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帝路中飞速奔驰，铁开的速度不比楚程在常态下慢。倒是没有落得麻烦。
铁开在帝路千年，早已打出了名声。千年来有许多强者被那一顶金钟镇压，当路途中那些强者看到这一顶斑驳绿块的金钟后，便赶忙退避，生怕被镇压。
“广袤无人区深处，我曾经踏入过，遇到了堪比至尊的妖兽，差点生死。从那以后，便不敢深入。有传闻，有人在那里感受到了不弱与帝的气息。”铁开一边飞行，一边开口。
“帝的气息？”楚程听言微微一顿，脸色很快恢复平静。淡淡道：“你是说无人之域有堪比帝者的妖兽？”
铁开点了点头，道：“应该有。在荒古末年，有帝者深入无人域，折落在那里。从此便有谣传。在无人区有不弱于大帝的神兽。不过这些都是传闻。究竟有没有，无法确认。不过听说当年古老前辈曾经深入过，斩杀了一头妖兽，那头妖兽便是超过十阶的妖兽，不弱于帝者。这一点不会有错了，这是人世间所有强者都知道的事。”
“堪比帝级妖兽。甚至可能还有堪比大帝妖兽......”楚程目光闪烁。传音开口道：“山灵，你可知道这天路究竟是什么。为何在这人世大帝不出的年代。这天路中还会有堪比大帝的妖兽存在。”
李山灵的声音响起，只传入楚程的耳中。道：“这天路有一层迷雾笼罩，这迷雾不是表面上的迷雾。而是迷惑众生......我虽不知道这天路究竟是什么，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是一处强大的幻界。只是外围，不至于在这幻界中迷失。但深处...人世帝者稍有不慎，就将沉沦癫狂而死。或许，那曾经殒落在无人域的帝级强者是因为陷入了沉沦，而不是因为遇到了堪比大帝的神兽。”
李山灵说完，声音顿了顿、道：“天道压制，不是只限于人族，而是这天下所有生灵。人世无大帝，妖兽又怎会有？除非...那是在天道未曾压制前，还有堪比大帝的神兽留存。”
“未曾压制前...距离上一次那一场天地变乱不过十万年。十万年...对如今的我来说是一世。但对大帝级别的妖兽来说也不过弹指瞬间。或许有也说不定......”楚程想了许久，开口道。
“或许有吧。不过这天路太过奇特。这并不是人为而致，而是浑然天成的幻界。就算是在那座天下中我也没有听过有这种。加上这人世，太初之石的出现，还有那位禁忌存在的剑柄，都在这里。加上这方世界的奇异境界，若不是这天道压制，境界止于第一步，很有可能这里的强者比不那座天下中的少。”
“那座天下么......”楚程目光闪耀。待平定下一场浩劫之后，说什么他也要去那座天下中看看。那里才是真正的修真世界。有着踏入第二步的希望。
“公子...楚公子？”铁开看到楚程没有回话，在飞行之中愣神，也是以为是自己的话吓到他了。连忙道：“就算无人域有那等强大的妖兽，但定是不多，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定然不会有事。”
楚程回神，摇头道：“就算九死一生，楚某也是非入不可。”
在那里，有着第二条路。有着踏入大帝的梗机。是楚家老祖楚木生为他留下的道路。那前路险境，那前方荆棘，楚木生已替他所斩。只待他的前去。
那是一条被打通的道路，若楚程这都折落在那里，说明命该如此。他并不是当代挑大梁之人。而是另有其人。
“也并不是九死一生。既然天路是幻界。身为符皇的你，自然可以深入。隔着第二条路的无人域并不是深域。算得上是外域。以符皇之阵开路，勉强可以渡过。”李山灵又道。
李山灵不愧是曾经身为大能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关键。
“你是说这幻境可以用符阵之道抗衡这幻界？”楚程双眸之中亮光再闪。
李山灵道：“若不是如此，古天舒又如何深入无人域斩杀堪比帝者的妖兽？又怎会让你专研符阵之道？为的就是让你可以深入无人域。”
“楚家那至尊老祖说，曾经那楚木生与古天舒有一场赌约。我猜当古天舒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认出了你。所以，才将毕生所学都传承与你。他应该也知道楚木生为你留下的路。”
楚程目中光芒闪烁不停，有所明悟。道：“原来如此。”
......
......
世间流逝，转眼过了一年。这一年，楚程与铁开已经不知道飞行了多少路程。
二人的速度。当世能够与他们比肩的最多百人。一息七千里，一分钟便是三十息。三十息便有二十多万里，更不用说一天，一月，一年的路程。
二人虽有停歇，但也只是偶尔，其余时间都是不停的赶路。
帝路只是这广袤无际大帝的一条道路而已。便有如此长。完全横跨，怕是需要百年之久。就算是至尊也需要几年。
一年后，那高空之中的红雾更浓。源源不绝的气血之力从不绝。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有深浓的血雾飘向空中。那团神秘的光芒也更加明亮了。只是这气血之力大多都是妖兽之血，带着浓烈煞气，很是压抑。
这一年，楚程遇到了几场征战，但无一不是被他只手镇压，请出天路，在凡世间镇压数年。
出手圣人不多，但当那些人看到楚程两身合一的十道规则后，都知道了生木大师已来帝路。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才能将本尊分身合一，爆发出越阶之力。
在这一年，楚程得到不少天地灵宝。帝路果真是机缘之路。在险境中有着福源。他所得到的每一种天地灵宝，放在人世都将引起修士疯狂的争夺。
其中便有炼制圣器的玄海温玉。这是楚程在一处湖潭中寻得。有一头九阶妖兽驻守，被楚程斩杀，夺得此宝。
到了如今，楚程开始在为自己的宝器做材料。那些大道至尊都有自己的道器。一件道器等同于大道至尊另外一尊与自己实力匹敌的助力。
就如古天舒的道器是一个鼎。到了道器，已融于大道开启心智。就像鼎爷，虽只是一件道器，但已有了自己的思想，其实力也不弱于大道强者。巅峰之时堪比至尊。
而楚程修炼至今，都没有自己的本命法宝，都是依靠法术神通。在以前没有本命法宝，没有什么。但截取大道之时，不将大道融入本命法宝，就是放弃拥有一强大助力。
一年后，楚程终于来到了脑海之中，那阻断第二条路之地。
二人在一处沼泽停下，铁开抬头望着前方。
在前方，迷雾笼罩、看不清前路。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真的要前往？很有可能这一去之后，将迷失其中，永世不能找回岸路。”铁开看着这被迷雾绕旋的沼泽，深吸了口气道。
就算是他这种强者，不到万不得已之下、也不敢前往无人域。因为前往无人域，除了那机缘，生死也在五五之数。这还是在外围，若是深处、那就是九死一生。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楚程点了点头，道：“走吧，不管前路有多少险境，我也是一定要踏入。你若是不敢，可以离去。”
铁开笑了笑，道：“我已奉你为主，这世间哪有主子身入险境，奴才不敢入的？”
楚程看了铁开一眼，道：“那走吧。”
“不过我还是有疑惑。以你的天资，以你掌有的力量，完全可以在帝路中闯出血路。为何要身陷险境呢？”
楚程呵呵一笑，没有丝毫掩饰道：“你可知我要去往何方？我既然带着你前去，就不准备隐瞒你。那是世人所不知道的第二条路。”
“第二条路？”铁开听言，双眸瞳孔猛缩，呼吸都急促了起来。道：“第二条路...这世间不少强者都想深入无人域找寻如帝路般的第二条路，但都是寻找未果，你又是从何得知？”
楚程摇了摇头，道：“的确，世人都不知道这第二条路。但我知道！此路，是我楚家老祖给我留下之物中找到的线索。我知道此路在何方。”
铁开再次深吸了口气。道：“原来是楚老先生...若是他...的确有可能找到第二条路。”
语毕，铁开抬头看了楚程一眼，叹了一声道：“楚家真是了不得。不说楚家是至尊世家。这十万年中不仅出了楚老先生这一旷世惊才，还出来了你。”
铁开再次开口，道：“你与楚老先生都是步步为极。当年楚老先生更是被称为继古老前辈之后的天下第一人。甚至有说法，当世帝位已经非他莫属。可惜，他只是昙花一现，在与世间几尊至强者一战后便消失在人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若不是如此，这帝位之争还争个什么？楚老先生一人，便阻断了所有强者的去路，就算是那李忘生也无法撼动。”
“就连李忘生都不能撼动？我想知道...我家老祖与世间几尊至强者一战过？是哪几尊？”楚程听言，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楚木生不仅在楚程心中是个谜，在这世人眼中同是如此。只有那些真正的强者，才知道他是无修炼资质，却百年化神真道，且步步为极，更是千年凝聚五道规则，成为圣人。
这等人物，古往今来难出几尊。就算古天舒都自认比不上他。
楚程很想知道当年楚木生是和世间哪些至强之人一战后，离开人世。
铁开想了想道：“至强之人，自然是天底下最强的那几尊人物。世人大多不知楚老先生曾于古老前辈一战，但我等强者还是知晓的。那一战，楚老先生虽败在古老前辈的手上。但世间那些大道强者都知道，楚老先生留了后手。有一剑，未曾拔鞘。若是那一剑斩出，怕是整个大罗域都会被斩为两半！不说大罗域所有生灵死在这一剑之下，至少有百亿生灵化作亡魂。”
