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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清剿叛逆,不能让他们惊扰圣驾!”

    罗士信纵马挺枪当先冲锋,所过之处根本无人能敌,一杆百斤重的镔铁霸王枪上下挥舞,横挑竖刺,杀得唐军人头滚滚,残肢乱飞,惊慌失措之下四散奔逃。

    “叮咚,检测到罗士信进入虎贲状态,武力+5,基础武力1o3,当前武力上升至1o8。”

    南霁云同样看出了宋江的企图,亦是飞纵胯下宝马一路劈波斩浪而来,刀锋所过,必有一颗人头落地。

    “叮咚,检测到南霁云进入奋战状态,武力+4,基础武力98,当前武力上升至1o2。”

    两员猛将领衔冲锋,隋军士气如虹,挥舞着刀枪如狼似虎般扑向唐军士卒,一时之间,甲胄破裂声,刀剑入体声,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在这片天地之下来回激荡。

    “可恶,传令董平,杜壆,命他二人各率本部兵马抵挡左右两路隋军。”

    眼见后方两路隋军势不可挡,杀得己方军马节节败退,宋江又急又气,急忙调令董平、杜壆率军前往阻拦。

    当下杜壆领军拦住南霁云,不多时两将便狭路相逢,二话不说便战成一团,当真是将遇良才棋逢敌手,恶斗五六十个回合依旧难分胜败。

    而另一边的董平去阻挡罗士信时,这位风流双枪将便彻底悲剧了。面对着罗士信那狂风暴雨的枪法,董平根本不知如何招架,十个回合不到,便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急忙虚晃一招拨马而逃,却是再也不敢和罗士信交手。

    “哼,胆小如鼠之辈,空有一副好皮囊!”

    罗士信战退董平之后,不屑地冷哼一声,也懒得追杀董平,径直奔着前方杀去。

    “快,拦住他,给我困住他!”

    宋江见罗士信数合战败董平,顿时大惊失色,也没有功夫去叱骂董平,急忙调动自己的亲随兵马前去拦截罗士信,依靠着人海战术才勉强挡住了他。

    隋军大营内杀声震天,数万大军混战在一起,刀枪相撞,战马嘶鸣,隆隆不断。

    不知不觉两军已经厮杀了近两个时辰,天空已然放亮,一轮圆日不知在何时已经升上了高空。

    杨杲身着金甲,骑着一匹高头白马,手提一杆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了三军阵前,凝视战况良久,回顾身后的宇文承都说道:“承都,朕让你养精蓄锐了整整一夜,想必现在你的心早就飞到前面去了吧!”

    宇文承都嘴角微微一扬,嘿嘿笑道:“陛下深知臣心,臣已经在这里观战两个时辰,手中凤翅镏金镋早已饥渴难耐。而且不止微臣一人,臣手下的五千内卫军将士个个都在等着陛下的命令。”

    杨杲顿时放声大笑道:“果然是朕的天宝大将军,这气魄岂是他人能比?若是朕再不让你出战,岂不冷落了将士建功立业之心。去吧,让你的凤翅镏金镋一饮宋***的鲜血!”

    “微臣多谢陛下!”

    宇文承都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当即拨马返回了内卫军军阵前,手中凤翅镏金镋一扬,高声喝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跟着我,冲帅旗,杀宋江!”

    “冲帅旗,杀宋江!”

    五千内卫军甲士在后观阵良久,个个都是战意盎然,齐声呐喊,追随着宇文承都一路直奔宋江帅旗下而去,铁蹄轰鸣,踩踏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烟尘滚滚而起。

    宇文承都催促胯下赤炭火龙驹匹马当先,一杆凤翅镏金镋舞得虎虎生威,一路劈波斩浪,马蹄所过,无人能挡。

    “叮咚,检测到宇文承都进入冲阵状态,武力+5,基础武力1o4,当前武力上升至1o9。”

    “休要伤俺公明哥哥,吃俺铁牛一斧!”

    李逵被秦琼一锏打断右臂,无奈之下只能退下战场在后养伤,见宇文承都径直奔着宋江帅旗而去,心急之下不顾自己的伤势,单手挥舞着板斧便冲了上去。

    “叮咚,检测到李逵进入护主状态,武力+7,基础武力89,当前武力上升至96。”

    “叮咚,检测到李逵右臂骨折,武力-15,当前武力下降至81。”

    “铁牛?原来你这黑厮就是屠了须昌县的李逵,看我宇文承都取你人头,祭奠须昌县的上万无辜生灵!”

    李逵屠城一事让他上了隋军必杀名单的第一位,宇文承都自然知道李逵的小名,一声叱咤过后,两腿一夹马腹,手中凤翅镏金镋奔着李逵横扫而出。

    寒光一闪,李逵的脑袋便冲天飞起,一双眼睛挣得跟铜铃般大,一脸不甘地望着面前的宇文承都。

    宇文承都一镋结果了李逵,毫不犹豫地纵马踩踏着李逵的尸体而过。其麾下的内卫军骑兵同样没有对做出屠城之事的李逵抱有任何同情之心,丝毫不做停留地踩踏而过。

    “叮咚,检测到宇文承都阵斩李逵,宿主获得灵魂点数9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8o个。”

    “铁牛!”

    宋江在帅旗下见到李逵被宇文承都一镋击杀,两眼一黑,险些栽落下马。一旁的吴用跟李逵的感情没有宋江那么深厚,见到宇文承都势不可挡,一合斩了李逵,忙不迭地下令道:“快去挡住那支骑兵,不能让他们杀过来!”

    “挡我者死!”

    宇文承都声若雷霆,当先开路。身后的内卫军甲士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个个勇不可挡,犹如虎入羊群,杀得唐军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杜壆眼见宋江危急,忙是弃了南霁云,拨马来战宇文承都:“隋将休要伤我公明哥哥,看我杜壆前来战你!”

    董平见杜壆已经冲了上去,亦是挺枪跃马冲了上去,暗道难不成两人联手还打不过你一个宇文承都?

    “无名鼠辈,统统给我滚开!”

    宇文承都怒喝一声,手中凤翅镏金镋快如闪电,势若雷霆,朝着董平和杜壆脑门砸去。只听“铛”“铛”两声,董平、杜壆二人俱被震得虎口一阵麻,董平左手那杆枪更是脱手飞出几丈远,惊得两人急忙拨马而逃。

    “恶贼受死!”

    宇文承都战退杜壆、董平二人,策马猛冲至帅旗之下。宋江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凤翅镏金镋砸中了脑门,登时头骨破裂,落马而亡。

    “叮咚,检测到宋江被宇文承都斩杀。宿主获得灵魂点数9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总额上升至89个。”

    “叮咚,检测到目前已经有洪秀全、宋江两位能力最高值在9o-95的割据势力人物因为宿主的关系被杀,所以奖励宿主美女特权召唤一次,灵魂点数15o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239个。”

    宇文承都一镋结果了宋江,立马高喝道:“匪首宋江已死,尔等还不速速缴械归降,在敢负隅顽抗,定斩不赦!”

    “宋江已死,降者不杀!”

    “宋江已死,降者不杀!”

    。。。。。。。。

    五千内卫军甲士附和着宇文承都一齐高声大喝,正在奋力厮杀的唐军士卒登时陷入了崩溃当中,惊慌失措之下乱成一团,四散奔逃。

    相对的,隋军将士则士气高涨,在罗士信、秦琼、秦用、南霁云等勇冠三军的猛将的带领下如猛虎下山,挥舞着兵刃大杀四方,砍杀得唐军士卒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别打了,我投降,求求你们饶我一命!”

