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 玄尘道途 > 全文阅读
玄尘道途txt下载

    刘玉御剑来到藏经阁,楼阁气势磅礴,龙首飞檐,冲天翘起,显得古朴,大气,道韵十足。步入其中,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高大书架,率先印入眼帘,井然有序,空气中透着淡淡墨香。

    大堂内人满为患,刘玉先向一旁的墨香书台走去,前去归还前几天借的二本道书。

    这些天,刘玉心神烦燥,静不下心来修炼,经常呆在藏经阁,先是把黄圣培元功的第九层功法抄录好,以备修为突破后继续修炼,接着找了大量关于“北滦城”、“黑白山脉”的书籍,坐下来仔细翻阅。

    明天,就要动身出发前往“北滦城”,刘玉特意前来归还借记的道书。等在墨香书台前,归还道书后,刘玉一时不知去哪?

    又不想这么早回玄亮洞,轻叹口气,刘玉向藏书区走去,找了几本游记,来到阅读区坐下,借此打发内心的烦闷。

    中午,唐浩花灵石从膳堂买来了几道一品灵膳,打了一壶二品灵酒,给刘玉饯行,席间再次叮嘱刘玉到了“北滦城”,不要意气行事,时刻保持警惕之心,尽量少出入黑白山脉。

    唐芝送给刘玉一件黑色貂皮大衣,她特意在留仙镇逛了半天,才买到合适的,皮料上成,剪裁得体,刘玉身形均应,穿上会很合身。

    唐芝从刘玉借回来的一本游记上看到,“北滦城”地处严寒之土,不比黄圣山,气候宜人,那边天气极为寒冷。所以唐芝才去买了这件貂皮大衣,送给刘玉,也十分的有心。

    修真者体质特殊,并不太过惧怕寒冷,只需消耗少量灵气,便能保持身体的温暖,但这件貂皮大衣也是唐芝的一份心意,刘玉欣然接收。

    三人用过餐后,唐浩匆匆赶去初元学院,学院有要事正好找他,临走时又叮嘱了刘玉几句。不久后,夏侯武来接唐芝,前去完成日常的宗门任务。

    玄亮洞只剩下了刘玉一人,刘玉来到平日住的石室,把茶具、香炉、墨笔等一些日常用品收拾好,来到大堂静坐了一会,喝完一杯执茶,缓缓走出了玄亮洞。

    黄玉殿,建在黄圣山主峰黄日峰半腰,以汉白玉,青花石为基,翡翠、黄金为瓦堆砌而成,阳光下璀璨夺目,金碧辉煌。大殿正面九根巨大蟠龙柱,撑起祥云风首屋檐,气势恢宏,庄严肃穆,令人心神震憾。

    黄玉殿,是黄圣宗接待贵宾之地,也是宗门高层商议决策之地,有时还举行一些宗门仪式的重要场所。

    黄玉殿前有一宏大宽阔的华丽广场,黄玉广场由云白暖玉与墨黑冰玉铺成,两种灵玉紧密排列,在广场的地面组成一座巨大的混沌八卦图,道韵十分。

    黄玉广场正前六头巨大的麒麟金像,栩栩如生,形态各异,或蹲、或卧、或抬首。

    黄玉殿,做为黄圣宗接待来宾之地,宗门的形象门户,华丽、气势令人侧目,当然如此重要之地,日夜有执法弟子轮班站岗警戒,平日不让宗门弟子进入。

    午时后段,刘玉就赶到了黄玉广场,向执法弟子出示了任务卷轴,说明来意,这才被放行。

    刘玉步入宏大宽阔的黄玉广场,不禁被庄严肃穆、气势恢宏的黄玉殿所震撼,虽然刘玉不是第一次来到黄玉广场,但仍然被黄玉殿的华丽所吸收。

    刘玉年幼时加入黄圣宗的宗门仪式,初元院的结业仪式,都是在黄玉广场举行的,这是他第三次来到黄玉殿前。

    此时,黄玉广场内只有三四人,都各自独站开来,刘玉也来到一卧着的麒麟金像旁,打量着威武巨大的麒麟,等待宗门执事的到来。

    未时后,陆续有弟子赶来,执法弟子挡下了送行的亲友,进入黄玉广场的弟子,都是接到了外派“北滦城”的任务,心情都十分低落。

    来人越来越多,这时二三聚在一起交谈起来,寂静的黄玉广场开始喧哗起来,刘玉放眼望去,一个熟脸都看不到,也就没有凑过去。

    不久,四位身着黄圣道袍的宗门执事,从黄玉殿大门走出,来到了黄玉广场中间。其中有一人温文尔雅,刘玉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当年在田平县,教过他御剑术的宗门执事白裕成。

    “外派“北滦城”的弟子,全部聚过来,站成三排。”一位长脸执事高声喊道。

    散布在黄玉广场各角落的宗门弟子,都快步赶到广场中间,井然有序按高矮,站成了三排,刘玉站到了最后一排。

    “肃静,现在开始点名。”长脸执事见众人站好后,取了一份名单,说道。

    “赵无昧”

    “弟子,在此!”

