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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碑文上的字迹银钩铁画,每一个字都堪比建康城里那些书法大家的手笔,每一条刻痕里,又带着那种神惑之上的独特精神念力,甚至让他看起来时犹如身处风雨飘摇的大江大河的一叶孤舟之中。

    然而让他最为震撼的并非是传说中这名魔宗大人的修行境界,而是文字表述的内容本身。

    这是一门真元修行的功法。

    然而和过往无数年的修行者世界留下的所有功法都截然不同,有本质的差别。

    哪怕是已经走大俱罗之路的林意此时若是看到这样的一门功法,也会震撼至无言。

    因为这又是一条新的道路,而且修的并非肉身,依旧是真元。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这片山坡上的那只苍鹰终于忍不住扇动了一下翅膀。

    压抑着它的那种恐怖气息已经消散,它现在不知道它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还僵立不动,这让它更加不安起来。

    它翅膀拍动发出的声音惊醒了王平央。

    他终于能够开始思考。

    这块碑文的内容足以震惊整个修行者世界,所以每个字分外深印脑海,他只是第二遍看去,就发觉自己已经完全记清楚了。

    他心中甚至都没有去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要修行这篇功法,但是他已经下意识的挥剑去斩掉这块碑文上的字迹。

    已经彰显出超凡的圣者境界的神秘北魏魔宗大人已经走出了很远,他的感知悄无声息的落向四面八方,不断又落回这片山坡上。

    王平央在看到这块碑上文字的一切反应,都逃不脱他的感知。

    他脸上的神容没有太大的变化,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都会按照他设定的方向发展。

    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包括这块石碑,哪里有可能是他以前来眉山时看过,然后王平央也正巧到了这里看到。

    王平央能够到这里,能够看到这块石碑,只是因为他的一些安排。

    这块石碑,也只不过出于他门下某个弟子的手笔。

    只是这样的“巧合”,他轻描淡写的说的一些话,加上这篇功法的内容本身,都会很快在这名南朝天才的身上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

    五只火璧虫先是一人一只,另外两只便被很“凄凉”的切成了三份。

    “我们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残忍?”

    林意看着分到手中的火璧虫,忍不住想着这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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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元燕灿烂的笑容,林意便觉得她真正的高兴了起来。

    他决定等到出了眉山之后便设法给三清老人写封信,像她这样精通药理,而且极为擅长用毒疗伤的人,对于军方而言便有大用,理应不需要像他这种“莽夫”一样冲锋陷阵,游走在生死边缘。

    在他看来,像元燕这样的少女最好便不用陷入这样残酷的杀戮中来。

    相对于男子,这样的少女万一落入敌手,下场恐怕更加凄凉。

    一股灼热的药力就在此时从他的腹内燃起,很奇妙的是,这股药力并未迅速和他身体的血肉相融,而是十分均匀如涓涓细流的顺着经络行走。

    就像是一个冬日里饮了烈酒的人血脉贲张一般,他体内那些经络内的通道变得宽阔起来。经络变得宽阔,运行内里的气血就骤然如流淌入平静大河的水流一样,变得缓慢起来。

    然而他此刻修行造成的身体运行机理却是不喜欢这种方式,一种酥麻发痒的感觉渐渐在他的骨骼内里生成,就如有汩汩的泉水在崖壁中渗出,汇聚成流,流入大河。

    林意又感到了饥饿。

    不顾元燕和容意惊异的眼神,他开始从背上的鹿皮袋中取出行军口粮,慢慢的吃了起来。

    一种言语用言语形容的奇痒在他受伤的右脚内里生成。

    他先前修炼时自然也受过伤,伤口结痂新肉生长时便是这样的感觉。

    只是他此时感知不比以往,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在生长。

    当流淌在体内的气血流淌到那伤口处,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无数细小的血肉和经络受损不通的情形,而那些血肉和经络,甚至给他一种可以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式生长和贯通的感觉。

    伤口复原的速度很快,不只是因为元燕的精妙手段和那些疗伤药物,更多的来自于他的身体本身。

    林意有些感慨。

    不同的道路便有不同的妙处,即便大俱罗的修炼法抛弃了真元的妙用,然而肉身强大带来的诸多好处却是修炼真元功法的修行者无法体会。

    他知道此时自己的肉身和寻常修行者的肉身相比,也已经是宽阔河流和涓涓细流的差距。

    一开始想修行事,思绪便无法停止,之前交手的罗烈侑和这名不知名的青衫修行者,都是可以清晰照出他诸多不足的镜子。

    “在想什么?”