    在隋军迅猛的攻势下,唐军士卒渐渐陷入了绝望,不时地有人丢掉兵器跪地求饶。

    日近中午,一场混战终于落下来帷幕,隋军大获全胜,斩敌一万四千余人,俘虏一万八千余人。

    战役一结束,秦琼便策马而来,拱手说道:“陛下,据被俘的乱匪头目交代,宋江的军师吴用带着近万残部往南面而逃,应该是想逃往青州。微臣请缨,率一直精锐骑兵前往盘龙岭接应。”

    杨杲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了秦琼的请战。毕竟驻守在盘蛇岭上的是人家的儿子,父子情意还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自己这边战事已经落幕,若是不同意秦琼的请求,那自己不是昏君就是脑子有坑了。

    秦琼虽然很认可秦怀玉的能力,但秦怀玉毕竟是第一次带兵打仗,得到杨杲允许后,秦琼当即和自己的义子秦用一起点起三千精骑,一路竞奔盘龙岭。

    另一方面,唐军兵败如山倒,董平在乱军中被溃兵冲散,和吴用、杜壆、朱仝等袍泽失去了联系,一路上又屡次遭到隋军追杀,万幸的是没有遇到罗士信、宇文承都等人,这才勉强凭着自己的武艺杀出了重围,不过身边的部曲不是战死就是被俘,已然成了孤家寡人。

    董平单枪匹马一路狂奔四十几里,胯下战马累得气喘吁吁,任凭董平怎么呵斥就是待在原地不肯再走一步,气得董平大骂几声孽畜。无奈之下只能牵着坐骑来到附近的一条溪流旁,让它喝水吃草休息片刻。

    董平自己也寻了个干净地坐下,喝了几口凉水,暗自寻思道:“这次兵败不仅损失了数万精锐,就连公明哥哥都把命给搭进去了,青州看来已经是隋军的囊中之物,回去就是个死,不如逃回长安,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唐将。”

    “不妥不妥!”董平说着又摇了摇头,“听闻李渊出身陇西贵族,身份高贵,身边多为一些世家门阀子弟,一向看不起我们这些草莽。我如今又是个败军之将,去了长安也是受人嘲讽。”

    又沉吟片刻,董平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喜道:“有了,听说河北的朱元璋刚刚击败刘黑闼,手底下缺兵少将,我此时前往投奔定能得到重用。”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嘶鸣声,惊得董平以为追兵又到,急忙提枪翻身上马准备再战一场。

    马蹄声渐渐靠近,董平定眼望去,却见来的也是单人独骑,而且一身布衣,想来只是个过路人,登时放下心来。再细看来人,只见那人年纪约莫二十七八,身高八尺,面目俊朗,英气勃发,董平平日自诩风流无双,此刻见了此人不自觉地都有些自惭形愧。

    不过董平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情欣赏他的长相,他的一双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来人胯下的那匹白马。根据他的经验,那匹马定然是万中无一的绝世良驹。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我正愁胯下这匹驽马脚力不行,万一路上被隋军追上。这老天爷就派人给我送了一匹绝世良驹过来!”

    当下董平策马上前,长枪一挥拦住了来人的去路,冷笑道:“来人止步,识相点的乖乖交出你的那匹宝马,本将尚可饶你不死!”

    那人被突然杀出的董平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稳定下心神,沉声喝道:“你是何人?看样子也是个军官,居然做起拦路打劫的事情,就不怕你的上司责罚吗?就不怕天子怪罪吗?”

    董平哈哈大笑道:“爷爷董平是也,干得就是这营生,皇帝老儿也管不着。识相点乖乖把那马让给我,否则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闻言眼神一变:“董平?难不成你是宋江手底下的那个双枪将董平?”

    董平哈哈笑道:“不错,既知我名,还不速速献上宝马?”

    “哈哈哈!”

    那人顿时放声狂笑道:“真是老天垂怜我姜松,董平恶贼,你们这群乱匪害死我全家,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说着挺起手中一杆八宝玲珑枪,双脚一夹马腹,竞取董平。

    “叮咚,检测到姜松进入枪神状态,武力+5,基础武力103,当前武力上升至108。并且与使枪的武将交战时,有很大的几率发现对手破绽,降低对方武力。”

    董平见姜松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杀来,登时勃然大怒,挥舞双枪迎击而上:“老子今天打不过罗士信,赢不了宇文承都,还能被你一个无名之辈欺负了去?”

    “叮咚,检测到董平进入悍勇状态,武力+6,基础武力97,当前武力上升至103。”

    “叮咚,检测到董平受姜松枪神状态影响,武力-4,当前武力下降至99。”

    “我虽然不敢自夸赢得了宇文承都和罗士信,但对付你一个山贼,还是绰绰有余!”

    姜松放下豪言,手中八宝玲珑枪竟如闪电般袭出,扭摆如盘蛇,舞动赛蛟龙,卷起万丈寒光。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姜松这一枪出手,董平心知这是撞上硬点子了,急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施展一生本事迎战姜松。

    激战不十合,董平便发现眼前这姜松枪法精妙,变化多端,出枪迅捷而且力道也不弱,在枪法造诣上远胜自己。顿时在心底叫苦连天:“难不成我董平的武艺就这么不入流吗?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我就接连撞上三个武艺远胜于我的猛将。”



    “本以为你用双枪,应当有几分本事。想不到竟然是个银枪烂蜡头,中看不中用!”

    姜松本以为董平能用双枪,应该也是个有几分本事的人。交手之时虽然攻势猛烈,但并没有取其要害,只是一昧地逼迫,就是想看看他的枪法。

    然而十几个回合下来,董平却始终没有让姜松眼前一亮的手段。姜松遂不再犹豫,无奈地叹息一声后,长枪一抖,卷起万丈寒光,穿过董平双枪的缝隙,毫不留情地刺破了董平的甲胄,透胸而出。

    “叮咚,检测到董平死于姜松之手,宿主获得灵魂点数10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249个。”

    。。。。。。。。。。

    宇文承都斩杀宋江之际,在宋江身旁的吴用因胯下战马受到了惊吓被跌落下马,头部受到撞击当场昏了过去。幸得杜壆眼尖手快,急忙将吴用拉到自己战马上面,这才避免了他被乱马踩死的悲剧。

    唐军兵败如山倒,杜壆也没那个时间再去找一匹马来驮吴用,只能和吴用共载一马,一路仓皇难逃。

    大概半个多时辰之后,吴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使劲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认清了面前的杜壆,顿时问道:“杜壆,我们现在是在哪?大军状况如何?”

    杜壆神色黯淡:“军师,我军已然惨败,公明哥哥身死,四万大军只剩下现在这七八千的残兵败将,董平将军也不知所踪!”

    吴用在昏迷之前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听到杜壆的话后并未流露出多少失望的神情,神情有些焦急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回青州的路上吗?”

    “是的。”杜壆点了点头,道:“因为军师昏迷不醒,所以我留在后面压阵保护军师。而朱仝将军则率军在前方开路。他刚刚派人回来告诉我,再过七八里地就是盘龙岭,让我们加快速度赶紧越过盘龙岭。”

    “盘龙岭?”

    吴用闻言面色一变,有些恼怒地说道:“你们二人怎么想的?杨杲小儿既然识破了我的计策,肯定会派兵截断我们的退路。前方盘龙岭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乃是天然的兵家险地,其上必有隋军埋伏。”

    杜壆闻言一惊:“啊?军师,那可如何是好?盘龙岭可是我们回青州的必经之地!”

    吴用低头沉思许久,突然间一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事到如今,唯有壮士断腕。先寻处深山老林躲上一阵,等到风头过去我们再回青州。”

    杜壆点了点头说道:“好,军师,我这就传令下去!”

