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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员突然到来的勇将不是别人,正是保护苏威从江都前往襄阳的天宝大将军宇文承都。

    宇文承都和苏威抵达襄阳后才知道杨杲已经率军北上南阳,两人便在襄阳歇息了两天,又一路马不停蹄地北上,刚到穰城便遇到了杨杲遇刺的一幕,宇文承都不敢迟疑,当即飞纵胯下赤炭火龙驹前来救援杨杲。

    独孤城正全力对付杨杲,冷不听地听到宇文承都一声怒吼,心头不由得一颤,尚未回头看清楚来将是谁,宇文承都的风翅鎏金镗已经朝着他狂轰而下。

    “叮咚,检测到宇文承都进入暴怒状态,武力+7,智力-5。基础武力104,当前上升至111,基础智力72,当前下降至67。”

    “叮咚,检测到宇文承都能力,统帅91,武力104,智力72,政治57,效忠对象杨广,忠诚值99。”

    砰!

    独孤城被宇文承都一镗正中脑门,登时被砸成了一滩肉泥,鲜血和脑浆混在一起向四面四飞溅。

    “殿下赎罪,微臣宇文承都护驾来迟,嚷殿下受惊了!”宇文承都一镗结果了独孤城的性命,当即翻身下马请罪道。

    杨杲慌忙回礼道:“宇文将军何罪之有?今日若不是宇文将军,孤已经命丧九泉!只是宇文将军你不在父皇身边怎么到南阳来了?”

    宇文承都闻言慌忙起身,沉声说道:“殿下,此事说来话长,待微臣先将这些逆贼解决了再来和殿下细说。”

    这群刺客刚刚失去了首领,又遇到了宇文承都这样的盖世猛将,登时方寸大乱,没过多久就被宇文承都和杨杲手下的亲兵全部剿灭干净。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王安石和宇文承都还是不敢有所松懈,立刻护卫着杨杲返回城中刺史府内,并迅速找来大夫查看杨杲是否无恙。

    确认了杨杲安然无恙,宇文承都才向杨杲讲明了自己前来南阳的前因后果,并将苏威交付给自己的圣旨转交给了杨杲。

    听完了宇文承都的叙述,杨杲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阴沉着脸问道:“宇文将军是说拦截圣旨的人是你的父亲宇文化及?”

    宇文承都闻言当即跪倒在地,低着头说道:“殿下,承都有罪,陛下待我们宇文家恩重如山,而我们宇文家却罔顾圣恩,意图造反,承都虽万死难赎其罪!”

    杨杲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个九尺多高的汉子,这是一个悲情的男人,家族的使命和他自己的忠诚让他无法抉择未来的道路。在演义中,当他的父亲宇文化及弑君之后,他单骑出战十八路反王,最终丧命在宿敌李玄霸之手。

    良久,杨杲才长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宇文承都,“宇文将军何罪之有,将军忠肝义胆,为了救我大隋害得将军父子绝情,有家不能回,是我们杨家对不起将军啊!”

    宇文承都闻言顿时身型一振,两行清泪刷地从他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中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微臣多谢殿下厚恩!”

    杨杲微笑着拍了拍宇文承都的肩旁,“宇文将军连日奔波,鞍马劳顿,还是早早下去歇息吧!”

    宇文承都拱手说道:“末将遵令!”说罢缓缓退出了杨杲的书房。

    目送宇文承都离去,杨杲收起了自己的微笑,面色凝重地对一旁的虞允文说道:“军师,看来江都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虞允文亦是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啊,按照宇文承都将军所讲,江都城内的十万骁果大军,宇文家已经暗中掌控了五万余,而且距离宇文将军离开江都已经快两个月了,如果微臣所料不错的话,樊文超也极有可能被策反了!”

    杨杲颔首说道:“现如今李渊攻略关中,骁果军将士忧心家园,而父皇又偏安于江都,这才让宇文家钻了空子啊,先生,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虞允文皱眉说道:“江都情势紧急,微臣认为殿下应当立刻飞骑通知圣上,请他小心提防!”

    “不错,孤立刻派人前往!”杨杲点了点头。

    虞允文接着讲道:“承都将军前来襄阳之事宇文述(虞允文还不知道宇文述已经死了)已经知晓,所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拦截殿下通知圣上,为了以防万一,殿下还应该联络江都城内的忠君爱国之士,例如独孤开远、陈棱等人,让他们提防宇文述发动兵变。”

    “还有,殿下应该立刻启程赶往襄阳。”虞允文缓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殿下赶到襄阳之后,立刻调动襄阳驻军汇合江夏的来整、来弘将军星夜前往江都勤王救驾!”

    “好!孤立刻和薛将军出发前往襄阳,这南阳孤就交给先生了!”杨杲匆匆起身吩咐道。

    “微臣遵命!”虞允文淡淡地拱手说道。

    。。。。。。。。。。

    自宇文述死后,杨广便让宇文化及继承了宇文述的爵位,不过宇文化及继承的不止是宇文述的爵位,还有宇文述念念不忘的千秋伟业。

    正如虞允文猜想的那样,骁果军最后一个摇摆不定的统领樊文超也在半个月前投到了宇文化及的麾下,使得宇文化及直接掌控的兵马达到了八万人。

    紧接着他又散播谣言声称淮南反王杜伏威有偷袭江都的迹象,调走了江都通守陈棱的大军。现如今江都城内真正效忠杨广的只剩下独孤开远的两万人马,宇文化及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终于决定走出那一步,完成他的父亲未竟的梦想。

    许国公府内,一间不起眼的厢房内,灯光幽暗,火苗跳动。

    宇文化及、宇文智及、裴虔通、樊文超、司马德戡、元礼、元敏、赵行枢等一干关陇贵族子弟围在一张桌子前,细细商讨着兵变的细节。

    “昏君一定要死,不杀他不足以平骁果军之愤!”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恶狠狠地说道,“只是杀了他以后我们该怎么办?是拥立宇文大将军登基,还是找一个杨家人当傀儡?”

    司马德勘话音刚落,平日里素有谋略的中书舍人元敏便抚须说道:“骁果军他们只是想回家,并不是想造反,明公若是杀了杨广便行废立之事恐怕会尽失军心!”

    此言一出,厢房内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正中的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虽然心底里很想一步坐上那个皇位,但是他的父亲宇文述临终前告诫过他万万不可一步登天,此乃取祸之道。

    父亲的遗言犹然在耳边响起,宇文化及只能强压下心中那股冲动的欲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以不登基,但是我必须要当大丞相!”

    “这是自然!”元敏呵呵笑道,“就算明公不想当大丞相,我们也得把你强推到大丞相这个位置上去。”

    “好,那我们该立谁为新皇帝?”宇文化及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问道。

    宇文智及抢先说道:“大哥,我觉得秦王杨浩是个不错的选择。”

    宇文智及和秦王杨浩私交颇深,他知道兄长一旦确定立谁为帝后会将其他隋杨宗室全部杀光,便抢先出手打算保住自己这个好友的命。

    宇文化及扫了宇文智及一眼,他的心思宇文化及自然明白,不过秦王杨浩胸无大志,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立秦王杨浩为新帝,其他宗室之人,一个不留!”