“这么强？”楚程听言，双眸瞳孔猛缩。一剑斩破整个大罗域，这等实力怕是连古天舒都做不到。
“的确就是这么强。”铁开脸色变了脸，咽了咽口水，再次道：“世间不乏跨阶杀敌的逆天奇才。但像楚老前辈这种人，却是再难找出一位了。”
“就如你，圣虚境可以斩杀圣人巅峰，两身合一成人间圣人甚至可以与大道强者争锋。但却是杀不了。而楚老先生虽说是圣人，但也只是肉身成圣，他早可以筑聚仙台、却故意压制。怕为的就是做出这些惊世骇俗的事了。”
“”我猜他就是想让世人知道，就算是未凝聚仙台也可斩杀大道至尊。什么境界，什么修为，在他眼里都是土鸡瓦狗，有个屁用！”
“我家老祖曾经杀了一尊至尊？”楚程愣了愣。
“不是一尊，而是三尊。两尊至尊七境！还有一位九境！除去古老前辈，之后与他一战的至尊强者全部死在他的手中。”
“至尊九境。四境为大道之中，已可称至尊。七境为大道之巅，已是天下间真正的一等一人物，而九境已是天下的巅峰，人道真正的止境了。”
“那李忘生如今仙台八境，却是迟迟不截取大道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今后能够踏入至尊九境？到了九境是世间难逢敌手，在当世、若是没有那几尊帝者，就是天下第一。但还不是死在楚老前辈的那一剑之中？”
“一剑之中...你是说我家老祖斩出了那与我老师一战中未斩出的那一剑？”
铁开一脸古怪的看向楚程，道：“说起来。这三方都与你有一段因果。楚老先生所战之人便是我们天机宗。当年楚老先生战古老前辈后，消失了三年。三年之后，世间谁也没有想到楚老先生竟会独身一人闯天机宗。”
铁开忽然讥讽一笑，道：“你应该也知道，我天机宗从太古开立，目的就是为了守护这天下苍生。但荒古时期，天机宗却关闭山门不出，无意插足。当世天机宗所说，荒古不出是为了保留天机之力，迎接下一场浩劫。呵呵，这不过是天机宗道义堂皇之语。”
“天机宗那些老怪被祖师爷那三个卦象吓得屁滚尿流，本意就是力保天机，不至于在浩劫中覆灭。若不是楚老先生当年独身一人闯天机，逼迫天机宗那几位老怪向世人宣称下一场浩劫，天机宗一定会现世。”
“天机宗如此多强者，难道就会因为我家老祖一人，而改变想法？”楚程有些疑惑道。
就算楚木生再强，就算那一剑恐怖无比。但天机宗强者实在大多了。就算是至尊都有不下十尊之数。
“自然不会答应。天机宗有三尊至尊出手镇压楚老先生。两尊七境，一尊九境。当年天机宗主殿在东土。那一战，楚老先生只是斩出了一剑，就有如人世再开天地，剑气动荡大半个东土。三尊至尊在这浩荡剑气中瞬息灰飞烟灭！”
“楚老先生此举，为的就是让天机宗在下一场浩劫中能够真正挺身而出啊。”铁开说到这里，目中满是崇拜之意。
楚木生只是昙花一现，便是寂静在世中，却是打出了不弱于古天舒的名风。
“那一剑斩出后，诺大一个天机宗，竟无人敢出手。在看到楚老先生如此强大的实力后，都怕的要死，生怕迎上灭顶之灾，落得道消人亡的下场。”
“楚老先生既然能斩出那一剑，自然也能够斩出第二剑。就连大道之巅的三名至尊都死在这一剑之下。就算天机宗能有百名至尊，又撑得过多少剑？”
“好强！”楚程双眸瞳孔猛缩，他知道楚木生很强。却没想到强出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原本东土衔接与大罗域。但后来在那一剑之下崩塌了大半。从此多了一个东海。不得不说楚老先生已经强到了一种难以推测的地步。”
“或许也只有那四位帝者巅峰之时能与其一战。不过那只是楚老先生未筑得仙台之时。若是筑得，不是大帝，怕是能再现大帝的风采。”
楚程听着，心中有些疑惑。既然楚木生如此强，又为何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楚木生足以抗其守护天下苍生的重担。
他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他的天资出众，但与楚木生相比，便如萤火映皓月，暗淡无光。又为何说自己是这一世的一线生机，而不是楚木生自己？
楚程还在思绪，就在这时狂风呼过。前方整个迷雾开始滚滚涌动。
铁开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大变起来。惊呼开口道：“不好！这是雾潮汐。该死！这万年难得一见的东西！为何偏偏让我们遇见！”
“雾潮汐？”楚程回神，有些疑惑。虽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不祥之感却是越来越浓烈。
“快走！”铁开一声大喝，赶忙拉起楚程的胳膊往着后方退去。但已经来不及了，雾气的涌动如巨浪滔天压制，瞬间将二人覆盖。
“抓紧！千万不要分散开来。这雾潮汐一旦出现，整个人都会随着这雾而动，到时你我二人分散开来，再也难会合。希望...不要被这潮汐带入深域...否则十死无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程感受到整个人都陷在沼泽中无法动弹，又如风般在虚空之中飘荡。
忽然，在四周之间无数光点密密麻麻浮现在深雾之中。铁开见到这些光点，脸色顿时猛变、露出绝望之色。
当这些密密麻麻的光点浮现时，铁开面色惊恐，身不能动、却是剧烈颤抖。
“公子...这是噬神虫潮......我们竟被这雾潮带到了噬神虫群中...这噬神虫...虽然只有筑基修士般的实力，但数量众多，可瞬间吞噬修士元神与身躯...若是在平时不算什么，但此刻我们身陷在雾潮汐中不得动弹，就连神识也被蒙蔽。只能任由这噬神虫吞噬......”铁开面带苦笑，开口道。
“就算是圣人之躯也只能沦作它们的食物了。此次，绝无生机可言。”
铁开心中悲苦刚想追随人世最有望成帝的强者，竟没过多久就要身死道消了。
“凡事都有一线生机。不必悲观。”楚程眉头皱起，准备两身合一，却是发现体内的那尊分身也是动弹不得。
两身不能合一，不能爆发最强大的战力，无法扭转局势寻得生机。
在这重重迷雾之中。他们陷入了这规则当中，无法挣脱。只能任由这噬神虫吞噬。
此时，迷雾中的星光之点越来越密集。无形不祥在汹涌。当这迷雾再次波动起伏，二人终于看到了暗藏在深雾中的一幕。
密密麻麻，无数星点。这噬神虫只有微尘般大小，却是聚集了如一潭汪河。这些噬神虫的数目已经不能用数量来算。这已经超过了百亿，千亿，万亿之数。
汪河在雾中瞬息覆盖而来，淹没楚程与铁开。这些微尘之体，在刚一触身之时，便瞬间顺着肉身之中的毛孔渗入体内。
当如潮般的噬神虫侵入体内后。像是有一个大世界在瓦解，在崩溃，吞噬己身所有生机。
铁开体内在霹雳霹雳的响，剧痛袭来，整个血肉与脏腑都在抖动，五官开始扭曲。
“啊！”
铁开凄凛惨叫。他是人世圣人。一滴精血便能摧毁一座城。可视天下众生为蝼蚁，但在此刻，他的面样完全不像圣人。
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起伏，有流潮在肉中鼓涌，破开皮层。
鲜血染滴，到处都是血腥之味。他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在消失。
最终铁开当场被这些噬神虫潮吞噬化成了朦血，形神俱灭，死于非命。只剩一个头颅。就连元神都被啃食的一干二净。
这一切只发生在十息之中。一名世间强者就这么消逝了。铁开曾经在帝路所向披靡，镇压了一位又一位强者。如今却是沦作虫食，这实在让人唏嘘。
楚程脸色狰狞，不断有条脉鼓动而起。看着铁开身死，有些愧疚。
他的死可以说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准备带他去第二条路，进入这无人域，那铁开也不会死。
楚程是生机之体，在噬神虫的吞噬中，生机不断涌现，愈合伤势。同时，也将体内的冲潮逼退。
他的整个人里里外外都被虫潮淹没。
“楚程，这雾潮汐并不可怕。还记得我曾说的，这整个广袤无际的无人域就是一个幻界。你认为这是雾潮汐，就便是雾潮汐。你认为自身不能动弹，便不能动弹。你认为自身随着这雾漂流，于是漂流。”
“还不速速清醒！”
一声呵斥突如雷潮轰落，响彻在楚程心神之间。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山灵毕竟曾经身为强者，很快就看出了这是场幻境。
语落，楚程双眸瞳孔亮光顿起，心境成空，入沉静当中。
下一刻，狂风大起。烟尘倒涌。那规则也尽数褪去。这雾不再深浓，这气息之中不祥褪去。
楚程眸中红焰升起，一滚烈焰涛涛席卷，刹那向四方涌去。那星光之河在触碰这火焰时烟升腾空，纷纷化成虚无。
在他的体内，那些虫潮在自身气血之力被生生逼出，震成粉碎、化作一片绿雾。
“多谢！” 楚程深吸了口气，身上金芒滚滚涌动，在治愈这噬神虫潮给自己带来的伤势。
“不必客气。你我之间何必讲这个。我李山灵说到底也是追随你二世的兄弟啊。”李山灵嘿嘿一笑道。
四周虽依旧迷雾重重，但却是没有先前那么深稠了。四处也不是沼泽之地，而是一片茂密繁盛的森林。
这里的树木都有参天之高，如一尊尊巨人屹立在四方。