    名单并不长,只有五十一人的名字,很快便念完,无一人迟到,上官明满意的点点头。又有一丝疑惑,每批不都是五十人吗?怎么这次还多了一人,但他也没多想。

    “本人上官明,道号“明玉”,“北滦城”的管事之一,到了“北滦城”有任何要事,都可来找贫道,听清楚了吗?”上官明自我介绍道。

    “弟子,明白!”众人一口同声应道。

    “今日为何到此,各位也都自知,贫道也就不多说了。“北滦城”想必各位也都有过一些了解,你们只需谨记,做好份内之事,呆在城内,宗门便会保证你的安危,听明白了吗?”上官明严肃说道。

    “弟子,明白!”众人又一口同声应道。

    ““北滦城”散修众多,鱼龙混杂,不可仗着宗门的威望,惹事生非,严守宗规,听明白了吗?。”上官明接着又说道。

    “弟子,明白!”众人皆点头应道。

    上官明满意的点点头,取出一精致小船,随手一抛,小船由小变大,一艘火红色灵船浮在黄玉广场的半空。

    此船,船身巨大,船楼宽阔为二层,通体纹有火红色祥云,船首翘起如凤首,船尾伸出百道凤羽,整艘灵船犹如一只振翅高飞的火凤,极为壮观。

    ““北滦城”路途遥远,贫道会带你们一起上路,乘灵船“火云凤”赶路,约耗时一个月左右,都上去吧!”上官明开口说道。

    刘玉等人施展身法跳上灵船“火云凤”,火红的木制甲板,宽阔舒适,灵船无风帆,更加简洁,船楼位于船中后段,不高但十分华丽,装饰有云纹。众人上灵船后,四处张望,不禁暗暗惊奇,这也但漂亮了,眼睛有些看不过来。

    “上官师兄,你这“火云凤”,可是羡煞师弟了,宗门给师弟那叶“绿舟”,也太寒酸了点。”白裕成来到甲板上,不禁感慨道。



    “是啊!上官师兄,这艘“火云凤”,可是长老从东元大陆的天海宗带回来的,听说花了二万块中级灵石,一下买了三艘,这就是其中之一。”一位白胖的中年执事,开口说道。

    火云凤,中型浮空灵船,由火桐木、流云枝为材,筑建而成,船体流线优美,外表华丽,船体内布有六品中级“火云凤游阵”。

    此阵不仅大幅提升了“火云凤”的飞行速度,而且受攻击时,能生成一道极强的灵力法罩护住船体,乃一艘精品中型灵船。

    火云凤,这一类的中型灵船,云州四宗都极难建造,这类中型灵船的建造技巧、灵纹雕刻、铭刻法阵等,各方面要求极高,需精通机关术、灵纹法阵、炼器术等等,每项技巧对道法奥义的认知、修真道法知识的储备,都需极高的造诣。

    这一类的中型灵船,只有东元大陆一些顶级宗门,才有实力建造,比如浩然门、简月仙宗、天海宗等等

    其中天海宗建造的灵船最为出名,灵船类型多样,外形华丽优美,最重要的是售价方面十分优惠,深受东元界各宗门欢迎。

    “宗门也太偏心了,上官师兄,你这“火云凤”何时借给师弟用几天,也让师弟风光风光。”白裕成呵呵一笑道。

    “白师弟,咱们职务换换,你去“北滦城”,为兄代你去各道观奔波,收集护送“青客丹”,这“火云凤”也送给你,如何?”上官明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师兄,这“火云凤”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那叶“绿舟”,虽太寒酸了点,但毕竟跟了师弟多年,有了感情不是。”白裕成鬼精地回道。

    “北滦城”天寒地冻,灵气稀薄,各种烦事又多,那地方白裕成可不愿常呆,他懒散惯了,各道观奔波,闲时还可欣赏沿途大好山河,从各地道观护送成品“青客丹”回宗门,便是他平日的职责。

    白裕成一脸做作的样,惹的另外三人,不禁莞尔一笑。

    “知道就好!”上官明轻笑道。

    四人跳上了“火云凤”,直接向船楼走去,来到二楼最前的控制大堂,上官明取出十块中级灵石,镶嵌到正中的灵船控制圆盘中,也是“火云凤游阵”的阵心,输入法令,激活法阵提供充足的动力。

    “火云凤”船尾的凤羽,轻轻扇动,推动着灵船缓缓向前浮动,就像初醒的火凤,伸展身姿,极为壮丽,“火云凤”越飞越快,船尾的凤羽也频频摆动。

    “昂”的一声凤鸣,“火云凤”船头的凤首发出一声铿锵嘹亮的鸣叫声,在黄日峰中婉转传开,“火云凤”直冲云宵,形如一只栩栩如生的真灵火凤,振翅高飞,翱翔九天之上。

    “火云凤”建造时,通过极为高明的手段,向船体融入了一只六阶灵兽“火云鸟”的生魂,做为灵船的器灵,使得“火云凤”行进时,犹如活物,气势非凡。

    黄玉殿前众多的执法护卫,无不抬头瞭望,沉静在梦幻般的场景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火云凤”冲入云中,看不到身影,这才回过神来。

    其中有不少人,并不是第一次见“火云凤”起飞的场景,但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火凤冲宵”实在是太过震憾。

    刘玉背靠船沿,吞了口吐沫,心跳不止,“火云凤”朝天冲宵,角度太过吓人,速度极快,其它弟子也都惊魂未定,有种会掉下去的感觉。但“火云凤”船体十分精妙平稳,有法阵稳固,众人都只不过杞人忧天而已。