    “是!”

    。。。。。。。。。。

    两个时辰后,江都城的城门轰然关闭,宇文化及接口搜查奸细,派兵强行冲进重臣府邸,将虞世基、裴矩、梁公萧钜、秘书监令袁充、给事郎许善心、右翊卫将军宇文协、虎牙郎将宇文皛、千牛备身张琮等人悉数拘捕,将他们集中监禁在军营里,而住在江都城内的皇族的下场则更为悲惨,乱兵冲进府后直接就是一阵乱砍乱杀,不留一个活口。

    与此同时,宇文化及之弟宇文智及率领着三万骁果大军人衔枚,马嚼头,刀出鞘,槊上举,悄无声息地向皇城逼近,在距离皇城几里前的芳林门停了下来,等候内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芳林门缓缓打开了,裴虔通将袍大铠,骑着战马驰出宫门,对着门外的宇文智及招了招手。

    宇文智及会意,挥了挥手,前面的司马德戡一鞭战马,领着最前头的两千骑兵如同长龙一样,鱼贯而入,马蹄声和将士们喊杀的声音,直冲云宵。

    宇文智及在后面得意地望着这一幕,抚须大笑道:“皇帝轮流做,杨广,你做了这么多年,也该换人了!”

    宇文智及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司马德戡率领两千战骑刚刚冲进皇城,芳林门上的千斤闸便陡然落下,恰好此时在城门下的十几名骁果军士卒猝不及防,被当场压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冲在最前头的司马德戡突然发现后路被断,登时大惊失色,厉声询问道。

    “杀!”

    似是为了回应司马德戡,原本漆黑一片的城墙上突然亮起了上万支火把,当中之人,身着一件明黄色的丝绸长衫,上面以金黄色的腾龙点缀装饰,正是大隋王朝的掌舵人杨广。

    杨广面色阴沉地望着下面的司马德戡,冷冷说道:“司马德戡,朕自问待你不薄,你因何叛朕?”

    司马德戡看到城墙上的一幕,心知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于是心一横冲着杨广厉声骂道:“昏君,你舍弃宗庙,离开国都,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像你这样的暴君,人人得而诛之!”

    “好,好,朕没想到你司马德戡还有这么好的口才啊!”杨广面色铁青地看着司马德戡,扭头对着身后的独孤开远说道:“杀,一个不留!”

    独孤开远抱拳说道:“微臣领命!”旋即手中令旗一招,大声说道:“放箭!”

    独孤开远一声令下,顿时四面八方箭如雨下,将冲进皇城内的两千骁果骑兵射的人仰马翻,惨叫不断。

    司马德戡拼命挥舞着手中大刀将射向自己的弓箭打落在地,但是向他招呼的弓箭实在是太多了,很快,他的腿上便中了一箭,紧接着胳膊上又是一箭。渐渐地,他的胸口、小腹、胳膊、大腿上都插满了羽箭,他惨叫一声,“扑通”摔下马去。

    解决了司马德戡,杨广又挪步走到城墙的另一头,对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骁果军士卒高声喝道:“逆贼司马德戡已经授首,尔等都是朕最忠勇的将士,朕相信你们都是受了奸贼的蒙蔽,朕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今日只除首恶,你们只要放下兵器,朕既往不咎!”

    宇文智及在后面听到了杨广的声音,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大喊道,“弟兄们,千万别信他,他这是骗你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他一定把你们全杀光!”

    杨广沉声说道:“朕是天子,朕说话一言九鼎,朕说了既往不咎绝不会秋后算账!”

    “哈哈哈!”宇文智及闻言哈哈大笑道,“杨广,一言九鼎,你也配提这几个字?弟兄们,你们都忘了吗,当年雁门之围的时候他是怎么承诺的,最后他兑现承诺了吗?这个昏君向来说话不算数,大家千万别信他!”

    宇文智及所说的雁门之围是大业十一年间的事,当时杨广避暑于汾阳宫,突厥始毕可汗率几十万大军趁势突袭杨广,将他围在了雁门郡。杨广当时为了激发士气,守住城池,便向守城军士承诺彻底停止高丽之战,凡是守城有功者直接授予六品官职,赏绢百匹,有官职之人,封官赏赐依次递增。

    可是当雁门之围解后,杨广又心疼那些职位和财帛,踌躇再三还是没有兑现承诺,这也使得杨广在军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当时参与雁门守城战的大多都是这些骁果军士,此刻宇文智及旧事重提,城门下面的骁果军不再迟疑,俱都呐喊着挥舞着刀剑朝着宫门如潮水般发起了猛攻。

    杨广望着这如蚁附群般攻城的骁果军士,一股悲凉感蓦地涌上了他的心头,眼前一黑身型猛地一晃,险些跌倒在地,幸得一旁的独孤开远扶住。

    杨广勉强站住了脚跟,神色黯淡地说道:“朕堂堂天子,想不到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就连朕最忠勇的骁果将士都不再信任朕,难道今日真的是朕的死期!”

    一旁的独孤开远慌忙劝谏道:“陛下万不可出此不祥之言,您是万金之躯,有真龙庇佑,太子殿下的援军也已经再路上,您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听了独孤开远的话,杨广的脸色才略有所好转,点头说道:“这次多亏了杲儿,要不是他,朕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沦为宇文兄弟的刀下亡魂,看来立他为太子,是朕这些年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

    江夏郡通往江都的官道上,五万大军正疾速向江都方向行军,旌旗招展,气势浩荡,杨杲头戴金盔,身着铁甲,不时地催促着部下加快行军速度。

    杨杲听从虞允文之计,留在虞允文坐镇南阳,和薛仁贵星夜赶至襄阳,旋即渡过长江赶至江夏,汇合江夏的守将来整来弘,调动了五万大军马不停蹄地赶往江都。

    哒哒哒!!!

    正当杨杲忧心他的父皇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是来护儿的六子来整策马上前,躬身说道:“殿下,请恕末将无礼,殿下如此行军有失偏颇啊!”

    “吁!”杨杲止住了战马,面露不满地说道:“来将军认为有何不妥?”

    来整不卑不亢地说道:“末将心知殿下忧心圣上安危,但殿下日日急行赶路,弟兄们大多疲惫不堪,纵使赶到江都也是疲军一支,到那时不仅救不了圣上,可能连这五万大军都搭进去!”

    杨杲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来整说的不无道理。自从宇文承都前来南阳向杨杲禀报了江都的情况后,杨杲就一直揪心杨广的安危,有点忽视掉了手下将士的情况。骁果军乃是天下精锐,若是真用五万疲军与之对阵,其结果必然是全军覆没!

    冷静下来的杨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庆幸地说道:“孤一时不察,若无来将军的金玉良言,险些毁了五万大军!依来将军之见,孤应当如何行事?”

    来整沉声说道:“殿下,末将以为殿下可以调集全军精骑星夜赶赴江都,在城外袭扰宇文化及的部队,协助圣上守卫皇城。殿下的主力大军则缓缓行军,蓄势待发,待得宇文化及师老城下之时再给其雷霆一击。”

    “妙!”杨杲拍手叫好道:“来将军,孤就命你和秦琼率领骑兵现行赶往江都,相机行事。孤率重兵以为后援。”

    来整拱手说道:“末将领命!”

