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灵魂入女子身，喊出的声音。自然是女子原有之声，哭腔中带有一丝沙哑，更动人心魄。
直至女子身的衣裙几乎全被掀落，尽显这美人春色，还不见远方有动静。
吕姓少年的手停顿了下来，李山灵也停止了哭泣。
“楚程，你确定那忘雪情就在这里附近？我都快喊破喉咙了，怎得还不来？难道真的要和一个爷们干起来了吗。”李山灵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就算此刻被摸的不是他的身体，也是极为恶心。
若不是楚程执意要坑杀忘雪情，说什么他都不会如此做的。
楚程眉头一皱，开口道：“我先前所见，在这里的确看到了忘雪情的身影，应该在这里没错。要不你再喊喊？在喊的大声点？”
“还要大声？”李山灵愣了一下，随后无奈道：“好，那就再大声。比那汪洋巨浪咆哮还要响个百倍、千倍。看他来不来！”
“有劳你了。”楚程一笑，再次开口道：“你们继续，我回去找寻吕颂贤所在的天地，到时接连此方天地。”
楚程心知理亏，但不得不做。只是这修修真界从没有对错，只有强弱之分。他重新退回到了那迷雾天地。
此刻，忘雪晴身处之地、的确离李山灵那一处不远。
三十里外，忘雪情所站之地，已经没有了通天石柱，没有了那焰火点灼，四方显的有些幽暗。
在这里绿色艳鲜，遍布万里。尽管已无灯火耀照，但在这绿意之下，此方天地有所绿亮，就算是上方乌云密布的天空，都是暗绿。
这绿覆盖在忘雪情的头顶，压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这绿中不断有莹光亮起，任吐深绿。
在这片大草原中，隐藏着危机。若是仔细看去，可以看到这草原中那一株株挺拔的小草、长满了细细缕缕的触手。
这些草看似是草，实则不是。而是奇毒无比的古之毒虫。
翠绿的草地，全部是这种毒虫集聚而成。
这些毒虫，散发的气息并不强烈，但给忘雪情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绿母毒虫......”忘雪情看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绿草原，在看清那一株株草为何物时，也是双眸瞳孔微缩。
这是上古毒虫，在九天之地中早已绝迹。忘雪情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记载。
“没有想到，我竟会遇见这东西。数量不是一只，而是数十万、甚至数百万......”忘雪情倒吸了口气。
“绿母毒虫，可进绝毒前五。虽然具备的实力不强，但其毒就算是第二步大能沾染也有殒命之忧。古籍中记载、绿母毒虫一滴毒液，可灭杀渡劫之下一切修士。曾出现过毒杀过堪称可涅槃重生涅境修士的虫皇。”
此方天地无风，那片草原却是在剧烈摇动，也在蠕动、如浪之潮向着忘雪情所站之地覆倾而来。
随着这些绿草的涌动，四周刮起了狂风。
忘雪情眉头一皱，当他踏进这片草原，这些绿母毒虫就察觉到了他，现在所涌、不过是向他逼近。
这里已经无数岁月没有活物接近，闻到了活人的气息，已是激荡。
狂风荡卷，这一株株活物小草的涌动、荡起的风无疑是激烈响荡的，甚至比那雷霆的咆哮声还要响烈数十倍。
声声震动，吹震着人的耳膜。忘雪情一头白发散卷，面情严肃。
这些绿母毒虫虽然实力不高，但体内含毒奇毒无比，随便一只便能毒杀渡劫之下一切修士。
这数量之多，集结起来的剧毒、可毒杀第二步。
忘雪情看着面前的绿潮、随后冷哼了一声。道：“绿母毒虫的确是奇毒无比，但没有毒皇、能近得了我身？”
这些绿母毒虫是毒不假，但也得沾到他身上才行，否则这些与蚁群无异。
忘雪清身上蓝光大起，随后身上渐渐散出冰寒。
刹那，冰封百里。
草原上风雪骤疾，一片一片雪花变化无数道无形的银光，呼啸席卷而去，瞬间冻结那一株株绿艳。
在忘雪情的上方，蓝色的色彩扩荡。天璃神珠悬浮高空、绽放璀璨光芒。
如烟花绚烂，波扫十方。所过之处、那满草尽碎，就连碾压出的绿色血液都刹那成干。
光阳而起，冲消此方天地规则。忘雪情一步踏出、带着风雪与银光向前飘掠，消失于虚无之中。
想要离开此地，也只有前方这一条路。
在他出现时，已经来到这绿潮中心，镇压群虫。
忘雪情很幸运，因为此地没有虫皇。实力最强大的也只有堪比合体境。在这光阳风雪与天璃神珠的玄气下，一碰既碎、犹如薄纸。
这是以数以万计的数量崩灭，使得这本是绿暗的天地、到处充斥着深绿的颜色。
这是血雾，是这无法计量的绿母毒虫所溅之血蒸发的血气。
这血液剧毒无比，就算是蒸发成雾、依然如此。
只是吸进一口，便让人眩迷。
忘雪情脸色微变，连忙屏住呼呼吸。再次出手镇压，寒冰化作滚烫之水、堪比浆炎，瞬间覆尽一地。将天空作绿白两色。
狂风更猛烈，呼呼声尽数与耳。就在这时，忘雪情听到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夫...君...救我......”
“凉儿！”忘雪情顿时一顿，手中有隙停。在这空档之际、数条绿母毒虫窜入而来、在临近其身时轰然爆裂，绿血溅满身。
滋滋声响，这绿血溅洒在忘雪情的身上，瞬间侵蚀肌肤入体。
只是刹那，忘雪情上身衣物便燃尽，肌肤一片绿。
忘雪情清晰的感受到这毒液毁坏着他的肉身，在吞噬他的生机。
只是他没有顾及这些，再次一掌而出、化作一只大手印镇前方，开出一条路。
他的神识轰然而出，包覆方圆百里。
“凉儿！”
忘雪情看到几里之外，有一男一女。女子脸色苍白、脸上布满泪痕，秀发散乱、处处显露春色。
他看到了自己心爱女人正在受人欺凌，就快得手。
“找死！”
忘雪情心中杀机大气，肉眼可见的杀意荡卷四方。瞬间化作一道长虹、向着那一处方向飞去。
尽管绿潮围涌，也拦不住怒火席荡的忘雪情。
“他死了.......”
在这大毁灭中，山河社稷图已经残破不堪，吕颂贤身上布满血迹，脸色苍白无比。
四方只剩废墟，忘雪情与他侍妾的尸身在那恐怖的爆炸中覆灭成沙。
这也是天下之中，第一位自爆而亡的第二步大能。
“真是疯子。”散道人心疼的看着手中的酒葫芦，狠狠的向着地上吐了一口痰。
对于忘雪情自爆，他也是无比郁闷。
忘雪情的那名侍妾，自己只是轻轻一拍，想要映照她所见到一幕，却是直接死了。
还有给忘雪情的丹药，分明是解毒丹、却是让忘雪情毒势加重。这让散道人很是不解。
散道人就算是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忘雪情的心爱的女人、早已经死去。他们所见之人，只是他人之魂操纵了身体。
当散道人的手贴在女子额头上时，李山灵便毫无声息的离开了女子身，并散去了女子身上所有的生机。
这一点，就连楚程都没有料想到。女人在散道人的手上“身死”，无疑是加上了一把猛火。
至于忘雪情服用了丹药之后，为何会毒势加深。那是楚程化作神念分身，在一指逆乱之下，逆乱那颗丹药。
那颗丹药并不能解忘雪情身上的剧毒，只能暂且压制，在逆乱之下、解毒丹的药性、直接入心入魂，将毒性最集中之地轰散、流往全身。
楚程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忘雪情认为散道人也想害他。只是能不能让忘雪这么认为，没有十足把握。
那毕竟是连忘雪情都中招的剧毒，或许会认为那枚解毒对其无效也说不定。但正是女子的身死，才让忘雪情十分肯定的认为散道人与吕颂贤联手想将他永远留在这里。
“山灵，此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忘雪情也不会死，散道人也不会受到重创。”
楚程在那恐怖的自爆余波之下、震退百里、摔落在地。
他忍住旧伤复发的咳嗽，撑起地面站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此举真的可以坑杀第二步大能。”
李山灵的身影出现在了楚程身后，摇头笑道：“第二步大能至始至终将凡境修士看作蝼蚁，却没想到就算是蝼蚁，也能布局留下他们。”
“我这个局并不妥妙，若是深思细想、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楚程拿出一枚丹药吞服，待脸色恢复了些红润才开口道。
“是的。”李山灵点了点头道：“凡是第二步大能，都是至少活了几千万年、是大智大毅力者，岂能这么好糊弄。忘雪情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将感情放的太重了。”
“将感情放的太重了吗......”楚程双眸一颤，沉默了起来。
“所以，在修行一路上，最好斩断情根、只为自己、方为强者之道。只是这世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并不多。就比如忘雪情、吕颂贤、他们二人都是跌倒在情字上。”
“情字么...呵呵。”楚程忽然笑了起来。道：“我倒是不怎么认为，山灵、我问你，修行之道、修的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
“修的是行，为的是自己。”李山灵虽然不知道楚程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心中所想。
“修的是行，为的是自己么。”楚程笑了笑，又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正如读书万卷，可行路万里、便是这个道理。修为越强，不说万里，那十万里、百万里、千万里都可随处去，走星辰宙宇、自在逍遥。”
