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军事 > 隋末之群英逐鹿 > 全文阅读
隋末之群英逐鹿txt下载

    王德听到王难得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挥刀虚晃一招逼退了安殿宝,策马往后退去,“好,那就多谢兄弟了!”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王难得哈哈一笑,拍马冲近前,手中马槊一个毒舌出洞直刺向安殿宝的咽喉,“蛮狗受死!”

    “管你们来多少人,我照打不误!”安殿宝大喝一声,舞起手中银锤迎着王难得的长槊砸了上去。

    俗话说棍锤之将不可力敌,王难得心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方才和自己实力在伯仲之间的王德不过二十回合就被安殿宝杀得手忙脚乱,虽然也有王德单臂迎战的缘故在,但这也说明安殿宝绝非泛泛之辈。

    当下王难得见安殿宝挥锤砸了下来,手腕猛地一翻,那原本直刺向安殿宝咽喉的长槊登时改变了原来的轨迹,变刺为扫,绕开安殿宝的银锤扫向来安殿宝的头颅。

    安殿宝面色一变,鼻孔顿时发出一声怒哼,迅速收锤回挡,堪堪将隔开了王难得的长槊,不过头顶上的金狮盔却被他挥锤挡开的长槊扫落在地,披头散发,再配上被烟熏得乌漆麻黑的脸,端地是丑陋不堪。

    安殿宝顿时被激怒了,咆哮一声,手中银锤舞得像风车一样,接连不断地向着王难得狂轰而上。

    王难得咧嘴一笑,凝神贯气寻找安殿宝双锤之间的空隙,手中马槊从空隙间出击,左刺右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安殿宝的大锤发生碰撞。

    “兄长,小弟来帮你!”王难得和安殿宝你来我往恶斗二十几个回合后,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原来是王德已将乙支文德这个俘虏交给后方兵卒看管之后,又重新杀了回来。

    “叮咚,检测到王德进入复仇心境,武力再+2,当前武力上升至106。”

    当下王德拍马舞刀杀向安殿宝并高声召呼王难得道:“兄长,这蛮将如此勇武,想来定是高句丽上将,你我合力擒下此贼,定是断了高句丽一条臂膀!”

    “兄弟说的是!”王难得点了点头,长槊横扫而出。

    “无耻的隋狗,你们以为你们人多就能打得赢我吗?”安殿宝接二连三地被人激怒,此刻哪里还有理智,咬牙切齿地大吼一声,双锤高举,一个泰山压顶猛砸而下。

    王难得和王德对视一眼,互相将兵器高举过头顶,长刀和马槊左右交错,横挡而上。

    “叮咚,检测到王德、王难得组合出击,武力各自+2,王德当前武力上升至108,王难得当前武力上升至107。”

    三样兵器转瞬间便相撞在了一起,登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起!”王难得和王德同时大吼一声,硬生生地将安殿宝那对上百斤重的银锤顶了开去。

    安殿宝被王难得王德二人反震回来,双锤往后倒去,连带着自己整个人也往后仰去,险些就要跌下马去。

    “蛮贼受死!”王德当即抓住机会,反手一刀劈了过去。

    安殿宝此刻整个人半仰在马背上,双臂无力,根本不可能挥锤格挡。生死关头,安殿宝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一个翻身直接从马上滚了下来,撒开两腿就往人群里窜去。

    “蛮狗哪里走,留下你的人头再说!”王难得大喝一声,拍马疾追而上,眼看着安殿宝已经尽在咫尺,登时挺槊朝着他的后心刺了过去。

    “叮咚,检测到李晟进入神射状态,武力+5,基础武力98,当前武力上升至103。”

    “叮咚,检测到王难得没有提防,武力瞬间-5,因为王难得和王德组合效果已消失,王难得当前武力下降至100。”

    利箭破空而至,转瞬间便已经逼近面们。王难得暗吃一惊,躲闪不及被一箭射伤眉梢,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痛死我也!”王难得大叫一声,抬眼望去,只见火光从中,唐军大将李晟刚刚收回铁弓,舞槊纵马杀来。

    “叮咚,检测到李晟进入奋战状态,武力+4,基础武力98,当前武力上升至102。”

    “无耻唐贼,今日若不杀了你我王难得誓不为人!”王难得双目喷火,一咬牙拔出佩剑割掉了已经被撕裂的皮肉,强忍着剧痛迎着李晟杀了上去。

    “叮咚,检测到王难得进入誓杀状态,武力再+3,当前武力上升至108。”

    “叮咚,检测到王难得完成自身历史剧情,奖励宿主150个灵魂点数,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571个。”

    李晟见到王难得拔剑割肉,不由得吃了一惊,望着眼前满脸血污却难掩杀气的王难得,心下蓦地产生了一阵恐惧感。

    “叮咚,检测到李晟受王难得影响,心生恐惧,武力-2,当前武力下降至102。”

    “恶贼受死!”王难得仿佛一支离弦的利箭,飞快地冲到了李晟的面前,手中长槊裹挟着万丈雷霆猛地刺了出去。

    李晟这时才醒悟过来,急忙挺槊挡在胸前。

    “叮”的一声,王难得的长槊便刺在了李晟的槊杆上。

    正当李晟以为接下王难得这含恨一击时,却猛地听到王难得大吼一声,出手的力道顿时又加重了几分,竟然硬生生地刺断了槊杆。锋利的槊尖余势不减,深深地扎进了李晟的胸膛,贯胸而出。

    “叮咚,检测到王难得阵斩李晟,宿主获得灵魂点数10个,当前灵魂点数总额上升至581个。”

    “王难得厉害啊,竟然把李晟给干掉了”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杨杲先是大喜,旋即又叹了口气,不失惋惜地说道:“只是可惜了李晟,原本也是个青史留名的将才。只可惜出世的选错了主公,最后落得个战死的下场。”

    “呜哇,太可怕了,这根本就不是人啊!”

    王难得斩杀李晟的一幕对于高句丽唐军联军的冲击实在太大,顿时就让联军军心大乱,不少士卒惊呼着四散奔逃。

    更为重要的是,现如今乙支文德被俘,安殿宝落荒而逃,李晟又战死,联军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压得住场面的人物坐镇,混乱的局面逐渐扩大。

    隋军主将王禀顿时抓住这个机会,率领全军向高句丽唐军联军发起了猛攻。



    王禀率领大军趁着高句丽唐军联军混乱之际大举进攻,转瞬间便杀得联军死伤遍地,溃不成军。

    乱军之中,最为耀眼的无疑是王难得,联军士卒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谁也不敢上前和他交手。

    王禀和王德见状也不甘落于人后,身先士卒,各自挥舞着手中兵器杀进人群。

    距离大营不远处的高坡上,房玄龄一身紫色官袍,负手而立,注视着远处已经溃不成军的高句丽和唐军联军。毫无疑问,这一次伏击就是他的手笔,当然,还有另一位谋士寇准在旁协助。

    眼看着高唐联军已经兵败如山倒,士卒皆无战心,争先恐后地往西北方向窜逃。房玄龄伸手招来在一旁的偏将张闵,吩咐道:“张将军,你立刻去挑选两百名精兵,换上唐军的盔甲伪装成唐军,跟着唐军和高句丽的溃卒趁机混进唐军大营。王将军的大军会跟着你们一路杀来,到时候你们便在营内四处放火接应王将军。”

    这张闵乃是武举进士,从前也读过几本兵书,一听便有些担忧地说道:“房大人,将士们已经苦战一夜,若是再连夜奔袭只怕士卒的体力会吃不消啊,不如让他们暂歇一夜?”