    他的突然沉默反而让元燕不太习惯。

    她微蹙着眉头看着林意,不自觉的想千万不要是那些有关火璧虫的记载有误,或是自己有哪些地方有疏忽,火璧虫的药力和林意之前服食的灵药有冲突,或是和她为林意敷的伤药相冲。

    “我在想,若是今后遇到这样的对手,首先我接近对方便是问题。”林意道:“而且若是对方有些特殊的真元手段,恐怕我接近不到对方时,便要受创很重。”

    原来只是在思索之后的修行问题,元燕心中略松了一口气,只是微蹙着眉头却没有松开。

    以力破道这种说法亘古有之,然而从荒古时代进化至今,人皆以天地元气或是采天地精金对敌,所有对敌手段往往皆走轻灵为先的路子。

    战胜不了也可以逃,而飞剑此类,则更是永远不想和对方贴身肉搏的手段。

    “若是你的气力还可以继续增长,在我看来,至少有两种方法可以让你今后单独面对这样的对手。”元燕沉默的想了片刻,道,“一是身穿重铠,反正你气力绵长,不像一般的修行者身穿重铠走动还需要消耗真元,另外一种方法便是守住周身天地,若是远攻,便靠一些独特兵器,反正以你的气力,哪怕只是投掷,你投掷出的东西,威力也不亚于飞剑,只是线路平直,缺少变化而已。”

    “若是身穿重铠,岂不是反而成了容意的近侍?”

    林意顿时觉得这种不可取,简直变成了铁龟,更是不可能接近强大修行者的身侧,完全被动挨打,虽然能够保命,但不符合他的性情。

    守住周身天地而用投掷或是独特兵器远攻,这似乎和他更加相合。

    “要守住周身天地,说到底还是要刀法剑法精湛,你的意思是冷刀狂剑?”他看着元燕,轻声说道。

    元燕漠然的点了点头。

    冷刀狂剑这样的典籍原本对于整个北魏而言都是国之重宝,上面记载的刀剑招数,应该精妙得难以想象,在她看来,林意只要能够领悟其中的精妙招数,哪怕是神出鬼没的飞剑近身,恐怕也可护住周身。

    冷刀狂剑这样的典籍简直就是一座宝山,身怀这样的宝山不挖,在她看来简直便是和白痴无异。

    更何况这样的典籍也是落在林意的手中,若是换了落在任何一名南朝修行者的手中,她恐怕都会不惜一切手段将之杀死,然后带回北魏。

    “我身穿天辟宝衣,但脚部却是难防,等我伤好,我设法拿副重铠足具,这样便不惧脚底袭来的东西了。”林意想着那神出鬼没骤然从脚底袭来的飞剑,他还是觉得有些心寒,最为关键的是,脚底袭来之物,他的刀剑也难直接斩落,而身体一跃起,在空中更难变幻身位,十分被动。

    “投掷之物也未必直来直去啊。”一直在听着的容意此时也出声。

    林意的气力之大令他难以想象,而且之前林意投掷的威力也让他记忆犹新。

    他看着林意,忍不住轻声说道:“就我所知,不算奇门兵器,至少谁也有数种暗器丢出之后,飞行轨迹也未必是直线,有些飞行路线也诡异难防,甚至还能飞回手中。”

    “我就要直来直去的,等出了眉山,我就让人设法打造一些短矛随身带着,只是比军中的投掷短矛要更锋利沉重一些。”然而林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目瞪口呆。

    “这是为何?”容意不能理解。直来直去虽然很适合之前林意的战法,但是这也的确太蛮笨了一些。

    “因为快。”

    然而林意的回答却再次让他怔住。

    “高阶修行者的感知本来便强,越多花巧,他们便越有可以喘息的时间,直来直去虽然缺少变化,但可以做到最快。”