    “都跟过来,给你们安排房间。”上官明看着众人狼狈的样,轻笑道。

    “房间一人一间,分配好后,不可随意交换,平日可在房中修行,也可到外面观看沿途风景,但不可大声喧嚣,听明白了吗?”上官明看众人都围过来后,严肃地说道。

    “弟子,明白!”众人一口同声应道。

    上官明带着五十一名弟子,走入了船楼,船楼中间为宽阔的通道,通道铺着红色地毯,两旁为一间间房间,左右对应。

    上官明拿着名册,每来到一个房门前,就喊一位弟子的名字,一人一间,让被叫到名字的弟子,把手掌贴在木门之上,灵光一闪,木门便自动打开,同时木门也记录了这名弟子的掌纹,开启了鉴别禁制,只有这名弟子和上官明能开启房门,十分神奇。

    刘玉从一本道书上了解过,每个人的掌纹天生就各有不同,灵船木门上的鉴别禁制,便是采用了这一原理。

    “刘玉。”上官明拿着名册,看了一眼念道。

    “弟子,在。”刘玉向前一步说道。

    不等上官明开口,刘玉伸出左手,贴在房间的木门之上,感到一股热流扫过手掌,紧接着木门灵光一闪,便自动向后开启。上官明点点头,带着剩余的十多名弟子,走向下去一个房间。

    刘玉走入房间,房间并不大,二人高,一丈长,五尺宽。房间内极为简洁,只有一张单人木床,一套桌椅,便占据了房间大半的空间,房间的另一面便是船身,上面开有一木窗,从木窗可向外眺望,能看到翻滚的云海。

    此时,“火云凤”快速平稳地穿梭在云雾之间,如一尾火鲤鱼,在云海中游动,万丈高空,罡风呼啸,但“火云凤”有法罩守护,灵光闪烁,身处灵船之中,感不到半点颠簸。

    刘玉稍收拾了一下房间,在桌上摆上一套茶具与一尊青铜雕花小香炉,又整理了床上的被褥,随后出了房间,来到船头宽阔的甲板上。

    此时,甲板上已有不少弟子正靠着船沿,向外张望,天空碧蓝如洗,风卷云舒,有时能透过缭绕的云雾,瞧见高低起伏的山陵,蜿蜒曲折的河流,郁郁葱葱的树林,一副绚丽的画卷,印入眼帘。

    刘玉来到船沿,轻风拂面,船外云海苍茫,深吸一口清灵之气,吐出一串肺腑浊气,整个人身心放松下来。踏上这虚无缥缈的旅途,前方的一切尽管都是未知,但这一刻,刘玉并未感到迷茫,恐慌,而是充满了莫名的期望。



    从黄圣宗出发后,已过去二天,晴空万里,烈日当头,“火云凤”在云海中极速穿梭,船头甲板空无一人。

    经过两日的飞行,众弟子失去了起初的热情,高空外的景象单调简单,云雾,蓝天,山峦等一成不变,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不愿出来。

    刘玉盘坐在木船上,静心修炼,高空灵气极为稀薄,不得不事先服用了一粒“荷香丸”,才能正常运转功法,冲击消融气藏脉。

    突然,船身不断晃动,刘玉睁开了双眼,透过窗口看了一眼,发现灵船正在快速下降,穿过厚厚的云层。心中不禁想道:“发生了何事?”,刘玉起身拉开木门,好奇的出了房间。

    此时,船楼通道两旁的房门,纷纷打开,众弟子们都向船头甲板走去,想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上官明与另三位宗门执事,早已在船头甲板等候,众弟子们纷纷围了上去。

    “下方是越国都城“汉阳城”,今晚,咱们在汉阳道观休整一晚,明日辰时出发,不可迟到,听清楚了吗?”上官明开口说道。

    “弟子,听清楚了。”众人皆回应道。

    “闲时可出观游玩,但注意自身言行,谨守宗规,不可扰民,如做出有损宗门声誉之事,贫道必不轻饶,都散开吧!”上官明极着脸,严肃地说道。

    众弟子听完后,欣喜不已,这二天待在船楼内,无处走动,都有些烦闷。更让他们受不了的是灵船上不提供饭菜,只有粗粮烙饼。第一天晚间,上官明聚集众人,发饼的时候,众人是目瞪口呆,叫苦连连。

    谁能料到竟有此事,几乎都没有携带任何吃食,可能有人提前知道此事,暗地携带了吃食,但刘玉是呆若木鸡,真没想到还要自己准备吃食,无奈啃了二天烙饼。

    另有不少弟子,嫌弃烙饼太难下咽,至今仍饿着肚子。刘玉要不是有炎南城的经历,平日在黄圣山各膳堂吃着山珍野味,一下子也不一定能咽下这粗粮烙饼。

    其实修真者到了练气后期,二三天不吃喝,对身体也无影响,最多消耗点丹田的灵力。甚至十天半月不进食,咬咬牙也能忍耐。

    “昂”的一声凤鸣,从九天传下,在汉阳城上空余音缭绕,惊动了汉阳城数百万的城民,或走出房间,或原地翘首,或涌上街头,向天空瞭望,只见一只巨大的“火凤”破开云层,向汉阳城俯冲而来。