“只是，这路上、一个人未免太过寂寞。”
“修行，修的既然是自己，那修的便是真我，何为真我？那是自己的本心。本心不在，何为自己？”楚程再次笑了，眯着眼睛、望着百里之外的虚空，再次开口。
“你敢说，自己心里无情存留。”
李山灵苦笑了一声，没有开口、而是沉默在了那里。
他没有开口，没有回答楚程。但那沉默却是告诉了楚程。
李山灵，心中依然有情。
“她来了。”
楚程眯着的眼睛，逐渐微张、最终与往常一样。
有人破开了空间，穿越虚空而来。
那是秦宛瑶。
秦宛瑶同样感受到了玄力，察觉到了此方空间的格局，破空而来。
蓝色妙曼的身影在这烟尘未散中明亮如星。
她刚落在这里，看着散道人与吕颂贤狼狈的模样，也是秀眉微颦。
“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先前我感受到了忘道友的气息，而此刻、却是消失了？”
秦宛瑶并没有听到那恐怖的爆炸之声，所以并不知情。
“说来也是惭愧，忘道友误以为老夫想要谋害与他，所以自爆了。”散道人摇了摇头，满脸惭愧、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
“糊涂！”秦宛瑶秀美缩的更紧了，看向散道人道：“你们二人为何不阻止？我们这座天下、经李山灵、神韵子、空峒子相继陨落之后，底蕴薄弱，在这四十九座天下中、本就是在末位。”
“如今忘道友陨落，是天下的一大损失。我等所在的天下，也只剩了三位第二步强者。若是星空裂缝扩散，没有强者镇守、你们难道想要我等天下、生灵涂炭吗？”
散道人摇了摇头，道：“秦山主，不是我二人不想不阻拦，而是阻拦不住。忘雪情与天璃神珠同时爆开，我们自能勉强自爆，若不老夫入了阳照、这一次怕是不死也得重伤了。”
说完，散道人看了吕颂贤一眼。
吕颂贤虽然看着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内部受到震创，伤势极为严重，就连神魂都受到了大损伤。若不是强行支撑、等待秦宛瑶的到来，怕是早就昏厥。
忘雪情毒势加深，是因为散道人的那颗丹药、这一点也确信不疑。
吕颂贤对于散道人，同样是不怎么信任。深怕也落得个被下黑手的下场。
在这天下之中，吕颂贤只相信秦宛瑶，因为她绝对不会损害天下的利益，对于一座天下来说，第二步大能便是最大的益。
“散道友也步入了阳照？”秦宛瑶听言，也是一声轻咦。
散道人听言，双眸瞳孔也是一缩，仔细端详秦宛瑶，这才发现她的气息更加厚实，显然也是入了阳照。
“秦山主...也入了阳照？”散道人开口再问。
此趟东华仙王的残宇之行，散道人最忌惮的便是秦宛瑶，原以为他步入阳照之后、在接下来的计划中可以稳压秦宛瑶一头。
却是没有想到秦宛瑶与他一样、同样踏入了玄照中期。
秦宛瑶点了点头，道：“我在这处残界，找到了一尊仙祖遗骸。得到了他死前留下的一式玄力神通，此神通也为心法。也是因为此玄功心法，这才突破了境界。”
“原来如此，恭喜秦山主了！”散道人点了点头，又笑道。
秦宛瑶只是笑了笑，又皱起眉头道：“我知道吕笑晓所习的是玄法，我记得那叫玉男心经，不入玄不可破身。我相信笑晓这孩子不会如此冲动的。”
“山主说的是，我也相信我儿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吕颂贤听言，顿时激动了起来，想起散道人所说秦山主有办法将吕笑晓复生，更是激动了。
吕颂贤全身颤抖的剧烈，引动伤势、大声咳嗽咳血。
“我吕颂贤膝下二子，长子英年早逝、只剩笑晓这一孩子，他...是我唯一的寄托。还请山主出手相救...此恩情，就算吕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
说完，吕颂贤便是向着秦宛瑶鞠身一拜不起。
“吕道友，你我皆是第二步强者，为平辈之人，你这一拜、就算我身为天下共主、也承受不起。”
吕颂贤屹然不起，一动不动。
“吕道友，我答应你。只是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多少把握。毕竟是被玄照强者所杀。”
“多谢山主！就算此次不成功，吕某也永记山主今日的恩情。”吕颂贤这才起身。
秦宛瑶点了点头，掐指一点、一滴深蓝色的血液从指尖流出，又是轻轻一弹。
一弹之下，蓝色的血液飘浮在空。秦宛瑶双手掐诀，打出一道又一道光环。
整整三十六，这些光环印落地面，绽放出璀璨清光。光芒的出现，让那一滴鲜血散开为无数星星点点，现神秘气息。
“聚！”秦宛瑶轻喝了一声，就在这时、在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让其心中一震，有意无意的转头头看向西南方向。
这一字而落，散落飘浮在光环之阵中的星星点点再起耀芒，只是很快就沉寂了下来。
吕颂贤目光急切，满是希冀的看着这光环，他知道、成否全在这一刻。
只是，这星点闪耀只有一时，很快就暗淡了下去，直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依然没有反应。
秦宛瑶叹息了一声，收回了手、道：“吕道友...抱歉。我感受到不了笑晓的散魂，他的神魂......”
“一丁点都不剩了吗？”吕颂贤惨笑了一声，道：“我早就知道的，玄力之下、一个渡劫修士定是魂飞魄散......”
吕颂贤好像一下子苍老了，本是花白的头发，似乎不剩多少黑色了。
“对不起。”秦宛瑶轻声一叹。
“我知道的，山主已经尽力了。”吕颂贤苦笑了一声，心在作痛。
丧子之痛，古来无几人能够不悲绝。
只是这刚升的希望也被掐断了，让吕颂贤内伤一下牵动，猛的咳出一口血，昏厥了过去。
“吕道友！”秦宛瑶秀眉微皱，连忙向前一步，将吕颂贤扶住。
“吕笑晓是被忘雪情所杀，玄境之力就连规则都能抹灭，更别说神魂了。”散道人也是叹了口气。
此次，他心中也是郁闷无比。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来。很是诡异。
忘雪情的死，吕颂贤的重伤，让散道人失去了一颗棋子，又失去了一大战力。让人料想不到的是，就连秦宛瑶、也同样入了阳照。
“看来此事得重长计仪。”散道人沉思了片刻，又抬头看向秦宛瑶，道：“在那一场自爆中，我与吕道友深受重伤，需要在此地修养几日。尤其是吕道友，更需要养生。就在此地修养几日，再去寻仙庭。”
“好。”秦宛瑶点了点头，伸手拿出一枚丹药，塞入吕颂贤口中。她想了片刻，将吕颂贤安置在地上、聚集石堆做枕榻。
秦宛瑶拿出一把小刀，掌握其中。锋利的刀刃破开皮层，划开掌肉、鲜血顺着刀刃而流。
深蓝色的血液，带着一丝很好闻的药香。一旁的散道人只是轻闻、便是眯上了眼睛、有些陶醉。
秦宛瑶的鲜血，有疗伤大效。只是不能对自己而用，自己的血、对自己自然无用。
但对于他人来说，却是疗伤圣药。
血液顺着掌间的纹络缓缓流淌，一滴滴快速滑落在吕颂贤口中，顺着那齿间微张流入腹中。
当这血流入吕颂贤腹中，身上便浮现幽蓝，脸上的红润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润开。
“吕道友的伤势，已经暂且压制。待过几日，他就能苏醒了。”秦宛瑶起身站立、看向散道人道。
“不愧是秦山主的血。秦山主也不愧是这世上最好的医仙。”散道人看着秦宛瑶的手心流淌的血，目光中竟有些火热。
秦宛瑶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们尽快恢复实力，我找到了那处仙庭。”
“山主找到了仙庭？”散道人闻言也是一颤，有些激动。
秦宛瑶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找到了。但我没有进去，因为里面有一道无比邪恶的气息，让我感到心悸，不敢冒然独自往。”
“好！那就等伤势好了之后。我们三人一同前去。”散道人点了点头，压制心中的激动。
他早就知道在仙庭里面，暗藏着一尊恐怖的生灵、所以并不感到意外，若是只是一人，难以阻挡。
“不过在此此前，老夫还有要事要做。”散道人又道。
这里存在着绿母毒虫，这古之奇虫、在外界早已经绝迹，只能够在古籍中所见记载。如今遇到了，自然不能放过。
这关系于他的毒道能否再进一尺。
“若是散道友有事，可以先行离去。待我为吕道友布下阵法后，也要离开些会。”秦宛瑶开口道。
“秦山主要去哪？”散道人目光微凝。
按照秦宛瑶的为人，吕颂贤昏迷在此、在这危机伏重的残宇内界，理应不会离他而去，在一旁守护。
“我要去找我的那位后辈。”秦宛瑶开口。
“后辈，山主找到了他？”散道人听言，目光再次一凝。
经过忘雪情的自爆，与绿母毒虫的出现，再加上秦宛瑶找到了仙庭，这接连震撼、让散道人无暇想到楚程。
当听到楚程，他这才想起。此次残宇之行、楚程才是重中之重。
“秦山主不必担心吕道友。老夫只是去收取一种毒虫，很快就能回来。”散道人再次开口，随后起身飞行、向着远处飞遁。
秦宛瑶看了吕颂贤一眼，又是一叹。
“对不起。”
这是秦宛瑶第二次对吕颂贤说了对不起。
远方传起响动，秦宛瑶知道是散道人找再收取毒虫。她伸手一挥，几面阵旗落地，组成护阵。
随后一步踏出，伸手向着前方一划，便是另外一方天地。
这里没有了雾，而是一处枫林。
在那里，坐着一名白发男子。在发白男子的身前，摆放着一张方盘，上方放着一壶茶、两个杯。
枫叶洒洒在地，不远处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这错离声动像是风在低诉一段往事。