    听着林意接下来的这句话,容意觉得原来很有道理。

    林意想着对付的,始终是那些承天境的强大修行者,他想着的,始终是用这样的投掷造成威胁,然后给他不断赢取近身的时间。

    (今天依旧看了WE的比赛,说实话很失望,但继续努力,化悲愤为力量,今天三更一定要完成的,吹出的牛逼含着泪也要完成。不过今天可能接下来两更出的比较晚,大家等不及可以明天早上看。我继续码字。)

    元燕一开始便觉得林意说的话很有道理。

    她的脑海之中甚至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

    画面里的林意脚穿铁靴,腰侧挂着刀剑,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内里除了此刻林意吃着的食粮,还挂着大量的短矛。

    战斗起来的画风更加清奇。

    这个像移动殿宇一样身上挂满许多重物的南朝年轻修行者奔跑起来却极为迅猛,他不断的朝着前方狂奔,然后不断的投掷飞矛。

    那些飞矛如同流星一般,令某名强大的修行者和身边的近侍不得不小心应付,然后他冲到身前,大砍大杀。

    她心情本来阴郁,之前林意的没话找话也没有能够让她心中明朗分毫,然而此刻想象到这样清奇的画面,她便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来。

    再想到若是那样的画面真的发生,而这画面中林意的对手又正好是北魏朝中对她本身有些阴奉阳违,甚至是令她很头疼的对头,她便笑得更加大声了些。

    “有什么好笑?”

    林意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便是在想着,今后你这样在战场上战斗,万一出了名,那是要喊你矛王,还是刀剑怪,还是铁靴子王?”元燕收敛了笑意,然而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翘。

    容意的脑海之中顿时也出现了那些画面,他忍不住也笑出了声来。

    “这....”

    林意自己也想象了一下,觉得风格的确很独特,他讪讪一笑,道:“似乎铁靴子王听上去威武一些。”

    “那我便封你一个铁靴子王。”元燕微微一笑,说道。

    “那厉害了,谢赏!”林意哈哈一笑。

    “不必客气。”

    她抬头往上方的天空看去,看着悠悠的流云,心中却是轻声的说道,倒是真希望有那样一天。

    只有她知道她自己。

    这句话,她是带着真心。

    哪怕是林意此时归顺了北魏,她恐怕真是会封他一个铁靴子王,真正的王侯。

    ......

    其实若说画风清奇,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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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有隐忧。

    林意还有一点最让她忌惮,便是不计自身利益的言出必践。

    比如现在,他想着的还是要先去替南天院那名药师寻银蚕草和齐心莲这两味药物。

    这两味药物至少现在对林意而言根本没有用处,绝大多数到了此间的修行者,自然不可能特意去寻找这些,有那么多的时间,尤其又有宁家提供的灵药分布图在手,还不如多跑几处有可能出产灵药的地方,碰碰运气。

    然而林意并不这么选择。

    此时他们就正行向那银蚕草和齐心莲有可能生长的区域。

    这似乎有些傻。

    只是将心比心,你用何等的心对别人,别人才会用何等的心对你。

    对待并不熟悉的师长都是如此,更勿用说自己的朋友,以及将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同僚。

    从林意一定要赶来通知陈宝菀,便可见一斑。

    林意这样的人,才能收获真心。

    只是和林意接触的时间越久,她也越是不愿意更改心中最初的决定。

    不管她在心中何等冷硬的提醒自己这名南朝小贼注定是自己敌人的事实,她还是会在眉山之中放过他。

    人之一生,总是要做些冒险,但自己会喜欢的事情。

    元燕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看着天空的流云。

    她很爱看流云。

    因为那些云高高在上,如此孤高,又可以无拘无束的看尽人间悲欢。

    ......