    望着来整远去的背影,杨杲暗暗吩咐系统,“给我检测一下来整的四维能力。”

    “叮咚......正在执行检测系统,请宿主耐性等候......”

    “叮咚,系统检测完毕,检测对象来整,统帅93,武力90,智力88,政治78.”

    。。。。。。。。。。

    江都皇城的攻防战已经到了异常惨烈的地步,宇文化及虽然骄横愚蠢,但多年的政治生涯也让他有了丰富的经验。他明白,若是拿不下杨广,等到杨杲和陈棱的援军赶到江都,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为此,他将其部下的八万骁果大军悉数调到皇城外围,日以继夜地猛攻猛打。

    咚咚咚!!!

    巨大的进攻鼓声在皇城外再一次响起,四万余骁果军携带着数百架攻城梯向皇城如潮水般涌来,箭矢在空中织成了箭网,分不清城头和城下,喊杀声此起彼伏,骁果军顶着盾牌,将一架架攻城梯搭上城墙,疯狂地向上冲击。

    “快,快速准备弓箭,滚石,金汁!”

    城头上,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手按佩剑,在城头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守军进行反击。

    “靠山王,大事不妙,城内的滚石已经全部用完了。”独孤开远一脸凝重地走上前来禀报道。

    杨林闻报脸色变了两变,厉声说道:“独孤将军,你立刻带领一队人马到城内去,去拆房子,把那些房梁什么统统搬过来,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城池!”

    “这。。。”独孤开远略显担忧地说道,“老王爷,这里可是皇城,里面的房子可都是。。。”

    杨林瞪了独孤开远一眼,大声说道:“守不住城池我们都得死,留着那些房子也是便宜宇文化及那个逆贼,赶紧去。出了事我顶着!”

    “是!”独孤开远一抱拳,旋即领着百余名亲兵向内城奔去。

    “弟兄们,给我杀,一定要给我顶住!”看着独孤开远离去,杨林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城头上的守军大声呼喊道。

    “杀!给我攻上去,一定要给我拿下皇城,第一个攻上城头的,奖赏黄金五千两,宫女十名!”城下宇文化及亦是对着一众部曲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杀呀!”

    在黄金美女的诱惑下,骁果军也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地拼了命地猛攻。

    “轰!”地一声巨响,一架宽达三尺的巨大攻城梯搭上城头,粗大的铁钩钩住城墙,数百名骁果士兵疯狂地向上攀爬。

    城头上的隋军士兵慌忙举起木头和石头向下砸去,骁果军士兵惨叫着跟着木头和巨石一起翻滚下去。

    “吼呀!”

    骁果军郎将、宇文化及的外甥杨士览狂吼一声,顶着一面大盾一个纵身登上了城墙,厉声大喝道:“隋杨暴政不得民心,宇文大将军起兵上顺天意,下顺民情,尔等还不速速归降?”手中钢刀趁势一扬,登时砍翻了两名正好站在不远处的士卒。

    “匹夫安敢妖言惑众,吃老夫一棒!”

    杨林闻言大怒,提着一对水火囚龙棒直冲向杨士览,如泰山压顶般对着他的脑门猛砸而下。

    啪!

    只听一声响,杨林这一棒正中杨士览的脑门,杨士览两眼一翻白,登时跌落下城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原本杨士览一个纵身登上城墙,这大大地鼓舞了骁果军的士气。但是杨士览装逼不过三秒钟,一个回合就被杨林结果了性命,这其中的反差令骁果军一时无法适从,竟突然失去了向前冲锋的勇气。

    “可恶,杨林老狗,坏我好事!”宇文化及在城下看的分明,忍不住骂了一句。

    “兄长,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十天下来我们已经死了上万人了!”宇文智及从后方策马而来,躬身对着宇文化及说道。

    宇文化及瞪了宇文智及一眼,不满地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拿不下皇城我们都得死!”

    跟在宇文智及后面的元敏躬身说道:“明公,在下倒有一计,或许可以拿下皇城!”

    宇文化及闻言大喜,“元舍人有何妙计?”

    元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明公,我军有八万之众,数倍于皇城守军,我们应该发挥我们兵多的优势,将八万大军分为几队,轮番攻打皇城,将守军拖垮,拖死!”

    宇文化及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元礼、樊文超、陈智略、张童儿,你们各率一队人马轮番攻打皇城,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是!”

    宇文化及身后的几员骁果军骁将同时抱拳领命道。

    元敏的这条计策的确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皇城内的守军有独孤开远的两万骁果军以及杨广的三千亲随内卫军,经历了十几天的攻防之战损折了近六千人,在加上还要分兵保护皇宫大内各处要道,现在城头上的守军不过万余人,被骁果军这么不停歇地进攻个个都是疲惫不堪。

    杨林虽然看出来宇文化及的策略,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手头只有一万余人,若是也分成几队恐怕不用半个时辰就会被骁果军破城而入。

    杨林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计谋,只能大声鼓舞麾下将士,希望他们可以顶到援军到来。

    但是守城的将士并不是个个都如杨林那般为了大隋王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宇文化及这般连番猛攻下愈发地疲倦,伤亡也是与日俱增。

    。。。。。。。。。。

    转眼之间又是三天过去了,在骁果军不间歇的猛烈进攻下,守卫皇城的隋军损失惨重,有近四千人丧失了战斗力。若不是杨广及时派遣得力干将沈光带着两千内卫军上城协助杨林,恐怕此时此刻城门已经丢了。

    但是沈光的这两千援军对于整个战局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有效地遏制有着巨大优势的骁果叛军。

    皇城下,宇文化及以手遮头,冷冷地望着城墙上的情况。

    一旁的元敏阴阴笑道:“明公放心,皇城内的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满意地看了元敏一眼,嘿嘿笑道:“也这多亏元舍人你的妙计,你放心,等到新帝登基以后,我就封你为金紫光禄大夫,进爵魏国公!”

    元敏闻言大喜,当即翻身下马,跪拜于地,磕头拜谢道:“微臣多谢明公厚恩,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宇文化及环视了身后众将一圈,见众将眼中俱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呵呵笑道:“诸位将军,你们也放心,凡是忠心于我宇文化及的,等到新帝登基,我决不会亏待你们!”

    “多谢明公!”身后一众骁果军悍将纷纷抱拳拜谢道。

    “哈哈哈!好,好,好!”宇文化及得意地咧开嘴大笑不止。

    “报,大将军,大事不好!”正当宇文化及得意不止之时,一骑哨候从远处疾驰而至,冲着宇文化及高声呼喊。

    “怎么回事?”宇文化及略显不悦地说道。

    斥候驰至宇文化及跟前,滚鞍下马,躬身说道:“启禀大将军,城外出现了数量不明的隋军骑兵,正向皇城内杀来,请大将军定夺!”