“你来了。”
白发男子听到脚步声，没有抬头。而是一只手拿起茶壶，一只手翻正茶杯，斟满香茶。
“请。”
白发男子轻声笑了笑，伸手作了邀请。
这风不仅吹散了这微红的枫叶，也吹乱了男子那满头白发，覆盖了半张脸。但尽管如此，依旧难掩其俊美。
秦宛瑶走在这微红的叶毯上，那一颗心不知为何如琴弦被人弹动，颤颤动动、使人心迷。
她走到了白发男子的身前，沉默了许久、最终还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你...是谁？”
白发男子一笑，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了山主了么，在下不过一介散修、有幸进入白露书院，也有得到山主青睐。”
秦宛瑶再次沉默，随后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放肆。
“只是一个散修，那为何会风影诀？”
“偶然所得。这玄功妙法、何人得到不会学？”白发男子笑了，伸手拿起茶杯、看着杯中的绿水，看着水中倒映的那张脸。
“这世间，只有一人唤过我暖暖。他说过，我的血是冷的，但给他的感觉如三春之阳。”她直视着他，想听到她所想听到的话语。
“那位前辈，曾经留下了一张画。这画中有你，也有你的名字。”白发男子放下了手中茶杯，再次开口。道：“之所以唤你暖暖，是因为我不想让吕颂贤之子复生。想必山主也猜测到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设局。”
秦宛瑶再次笑了，亦如当初那夜月湖中凉亭中的笑，笑的凄凉。
“你...还真是好大胆子，设计坑杀第二步大能。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你了。”秦宛瑶盯着白发男子字一字开口，只是语气中并没有杀意。
“若是山主想杀我，那也不会帮我了。吕颂贤之子、山主还是有办法将其复生的吧？”
语落，秦宛瑶身躯一颤。
的确，她若是想、的确有办法将吕姓少年魂魄再聚。但她没有，只因那暖暖唤声。
她对吕颂贤说了两次对不起，不是因为自己无能无力，是因为真正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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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到有人唤她暖暖，让她不要相救。所以，她才选择不救。期间没有任何犹豫。
“我以为......”秦宛瑶沉默抬头开口，美眸中泛溅一层薄薄的水幕。
“你以为什么？”白发男子脸上的笑意不减，抬头问道。
“没什么。”秦宛瑶缓过了神来，摇了摇头。
“以为，我就是李山灵？”白发男子再次开口，拿起茶杯微转入口，轻饮而笑。
“你不会是他的。”秦宛瑶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为何我不是他？若又是呢？”白发男子听言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这里有光，从落叶中漏下，于是这光变成了格子，映印在白发男子的脸上，使得这笑意有些朦胧。
“我所认识的他，不会残害害天下登顶之修。他至始至终、都心系着天下。你可知，我等四人各镇守一处虚空裂缝，不让星空妖魔入侵天下？少了一位第二步强者，少了一位大能镇守虚空裂缝，将会有多少星空妖魔入世间，造成多少伤亡？”秦宛瑶笑意中带有一些冷意，简单而直接开口。
“所以，你不会是他的。你只是得到了他的功法传承。”
白发男子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直面着面前的蓝衣女子，叹了声道：“是的，正如你所说，你所认识的他，心目中的他是伟大的。至少不会像我一样，算计他人。”
“我想知道，你为何要算计忘雪情。他曾经赠与你一坛青梅酒，让你修为直入渡劫。可以说，他对你有恩。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又为何忘恩负义，做如此之举？”秦宛瑶盯着白发男子的眼，想看出他心底到底有何所想。
白发男子带着种很难捕捉的讥讽之味道：“对我有恩？这不过是小恩小惠罢了。还是看到你的面上，忘雪情才送了这坛酒。若说有恩，应该放在你身上、是你对我有恩而不是忘雪情，我又何来的忘恩负义？”
“至于为何算计他，那是因为我觉得他该死，就这么简单。”
秦宛瑶不语，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若是你是别人，我会立马斩杀你。你是我白露书院的学子、犯此不逆，都是我不教之过。从今日开始，你将不再是我白露书院的人，我也没与你没有任何瓜葛。”
“你...好自为之。”秦宛瑶转身，踩着那层层叶毯，脚底下的细碎声有些清脆响亮。
她走的很重，似乎心底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想再与白发男子有任何牵连。
“等等。”
白发男子神情有些复杂，开口道：“你最好离开此地。”
秦宛瑶身影一顿，没有转身。淡淡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仙庭危机重重，你应该感受到了，在那里有一尊极为可怕的存在，你若是去了，有陨落的危险。”白发男子开口。
“呵呵，我的去留又与你何干？”秦宛瑶终于转身，平静说道。
“无干么。”白发男子笑了笑，微许低头、平视着那一双已布满霜意的眼睛。开口道：“的确不关，但你说过的、做人要知恩图报。因为你、我才能得到那坛青梅酒。才能这么快步入渡劫。所以，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秦宛瑶摇了摇头，道：“危言耸听。我早已感受到仙庭中那道强大的气息，但联手散道人与吕道友，三人之力未必不能击退那尊生灵。倒是你，只是区区第一步、不宜久留。”
白发男子苦笑一声，道：“你为何这么执着？你已登在第二步之山、只要不出意外便能与天同寿。”
秦宛瑶呵呵一笑，反问道：“那你可见过真的有玄照强者永生不死？无数岁月来、天下之中第二步大能百位，如今却只剩下了三人。”
“我虽已入阳照，但还是不够。因为我的仇人早在七千万年就已入阳，如今已临进天照。只有得到仙庭中的机缘...境界再升，我...才能报得了此仇。”秦宛瑶转身归去，要离开这方空间。
白发男子看着那道幽蓝的背影，神情满是复杂。
“小心...散道人。”
也不知秦宛瑶究竟有没有听到，她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这片枫林世界。
只剩下白发男子，与那一张桌、那一壶茶、那两个茶杯。
白发男子望着远方，随后一叹。
“我”的确不是我。”
白发男子的双眸浮现一道光，又刹那消散。原本那含有一丝悲楚的眼神，再次恢复了清明。
一道虚影出现在天地之中，出现在枫叶洒落的空袭里。
那是李山灵。
楚程抬头望着远方，看着那微红飞落。同是一叹。
“情字斑驳，是世间最为复杂的事。说不清道不明，又如何解释？”楚程摇了摇头，看向李山灵、道：“你其实可以直接站出来跟她说的。”
先前与秦宛瑶对话的并不是楚程，而是李山灵。
李山灵笑了笑，黯然叹息：“如今我这副模样，又如何面对他？她也说了、在她心中的他、是世间最伟大的人，而我呢、如今不过是一个小人。你也知道的，当初我为了活下去，就算当人家的一条狗，也是愿意。”
“你可别不说，我可从未将你当作一条狗，当初、我只是对你有些戒心罢了。我知道的，当初你之所以表现的贪生怕死、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能够再见她一面。”
“其实你一直不怕死，怕的只是还未将心中的话说给心中的人。”
李山灵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了回避。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了死的滋味，又怎会怕死。还是你说的对啊，我一直想见她，这份思念、胜过了心底的那抹恨。”
违心说破，便不再是一场梦。此刻、李山灵终于面对了现实。承认了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念想着秦宛瑶。
“我知道她为何会如此执意，因为她至始至终、想要找孽徒为我报仇罢了。”
李山灵再次一叹，道：“不是我不愿意见她，是因为我不想让她流泪罢了。我了解她的性子，就算我出来与她相见，她也依然会深入仙庭。”
“因为，她在见到我这副模样后，会更想将我这些年来收过的苦痛、加倍还给那孽徒。”
坑边闲话。
（我遇见了此生挚爱，在这里请广大书友见证。 我黄程在这里，向我所爱的女子李雪求婚。她不是书中的李雪，而是真真实实的李雪。我们约定过的，明年十月一日，带上户口本，一切相关证件去登记结婚。
她说，我若是没有实现承诺，活该单身一辈子。她要是没有实现承诺，就活该守寡一辈子。在这里请广大书友见证，我黄程此生，非李雪不娶，非她不爱。今年现这里做下仪式，明年亲自求婚、为她戴上婚戒，一辈子将她捧在手心。）
“他死了.......”