    数百万城民都瞪大了双眼,露出震惊之色,年轻者十分兴奋,高声向“火凤”呼喊,但并没有引起百姓的慌乱。

    因为“火凤”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汉阳城的上空,城民大多数人见过这种场景数次,年龄越高的老者,见过的次数便越多,但每次“火凤”出现,都能引起巨大的轰动,全城百姓都会被它绚丽的身姿所吸引。

    “火凤”在汉阳城盘旋一周,最后停在了汉阳道观的上空,“火凤”是一艘宝船,来至黄圣仙宗,这些在汉阳城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各大茶楼酒馆的说书人,都有关于“火凤仙船”的不同版本,汉阳城百姓从小就听说过。

    刘玉站在船首边沿,向下张望,随着“火云凤”高度越来越低,偌大的汉阳城由小变大,印入了眼帘,越来越清晰。

    汉阳城为越国都城,常住人口约有五百多万,占地极大,楼阁、庭院、民房如树木般林立,密密麻麻,鳞次栉比,街道上人流涌动,发出震天的呼喊声。

    “火云凤”飞过一片宫殿,来到了巨大的简月仙像旁边,缓缓的停了下来,半浮在空中。

    “大家随我下去。”上官明开口说道。

    众人紧跟着上官明,驱使身法飞出了“火云凤”的船舱,来到了简月仙像前宽阔的青石广场上,青石广场汉阳道观的“太烈道人”李元芳,带着十几名观中弟子早已等候多时。

    “白师弟,半年未见,别来无恙。”李元芳开口招呼道。

    “李师兄,风采依旧,小弟佩服,上官师兄就不介绍了,这位是黄宏师弟,这位是史旭辰师弟。”白裕成满脸笑容,介绍道。

    “上官兄,今晚可要多喝几杯,黄宏师弟、史旭辰师弟,本人李元芳,欢迎来到汉阳城。”李元芳热情招呼道。

    “元芳兄,“春玉浆”晚上多拿出几瓶,你这地主之仪就算尽到了,在下就不为难你了。”上官明难得露出了笑脸。

    越国国酒“春玉浆”,六品灵酒,由漱玉泉水、春木灵米、千年绿精果按秘方酿制而成,酒水琥珀如绿玉,清透纯净,芳香萦绕,韵味悠长,仍酒中君子。

    所谓:春玉不醉人,益吾真人身。酒味既冷冽,酒气又氛氲。眼前舞凌乱,送吾上青云。

    上官明虽不是好酒之人,但这“春玉浆”酒香之甘醇,令人魂牵梦绕,喝上一口如上云霄,那可真是好酒啊!

    “好说好说!”李元芳大方应下。

    “走,大伙随我先去吃个斋饭,晚间御膳宫摆宴,到时众位师侄一定要尽兴。”李元芳朗爽地对刘玉他们,说道。

    随后众人便在李元芳的带领下,向道观福膳堂走过,正好到了道观斋饭招待香客的时间。

    刘玉在汉阳道观前来接待的弟子上,惊喜看到一位昔日好友,身形高挺消瘦,脸颊形如马脸,正是李琛。李琛在前面领路,向他眨了眨眼,也看到了刘玉,但碍于场合,并没有过多交流。

    一伙人浩浩荡荡来到福膳堂,青砖红瓦搭建,一座巨大宽敞的大堂,开有数道大门,供香客进出。堂内宽敞明亮,摆有一排排的木制长桌长椅,井然有序,简朴大方。

    此时福膳堂坐满了来访的香客,上官明的到来,引起极大的轰动,众多香客纷纷起身行礼,显然李元芳拥有极高的名望。

    李元芳做为汉阳道观名义上的观主,平日几乎不露面,深居简出,待简月仙橡的丹房中,潜心修炼。

    每逢大的节假日,如春节、端午等,汉阳道观会举行大型祈福议式,数十万记的汉阳城民蜂拥而至,虔诚祷告,上香祈求简月仙子的保佑,这些盛大的仪式都是由李元芳亲自主持,“太烈道长”的名号,在汉阳城百姓中深入人心。

    刘玉跟着众人排队,依次从厨房窗台取了一份斋饭,斋饭放在托盘上,样式简单,一碗白米饭,一盘清菜,一小碟豆腐,一盏粗茶。

    众人的斋饭都一样,包括观主李元芳,宗门的四位执事,也是简单的四样,不多也不少,一视同人。

    刘玉跟着人群向前挪动,来到一张长桌坐下,斋饭放在木桌之上。拿起竹筷,扒了一口白米饭,色泽晶莹,软糯可口,老少皆宜,十分的不错。

    刘玉夹起一小块白色豆腐,色泽水嫩,放入口中,口感爽滑,略带涩味。又夹起一根清菜,清新爽口,酸中带甜。一碗白米饭很快便扒入口中,一顿斋饭吃下来,对说刘玉来说算是有滋有味。

    刘玉旁边一同前往“北滦城”的师兄弟们,可能是饿了二天,或啃了二天的烙饼,总之都吃的津津有味。众人吃完斋饭后,便被带到万舍堂,安排好房间休息。

    刘玉在房中静坐了一个时辰,换上一件蓝色段锦长袍推开房门,来到了后院道场上。

    只见道场上有数千名年轻的城民,其中有男有女,穿着不一,贫富有别,但都虔诚地跪在巨大的仙女像前,一位肃穆的中年道人,站在法台前,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这时那位肃穆的中年道人,向法台的香炉中插上三只点燃烧的清香,口中大声念道:“简月真仙在上,众生诚心祷告,祈求天灾永消,**不兴,家门清泰,疾病安康,愿上仙保佑。”

