弟兄们,瓦岗贼子上来了,准备!”

    话音未落,李嗣业突然瞪大了眼珠子,原本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瓦岗军突然间分作了两支,犹如一把钳子般从两侧袭击而来。

    “不好。”在后压阵的常遇春迅速看出来端倪,叫苦道:“该死,是我小看了李密,这贼子能够在中原称雄也不是平白无故的。”



    杨业也是用兵多年的老将,听到常遇春这么说,登时明白了瓦岗军的用意,急忙说道:“常将军,瓦岗军显然是打算两翼穿插,林冲和花荣怎么不放箭压制呢?”

    常遇春无奈地摇了摇头,“投鼠忌器啊!老将军你看,瓦岗军步兵距离两翼的骑兵不足两百步,弓箭压制极易误伤我军骑兵。”

    杨业不由得心急如焚,“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常遇春长叹了一声,“连日来交战李密屡战屡败,导致我颇有些轻视李密,以为这厮狂妄至极,只会一昧地采取中央突破的手段。传令给林冲、花荣,让他们立刻后撤。”

    杨业仿佛明白了什么,担忧道:“常将军,瓦岗军中十万步兵在阵前蓄势待发,恐怕就是等着我们出击。”

    常遇春苦笑一声:“老将军,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要是被瓦岗军步兵两路穿插,前军阵型必乱。在瓦岗军两翼游弋的伍天锡和庞师古的数万骑兵恐怕会迅速出击,一举歼灭我前军两万将士。”

    顿了一顿,常遇春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毅然决然:“按照时间来算,李药师将军和薛仁贵将军的大军今明两天便能赶到,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今日我常遇春哪怕是死也要拖到援军到来!”

    杨业顿悟,提刀在手,大笑道:“常将军,老夫自从大业五年被罢职免官,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经历如此大战了。今日,老夫就舍命陪君子,和常将军一同舍命沙场!”

    常遇春大笑道:“能与老将军一同征战沙场,常遇春之幸也!”

    瓦岗军阵中,王佐、邴元真等谋士尽皆哈哈大笑道:“魏王,你看,后阵的四万多隋军已经全线压上了,他们已经技穷了。”

    李密点了点头,春风满面地说道:“传令给朱温、伍天锡、庞师古,全军出击,给我打垮隋军主力,活捉杨杲小儿。”

    咚咚咚!!!

    瓦岗军阵当中的数百面鼓同时被敲响,十几万大军踩踏地烟尘滚滚,造出地动山摇的气势,如同潮水般大举向前冲锋。

    。。。。。。。。。。

    就在隋军和瓦岗军浴血搏杀的同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襄陵的瓦岗军大营。

    此人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长一对铜铃大眼,宽鼻阔嘴,满脸横肉,正是昔日的瓦岗寨元老程咬金。

    程咬金原本是跟随秦琼坐镇淮南,半个月前被杨杲一纸调令调到前线,并派给了他一个任务,希望他可以利用他在瓦岗军中的人缘拉拢策反一批瓦岗武将。

    也是天佑程咬金,李密全军出动,留守襄陵大营的瓦岗大将正是他昔日的总角之交尤俊达。程咬金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当即向杨杲请命前往襄陵大营说反尤俊达。

    行走在山间小道上,程咬金的内心五味杂陈。

    程咬金武艺平平,当年能够在瓦岗军中位列前茅完全是仗着他的好人缘,但是隋军军机严明,在瓦岗军时的那一套称兄道弟根本不管用。再加上他平日里偷奸耍滑,屡屡触犯军纪,所以几年下来,他还是在秦琼帐下当一个小小的偏将。而比他晚到的瓦岗兄弟罗士信、牛进达的官位现在已经不知道高他几级了。

    程咬金本人又极好面子,几个昔日的好兄弟都在隋军里混得顺风顺水,唯独他仍然屈居下僚。所以这一次,程咬金也是抱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尤俊达。只要尤俊达断了李密的后路,那么这次中原战役他程咬金也算是立下了一大功,想来官位定能往上升个好几级。