    “张将军,战机稍纵即逝,容不得片刻耽搁。唐军也是训练有素的强军,若不能趁着他们刚刚兵败之际突然发难,他们缓过气来定然会清点损伤,到时候你们这些人马上就会被发现。”

    不等房玄龄解释,他身旁的寇准便已经开口说道:“高句丽和唐军联军有七八万之多,若不能趁此良机一举击溃,只怕日后我军将会陷入更为艰难的苦战!”

    张闵仍旧面露忧愁:“可我军只有两万人马,就算能够引起唐军大营的混乱,只怕这点兵马也击溃不了唐军和高句丽的联军。”

    房玄龄微微一笑,道:“将军不要忘了,历城的秦琼和狄青二位将军手上还有四万余兵马。这儿人都是深通兵法之人,若是连这样的战机都抓不住,那他们也不配坐镇一方了。”

    “既然如此,末将遵命!”张闵很快就被房玄龄寇准说服,当即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

    王禀率领着隋军一路追杀,高句丽唐军联军仓皇北逃,惶惶如丧家之犬。眼看着天色渐明,历城县高大的城墙轮廓已经尽在眼前。

    与此同时,渊盖苏文和李建成已经收到了劫营失利、乙支文德被俘李晟战死的消息。

    渊盖苏文闻讯之后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李建成则直接是两眼一黑一头载到在地。

    刘知远、秦桧、李定国一众文武惊得手忙脚乱,又掐人中又捶背地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将李建成弄醒了过来。

    李建成幽幽醒转过来,顿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道:“想不到就因为孤的一时大意竟然害得叔父战死沙场,这让孤如何去向父皇、叔母交代!”

    刘知远秦桧等几位文武急忙劝谏李建成道:“殿下节哀,西平郡王是为国捐躯,想必陛下还有郡王妃他们都能理解的。”

    李建成依旧没有停止哭泣,悲呼道:“叔父文武双全,乃是孤的肱骨之臣。他这一走,孤痛失一臂啊!”

    渊盖苏文越听越是心烦,终于忍不住高声喝道:“行了,大好男儿何必做小女子姿态?人都已经死了,哭哭啼啼地能把他苦活吗?”

    糜貹、袁朗等大将闻言纷纷勃然大怒,转头怒视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毫不在意地扫了糜貹袁朗等人一眼,沉声说道:“眼下隋军来势汹汹,身为一军主帅不好好思索退敌之计,反而在那嚎啕大哭,难不成还要我夸赞他重情重义吗?”

    “你。。。”糜貹本就对高句丽没有好感,听了渊盖苏文的话后当即就要拔剑出鞘。

    “糜将军住手!”

    就在这时,李建成突然停止了啜泣喝住了縻貹,擦了擦两眼的泪痕,朝着渊盖苏文拱了拱手说道:“渊将军,孤因为叔父之死乱了方寸,若非渊将军孤险些误了大事。”

    “这才是一国储君该有的风范嘛!”渊盖苏文咧嘴一笑,丝毫没有在意己方大将乙支文德被俘一事,沉声说道:“建成太子,眼下天色渐明,历城县的守军应该也能发现这边的情况,恐怕他们很快便会杀出城来和隋军援军内外呼应。”

    李建成缓缓点了点头,道:“秦琼、狄青二人用兵有方,想来定会如此行事。”

    李建成说这话的时候两眼间满是羡慕嫉妒,暗想杨杲为何如此好命?手底下竟然有这么多可以独当一方的将领。而大唐坐拥着关中八百里秦川之地,又有关陇集团的鼎力支持,可能够拿得出手的将领却始终只有那么几个。

    “等到青州事了之后,孤得回长安好好劝说一下父皇,改变以宗亲挂帅统兵的用人方针。否则,只怕天下的有才之士都会跑到杨杲小儿的麾下去了。”李建成暗暗在心底打定主意。

    渊盖苏文并不知道李建成越想越远,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懒得管。眼下他只关心击败隋军挽回败势,当下便微微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那不知建成太子以为眼下我等该如何行事?”

    李建成眉头微微一皱,沉吟着说道:“事到如今,唯有收拢败兵紧守营寨。隋军援军王禀所部虽然来势汹汹,但他们先是恶战一场又连夜赶路,士卒疲惫不堪,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能久持。至于秦琼狄青所部,日前惨败一场军心未定,只要王禀一退,必然军无战心,唯有败退一途。”

    渊盖苏文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建成兄是打算迎战来援的王禀所部还是历城的秦琼、狄青?”

    李建成双眼寒光一现,冷冷说道:“王禀军中有杀死孤的叔父李晟将军的凶手,此等不共戴天之仇孤岂能不报?”

    渊盖苏文哈哈一笑,道:“正好我也想找罗士信报上次那一枪之仇,这历城县的隋军便交给我来对付了!”



    “弟兄们,杀啊!”

    正如李建成渊盖苏文所料想的那样,在发现有援军到来之后,历城县的秦琼、狄青立刻准备军马出城接应。不过为了防止这是唐军的诈城之计,秦琼狄青也没有选择倾巢出动。

    当下秦琼领着张叔夜还有秦用秦怀玉罗通等小将坐镇城池,而狄青则带着罗士信和斯巴达克斯两员猛将以及两万精兵杀出城去。

    “叮咚,检测到斯巴达克斯进入英烈状态,武力+7,基础武力102,当前武力上升至109。”

    斯巴达克斯吼声如雷,一马当先杀进唐营,一杆长矛挥舞得虎虎生风,马前无一合之敌。

    “斯巴达克斯在此,谁敢上前与我一战?”斯巴达克斯一路横冲直撞,操着一口不太纯熟的汉语高声大喝不止。

    斯巴达克斯虽然之前出手相助斩杀高句丽大将杨万春,保住了历城县。但他毕竟是西域胡人,隋军士卒虽然对他心怀感激,但一看到他那黄头发蓝眼睛,内心深处蓦地便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排斥感。

    斯巴达克斯也是个聪明人,虽然隋军没有在表面上做出排斥他的举动,但是他还是能察觉到这种排斥感,哪怕是主将秦琼狄青,也只是表面友善,事实上根本没把他当作自己人。

    种族有别,斯巴达克斯也能够理解隋军的这种反应,但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窝火。这股怨气平时他也不好表示出来,只好在战场上通过杀戮发泄出来。

    坐镇中军的渊盖苏文陡然间望见了在乱军中肆意冲杀的斯巴达克斯,麾下士卒在他面前竟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不过数息之间便有数十名高句丽将士惨死在他的矛下。

    “西域来的蛮贼休要张狂,接我渊盖苏文一刀!”

    之前乙支文德进攻历城失利,渊盖苏文便从他口中得知有一西域来的武士出手相助隋军,斩杀了杨万春才导致攻打历城失利。如今看到斯巴达克斯那黄发蓝眼,哪里还能不知道他的身份?当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脑门,一拍战马便疾奔而出。

    “叮咚,检测到渊盖苏文进入嗔怒状态,武力+5,基础武力99,当前武力上升至104。”

    “渊盖苏文,来得正好,你的人头可是大功一件啊!”斯巴达克斯闻言咧嘴一笑,纵马迎击而上。

    铿铿铿!!!

    瞬息之间,长矛和大刀便已经在空中相遇,连续发生了五六次碰撞,擦溅地火星四溅,抨击声轰鸣大作。

    两马交错而过,渊盖苏文只觉两臂发麻,双肩止不住地摆动,一股凶猛的力道顺着双臂灌入胸腔当中,翻江倒海,搅得他一阵气血翻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就喷了出来。

    “这西域来的蛮子竟然如此厉害。难怪能够一合秒杀杨万春,之前我还以为是因为乙支文德拿不下历城所以故意夸大他的能力!”