在这大毁灭中，山河社稷图已经残破不堪，吕颂贤身上布满血迹，脸色苍白无比。
四方只剩废墟，忘雪情与他侍妾的尸身在那恐怖的爆炸中覆灭成沙。
这也是天下之中，第一位自爆而亡的第二步大能。
“真是疯子。”散道人心疼的看着手中的酒葫芦，狠狠的向着地上吐了一口痰。
对于忘雪情自爆，他也是无比郁闷。
忘雪情的那名侍妾，自己只是轻轻一拍，想要映照她所见到一幕，却是直接死了。
还有给忘雪情的丹药，分明是解毒丹、却是让忘雪情毒势加重。这让散道人很是不解。
散道人就算是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忘雪情的心爱的女人、早已经死去。他们所见之人，只是他人之魂操纵了身体。
当散道人的手贴在女子额头上时，李山灵便毫无声息的离开了女子身，并散去了女子身上所有的生机。
这一点，就连楚程都没有料想到。女人在散道人的手上“身死”，无疑是加上了一把猛火。
至于忘雪情服用了丹药之后，为何会毒势加深。那是楚程化作神念分身，在一指逆乱之下，逆乱那颗丹药。
那颗丹药并不能解忘雪情身上的剧毒，只能暂且压制，在逆乱之下、解毒丹的药性、直接入心入魂，将毒性最集中之地轰散、流往全身。
楚程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忘雪情认为散道人也想害他。只是能不能让忘雪这么认为，没有十足把握。
那毕竟是连忘雪情都中招的剧毒，或许会认为那枚解毒对其无效也说不定。但正是女子的身死，才让忘雪情十分肯定的认为散道人与吕颂贤联手想将他永远留在这里。
“山灵，此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忘雪情也不会死，散道人也不会受到重创。”
楚程在那恐怖的自爆余波之下、震退百里、摔落在地。
他忍住旧伤复发的咳嗽，撑起地面站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此举真的可以坑杀第二步大能。”
李山灵的身影出现在了楚程身后，摇头笑道：“第二步大能至始至终将凡境修士看作蝼蚁，却没想到就算是蝼蚁，也能布局留下他们。”
“我这个局并不妥妙，若是深思细想、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楚程拿出一枚丹药吞服，待脸色恢复了些红润才开口道。
“是的。”李山灵点了点头道：“凡是第二步大能，都是至少活了几千万年、是大智大毅力者，岂能这么好糊弄。忘雪情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将感情放的太重了。”
“将感情放的太重了吗......”楚程双眸一颤，沉默了起来。
“所以，在修行一路上，最好斩断情根、只为自己、方为强者之道。只是这世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并不多。就比如忘雪情、吕颂贤、他们二人都是跌倒在情字上。”
“情字么...呵呵。”楚程忽然笑了起来。道：“我倒是不怎么认为，山灵、我问你，修行之道、修的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
“修的是行，为的是自己。”李山灵虽然不知道楚程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心中所想。
“修的是行，为的是自己么。”楚程笑了笑，又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正如读书万卷，可行路万里、便是这个道理。修为越强，不说万里，那十万里、百万里、千万里都可随处去，走星辰宙宇、自在逍遥。”
“只是，这路上、一个人未免太过寂寞。”
“修行，修的既然是自己，那修的便是真我，何为真我？那是自己的本心。本心不在，何为自己？”楚程再次笑了，眯着眼睛、望着百里之外的虚空，再次开口。
“你敢说，自己心里无情存留。”
李山灵苦笑了一声，没有开口、而是沉默在了那里。
他没有开口，没有回答楚程。但那沉默却是告诉了楚程。
李山灵，心中依然有情。
“她来了。”
楚程眯着的眼睛，逐渐微张、最终与往常一样。
有人破开了空间，穿越虚空而来。
那是秦宛瑶。
秦宛瑶同样感受到了玄力，察觉到了此方空间的格局，破空而来。
蓝色妙曼的身影在这烟尘未散中明亮如星。
她刚落在这里，看着散道人与吕颂贤狼狈的模样，也是秀眉微颦。
“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先前我感受到了忘道友的气息，而此刻、却是消失了？”
秦宛瑶并没有听到那恐怖的爆炸之声，所以并不知情。
“说来也是惭愧，忘道友误以为老夫想要谋害与他，所以自爆了。”散道人摇了摇头，满脸惭愧、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
“糊涂！”秦宛瑶秀美缩的更紧了，看向散道人道：“你们二人为何不阻止？我们这座天下、经李山灵、神韵子、空峒子相继陨落之后，底蕴薄弱，在这四十九座天下中、本就是在末位。”
“如今忘道友陨落，是天下的一大损失。我等所在的天下，也只剩了三位第二步强者。若是星空裂缝扩散，没有强者镇守、你们难道想要我等天下、生灵涂炭吗？”
散道人摇了摇头，道：“秦山主，不是我二人不想不阻拦，而是阻拦不住。忘雪情与天璃神珠同时爆开，我们自能勉强自爆，若不老夫入了阳照、这一次怕是不死也得重伤了。”
说完，散道人看了吕颂贤一眼。
吕颂贤虽然看着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内部受到震创，伤势极为严重，就连神魂都受到了大损伤。若不是强行支撑、等待秦宛瑶的到来，怕是早就昏厥。
忘雪情毒势加深，是因为散道人的那颗丹药、这一点也确信不疑。
吕颂贤对于散道人，同样是不怎么信任。深怕也落得个被下黑手的下场。
在这天下之中，吕颂贤只相信秦宛瑶，因为她绝对不会损害天下的利益，对于一座天下来说，第二步大能便是最大的益。
“散道友也步入了阳照？”秦宛瑶听言，也是一声轻咦。
散道人听言，双眸瞳孔也是一缩，仔细端详秦宛瑶，这才发现她的气息更加厚实，显然也是入了阳照。
“秦山主...也入了阳照？”散道人开口再问。
此趟东华仙王的残宇之行，散道人最忌惮的便是秦宛瑶，原以为他步入阳照之后、在接下来的计划中可以稳压秦宛瑶一头。
却是没有想到秦宛瑶与他一样、同样踏入了玄照中期。
秦宛瑶点了点头，道：“我在这处残界，找到了一尊仙祖遗骸。得到了他死前留下的一式玄力神通，此神通也为心法。也是因为此玄功心法，这才突破了境界。”
“原来如此，恭喜秦山主了！”散道人点了点头，又笑道。
秦宛瑶只是笑了笑，又皱起眉头道：“我知道吕笑晓所习的是玄法，我记得那叫玉男心经，不入玄不可破身。我相信笑晓这孩子不会如此冲动的。”
“山主说的是，我也相信我儿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吕颂贤听言，顿时激动了起来，想起散道人所说秦山主有办法将吕笑晓复生，更是激动了。
吕颂贤全身颤抖的剧烈，引动伤势、大声咳嗽咳血。
“我吕颂贤膝下二子，长子英年早逝、只剩笑晓这一孩子，他...是我唯一的寄托。还请山主出手相救...此恩情，就算吕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
说完，吕颂贤便是向着秦宛瑶鞠身一拜不起。
“吕道友，你我皆是第二步强者，为平辈之人，你这一拜、就算我身为天下共主、也承受不起。”
吕颂贤屹然不起，一动不动。
“吕道友，我答应你。只是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多少把握。毕竟是被玄照强者所杀。”
“多谢山主！就算此次不成功，吕某也永记山主今日的恩情。”吕颂贤这才起身。
秦宛瑶点了点头，掐指一点、一滴深蓝色的血液从指尖流出，又是轻轻一弹。
一弹之下，蓝色的血液飘浮在空。秦宛瑶双手掐诀，打出一道又一道光环。
整整三十六，这些光环印落地面，绽放出璀璨清光。光芒的出现，让那一滴鲜血散开为无数星星点点，现神秘气息。
“聚！”秦宛瑶轻喝了一声，就在这时、在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让其心中一震，有意无意的转头头看向西南方向。
这一字而落，散落飘浮在光环之阵中的星星点点再起耀芒，只是很快就沉寂了下来。
吕颂贤目光急切，满是希冀的看着这光环，他知道、成否全在这一刻。
只是，这星点闪耀只有一时，很快就暗淡了下去，直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依然没有反应。
秦宛瑶叹息了一声，收回了手、道：“吕道友...抱歉。我感受到不了笑晓的散魂，他的神魂......”
“一丁点都不剩了吗？”吕颂贤惨笑了一声，道：“我早就知道的，玄力之下、一个渡劫修士定是魂飞魄散......”
吕颂贤好像一下子苍老了，本是花白的头发，似乎不剩多少黑色了。
楚程想看看玄境修的符阵造诣有多玄妙，与自己的又有多少不同。
他的符阵止步与道阵，多年来无法前进半步。
不是因为楚程造诣不够，而是没有亲眼见证道阵之上的布局。如今亲眼目睹的这个机会，自然不能够放过了。
散道人不断打出清光，总共打出了六十八道。这些清光没有入进阵旗中、而是贴浮在阵旗表面。
随着散道人伸出一手，向着阵旗一按，轻吐了一声聚字，只见那六十八道清光蓦然齐聚在一起，化作一个“地”。
散道人只是以一面阵旗为心。既旗为盘，又为阵。
“困天锁地，那老夫便是以这地、耸立于天，以此地破天！”
散道人一笑，轻扔出手中阵旗。伸出双手连点出两下，使得这面阵旗轻颤两下。
两下之后，四方轻风大起。旗帜随风而动，闪烁起刺眼白芒。向着前地飞去。
飘落的是旗，但坠地的却是一颗石子。这是一颗看着平凡无奇的石子。
那颗石子叮咚落地，却是没有再起变化。
“散道友，此阵你破了？”吕颂贤看着这一颗石子、开口问道。
在这里，唯有散道人的符阵造诣最高。吕颂贤与秦宛瑶虽说也有触及，但却不深。所以这里，只能凭借散道人的符阵造诣通过。
只是这石子落下，未起波澜。仙宫大门之外，那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光幕未曾消失。
“已破。”散道人点了点头，抬头看向那一层光幕、没有去再看那一颗落地的石子。
“已破？”吕颂贤再次一愣，他符阵造诣并不深通，并不了解其中玄妙。在他的眼中，此阵分明未破。
“原来是这样......”