    “不,你千万不可以去传令!”

    吴用急忙伸手阻止了杜壆,低声说道:“杨杲小儿手下能人辈出,若是我们这数千兵马一齐消失不见,我这计策定然会被他们看穿。所以此事只有你我便可。”

    “那这数千弟兄。。。”

    杜壆话还没有说完,吴用便沉声打断了他:“你看看这些人现在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们现在已经被隋军打怕了,就算带回青州也是累赘。”

    杜壆小声说道:“那总得去通知朱仝兄弟吧!”

    吴用固执地摇了摇头:“这几千败兵要是没个人压着,很快就会做鸟兽散,如此一来我的计划仍旧会被隋军识破,现在只能牺牲朱仝保全我们了。”

    杜壆小声地嘀咕道:“可军师,朱仝毕竟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弟兄,明知前方是条死路却不闻不问,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吴用见杜壆一个大汉做事却如此拖泥带水,不由得又急又气,恨不得现在就扬长而去。但是吴用也知道自己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没有杜壆这等勇将保护,不过几天便会变成林间猛兽的事物。

    性命攸关,吴用只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杜壆:“杜壆啊!不是我吴用不重兄弟情义,只是此时若是讲兄弟情义,那我们谁都走不了!现在我们只能牺牲朱仝,保住自己的性命,将来才有机会卷土重来,洗刷耻辱,为公明哥哥、铁牛、刘唐还有战死的上万弟兄报仇雪恨。”

    杜壆是个莽夫,头脑简单没有心机,挡不住吴用这连番苦劝,最终还是一咬牙同意了吴用的主意。

    当下两人便弃了战马,先是混在败军之中暗暗放慢行军速度,等到落在队伍做后头的时候便瞅了个机会往边上的密林里逃去。

    虽然吴用是军师,杜壆也是军中勇将。但如今唐军兵败如山倒,谁还管你是军师还是将军,个个只顾着自己逃命,丝毫没有觉察吴用和杜壆的离去。

    而在队伍前方的朱仝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抛弃了自己,一门心思地领着几千败卒拼命赶路,渐渐地逼近了盘龙岭。

    小将秦怀玉早在几个时辰前便赶到了盘龙岭,在这岭上扎下营盘,备下强攻硬弩,在营外遍布鹿角、荆棘,静候唐军到来。

    当在外哨探的斥候将朱仝所部的情况报告给秦怀玉之后,秦怀玉登时大喜过望:“小爷从军以来一战未打,今日好不容易蒙陛下信任,给了我这次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表现表现,绝不能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朱仝率军赶到岭下,见岭上隋军旗帜迎风飘荡,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盘龙岭乃是回青州的必经之地,如今却有隋军把守,朱仝登时慌了心神,急忙差人前往后军找杜壆和吴用前来商议。

    许久之后,派去的亲兵才神色黯淡地独自赶了回来。

    那亲兵一走到朱仝面前,朱仝便劈头盖脸地喝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去了这么久?军师还有杜壆呢?我不是让你去请他们两个过来议事吗?你这厮到底干什么吃的?”

    那亲兵哭丧着脸说道:“将军,军师和杜将军都不知道去向,小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他们两人!”

    朱仝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失声说道:“你说什么,军师。。还有杜壆都。。都不见了。”

    那亲兵重重地点了点头:“小人只找到了杜将军的坐骑,可人早已不知去向。将军,依小人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是跑了!”

    “吴用、杜壆,你们这两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我朱仝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亲兵说吴用和杜壆二人抛下自己跑了,朱仝不由得怒发冲冠,瞋目欲裂,仰天怒吼道。

    一旁的亲兵等到朱仝怒气微消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劝说道:“将军,如今宋大将军已经西去,军师和杜壆也都跑得没影了,咱们的去路又被断了,不如降隋吧!”

    那亲兵话音未落,朱仝便已经勃然大怒:“隋狗害死我公明哥哥和雷横兄弟,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岂会投降隋狗?你这厮在敢胡言乱我军心,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那亲兵被朱仝这一怒喝,吓得面如土色,幸慛慛地退了下去。

    朱仝提刀在手,高声喝令全军道:“弟兄们,给我杀上去。过了这盘龙岭我们就能回青州了,就能回家了!”

    “回家!回家!”

    在朱仝的激励下,这几千败卒勉强提起勇气,高举兵器呐喊着向着岭上发起来进攻。

    “放箭!”

    随着秦怀玉一声令下,营寨内早已蓄势待发的一千五百名弓箭手纷纷挽弓搭箭,乱箭齐发,犹如飞蝗一般扑向冲锋的唐军头顶。

    噗噗噗!!!

    箭如雨下,正在冲锋的唐军当即被射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不少唐军士卒中箭倒地时尚未气绝,但还未等他站起身来,后面的袍泽便已经疯狂地涌了上来,将其生生踩踏至死。

    “弟兄们这个时候不要再管别人,都给我使劲冲啊,能冲出去一个是一个,谁敢后退,定斩不赦!”

    朱仝心知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既然前方有隋军拦路,那后面必然会有追兵赶来支援,一改昔日和善的作风,接连斩杀了三四个溃卒,厉声呵斥全军往前冲锋。

    在朱仝铁血手段的催使下,这支本已穷途末路的唐军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顶着箭雨一路猛冲猛打,直逼隋军寨门。

    “挡我者死!”

    朱仝徒步冲锋在前,手中长刀舞的密不透风,不停地挑开拦路的鹿角、拒马等防御物,大步向着隋军营寨内冲去。

    “弓弩手后撤,长枪兵随我上前拒敌!”

    秦怀玉眼见唐军已经杀近寨门,当即指挥弓弩手后撤,提枪在手,领着身后的三千余步兵迎向了冲向寨门的唐军。

    “叮咚,检测到秦怀玉进入雄威状态,武力+4,基础武力94,当前武力上升至98。”

    秦怀玉不愧是将门虎子,一身武艺深得秦琼真传,一杆长枪不断上下挥舞,风声虎虎,招招快如雷霆,杀得唐军士卒心惊胆战,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

    “一个小娃娃也敢如此猖狂,真当我们好欺负吗?”

    朱仝见秦怀玉一路所向披靡,枪下无一合之敌,登时气得双目赤红,虎吼一声便大步杀了上去,手中长刀一个横扫千军便挥舞开来,来势汹汹,又快又急。

    “叮咚,检测到朱仝进入暴怒状态,武力+6,智力-4,基础武力93,当前武力上升至99,基础智力77,当前下降至73。”

    秦怀玉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眉头紧皱,凝神聚气,大喝一声“开!”手中长枪一个推窗望月向外挥荡开去。

    铛!

    一声金铁交鸣之声过后,朱仝身形一震,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不由得心下大骇,望了秦怀玉一眼,沉声喝问道:“来将通名,我朱仝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刚刚那一记碰撞秦怀玉也没讨得多少好处,双手俱都一阵发麻。但秦怀玉心知这个时候在气势上绝不能输给对手,稍稍松了松手骨便挺枪而上:“记住,取你性命者,秦怀玉是也!”

    两人各逞生平本事,厮杀在了一起,枪来刀往,恶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依旧难分胜败。

    朱仝越打心中越是震惊,不由得暗暗叫苦道:“这小将不过十七八岁年纪,武艺竟然就与我不相上下,隋军中到底是有多少猛将?”