    中年道人身体向上浮起,直至仙像半身处才停下,轻舞浮尘,空中出现一个八卦法阵,并高速旋转,发出耀眼光芒。

    数息后,飞入了仙像中,仙像爆发出一道极强的灵力,周身开始泛起强烈莹光,如苏醒降临一般,散发出无边的圣洁与威严。

    道场上的数千名城民,不禁连连叩首膜拜起来,就连在远处观看的刘玉,心中同样产生了一种虔诚祈福的冲动。

    刘玉连忙驱使灵力,屏气凝神,紧守灵台,很快清醒过来,不禁暗叹道:“好厉害!”

    这仙像周身散发的莹光,使人心意迷惑,心智陷入混乱之中,对仙像产生祭拜奉祀之心,十分的诡异,刘玉猜测这仙像一定不是凡物,仔细打算起来。

    这时道场跪拜的众人头顶浮起一块快灵佩,数千块灵佩发出微光,十分的壮观。不久,灵佩分出一缕白光,缓缓向仙像飘去。上千缕白光,慢慢汇集成一道光芒,最后从仙像的眉心处飞入,融入到仙像之中。

    中年道人从空中落下,又对着跪拜的众人诉说了一会,仪式便结束了,数千名香客从道场陆续撤离。

    刘玉闲来无事,在汉阳道观中转悠,汉阳道观占地极大,房屋、宫殿林立,青砖红瓦,一尘不染,常有专人时刻打扫。

    后院颇为清静,种有不少榕树。其中有数颗巨大的老榕树,树根如蟠龙,皮若裂岩,像个沟壑纵横的老人,捋着长须。枝繁叶茂,青葱欲滴,遮天蔽日,怕是有上千年的树龄。

    汉阳道观前院,多为华丽宫殿,刘玉来到汉阳大殿前,殿内供奉着三具威严端庄的神像,分别为太清道祖、南极长生大帝、北极紫微大帝。三具数丈高的鎏金神像,栩栩如生,十分壮观。

    汉阳大殿前有一大院,院内放着二具小山般大小的双耳麒麟香炉,一左一右,如两位门神守护着道观。

    香炉中插满了高香,高香高低大小不同,分为紫、红、表三色,密密麻麻,而且香炉两旁围满了香客,多为穿着朴素的平民百姓,高举着二尺青香,摩肩接踵向香炉旁挤去。

    二位观中道人抬着一丈高的紫香,分开人群,来到香炉旁,后面跟着一对年轻夫妇,从分开的人道中,不紧不慢的走到香炉前,年轻夫妇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四周的平民香客也自觉让开了一小片场地。

    年轻夫妇合力抬起紫香,抛入了麒麟香炉后,紫香如活物飘到香炉中间,竖起插在了香炉中,同时香头燃起火光,冒出阵阵紫烟。

    年轻夫妇立刻双手合一,弯腰向炉中祭拜,神情极为虔诚,连拜了九下后,这才满意退出了人群。

    汉阳道观巨大的道门,不断有香客匆忙走入,汉阳大殿人满为患,熙熙攘攘,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刘玉被人群挤的左摇又晃,不知不觉就出了汉阳道观的大门。

    汉阳道观大门外是一处广场,聚集了众多的马车、轿夫,刘玉向外去,想去街上逛逛,不时有轿夫上前来搭讪,不胜其烦,刘玉索性上了辆简陋的马车,车夫是位七旬老汉,看上去十分憨厚。

    “这位郎君,您回哪啊!”老汉接到活,笑眯眯地问道。

    “老人家,你可知这汉阳城中何处,可买到上等的好茶?”刘玉客气地问道。

    刘玉从炎南城带回的“绿泉茶”,都留给了唐浩,汉阳城做为越国皇都,应该能找到不错的好茶,便趁着空闲,想上街淘一淘,看能否找到合适的好茶。

    “郎君,不是本城人?”老汉疑惑地问道。

    “对,刚到汉阳城不久。”刘玉随口说道。

    “郎君,要是想找好茶的话,咱们就去叶香街,街道两旁都是茶行,越国各地的好茶那里都能买到。”老汉赶着马车,侃侃而谈。

    “那就去长香街!”刘玉侧身坐在老汉旁边,颇有几分潇洒,并没有坐进后厢。

    “驾!”老汉熟练地控制着两匹老马的方向,驾驭着马车在拥挤的道路上,平稳前进,道路上行人,马车骆驿不绝。

    “好热闹啊!”刘玉不禁感叹道,

    “吁~~”老汉拉住缰绳,停下马车,前面道路几辆马车堵住了去路,道路上塞满了行人。

    “怎么会这么多人,平日就如此?”刘玉不禁问道。两旁吵杂的喊叫声,此起彼伏,让前面的人让开道路。

    “那到不是,平日没这么堵,今天人特别多。”老汉无奈说道,马车慢慢随着人流,向前挪动。

    “为何?今天是何节日吗?”刘玉随口问道。

    “郎君,今日来道观上香,不是为了顺道仔细瞧瞧那仙船吗?”老汉开口问道。

    “仙船?”刘玉一下没反应过来。

    “哎!那么大一艘仙船,停在道观上空,你没看见?”老汉侧目问道。

    “哦,对对,你说的对,在下是前来看仙船的。”刘玉被点醒,连忙回道。

    “火云凤”一直停在汉阳道观的上空,上官明也没有收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惹的城中众多闲人,纷纷向汉阳道观跑,一来祭拜仙子,二来好好瞻仰仙家灵船的风采,所以才使道汉阳观道前的道路上水泄不通,人来人往。