    一击过手,渊盖苏文心下顿时大惊,暗想自己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急中生计,朝着斯巴达克斯大声说道:“壮士,你是西域人,为何要替汉人卖命?汉人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小心日后他们卸磨杀炉!”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早年曾受义成公主大恩,今日任凭你说得再是好听,也别想让我!”

    斯巴达克斯不为所动,挺矛冲杀而上,冷笑一声道:“更何况,既然你说汉人不可信,那为何还要相助唐军?”

    “这。。。”渊盖苏文一时语结。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斯巴达克斯见渊盖苏文这副模样,顿时不屑地怒哼一声,手中长矛如闪电般刺出。

    “不识好歹!”渊盖苏文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硬着头皮挥舞起长刀,迎着斯巴达克斯的长矛砍了过去。

    “渊盖苏文,今日我要用你的人头祭奠索超兄弟的在天之灵!”

    渊盖苏文在斯巴达克斯闪电般的猛攻下苦苦支撑了二十个回合,陡然间听到远处一声咆哮,抽个空隙用余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撇去,只见虎背熊腰如铁塔般壮硕的罗士信挺枪跃马气势汹汹地杀来。

    渊盖苏文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虽然开战之前他还跟李建成吹嘘要找罗士信报仇雪恨,可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怎么可能是罗士信的对手?上次被他一枪扫落下马,调养了快一个月才好利索了。而如今旁边还有个武力也在他之上的斯巴达克斯,两人合力自己连一招都接不下。

    渊盖苏文急忙卖个破绽,转身拨马而逃。斯巴达克斯和罗士信哪里肯放,催马急追而上。

    “放箭,给我放箭,射死这两个贼将!”渊盖苏文见两人追赶甚急,急忙招呼前边赶来救助的亲卫放箭。

    那些亲卫原本见渊盖苏文和罗士信斯巴达克斯二人距离较近,生怕放箭之后误伤到渊盖苏文,因此一直挽着弓而不敢放箭。而如今听到渊盖苏文的命令后,他们不再犹豫,纷纷搭箭上弦,朝着罗士信和斯巴达克斯射去。

    罗士信和斯巴达克斯都是当世猛将,就凭区区几十支羽箭自然不可能伤到他们。不过趁着他们遮挡羽箭的空隙,渊盖苏文却不顾一切地往前猛冲。等到两人回过神来,渊盖苏文已经逃的没影了,气得两人一阵吹胡瞪眼。

    渊盖苏文侥幸逃得一命,不过他方才不顾箭雨地逃命,虽然那些亲卫放箭之时已经是再三谨慎,但他的大腿和臂膀上仍旧中了几箭,这会儿正赶到后方寻找军医拔箭包扎。

    “不好了,隋军打进来了,弟兄们快跑啊!”

    就在军医给渊盖苏文包扎伤口的时候,中军大营处突然大乱,火光四起,无数的兵卒惊叫着四散奔逃。原来是混进大营的张闵带人四下放火并大肆散播谣言,利用刚刚逃回来的溃卒心中的恐惧,将整个大营搅得一团乱。

    渊盖苏文并不知道这是有隋军混进大营里面搞鬼,他还以为是李建成没有挡住来援的隋军而导致的恶果,顿时大怒,一把推开身旁的军医,指着前方大骂道:“李建成,你这个废物!”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正在抵挡王禀所部的李建成也在大骂渊盖苏文无能。



    张闵带着一百五十名隋军扮成溃卒混进唐军大营,趁机在营内四处放火捣乱,将整个大营搞得是一团乱。

    从历城县杀出的狄青所部却不知真伪,还以为是援军已经杀进唐军大营,顿时士气大振,如下山猛虎,纷纷高喊着向拦路的高句丽联军杀去。

    渊盖苏文眼看着自己麾下的兵卒被凶勇的隋军像砍瓜切菜一般地肆意屠戮,心中不由得一阵滴血,大手一挥说道:“弟兄们,撤!我们高句丽的将士犯不着为李建成的无能而送命!”

    渊盖苏文是想走了,可是狄青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去呢?之前正是因为渊盖苏文带领高句丽兵马横插一脚,才让他们遭遇惨败,损兵折将无数,只能龟缩在历城县内依靠着城墙之利坚守。

    如今好不容易能够扬眉吐气一番,就算狄青不想追击,他手下的军士轻易之间也不可能收手。当然了,作为北宋时期的名帅、被神话成武曲星下凡的狄青也不可能坐视这样的战机从自己的手底下溜走。

    当下狄青挥槊往前一招,引领着麾下复仇心切的将士紧咬着高句丽兵卒不放。

    “弟兄们,杀!活捉渊盖苏文者,赏钱一万贯!”

    狄青拍马杀进人群,手中钢槊挥舞如风,再配上他戴在脸上的那张青铜鬼面具,显得愈发地狰狞骇人。惊慌失措的高句丽兵卒个个心生惧意,根本无人敢上前争锋。

    “叮咚,检测到狄青进入鬼面状态,武力+5,基础武力98,当前武力上升至103。并有一定几率震慑对手,降低对手武力。”

    狄青纵马一路狂冲,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就已然杀进高句丽军队的中心,恰好遇到了指挥着兵马往外撤退的渊盖苏文,顿时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咆哮,策马直扑而上。

    渊盖苏文自打入青州以后,先后被罗士信和斯巴达克斯杀败,心里面却是留下了阴影,对自己的武艺变得极为不自信。这个时候见狄青来势汹汹,一路所过根本无人课挡,生怕又遇到一个武艺远胜自己的猛将,哪里还敢上前交战,勒马回头就往外逃去。

    “想跑?”面具下的狄青嘴角微微上翘,将马槊往地上一插,瞬间取下悬系在马腹的铁胎强弓,搭箭上弦,直奔飞马逃命的渊盖苏文射去。

    沙场上人喊马嘶,渊盖苏文又急于逃命,却是丝毫没有听到身后响起的破空之声,登时被一箭射中肩膀。

    渊盖苏文原来被罗士信和斯巴达克斯追杀之际为了逃命便下令麾下亲卫放箭掩护,虽然逃得一命但当时肩膀上便已经中了一箭。

    如今狄青这一箭又射在了肩膀之上,新伤扯动旧伤,渊盖苏文疼痛难忍,手臂一时使不上劲拽拉不住缰绳,顿时跌落下马,重重砸在泥地上。

    “蛮贼受死!”狄青见渊盖苏文落马,顿时大喜,弃弓绰槊,飞马杀上前来。

    渊盖苏文见状面如土色,暗呼一声“天亡我也!”

    危急关头,一名高句丽骑兵催马往这边疾奔而来,朝着渊盖苏文伸出长手,大声呼道:“少主快快上马!”

    渊盖苏文抬头一看,发现来的正是跟随他父亲渊太祚多年的心腹死忠金盛闫。原本如死灰般的脸上顿时焕发出生机,伸手抓住金盛闫的手,翻身上了他的马,喜极而泣道:“多谢叔父救命之恩!”

    “少主客气了,保护您乃是莫离支大人交代的首要任务,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老夫还有何颜面回去见莫离支大人?”金盛闫呵呵一笑,似是对渊盖苏文那一声叔父很是满足,策马扬鞭便往外逃去。

    “蛮贼休走!”到手的功劳狄青怎么能让它飞走呢,当即大喝一声,拍马穷追不舍。

    渊盖苏文坐在金盛闫后面,不时地扭头观察后方情况,见狄青越追越近,面色大变,急忙催促金盛闫道:“叔父,快,那隋将从后面追上来了!”