    就在这时,唐军背后一阵尘土大起,人喊马嘶,三千精骑风驰电掣般杀奔盘龙岭而来,马蹄声隆隆,一面秦字将旗迎风飘扬,在空中猎猎作响。

    秦琼飞纵胯下黄骠马,当先杀入人群当中,手中虎头蘸金枪横劈竖挑,每一枪刺出,枪下必添一名亡魂,犹如一支利箭穿过薄纸一般,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正在和秦怀玉交战的朱仝见隋军骑兵杀来,不由得分寸大乱,手中长刀已然失了章法。

    “叮咚,检测到朱仝心神慌乱,武力-5,当前武力下降至94。”

    秦怀玉见朱仝刀法大乱,不由得大喜过望,挥枪猛攻几招,将朱仝逼得左支右绌,趁机瞅个破绽一枪挑飞了朱仝的长刀。

    朱仝突然之间失了兵器,顿时大惊失色,哪里还敢与秦怀玉交锋,急忙转身就逃。惊慌失措之下慌不择路,不提防刺斜里突然冲出来一员用锤的隋将。

    “朱仝老贼哪里走?吃小爷秦用一锤!”

    一声叱咤,秦用手中黄铜矮瓜锤高高扬起,凌空砸下,声势逼人。

    “叮咚,检测到秦用进入奋勇状态,武力+6,基础武力99,当前武力上升至105。”

    朱仝猝不及防之下被一锤砸中脑门,登时两眼一翻白,惨叫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叮咚,检测到秦用锤杀朱仝,宿主获得灵魂点数9个,当前灵魂点数上升至258个。”

    秦怀玉从后面赶了上来,见朱仝已死,当即拔剑斩下了他的首级,高声喊道:“贼将朱仝已死,降者不杀!”

    “朱仝已死,降者不杀!”

    “朱仝已死,降者不杀!”

    很快,整个战场上都响起了隋军士卒的呐喊声,唐军士卒斗志全无,除少数负隅顽抗被杀外,大部分士卒都乖乖丢掉兵器做了俘虏。

    。。。。。。。。。。。

    夜幕缓缓降临,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南下进入中原地界的宋江大军除了吴用、杜壆侥幸逃出生天外,其余将校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而屠了须昌县城的李逵所部为隋军上下所深恶痛绝,在众将的请求下,杨杲下令将八百余被其他降卒指认出来的李逵所部战俘悉数处斩,以此来祭奠须昌县上万无辜惨死的军民。



    七月的并州已然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之下,是一片郁郁葱葱,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在这片郁郁葱葱的草地上,一支马队突然间疾驰而过,隆隆的马蹄声惊起一群飞鸟,鸟儿受惊之下急忙扑打翅膀,扑棱扑棱地飞向远方。

    “吁——”

    一行人飞奔十几里,为首之人突然间勒住战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扭头对着身后的那名文士说道:“辅机,雀鼠谷内的宋军近日有何动静?”

    说话的这名年轻人一身金盔金甲,身高七尺以上,浓眉大眼,面目弘毅,胯下一匹毛色黄里透白的宝马,名唤特勒骠。

    此人正是李渊次子,在唐军中享有军神美誉的秦王李世民。而被他唤作辅机的年轻文士不是他的内兄长孙无忌又是何人?

    李世民自从去年冬季从长安誓师出征之后,历经半年多的奋战,接连收复离石、临汾、龙泉等郡县。

    赵匡胤连战失利,损兵折将无数,遂率领大军退守雀鼠谷要塞,意图利用地利上的优势和唐军僵持,等到唐廷内部生变再行反击。

    雀鼠谷地处界休县西南,数十里间道险隘,原本就是易守难攻的险地。在太原失守后,为了抵御赵匡胤的侵略,坐镇留守的李克用更是多次征召民夫加固城墙。

    赵匡胤虽然在野战中多次败给了李世民,但那也跟宋军整体战力比不上唐军有很大的关联。若论兵法谋略,赵匡胤并不输李世民多少。

    如今赵匡胤借助雀鼠谷之利死守不出,李世民一时间强攻不下,遂采纳谋士杜如晦之计,借口隋军北犯,假意率领大军西撤,意图引出赵匡胤。

    不过赵匡胤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李世民连日来一退再退,几乎都已经退到黄河边上,但赵匡胤却依旧按兵不动。这让李世民颇为郁闷,几日来只要一安营扎寨便会出营遛马围猎,以此宣泄内心的愤懑。

    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发问,顿时苦笑一声,这几日李世民已经问了自己不下十遍,但他却依旧只能给他一个失望的答复:“回殿下,据斥候来报,赵匡胤依旧按兵不动。”

    “唉!”

    李世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赵匡胤能够从刘武周麾下脱颖而出,一跃成为雄踞并州的一方之雄,岂能没有些本事,倒是孤太小看他了。”

    “殿下!”长孙无忌在一旁开导道:“赵匡胤固然有雄主之风,但是并州贫瘠之地,近几年又连经战乱,除了太原等几处富庶之地,其他地方近两年都是颗粒无收。只要我们一直缠住赵匡胤,凭我大唐的国力,必定能耗死赵匡胤。”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辅机,孤也相信凭我大唐的国力能够耗死赵匡胤,但是这需要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两年?南方的杨杲,河北的朱元璋,洛阳的王世充还有草原上的铁木真他们是不会原地踏步等我们的,所以我们不能在赵匡胤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长孙无忌脸上的神色逐渐黯淡了下来,长叹道:“雀鼠谷易守难攻,赵匡胤又认定死理不出关,想要速破赵匡胤,难啊!”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并州之事绝不能再耽搁下去,为今之计,唯有兵行险招!”

    长孙无忌眉头微微一皱:“险招?殿下,你想到了什么方法可以速平并州之事吗?”

    李世民点了点头:“辅机,你还记得当年赵匡胤是如何从我军手下夺下雀鼠谷的吗?”

    “赵匡胤当初是如何夺下雀鼠谷的?”

    长孙无忌喃喃自语了几遍,突然间面露惊恐:“世民,你莫不成是想。。。”

    李世民颔首说道:“不错,我打算亲率一支精兵绕道草原,奇袭太原,逼那赵匡胤与我决战。”

    长孙无忌急忙摇头说道:“不行,这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如今頡利可汗已死,一统东突厥的铁木真和我们从未有过联系,而且还和赵匡胤联系密切。若是被他得知你的行踪,十有八九会出军截杀。”

    李世民咬了咬牙,面色坚毅地说道:“为了大唐,为了我们的胜利。这样的冒险值得去冒。而且此行孤会带上玄霸,有他护卫,孤此行必能安然无恙!”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主意已定,遂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殿下乃是全军统帅,若是有个万一则我军必会军心大乱!微臣建议此事可差他将前往,依我看来,李继隆、屈突通、柴荣均可胜任此事。”

    李世民微微一笑,目视长孙无忌说道:“辅机,你真猜不出我非要亲自领军的意图吗?”

    长孙无忌闻言一惊,脸色霎时大变,心神豁然开朗,他忽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了。

    李世民兵行险招,亲自领军转战千里草原,并不单单是为了剿灭赵匡胤,更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威望。可以想象,若是李世民这一步棋走赢了,那他在唐朝的威望将会扶摇直上,超过太子李建成,甚至是唐皇李渊。

    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之后,长孙无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世民,你真的要。。。”

    李世民微微合上了双眼,淡淡说道:“不是孤贪图那个皇位,实在是情势所逼。大哥他虽然宅心仁厚,待人真诚,有仁君之相。但是时逢乱世,杨杲、朱元璋还有铁木真都是难得一见的枭雄人物,大哥绝非他们的对手。为了李家的将来,孤必须坐上大唐的皇位。”

    长孙无忌望着面前的李世民,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李世民表露自己的内心,听得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之后,长孙无忌突然咬了咬牙,铿锵有力地说道:“世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长孙无忌只知道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不管将来局势如何,我都会誓死追随于你!”