    不过越走程咬金心里是越慌,虽然他和尤俊达关系颇好,但是眼下毕竟是各为其主,万一尤俊达认死理,把自己当成叛徒绑了去见李密,那他别说是升官发财了,连脑袋都要没了。李密连对他恩重如山的翟让都杀了,更何况自己这个背叛他的人,不千刀万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不知不觉中,瓦岗军大营已经近在眼前。程咬金躲在一片林子里纠结良久,最后为了自己的前程,一咬牙拨马而出,来到瓦岗军营前,扯着一个破嗓子对着营墙上的士兵吼道:“上面的兄弟,麻烦你们去通报你们将军尤俊达一声,就说老朋友来看他。”

    军营内,留守的尤俊达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自从李密杀了翟让以后,对他们这些瓦岗军的元老多有防范,除了一个单雄信之外,其他的弟兄大多被边缘化,他尤俊达昔日也算是瓦岗军中的一员勇将,如今却落魄到看大门的境况。

    这时候,守营门的校尉走进大帐,施礼禀报道:“尤将军,营外来了一人,说是将军的老朋友,想要见将军一面。”

    “旧人?”尤俊达愣了一愣,问道:“谁啊?”

    士兵小声地说道:“将军,是。。程咬金。”

    “什么?”

    尤俊达“腾”地站起身来,急忙低声吩咐道:“赶紧把他请进来,小心点,别让李密的人发现了。”

    “是!”

    这名校尉是尤俊达的心腹,他立刻会意,拱手领命道。

    没过多久,这名校尉便将程咬金带进了尤俊达的帐内。程咬金一进营帐,一股浓郁的酒气便扑鼻而来。闻到如此浓重的酒气,程咬金心中暗喜不已,看来尤俊达在瓦岗军中混的不是很如意,否则大战期间怎么敢喝这么多酒。

    “老尤啊。咱们哥俩有几年没见了吧,你就好意思让老朋友一直站着,自己一个人喝酒吗?”程咬金咧开嘴冲着尤俊达笑道。

    尤俊达冷哼一声,“当年我们是兄弟,可眼下各为其主,我没杀你就已经是对你客气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也不管尤俊达说什么,大大咧咧地走到尤俊达面前,拿起他面前的酒壶大口便喝了起来。

    一壶酒下肚,程咬金缓缓放下酒壶,擦了擦自己的嘴,嘿嘿笑道:“我还不了解你尤俊达吗?你像是会对兄弟下手的人吗?”

    尤俊达看着面前的程咬金,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程老哥。你就别跟我套近乎了,直说吧,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程咬金等的就是尤俊达这一问,当即眯着一对眼睛道:“老尤,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来救你性命的。”

    “救我性命?”尤俊达哑然失笑:“程老哥,你怎么现在说话跟那帮穷酸书生一样,云里雾里的。我好端端的,哪里需要你来救我性命?你可别唬我!”

    “我怎么会唬你呢?”

    程咬金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挑了起来,大吼道:“老尤,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是看在这份情分上特地赶来救你的。你可别好心当作驴肝肺!”

    尤俊达眉头皱了皱,不悦地说道:“老哥你说话轻点,小心隔墙有耳!”

    “哦,对对对!”程咬金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老尤,你也知道哥哥的脾气,见谅见谅!不过我可没唬你,我真的是来救你的,你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

    “好好好,你说,我听着。”尤俊达无奈地耸了耸肩。

    程咬金小心谨慎地往外看了一眼,旋即弯下腰,刻意压低声音说道:“老尤,徐州全丢了这事你知道了吧。”

    尤俊达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刘兰成的快马早就送到了,可这和我性命有什么关系?”

    程咬金得意地瞥了尤俊达一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徐州方向的薛仁贵大将军和李药师将军拿下彭城,击败刘兰成以后直接就奔着襄陵来了,按照日子算今天就该到了。好家伙,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马吗?”

    “多少?”尤俊达颇为警惕地看了程咬金一眼。

    “多少,嘿嘿。”程咬金故作神秘地一笑,“老尤,你猜猜看,我谅你也猜不到。”

    尤俊达无奈地看了看程咬金:“到底多少,你就别给我卖关子了。”

    程咬金得意地咧嘴笑道:“嘿嘿,整整三十万人马呢!”