    呜呜~~呜呜~~

    斥候话音刚落,低沉的号角声在远方吹响,回荡在皇城的上空,千余隋军铁骑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皇城外围,朝着宇文化及的中军处杀去。

    “快,快拦住他们,保护大将军!”

    元敏被这支突然杀出的隋军骑兵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大吼大叫不止。

    “不过千余骑兵,有什么好怕的?”骁果军悍将张童儿不屑地扫了元敏一眼,得意地笑道:“元大人,千余骑兵就把你吓成这样,看来元大人也只能在帅帐里耍耍嘴皮子啊!”

    “你。。。”元敏闻言大怒,手指着张童儿就要反驳。

    “嘿嘿,元大人你就在一旁看着我张童儿是怎么杀敌的吧?”张童儿粗鲁地打断了元敏,向后一招手,领着其麾下的八百铁骑朝着这支突如其来的隋军骑兵杀去。

    “杀!”

    两支骑兵轰然相撞,最前排的几十名骑兵登时被撞落下马,旋即便被后续冲上来的骑兵踏成了肉泥。

    “吼呀!”

    张童儿虎吼一声,手中马槊一挥,将面前的隋军校尉挑落下马,拨马上前再补上一槊结果了他的性命,得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大笑道:“他娘的,太不经打了,还有哪个不怕死的,赶紧上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哈哈哈!”

    “贼子休要猖狂,历城秦叔宝在此!”

    张童儿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秦琼挥舞着手中虎头錾金枪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至。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错马而过,张童儿的喉咙间蓦地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鲜血喷涌而出,那笔直的身躯颓然地倒落下马。

    “秦琼!”

    宇文化及一眼便认出了秦琼,那眯着的小眼睛里陡然间迸射出骇人的杀意,咬牙切齿地对着身后一众大将说道:“谁要是能杀了那个杀了张童儿的贼子,赏黄金万两,进爵国公!”

    “弟兄们,杀呀!”

    在宇文化及身后的十几员悍将听到宇文化及的话后顿时两眼放光,齐刷刷地一纵胯下战马,各自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呐喊着一窝蜂地杀向秦琼。

    “哈哈,来的好,某家这就送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去黄泉!”秦琼望见十几员骁果军悍将正朝着自己杀来,不退反进,反手从马鞍上抽出一支黄金锏来,一首提枪,一手拿锏,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如同一头猛虎般奔腾而出。

    眨眼间,秦琼便已经策马杀入人群,枪锏并有,右手虎头湛金枪,左手黄金锏,横劈竖砍,不过片刻便将这十几员骁果军将领统统斩于马下。

    “吁!”

    在距离宇文化及还有几百步的距离时,秦琼勒住了战马,对着宇文化及不屑地喝道:“宇文化及,你就这么点能耐,太让我失望了。就你还想为你弟弟报仇,下辈子吧!”

    “秦琼,我一定要杀了你!”

    宇文化及听得气到肺都要炸开了,双目赤红地盯着秦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的秦琼已经被宇文化及千刀万剐了!

    “兄长,小弟来支援你了!”

    宇文化及听到这个声音,急忙扭过头去,却见自己的兄弟宇文智及和大将元武达、孟景并一万四千余精兵从前方赶来。原来是宇文智及发觉后方遭袭,慌忙带领本部兵马退出攻城的序列,前来支援宇文化及。

    有上万援军赶来,宇文化及顿时大喜过望,手指着秦琼对着宇文智及吼道:“二弟,看到了没有,那就是杀了四弟的秦琼,快给我杀了他!”

    “秦琼!”

    宇文智及顺着宇文化及指的方向望去,也看到了秦琼,当即催促胯下战马,朝着秦琼杀去。

    “秦琼,我今天要活剐了你,祭奠我四弟的在天之灵!”

    “哼,想杀我,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秦琼不屑地冷哼一声,调转马头沉声喝道:“弟兄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弟兄们,追!”宇文智及看到秦琼想走,手一挥领着麾下部曲前往追赶。

    “宇文将军且慢!”宇文智及追出没多久,副将孟景策马追了上来,躬身说道:“将军,皇城才是我们此役的目标,不能因小失大,我们还是应该先拿下皇城!”

    “吁!”宇文智及闻言急忙勒住战马,略一思索说道:“不错,皇城才是关键,等拿下皇城再来收拾秦琼!”

    秦琼率其麾下的骑兵奔出数百步,扭头发现宇文智及已经停下了追逐的脚步,当即勒转战马,朝着宇文智及高声喝道:“宇文智及,你就这么点胆子啊,我看你以后别叫宇文智及了,改叫宇文鼠及吧!”

    “啊!秦琼,我一定要杀了你!”宇文智及顿时勃然大怒,吼道:“给我杀,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杀了秦琼!”

    说罢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了出去。身后的骑兵闻言亦是高声呐喊着杀了上去,孟景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能催促胯下战马紧跟了上去。

    “走!”

    秦琼望着状若疯狂的宇文智及,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一挥手中长枪,领着麾下骑兵继续往北面撤走。

    此刻的宇文智及已经彻底被秦琼激怒,他宛若一头疯牛一般对秦琼猛追不舍,一路追出了江都城,距离江都城越来越远。其间副将孟景和元武达多次提醒宇文智及,但宇文智及充耳不闻,一心只想拿下秦琼的人头。

    大约追出了五十里,宇文智及率部赶到了江都城外的一处山坡,秦琼率部冲上山坡,对着宇文智及哈哈大笑道:“宇文智及,你这无谋匹夫,中某家之计矣!弟兄们,放!”

    秦琼话音刚落,之间漫山遍野突然蹿出来数千支火箭,像长了眼睛一般朝着骁果军所在地射去,刚一落地,就将地上草堆和底下暗埋的硝石硫黄给点燃了,大火腾的一下便冲天而起,瞬间就将冲在最前的宇文智及吞噬。

    大火迅速蔓延开来,接连不断地吞噬着骁果军士卒,被大火烧着的骁果军士卒不断地在地上打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最后慢慢变成一副焦炭。

    “快,快撤,赶紧撤回城去!”

    主将宇文智及已经死了,副将孟景慌忙扛起大梁,大声指挥骁果军士卒撤退。

    水火无情,在大火面前,即使是最精锐的骁果军此刻也是乱成了一团,不少士卒为了扑灭身上的火苗,将身上的甲胄全部脱掉,赤着身光着膀子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逃窜。

    孟景和元武达率部逃出不过几里,只听一阵鼓响,左边冲出来整,右边杀出秦用,各带三千精骑如两把利刃一般瞬间就将骁果军冲的四分五裂,杀的骁果军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纷纷跪地求饶。

    乱军之中,来整和孟景狭路相逢,交战不三合,来整卖个破绽,一枪就将孟景刺于马下。

    而元武达则更加悲催,左冲右突之时不巧撞上了秦用,被秦用一锤砸中脑门,脑浆迸流而死。

    前有大火拦路,后有伏兵阻截,主将被烧死,两员副将也都被阵斩,大多数骁果军士卒均放下兵器纳头归降,小部分顽抗者也很多被清理干净。

    半个时辰之后,当宇文化及派出接应宇文智及的元礼率军赶到时,留给他的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尚未熄灭的熊熊大火。

    帅帐内,宇文化及呆呆地望着已经被大火烧的不成模样的宇文智及的尸体,半晌说不出话来。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俩打小就一起长大,一起喝花酒,一起昏天黑地地胡闹。虽然两人经常会起冲突,但是每回吵架之后两人的感情只会更好。

    可是现在这个跟自己一起扛过枪、把过妹的兄弟就这样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宇文化及突然觉得自己起兵造反意义何在?武功盖世的长子宇文承都和自己脱离了关系,父亲宇文述气急攻心死了,现在兄弟宇文智及也死了,自己起兵造反到底得到了什么?