    老汉驾驭着马车走走停停,通过了最拥挤的路段后,开始平稳快速地穿梭在汉阳城宽阔的街道上。

    二刻钟后,到了叶香街,街道两旁开满了茶庄、茶楼、茶铺等,门店大小不一。街道上弥漫着浓浓的茶香,街道上行人众多,不时走进街旁的店中,挑选中意的茶叶。

    “郎君,你要买什么茶,好一点的,还是普通的。”老汉放慢马车的速度,询问道。

    “哪里能买到极品好茶?”刘玉开口回道。

    “想要买好茶的话,就去龙叶茶庄,汉阳城中最好的茶庄,达官贵人大多都在那里买茶,种类全,茶叶好,就是价格太贵了。”老汉开口说道。

    “老人家,就去龙叶茶庄。”刘玉靠在马车上,十分的清闲。

    “吁~~”老汉拉住缰绳,马车停在一间精致的茶庄前,茶庄店门宽敞,十多个铺门相连,里面琳琅满目,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各种茶叶。

    刘玉给了老汉五两银子,做为定金,让他在店外等着,刘玉决定包下老汉的马车。

    刘玉进了龙叶茶庄,伙计介绍了不少各地名茶,都入不了眼。茶庄掌柜亲自为刘玉推荐,交谈后,当刘玉拿出千两银票后,被请上了三楼了雅间。茶庄掌柜拿出了三种镇店名茶,一一泡好,让刘玉品鉴。

    刘玉最后从三种名茶中,选了一种名为“龙蜒红袍”的名茶,此茶茶叶色泽绿褐,绿叶镶有红边,冲泡后汤色橙黄明亮,叶片红绿相间,香气馥郁,喝上一口生津回味,清香萦绕。

    刘玉身上携带着数万两银票,本想多买点,但“龙蜒红袍”产量低,龙叶茶庄的存货也不多,茶庄卖给了刘玉五包精装好的“龙蜒红袍”,花了三千两银子。

    从龙叶茶庄出来后,时辰尚早,刘玉坐着老汉的马车,在汉阳城繁华的街道上闲逛,买了不少水果,干肉吃食等,明日出发后,刘玉可不想在啃那粗粮烙饼。

    老汉很健谈,从闲聊中刘玉了解到,老汉姓王,七十有三,已至古稀之年,常年劳作,身体硬朗,看上去还很精神。

    王老汉,汉阳城本地人,老伴得病去世了,家中有二儿一女,大儿已娶妻,分了家,女儿也已嫁人。

    王老汉的小儿子是名读书人,名叫“王勃”,二十出头,还未娶妻。去年考上了“童生”,可把王老汉高兴坏了。学院先生夸他的二子王勃,文章、诗词做的极好,只需勤加研读,来年参加院试,或许能高中秀才。

    王老汉起早贪黑,驾着两匹老马拉着的简陋马车,在汉阳城中四处找活,赚来的银子,全用来供养小儿子,在学院的学业,平日的纸墨笔砚,吃喝用度,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王老汉平日省吃俭用,过得极为艰辛,但干劲十足,整天乐呵呵的。王老汉一直期盼着王勃能考上秀才,光宗耀祖,王家也能出个官老爷,他王老汉就算累死,也心甘情愿。

    “王老,咱们不逛了,送在下回道观吧!”刘玉看天色暗了下来,便说道。

    “郎君,这个时候还去道观做什么?道观都快关门了,你在哪落脚,老汉直接送你回去吧!”王老汉不解地说道。

    “哦!是有亲人还在道观里吧!”王老汉接着说道。

    刘玉笑了笑,没有说话,王老汉就当他默认了,挥着缰绳,加快马车行进的速度。回道观的道路上,还是十分的拥挤,但比午时好了一半,大多都是返程的香客。

    不久,马车就回到了汉阳道观的广场上,广场上人山人海,十分吵杂。

    “郎君,您去接人,老汉就在这等着,东西放在车厢,丢不了。”王老汉见刘玉从车厢取出下午买的干肉吃食,爽朗地说道。

    刘玉笑了笑,摘下挂在腰间的储物袋,施展法力使它变大,把买来的吃食,从车厢一一取出,放入了米袋大小的储物袋中。

    “郎君,你…。”王老汉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王老,今天谢谢你,这是在下的一片心意。”刘玉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王老汉说道。

    “这,这使不得,使不得。”王老汉连忙推脱道。

    “就当是提前祝贺“王勃”,院试高中。”刘玉直接把银票,塞给王老汉笑着说道。

    “真是得道真人啊!”王老汉看着刘玉踏入道观的身影,感慨说道。

    王老汉一直以为刘玉,是个富家公子,前来汉阳城游玩。

    经过一下午的接触,觉得这位富家公子温文尔雅,出手大方,心中暗想刘玉定是书香名门之后。

    直到刘玉最后取出神奇的仙袋,这才意识到刘玉竟是道观中的修仙真人。

    刘玉回到了道观的厢房,休息半个时辰,便有人来叫,跟上大伙来到道观的后门集合。

    门外已有一排高大华丽的马车,每辆马车由四匹纯色良马拉着,马车车厢四面披着红色丝绸,车顶镶金嵌玉,车帘为两道,一道珍珠挂帘,一道白色绸缎吊帘,帘面绣有一朵紫衣牡丹。