    李世民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面露微笑,凝视长孙无忌道:“辅机,多谢你了!”

    旋即又抬手遮住刺眼的眼光,仰望苍穹暗暗说道:“苍天啊,若孤当真是天命之主,那就请你保佑孤成此大功吧!”



    定陶县地处黄河下游,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中原古城,自春秋至西汉8oo多年间,一直是中原地区的水6交通要道和古代重要都会,享有“天下之中“的美誉。

    负责守卫定陶县东城门的军官刘成这会儿正惬意地坐在城门口边的凉棚内,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徐徐清风。

    初秋的风温暖和煦,吹拂在人的脸上面上,不燥不寒,让人心情格外愉悦。

    踏踏踏!!!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响起,正闭目养神的刘成急忙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定眼望去,却见一行人正纵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为那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长得眉清目朗,面目弘毅,身上穿着一袭白色长衫,隐隐之中还有一股凌人之上的卓越气质。

    而在这白衣公子左手边的是一位姑娘,一身火红色的紧身长袍,身材高挑,模样俊俏,绝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白衣公子右手边的是两名男子,靠近白衣公子的那人一身灰色锦缎,手上则拿着一柄黑色羽扇,身材瘦弱,面色和善,看起来应该是个读书人。

    而在这书生边上的那人却和这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此人身高九尺有余,金面长须,虎目浓眉,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看起来威风凛凛。

    在这四人身后的十余骑也都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腰间都挎着一柄横刀,一直紧紧跟在这白衣公子的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

    刘成是定陶县本地人,从大业年间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已经在这城门口当了整整十年的差。即使是在李密席卷中原,战乱四起的时候,他仍旧是这城门的守城军官,是个十足的地头蛇人物。

    在守城门的这十年里,刘成已经不知道见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增长了无数的阅历。只是粗略地望了这一行人几眼,他便能判断出这群人的来头不小,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白衣公子,单从气质上就能看出他绝对是个身份高贵的人物。

    刘成的判断没有错,这名白衣公子正是大隋皇帝陛下杨杲,而另外三人自然就是红娘子、刘伯温和宇文承都。

    剿灭宋江大军之后,杨杲便任命秦琼为主帅,狄青为副,张叔夜为参军司马,统领罗士信、秦用、秦怀玉等将以及五万精兵趁胜追击,争取一鼓作气拿下整个青州。

    至于斩了董平前来投军奔的姜松则被杨杲赏赐了一个偏将军的职位,安排前往李靖军中听用。毕竟唐朝才是杨杲的大敌,隋朝下一步的战略中心仍旧是巴蜀。而且凭秦琼等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吊打青州的晁盖、吴用等人,姜松去了也是可惜。

    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杨杲便打算继续他巡视中原各郡情况的计划。

    这个时候出身底层的红娘子却向杨杲提议道:“陛下,红娘觉得陛下若是大张旗鼓前往,那些政绩不佳的官员得知后必然会准备,弄虚作假欺瞒陛下,这样一来便与陛下的初衷相违背。所以依红娘之见,陛下莫不如隐蔽行踪,偷偷前往实地考察,如此一来,各地官员谁好谁坏便可一目了然。”

    杨杲觉得红娘子说的在理,便同意了红娘子的提议。命令南霁云领着大队人马打着自己的旗号缓慢而行,自己则领着刘伯温、宇文承都和红娘子以及十几名护卫暗地前往中原。

    杨杲一路所过,先后查访了十几个郡县,当地的太守县令也确实不负杨杲的期望,尽心尽力治理地方,颇得当地百姓的盛赞。

    “萧瑀叔父果然不负朕望,各地官员想必都是经过他亲自挑选甄别,想来这定陶县的县令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官吏。”

    杨杲怀着这样的念头纵马走到城门口,翻身下马,缓步走到刘成面前,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位军爷,小可是江都人士,奉家父之命外出公干,初来贵宝地不知当地风情,能否请军爷赐教?”说着便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塞到了刘成手里。

    感觉到手心里银两的份量,刘成不由得眯起了双眼,满脸堆笑地问道:“不知公子想从小人这里问些什么?”

    杨杲微微笑道:”“敢问军爷,这定陶县县令是何许人?小可此次行事可能需要官府的帮助,所以想打听打听县令大人平日作风,日后登门拜访也好不失了礼数。”

    刘成闻言突然面露不屑,淡淡说道:“公子,你想找县令大人办事那很简单,我们整个定陶县的人都知道,你只要带够银两就行了!”

    杨杲闻言顿时面色一沉,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听得明白的,感情这定陶县令是个贪官,连日视察下来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完全化为乌有。

    刘成见杨杲脸色不好看,以为他是不舍得多花银子,便凑近杨杲低声说道:“公子,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要是不舍得给县令塞钱,那我建议你去找县丞吕恒大人。”

    “县丞吕恒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杨杲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半会有些想不起来。

    刘成这会儿到没有察觉杨杲的异样,继续絮絮叨叨地向杨杲介绍吕恒道:“吕恒大人虽然只是县丞,但其实在咱们定陶县的老百姓眼里,他才应该是我们定陶县的县令。要不是他在定陶县,我们定陶县的百姓恐怕早就被杨喜那个吸血鬼压榨干了。”

    杨杲听到刘成这么夸赞吕恒,阴沉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淡淡说道:“那照你这么说,这吕恒大人倒是一个以民为天、为民做主的好官喽!”

    “那是自然!”刘成使劲地点了点头:“只要公子做得是正经买卖,吕大人肯定是会帮公子的。”

    “原来如此,那多谢军爷了!”

    杨杲通过刘成已经初步了解到定陶县的官员情况,便拱了拱手向刘成致谢一声,牵着战马领着宇文承都、刘伯温、红娘子一行人往城内走去。

    “闪开闪开,县令大公子和郑公子在此,识相点的统统给我闪开!”

    正当杨杲一行人牵着坐骑准备入城时,后面突然间远远地传来一阵叱喝声,还未等杨杲反应过来,一旁的刘成便一把将杨杲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公子勿怪,杨公子和郑公子来了,您暂且在这避一避,切莫冲撞了两位公子。”

    一旁的宇文承都见刘成十分无礼地将杨杲拉到边上,不由得勃然大怒,当即就要上前斥责刘成。杨杲见状急忙轻微地摆动了几下右手的手指,示意宇文承都稍安勿躁,询问刘成道:“军爷,这杨公子想必就是县令的大公子,那这郑公子又是何人?”

    刘成低声解释道:“这郑公子名叫郑恪,是杨县令的内侄。听说是荥阳那边一个大家族中的子弟,杨县令能够当上县令据说也是因为他是那个大家族的女婿。”

    “荥阳郑氏!”

    杨杲眉头微微一皱,几乎不用思考就猜出了那个所谓的大家族,内心不由得一阵火起,看来萧瑀所谓的刚正廉明在面对世家大族时还是打上了一些折扣。

    就在这时,一群衣着鲜亮的年轻公子纵马风驰电掣而来,身旁还跟着大群猎犬,呲牙咧嘴咆哮奔走,显然是刚刚打猎而过。

    一行人纵马飞奔而至,临近城门口时不仅没有减速下马,反而快马加鞭,一路狂笑着就要冲进城内。

    杨杲见状内心怒火不由得更盛,自他登基以来,曾三令五申,除非紧急军情,任何人等不能在城内跑马,以免冲撞行人。可现在这几个公子哥竟然完全无视他的禁令,而且还高声吆喝他人清道,他们以为他们是天王老子吗?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杨杲当即向宇文承都使了个眼色,宇文承都会意,分开人群大步冲上前去,反手抓住冲在最前面的那人的缰绳,厉声喝道:“天子有令,城中不许跑马,尔等竟敢无视天子之令,这是想造反吗?”