楚程环顾了四周一眼，感受到了这万里之内有很多强大的气息，这些气息都带着浓浓煞意，是妖兽无疑。
“只是万里之内...便有如此多的强大妖兽，有几头妖兽已经超越了巅峰圣人......”楚程喃喃开口，若是他直接飞行而过，怕是直接会被那几头超过圣人巅峰的妖兽察觉，阻拦自己，陷入苦战。
这无人域毕竟妖兽横行，若是一旦发生交战，除非能瞬间将其斩杀，不留一丝动静。不然产生的动静将会吸引其它的妖兽。
气息超越圣人巅峰的妖兽，至少也是堪比半步至尊。瞬间斩杀，谈何容易？楚程在怎么对自己的实力自信，也不会认为可以斩杀半步至尊。
楚程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铁开的头颅，叹息了一声道：“铁道友，楚某对不住你。不过你放心，虽然你未曾说你的女儿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但我定会以你的气息推衍你的女儿在何方，护她一世平安。”
语落，再次一叹。楚程伸手一团仙火在手中燃起，要焚烧铁开仅剩的头颅。让他尘归尘，土归土。葬在这广袤无际的无人域中。
就当这团仙火快要触碰到头颅之时，一道喊叫声顿时响起，有些慌张道：“楚公子！赶快停手！我还没有死！”
楚程一愣，掌中之火一颤、瞬间消散。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头颅。
他是生机之体，自然能感清晰的感受到四方生机。但这个头颅上已经完全无生机可言。分明就是死物。
“难道！”楚程双眸之中目光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想起了铁开的那个金钟。那个金钟可以说是铁开的一尊分身。
果然，那头颅中金光一闪。一枚金珠飞闪而出，飘悬在半空、缓缓变大。最终化作了一顶大钟。
这个大钟出现后，光芒再起，逐渐化作一道人影。这道人影，便是铁开了。
世间圣人果真强大，每一位都留有种种保命手段，就算大道强者出手，也不能轻易将其杀死。
铁开尊分身隐藏在头颅识海深处，作为一线生机。不至于全部被吞噬。
铁开看了自己的那个头颅一眼，目中露出惊恐，咽了咽口水。后怕道：“好险！这具分身差点全被吞噬，现在虽然只剩了一个头颅，但只需几个月，就能再聚。要是少了这分身，我的战力将至少向后倒退四千年。无法与大道强者面前逃脱。”
“你是说，这金钟才是你的本尊？”楚程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本尊不是本尊，金钟宝器不是分身。这迷惑敌人的手段实在妙。
铁开笑了笑，敬佩道：“这次多亏楚公子了，刚才本尊躲入分身头颅识海，也不过是自知欺人罢了。那噬神虫型体如微尘，头颅吞噬后定能找到我的本尊。还好公子破了这雾潮汐。”
他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楚程给他的震撼太强了。传说中的雾潮汐，竟随手破除。
楚程摇了摇头，并没有提及李山灵。而是道：“你分身凝聚需要多久？”
铁开想了想道：“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楚程点了点头，道：“那等你分身凝聚好后，再起身！这里强大的妖兽太多太多。很需要你的战力！”
铁开自然感受到了地方强大的气息，脸色瞬间有些低沉，道：“堪比半步问道境的妖兽便有三尊。若仅仅是外围...顶多只有九阶妖兽。这应该是接近深域了。一定要找对方向，否则向着深域走，怕遇到的就不是堪比半步问道境妖兽，而是真正的十阶！”
楚程点头道：“的确是接近深域，但并没有偏离太远。”
他脑海中的那一幅图，有一点红光。这点红光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位置。但幸好的是，离那第二条路的方向并不是很偏离。依旧是一指之距。只是这一指离帝路甚远有四指左右的相距。横接变作是竖接。
这里应该很接近深域。唯一补救的就是朝着北方直上，一路向着第二条路走去。
只是，这里是幻界。很容易迷失方向。除非能破了此方幻路。
“现在这里这暂住几日，待我摸清这万里森林，再做打算。”
他看出来这里些参天大树也有些诡异，怕这每一棵树都是阵基。就在先前，自己身在之地，便开始有所变化。
这变化，不是只在周身，而是所能感受到的这方圆万里。之前所感受到的那几道强大的气息，此时远离了他们。
楚程沉吟了片刻，飞上半空。再一棵大树前以指作剑，在无声之中划出一放占地五米面积的两个空间。并布下八阶阵法。
“铁道友，你我就在这树中度个几月。待你分手好后，再赶路。”
“好！”铁开点了点头，瞬间飞身入树中。也知道这是明智之选。
在一处地底，一道黑影身陷其中，在使劲挣扎。
这道身影被困了整整七日。这七日，不断有泥层归转，挤压着此人的身躯。
每一次转动，就如两块大陆撞击，这撞击之威全部轰撞在身躯身上，骨骼已经开裂了无数次。
时间慢慢的过去，又是过了五日。地底深处，楚程缓缓地睁开双眼，剧痛无止尽的从他的身体各处传来，就连元神，此刻都有暗淡。
楚程苦笑，看了看四周，都是黑压压的泥土，别无它物。
在这大地停止归转时。楚程开始缓缓地运转元神，运转生机之体，修复伤势。
一日之间会有三次转动，每隔四个四个时辰，便会转动一次。每转动一次，对于出来说就是酷刑。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声息，楚程闭目疗伤纳之中，整个人沉浸在其内，他的身上清光不断涌起。
时间一晃便是三个时辰，楚程在地底缓缓睁开双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融入于中。
他的伤势终于复原，但气息依旧有些不稳。
“是我心急了，想早点知道这里位移的动向和真正的变化时间。便身陷地底，以自身来感受这大地位移的变化。日后不能如此冒险……好在这碰撞还在我身体的承受范围内。否则的话，在这挤压之下，非死不可！”
“但也撑不了多少时间。要是在陷在这里...只要十年，我的元神之力便会被碾灭。到时只剩一具毫无生机的肉身。若干年后，或许会再开灵智，但将不再是我！”
楚程伤势好转之后，便向着上方游去。只是这泥土实在太坚固，就算用力一探也只能挖出一寸。
他在身陷地底之时恰好遇到了大地位转，一不小心之下直坠下方十万丈。被镇压在地中。
这将近半个月来，楚程也不过上升了三万丈。想要完全离开地底，还需承受至少一个月的挤压之痛。
时间再次流逝，又是一个时辰而过。大地转动碰撞再次而来，轰击者楚程身躯。
每一次碰撞都要持续半个时辰的时间。楚程再半个时辰中再次承受着恐怖的撞击之力。
待碰撞消失后，楚程苦笑了一声，道：“没想到我堂堂一个当世新代第一人，在这无人域落得个如此狼狈的下场。”
“不。这对你有好处。难道你就没发觉，每经过一次碰撞挤压，在你恢复伤势后。你的肉身之力更加强大了么！”
楚程听言一愣，感知入身。的确发现自己的肉身强大了不少。他连忙闭目疗伤。在伤势复原后，感受到了肉身之力再次强大了一丝。虽然只是一丝，很薄弱。但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
他感受到体内的那一转金线，更加粗大了不少。这是玄黄不灭小转金线。
楚程有种感觉，玄黄不灭小转已经快破开了枷锁，开启第二转。
知道这撞击挤压之力可以增强自己肉身后，楚程一改愁苦，变作了喜悦。
当大地再次扭转时，楚程痛苦而快乐着。他相信，等出去之后、便是第二转的开启。
时间再次流逝，一个月转眼而过。
一处大地轰然破开，露出一只白皙的手。之后一声轰鸣起。一道身影冲上天际，随后金光大起。
八十道金圈层层而叠，落往那道身影的身上，最终金光暴耀，化作一缕金龙旋绕在那人的手臂中。之后，金光再次。一层光圈再次叠向而来。
“玄黄不灭决，终于开启了第二转。”楚程目光闪烁，喃喃开口。
虽只是升了一层。但却开启了第二转。有了质的提升。如今楚程两身合一，仅凭肉身至少可以在大道强者手上撑个百招。
楚程笑着落地，但在触碰地面的瞬间，他的整个人，像撞在了铁板之上一般，响起轰隆隆的巨响。但在下一刻，他身子又是一跃，被生生的弹向了高空。
楚程在高空生生止住身躯，看着下方面露疑惑。这方大地已经在一个半月来多次位移之下，已不是原来他与铁开暂居之地。而是未知地方。只是这大地太过奇特，竟刚中带柔。
“这……这泥土内蕴含了玄元之力！”李山灵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整个身影从灵兽袋中飘出，看着这不过百米之地的泥地，深吸口气，双目如电闪烁。
“并非是浑然天成的玄元之力。而是有人曾经在这施展了神通，余威波及到了此地。”
“玄元之力，是什么？”楚程一愣，凝视着李山灵虚淡的身影疑惑开口。
“玄元之力...这涉及到了第二步。可以说...只有第二步之人才能掌有玄元之力....这方人世...曾经竟存在过第二步强者！一处地方诞生第二步强者，必定轰动那座天下。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在这座天下中有这人世七域.....”