在外的楚程看着这一颗石子、有些明悟。
“有繁入简，散道人虽说只是打出了六十八笔勾划，但每一笔中、蕴含了三万六千笔符纹，每三万六千符纹为一笔，一笔为一旗。这六十笔、便是六十八面阵旗。”
“这些阵旗，归与一地、没有丝毫空隙分离，可以说六十八面阵旗为一体，为一旗。阵法之妙，可达到最巅顶。原来...这符阵还可以这么用。”
楚程看着那一颗石子，目光闪烁不停。他在散道人的这一面阵旗上，明悟到了玄仙阵布局之妙。
可以说，能亲眼目睹此次布阵，对楚程来说、这符阵之道上打开了新天地。
“只是这看似简单，只是简简单单的六十八笔。但却是极难。这难度、难在那每一笔上，一道笔勾、便是三万六千道符纹，一不小心就可能出错，满盘而溃、只能从头再来。
而这一些、并不是布局此阵最难的地方。最难的一步，在于这六十八笔的相生相克中。
散道人划下之笔，每一道有所不同不同。六十八笔中，五十一种不同。
“五行相克，这里却是少了金元素。木，水、火、土。木火相化，水土相融，都是为了增进那土。只是水土皆有熄灭火的可能，若是火消，此阵达不成最效。”楚程看着那一颗石子喃喃开口。
这是楚程看出的，他的符阵造诣、本
就已经道阵巅峰，有资格触及玄仙之道。他能从简简单单的六十八笔中够看出，便是说明了他在符阵之道的理解之高。
虽是换作不懂符阵的人，只能看出是六十八笔。又如吕颂贤与秦宛瑶这些触及不深的人，只能看出散道人打出很多笔，却是无法知晓到底打出了多少。
散道人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颗石子依然没有变化。
吕颂贤和秦宛瑶二人站在散道人身后，微微皱眉。
此刻散道人一动不动，仙门中的阵未破、却说已破。这未免有故弄玄虚之疑。
只是这是散道人，是存活了近亿年岁月的人，自然不会如此做。
他们二人只是在疑惑散道人究竟在做什么。
忽然间，秦宛瑶与吕颂贤听到一声当响。这是石子再次坠落的声音。只是石子未动。
然而，就在下一刻。石子之中起五色之光，又听到大地震动，如有山压塌。只是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动响。
直至，再有崩塌声响起。众人才看到虚空中有峰出现。这山峰万丈，犹如扎根在虚空当中、而不是地底。
五色神光出现，铺天满幕。有山立天而中，以山崩空。
四方，不断有裂缝出现，化作碎片、飘飘洒洒，又在风中被齑灭。
此山雄伟，金色炫耀、以势如破竹搅碎仙庭之阵。
“这是金之力......”楚程看到这座山轰破阵庭，双眸瞳孔微缩。
这是一座金色的大山，峰润却是利锋、仿佛可以划开这整座天空。
“五行少了其金，为何会以金之力、以力破开此方大阵？”楚程皱眉，心中很是不解。
散道人明明只是打出了六十八道勾笔，以四笔为一组，共十七组。并未多出几笔。而出现的却是金之力。
“此阵已破，仙庭可入。只是此仙庭之中，共有八阵。老夫只破解了一阵。至于这仙庭之中究竟有什么，老夫也不得知了。一切全凭各自机缘。不过老夫知道，离这第二阵，还有一段距离。”
“这一段距离中，或许有曾经的古之大能留下的洞府。能有资格入仙庭居住、且有洞府的至少也是我辈之列、甚至更强。或许留下一些宝物神丹也说不定。”
语落，仙门缓缓开启。只是露出一道细缝。
这道仙门只是露出一道裂缝，便是澎湃如浪般的仙气覆至。甚至比外界还要浓郁数十倍。
“好浓郁的仙气。”秦宛瑶感受到这浓郁仙气，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的确很浓郁，若是天下之中有如此浓郁之地，玄照强者怎会只有我们几人？”
仙气的浓郁对第二步大能来说、那些逆天直取入玄的人来说，没多大作用。
但对于那些立身在红尘三衰中的三境修来说、却是有大用。拥有七品仙元石、可以增加三境仙挺过自身衰劫的机率。但也只是有几率罢了。
除了秦宛瑶，七千万年来挺过自身衰劫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人而已。七品仙元晶、内藏的仙元虽然很浓郁，但还是太稀少。除非上千颗、甚至上万颗、才有可能。
只是放眼整个天下，又有多少七品仙元石？
“如此浓郁的仙气，若是有三境强者在此地修行，至少有七成几率可以入玄。”吕颂贤开口。
“是的，仙庭中仙元浓郁程度。至少可以培养出十名初照强者。此次出去后，倒是可以带那些杰出的修士，来此修炼。此趟之行、就算你我三人没有得到机缘，能够找到此地，也是不虚此行了。”秦宛瑶开口，脸上有些笑意。
秦宛瑶始终心系天下，忘雪情的死、虽说不是因为她，但还是让她心中愧疚。让她心中遗憾。这毕竟是天下中的最强战力、少了他，便是一大损失。
但此刻不同，因为他们找到了一处可以增加三境修士有很大几率挺过衰劫、入玄境。在将来、天下中将会出现更多的第二步强者，不用再担心星空裂缝缺少人镇守。
“可惜了。”吕颂贤感受着这浓郁的仙元、也是叹了一声。
这仙元之浓，就算是他也是被震撼到了。若是吕笑晓未死，在此地修行。那就能完成心中之愿，父子皆为玄。
只是吕笑晓已死，再也不能实现这个愿景了。
“走吧，可以进去了。”
当仙门完全开启，散道人开口了，伸手一挥。高空中的那一座金色大山中光芒大起，随后瞬间缩减回了一面阵旗。
楚程在看到了那面阵旗后，目光再次一闪。
“原来是这样。我忘却了这面旗帜、本身就是一道阵、是以金为载体。所以，这金之力便是本体。”楚程再看到那面旗帜后，才恍然大悟、心中明了。
散道人三人走进了仙门，入了仙宫。楚程等待了许久，这才动身。
走进仙庭之后，一股浓郁的仙气便扑面而来，吹的楚程一头白发大动。
他刚走进这里，便是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重压。
“此地规则压力，比外界还要强了十倍！”楚程感受到这重要也是眉头一皱。
在这里，只能步行。不能飞身而起。好在这处仙庭所占范围并不是很广。
楚程进来的最晚，走在最后面。早就不见散道人等人的踪影。
他刚走几步，那浓郁的仙气便再次弥漫了过来。
这里处处有果香飘逸，在白雾见到了不少树木。楚程神识探出，发现神识依然被仰制住了。只能凭借肉眼探查。
忽然之间，楚程感受到了手中的虚图亮光再起。
他拿起虚图一看，图中景象再次变化。在他所站之地、西南方附近有一片建筑图幕出显。
“这是仙宫中的建筑？此时虚图出现反应、难道是那片地方存有宝物？”
楚程看着这张虚图喃喃开口，这虚图中景象再次变化，可以说是逐渐变大，渐渐出现一座座洞府。
这些都是古之大能、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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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白芒一片，四周全部是雾气。无法看到天，也无法看到地。也无法看到任何生灵。
只能看到在这云雾中，有一团云气在蠕动。
那团云气蠕动的很是缓慢，却是速度极快，几乎是达到了一息千里。
不仅是这一处，这方天地、这白雾之中。不止这一团云雾蠕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团云雾终于来到了这雾海尽头。
在这里，如一张太极阴阳，一方幽暗、一方白芒。这一团云雾从白芒中落入幽暗内。这一抹别样的颜色，在黑暗中极为显眼。
在这幽芒中，有狂风乱舞。这团云雾落入这幽暗的刹那，那雾芒就在风中瞬间消散，露出一道身穿阴阳道袍的白发男子。
这名白发男子紧闭着双眸，对于落入此处完全没有察觉。有轻微的鼾声响起，此人竟陷入了沉睡当中，就连他在白雾之中飘行千万里都没有察觉。
在这幽暗的天地中，白发男子依然漂悬在空中，只是高度降临了至少百丈。只是依然毫无察觉，尽管在这降落的过程中、狂风大啸、有力的拍打着他的脸。
除这风声之外，还有其他的声音。
那是嘶嘶的声音，有点像枯叶落卷，也有点像沙石翻滚。
只是在这虚空中，根本没有树石沙尘，有的只是无尽幽暗，可以随着风由浓变清，由清变浓。
这是来自于黑暗中凶兽的声音。
这嘶声离白发男子这一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近在近在咫尺。
忽然间，黑暗中有两团巨大的亮光亮起，似灯笼，如明星。
但这些并不是这两团光亮的真面目，因为在两团光中，颜色逐渐在变化。由黄变成猩红。
当风荡卷了这幽暗之色，四方变得有些清明。终于显露出了这双光亮的庐山真面。
这是一头蛇形生物，长达万丈。尖牙锋利无比。已张开血喷大口，临近这白发男子、不过一寸之距。
“楚程！快快醒来！”
天地之中，忽得出现了另外一道声音。
这头蛇形生物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一愣，就连那一张张大的大口也微微咬放了下来。
“醒来！”这喝声开始变得有些焦急。
那头蛇形生物两只巨大的瞳孔微转，在确定无人之后，再次张开血喷大口、朝着这白发男子一口咬下。
这一口咬下，顿起一声清脆的咚响。随后响起一声剧烈的嘶痛之声。
又是一声咔嚓声起，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落了下来。在如今被风吹走幽暗，显露的清明之中看去。这下落的竟是一颗锋利的断牙。
这一头蛇形生物，不仅无法破开这白发男子的肉体，更是崩坏了一颗尖牙。
蛇形生物大吼了一声，尾部摆甩、瞬间将白发男子的身躯缠绕而起。再次张开血喷大口，要将此人活活生吞下去。
一口下去，白发男子顿时被活吞入腹，蛇形生物的躯体开始有些变涨。
吞噬了这白发男子后，蛇形生物闭上了眼睛。准备离开此地。
忽然之间，再次有声响起。