    把宇文智及尸体带回来的元礼默默地站在一旁,看到宇文化及这副模样,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宇文化及的肩膀,“大将军,节哀顺变,这里还需要您主持大局!”

    宇文化及微微颔首,缓缓直起身来,咬牙说道:“给我把虞世基、裴蕴这些被我们俘虏的大臣全部处死,祭奠智及的在天之灵!”

    “是!”

    元礼也知道宇文化及需要发泄,当即拱手领命,走了出去。

    江都城,内史省书房内。

    虞世基、裴矩、裴蕴、虞世南、萧钜、宇文协、袁克、宇文皛、张琮、许善心等忠心于杨广的大臣全都静默地盘腿坐在地上,耳听着皇城方向震天的喊杀声,内心止不住地乱跳。

    “宇文化及这贼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攻打皇城!”千牛备身张琮恨恨地骂道,“这个奸贼,某家一定要杀了他!”

    御史大夫裴蕴淡淡地扫了张琮一眼,苦笑道:”张将军,你还是歇歇吧,这话你已经骂了不止十遍了,你骂的再凶宇文化及也不会被你骂死!“

    张琮恶狠狠地瞪了裴蕴一眼,怒骂道:“若不是有你这样的佞臣,国事缘何会到这种地步?”

    “张琮,你这话什么意思?”饶是裴蕴修养再好,此刻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腾的站起身来怒视张琮。

    张琮冷哼一声,“我说什么你最明白!”

    ”好了,都别吵了,眼下我们都是阶下囚,还有什么可吵的?“裴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道。

    踏踏踏!!!

    裴矩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屋内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自从他们被关在这里以后,除了最开始宇文化及来过一趟之后再也没有人来过了,这个时候突然来人势必是有大事。

    “大将军有令,立刻将虞世基、裴蕴、裴矩等一干人等全部处死!”

    元礼洪亮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屋内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宇文皛、宇文协、萧钜几个胆小的当场便哭了出来,虞世基、裴蕴、裴矩等人亦是被吓得面如土色,唯有张琮和许善心二人面不改色,只是看向屋内众人的眼里充满了鄙夷。

    哐当!

    房门被几个粗鲁的军士一脚踢开,元礼带着几十名骁果军士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目光凶狠地扫了屋内众人一眼,高声喝道:“尔等佞臣,祸国殃国,败乱朝纲,激起军愤,不死不足以谢天下,大将军领陛下圣旨,将尔等全部枭首示众!”

    “呸!”元礼话音未落,一旁的张琮就恨恨骂道:“元礼,你这无耻贼子,陛下待你恩重如山,你竟敢谋反,我张琮就算是死,也要化成厉鬼,夜夜缠着你,让你不得好死!”

    “娘的,你找死!”元礼顿时勃然大怒,手中钢刀朝着张琮狠狠斩去。

    刷!

    寒光一闪,张琮的脑袋就和脖子分了家,鲜血四溅,撒的遍地都是。

    “奸贼,你必不得好死!”许善心见状,亦是破口大骂道。

    “拖下去,砍了!”元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身后几个骁果军士卒得令,齐齐上前,将许善心拖出了屋内。

    “元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许善心的怒骂声也就此消失。

    “陛下,微臣以后再也不能侍奉陛下了,陛下保重啊!”

    虞世基明白凭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以及自己和宇文家的过节,今日他是必死无疑,当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毫不犹豫地走到屋外,对着皇城方向拜了几拜。

    “哼,虞侍郎,一路走好!”

    元礼阴阴一笑,对着虞世基身旁的那个骁果军士卒打了个手势,那个军士会意,手中钢刀一挥,虞世基斗大的脑袋骨碌碌地滚出去了老远。

    “啊!”

    “别杀我呀!”

    “奸贼,你不得好死!”

    ..........

    一个接一个大臣被被拖到屋外结果了性命,到最后,屋内只剩下了宇文皛和裴矩,元礼此刻也已经杀上了瘾,他得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扭头看向一边的宇文皛,冷冷说道:“小白脸,到你了!”

    宇文皛被元礼凶狠的杀气吓得屁滚尿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保住元礼的大腿痛哭流涕地说道:“元将军,麻烦你跟宇文大将军说一声,我宇文皛愿意投降,愿意效忠宇文大将军,还望他饶我一命啊!”

    元礼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宇文皛,不屑地说道:“你这么个废物有什么用处,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我们宇文大将军要你干什么,难不成让你去勾搭他的妻妾吗?”

    宇文皛是杨广的外甥,颇得杨广喜爱,自小便被养在宫中,长大后也经常陪着杨广游玩宴乐,有自由出入皇帝寝宫和后宫的特权。只是宇文皛这个人颇为好色,又长着一张小白脸,曾经多次和宫**乱,甚至和杨广的嫔妃、公主都有些牵扯不清的暧昧关系。

    宇文皛被元礼一脚踹开,再一次扑了上来抱住元礼的大腿,哀求道:“元将军,你就饶我一命吧!”

    元礼不耐烦地骂道:“你这个小白脸,我说了,大将军不要废物!”

    “我有用,元将军,我有用!”宇文皛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的命也顾不上杨广对自己的恩宠了,大叫着说道:“元将军,我有办法帮你们拿下皇城!”

    元礼听到宇文皛说有攻陷皇城的计策,不敢怠慢,也顾不上还没有被处决掉的裴矩,带着宇文皛直奔宇文化及的帅帐。

    宇文化及听完元礼的报告,亦是大喜过望,立刻命人将宇文皛带进帅帐。

    宇文皛走进帅帐,二话不说,朝着宇文化及就跪了下来,伏首说道:“罪将宇文皛参。。参见大将军!”

    宇文化及不屑地望了宇文皛一眼,冷冷说道:“宇文皛,废话少说,听说你可以帮助我拿下皇城,赶紧说出来,若是骗我的话,我立刻把你五马分尸!”

    宇文化及和宇文皛虽然都姓宇文,但是两人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宇文皛是安德县公宇文静礼的儿子,母亲是隋文帝杨坚的女儿广平公主,是苗根正红的皇亲国戚。而宇文化及本姓为破野头,因为他的先祖在鲜卑族俟豆归当仆人,这才随主人改姓为宇文。

    听了宇文化及的话后,宇文皛慌忙磕头说道:“大将军放心,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将军!”

    “快说!”宇文化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宇文皛咽了一口唾沫,颤颤惊惊地说道:“大将军,在芳林门边上有条排污的水道,大将军可以派遣一支精兵从那进城,里应外合拿下皇城!”