    这个被宇文承都抓住缰绳的人便是县令杨喜的大公子杨旻,原本正驭马狂奔兴致正浓的他突然间被人拦了下来,顿时勃然大怒,举起马鞭便往宇文承都身上抽去:“给小爷滚开!”

    宇文承都武艺高强,怎么可能会被这个纨绔公子伤到?还未等马鞭落下,宇文承都便伸手抓住他的马鞭,怒吼一声“下马”,便将杨旻拖下了战马。

    杨旻突然间被拖下了战马,登时摔了个倒栽踪,晕晕乎乎地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等到看清楚了面前的宇文承都,当即开口怒骂道:“你这厮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冲撞本公子,你不想活啦吗?”

    跟在杨旻后面的郑恪也迅速翻身下马,疾步走到杨旻身边,厉声呵斥宇文承都道:“不知死活的贱民,你可知道这位公子是谁?他可是杨县令的长子,在这定陶县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识相点赶紧磕头认错,否则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宇文承都挺直了腰板,朗声说道:“某家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是县令,有何理由查办某家?”

    杨旻顿时放生狂笑道:“我想要你死还需要理由吗?真是一个无知的莽夫!”

    一旁的郑恪亦是哈哈笑道:“就是,告诉你。这里是中原,我们荥阳郑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就连皇帝都得给我们面子!”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罪犯之家也敢如此猖狂!”

    郑恪话音未落,杨杲便缓步走到了宇文承都身边,冷冷地扫了郑恪和杨旻一眼,厉声喝道:“郑家家主郑善果如今在关中追随逆贼李渊,尔等既然身为郑家子弟,个个都是从逆之贼,如今更招摇过市横行乡里,就不怕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吗?”

    “灭顶之灾?我们荥阳郑家千年传承,谁敢对我们下手?”

    郑恪鼻孔朝天盛气凌人地说道:“就算是当今天子也得礼让我们郑家三分,要不然,我们可是会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中原再次乱成一团的哦!”

    “荥阳郑家,好大的本事。今天我偏要看看惹了荥阳郑家会有什么后果?”

    杨杲冷哼一声,眼神中杀意四起,目视宇文承都道:“承都,这两个纨绔公子城门纵马无视朝廷禁令,口出谋逆直言更是罪该万死,杀!”

    “是!”

    宇文承都早就蓄势待发,听了杨杲的命令后当即冲上前去,伸手抓住杨旻的脖子,五指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杨旻两腿一抽便没了呼吸。

    一旁的郑恪见宇文承都竟然真的动手杀人,吓得面如土色,楞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轮到你了!”宇文承都望着郑恪怒喝一声,反手丢开杨旻的尸体,大步上前将呆若木鸡的郑恪摁倒在地,提起拳头就是一通猛锤。

    郑恪不过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世家公子,哪里挡得住宇文承都这盖世猛将的拳打脚踢。片刻工夫之后,只见他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停,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叮咚,检测到宇文承都触发‘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剧情,宿主获得灵魂点数35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293个。”

    杨旻和郑恪的随从见自家公子被人打死,个个吓得慌了心神,面色惨白,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厉声指挥刘成等一众守城军卒道:“都愣着干什么?快把这几个杀人凶手抓起来,放跑了他们县令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刘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挥手示意手下的军卒上前抓捕杨杲宇文承都一行人,可话还没说出口,背后却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一。

    刘成急忙扭头望去,却见是和那白衣公子同行的红衣女子正橫剑顶在自己的脖颈上,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咬牙说道:“不想死就乖乖别动,否则老娘砍了你!”

    而刘成麾下的军卒也都被护卫杨杲的内卫军精锐甲士制住,根本动弹不得。这一幕将正在城门口附近的人群惊得目瞪口呆,纷纷愣在远处,一脸惊讶地望着杨杲一行人。

    定陶县是中原重镇,每日来往客商络绎不绝,进出城门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杨杲也没有去阻拦那些进进出出的百姓,很快便有人赶到县衙将事情禀报给了县官。

    县令杨喜听闻长子在城门被杀,悲愤交加,吐出一口老血当场晕厥了过去。县丞吕恒一边命人将杨喜送回自己的府邸并找来医师医治,一面组织人手迅速赶往城门控制局面。

    。。。。。。。。。。

    哒哒哒!!!

    城内一阵马蹄声传来,杨杲侧目望去,只见一名五短身材的县官正领着一群衙役着急忙活地往城门处赶,口中高喊道:“几位好汉切莫激动,下官乃是定陶县县丞吕恒,今日之事下官一定会秉公处理,还请几位好汉莫要冲动,快快放开守城军卒。”

    吕恒是个聪明人,他在定陶县当了大半年的县丞,杨旻和郑恪是什么德性他一清二楚,只不过碍于荥阳郑家的威望,很多事情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他听到杨旻和郑恪被杀的消息后,其实心里很清楚到底谁对谁错,为了防止杨喜醒来之后滥杀无辜,他这才急忙带人赶往城门控制局势。

    另一边的杨杲听到吕恒高声大喊,侧眼望去,却见那吕恒身材矮小,脸颊左侧还有一块大青记,外貌实在是不敢恭维。

    看到吕恒的模样,杨杲这才明白为何当时听到吕恒这个名字会觉得如此耳熟。这个吕恒是第一届科举的进士,当时满朝文武因为他的这副容貌还发生了一次争议,萧瑀、裴矩、苏威等人认为让此人当官有损官场形象,强烈要求免去此人的功名。

    而虞允文、张居正则认为吕恒是凭真才实能考中的进士,德行也无缺失,若仅凭容貌上的问题就将其除名实在是有失公允,不利用朝廷日后选举贤能。

    虞允文和张居正的观点得到了杨杲的大力支持,最后吕恒以二甲第十三的成绩入榜。

    想起了吕恒的身份后,杨杲心中又有了疑问:“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去年吏部递交的前往中原填补官员空缺名单当中,吕恒应该是候补为定陶县的县令,怎么降了一级变成了县丞?”

    正当杨杲疑惑不解的同时,策马赶来的吕恒也认出来杨杲,顿时心下大骇,一张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忙不迭地滚鞍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杨杲面前,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下官定陶县县丞吕恒参见陛下!”

    “什么?陛下!”

    吕恒的声音很是响亮,刘成等守城军卒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吓得手忙脚乱,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着响头:“陛下赎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小人们的过错吧!”

    杨杲微微一笑,快步上前扶起刘成:“快快起来,朕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们何必如此怕朕?怕朕的应该是那些横行乡里、视我大隋律法于无物的恶仆!”

    杨杲说着便将目光瞥向了杨旻郑恪二人手下的那几名随从。这几人方才还气焰嚣张叫嚣着要将自己碎尸万段,这会儿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处不停地打着摆子,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把他们通通带下去,严加审理,依法办事!”

    杨杲冷冷下令,丝毫不理睬几个奴仆的哀嚎声,缓缓扭头看向吕恒,沉声说道:“吕大人,你是朕登基之后第一届的科举进士,为何也辜负朕的期望,纵容恶少无视朝廷禁令,当街纵马玩乐,草菅人命!”

    吕恒早就不满纵子行恶、大肆贪赃敛财的杨喜,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便将他出卖:“回陛下,不是下官不尽忠职守,实在是有人从中作梗。杨旻王恪二人在定陶县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下官也曾经多次准备查办。但是这两人一个是杨喜县令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内侄,每每当下官准备查办此事时,他都会想尽各种办法阻挠办案,最后事情都只能不了了之!”