不止楚程疑惑，李山灵同样疑惑。
“第二步？”楚程听言，双眸瞳孔也是一缩。道：“会不会是人皇？”
自从雪谣前辈沉睡后，李山灵便是占替了她，为楚程解惑。
李山灵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人皇的气息。只是不知为何这气息，我有些熟悉。似乎曾经遇到过。”
“莫非是你的友人？”楚程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不是。”李山灵再次摇头，道：“触及到玄元之力，已可争那座天下的山神之位。那座天下那几位第二步强者，我都熟悉无比。若是他们的气息，我早就知道是谁了。这道气息的主人，我可以确定...并不认得他！”
李山灵晃了晃脑袋。道：“这玄元之力，若是化己为用，未必不能发挥出第二步强者一击。在玄元之力下，区区伪仙就是土鸡瓦狗，一碰即碎。到了下一场人世浩劫，若是那古庭之仙敢出，那你便是祭出这玄元之力，弄他们个心惶胆颤。”
楚程听言，呼吸急促了起来，眸中光芒愈亮。道：“如何化作己用？”
李山灵嘿嘿一笑，道：“当然是拿个锄头耕地啦，把这所有泥土挖出来，然后炼化提炼。再炼制符箓。”
“你是说...将这百米之地的泥土全部挖出，然后将其炼化，提炼在这泥中蕴藏的玄元之力？”楚程愣了愣，看向李山灵道。
“不然呢？想要提炼这玄元之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是能立即炼化，还用的着全部挖出来么？”
“你只有四个时辰的时间。这次也是运气好，遇到了这蕴藏着玄元之力的泥土。呵呵，在这人世什么通天玄宝，在这玄元之力之前，都将变的一文不值。何为玄元？那就是这天地之中最难以捕捉到的玄奥。谓天地未分时的混沌一体之气。是这天地万物本源。”
“若是能领悟到这蕴藏在泥土中的玄元之力，以你之资在将来必定能踏入第二步。只是以你现在的境界，还无法触及这玄奥的本源之道。”李山灵叹息了一声，开口道。
楚程眉头一皱，摇头道：“没有尝试，又如何得知。”
“不能。这只有达到三.....”李山灵正要开口，忽然想到了这天道压制，脸色顿时一变，道：“只有达到三...境巅峰。才能资格去尝试触及这玄元之道。”
“这三境又是什么？”楚程目光再次一闪，开口问道。
“这三境...便是你等所说伪仙之境。你如今不需要知晓。等你境界到了快要入这三境时。那位禁忌存在定会告知与你。这三境可入，也可不入。”李山灵叹了一声道：“那座天下强者众多，但大多困这于三境之中。若不是如此，偌大一座天下，第二步强者怎会如此稀少？在我身处的那座天下，第二步强者也不过五位。”
“可入不可入？这是何意？”楚程有些不明白，于是再次开口问道。
“三境无非是那些人觉得踏入第二步无望，这才无奈入三境界之中。只是未必没有希望在三境之中踏入第二步。我曾说这人世很了不得。就是因为那极道至尊明明是人道之境，是第一步，却是就能斩杀这三境。”
楚程目光再闪，道：“那你？你可是这三境之人？”
李山灵如今虽然只有化神，但曾经是强者。对于他的实力境界，楚程一直很好奇。
李山灵笑了笑，道：“你说过，你我是朋友。那我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曾经我的确是三境之人。但却在一场造化之中掌握了玄元之力，踏入了第二步。你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自称山神。因为曾经...我的确是执掌那座天下的山神啊......”
李山灵的语落，再次苦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带着些许落寞，也有自嘲。
“原来，你真的是山神。之前我就有些猜测。只是你在我面前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位强者。而是小人。”
李山灵再次苦笑了声，道：“强者，小人，又有什么区别？只要能够活下去便够了。如今的我，的确是小人。但我相信、今后跟随你，定能登上曾经的位置。”
“你就这么相信我？”楚程再次问道。能让曾经的第二步强者说这等话，份量的确很重。
李山灵笑了笑，道：“有那尊禁忌存在在你身后，最不济也会让你成为第二步强者。甚至把你培养成不弱于她的存在。我不过是隔着你抱那位的大腿了。”
“你可真直接啊。”楚程听言也是有些无语。
的确，能让一位曾经的第二步强者心甘情愿追随。目前的楚程远没有如此大的魅力。李山灵之所以想跟在他身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看到了他的身后有雪谣存在。
“好了，赶快挖吧。可别将这时间浪费了。若是四个时辰过去。那想再找到这里，可是极难了。这里有玄元之力的散波，威慑着那些高阶妖兽，所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等挖出之后，我助你炼化提炼这玄元之力。”
李山灵毕竟曾经是第二步的存在，对这玄幻之力熟悉无比。就算境界倒退到了化神，依旧有办法提炼。
“好。”楚程点了点头，伸手一挥之中出现一把长枪。
像锄头这种物品，楚程不会有。便以长枪替代。
楚程储物戒中法器众多，大多都是曾经与人交战，击败对方时所夺。
这泥土刚中带柔，很难破开。楚程两身合一，一枪下去也只有七寸之深。
一枪又一枪。一声又一声。长枪碰在这泥地中，便是响起如鼓般的巨响。
楚程每一出一枪，便有一块泥块被收入太初之空间中。自从凝聚虚界后，两身合一，不再是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而是半个时辰。
好在方泥土虽硬，但只有百米范围，深度不过十丈。半个时辰。完全可以将这些蕴含玄元之力的泥土收回。
时间流逝，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就在楚程身上光芒一闪，气势太减时。这百米范围已是深坑。那所有蕴含玄元之力的泥土尽数被收入太初空间中。
玄元之力的气息，威慑方圆万里妖兽不敢接近此地范围。就在这全部泥土收入太初空间后，这气息顿时消散，让方圆万里之外的那些强大妖兽察觉。
兽鸣而起，呼起狂风。那些堪比半步至尊的妖兽感知到玄云气息的消失，深感疑惑。全部来此一探究竟。
楚程感受到五道气息飞快的奔至而来，脸色顿时一变。
万里距离。在这些强大妖兽的速度之下，不过瞬息几息之间。
楚程立马打开太初空间，身入其中。
在楚程身影消失的刹那，这方天地刹那狂风大起，五头如山岳般的躯体降临在此。
这都是这十万里天地之中的霸主，五头庞大的妖兽抬起头颅相互看了一眼，彼此之中都有戒备，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这威慑了它们几万年的气息，为什么突然消失了？那尊存在终于走了吗？
在同一时间，第广袤无际的无人域。那第二条路中。一座极为沧桑的祭坛内，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缓缓亮起。
“来了。终于来了。”
.......