    “是!”金盛闫听到渊盖苏文的催促,急忙挥鞭狠狠抽了胯下战马几下,意图加快速度。

    只不过任凭金盛闫如何加速都没有办法甩掉狄青,而且两骑之前的距离越来越近,渊盖苏文甚至已经感受到了狄青手中那杆马槊槊尖上透出的阵阵寒光。

    “该死,我们这匹马是驮着两个人,怎么可能甩得掉后面一个人骑着马追击呢?”

    渊盖苏文倒也不笨,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看向金盛闫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感恩,反而多了一份隐晦的杀机。

    “渊盖苏文小儿受死!”

    在某一个瞬间,狄青眼瞅着距离较近,猛地伦起手中长槊,像砍刀一样奔着渊盖苏文的后背斜斩而下。

    渊盖苏文刚刚吃了狄青暗箭的亏,这个时候一直谨慎地注意着狄青的一举一动。眼看狄青挥槊砍了过来,当即把身子往前一缩,这才堪堪逃过一劫。

    狄青的长槊贴着渊盖苏文的后背斜斩而下,却是不慎划伤了两人胯下的那匹战马。那战马吃痛之下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疯了似得往前狂冲,顿时又拉大了和狄青只间的距离。

    不过这样的刺激很显然只能暂时性地激发战马的潜力,还没等渊盖苏文松口气,那马儿便已经泄了气,而且在伤口的影响下,速度比最开始还要慢上不少。

    眼看着狄青再一次从后面追了上来,渊盖苏文面露阴冷之色,暗暗从靴子间抽出一柄匕首,一咬牙猛地朝着金盛闫的腰间刺去,结结实实地扎进了他的体内。

    “啊!”金盛闫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扭头望着这个方才还叫自己叔父的少主,脸上满是震惊。

    望着这个忠仆投来的目光,渊盖苏文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这丝愧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叔父,别怪我,我也没办法。两个人骑一匹马根本跑不快,早晚会被后面这个隋将追上的,到时候我们谁也走不掉。你放心,你的家小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你。。。你真狠!”金盛闫挣扎着说完了这一句话,头一歪便停止了呼吸。

    渊盖苏文毫不犹豫地将这位对他忠心耿耿的将士推下了战马,狠命地往马腹上踢了几脚,飞也似地往前逃去。

    在后面紧追不舍的狄青目睹了渊盖苏文将金盛闫刺杀并且推落下马的一幕,内心不由得一震,催马往前猛追,怒喝道:“狗贼,真是心狠手辣,今日不取了你狗命真是对不起天地良心!”

    渊盖苏文丝毫没有理睬狄青的喝骂,一个劲地催促着胯下战马逃命。

    渊盖苏文和狄青方才便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如今少了一个人之后,负担减轻不少,在渊盖苏文不断的挥鞭催促下速度又逐渐快了起来。

    狄青眼看着追赶不上,而且随着自己不断深入,跟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少,已经有一些胆大的高句丽兵卒开始从四周围了上来。无奈之下只能怒哼一声,调转马头朝着还被困在后面的高句丽兵马杀去。

    与此同时,李建成也下达了撤军的命令,王禀和狄青所部合兵一处,一路尾随追杀,直杀得唐军和高句丽联军尸横遍野,死伤无数。

    李建成和渊盖苏文一路上被隋军疯狂追杀,三魂丢了七魄,一路上哪里敢多做停留,仓皇奔逃至祝阿县方才定下心神。清点兵马,却是只剩下不到五万。至此,唐军凭借着高句丽兵马突袭在青州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局面彻底化为乌有。

    。。。。。。。。。。

    青州地带群山环绕,因为时局混乱,为了生存,青州地界的百姓只能躲进深山落草为寇,这其中规模最大的便是穆桂英的穆柯寨。

    穆柯寨傍山环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再加上穆桂英平日里只洗劫为富不仁的大户,对四周的百姓不仅秋毫无犯,反而时不时地出钱出粮接济,因此颇得民心,携家带口往来投奔的人不绝如缕。

    这一日,穆柯寨下突然来了一队不速之客,一行人大概有二十人左右,个个骑马,一看就不是前来投奔穆柯寨的难民。

    “吁!”行至山脚下,为首的那名文士止步勒马,抬头遮手望了望眼前的这座峻山,笑道:“还真是块风水宝地,穆桂英的眼光不错,怪不得以一介女儿身在青州搞出了这么大名头。”

    “哼!”这文士话音刚落,身旁一员身材高挑、一袭火红色盔甲的女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房大人也太高看穆桂英了吧,有这么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寨在,换成我做得肯定比她好!”

    不用说,这说话的文士和女将自然就是房玄龄和杨妙真了。房玄龄解了历城之围之后,只是简单地停留一晚之后便直奔穆柯寨而来。

    至于杨妙真,事实上,房玄龄是非常不想带她前来的,但是因为上次和高唐联军大战的时候,房玄龄生怕杨妙真上了战场以后无人压制,遂连哄带骗地将她留在了后军当中。

    大战结束之后,杨妙真暗呼自己上当,在心底不知道骂了房玄龄多少遍。所以这一次,任凭房玄龄费尽口舌她都不为所动,碍于她的公主身份房玄龄又不能用强,无奈之下只能把她给带上。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我家寨主!”房玄龄和杨妙真一行人来得大摇大摆,早就已经被穆柯寨的伏路喽啰给盯上了。穆桂英平日里待人和善,这些喽啰的家人几乎都曾经受到过穆桂英的关照,再加上穆桂英武艺高强,整个山寨根本无人是其敌手,因此这些喽啰几乎都将穆桂英奉为神明。

    如今听到杨妙真对穆桂英出言不逊,当即提刀从草丛堆里跳了出来,指着杨妙真喝道。

    杨妙真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几个小喽啰她哪里会放在眼里,当即冷笑一声,道:“呦,不过是一个山寨的山大王,居然这么大排场,还不让人说了。”

    领头的喽啰头目顿时大怒,当即大吼一声,挥起钢刀便朝着杨妙真砍去,“大胆,我看你这泼妇今天是来我们穆柯寨闹事的吧!”

    “你骂谁是泼妇?”

    杨妙真闻言也是大怒,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手中亮银枪闪电般刺出,“铛”的一声荡开那喽啰头目的钢刀,反手又是一枪将那头目打翻在地。

    杨妙真纵马上前一枪抵住那头目的咽喉,冷笑道:“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部属。你这么草包,看来你家大当家的穆桂英也不怎么样嘛!”

    那头目倒也硬气,虽然被杨妙真用枪尖顶住咽喉,但是一听到杨妙真嘲讽穆桂英,当即毫无畏惧地喝道:“泼妇,你别得意。你们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派人通知大当家了,她很快就会过来,有胆子你别跑,留在这里等我们大当家过来!”

    “还敢骂姑奶奶是泼妇,你找死!”杨妙真盛怒之下提枪就往下刺。

    “公主殿下枪下留人!”房玄龄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开口大声喊道。他此番前来是有求于穆桂英,怎么能让杨妙真在穆柯寨前杀山寨的人,这不是存心把穆桂英往唐军和高句丽那边推吗?

    嗖!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疾如闪电,势若雷霆。杨妙真眼疾手快,急忙回枪往前一挥,将这利箭打落在地。

    哒哒哒!!!