这声音不是嘶嘶之声，也不是碰撞的清脆。而是有什么东西撕裂了开来。
那一双光亮再次亮起，蛇形生物猛的睁开了大眼。随后，它的身躯猛的鼓涨而起，如一个皮囊入气，飞速膨胀。
在这蛇形生物的膨胀的躯体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有数道裂痕开裂，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裂痕中流溢而出。
“轰！”
又有一道巨响再次来临，这道声音十分洪亮。伴随这道声音的，是一只沾满着鲜血的手掌。
此刻，蛇形生物那一双猩红的双瞳之中布满了恐惧。只是还未来得及发出残嘶声，便爆体而开，列作无数碎片。
一道身影再次显露在虚空之中，那风再次袭荡，那幽暗再次覆卷压来。逐渐笼罩那道声音。
这幽芒再暗，在此刻也遮盖不了那满身的猩红。
“这里是哪。”白发男子开口，伸手抖落手臂上的腥血，身上燃起焰火，将身上的血液燃为滚滚血气散与四方。
“秦山主？”
白发男
子自然是楚程，在那条道中突然不见了秦婉瑶的身影，就连身下的神龙也无声无息消失。
楚程只是隐约记得，困意席卷当头，很快陷入昏睡之中。
“那条道上，被人布下了禁制。你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就连玄境强者都难以幸免，都走散了。”
东华仙王遗迹，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若非我只是一道魂魄，藏身在银魂镯中、也无法幸免。此地，应该是在那条道路之内，也就是真正的内域。”
“内域？”楚程眉头一挑，又道：“刚才那一条蛇怪实力应该在大乘境。也还好只是堪比大乘，若是来一头三境的生灵、在我沉睡中将我吞噬，九死一生。”
楚程双眸之中有红焰燃起，欲以真火点燃四方幽暗，让光明如眼。
真我台出，化作一片火域，笼罩当头。但在下一刻，楚程脸色猛的一变。
这火域刚一出现，便有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瞬间将火域压制，只到百丈范围。
“规则...这是完整的天地规则！”楚程双眸瞳孔微缩。
“不对，在天下之中。就算有天地规则压制，真我仙台至少也能延十里，在这里却是直接缩减了百倍不止。
“是完整的规则，此地规则压制，竟比上一座地还要强烈。怕是已经可以堪比苍云天了。”
李山灵的声音响起，开口道：“恐怕这里不仅仅是一处残界那么简单。若是残界，岂会有这等规则之力。”
“这一片茫茫，浩瀚无边。我得如何去找寻秦婉瑶，与她会和？”楚程站立在百丈焰火之中，皱眉开口。
“此处内域，一定有散道人所说的仙庭存在。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一处仙庭。只需要找到那处仙庭，便是能够找到婉瑶。”李山灵想了想，分析道。
“仙庭.......”楚程眯起了眼睛，又瞬间睁眼。忽然之间，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从身躯中轰发而出。
在这百丈焰火的照耀之下，可见四周十里之地。
在这十里之地中，有数千巨大而猩红的瞳孔。那嘶嘶之声的响彻，让人听之心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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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在剧烈抖动，但这草屋却是纹丝未动。
在这一按之下，楚程的脑袋率先着地。这一按之威力汹涌、仿佛有一座大山直接砸在头上。
这来的突然，楚程措不及防。就算他的玄黄不灭体，也是让他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是谁！”楚程还未反应过来、便是大声喝道。
身后未有声响回复，只有凛冽的凉风再起。
这风微凉，但又刹那起火光、灼热逼人。溅射在楚程身后、白衣既焚、露出白皙的肌肤。
身后之人又一拳轰来，要爆开楚程头颅。
楚程虽然在先前那一砸中眼冒金星，还有些迷懵。但感受到危机，也不顾得避免散道人察觉，直接两身合一。
金光大起，楚程身上起黑白两色之茫。强大的力量从体内爆发而出。
楚程一拍地面，借力翻身。便是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向他直面轰来。
当这一拳临近，楚程右手中金光层层叠起，大龙旋中而吟，一掌迎击而上。
拳掌相撞，再起轰鸣。掌与拳之间迸发出刺眼光芒，如有红线横开虚空。木架在这猛烈的轰撞气浪中倒塌、上面的物品叮叮当当掉落一地。
同时，地面再起龟裂。楚程的整个身子再次下着下方压塌。但这一拳，也震退了那个人。
那人虽说被一掌震退，但楚程也不好受。那一拳之力、直接让他体内气血翻涌。
楚程心中吃惊，此人的肉身之力，竟不弱于他自己。要知道，就算是第二步强者，也没有他如此强悍的肉身。
这一拳也带来了空隙，楚程不假思索、直接向着地面一掌拍下，借力起身。
轰轰之声响起，大块大块石头被卷起、在落地。
这座高山依然在颤动。先前的气血之气与大龙吟啸传荡百里。
在仙庭中，那分散的三人都感受到了这气息。
“这气息...是他......”秦宛瑶颦眉皱起，随后轻叹了一声。
“罢了，仙庭中机缘。他既然来了，也不能阻拦与他。”秦宛瑶摇了摇头，便是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在她的前方，是一座丹殿。
吕颂贤同样感受到了远处传来的声响，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眼前的香炉中。
“此炉可以比肩玄器，倒也可以说是件宝贝了。”
散道人正准备采取一颗果实，听到这龙吟之声，伸出的手顿时一颤，略有浑浊的眼顿起亮茫。
“这气息...这龙吟...是他！”
散道人曾经亲眼目睹过楚程施展的小龙象阵，如此霸道有劲的龙吟声，也只有小龙象才具有。
“哈哈！是那陌尘之修！老夫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去。这是东华仙王的仙宫，同是陌尘之人，怎会放着此地造化而离去？”散道人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仙宫那第八阵。以三人联手同时破开、散道人没有十足把握。但有那陌尘之修在，便是有完全的把握。
“他没有走，秦宛瑶却说他已经离开了此界。此事让老夫有些困惑。难道是秦宛瑶那女人知道了老夫的计划？”散道人眉头皱起。
“应该没有那个可能，毕竟此处是老夫最先找到，也只有老夫才知晓那中央之阵中，那不灭之物的存在。”散道人摘下那一颗果实，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一阵苦意顿时袭来。
这虽是灵果、却是用来入药。味道十分涩苦。让散道人连呸了三口。
散道人扔掉手中灵果，滚落在地。这灵果达到九阶，树上还有不少。但此刻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楚程的身上。
“夜长梦多。此子没有与我等同时进入，而是选择一个人。显然是不想参与，想一人独吞。必须赶在他离去前、找到他。”散道人轻声开口，随后向着声源地走去。
那龙吟声虽说早就消失，但散道人还是第一时间就记住了大致方位。
此刻，楚程与那道身影拉开了距离。
他跌跌撞撞向着后方倒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子。当抬起头看向前方、也是一愣。
楚程看清了那道身影，这是一个全身不遮的人。
此人一头长发，模样很是精致、看着模样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只是此人没有生殖特征。
“人族？”楚程眉头一皱，此人给他有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只是此人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波动，看不出修为境界、很是诡异。但有一点可以毋庸置疑，此人实力十分强大。
“此地，为何除了我们这几个进来的人，还有其他人？”楚程心中疑惑，按道理来说、此处残宇只剩四人，没有其他人了。
那不知是男是女的人没有回家，而是僵硬的扭了扭脖子，再次一步踏出。向着楚程一拳轰来。
这一拳中没有显露任何威势，只有破空之声，几乎是刹那之间就再次临近楚程。
这一拳虽说没有威势，但楚程知道这一拳无比危险，若不是认真对待、定是要喋血。
楚程身上再次金光叠起、大龙吟啸。同时在他的右眸之中、出现了一轮明月倒影。
在他的身后一轮明月显化、灿灿生辉、神秘而静谧。又刹那消失。当重新出现时，大龙绕旋的掌中，一颗洁白的月珠在掌肘中。更是有十二层彩光覆裹与拳中。
一拳轰来，一拳轰去。再起轰鸣。这一次对击之下，烟尘与火光染满遍空。整座大山再次一震。
这间茅草屋也终于沉受不住，轰然倒塌。只是随着倒塌，四方之阵光芒一闪、这茅草屋瞬间回复到了原状。就连那倒塌的木架都摆回了原形，上面之物原封不动。
这一拳之下，两道身影同时倒飞而出。重重的撞落在墙壁上，使得草屋面出现凹印，却是没有轰碎。
此刻，楚程身体内气血更加奔涌，体内那灵力汪洋潮浪大起，无法平静。在他的手中，更是裂开了几道裂缝，流淌出血液。
“他的肉身...怎会如此强悍......”