楚程回到了太初空间，到了这里便是世间最安全的所在地。
一堆小山丘般的泥土，座落这片天地。楚程看着这堆泥土，道：“直接用仙火炼化提炼？”
李山灵摇了摇头，道：“要用心去炼化。”
“用心？”楚程眉头一挑，道：“用心，如何用心？”
李山灵笑了笑，道：“玄元之力，为天地本源。不得见，不可见。自是只能用心去触碰。当然，你连大道之力都未触及。那自是无法触碰。不过你放心，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如何助我？”楚程开口问道。
“若是你敢放开心神，让我短暂之间掌控你的肉身，便是可以以心炼制。”李山灵眯起了眼睛，深深的看了楚程一眼，开口道。
“可以。”楚程听言，没有丝毫犹豫道。
李山灵愣了愣，脸色古怪道：“你就不怕我将你夺舍？”
楚程摇了摇头，道：“你虽然不像是一位第二步的强者，胆小怕死。但我相信你的为人。”
李山灵笑了笑，道：“你毕竟是我的主人。就算如今已没有了那奴种。而且，还是朋友。我李山灵再坏，也不会做出弃义之事。”
楚程笑了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楚程放开了整个心神，毫无防备。若李山灵真想夺舍，那必能得逞。
但李山灵不会去做，曾经身为强者。自然有强者之心。若不是如此。当年他只是一缕残魂之时。便可夺舍那些低阶修士。
李山灵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这天地之中。融入楚程之身。
过了片刻，楚程睁开了眼睛。看了自身身躯一眼。感叹道：“这具身体之强。这天资的出众，已经远超与当年的我。若他身处之地不是这人世，而是那座天下。必定震动天下强者。甚至那片星空之外。”
这声音已不是楚程的声音，而是李山灵。
李山灵盘膝坐下，面对这座山丘。伸手抓起一块泥，用力一捏。这一捏之下、泥块成沙，从掌中空隙沙沙流下。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触碰到这玄元之力。”李山灵凝视着这沙流的坠流，有些伤感。
这伤感只出现在刹那，便瞬间褪去。李山灵闭起来了眼睛，全身起清光。
这清光出现，延生而至。将所有泥土覆裹。在这一刻，心神暗藏在识海深处的楚程，感受到了一种十分玄妙的气息。
在这一刹那，楚程感觉自己好像变作了茫茫虚空中一粒微尘，又变作了星辰散发的微芒。这种感觉出现的十分短暂，很快感知就被李山灵截断。
李山灵开始借用楚程之身，心灵神开始炼化提炼这玄元之力。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转眼又是过了半月。
楚程如今的境界，心神之力远远不够提炼这玄元之力。李山灵只能炼化几日便作休息，待心神之力再次恢复时继续提炼。
半个月过去，这蕴含着玄元之力的泥土，已有半数被提炼而出，被李山灵收进一个玉盒中封住。
剩下一半泥土，至少也要半个月。就在李山灵继续提炼时。异变惊起。那高空烈阳一颤，一柄剑柄带着滔天气势而来。一剑斩向李山灵。
随着这一剑柄的斩来，李山灵脸色瞬间大变。
这剑柄虽已是残缺，但毕竟曾是木屋之中躺在玉床上那位禁忌存在的剑器。这剑柄的上一代的主人，不是仙尊却凭着这一柄剑柄，可以与仙尊一战。
这一剑之威，哪里是如今的李山灵可以对抗？
李山灵脸色顿时大变，急忙向着一旁倒退而去，尽量避开这一剑。
幸好这一剑声势惊人，但并没有斩落。而是停留了那半座山丘中。
剑柄再起光芒，那半堆泥土刹那化作粉碎。虚空波动起，一缕缕光芒全部融入那柄之中。
待这些光芒融入剑柄后，一律流光溢彩飘悬。原本暗淡无色，也变作了金光。
李山灵看到这一幕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下一刻，他的身影的从楚程身中退出，还回心神。
楚程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一变。道：“这剑柄为何会出现这里。”
“它吸收了剩下半数玄元之力......”李山灵无奈开口。
这剑柄吸收半数玄元之力后便倒回了烈阳中隐没。
楚程听言，脸色也是一沉。最后无奈开口。道：“那就没有办法了。这毕竟是一把神剑。是雪谣前辈前身之物。总不能让它吐出来。而且，我们也没有这个实力，能让它还回玄元之力。”
“还有一半。你直接将这玄元之力融入符箓中。不过，要警惕那一把剑柄，若是在让它吸收了剩下一半符箓。那就真正玩完了。”李山灵再次苦笑开口道。
楚程点了点头。道：“应该不会。若是它想夺全部玄幻之力，那个玉盒封印拦不住它。这玄元之力，或许可以将它修补。只是这半数玄元对这天下来说有大用。不能给他了。”
他抬着头眯起眼睛看着那烈阳，想了想抱拳一拜道：“剑前辈，这剩下一半玄元之力对我，对这人世都有大用。也是一线生机！还请剑前辈，将这半数玄元之力让给我。”
神剑当有灵，这柄剑柄自然能够听懂楚程之言。
云层拨开，露出烈阳。在那烈阳中一把剑柄傲立当空。刺眼的阳光下，楚程看到了那剑柄微微倾下三次，之后再被云层笼盖。
“多谢剑前辈！”楚程深吸了口气。重重一拜。随后站起道：“好了。它不会再夺取这一半玄元之力。”
“那就赶快将其融入玉符之中。这道封印封不住了多久。不到一日，便会消散。到时候再想捕捉就极难了。”
“好！”楚程点了点头。随后盘膝坐下。找出高阶材料炼制容纳这玄元之力的容器玉符。
炼器之道，与符阵一道异曲同工。虽没有深入，但炼制器境还是有几分把握。
时间再次流逝，三个时辰后。一块光洁的玉符出现在手中。这可以算器境。蕴藏有着五道真意。只有楚程的念头才能让这玉符破碎。
紧接着，楚程打开那封印着玄元之力的玉盒，将其中蕴含的力量牵引而出，融入手中玉符之中。
在融入的一刹那，玉符剧烈颤动。一股惊天地之势轰然降临这方天地。
在这道威势之中，楚程像是看到了浩瀚星空。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玄元...这就是玄元么...就算是如今的他在这股力量之下，也有如微尘之芒。不能争锋......”楚程双眸瞳孔，倒吸了口气。颤声开口道：“这就是第二步么......而且仅仅是留下的余威之力，就如此恐怖。”
“可惜了。这只能发挥出半步玄元之力。只比大帝之力强了半数。”李山灵看着这块玉符，叹息了一声道。
“若是那一半没有被那剑柄吸收。那必定是完整的第二步一击。这一击之力，可斩众仙！如今只是半步之数，杀几尊伪仙还是能有的。”
楚程也是叹息了一声，如此大的造化机缘，却是缺了一半。
他将这玉符收好。道：“能杀几尊古庭之仙，也比没有好。走吧，一个多月过去。铁开分身应该凝聚好了。”
李山灵回到楚程的灵兽袋中，二人重新回到了迷雾区。
那五头堪比半步大道强者的强大妖兽早已离去。
“离这方天地扭转之力还剩一个多时辰。一个时辰找回铁开身在之地还是够了。”楚程看着重重迷雾，目光微闪、向着东南方向走去。
楚程神识探入，前方弯弯曲曲，像是有无数通道分歧而开。不知通向何处，他神识分出无数，探入其中却是始终没有看到前路可言。就如两眼抹黑在黑暗中行走。
沉吟片刻，楚程收回神识，身子一晃，直奔前方而去，速度度蓦然变快。
这方天地几个月的扭转，最多位移不过三万里。
只是在这三万里的范围，想找到铁开谈容易。
除非以大神通拨开这云雾，看清道路否则极难走出。这迷雾本就是迷惑他人，是这幻界最重要的一部分。就算是帝者也无法掀起，更别说楚程了。
唯一办法，就是用阵法对抗。开出一条道路。只是这里已经非常接近深域，幻界接近了道阵的程度。虽说楚程丹道已经可以炼制这道丹，但在符阵之道上，还远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除非符阵之道在八阶巅峰，勉强可以对抗这方幻界。
有些树木被楚程做下印记，先前他每行走一段路程便刻画一片，做下不同的印记，以此找回原路。
半个时辰后，楚程看到隐约看到前方雾中刻着一个七字。目光顿时一亮。
他笔直而前，一路狂奔，隐匿自己的气息不让那些妖兽感受到。
过了片刻，他又看到了一个六字。
楚程以数字相标。这天地转动有它的规律。他一路而来，从一标到七数。这天地扭转，无非是颠倒过来。所以楚程才选择了往东南方向飞奔。
原本他是从西北方而下，天地扭转便是颠倒在了东南。
直至小半个时辰后，楚程终于来到了一片刻着一字的树林中。他一步一步摸索，终于感受到了他所布置的阵法波动中，也找到了铁开所在之地。
他身子一闪，瞬间进入了那一刻被划出一方空间的巨树中。
在他的进入此树的下一刻，大地颤抖而起，这方天地再次开始了扭转。
当楚程刚进入这棵树中，天地又开始了扭转。
铁开对这并不知道这迷雾区会有这种转动。面对楚程的到来，脸上顿时一喜。道：“楚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个多月，铁开迟迟不见楚程回来，深怕迷失在了无人域。
若是楚程迷失在无人域，那他也走不出。在见到楚程回来的那一刹那，一直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也落了下来。
楚程看了铁开一眼，看到在他身旁一具残体。这具残体，缺少了两条腿。
这就是铁开的分身，看样子再过一个多月，这具分身就将完全复原。
“楚公子，铁某生怕你迷失在这无人域。”铁开苦笑了一声，开口道。
楚程摇了摇头。道：“我察觉到了这天地的变化。所以出去探究一番。我找到了如何走出去的办法。”