    与此同时,山道上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个火红色身影驾驭着一匹赤色良驹从山上冲了下来,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团熊熊烈焰,飞也似地朝着杨妙真撞去。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到姑奶奶的穆柯寨来闹事!”穆桂英叱喝一声,手中燕绫刀寒光湛湛,奔着杨妙真当头劈了下去。

    “叮咚,检测到穆桂英进入奋战状态,武力+5,基础武力96,当前武力上升至101。”

    “穆桂英?来得好,等得就是你!”杨妙真闻言眼前一亮,手中亮银枪一抖,双腿夹紧马腹,迎面冲向了穆桂英。

    “叮咚,检测到杨妙真进入奋战状态,武力+4,基础武力97,当前武力上升至101。”



    “铛!”

    瞬息之间,两团火红色的身影便相撞在了一起,刀枪并举,抨击声轰然大作。

    一击之后,两人错马而过。杨妙真和穆桂英身型俱是一颤,心下顿时吃了一惊。她们惊讶地发现对方不论是在速度上还是力道上都跟自己在伯仲之间。

    穆桂英勒转战马,燕翎刀摇摇一指,嘿嘿笑道:“不错嘛,难怪这么大口气!”

    杨妙真亦是转过身来,嘴角微微上扬,道:“你也不赖,没有让我失望!”

    “那就再来!”穆桂英轻叱一声,拍马上前,手中燕翎刀闪烁着凛冽的寒光,透射出森然的杀意。

    “叮咚,检测到穆桂英进入最强状态,武力再+2,当前武力上升至103。”

    “杀!”杨妙真不甘示弱,娇喝一声,催促坐骑风驰电掣般迎击而上,手中亮银枪出击如电,枪尖上寒光四射,带着呼啸的风声疾刺而出。

    “叮咚,检测到杨妙真进入全力状态,武力再+2,当前武力值上升至103。”

    铛铛铛!!!

    两员女将再一次纵马上前,眨眼间便再一次纠缠在了一起。杨妙真手中长枪迭出,穆桂英掌中大刀挥舞,或挑或刺,或劈或扫,招式千变万化,兵器在半空中碰撞得砰砰直响。

    这一次交锋,两员巾帼女将已然是全力以赴,就在两马相交的片刻功夫内,手中兵器就已经出击换招了不下十次,激斗得酣畅淋漓。

    “痛快,穆姑娘,再来!”杨妙真面露微笑,挺枪回马再一次朝着穆桂英杀了过去。

    “好!”穆桂英亦是笑着应了一声,舞刀迎了上去。

    从这一刻开始,两女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杀意,有的只是满满的战意和相惜之情。

    这也难怪,穆桂英和杨妙真其实都是性情中人,平日里虽然心高气傲了一点,但这也是因为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反而本事远胜许多男人的缘故,如今看到一个实力和自己不相伯仲的女将,顿时心生相见恨晚之情。

    两员女将虽然彼此心生好感,但是手上的招式却没有放半点水,你拉我往,刀枪相撞,厮杀得难解难分,不知觉间便已经是五十个回合过去。

    “穆大当家,公主殿下,可否先行收手听房某说一句!”

    房玄龄跟着杨杲南征北战多年,在军营里和武将们待得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了不少,心知两个实力相近的武将一旦交手十有八九便是一场持久战,而且厮杀到最后双方都会是全力以赴,一时之间很难收住手,极其容易造成死伤。

    面前的这两个无论哪个出了问题都不是房玄龄想要看到的,不过他又知道杨妙真的脾气,若是不让她和穆桂英打一场只怕日后她还要生事。因此一直到两女大战五十回合之后,心想杨妙真应该已经了解到穆桂英的实力以后才开口喊停。

    正在厮杀的两人陡然间听到外面有人叫停,当即都虚晃一招,勒马往后倒退了几步。

    穆桂英眯眼盯着房玄龄许久,有些狐疑地说道:“你是。。。房。。房玄龄,房大人!”

    “穆大当家好记性,下官正是房玄龄。”

    房玄龄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又指着杨妙真解释道:“这位乃是我大隋襄阳公主杨妙真。当初红将军跟随下官返回江都之后屡屡提起大当家的。公主殿下平素便爱习武,听红将军夸赞大当家的武艺高强,因此便起了和大当家一较高下的心思,其实并没有恶意。”

    “原来如此。”穆桂英听完之后便朝着杨妙真拱了拱手,呵呵笑道:“公主殿下枪法精妙,桂英佩服!”

    杨妙真亦是微微一笑,回手说道:“哪里哪里?穆大当家的刀法才是真的精湛,妙真甘拜下风。”

    对于杨妙真和穆桂英这样的女人,花言巧语是没有用的,唯有实力才能让她们真正心生敬意。如果没有刚才的那一场交手,这两个女人只会大眼瞪小眼,哪里会有这般互相谦逊。

    穆桂英和杨妙真施礼完毕,又扭头冲着房玄龄笑道:“房大人,公主殿下是来寻找桂英切磋武艺的。不过我想房大人你们这次来的目的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房玄龄淡然一笑,道:“穆大当家的果然聪慧,房某此来确实是有一件大事和大当家的商量。”

    穆桂英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既然房大人此来是有要事相商,那便请上山寨一叙。”

    。。。。。。。。。。

    一行人在穆桂英的引领下上了上寨,进了聚义堂分主次而坐。房玄龄当即拱手说出了来意。

    穆桂英听完房玄龄的叙说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唐军勾结高句丽异族入侵我汉家故土,我穆桂英对此也是深恶痛绝。”

    房玄龄一听顿时大喜,当即拱手说道:“能有穆大当家这样深明大义的女中豪杰,真是青州百姓之福,大隋之福!”

    穆桂英急忙摆了摆手,道:“房大人先别给我戴高帽,听我把话说完可好!”

    房玄龄何等人物,一下子便听出了穆桂英话语中的意思,问道:“穆大当家的莫非是有条件?”

    “不错!”

    穆桂英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房大人,如果桂英所料不错的话,这一战过后大隋便会重新统治青州。当初桂英曾和房大人约定,若是大隋能够扫平青州桂英便率众归顺,所以这一次桂英愿带穆柯寨全寨归顺大隋,只是希望房大人大营桂英两个条件。”

    虽然房玄龄急于得到穆桂英的帮助,但是他并没有立刻表态:“穆大当家可以先说一下你的条件,若是条件合理房某定然答应。”

    穆桂英缓缓地伸出第一根手指头,道:“第一个条件,房大人也看见了,穆柯寨许多寨民都是因为生计困苦才会投奔我穆柯寨,我希望穆柯寨归顺朝廷之后朝廷能够妥善安置这些难民。”

    房玄龄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青州百姓都是我大隋子民,当今天子圣明仁慈,此事穆大当家大可放心!”



    穆桂英见房玄龄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自己的第一个条件,不由得面露喜色,又缓缓地提出了自己第二个条件:“房大人,我的第二个条件便是我们穆柯寨的兄弟归顺以后朝廷不准再追究我们之前的过错,另外,我们穆柯寨的兄弟同甘共苦多年,感情深厚,能否让我们自成一军,并且由我继续统领穆柯寨的将士?”