    紫衣牡丹是越国的国花,象征着富国安康,刘玉也是不久前知道的,下午在街道上闲逛时,街道四处都采用此花来装饰,墙面、门窗、衣服等等各角落,刘玉好奇向王老汉提问,才知道了紫衣牡丹的意义。

    车厢宽敞,厢底铺着柔软的红毯,中间放着一小木桌,小桌上放着茶具,小香炉,香炉正飘着淡淡的花香,白玉茶壶中也泡好贡茶“铁观音”,十分的奢华。

    人都到齐后,马车依次来到门口,车夫副手掀开车帘,每辆马车只搭乘五人,便向前拉走。不久,众人都已乘上马车。

    数十骑皇家禁军,骑着护甲战马,身穿黄金明光铠,在阵前开路,十多辆马车,首尾相连,缓缓向前行进,马车两旁,数百名身着银铃索甲的禁军步兵,手持红樱长枪,列长队把车队护在中间,小跑着随车队向前。

    十多辆紫衣牡丹马车,在众多皇家禁军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向皇宫前行,街道上的行人,急忙让开道路,立在两旁,对着马车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这么大的阵势,平日可不多见。



    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越国的皇宫,越过一道道玄门,停在了御膳宫前。

    御膳宫金碧辉煌,殿顶由琉璃瓦铺就,檐角向天,如飞鸟展翅,十分的气派。

    众人下了马车,踏上一节节宽厚的玉石台阶,步入了殿内,殿内明亮宽阔,云顶由檀木作梁,玉壁由镀金钿木装饰,地面铺着厚厚地牡丹百花地毯,十分的奢华。

    殿内大堂摆着二十多张红杉盘龙桌,一桌配有八张紫檀雕花椅。堂内已有不少人,“太烈道人”李元芳、上官明等人早已到场,李家子弟纷纷起身,上前来招呼刘玉等人入坐。

    “刘师弟,坐这来。”李琛满脸微笑地向刘玉招手道。

    “李师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刘玉快走几步,喜悦地说道。

    二十年未见,李琛还是老样子,身形高挺,略显清瘦,脸颊如马脸,双眼细小,但少了一丝猥琐,多了一些稳重,身着蓝色世子蛟龙袍,气度不凡。

    “刘师弟,你一点没变,还是这样玉树临风,快坐!”李琛哈哈说道。

    “李师兄,说笑了。”刘玉尴尬笑道。

    “刘师弟,咱们有二十年没见了吧!你当年去了高仓国,也不告诉为兄一声,害为兄好找,等会可要自罚几杯。”李琛立刻抱怨道。

    “当时走的急,师兄你那时也不在木元院,小弟也不知你上哪去找你啊!。”刘玉苦笑着解释道。

    “那时为兄刚好回了一趟汉阳城,确实也不能怪你,高仓国一行还顺利吗?”李琛感慨说道。

    李琛当时回了一趟汉阳城,等他回到黄圣宗,才知道刘玉被外派到遥远的高仓国,不禁为刘玉感到担忧,这一别就是二十年。

    午时,李琛在人群中发现刘玉时,内心十分激动,但碍于当时的情景,不好过多交谈,后来又因一些观中事物耽搁了,不然早就去找刘玉叙旧了。

    “高仓国民风朴实,这些年过的还算舒心。”刘玉开口回道。

    “师兄,您怎么在汉阳道观中,不在黄圣山待着?”刘玉疑惑地问道。这汉阳城灵气稀薄,比黄圣山可差太多了。

    李家表面是越国皇族,其实是黄圣宗十大修真家族之一,仅次于黄家和夏侯家,只因李家没有金丹高手,但李家有上百位筑基修真者,基中有五位筑基后期修真者,实力极为雄厚。

    李琛身为李家直系,金、木双灵根,资质虽不是最为出色的子弟,怎会接到外派汉阳道观的宗门职务。

    “离家比较近,为兄成亲了,有一个五岁丫头,等会她们来了,给你介绍。”李琛一笑说道。

    李琛十年前回到汉阳城,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周家的一名女修,便待在了汉阳道观,成了一名道观执事,为适龄的城民发放简月灵佩,如今修为已达到了练气九层。