“知道了办法？”铁开听言，先是一愣，随后大喜。道：“不愧是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生木大师。只是一个月就找到了走出去的办法。”
这里已经接近深域，处境十分危险。就算是大道强者想要走出去，也至少要耗费千年，甚至万年的时间。
楚程笑了笑。道：“等会出去，重新。先找一处地方。然后你专心将这具分身凝聚好。待你凝聚好后。便可以出去了。”
既然已经知道规律，也知道了这广袤无际的无人区可以用阵法对抗。等这天地归转停止后，一路布下阵法，止住下方大地颠倒位移。
“好！”
时间流逝，待半个时辰后。楚程收起了阵法。与铁开二人向着南面奔走而去。
楚程没有运用阵法，在他的脑海之中，一直亮着一个光点。那个光点便是黑暗中的明灯，可以直引他到达彼岸，走出这重重迷雾。
只是，一到天地归转。那他们的身影和这虚空与大地，都会在无声无息中被转移其他地方。
两个时辰后，楚程停下了身子，在铁开的疑惑下向着一棵巨树一斩。再次斩出一个空间。便是飞身跃入树中盘膝而坐。
铁开紧跟而上。站到了楚程身边，想了想道：“楚公子、不继续赶路了么？”
楚程看了铁开一眼，摇头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赶路。你先自行凝聚分身，将那具分身复原，接下来便交给我。”
再过两个时辰，天地就将再次归转。到时这里又将移至到相反之地。楚程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身处之地禁锢，不入归转之中。
“好！”铁开想了想，同样盘膝而坐。祭出那具分身残身，再次开始凝聚。
楚程伸手一挥，一个个空阵堆在了左方。想要从这广袤无际的无人域走出，一是直接用同等阶的幻阵与这方天地的幻界抵消。但这是除非速度飞快，能够在四个时辰之内走出。
他们二人根本无法在四个时辰之中，走到那第二条路中。只能依靠阵法，一路一路将四方禁锢，继而延升到彼岸之地。
楚程拿出刻刀，开始刻画阵盘。他所要刻画的是八阶巅峰禁锢之阵。以他如今的符阵造诣，刻画一个也需要一个多时辰。
时间再次流逝。很快一个时辰就过。楚程伸手一挥，手中阵盘便落在这棵大树根底镶入，作为阵基。随后十二面阵旗相继而落，归隐在虚空之中。
虚空顿时起波动，这阵盘大概能抵制方圆千里之地不受归转影响。只是千里还是太少，想要到达彼岸远远不够。
距离第二条路，至少有千万里，这还是预算的最短距离，很有可能有亿里路程。
千万里距离，楚程就至少要炼制万数八阶大阵。一个时辰可以炼制一个八阶大阵。万个时辰，则需要两年。加上赶路也至少要三年。
只是三年，楚程耗不了如此多的时间。更何况，他也没有如此多的材料资源炼制万个八阶阵盘。只能炼制百数。
百数炼制好后，楚程便要开始赶路。一百阵盘，可以覆盖十万里。待十里万里后，楚程便要回收阵盘。继续赶路。
楚程再放入这个阵盘后，继续刻画阵盘。
一个时辰后，就差最后一笔时。天地再次归转。这树下的阵盘，就像盘错粗根牢牢的驻扎在大地中。不让这千里大地这归转中移转。
楚程继续落笔，刻下最后一笔。第二个阵盘成型，就在他准备扔出这个阵盘时。脸色顿时一变。
两道强大的气势赫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紧接着又有一道不弱于先前那气势的气息出现。
两声嚎亮的兽鸣声起，紧接着发生了巨响碰撞。
有两头堪比半步大道强者的九阶巅峰妖兽相遇了，距离之间不过两千里。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气息，这两头妖兽同是认为是对方闯入了他们的领地。
厮战顿起，几乎是察觉到彼此的气息，下一刻就带动庞大的身躯，与对方轰撞。
这一撞之下，劲风顿起。气浪吹动万里云雾，就连那些参天大树在这余波中接连倒塌。
两头九阶妖兽厮杀之地正是这方天地。楚程脸色顿时深沉了起来。
铁开也在这动静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抬头望向远方，不知天地归转之事感受到这两尊妖兽也是疑惑。
妖兽身上威势难收，像他们这等境界可以远在几十万里外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气息。但这两头妖兽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附近。
除非实力远比他们二人，这才有可能做到。但这两头妖兽，的的确确只有半步大道强者的实力。
“隐匿气息。”楚程眉头一皱。淡淡开口。道：“九阶妖兽便浑身是宝。更何况这堪比半步大道。”
“你要出手？”铁开听言也是一愣。皱起眉头道：“此举太过冒险。”
“我会找准时机，一击必杀。”楚程目光闪烁，站起身子向着树外一步踏出。随手仍出了一个八阶阵盘护住这方圆百里之内的大树，不让在这余波中倒塌。
这两头妖兽都是方圆之地的霸主，厮战起来声势惊人。让方圆十万里之地所有妖兽感受到，不敢近前。
这方天地在这两头妖兽厮杀之下，牵引下大雨。
雨水沸热，在狂风之下，呼啸的落向大地，使得四周迷雾再浓。
隐约之中，楚程看到五百里外，那无尽的妖气中，头生单角的巨大身影。
在那庞然之身中，还有双目散出嗜血的光芒，燃着熊熊红焰。
楚程站在地面，抬头看向天空，目光平静，施展冥息大法，隐入迷雾之中，顺着那道那交战之地慢步走去。
随着不断接近，楚程看到了另外一头庞大身影，那是一头蛤蟆模样的妖兽。身上布满疙瘩，其绿骇人、不断流溢出毒液。
这毒液流入大地，顿时腐蚀出一个个深坑，在这数不清的毒液下。那方交战之地。大地已是塌陷万丈。
一滴滴毒液再次破空而出，化作了一道由雨水组成的箭矢，穿透一片片雨层，带着诡异的呼啸，向着那独角妖兽击去。
“这已是死战。这两头妖兽都被怒火吞袭。不过这两尊都是超过九阶巅峰的妖兽，想要分出胜负，吞噬对方。至少需要十日。”楚程已经很接近那厮战之地。离那两头妖兽的距离不到三百米。
狂风骤雨吹打在楚程的身上，迷糊了他的双眼。但他眼睛一下不眨，死死的盯着那两头妖兽。找准最好的时机。
他在等，等待天地再次归转的那一瞬间，一举将这两头妖兽击杀。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其它妖兽察觉。就算察觉，也很难再找回这里。
这幻界迷惑楚程二人，同样也迷扰着这些妖兽。
楚程闭上了眼睛，开始心算。算这时间。
时间再次流逝，已经接近这第四个时辰。
这方天地已满目疮痍，除了有楚程阵法布置的那处，所有树木已成飞屑。
两尊霸主厮战了近四个时辰，气息都减弱，没有原先那般惊人。可以判断出这两头妖兽都在这一战中两败俱伤，落得重伤的下场。
就在这时，楚程猛然睁眼。在睁眼的这一刹那，一股惊天之势在他身上竟然爆发。
两身合一，金光大耀、十道规则浮现其身。
气息空灵如神、又邪魅如魔。
这两头妖兽感受到这突然而现的气息，都是一愣而住，有些茫然。
下一刻，虚空大震。一道白衣身影悄然出现在那独角妖兽的身后。直接动用最强之击，多种神通聚集在掌间。
真意奔涌，规则旋现。更有百道真龙飘悬半身，朱雀临世，掌挂皎月。以崩天七步之力，脚踩独角妖兽头颅，再一掌拍下。
若不是身陷迷雾区，楚程两身合一都有把握同时斩杀这两头妖兽。若非怕引来更强大的妖兽，也不会潜伏此地。更别说这两头妖兽在厮战中身受重创。
只是一击，崩溃这只独角妖兽头颅，毁灭之力搅碎妖魄。
另外一头妖兽没有反应过来，楚程的身影便是来到它的上方。一脚踢下。将其狠狠的踩入深坑之中。随后一把拉起那独角妖兽的尸骸向着阵法之地飞奔而去。
另外一头妖兽重重砸在万丈深坑之下，还未反应过来便响起怒吼之声。
深坑落石滚滚，这头妖兽要从地底挣脱，追杀楚程。但在下一刻，虚空开始波动，与这大地同时归转倒流。这只妖兽的身影也随着这天地的转动而消失在了远处。
楚程已经来到了那棵树前，点向这如山之体，将妖兽尸骸分解，顿时一缕红雾飘向了天空。
这只妖兽最珍贵之物还是那一个独角。这是这只妖兽身上最坚硬的地方，在一掌之下也不见裂痕。
“这个独角倒是可以用来做身心法宝的材料。”楚程一直在准备炼制与自己心神相连的宝器，这个独角倒是能派的上用场。
其他鳞甲，被楚程收起。这些顶多炼制圣阶防御护甲，对楚程来说没有多大的作用。还没有他的肉身强悍。
“另外一头妖兽，那毒液倒是可用。只是有些鸡肋。对于圣人之下，沾染这一些毒液，便能让身躯奔溃。但圣人之上，却是没多大效果。”
楚程之所以没有斩杀那只妖兽，除了这一点，还是因为那只妖兽长的太丑陋。也不想多浪费一些功夫。
“楚公子。另外一头妖兽呢？”铁开从树上落往地中，疑惑问道。
那只妖兽先前明明追击而来，却是眨眼间就人间蒸发了，还有满目疮痍的大地，也瞬息复原。若不是另外一头这妖兽尸体就在眼睛，铁开定位认为刚才所见的一幕是幻觉。
“它离开了。”楚程摇了摇头道：“这方天地，每隔四个时辰就扭转一次，向四方之地错乱开来。所以才会迷失其中。之前我出去一个多月，为的就是找其规律，找到破解的方法。”
铁开听言，双眸瞳孔顿时一缩。他身在天路几千年，还是第一次听言这种事。
“其实这种事，也并非隐秘。天下间应该有不少人知晓。而他们都曾踏入了无人区域。”
“这些都是楚老先生告知与你的？”铁开想了想，开口问道。
楚程摇了摇头，道：“这整个天路其实是一幻界，我身为符皇自然能够感受到这幻境波动。”
“幻界？”铁开再次疑惑问道。