    元燕在看云,林意在满脑子的刀法剑招,时不时的还要吃上几口干粮,在两人身前开道行走的容意却是满心紧张。

    他和林意和元燕接触得越久,便越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可怕,越是觉得南朝能人异士辈出,或许随便哪一个学院冒出来的不知名学生都有可能比他强出许多。

    此时的眉山似乎已经隐隐平静下来,难闻杀声,然而就和在那冰窟里都会杀出一个那般强大的修行者一样,他现在也很怕沿途的山林之中,或者某处山崖上,也陡然出现一名那样的强者,然后突然一剑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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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容很安静,就像空谷里的幽兰。

    不只是元燕,即便是在整个修行者世界,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修为已至半圣境界的修行者,一举一动对这个世间皆有很重要的影响,他们的行走,往往带有很深远的目的。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名安静的停驻在盐湖畔的修行者经过眉山,并不是想要在眉山搅乱风雨,他只是想要顺道看一下某个人。

    这人名叫林意,按境界而言和他差着天与地的距离,然而从辈分上而言,却是他的师弟。

    这是得了他师尊最后真传的弟子。

    像他这种修行者,无论是朋友还是真正的敌人都已经极为稀少,所以按着这层关系,林意甚至算是他的亲人。

    所以他来特意看一眼自己的这名师弟。

    只是看一眼而已。

    失望或是欢喜,对于他而言只需看这一次。

    若是这名师弟太过令人失望,或许将来反而会败坏他师尊的名头,那还不如就由他杀死。

    他有些难以想象自己的师尊会挑选这样一名画风的少年作为自己的师弟,只是这名师弟...从现在看来,却应该是令他欢喜的吧?

    他有些欣慰。

    在一瞬间,他想要留些东西给林意,只是当他的目光和感知脱离林意等人的身体,他却是迅速改变了主意。

    他并非是害怕这个世间知道自己的存在和行踪所在,他只是觉得让林意不要知道自己的存在更好。

    因为野草往往生长得更加茁壮和有力。

    他想要离开了。

    然后他的身影就从这片盐湖畔消失。

    他的速度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活物的感知,就如同凭空消失在空气里,只是平静的湖面上连水波都未荡漾一丝。

    ......

    林意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南天三圣的弟子。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那种真正的行了拜师礼,入门侍奉师尊,得到言传身教的弟子,才算是真正的真传弟子。

    他当然知道,许多人的身份太过特殊,对于这些事情便有着不同的定义。

    南天三圣当然是这样的特殊例子。

    因为他们的身份太过高绝。

    他们的功法也太过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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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便是如此顺意。

    三人采了这些齐心莲,然后都心照不宣的决定走上那座山峰,到那片湖泊畔看一看。

    遭遇一名亚圣,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在眉山之中最大的奇遇。

    盐湖里清晰的倒映出了他们三人的身影。

    水面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没有任何遗留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里休憩一晚?”

    元燕看着已然黑下来的天色,看着两人提议道。

    其实黑夜对于已有一定境界的修行者而言永远不是问题,只是对于她而言,既然眉山战役已然结束,不需要再赶什么时间,她心中也自然慵懒。

    至于林意所需的还有一种药草,那种药草若是真的有,那也不会长腿跑掉,早去晚去一些都没有问题。

    林意没有异议。

    他自己精力旺盛,哪怕脚上有伤也可以不必休憩,但是在他看来,元燕和容意却需要休息。

    更何况这片盐湖周围很干净,景色很秀美。

    没有虫豸,也没有野兽活动的迹象。

    在是否点燃营火这件事上,三人也没有什么争议。

    此处远离那些盛产灵药的核心地带,又在地处高处的湖畔,营火燃得旺一些便不会有什么烟气,火光被山上的林木遮掩,山外也很难见到。

    即便真有人在远处见到微弱的火光,恐怕也是因为修行者之间互有忌惮,并不会特意赶来查看。

    其实火对于修行者而言也未必需要,然而在黑夜里,火光会给人温暖的感觉,而且跳跃的火光会带来变化,不会让黑夜显得太过枯寂和无聊。

    “你介不介意吃肉?”

    随着篝火渐旺,容意问了元燕一个问题。

    元燕微讽的笑笑,摇了摇头。

    此处若有鲜肉,也必定来自荒原和山林之中的兽肉,这些兽类的血肉让寻常城内的少女当成食物恐怕的确有些抗拒,然而对于那些游牧的人而言,这些兽肉却已经是难得的美食。

    她年幼时,看着母亲在牧场上灌水捕捉地鼠,然后晚上喝着肉汤,啃着地鼠腿的时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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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被杀吗?