    杨杲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开口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反而为自己谋取私利,这样的县官要之何用?传旨,即刻起罢免杨喜定陶县县令一职,由县丞吕恒接任县令之职。”

    吕恒顿时大喜过望,急忙磕头谢恩道:“微臣多谢陛下看重,虽肝脑涂地也不能报答陛下大恩!”

    杨杲微微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吕爱卿,杨喜既然敢在定陶县纵子行恶,恐怕他自己也干净不了吧?”

    吕恒点头说道:“回陛下,杨喜自上任以来,在不到一年的功夫里大肆贪赃敛财,微臣曾经俱疏上奏此事,只是如泥牛入海,根本杳无音讯!”

    杨杲闻言面色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暗暗说道:“看来中原还是有在不少毁坏我大隋根基的老鼠存在。中原大捷消灭的不过是明面上的敌人,还有更可恶的敌人躲在幕后!”

    许久之后,杨杲才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扭头吩咐吕恒道:“吕爱卿,你在定陶县和杨喜共事近一年,想必应该对他知之甚深。朕命你彻查此贼贪污一事,他从百姓身上搜刮了多少,你必须要让他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吕恒整了整自己的衣冠,高声说道:“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

    县令杨喜府邸内,因为长子之死而悲伤过度昏厥过去的杨喜在几名医师的抢救下总算醒了过来,这会儿正斜躺在床榻上抬头仰望蓝天,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仇恨和悲痛,紧咬着嘴唇暗暗说道:“旻儿,你在黄泉路上看好了,为父一定会将杀害你的凶手碎尸万段,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就在杨喜咬牙切齿发泄的时候,吕恒已经带着一群衙役闯了进来,几个仆役想要阻止均被吕恒毫不客气地推开。

    杨喜见状不由得面色阴沉,喝骂道:“吕恒,你不去捉拿杀害我儿的凶手,带人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杀害你儿子的凶手?”

    吕恒闻言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冷笑:“你可知你儿子是因何而死?”

    杨喜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又是一阵大吼:“我不管旻儿是因何而死,我只要让杀害我儿的凶手为我儿偿命!”

    “为你的儿子偿命?笑话!”

    吕恒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儿子之所以会死,是因为陛下撞见他在城门纵马违反禁令,被陛下拦下后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屡出大逆之言冲撞陛下。杨大人,你是想让陛下为你儿子偿命吗?”

    “什么?陛下?”

    杨喜闻言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一片,许久之后突然间咬了咬牙正色说道:“想不到竟然是那个逆子不知好歹违反陛下禁令,当真是死有余辜!吕大人,本官因为长子之死一时方寸大乱,方才言语中对吕大人多有冒犯,还望吕大人见谅!”

    吕恒嘿嘿笑道:“杨大人当真是好**,只可惜你的那些勾当陛下已经一清二楚,你再怎么演都是徒劳。下官此刻便是奉圣命前来彻查你这些年的不法勾当,若是识相现在就乖乖交代出来。”

    “啊!”

    杨喜本就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方才长子之死便就已经让他有些经受不住,这个时候听了吕恒的话后顿时白眼一翻,张嘴奔出一股血箭,再一次晕厥了过去。

    入夜,吕恒府邸,堂屋。

    杨杲、刘伯温、吕恒互相分主次而坐。吕恒将手中一份账簿上呈给杨杲:“陛下,这是微臣在杨喜的府邸里搜查发现的账簿,里面记载了杨喜这一年来贪污所得的银两以及他用来贿赂上司的支出。”

    杨杲接过账簿,粗略地翻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无比,恨恨地将账簿砸在了地上:“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贪污数万两白银,当真是好大的狗胆!传旨,立刻将此贼斩首示众,家财全部充公!”

    吕恒拱了拱手沉声说道:“微臣谨遵圣命!”

    顿了一顿,杨杲又猛然想起一事,开口询问吕恒道:“吕爱卿,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吏部送上来前往中原上任的官员名单当中,你应该是候补为定陶县令一职,为何降了一级变成了县丞。”

    吕恒急忙答道:“回陛下,下官当初前往中原的确是候补定陶县令一职,只是后来萧瑀大人前往荥阳郡拜访郑家时意外遇到了原定陶县县令杨喜,后来在几位郑家当家人的推荐下便决定由杨喜担任县令,由微臣担任县丞。此事萧瑀大人应该曾经上书吏部报备,可能是陛下国事操劳所以并未注意吧。”

    杨杲闻言点了点头,一个县令和县丞的调动确实不怎么会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萧瑀不是一向自诩刚直的吗?他怎么会容许杨喜这样的贪官重新出仕呢?

    一旁的刘伯温似乎看穿了杨杲的想法,凑近杨杲低声说道:“陛下,萧瑀大人虽然刚正,但他毕竟是萧梁贵族出身。或许在他心里,荥阳郑家的女婿比起出身寒门而且外貌不佳的吕恒大人来说更适合做县官。而且杨喜有荥阳郑家的推荐,恐怕萧瑀大人也没怎么仔细考察他的德行?”

    杨杲闻言顿时一阵火起,世家贵族,高门子弟,五姓七望,又是这些陈词滥调的东西!

    自杨杲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人提起这些。可直到今日,他才真正体会到所谓世家的可怕,就连自诩刚正不阿的萧瑀遇到了世家贵族,他也会卖几个人情。

    李渊、李世民、铁木真虽然能力强大,实力雄壮,但说到底还是明面上的敌人。而这些世家门阀却永远躲在暗地里出手,在你不知不觉中暗暗发展实力,撬动你的根基,这样的敌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想到这,杨杲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扭头询问吕恒道:“吕爱卿,朕问你,除你之外萧瑀相国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人事调整?”

    吕恒低头回忆了一阵,答道:“回陛下,就臣所知,应该还有两人和臣一样被降级当了县丞或是县尉,另外还有一个叫做郑宽的人,原本是候补县令的,但后来不知怎的却到了济阴郡当长史。”

    “郑宽?他是郑家的人?”

    杨杲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吕恒,胸中的怒火已经愈烧愈旺。

    吕恒被杨杲盯得头皮发麻,低声说道:“回陛下,下官当日随萧瑀大人留宿在荥阳郑家,曾经听到郑宽喊招待我们的人叔父。”

    “哎!”

    杨杲听完之后长叹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斜瘫在椅子上,对着刘伯温说道:“伯温,朕的这个叔父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刘伯温拱了拱手,淡淡说道:“陛下,萧瑀大人这么做恐怕也是为了替陛下拉拢荥阳郑家巩固陛下在中原的统治。”

    “朕当然知道朕的叔父是为了朕好,但他难道忘了,我大隋乱成如今的这副局面到底是谁在其中推波助澜。父皇不惜一切代价才将这些世家削弱到今天的地步,朕的叔父居然还想帮他们恢复元气,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杨杲微微合上了双目,摇了摇头说道:“说到底还是他骨子里的那份世家风骨在作祟,看不起寒门子弟,看不起天下百姓,认为只有世家大族才有资格高居庙堂。”

    刘伯温已经听出了杨杲话语中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萧瑀大人?”

    “朕的父皇为了削弱世家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朕若是再留他在朝为相,他日九泉之下朕还有何颜面去见父皇?”

    杨杲说着缓缓睁开了双目,长吁短叹一声:“但他毕竟是朕的叔父,他的姐姐是朕的母后,我大隋的太后。朕若是将他罢官免职不仅会让他尊严扫地,朕的脸上也会无光!”