在这一击一下，高下立即分明。楚程的玄黄不灭体，竟不是此人敌手。对方的肉身比他还要更强！
“怎么可能，我的肉身怎会输给他人。”楚程手中鲜血流淌、不断有有光芒洒闪，生机之体在修复肉身。
那人只是倒退了几步，就站在原地不动。当他看到楚程手中血液流出时，脑袋僵硬的歪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程戒备的看着此人，若是真的硬抗。除非运用所有手段、才能斩杀对方，也有可能不是对方敌手。
在这里规则压制，无法施展风月，只有红尘。无法使出红尘风月。
楚程双眸之中、有红焰燃起。四方奔涌起滚滚红雾。他要以红尘让此人为凡，削减对方的实力。
身在红尘之人，岂能不入凡。这一刻他便是仙，对方为手中蝼蚁。
红雾的奔涌，让房间内瞬间陷入了一场红尘之中。那个人依然站在那里不动，任由入往红尘。
一息...二息。直至十息。楚程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向前踏出一步，再次一拳轰出。
那人依然不动，直至一拳临近，这才反应过来、伸手一掌迎击。
又是一声轰鸣，烟尘大起、火星与火星之间的交错迸方。
下一刻，楚程脸色顿时大变，清晰的感受到拳中骨骼的开裂，向着后方重重的倒退，眼神中尽是骇然。
“怎么会...他已明明入红尘之中。”楚程心中震惊，此人的实力竟然丝毫未退。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的事。三尺红尘，可断仙长生，将不朽作凡人。却发生了无法动摇他人的事。
楚程手中刚愈合的伤痕，再次开裂。鲜血的流淌比前一次还要急剧。
那人只是倒退了三步，依然歪着脑袋，看着楚程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至过了二息之后，那人摆正了脑袋，向前行走。最终离楚程只有三步之距离。
那人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音。酝酿许久之后，才沙哑断续的开口。道：“六...六....六。”
此人好像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就连相同的话都很是结巴。
楚程眉头皱起、依然戒备着此人。
这人实在太怪异了，不仅身上毫无气息波动、还毫无生机、就像一个死人、一具尸体。不仅如此，他的红尘对其无用。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也是很强的对手。少了两座仙台的楚程，可以说不是其对手。
那人在开口后，又歪起脑袋、眼珠微转。又再次开口道：“六...六..六六六六。”
“.......”
“你这是在藐视我吗？”楚程听到这个也是一愣，随后冷笑开口。
“六..六六。”那人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连续开口道：“六六六六六。”
楚程依然听的不明不白，疑惑道：“我知道你很六，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想跟我讲你很六。因为这个世界还没有六六六。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那人又摇了摇脑袋，随后缓步走到那一堆傀儡残肢面前，伸手一拍。
这一拍之下，有残肢躯干飞起、瞬间组成一个人型。
这个组成的傀儡栩栩如生，看着与人无异。
那人指着那个傀儡、又指了指自己，再次开口。
“六六...六六六六。”
“楚程...我想我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此刻、李山灵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想...我也知道了。”楚程开口、就算是他空灵如神、心境很少有波动。但在此刻、还是吞咽了口水。
“你是说...你是一具傀儡，名字叫六六六？或者是小六？”楚程看了那具刚组成的傀儡，又看了面前这美丽之人、开口道。
这一具傀儡、一个人，有所不同的是、一个无法行动，一个可以如人一般做任何举动。但除之外、尽是相同，尤其是下身无男女特征。
那人听言，僵硬的点了点头。
“.......”
“还真是傀儡。”李山灵也是被惊讶到了。
若是只是傀儡、李山灵这个活了七千多万年的人，也不会大惊小怪，偏偏站在面前的人，如人一般有神志，能听懂他们的话语。
一般的傀儡都是听其主人之令而行动，毫无心智可言。但这具不同，这完全是依靠自己行动，仿佛真有灵智。
“原来是傀儡......”楚程心中也是震撼，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也一切明了。
正因为此人是傀儡，所以才能无声无息的来到他的身后，在没有丝毫察觉中华被其偷袭。所以才能在红尘之中不起丝毫变化。
因为他不是人，不是活物，而是死物。可以说是他不是活的人，而是死的人。一个死的人，又如何作凡。
只是这死物简直太像活人了，创造出此具傀儡的人，实乃鬼斧神工。
只是楚程不明白为何此人会突然停止攻击，反而还告诉他的身份。
只见那人再次伸手，指向楚程开口道：“陌...尘......”随后又指了指自己，再次开口：“六六六六六.......”
楚程发现此人一直看着他的手，那只流淌着鲜血的手，所有疑惑顿散、心中清明。
“原来如此...制造出他的人，就是那与我一样是陌尘之修。他是闻到了我血液的味道，知道了我是陌尘之修，所以才停止了出手。”楚程心中明悟、又抬头看向那人，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了我是陌尘之修？”
那人点了点头，这点头的模样有些古怪。
“你...陌尘，主人...陌尘。”那人开口，又指向木架中的一物。
那物是一件木盒。被一张黄色的符箓封贴着盒盖。
楚程看向了那个木盒，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木盒上时，手中虚图那红色的大点，闪动的更加剧烈。
“虚图的招引，是这一个木盒？”楚程看着这个木盒、目光闪烁。知道是错不了了。
“陌...尘...之...血......”那人指着那个木盒再次开口。
“陌尘之血？莫非是用手中血液沾染符箓、便是可以开启这木盒。”楚程目光一亮，能够让这虚图起如此大反应的，这木盒中的物品，定然是不凡。
“有人...来了...是...一个...老人、在山下。”就在这时，那人再次开口。
“散道人？”楚程听言也是眉头一皱。
在这里，也只有散道人一个老人。楚程早就预料到了先前的交战会让其他人察觉，但没有想到竟会这么快。
“看来得马上离去。否则被散道人拦截，那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楚程喃喃开口，不假思疑。立即伸手向着前方一挥。
这一挥之下，不仅是那让楚程眼热的丹炉、还是那一个木盒，亦或者其他东西，都在这一挥之下被收起，如风卷残云、一点不剩。就连那些傀儡残肢、还有那一具组成的傀儡都被收入储物戒中。
这些傀儡品质很是不凡、怕也是很坚硬，与那个一口六六六的相同。
当楚程收起这茅草屋中所有东西后，这才发现那六六六已经不见了踪影。
“走。”楚程在这一刻也无暇顾及那个人了，立即走出屋外。当他正施展冥想大法时，看到了前方的身影，脸色顿时一变。
这个人不是六六六，而是一个看着很是邋遢的老者，就跟一个乞丐差不多。
正是散道人。
“小友，多日不见。老夫还以为你在此界遭遇到了不测，甚是担心呐。没想到能够在此地遇见你，之后能否与老夫一同前行？”散道人看着楚程，脸上带着笑意。有些猫在捉老鼠之前的意味。
楚程脸色难看至极，没有想到竟然被散道人迎面碰上了。遇散道人、他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玄照大能一念成光，光之所在、便是他所在。在这里、完全能够被光笼罩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的确很巧。晚辈对与你，也是极其想念的。”楚程挤出微笑，向着散道人行晚辈礼。
“呵呵，那既然是想念。那就陪老夫一同走一趟吧。”散道人呵呵一笑，脸上的玩味更浓。他从先前楚程的神情中察觉到了对自己有戒心。
散道人心中更加肯定此子已经知道了这处仙庭中央大阵中安放着什么。
只是在下一刻，散道人的笑声嘎然而止，嘴中吐出一声闷哼。随后大起巨响、滚起沉烟。
楚程低着头听到这闷哼声，感受到地面大震，又看到大地上有一道粗长的裂痕直延而来，也是一愣而住。
抬头一看，却是出现一名没有衣物遮拦的人影、一手按着散道人的脑袋、将他压在地面、几乎是整个脑袋都被砸进了深坑中。
“......”