    每个人只要有心,都可以做到设身处地的为对方去想,然而每个人所处和所长的环境不同,即便如此,也未必和别人想的一样。

    在元燕看来,林意的处境可算是糟糕至极。

    即便得到了三清老人这样的南朝清流青睐,但清流就是清流,这意味着即便三清老人的一些学生和弟子在朝中拥有一定的地位,他的那些学生和弟子在抗争时,也往往只可能采取光明的手段。

    南朝的很多权贵其实很看不起这些清流,他们在私下往往用“爱哭的孩子”或是“求奶的孩子”在形容这些清流。

    这些清流最依仗的便是上书陈述,获得皇帝的支持。

    然而南朝很多的权贵,他们更依赖的是相互之间的依附,更多的是阴暗的手段。

    陈家和萧家,都是权贵之中的权贵。

    只是林意在哪家都似乎不讨好。

    至于陈宝菀和萧淑霏…她们的处境,恐怕和她自己相差无几。

    她是北魏长公主,在北魏当然拥有很大的权势,只是和真正的一家之主北魏皇帝和皇太后相比,她的很多意见都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在她看来,林意能够在铁策军好好活着便不错。

    她不想在眉山之中杀他,当然也不想一离开眉山之后便听到他的死讯。

    只是她毕竟不是林意。

    她并不知道走大俱罗之路的林意的野心。

    即便林意和那些半圣亚圣之间隔着天与地的距离,和那些真正一言一行都可以对整个王朝格局产生重要影响的人相比,他依旧渺小得如同这座山头下泽地里的野草,然而他想着的却是天下第一。

    和当年的大俱罗一样,真正的纵横无敌。

    当容意带着一头已经清理了皮毛和内脏的岩羊回到这盐湖畔时,元燕已经烧开了水和洗净了野菜等着,而林意却是已经将身上剩余的,有关壮大骨骼和气血的灵药全部取了出来,放在身前。

    他取了些沸水,用元燕新作的木碗调和了行军口粮,就着这些口粮,他开始吃这些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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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世上无人再走大俱罗之道,所以也无人可以就他此时感受给予他任何正确的建议。

    林意没有着急去处理这些元气,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仔细的去“看着”这些元气的变化。

    这些元气里面,除了有部分几乎和五谷之气一模一样之外,其中有些元气有种分外粘稠浓厚的味道,这种元气似乎渗入血肉之中,似乎更能引起血肉的欢愉,而还有一种令他感到是五谷之气无法相比的力量感的元气,究其根本,却似乎是让每一丝细小的血肉变得更活跃。

    然而其中有一些驳杂的元气,却和那些驳杂不利的药力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驳杂的元气,自然是要用无漏金身法淬炼出去。

    而五谷之气和那两种令血肉变得更加拥有力量感和更有活力的元气之间,却似乎也有着一种奇妙的平衡。

    这两种令血肉变得更有力量感和活力的元气,也更容易改变他体内血肉本身,似乎极容易在他身体里某些部位堆积起来。

    “那便是已经可以到了肉食的境界,只是还是要看身体所需,若是修为在提升,估计便能吃更多。”

    林意觉得自己今后要判断自己走到了当年的大俱罗的哪一步,倒是也相当简单,就看自己到底能够一顿吃多少。

    不过随着他的感知提升,现在无论是吃行军口粮还是吃这些肉食,体内元气升腾他是感知得更加清楚,但他也越来越感觉到这些元气对自己身体造成的改变,已经越来越细微。

    这种修行和真元修行也没有什么差别,黄芽境到如意境便快,境界越往上,所需的灵气量变越大,就如巨象已经生长到身躯庞大,以往的一株灵药就能带来改变,但到了承天境,恐怕数十株灵药也未必能破境。