    刘伯温眉头微皱,羽扇快速地摇了几下,脑海中灵光一现,顿时有了主意:“陛下,依微臣之见,不若以萧相国巡察中原有功提拔其为太傅,免去其最有实权的度支尚书一职,如此或许可以保住萧相国和陛下的脸面。”

    明升暗降,这的确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杨杲点了点头说道:“这应该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是可惜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叔父的满腹才华就此沉沦。”

    顿了一顿,杨杲嘴角一勾,冷笑一声:“荥阳郑家倒是好大的本事,朕的叔父也是个聪明人,想不到居然也会被说服。哼,还想像从前那样凌驾于朝堂之上吗,做梦!拟旨,调虞允文为中原巡抚,考察各级官员政绩。另外即刻罢免济阴郡长史郑宽,贬为庶民!”

    吕恒闻言一惊,出声劝阻道:“陛下,无故罢免一位长史,这会不会引起其他同僚的不满。”

    “无故?”

    杨杲闻言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账簿说道:“吕爱卿你多次上书检举杨喜,可御史台却从未收到过你的上书。若是这其中没有郑宽的名字,朕的姓氏从今往后就倒着写。”

    刘伯温微微一笑:“断人仕途犹如杀人父母。恐怕此事过后陛下就是荥阳郑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就不知道他们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杨杲冷冷一笑:“朕倒希望他们闹得动静大一些,正好给了朕一举铲除他们的理由。传令给展昭和欧阳春,命他们动用荥阳所有的锦衣卫力量,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歇地监视郑家的一举一动。”

    次日天明杨杲便领着刘伯温、宇文承都、红娘子等人离开了定陶县,不再隐藏行踪,汇合了南霁云率领的大队人马一路浩浩荡荡地前往荥阳。

    另一方面,杨杲在定陶县写下的两份圣旨也被快马加鞭送到了江都。萧瑀被加封为太傅,赐爵宋国公,又授其长子萧锐为银青光禄大夫。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风光无限,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根本不是对萧瑀的赏赐,而是惩罚。太傅虽然在品级上高于度支尚书,但只是个养老的勋官,根本毫无实权。

    另一方面,虞允文授命前往中原巡察,利用杨杲从定陶县杨喜手上得到的那份账簿,先后以贪污、滥用职权的罪名罢免了济阴郡长史郑宽、管城县县令于彦、东阿县县令郑漳等郑家子弟或者门生。消息传回荥阳郡,顿时引起了荥阳郑家的一片哗然。

    。。。。。。。。。。

    郑家府宅内,目前在郑家当家做主的郑仁基一脸阴沉地坐在首位,环视了堂下诸人一圈,咬牙说道:“想不到杨杲小儿也跟他那个独夫老爹一样,竟然铁了心要跟我们世家大族做对,他真的以为凭几个莽夫和寒门子弟就能帮他得天下吗?”

    当初李唐在关中建国之后,郑家家主郑善果便觉得天下大势已定,遂带着大部分郑家精英赶往关中投奔李唐,因为太子妃郑观音的缘故成为了李建成在朝中的一大助力。

    不过后来隋朝在南方强势崛起,接连大败李密、窦建德、李建成等人,收复中原,平定岭南,成为了和唐朝旗鼓相当的对手。

    郑善果这个时候才发现隋唐两国实力相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遂命令郑仁基带着一部分的郑家子弟返回中原,出仕隋朝,两面下注以防不测。

    郑仁基返回荥阳之后,利用荥阳郑家五姓七望的威信和当年在朝为官时和萧瑀的一点交情说服了萧瑀,成功安排了几个郑家子弟进入官场。但是好景不长,这才一年不到,好不容易安排到中原郡县为官的门生子弟竟然被罢免了大部分。

    “哼,杨杲小儿狂妄自大,竟敢小看我们荥阳郑家。既然他给脸不要脸,那我们也不用跟他废话什么了,立刻动用我们在中原的所有力量,再把中原搅得天翻地覆!”一个坐在后排的中年人起身大声说道。

    这个中年人便是刚刚被罢免官职的郑宽,好不容易到手的长史丢了不说,就连原本的县令官职也没保住,直接一撸到底成了平民,这让他对杨杲恨之入骨。

    郑仁基闻言叹了一口气:“当初杨广那个独夫大肆打压世族,我们郑家本就元气大伤。这几年家主又带着大量子弟北进关中,现在在中原我们除了有一块五姓七望的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在中原掀起大乱。”

    坐在郑仁基左边的一位老者起身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返回关中吧,留在中原也是浪费时间。”

    “不行!”

    郑宽铁青着脸大吼道:“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我们郑家就会成为天下世家的笑柄,绝不能就这么回去!”

    那老者被郑宽这么一顶撞,顿时面露不悦,沉声说道:“那你留在中原还能干什么?继续被杨杲小儿羞辱吗?”

    郑宽两眼中突然间迸射出骇人的杀机,朗声说道:“谁说我们无事可做,杨杲小儿现在已经移驾到荥阳,若是我们能够杀了这个黄口小儿,那我们便是为唐皇立下了不世其功,在唐朝的地位便可扶摇直上,没准还能超过独孤家、窦家成为唐朝第一大世家。”

    那老者闻言当即不屑地说道:“说的倒是轻巧,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战乱,我们郑家的私兵死伤惨重,在中原的人手根本不足。而那杨杲前来荥阳不仅有大批精锐甲士伴驾,更有宇文承都这员盖世猛将护卫,想要杀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郑宽冷哼一声:“还没做过你怎么知道不行?你要是怕死那现在就夹着尾巴滚回关中去吧。我郑宽反正是丢不起那人!”

    那老者听到郑宽这么侮辱自己,顿时气得涨红了脸,指着郑宽大声骂道:“你这个畜生,老夫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竟敢当众辱骂老夫,我。。。我打死你个畜生!”

    那老者说着便提起拐杖往郑宽身上砸去,其他几个郑家人见状急忙上前,连拉带扯好说歹说地将这老者拉了回去。

    坐在上首的郑仁基见下面几人越吵越凶,眉头一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吵吵嚷嚷地都在干什么,全部给我滚出去!”

    郑宽等人见郑仁基发怒,个个吓得面色惨白,急忙拱手告退,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望着这群同宗子弟远去背影,郑仁基缓缓起身,恨恨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到了地上,咬牙怒骂道:“一群饭桶,无能之辈。若不是你们贪污敛财不知收敛,怎么会那么简单地就让杨杲罢免了官职?真是想不到,我荥阳郑家,堂堂五姓七望之一的名门世家,居然会有你们这样的子弟。”

    郑仁基冲着外面骂了一阵,胸中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亦是大步离开了堂屋,信步而行,不知不觉中就走进了自家的后花园。

    郑仁基径直走进后花园,虽然两边花团锦簇,但是他心忧郑家未来,根本无心赏花,一路上只顾自己唉声叹气不止。

    “义父看起好像心情不好,不知是有何烦心事,能否告诉婉儿,或许婉儿能为义父分忧?”

    郑仁基正走在路上,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十分悦耳的声音,当即侧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相貌端庄,身姿绰约,体态妖娆,气度雍容,却是自己大半年前收的义女上官婉儿。

    这位上官婉儿自然是杨杲召唤周侗时被乱入而出的那位武唐女相,植入身份是郑仁基好友的女儿,父亲因为战乱不幸死在乱匪手中,独自一人无依无靠便投奔了郑仁基。

    郑仁基见上官婉儿长得端庄秀丽,貌若天仙,便动起了歪心思。假意收上官婉儿为义女,视若己出关怀备至,但实际上却打算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将她献给达官贵人为自己谋求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