    “三十万!”尤俊达吓得挑了起来,后背一阵冷汗直冒,不信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魏王明明说徐州方面不过四五万隋军。”

    “李密的话你也能信。”程咬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李密这小子什么时候说过真话,他当年还说翟大哥是他的恩人,往后就算得了天下也要和翟大哥平分。他做到了吗?翟大哥现在连个衣冠冢都没有啊!”

    尤俊达不满地说道:“****,他李密是打算骗我们几十万弟兄跟他一起陪葬吗?”

    听到尤俊达对李密的称呼由魏王变成了李密,程咬金暗喜不已,心知只是在加把火的问题,继续劝道:“老尤,李密这个龟儿子阴狠毒辣,从来就没有对弟兄们真正推心置腹过。你以为他杀了翟大哥,会放过你们这些瓦岗元老吗?现在不动你们是因为很多弟兄还对瓦岗寨有个念想,时间一长,瓦岗寨的影响力小了,李密必定把你们这些翟大哥的老部下一个不留地杀光。”

    尤俊达被说动了。程咬金说得对,李密心肠歹毒,连对他恩重如山的翟让都会杀,他们这些翟让的老部下怎么会有活命的可能?

    想通了这一点,尤俊达不再迟疑,缓缓说道:“程老哥,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程咬金见尤俊达已经做出了抉择,狂喜不已,他当即说道:“关闭寨门,先把李密的亲信全部解决,再在大营内纵火,扰乱正面李密大军的军心。”

    尤俊达点头说道:“好,程老哥,小弟以后还是跟着你混了!”

    。。。。。。。。。。

    襄陵正面战场上喊杀声震天,二十几万人混战在一起,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老将杨业身先士卒,手中金背大刀横劈竖砍,所遇者无不一刀毙命,乱军中正逢朱温长子朱友珪。

    朱友珪看到须发皆白的杨业,当即哈哈笑道:“老东西,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敢来战场送死?”

    杨业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好你个尖嘴小贼,廉颇七十尚能食饭一斗,肉十斤。老夫今日就让你这小贼知道看不起老将是什么下场!”

    “叮咚,检测到杨业暴发怒火,进入愤怒状态,武力+4,基础武力97,当前武力上升至101。”

    杨业催马上前,金背大刀速度极快,斜着劈向了朱友珪。朱友珪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心知避无可避,当即举枪格挡。谁知杨业力道极大,竟一刀将朱友珪的长枪劈成两段。

    朱友珪吓得面如土色,还未反应过来,杨业的金刀已经在此劈了下来,朱友珪的右臂被齐刷刷地斩了下来,疼的他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

    “小贼知道老将的厉害了吧!”

    杨业得意地一笑,纵马上前再复一刀结果了朱友珪的性命。

    “叮咚,检测到杨业斩杀朱友珪,宿主获得灵魂点数9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125个。”

    “叮咚,检测到杨幺、方腊、朱友珪三个四维属性最高值在80以上的君主人物死在宿主麾下将领手中。所以宿主获得一次无上限特权召唤一次,灵魂点数50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175个。”

    “皓首老贼,竟敢害死我军大将!”

    战场之上。一声暴喝,伍天锡如同一头蛮牛一般狂飙而至。原本伍天锡就在不远处厮杀,听到朱友珪那凄厉的惨叫声当即拨马来救,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朱友珪已经命丧杨业刀下。

    看到朱友珪惨死在自己面前,伍天锡仿佛看到了自家兄弟伍云召惨死的景象。跟朱友珪一样,伍云召死时他一样无力救援,胸中怒气更盛。手中混金镋一个力劈华山奔着杨业头顶砸去,势大力沉,声势惊人。

    “叮咚,检测到伍天锡进入疯暴状态,武力+7,基础武力100,当前武力上升至107。”

    “开!”

    虽然伍天锡这一镋来的势大力沉,但杨业也是个不服输的人,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举起大刀就往上架。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杨业竟然硬生生地接下了伍天锡这含恨一击,只不过胸中气血已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两臂也是一阵麻木。

    看到杨业接下了自己这一镋,伍天锡两眼略过一丝惊奇,啧啧赞道:“老东西倒挺厉害,要是平时大爷还会敬重你几分,没准就放你一条生路。只可惜你竟然相助隋朝的狗皇帝,那大爷就一定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