    按他现在修行的境况,他应该也已经相当于初入承天境,而对于整个修行者世界而言,承天境再往神念境,突破所需的时间,就已经不是用数年来计算,而是以数十年来计算。

    林意若有所思,元燕和容意却也不出声,生怕打扰他的修行。

    此时在眉山另外一端的某处山中,南天院的另外一名年轻才俊王平央,却也正迎来他修行中一个全新的重要阶段。

    ……

    同样静谧的山林里,浓厚粘稠的鲜血在王平央身前的枯叶上蔓延。

    鲜血渐渐的蔓延到他的脚下,染红了他干净的靴底。

    鲜血源自他身前一头庞大的野兽尸身。

    这是一只罕见的独角犀。

    这种犀牛的牛角可以入药,而且这种犀牛虽然皮糙肉厚,连弓箭都很难射穿它的坚厚皮肤,但是它性情还算温顺,所以无论对于南朝还是北魏的猎户而言都比较容易猎杀,现在在南朝和北魏的绝大多数山林里,也已经很难寻觅踪迹。

    这是一头母犀,腹部高高隆起,应该原本内里还孕育着很快即将降临的新生命。

    王平央的眼中有淡淡的悔意。

    他也是在杀死这头母犀之后才发觉这点。

    这原本可以避免,只是他今日心已经乱了,所以他甚至是在杀死这头母犀之后才发觉这点。

    心乱只是来自于魔宗的那篇功法。

    那篇功法理解起来原本不难,而且他原本就和厉末笑一样,是以修行天赋著称的天才。

    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想通了这片功法的一切修行和使用手段,然后穿行在山林中,几乎是见到这头巨兽的刹那,他便下意识的出手将之杀死。

    他并不知道,此时在距离他并不遥远的另一处山脉之中,他天监六年的师弟林意也在默默的修行着一种没有其余人修炼的功法,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所领悟的来自魔宗的这种功法,之前也并未在修行者世间出现过。

    和吸纳天地灵气、吞食灵药截然不同的是,这门功法靠吸纳尸气修炼。

    更精准而言的说,按照魔宗的这篇功法所示,当一名修行者死去之时,他体内的真元、一切内气都会自然瓦解,那些原本顽固的属于个人的元气在改变和散逸之中将会发生本质的改变,其中一部分将会分解成和天地灵气极为类似的,可以用于修行的灵气。

    只是即便是黄芽境的修行者,都至少经过短则数年,长则十余年的吸纳天地灵气修行,他们死后散失出来的这部分有用的灵气虽然只是属于全部真元的极小一部分,但这部分和天地灵气相比,依旧浓烈得惊人。

    这是雾气和溪水的差别。

    按魔宗的这篇功法的真意,便是既然能直接喝水,为何要辛辛苦苦的每日去餐风食露?

    看着眼前的这头巨兽,王平央的双唇紧紧的抿了起来,抿得毫无血色。

    然而既然已经杀死了这头巨兽,他自然要试一试。

    真元依旧是魔宗这篇功法的起始媒介,他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真元快速的流淌了起来,渐渐发出奇异的嘶鸣。

    真元和他体内的鲜血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融合,甚至产生了噬血的现象,吞噬了他自身体内的一部分鲜血,当这部分真元按照独特的流动线路在经络中回转,最终流淌出他的指尖时,他的指尖不像是寻常真元修行者一样散发出淡黄色的光彩,而是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光泽。

    他的手指落在这头巨兽的尸身上。

    微薄析出的一些真元便似乎加速了这头巨兽体内的元气的释放,同时这些真元均匀的混杂其中,便又令他更好的感知。

    他眼中的悔意开始消失,尽数变成强烈的震惊,其中甚至夹杂着数分由心的敬畏。

    那名传说中的北魏魔宗大人,他的功法的确掀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是真正的宗师。

    他感受到了那种蓬勃的,可以被他吸纳,按照这门功法可以迅速形成他新的真元的灵气。

    只是….杀生瓦解元气,若是换个字眼,便是吸纳尸气修炼。

    想要修为进境更快,吸纳更充沛更精纯的灵气,自然便要杀人。

    杀人而吸纳尸气修行……王平央看着眼前的这头巨兽的尸身,他的身体有些寒冷,微微轻颤起来。

    这头巨兽刚刚死去,连流淌在地的鲜血都没有完全凝结,只是这头巨兽的元气被他用这魔宗传授的手段释放,此时这头巨兽的表皮却变得灰白,甚至隐隐传出了尸臭味道。

    这种气味令人感到恶心,然而方才吸纳到的那种精纯的灵气的味道,却是令人迷醉。

    王平央可以说服自己,功法并不分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功法的人的善恶,他也可以说服自己,杀死敌人来增强自己的修为,这点无可厚非。

    只是他心中一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被迫杀人和主动去杀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更何况这门功法是敌国的宗师传给自己,将来自己要在这史册上承担什么样的角色?