    “这个。。。”房玄龄闻言一愣,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追究穆柯寨弟兄过去的罪责这自然是没问题,房某临行前陛下便曾明言,百姓落草为寇都是因为朝廷治理不善所导致,罪责不在百姓而在于官吏,是他的失责,所以只要百姓肯重新归顺大隋,前罪便一笔勾销。”

    “但是!”房玄龄话锋一转,“大当家的想要统领旧部,此事房某却是无权做主,还需要禀明陛下由陛下决定。”

    穆桂英闻言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事有些为难房大人,我一个新降之人哪有什么资格去独领一军,不过我确实舍不得和穆柯寨的弟兄们分离,所以此事还请房大人多多帮忙!”

    “穆大当家和穆柯寨弟兄们的感情房某可以理解。”

    房玄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穆桂英的做法,道:“其实以穆大当家的本事和秉性,统领旧部自成一军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毕竟只有下官等寥寥几人了解穆大当家,若是陛下无缘无故便提拔穆大当家必然惹起其他军中将领不满。不过若是穆大当家能够在此次青州战役中立下举足轻重的大功,我想陛下十有八九会答应穆大当家的所请。”

    穆桂英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问道:“房大人此话当真?”

    房玄龄微微一笑,道:“穆大当家,我大隋天子用人有方,赏罚分明。你看我大隋军中的大将,薛仁贵、常遇春、岳飞、秦琼,哪一个不是靠着军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子上?”

    穆桂英细想片刻,再抬头时原本挂在脸上的失望一扫而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房大人,若是桂英能够助大隋军马迅速击溃高句丽和唐军联军,一举攻占整个青州,这样的一份功劳可否让桂英继续统领穆柯寨的旧部?”

    “穆大当家有速破高唐联军的妙计?”房玄龄“腾”得一声便站了起来,有些不信地望着穆桂英。

    穆桂英嘴角微微上翘,虽然并没有明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告诉了房玄龄答案。

    房玄龄当即说道:“若是穆大当家的真的可以相助大隋驱逐高句丽蛮贼和唐军出青州,我房玄龄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定让大当家的继续统领旧部。只是不知道大当家的有何妙计?”

    穆桂英呵呵笑道:“久闻房大人智谋出众,乃是天子面前的肱骨重臣。桂英斗胆请问房大人,唐军和高句丽蛮贼远征青州,什么东西会是他们的命门?”

    房玄龄低头思索片刻,突然间恍然大悟,肯定地说道:“粮草,青州久经战乱,民生凋敝,唐军和高句丽军的补给线漫长,又不能就地征粮,想要长久地在青州和我军对峙,他们要在后方寻找一处好全之地囤积粮草。穆大当家的,想必你已经知晓了高唐联军的后勤重地所在。”

    穆桂英哈哈一笑,“房大人果然厉害!不错,桂英的确知道了高唐联军囤粮所在,就在距离唐军驻地祝阿县不远的禹城。”

    “禹城?”

    房玄龄听到这个地名之后不由得眉头紧锁,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个地方是不是距离祝阿县太近了一些,李建成和渊盖苏文也不是酒囊饭袋,不可能不知道粮草的重要性,城内守军少说也有三四千人。穆大当家的,不是我小看穆柯寨的弟兄们,只是。。。”

    “房大人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穆桂英淡淡地摆了摆手,道:“桂英不是自大的人,就凭我们穆柯寨的这点兵马,想要强攻攻下一座有数千兵马驻守的城池那无疑是痴人说梦,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被城内守军和来援的唐军前后夹击全军覆没!”

    房玄龄听得穆桂英这么说,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又有些泄气地说道:“可若是调动历城县的兵马过来相助必然会引起唐军的警觉,单凭穆柯寨的兵马又拿不下禹城,如此就算知道了高唐联军的后勤重地也毫无意义啊!”

    “房大人,桂英只是说强攻破不了禹城,可没说单凭穆柯寨的兵马就拿不下禹城?”看着突然间泄气的房玄龄,穆桂英嘿嘿一笑,道:“房大人,你就不好奇桂英是如何知道禹城是唐军和高句丽的屯粮之所。”

    “穆大当家的在禹城有内应!”房玄龄顿时醒悟过来。

    穆桂英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房大人,实不相瞒。桂英的这个内应便是昔日宋江手底下的猛将杜壆,他如今便是禹城的副将,手底下大概有一千多兵马,都是杜壆昔日在梁山的旧部。”

    房玄龄有些谨慎地问道:“这杜壆之前在宋江帐下与穆大当家的毫无来往,为何他如今肯做穆大当家的内应?”

    穆桂英当即答道:“一年多前历城一战之后,宋江麾下将领几乎全部战死,唯有杜壆侥幸逃得一命归于李建成帐下。却不料李建成嫌弃他出身草莽,对隋最战败绩连连,丝毫不准备兑现当日招安宋江时开出的条件,只是给了杜壆一个偏将军的职位,杜壆因此深恨李建成翻脸无情。

    禹城主将李道明是李建成的族弟,志大才疏,自恃血统高贵,对杜壆更是轻蔑,几个月里两人矛盾不断。李建成又包庇李道明打压杜壆,因此杜壆已经下定决心反唐,他肯做我的内应便是想重回绿林!”

    “当真是天佑大隋。”房玄龄长叹一声,又吵着穆桂英拱手说道:“穆大当家的,若是没有你青州一战不知要打得何年何月?玄龄代青州数万将士先行谢过!”



    禹城地处黄河边缘,境内大多都是平原,这也是李建成为什么选择这里作为屯粮之地的原因。一旦出事,骑兵只需两个时辰便能赶到。

    随后渊盖苏文又率领数万大军渡海杀至青州,又因为人生地不熟便听从了李建成的建议,将粮草也囤积在了禹城。

    青州对于唐军来说毕竟是孤悬在外的一块飞地,虽然河北的朱元璋暂时答应借道给唐军运粮。但是李建成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朱元璋心善,而是因为他急需时间来恢复元气,所以需要唐军来吸引隋军的注意力。日后若是局势有变,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断唐军的粮道。

    因此,李建成便趁着如今和朱元璋尚未翻脸之际,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实力不停地筹措粮草并运至青州。

    时至今日,禹城内堆积的粮草已经超过三十万石,还有五十万担草料以及另外许多军备物资。按理来说,这样的补给要地应该是戒备森严。

    可事实上,由于隋军主力皆被牵制在祝阿以南,想要悄无声息地杀到禹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附近的乱匪完全不具备攻坚的能力,更加没有这个胆量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唐军,因此禹城的守卫极其松懈。主将李道明甚至多次将舞女带入军营狂欢至天明。

    当然,这也是副将杜壆为什么和李道明屡屡起冲突的一个重要原因。

    。。。。。。。。。。

    月上枝头,夜色如墨。

    禹城北城门处,几个士兵手执长长的步槊,百无聊赖地在城墙上来回巡查。

    “太不公平了,明明是两支巡逻队,凭什么每次都要我们大晚上熬夜巡逻?小五子他们那一队就从来就没有被安排到过,这将军真是偏心!”一个年纪稍小的士兵突然开口说道。

    领头的伍长当即瞪了这个小兵一眼,喝道:“混账,巡逻就好好巡逻,哪那么多废话,还敢在背后非议将军!”

    那小兵似乎有些不服气,小声地嘟囔道:“本来就是嘛,伍长,咱们每次都被分配到晚上不就是因为上次小五子他们那一队的伍长上次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女人送给将军吗?”

    那伍长闻言顿时面色大变,急忙呵斥道:“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被别人听到小心你的脑袋!”