“所谓幻界，其实就如符阵之道中的幻阵。只不过这天路已经超越了幻阵的范畴。”楚程一边开口，一边伸向那具尸骸中，将这具如山般的尸骸用仙火焚烧。
铁开听言，身躯再次大震。天路本就是一个谜，不知从何而起，险境中又蕴藏无数机缘。引一位又一位强者奔赴。
若是此事让世人知晓，定会让天下震动。
“那些大道至尊应该都知到这天路是幻境之事。”楚程想了想，开口道：“铁道友。再过八日，我们就要启程了。你尽快复原你那具分身。”
“好！”铁开想了想，不再开口询问。尽管在他心中有许多疑问。
铁开重新回到树中，全心凝聚分身。而楚程在焚烧完独角妖兽的肉身后，收起一身骸骨。
楚程静等了半个时辰。在这天地不再归转之时，将第二个阵盘让扔向前方，阵旗再起。随后，回到树中再次刻画阵盘。
八日后，楚程终于将百个阵盘刻划完。
楚程看了一眼铁开的那具分身。那分身如今只缺了半条腿臂，想要将完整的分身凝聚，还需要一些时日。
他没有立即让铁开停止，而是静静等待。这八日，连续炼制了百个八阶阵盘，心神之力也是消耗不少。
楚程坐了下来，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直至过了五日后，铁开的那具分身才凝聚完毕。一道金光起，铁开本尊顿时化作一个带着斑驳绿色的金钟，落往那具分身前。
那具分身蓦然站起，扛起这个金钟。朗声笑道：“楚公子久等了！”
楚程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道：“那走吧。”
二人从这棵树中走出。楚程一步踏出。手中顿时悬浮起一片阵盘。
这阵盘出现的刹那，顿时向着南面奔去，紧接着千枚阵旗跟飞。
“紧跟着我。”楚程轻声开口，身影便直接融入虚空之中。向着南方直飞而去。
十万里后，楚程停下身子。心中念头一动，远方破开呼啸纷纷而至，后方的那些阵盘相继回到了楚程手中，再次一扔，重新布下阵法。
三个月后，楚程与铁开二人，终于接近了第二条路。
这三个月，二人遇到了十头不弱于堪比半步大道强者的妖兽。都是等天地再次归转，妖兽气息消失之后再赶路。
脑海中，那光点已经极为接近那块大陆的第二条细线。
三个时辰后，二人终于来到了那条路中。如拨开了云雾，一片清明。
这里灵气极为浓郁，甚至超过了那条帝路。
这是一处宝地，古往今来、除了楚木生，只有楚程与铁开踏入了这里。无数道藏不曾挖掘。
这里可以说是真正的机缘之地。
随处都是高阶灵药，甚至有不少达到了圣阶。
无数岁月，这里的灵气滋养着这些灵药。只等有人到来，将其采摘。
在百里之，前方有一个大湖，碧波万顷，水波潋滟，浩大与壮阔望不到边际。
“这就是第二条路么...没有想这广袤无际的天路，除了那条帝路，真的还有第二条路。”铁开来临此地，看着这碧蓝之天，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这的确是第二条路了。老祖在此寻到了步入大帝之位的梗机...那他如今是否身在此地？”楚程在心中想到。
“那片湖泊...竟蕴藏着如此浓郁的生机。若是凡人能喝上一口这湖中的水，得以滋养。怕是立即能成长生肉，得续命精华。不是修士，却能活出千年。若是每日喝上一口，怕是可以活出万年。这水对凡人如长生之药。对我等修士来说，用是可以续命。”铁开注意到了那片湖泊，感受到这浓郁的生机，也是狂喜了起来。
就算身为他这种强者，也希望自己的寿元能更长久。
就在他们踏入这第二条路中，那湖泊彼岸，站有一个男子。男子虚淡如光，被光芒覆裹看不清样貌。
此刻，他抬着头瞭望着对岸，目光正是落在了楚程二人身上。
而这一切，楚程与铁开全然没有发觉。
二人的目光都落在这碧绿湖泊之中。被这流水蕴藏的生机之力而震撼。
楚程是生机之体，自然能够更清晰的感受到这湖泊中的生机。
“这湖泊中的生机...竟比墨土炼地之中那生机之海，还要浓郁！”楚程双眸瞳孔急剧收缩，深吸了口气道。
墨土炼地，生机之海是以亿亿万生灵祭献，抽取出的生机。但这湖泊中蕴藏的生机，比那里还要浓郁。
若是当年罗云大帝寻到此处，完全不必让亿亿万生灵赴死。以这湖泊便能布置困仙灭阵。
铁开瞬间向着那湖泊奔赴而去，一头跳入湖泊之中，捧起湖中的流水大口喝下。
只是一口，之前所在雾潮汐所留下的暗伤全部复原。
“楚公子！这果然是生机源泉。只是一口，便治愈了我的暗伤。我能感受到，体内的生机增长了不少了。至少多活出百年。”铁开游动在湖泊之中，大笑了一声。随后沉入湖底。
楚程目光闪烁，向着着湖畔神识一扫而出。
神识覆盖万里，依旧看不到边际。楚程略微沉吟，向着前方一步踏出。这一步之下，来到湖中五千里之地。神识再次一扫。
“如此浓郁的生机之湖，竟没有湖中生灵。”楚程眉头一皱，喃喃开口。
方圆万里之内，他没有看到一尊妖兽。也没有任何生灵。
楚程想了片刻，向着湖面沉去，全身浸泡在湖中。
“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湖中生机如此浓郁。完全可以让我的生机之体再上一层楼！到时候两身合一。凭借肉身就可与大道之初的强者争锋。”
楚程目光一闪，一道黑袍身影从身中走出。
黑袍身影看了楚程一眼，便在湖中闭目，沉入湖中。
楚程同样开始闭目，与魔婴分身沉入湖中，开始吸收这生机之体。
下一刻，湖中气两道漩涡。开始疯狂吸收流水。
铁开正在湖底游动，察觉到这动静。也是脸色一变，以为湖中有高阶妖兽。待看清这两道漩涡是因楚程而起，也是深吸了口气。
“好霸道。生木大师此举，是想将这湖泊的生机全部吸收么。”铁开倒吸了口气，同时也暗叹自己为何没有掌控生机之道。只能干看着楚程吸收。
“不管了。这生机之水我吸收不了那么多。但可以装下。以后受了重伤，有这生机之水也可以加速伤势的复原。”铁开再次喝了一大口水。
随后宝瓶，大鼎飞出。凡是能装下这湖水的东西都被铁开拿了出来。
片刻之后。这些容器便装满了水。之后铁开飞回了湖岸，静站等待。
湖泊中的漩涡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急，逐渐形成了龙卷风暴在湖中狂卷。
这万里方圆，两条狂暴的龙卷屹立。最终落往的方向还是湖中的那两具身体上。
铁开看着这一幕，再次倒吸了口气。
“生木大师...果然是想将这湖泊中的生机之水全部吸纳。但他能做到么......”铁开看向湖面，只见水平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每过一息，便是下降一层。如此多的生机力源，楚程的身躯可能承载？
湖中，黑袍与白袍楚程双眸紧闭，身上流光溢彩，又有金光与清光的交融若隐若现。身上的气势也更加恢宏。
他的生机之体，在吸收如此浓郁的生机之力后在开始缓缓脱变，快要更上一层楼。
这湖泊中的湖水，是纯粹的生机，是浩荡能力。
时间再次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湖泊已经下降了七丈左右。两道身躯上的龙卷飓风也开始消弱。
楚程的身躯已经达到了饱和，无法再吸收更多。
此时，楚程吸收的生机之水。不到百分之一。但他的生机之体，踏上了一层楼。
在楚程的身体之内，浮现七十百二十星点。这些星点，都是他的命穴所在。
“命穴护身，方得能存。源源不息，方为生机。”
彼岸之中，那名被光芒笼罩覆的男子，目光始终落在楚程的身上。
“生机之体。这还算真正的生机之体。”那男子摇了摇头，轻声笑了起来：“那便由我助你一臂之力。”
男子缓缓向着前方探出手，朝着这湖泊一按。
一按之下，水天一色。这整个湖泊向着前方猛然卷塌。
在这一刻，楚程听到了远方轰荡之响，脸色顿时一变。
两道身影急忙起身，却还是快不了这滔天巨浪，瞬间被这巨涛吞噬。
这巨涛汹涌，但来的急，去的也快。只是一扫而至，瞬间又归于平静。
巨涛落降，溅起漫天水雨。黑白两袍楚程，在这巨涛水雨之中全身被浸湿。
在他的体内，一种奇异的力量涌起。那七百二十道命穴光点，光芒还是融稠，光晕向着四周扩散。
一息...二息....直至七百二十息后，这些命穴中的光芒，扩散到了全身，续接一线。
生机轮转，已身为源，经久不息。这就是生机。
这才是真正的身机之体。只是楚程没有感到喜悦。双眸之中带着骇然。
不仅是他，铁开同是如此。
“这...这...这.......”铁开呼吸十分急促，颤声开口。
“你...没有看错......”楚程沉默了半响，缓缓开口。
让铁开心神颤动的不是楚程的生机之体。让楚程静愣的也不是真正生机筑成。而是那湖底。
先前巨浪滔天之下，露出水底的一幕。万丈之下，皆是骸骨。
这些骸骨，不是人族。而是妖兽尸骸。
若是一般的妖兽尸骸，远不能让这两位强者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那些尸骸足足有十万具。每一具生前都不弱于九阶。有千具尸骸的气息，散发着道的气机。
湖底埋葬着如此多强大妖兽骸骨。甚至有十多头是帝级。还有一头的余息，甚至超越了帝。
“这生机湖...不是自然而成。而是有人在这里斩杀十万妖兽。抽取生机在这里布下生机大阵！”楚程喃喃开口，心神越加震动。
埋葬在这里的妖兽，生前实力已经堪比大半座人世。但全部死在这里。
那名抽取众妖兽生机之人。该有多强！恐怕已经强到了超越大帝的程度。
“会不会是楚老先生，再此斩杀了十万妖兽？布下生机大阵，凝聚生机之湖？”铁开想了想道。
“不可能的。这里千具妖兽尸骸，生前达到了十阶。甚至有十头堪比帝者，一头比肩人世大帝......”