    “混账!”宇文化及闻言勃然大怒,“那么小的洞人能通过吗,竟敢耍我,拖下去五马分尸!”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宇文皛吓得面如土色,一丝昏黄的液体在他的裤脚处缓缓淌出,连声说道:“将军,罪将绝对不是骗你的,那个洞我钻过很多次了,人绝对可以过去。”

    “你钻过?”宇文化及狐疑地看了宇文皛一眼,“你堂堂一个千牛备身、皇亲国戚,为什么要钻狗洞?”

    “这。。。”宇文皛面露纠结,小声说道:“我跟陛下身边的几个宫女都。。都有些私情,我晚上经常从。。从那个洞进去和。。和她们相会。”

    “哈哈哈!”宇文化及闻言顿时大笑不止,得意地说道:“宇文皛,我早就听说你在宫里跟很多女人都不干不净,想不到这还是真的!要是让杨广知道他是败在你这个小白脸和人私通上,会不会气的吐血啊?”

    宇文皛不敢多说什么,只敢颤颤巍巍地点头。

    。。。。。。。。。。

    深夜,芳林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接着一个的黑影从下水道里爬了出来,并迅速地分散开来,在四周负责警戒。

    大概过了一刻钟,负责突袭的两百余名骁果精锐全部从这条下水道里爬了出来,负责突袭任务的主将马文举最后一个爬出了下水道,一上岸便恨恨地骂道:“这他娘的也太臭了,宇文皛真的是爬这条下水道和那些宫女私会的吗?那么臭,那些宫女鼻子都有问题吗?”

    一旁的副将令狐行达咧嘴笑道:“那个小白脸可以自由入宫,肯定是先去洗澡的呗!”

    “娘的,打完这仗老子也要在皇宫里好好洗个澡!”马文举一脸淫笑地说道,“嘿嘿,最好来两个宫女陪老子一起洗!”

    “什么人?”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名大将带着数十名士兵挑着灯笼快步走来,对着马文举等一干人厉声喝问道。

    马文举和令狐行达闻言脸色一变,定睛看去,认出了来人,正是右屯卫将军独孤盛,身后跟着十几名他的亲兵。

    马文举和令狐行达看清楚独孤盛身旁只有十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大吼一声,“杀!”

    两百多名士兵一拥而上,将独孤盛和他的亲兵团团包围,乱刀砍杀,不过片刻就将独孤盛和他的十几名亲兵全部杀死。

    “快,去开城门,迟则生变!”马文举解决掉了独孤盛,大手一招,领着麾下两百精锐直奔城门。

    而与此同时,为了策应马文举和令狐行达的突袭活动,宇文化及亦将多日血战之后仅存的五万多骁果军全部调至皇城,全线猛攻,牵制守城军马。明晃晃的火把犹如满天繁星,瞬间照亮了皇城的上空。

    “给我挡住!”

    城头上,须发皆白的老杨林手持水火囚龙棒大声指挥着守军抵挡骁果军的猛烈攻势,一时间弩箭如雨,滚石如雹,城下很快就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奇怪,宇文化及是疯了吗?”杨林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鲜血,喃喃自语道:“他这样不计代价地猛攻,就算能拿下皇城,他手中的骁果军也得赔个精光,到那时就算让他活捉了陛下也只是为被人做嫁衣!”

    “哇呀!”

    杨林一时陷入沉思,被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惊醒,扭头看时,却见是一名骁果军士卒想要趁机偷袭他却被己方一员大将斩杀。

    这员救了杨林的大将身高八尺,身着一身兽面连环甲,手中一柄烈阳破天槊,正是杨广的心腹大将折冲郎将沈光。

    沈光一槊刺死企图偷袭杨林的骁果军士卒,咧嘴笑道:“老王爷,沙场交锋,您老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神呢?”

    杨林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宇文化及今日怎么跟疯了似的,我是担心他有什么阴谋诡计?”

    沈光呵呵笑道:“老王爷您忘了,今日叛军攻城时曾经有一支骑兵突然杀出袭击宇文化及中军,我猜那肯定是太子殿下的援军,宇文化及现在肯定是被逼急了才会这么疯狂!”

    “希望如此吧!”杨林点了点头,挥舞着手中囚龙棒朝着爬上城头的骁果军杀去。

    城墙上的厮杀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马文举和令狐行达所部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接近了城门,趁着守卫城门的军士不备发起了突袭,将守城门的十几名军士悉数杀死,并迅速占领了城门。

    马文举和令狐行达杀散城门底下的士卒,打开城门,砍断吊桥,点燃号火,大声招呼城外的骁果军入城,“城门已开,弟兄们速速进城活捉独夫!”

    “弟兄们,冲啊!”

    宇文化及见城门已经打开,大喜过望,当即跃马提枪,亲自引领着身边最精锐的五千骁果军如同过江之鲫般杀向了城门。

    “不好了,城门丢了,城门丢了!”

    杨林正率部在城头上浴血奋战,突然听到城下如同炸了锅一般,不少士卒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城门失守,顿时如同遭了雷劈一般,脑子一片空白,身型晃荡了几下仰天倒了下去。

    “老王爷!”一旁的沈光眼疾手快,慌忙扶住了杨林。

    “天不佑我大隋啊!”杨林被沈光扶住,挣扎着站起身来仰天长吼一声。

    “老王爷,您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的话?”沈光闻言厉声说道,“老王爷,太子殿下的援军很快就会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城门丢了我们也不应该放弃,大隋将士,应该战至最后一刻!”

    “不错!”杨林听了沈光的话后,一扫脸上的悲哀,沉声说道:“沈将军,你立刻带着内卫军撤回宫内保护陛下撤离,只要陛下还在,大隋的大旗就在。”

    “是!”沈光大声地应了一声,领着仅存的八百余内卫军向皇城赶去。

    目送着沈光离去,杨林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死志,他手举水火囚龙棒,高声喝道:“将士们,为了大隋,誓死击退叛逆,杀!”

    “杀!”

    这个时候还肯留在城头上的基本上都是杨广最忠诚的部曲,尽管他们知道城门已失,但依旧义无反顾地跟随着杨林朝着如潮水涌入城门的骁果叛军杀去。

    老杨林匹马当先,手中一对水火囚龙棒横扫千军一般杀进人群,如入无人之境,杀的骁果军士尸横遍地,惨叫声一片。

    尽管杨林骁勇异常,但也仅仅是一人之勇而已,根本无法有效地遏制拥有巨大优势的骁果叛军的进攻。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直辅佐杨林守卫皇城的独孤开远被马文举、令狐行达趁隙偷袭,一左一右将其刺死。

    “独孤将军!”

    眼见独孤开远惨死,杨林怒发冲冠,发指眦裂,仰天怒吼一声,飞纵胯下战马,手中囚龙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着马文举头颅砸去。马文举慌忙举刀去挡,随着“咔嚓”一声,他的刀杆瞬时间一分为二,而他本人也被杨林砸落下马,鲜血狂喷,眼见是活不成了。

    樊文超远远地望见杨林勇不可挡,心生一计,冲着杨林高声喊道:“老王爷,城门已破,大势已定,我等只是想另立新君,重振大隋,老王爷你只要放下兵器,末将保证绝不害你性命!”