    “不好好巡逻警戒,在这里吵吵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厉吼从后面传来,吓得那伍长和小兵急忙停止了交谈,一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身材高大、面貌刚毅的杜壆很快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在他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壮汉,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一股难以掩饰的绿林气息表明了他们杜壆心腹的身份。

    杜壆大步走到这几个士兵面前,扫了他们几眼,沉声说道:“城内囤积的粮草对前线大军何其重要。你们这些巡逻的应该倍加谨慎,怎么敢在这里私聊闲话?若是再让我撞见绝不轻饶!”

    那伍长急忙拱手说道:“是是是,杜将军说的是,小的明白,以后一定会注意!”

    杜壆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望着杜壆离去的背影,那伍长然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声,道:“一个土匪头子罢了,太子殿下可怜你让你当个偏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

    原先的那个小兵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伍长,刚才你不是还说不准在背后说将军的坏话,你怎么。。。”

    那伍长冷笑一声,道:“他在老子眼里算什么将军?一个响马头子罢了,满城的将士除了他手底下那些人谁还不把他当个笑话!”

    那小兵也是点了点头,道:“听说杜将军曾向太子殿下弹劾李道明将军不守军纪,在营中酗酒狎妓,谁想太子殿下对李道明将军一点处罚都没有,反而斥责杜将军中伤宗室!”

    伍长阴阴一笑:“所以说太子殿下也不喜这个响马头目,只不过碍于面子才留他做个将军,只不过他这辈子就别想着再升官了!”

    那伍长和小兵万万没有想到,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刻意压低,但是杜壆武艺高强,一双耳朵虽然没有听到听风辨位的地步,但是也绝对比普通人灵敏很多,两人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杜壆暗暗捏紧了拳头,抬头眺望远方祝阿的方向,恨恨说道:“就连几个小兵都能看出来你对我的打压!李建成,你可真是对得起我,对得起为了你们大唐战死的宋江哥哥还有我们大梁无数的弟兄!”

    杜壆不笨,穆桂英今日派人联络他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心里明白,穆桂英这个时候突袭禹城,其间必然是有隋军的影子存在,否则,她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而他在归顺到李建成帐下之前便和隋军多次交战,他的旧主宋江,昔日的袍泽兄弟晁盖、董平、刘唐、李逵等人都是死在隋军手里,因此到方才为止,他一直左右权衡,并没有真正下定决心。

    可就在他听完这两个兵卒之间的对话之后,他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犹豫,隋军虽然击斩了他的故主和旧日同僚,但那都是在战场上正面厮杀,赢得光明磊落。而李建成过河拆桥,丝毫没有把他们兄弟为唐朝做得牺牲放在心上,如此卑劣的行为才是真正不能让他原谅!

    打定主意之后,杜壆二话不说,朝着身后的心腹挥手一招,几个士兵当即上前,手脚麻利地解开绳索,将吊桥放了下去。另一名士兵则手举火把走上城头,朝着城下来回挥了三下。

    “走,跟我下去夺城门,放穆桂英他们进城!”放下吊桥打完信号之后,杜壆毫不犹豫地带着这几十个心腹往城门而去。

    跟在城墙上巡哨的士兵一样,守卫城门的士兵也不是很多,才两人而已,而且还都靠在一边打着盹,在睡梦中就让杜壆割了脑袋。

    “上,赶紧把城门打开!”杜壆迅速抽回仍在滴血的短刀,大步上前和几个部下一起打开了禹城紧闭的城门。

    想看好看的,请使用微信关注公众号“得牛看书”。



    禹城外的一片树林里,穆桂英全副甲胄,手执燕绫刀,身上还披着一件火红色的锦袍,策马而立。

    在她的身后,是五千从穆柯寨喽啰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他们神情专注,就像野狼捕食猎物一般,目光紧锁在地不远处的禹城。

    看到城头上出现的信号,穆桂英当即扬刀长喝一声,拍马冲出林子,“弟兄们,杀进禹城,烧光唐军和高句丽蛮贼的粮食!”

    “叮咚,检测到穆桂英进入奋战状态,武力+4,基础武力96,当前武力上升至100。”

    “杀啊!”

    号角声呜咽响起,五千穆柯寨的精锐士卒犹如潮水般从林子间涌了出来,挥舞着刀剑朝着城门处席卷而去,天崩地裂般的喊杀声顷刻间便打破了夜的宁静。

    “敌袭!敌袭!”在城头上巡逻的几个唐兵根本没有想到会有敌军前来袭城,顿时乱作一团,惊恐地大叫道。

    嗖嗖嗖!!!

    穆桂英一马当先冲至城下,望见城头上那几个大喊大叫的唐军士兵,当即挂住长刀,取弓在手,连射五箭,那五名唐兵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穆大当家的好本事!”在城门口的杜壆看得分明,两步上前呵呵一笑,朝着穆桂英拱手说道。

    “杜大哥过奖了,整个青州绿林道上谁不知道杜大哥的本领。只可惜李建成识人不明,竟然放着杜大哥这样的猛将不用。若是今日是杜大哥坐镇禹城,哪里会给桂英偷袭的机会。”

    穆桂英微微一笑,先是恭维杜壆一句,继而说道:“杜大哥你在禹城待了这么久,城内的情况想必是了如指掌,可否请你为我们穆柯寨的弟兄引路,免得误伤到城内的百姓?”

    杜壆毫不犹豫地说了点头,说道:“当然,既然投奔了穆柯寨自然要为穆柯寨效力!”

    “那就劳烦杜大哥了!”穆桂英在马上拱了拱手,伸手一招,后面一个兵卒便牵了一匹马过来。

    杜壆当即翻身上马,从地上捡起一杆守城门兵卒的长槊,两腿一夹马腹便往城内冲去。

    有了杜壆的引领,穆柯寨的士卒精准地找到了城内的粮仓,并没有太多地干扰到城内的百姓。

    “城内的百姓不要害怕,我们是穆柯寨的。今日前来乃是为了烧毁唐军和高句丽蛮贼的粮草,绝不会劫略你们!”

    几十名穆柯寨的骑兵在城内大街小巷上来回奔驰,大声向着城内居民喊道。

    “什么,来的是穆柯寨穆桂英大当家的兵马,那太好了,咱们肯定没事了!”

    穆桂英平日里时常周济穆柯寨周围的百姓,因此穆柯寨在青州的名声极好。禹城内的百姓听闻是穆柯寨的兵马杀到之后,个个都安下心来,甚至有些大胆的还跑到街道上替穆柯寨的士兵引路。

    “该死的贱民,竟然帮着贼寇引路,给我通通杀光!”

    原本还在床榻上搂着一个舞女做着美梦的李道明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震醒,惊慌失措之下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幸的是,李建成也心知粮草事关重大,还是留了几个有本事的心腹佐将。危急关头,这几个佐将联合稳住了李道明,集结起部分兵马前往粮仓护粮。

    李道明带着兵马刚刚冲上主街道,正好遇到了几个百姓领着一队穆柯寨的兵马从一个已经被烧毁的粮仓内出来,顿时怒不可遏,舞刀便往前杀了过去。

    “死!”李道明虽然纨绔,但毕竟是关陇李家出身,自幼熟悉弓马,本领比起普通的兵卒还是要强上许多。迎面遇上一个穆柯寨的兵卒,当即大吼一声,寒光闪过,那兵卒便被斩下头颅,横死街头。

    从脖颈处喷溅的鲜血撒了李道明一脸,不过这反而激发了李道明的血性,只见他哈哈一笑,手中大刀左右横扫,又接连劈倒两名穆柯寨兵卒。

    “李道明贼子受死!”