楚程看到这一幕也是愣住了，此时、那六六六出现了，相同的一幕，相同的方式，正是之前六六六对楚程出手时场景的在现。
堂堂阳照强者，被人偷袭整个脑袋塞入土中，想想十分滑稽。
“六六六，你还真的是六六六六啊！”楚程没有想到此人会去偷袭散道人、为他争取了逃脱的时间。
“多谢了！”楚程感谢开口，便毫不迟疑。直接飞奔往山下。只要入了迷雾中、屏蔽自身气息，散道人想要再找到他就极难了。
山中响了剧烈轰鸣，还有怒吼。显然是散道人已经回过神来，与六六六战在了一起。
楚程不顾后方，在得知六六六是一具傀儡时，便不再担心他的性命安全。
这一次也是多亏了六六六，楚程才得以逃脱散道人的魔爪。
楚程直向内庭飞奔，要直入第二阵。但在中途想到了那个木盒，又停了下来。
木盒拿出、抓在手间。右手鲜血还在流淌，楚程伸手将右手背面轻贴符箓中、轻轻一划，血染当中。
木盒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除了那一张符箓的脱离。
楚程看着这一木盒，里面存放着一本枯黄的纸制古籍，一股浓浓的陈酒气息扑面而来。
“偃师录.......”
这本古老泛黄的书籍、纸张粘稠，带有浓重的酒香，像是曾经浸泡在酒中。
“看来，这书籍与那傀儡的主人，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楚程闻着这浓重的陈酒香味，也不由得失笑了起来。
“偃师录...没想到这世间竟真的存在。”李山灵的声音响起，带着惊讶。
“这难道是失传已久的法籍？很是珍稀？”
楚程看着木盒中的书籍、开口问道。若真是如此，那他可真的得到了宝贝了。
“不是已经失传已久。而是这本就没有出现在过在世中。古籍中没有记载，世间也没有流传。”李山灵再次开口。
“那你又为何会知晓这偃师录？”楚程狐疑道。
古籍中没有记载，世间也没有流传。那李山灵怎会知晓？总不能说是在梦中曾经见到过。
楚程伸手入往木盒中，以两指翻起第一页。封页被掀起，带有一丝粘稠、但在触及到了空气后，刹那风化为雾、酒香味更浓。
这第一页，是一行文字。写着了了几行潦草文字。
上面写着，天下所有女人的心头小宝贝__望无心所著的天下间最最逆天的功法。
“.......”
“望无心...原来那个人所说的都是真的。”李山灵叹道。
“那个人？是何人？”楚程再次问道。
“时间沉沦了世间，让记忆有些模糊。我也忘了是哪个人。我只记得那个人，当初是我游历苍云天时所见之人。”
“那个人已经不能用人来说了，他无血无肉、无神无魄、无七情六欲。”李山灵缓缓说来。道：“当我知道先前出现偷袭你的那人是傀儡时，我才想起当年所遇到的那名修士。”
“你说你当年所遇见到的那个人也是一具傀儡？”楚程明了。
“是的，那个人没有修为，实力对比第二步强者来说也不高。只有渡劫之力。当年我相救与他，再得知他是傀儡身后也是好奇询问。他告诉我缘由。”
“他告诉我，他所学之法。是家族世代传承的偃师录解篇，所谓解篇、就是偃师录的部分残篇了。此功法不是修法、也不是炼体。而是将自身作为傀儡，达到另类长生。若是不出意外，此人将于天地同寿，另类不灭。可惜他们家族，化自身为傀儡、大多都是一脉单传，当娶妻生子后、便自解肉身，铸铸傀儡之身。”
“另类不灭？那人告诉你，就不怕你出手抢夺他的功法？”楚程听言也是称奇。不过这偃师录所铸傀儡，都如先前那人这般，的确可以不灭，只要不被大能者出手抹杀。可永生不死，另类长生。
毕竟这本就是死物，死了人的又怎会再死？自然是永生不死。
“且不说这只是残篇，他们一脉从未有过人实力入仙入玄。我也不向往此种长生。”李山灵笑了笑，道：“换作是你，你愿意将自己化作无血无肉、无情的人吗？”
“不愿意。”楚程点了点头，的确有几分道理。
“何为不灭？那是天地之间无人可以将其抹灭，就算是这天地之力也不行。这就是不灭。若说长生，我等玄照境都已如此。只是难免会遇见灾劫。就算是躲在家中，祸也会从天生来。不知为何，很少有玄照强者真正达到永生，终有一天会陨落。”
“曾经有那么一个玄照修士，为了长生不死。就躲在洞府中闭关不出。但有一天，一名渡玄劫的半玄天骄经此地渡玄劫，却是让那玄照境强者陷入玄劫之中，让原本的玄劫之威爆增十数倍，导致二人全部丧命在玄劫中。”
“这种事比比皆是。就比如我、在洞府中打坐，还不是被孽徒偷袭暗算。所以，不入不灭、依然不是不灭。傀儡永生，终究有被抹去的一天。”
李山灵顿了顿，又道：“不过那人曾说，这世间曾经出了一个人，那就是创出这偃师录的开道祖师，那个人、真正达到了不灭。”
“那个人，本是凡人。幼年时曾投师于以凡间机关著名的唐家，拜师不到二年，凭天赋无双即已超越唐家家主，本应少年成名，又因为人冷漠高傲遭同门嫉恨，最后心灰意冷，不闻于世。”
“冷漠高傲？”楚程听言也是一愣，看了一眼书籍第一页的那潦草几行字，也是心中诽腹。但没有继续打断李山灵的话。
“但他对机关傀儡术无比狂热与专注，手中诞生无数精巧机关，甚至可以灭杀修行之人，不仅是在凡间、就连修行界中名声大崛。只是他终究是凡人，岁月的侵蚀、年轻的身躯逐渐枯朽。就算是延寿的丹药、也不过是一时之缓。”
“在他步入暮年时，此人想到了一个疯狂之举。”李山灵缓缓叙述，说到这里、有很浓重的敬佩之意。
“将自己做成傀儡......”楚程双眸之中有光芒闪起。李山灵说到了这里、不用猜测就知道此人要将自己炼制成一具傀儡，只有这样才能够避免衰老。
“不错，他在剩下的时间中日日夜夜揣摸傀儡之术，呕心沥血、历经七年、终于谱写下一本万古奇书《偃师录》。并找到修真界的一位符阵大师，联手将自己炼制成了一具傀儡。从此...得长生。”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望无心。”李山灵叹了一声，道：“因望无心，而无心。自成傀儡之后便是无心，更不用说是有心。此后，他继续钻研机关傀儡之术，随着时间的积累，已经巅峰造极。已可杀合体境修士。”
“真是一个奇人。”楚程感叹了一声。
这世上果然天骄辈出，奇人常有。只是凡人之身，却以另类之路让自己永生不死。更是可以斩杀合体境修士，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正是因为望无心无心，他对机关傀儡之道造诣越来越深。自他成傀儡三百万年后，做出来一件惊天整个天下的事。”
“那就是弑仙一战。望无心以傀儡之身，生生轰杀了一位玄照后期强者，震动沧海。经过这一事，世间修士、那些大能之辈、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以凡斩仙！从此，那些大能之辈对不再轻易藐视凡灵众生，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无数生灵中到底有多少个与望无心一样的奇人。”
“此战，甚至惊动了三十六尊禁忌中最强大的那一位，那位不可言。”
“那一位找到了望无心，对其说了一句话。傀儡之道，未必不是正道之途，可想证真正长生？”
“自此以后，望无心跟随了那一位。经那一位相助，他的机关傀儡之术，更进了一个层次，终成不灭。”
“只是从此以后，望无心无心却望有心，或许是那一位不可言当初寻到他时，那惊鸿一瞥、成为了他记忆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只是望无心，无心。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不知道为何记忆中的那一笑，为何会日日浮现。有人说这是有情，但望无心已无情。于是，他将这种感觉化作了执念。化做追随那个人的执念。”
“后来，望无心性情大变，从寡言变得多言。就想让那一位不可言多注意到他罢了。”
“看来，雪谣前辈的魅力真的很大。不过傀儡也能喝酒？”楚程再翻过一页，浓重的酒味再次袭来，这第二页，便是一个机关的图形。
傀儡本不需要喝酒，酒烫喉、入他喉却如清水，无滋无味。
“这大概是望无心渴觉得这么做，看着更像是一个活人吧。”李山灵再次叹了一声，道：“这些都是从当年我所遇之人口中听说，真实之数还不得之。不过我有些疑惑，望无心怎会居住在东华仙王的仙庭中？”
“这些都只能去问这历史了，只是岁月无穷、这历史的篇章，我等也无法将其翻出。”楚程摇了摇头，将这木盒盖起、收回储物戒中。
这偃师录的确是件宝贝，那机关傀儡之术也让楚程很是好奇。只是眼下还不是仔细翻查研究的时候。极怨将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楚程抬起手、看了一眼手中的虚图。开口道：“这外庭范围太小。那具傀儡虽强、但还不是散道人的对手。被抹杀是迟早的事了。”
远方的响动声已经开始渐渐变小。看来已经是分出了胜负。
“若是你在七年之内没有入玄。到是可以效仿望无心，将自己做成傀儡。”李山灵突然贱笑了起来，又一次开口道：“就跟那分不出性别的傀儡一样。”
“.......”
楚程翻了翻眼，没有理睬他。向着北面直接而走。他没有再顾那些看到的灵果，直接来到一处散发着波荡的墙门中。
“此阵想必是第二阵了。”楚程抬头看着这面墙门，轻声开口。
此光幕无波，但楚程感受到了里面暗藏着极强的杀机。
“此阵我看不透，怕是为仙阵。”楚程眉头一皱。
“赌一赌了，就看我这陌尘之修的身份管不管用。”
楚程沉吟了片刻，便是向着墙门内一步踏入。在踏进的刹那间，有声响起、让其脸色瞬间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