    “呸!”杨林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厉声大骂道:“乱臣贼子,还敢妖言惑众,今日只有断头的杨林,绝无屈膝投降的杨林!倒是你,樊文超,你父樊子盖一生忠心为国,再看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他日九泉之下你还有什么颜面见他?”

    “老匹夫,我好意劝你,是你自己非要找死!”樊文超闻言大怒,拍马舞刀直取杨林。

    “老夫今日就替樊子盖将军清理门户!”杨林亦是大吼一声迎击而上,手中囚龙棒一个力劈华山凌空斩下。

    杨林这一棒势大力沉,樊文超不敢硬接,慌忙侧身闪躲。杨林一击不中,反手又是一棍,丝毫不给樊文超还手的机会。

    杨林是有着99点武力值的一流猛将,而樊文超的武力值撑死也就80出头,强撑了七八个回合之后渐渐不支,被杨林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骁果军阵后元礼见樊文超危急,暗暗取出马鞍后挂着的弓箭,拈弓搭箭,奔着杨林射去。

    嗖!

    利箭破空,杨林猝不及防之下被一箭射中左肩,重心不稳,登时跌落下马,摔得个眼冒金星。

    樊文超见状大喜,手中大刀一扬,作势就要取了杨林性命。

    嗖!

    就在这危急关头,又是一支冷箭破空袭来,樊文超来不及躲闪,被一箭射中咽喉,眼珠凸出,一个倒栽葱跌落下马,死于当场。

    “老王爷勿慌,秦琼来也!”

    北面一阵尘土飞扬,却是秦琼领着数千精骑从骁果军背后杀至,刚刚救援杨林那一箭正是秦琼射出。

    秦琼弃弓绰枪,飞纵胯下战马,如风驰电掣般杀透人群,赶到了杨林身旁,翻身下马扶起杨林躬身说道:“老王爷无恙否?”

    杨林反手将插在自己左肩上的羽箭拔了出来,呲牙咧嘴地说道:“老夫无恙,秦将军来的正是时候!”

    “快扶老王爷下去包扎伤口!”

    虽然杨林说自己没事,但秦琼依旧不敢怠慢,大声吩咐随从保护杨林下去包扎伤口。

    于此同时,来整和秦用亦带着数千精锐战骑从两侧杀出,如同两把利刃一般迅速杀透骁果军的阻拦,冲进皇城内阻挡骁果军前进。

    有了这上万精锐隋军的加入,城内守军的气势大振,一个个挥舞着兵器呐喊着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直杀的骁果叛军尸横遍野,血留成河。

    “快,全军压上,务必给我击溃城门处的隋军,给我立刻攻进城去。”

    宇文化及眼见冲进城内的骁果军竟然节节败退,似乎要被隋军赶出城来,不由得勃然大怒,厉声命令全军向前。

    在宇文化及的高压命令下,骁果军重整阵型,发起来新一波的攻击。骁果军毕竟人多势众,秦琼、来整最初凭借奇袭占了些上风,但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骁果军的兵力优势再一次发挥出来,秦琼、来整等人率部只能缓缓向皇城内部退去,借机拖延时间。

    秦琼、来整、秦用虽然都是勇冠三军的人物,但在千军万马之前,一人之力实在是太过渺小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骁果军的战线正在一点一点地向皇宫靠近。

    “哈哈哈,弟兄们杀呀,杀进皇宫去,皇宫里的宫女珠宝随便你们怎么分!”宇文化及在阵后望见己军重新占据了优势,大喜过望,高声喊道。

    “吼吼吼!”

    听到宇文化及这么喊,骁果军士卒的眼神中都迸发出异样的光芒,个个高声吼叫着向前杀去,如同狼群一般猛冲猛撞,直杀的城内守军节节败退。

    “将军,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给我顶住!死了也要用尸体顶住。”来整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宇文化及骑着一匹高头白马在数百亲兵的簇拥下缓缓向前推进,正巧听到了来整的呼喊,顿时冲着来整得意地大笑道:“来整,别痴心妄想了,你若乖乖放下兵器本大将军会考虑饶你一命的!”

    来整闻言大怒道:“宇文化及,你以为这天下人人都是像你这样的不忠不孝之徒吗?就算我来整今日战死在此,也要化成厉鬼缠着你宇文化及,让你一声不得安宁!”

    宇文化及不屑地冷哼道:“那我今天就杀了你,看看到底有没有厉鬼来缠我?”

    “哼,那你就试试,我今天就是死也得找几个垫背的!”

    来整怒目而视,手中长槊不时地挥出,将一个又一个骁果叛军斩落下马。

    嗖!

    空中突然响过一阵劲风,来整神色一变,慌忙侧身闪躲却已经来不及了,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来整的左肩,强劲的力道将他从骏马上直接带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元礼冷冷地放下自己的弓箭,提刀在手,飞纵自己胯下的战马直奔来整,“来整小儿,你的这颗头颅我收下了!”

    危急关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疾如闪电,快似流星。

    噗!

    元礼猝不及防之下,被一箭射中咽喉,连惨叫都还没有发出便坠落下马,被后续冲上来的骁果军当场踏成了一滩肉泥。

    “杀啊,清剿叛逆,保护圣驾!”

    与此同时,骁果军阵后喊杀声大起,直震云霄。数万精锐隋军踩踏得尘土飞扬,犹如山呼海啸般杀向了骁果叛军的后翼。为首大将胯下玉龙驹,一袭白袍银甲,正是隋军大将薛礼薛仁贵,刚刚也是他飞来一箭救了来整的性命。

    老将来护儿亦不甘示弱,催促胯下宝马“赤影飞镰”,挥舞手中大铁枪,高声大喝道:“叛国逆贼,老夫来护儿是也,谁敢上来送死?”

    旁边南霁云头戴七星花额子盔,身着锁子大叶甲,手提金背七星刀,飞骤坐下雪蹄青骢马,如虎如狼群一般冲进骁果军阵中,刀锋所过,人头滚滚,鲜血四溢。

    “大将军,杨广援军已到,我军大势已去,赶紧撤吧!”元敏此刻已经被吓得心惊胆战,也顾不上刚刚才战死的兄弟元礼,朝着宇文化及大声喊道。

    宇文化及面色惨白,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仰天长叹道:“苍天啊,为何不肯助我宇文家,只要再给我三个时辰,我就能彻底奠定大局!”

    “大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隋军援军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骁果军阵型大乱,再打下去这点家底就打光了!”元敏颇为焦急地对着宇文化及吼道。

    “不,我不撤!”宇文化及铁青着脸,咬牙叫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何苍天就不能庇佑我宇文家一次,为何?”

    元敏急的直跺脚,“大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别逞强了,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了,你死了那谁来完成你们宇文家未竟的大业?”

    “我...“宇文化及一时语塞。

    “杀,活捉叛逆!”