“广袤无际的无人域果然有堪比大帝的妖兽存在。只是能斩杀如此多的妖兽，就算是古庭之仙也做不到。要知道一尊大帝已经可以力斩伪仙。我家老祖再强，也做不到这种地步。”楚程想了想，开口道。
他想到了那蕴含着玄元之力的泥土。很有可能，就是留下这玄元余威的强者所为。
“楚程...那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这气息...我的确感受到过，但却又是那么的陌生。不应该...不应该....我肯定见过这位强者。但又想不起来。”
李山灵的声音传入楚程的耳中，道：“可以肯定的是，生机之湖就是第二步存在留下的一笔。没想到这方人世，竟有真仙。”
楚程点了点头，轻声喃喃道：“我也有所有猜测，这生机之湖...就是那一位存在所留下。很有可能，这广袤的无人域...这座幻界...就是那位强者所创。”
“你把这座幻界想的太简单。就算第二步强者，也无法做到。”李山灵摇了摇头。道：“至少。在这座天下中无人可以做到。”
“这人世不简单。能让那位禁忌存在沉睡于此，定不是巧合，也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而是有能让她苏醒之物，或者是能让他苏醒的人。”李山灵再次开口道：“到了那等境界，已经可以推衍古今未来，延伸百万年。就算是真有殒命之劫，也可以用那些保留的种种手段重生复活。那等境界，已经完全是不死不灭之身了。又怎会降落在无紧要之地？这人世，就是
李山灵想了想，道：“只不过这第二条路，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第二步存在，生生开辟而出，而后被楚木生寻到，又为你留下了信息。”
“若是真是第二步存在所开辟之路。那很有可能有他留下的道藏。或许真的留有第二步之路。这对于整个人世来说，何尝不是机会，可以扭转乾坤的机会。”
......
湖泊彼岸，那名被光芒笼罩覆裹的男子，从楚程身上收了目光。
清风拂过，那光芒四荡。只是依旧看不清的他的样貌。
“这广袤无际的无人域，的确不是第二步能所做到。这条路，的确是第二步之人所开辟出来的道路。”
男子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你之举，当初我便是认为太过异象天开。这是虚幻...又启会成真。”
“就连我也没有想到。这里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非梦是真。不是你当年那滚滚一世红尘。”
“你一直确信。他一定会到来。于是让我在这里等候七万年。只是，今后，他究竟会不会想起，他究竟是谁......”
“道藏......”楚程听言，双眸瞳孔顿起亮光。
如今人世只能争夺帝位，在人道境界再进一步。
人世七域，因人皇开辟人道体系。千万年来却是止于人道，再难进一步。这无非是缺少了之上的体系。
当年北荒止于七境，无八境之上体系。人世同样至于九境之中，并无多大区别。
如今帝位只有一席，又何尝不是止在八境之中。
若是有第二步修炼体系，那么整个人世格局将大变。完全可以抗衡古庭。
李山灵又摇了摇头。道：“不过这第二步体系留存的几率不大。天道压制，除非有人世强者踏入第二步。否则无法留下道统。能让我感受到熟悉。那么那一尊第二步强者，定然不是人世之人。而是同我一样，是那座天下的强者。”
“有没有，一探就知。”楚程摇了摇头，开口道。
湖中那黑袍身影，向着楚程一步步走来，身影融入躯体当中。
楚程感受着两身的生机之力，内观体内生机轮转，露出了微笑。
“此次，的确是大机缘。如今的生机之力，比原先浓郁了数倍。可以大道强者一战，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在天机子中。只要不遇见那三位至尊，皆可一战！天机之争，我无意插足，但若是想把主意放在我的身上，那必斩！”
楚程从内观中收回了目光，向着铁开开口道：“我们走吧，继续上前，寻找机缘。”
铁开看了湖面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如此多强大的妖兽，被人斩杀抽取生机与此。若是遇见了，我们二人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楚程摇了摇头。道：“既然是木生老祖为我留下的路，那便说明、此处并没有生死危机。”
语落，楚程便向着彼岸飞去，那些灵药，并没有全部摘采，而是每样只取一株，植入太初空间中。
这些灵药都是此地福缘。只是楚程不想全部摘取。这些灵药都是在此地福泽中孕养了无数万年，若是全部摘取，便断了这些灵药的后路。
这条路很长，但只是帝路的三分之一。二人一路飞行，见到许多奇珍异草，甚至有些外界早已绝迹。
这些绝迹之草。自然被楚程各自采得几株收起。除此之外，他们没有看到任何生灵。
这第二条路中，只有楚程与铁开二人。若不是这条路上春意盎然，灵气浓郁，处处含蕴生机，一定会误认为这是一处绝地、死地。
这一路，二人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一直在赶路查探之中。
半年后，楚程身影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抬头瞭望前方。
前方，一片黑暗。而后路则是光明。
在黑暗之中，一轮皓月当空，皎洁明亮。月华洒落，前方天地笼罩着一层月胧之纱，素淡朦胧。
前方月辉洒落，一片祥和，流光飞舞、异彩夺目。
“不一样了。前方定是藏有步入大帝的梗机。”楚程眯起眼睛，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
“很有可能，在那里我感受了无上之力。这远超至尊之势。”铁开点了点头道。
二人没有丝毫迟疑，便向着前方飞驰而去。
身处黑夜、万籁俱寂。除了二人带起的风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在月光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下方景物。这里依旧是除了那些树木溪流，灵药灵草，便别无它物。
这里，没有光明。十日来，都是天上皓月，不见下落。
第十二日，二人的身影再次停下。前方已经陷入了浓雾之中。只是这雾不是那无人域的迷雾。
这是温潭所散发的白雾。在这前方，温潭环绕，白雾腾腾而升。
在这浓雾中，隐约可以看到后方座落着一座祭坛。
夜风吹过，吹散了这方浓雾。一种古老的气息迎面扑来，带有一种沧桑，更是大气澎湃，让这天地陷入了飘渺又神妙不可言的境地。
皎月中天，月华如水，流淌而下。可以见到祭坛上的刻印流动。
“楚程...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了。”李山灵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不会有错...这真的是第二步强者所开辟的道路...这座祭坛...本身就是一件玄宝...只是太过粗陋。只是在匆忙之中制出。”
“玄宝？”楚程目光一闪，想了想。便是直接向着那座祭坛飞奔而去。
拨开迷雾身临祭坛前，在看到这座祭坛时，心头顿时一跳。
他来到这祭坛之时，看到了无数画面。这一幅幅画面，皆是惨像。
这些画面很是模糊，每一张画面当中都有一道白衣身影，隐约可以看出这是一名男子。
男子白发如霜，在他的世界，遍地尸骸。只有他一个人，凄凉的站在满幕尸骸之中，抱着一名红衣女子，仰天悲喊。
铁开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幕画面，看到楚程愣在那里，疑惑道：“楚公子？”
楚程惊醒，眸中不知为何流泪。当看到那名红衣女子时。心中不由撕痛。在看到那名萧瑟的白衣背影时，不由感到无尽悲楚。
“楚程，不要看着这玄器。这里有那位第二步强者留下的印记。这一切，都是那人所发生的事，若是再看，心神陷其中，必定会癫狂而死！”
李山灵的声音如绽雷声响，让楚程惊醒。
楚程回神，向着后方急急倒退了几步。双眸瞳孔猛缩，心脏狂跳。
“为何...我会如此悲伤...为何那红衣女子...我会感到熟悉......”
“不是熟悉，而是心神感入。那一幕，我也看到了。那白发男子...同样让我熟悉。”
李山灵再次开口。只是他并只是感到熟悉，而是真真确确觉得在哪里见到过那名白发男子。
就在这时，四方浓雾再起。又向着四方倒卷，让开一道道路。
就在这时，铁链声声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挣脱了重重枷锁。
大地轰然一颤，一道极为狂暴的戾气轰然席卷这方天地。
这道戾气的源头，正是这一处祭坛深处。
紧接着，天地之中一道声音悠悠响起。
“杀了它，以血献祭。开启道藏，得这天下...所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