    ......

    日出东方,和煦的光线均匀而热烈的洒落在眉山。

    林意三人开始下山。

    齐心莲已经到手,那名南天院的药师托林意寻的,还差一味银蚕草。

    三人行向那银蚕草有可能生长之处。

    林意很有信心。

    他并非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南天院那名药师和元燕有信心。

    既然南天院那名药师特意托他在眉山寻找这两种药物,这便说明眉山一带应该的确出产这两种药物,而按照元燕所说,银蚕草吸纳月光而生,同时在月上中天时,必须雨露充盈。

    这样的条件,眉山之中符合的山谷在行军地图上也只有一处。

    寻找齐心莲的过程极为顺利,三人在心中自然都希望寻找银蚕草的过程也十分顺利。

    然而并非事事都能尽如人意。

    接近正午时分,一道焰箭毫无征兆的从他们行进前方的一片山林之中射了出来,接着又有狼烟升腾而起。

    那是南朝军队求援的信号。

    此时谁都不想节外生枝,然而看着那道升起的焰箭,元燕的眉梢微挑,不知为何,她心中便有种直觉,她知道林意一定会想要过去。

    林意并没有丝毫犹豫,看着那处山林,他异常简单的说道,“我要过去。”

    元燕微讽的笑笑。

    她只是笑自己太过了解林意。

    林意开始奔跑。

    在此之前,无论是元燕还是容意,都没有想到过一只脚受伤的人,背着一个比人还重的沉重行囊,竟然还能跑得比一般人快。

    然而这画面就是如此惊奇。

    林意一手拄着狼牙棍,他那受伤的脚也并不着地,但是这样就如单脚撑跳一样,他在山林之中竟有如履平地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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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你的红颜知己?”

    元燕跟了上去,大皱眉头。

    “是我的师姐,对我很不错,我手上的灵药分布图便是她给我。”林意道:“此刻不说她有难,便是其他南天院的师兄师姐有难,我也必定要尽力援手。”’

    “那你也不问那些修行者是何品阶,万一对方全部都是承天境以上的修行者,你这所谓的尽力援手,岂非是自找死路。”元燕冷笑道:“更何况你这腿脚不便,到时候万一不敌,跑起来也跑不掉。”

    “大丈夫行事,友军有难,亦当赴死不辞!”

    林意掷地有声,却是有些心虚,悄悄问身后跟上来的那五名宁州兵,“你们所见那北魏军队修行者,按你们判断是何等修为?”

    “我们并非修行者,不清楚到底是何等修为。”为首中年军士愣了愣,他也不知如何形容。

    “那有没有飞剑?”林意用最直观的方法问道。

    “并未见到飞剑。”为首的中年军士说道,“只是一人用弓,非寻常强弓,其余三人都用刀剑,只是刀剑上带起剑气,非寻常武者所能做到。”

    “那应该没有承天境的修行者,最多只有如意境。”林意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元燕鄙夷的笑笑,顿时忍不住嘲讽。

    她是北魏长公主,心中自然抗拒跟着林意去和北魏军队为敌。此时牵扯到北魏军队,她的心情便不同。

    “我这是知己知彼,问清敌情而已,不管如何,还是要去的。”林意大义凛然,却是又偷偷和元燕说了一句,“刚刚的话,我是故意说给那些轻铠军听的。”

    “那些轻铠军里头最多就两名修行者,还都只是黄芽境,去了也不是送死。你觉得人家保全自身有什么不对,难道你的宁师姐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元燕冷笑一声。

    “他们的态度有问题。”林意认真的看着元燕,说道,“在我看来,即便是明知不敌,去了也是送死,总也该做些什么,而不是一味的推辞,哪怕他们的确是想不到任何的办法,我现在说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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