    耳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元敏咬了咬牙,对宇文化及身旁的家将们使了个眼色,厉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着你家主人走啊,若是落到杨广手里,你想想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杨广对待叛逆的残暴手段宇文府的家将也都是略有耳闻,当下不在迟疑,大步上前,将宇文化及连拖带扶地向外逃去。

    ..........

    皇宫大内,杨广端坐在龙椅之上,虽然表面上显得一脸风轻云淡,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相,但他一直瑟瑟发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陛下,陛下!”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响起,内史舍人封德彝带着十几名随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杨广说道:“陛下,叛军已经杀进皇城了,微臣特来护送陛下移驾!”

    “什么?”杨广闻言大惊失色,肃然起身说道:“封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封德彝拱手说道:“具体怎么样微臣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叛军是从芳林门处的下水道偷入皇城,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

    “怎么会这样?”杨广脸色刷的变白,双手直打哆嗦。

    封德彝一脸焦急地说道:“陛下,老王爷现在正在全力抵挡叛军,不过他老人家估计也顶不了多久了,您还是赶紧移驾吧!”

    “你说的对!”杨广点了点头,疾步走下台阶,一把抓住封德彝的手说道,“朕乃是天子,绝不能落在叛军手里受辱。封爱卿,你的救驾之功朕一定不会忘记的。”

    “嘿嘿!”封德彝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惜陛下你永远没有机会奖赏微臣了!”

    “你说什么?”杨广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噗吱!

    寒光一闪,杨广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柄匕首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窝。杨广艰难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正是封德彝那张满是狰狞的脸庞。

    “封..封..爱卿,为...为什..么,朕..朕何曾..亏..亏待过你?”

    杨广踉跄着猛扑上去,双手用尽全力掐住封德彝的脖子,眼中快滴出血来。

    封德彝毫无人情地推开杨广,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得意地说道:“对不住了,陛下,我是唐公的人!”

    “陛下!”

    沈光奉杨林之命前来护送杨广移驾,刚刚冲进大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封德彝挥动匕首刺向杨广的那一幕,顿时惊呼一声。

    “沈光,不好,弟兄们,撤!”

    封德彝闻讯扭过头去,见是沈光,慌忙下令撤离。

    “逆贼哪里走?”

    沈光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烈阳破天槊直奔封德彝。

    “快,给我拦住他!”

    封德彝深知沈光本领过人,当即指挥着身边的几名死士上前拦住沈光,自己则和剩下的几名死士继续往皇宫大内跑去。

    封德彝是李渊多年前就安插在杨广身旁的一枚暗子,对李渊而言意义重大,身边的这些死士个个都是顶尖的好手,虽然比不上沈光,但是拖延沈光一段时间却是绰绰有余。当沈光将这几名死士悉数斩杀之后,封德彝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

    旭日初升,整个皇城的战役已经落下来帷幕,宇文化及全线溃退,仅带着不到三万的残军向北逃窜。

    但是杨杲已经没有时间去庆贺这场胜利,甚至连战场伤亡情况都还没有统计就带着一干大将直奔皇宫,去见他的父皇杨广。

    杨广此刻静躺在龙床上,两只眼眸蒙松,似昏非昏,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草草处理的伤口处,血水依旧是在缓缓地向着外面不停地涌动。

    “父皇!”

    见了这样的情形,杨杲心下一紧,急忙跑到杨广的床边,轻声地呼唤道。

    “殿下恕罪,陛下被一刀伤到了心肺,而且刀上有毒,毒液已经随着血液进入到五脏六腑之中,老臣已是无能为力!”一旁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说什么?”杨杲闻言第一次有了失态,双手揪住太医的衣领大吼道:“混账,救不活父皇,孤灭你九族!”

    “咳咳..杲儿,住手!“

    卧榻上的杨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强撑着直立起身来,伴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嘴角不停地逸出殷红色的血渍。

    “父皇!”杨杲慌忙上前扶住了杨广。

    杨广在杨杲的帮助下勉强直起腰来,又微微闭上了双目,淡淡说道:“朕这一生已经杀了太多人,临死前不想再造杀孽了,刘太医,你下去吧。”

    “微臣多谢圣上开恩!”

    那姓刘的太医朝着杨广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你们..你们也都...下去,朕..朕要单独跟杲儿说几句话。“杨广扭头对着杨林、来护儿等一干大将说道。

    “微臣遵旨!”

    几员大将拱手向着杨广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杨杲哽咽着声音说道:“父皇,儿臣谨听父皇教诲!”

    “痴儿,别哭!”杨广艰难地用手替杨杲擦去了泪水,沉声说道:“杲儿,你记住,作为帝王,这一辈子不能让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孩儿记住了!”杨杲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杨广的儿子。”杨广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缓缓说道:“杲儿,父皇大限将至,复兴大隋的重担父皇只能托付给你了,父皇相信你一定可以重振大隋!”

    说着,杨广伸手握住了杨杲的手,用力紧了紧,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杲说道:“答应我!”

    杨杲热泪滚滚,抚首榻前,垂首道:“是,父皇!儿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重振大隋,再现开皇盛世!“

    “好,好,好!”

    杨广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泛起兴奋的红光,喃喃道:“立你为太子是父皇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有子如此,朕此生足矣!”

    “咳咳咳!”

    杨广说着说着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又牵动了他的伤口,鲜血大股大股地涌了出来。杨杲慌忙扶住杨广的后背,痛哭道:“父皇,您别说了,再说下去血会流地更快的!”

    “不,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

    杨广喘着粗气,急切地说道:“李渊得到了关陇贵族的支持,入主关中已成定局,杲儿你此时切不可与李渊争夺关中,此乃取祸之道。巴蜀和江南才是你目前的重中之重。关陇贵族并非铁板一块,元家、窦家、独孤家之间各有矛盾,彼此间冲突不断,这一点杲儿你可以多加利用。待到关中有变,你便可趁势进关,一举剿灭关陇贵族。靠山王,来护儿,还有你的师傅薛仁贵,这都是我大隋的良将,你一定要善用之!”

    杨杲点了点头,“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你的叔父萧瑀,他的脾气很臭,但是朕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朕真的能听从他的劝谏,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你登基之后立刻将他召回朝堂并重用之。还有杨义臣,朕当年不该猜忌他的,若是有他在,河北不会变成今天的这副局面。”

    杨杲垂泪说道:“儿臣明白了!”

    说完了这些,杨广仿佛松了一口气,仰起头自言自语道:“朕自三十六岁登基始,至今已十二年,这十二年里,朕做过不少大事,有对的,也有错的,是非功过也只能交给后人去评说...”

    杨广的声音越说越小,声音逐渐微弱,蓦然手一松,从杨杲的掌里滑落,垂在了床榻边缘。

    “父皇!!!”杨杲心沉谷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陛下——!”屋外的群臣听到了杨杲撕心裂肺的吼叫,立刻什么都明白了,纷纷跪倒在地痛哭不止。

    ..........

    大业十一年四月八日,一代帝皇杨广被内史舍人封德彝刺杀,伤重不治,逝于江都行宫,享年四十八岁。正如他临终所说,他这一生,功过参半,是非评论也只能交给后人去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