    就在李道明觉得自己可以大展神威之际,迎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铃,一杆长槊破空而出,势若雷霆。

    “叮咚,检测到杜壆进入迅雷状态,武力+4,基础武力98,当前武力上升至102。”

    李道明心下猛地一惊,无暇细想,急忙举刀去挡。

    只听“铛”的一声,李道明连人带马被震退了几步,抬头望去却见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孔是那样的熟悉。

    “杜壆。我说贼人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杀进城内呢,原来是有你这内鬼作祟!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看清楚了来将,李道明不由得勃然大怒,咬牙喝道:“你这恶贼太子殿下待你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个屁!”杜壆一听怒火也是蹭蹭蹭地往上冒,不等李道明说完便厉声反驳道:“我们大梁被招安以后为了唐朝战死了多少兄弟?可你们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大梁兄弟的?当初向我们许下的官位一个不给,还肆意打压我等。

    李道明你在军营招妓酗酒我可曾诬告?那李建成明知此事是实却处置于我,你说,李建成的恩德在哪?”

    李道明被反驳得无话可说,恼羞成怒,舞刀杀了过去。

    杜壆见状也是怒喝一声,挺槊疾冲而上。

    “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待得两马相近之时,只听杜壆咆哮一声,猛地从马上站立起来,扬槊往下刺了过去。

    李道明出手比起杜壆明显慢了许多,手中大刀还停在半空就被杜壆一槊刺穿了胸膛。

    “喝呀!”

    杜壆一槊刺穿李道明之后又是一声咆哮,双臂猛地发力,挑起李道明的尸体就往外砸去,几个唐军士卒猝不及防,被李道明的尸首砸到压在了地上。

    杜壆抬槊朝着人群中一指,高声喝道:“李道明小儿已死,尔等唐军还不速速放下兵器!否则,李道明小儿便是你们的下场!”

    。。。。。。。。。。

    东方的日头隐隐有些泛白,微弱的阳光驱走了夜的黑暗,禹城内的激战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守城的几千唐军大部战死,只有小股残敌侥幸逃出城外,而唐军和高句丽联军在禹城内囤积的粮草则被穆柯寨的兵马悉数焚毁!



    禹城距离祝阿县不远,一些侥幸逃得性命的禹城守军很快便赶到了祝阿,给李建成和渊盖苏文带回了粮营被烧毁的噩耗。

    这个消息对于高句丽和唐军联军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不到一个上午的功夫,整个大营就变得人心惶惶,军心不稳,已经出现了小规模的逃兵现象。

    。。。。。。。。。。

    唐军大营内,渊盖苏文怒气冲冲地望着坐在上首的李建成,大声说道:“李建成,当初本将就是听了你的话才将我高句丽大军的粮草囤放在禹城,说什么万无一失,可现在呢?粮营被焚,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李建成也是面露怒色,不过这个怒火并不只是单单对于粮营被焚一事,还有眼前的渊盖苏文。

    事实上,渊盖苏文将粮草囤放在禹城一事完全是渊盖苏文自己的决定。

    当时渊盖苏文率军赶到青州由于不熟悉地形才向李建成询问适合的屯粮地点,而李建成只是向他提了一个建议,当时的渊盖苏文还仔细分析觉得大为可行,可事到如今他却将责任通通推到了李建成的身上,这怎能让李建成不怒?

    不过李建成毕竟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禹城的守军也的确都是唐军,因此李建成才强按住怒火没有当场翻脸,扫视帐内沉声问道:“我军的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隋军突袭禹城这么大的行动难道就没有一个斥候能够提前发现吗?”

    李晟死后,同样是李氏宗族出身的李定国便接替了他的职务。听到李建成发问,他当即出列拱手答道:“太子殿下,末将以为此事不可能是历城县的隋军所为。突袭禹城就算是有内应策应,那也得需要五六千兵马。这么大的一支兵马调动不可能避过我军斥候的耳目!”

    李建成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隋军还在青州腹地埋伏着一支奇兵?”

    “不可能!”秦桧摇头断然否决道:“隋军至始至终都没有突破过历城一线,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在青州腹地埋上一支兵马呢?”

    “会不会是当地的一些响马草寇所为?”侯方域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时候就算知道了是谁打破了禹城又有什么用?粮草已经被他们烧光了!”

    渊盖苏文极为不耐烦地喝断了帐内几人的猜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粮草的问题!不赶快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几万大军几天之内就会哗变!”

    “那不知渊将军有何妙计可解当前的危急?若是没有,可否烦请渊将军闭嘴?”

    大帐当中,属李定国民族情感最高,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对联合高句丽持反对意见,如今又看到渊盖苏文如此无礼,不由暗怒不已,当下便冷着声说道。

    渊盖苏文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去向青州的借点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不可!”

    一听渊盖苏文这话,秦桧、李定国等唐军文武均是面色大变,异口同声地说道。

    借粮,渊盖苏文说的好听,还不是去从老百姓手里抢粮食。

    本来和高句丽联合就已经对李建成的名声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若是再和异族联合劫略百姓,那李建成的名声可就真的臭大街了。

    一个品行有亏的人如何能够成为天下共主?更何况青州经过多年战乱,民生凋敝,就算是从百姓手里抢来粮食也撑不了几天。

    李建成是个敦厚君子,自然不会做出劫略百姓的事情,更何况他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当即点头说道:“渊将军,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劫略百姓之事绝不可行!”

    渊盖苏文不屑地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本将便自己率部前去借粮,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饿死吧!”

    渊盖苏文说完也不再理睬帐内众人,甩手离去,安殿宝紧跟其后,而侯方域则明显愣了一愣,扫视了帐内一圈才跟着出了大帐。

    渊盖苏文刚一走,李定国便按耐不住胸中怒火,出列说道:“太子殿下,渊盖苏文这贼子实在是太过无礼,根本不把我们大唐放在眼里。”

    李建成摆了摆手说道:“这样的小事孤已经没有时间去计较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摆脱当前的困境。会之(秦桧的字),下一批粮草预计会在什么时候运达?”

    秦桧苦笑一声,拱手说道:“殿下,上一批粮草刚在五日前运至禹城,下一批粮草最早也要在半个月之后,随军的粮草只够五日之用,恐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

    李建成闻言顿时眉头紧锁,挤出了一个“川”字,环视帐内众人说道:“诸位以为眼下我军当如何是好?”

    “殿下!”

    原本一直闭口不言的刘知远突然出列,缓缓开口说道:“末将以为凭眼下的局势,若是继续滞留在青州只怕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不如趁着手中尚有余粮军心还未大乱之际,迅速北撤离开青州!”

    “离开青州?”莽汉縻貹瓮声瓮气地说道:“刘将军,那李晟、柳元几位将军的仇就不报了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禹城粮营被毁,青州大局已定,继续留在这里毫无益处!”刘知远朗声说道:“殿下,当断则断,反受其乱!那渊盖苏文回去之后必然整军出发,四下劫掠青州郡。,若是殿下不能及时退出青州和他撇清关系,只怕到时候天下人都会将这恶名安到殿下的头上!”

    李建成猛然醒悟,颔首说道:“不错,眼下我军留在青州有害无益,只会徒增骂名。立刻传令下去,收拾行装,今夜便撤军北返。”

    李定国闻言出言提醒道:“殿下,隋军秦琼、狄青所部距离祝阿不过百里之遥,只怕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去。”

    李建成当即把目光投向了刘知远,示意他有何计策。

    刘知远微微一笑,道:“殿下,末将确有一计,不仅可以保证我军安然撤出青州,而且还可以撇清和渊盖苏文之间的关系,不至于日后被人栽赃陷害!”

    李建成沉吟片刻,突然间明白过来,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孤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