    李琛待在汉阳道观,可不单单是因为离家近,主要是为了得到“黄灵丹”,还有就是多赚取一些宗门贡献点,宗门外派任务奖励的贡献点,大多十分丰厚。

    宗门外派任务唯一的缺点,就是世俗的灵气太过稀薄,但对李琛来说,这没什么好担忧的。李琛做为李家一员,家族下发的灵石、丹药,足够维持他平日修炼,快速提升他的修为。

    “恭喜,恭喜!”刘玉真心祝贺道。

    刘玉当年在黄圣宗上十发的孤僻,相识的人不多,李琛算是他唯一的好友。没想到多年未见,李琛已娶妻生子,刘玉一时百感交汇。

    “刘师弟,你呢!一个人还是?”李琛轻笑着问道。

    “小弟,漂泊的命。”刘玉尴尬笑道。

    “对了,师弟你怎会随上官师伯来到汉阳?”李琛疑惑地问道,他可是知道上官明是“北滦城”管事,这次只是路过,接送宗门弟子前去“北滦城”。

    “小弟接到去“北滦城”的宗门任务,路途遥远,乘上官师伯的“火云凤”前往,不想在汉阳城落脚。”刘玉苦笑道。

    “夫君”一位身着碧绿翠烟衫,身形高挑,面容秀美的女子,来到李琛身后轻声喊道。

    “雪儿,你来了,这位是为夫对你提起过的那位刘玉师弟。”李琛起身,介绍道。

    “鄙人,刘玉,见过嫂夫人。”刘玉连忙问候道。

    “刘师弟,我叫周秋雪,夫君时常提起你,说当年在宗门,就你能忍受他唠叨。”周小雪捂嘴笑道。

    “雪儿,你说这些做什么。”李琛尴尬说道。

    “怎么,不能说。”周秋雪瞪了一眼李琛。

    “刘师弟,李琛当年在木元院,听说很令人讨厌,还很色,是真的吗?”周秋雪狡黠地道。

    李琛连忙眨着眼睛,背着周秋雪,对刘玉使眼色,

    “李师兄为人正直,只不过有些孤僻而已!怎会有这种传言?”刘玉违心地说道,李琛当年为人猥琐,只要有女修经过,眼睛总是移不开。

    “雪儿,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为夫,为夫哪有那个胆。”李琛连忙辩解道。

    “哼!咱们第一次见面,你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还没那个胆”周秋雪眉头一翘说道。

    “雪儿,还不是你那天太漂亮了。”李琛献媚地说道。

    刘玉便与李琛夫妇闲聊了起来,谈了各自这些年的一些简单的过往,李琛夫妇对刘玉在炎南城的生活经历,感到十分的有趣。

    闲聊中刘玉了解到,周秋雪也是黄圣宗弟子,练气九层的修为,商国皇族周家的旁支小姐,周家也是黄圣宗十大修真家族之一。

    御膳宫的来客越来越多,大半是李家的族人,还有就是刘玉这一批人,另有汉阳城的一些小家族族长一类的人,大堂内沸沸扬扬起来。

    一排排纤细苗条的红衣宫女,端着托盘开始上菜,一侧的白衣宫女乐团,奏响了身旁的鼓、磬、琴、箫、笛等乐器,一时鼓乐齐鸣,悠扬清脆之声,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分外动人。

    数十名身着牡丹轻罗裙随着宫女,随着悦耳的丝竹之声,缓缓步入大堂前方的舞台中。

    舞女们脸带轻纱,纤细修长的四肢,盈盈一握的腰肢露在空中,脚步轻移,玉臂轻舒,裙衣斜曳,舞姿飘逸,令人眼前一亮。

    “各位,能来参加此次宴席,本人深感荣幸,在此代表李家,谢谢各位的到来,先干为敬!”李元芳站起高声说道。

    “元芳兄,客气!”上官明举杯说道。

    刘玉随着众人起身,端起桌中酒杯,朝向主桌,一饮而尽。酒杯刚放下,身后服侍的宫女,已俯身添上。



    “大家,尝尝这道“白玉贵妃”,细润爽滑,由二阶灵兽三色灵鹿的脑髓,加上千秋豆粉烹饪而成。”宫女摆上一具玉鬲,李琛起身介绍道。

    玉鬲中盛着如白玉豆腐样的菜肴,汤水清澈呈玉色,宫女为刘玉盛了一小碗,刘玉用汤匙,喝了一口,鲜美甘淳,回味无穷。桌上的其他客人,也纷纷开口赞扬。

    刘玉这桌坐有八人,除了李琛夫妇,其他五人与刘玉一样,是前去“北滦城”的宗门弟子,身世背景都较为普通,向“白玉贵妃”这等精品药膳,都没怎么吃过,有人已经让宫女,又盛了一小碗。

    桌子已上了八道一吕药膳,红烧琉兔肉、百宝灵鸭、清炖奶羊肉等,而“白玉贵妃”是第九道药膳,李琛身为李家人,坐为东道玉,在桌上热情招待着众人,招呼众人吃好,喝好。

    随后又上了四道二品药膳,压轴菜是一道“虎王炖参”,一尊双虎玉鼎由小太监合力摆上了桌面,玉鼎高一尺,鼎内盛着兽肉浓汤,大块的兽肉堆积如小山,糜烂通红连着筋骨,乳白色的浓汤,正冒着浓浓的香气。

    瞬间,整个御膳宫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肉香,殿外站岗的禁卫,都不禁暗暗吞着口水,心中想着这吃的什么,也太香了。

    “这道“虎王炖参”,大家快尝尝,由三阶灵兽深森岩虎的虎肉、筋骨,加入三百年以上的红参等几味灵药,大火焖炖而成,十分的滋补。”李琛接着起身介绍道。

    李琛话声刚落,侍女们便向前一步,为众人夹上数块通红莫着热气的虎肉。

    刘玉夹上一块,咬了一大口,肉质醇厚,糜烂鲜嫩,油而不腻,满口生香,喝上一口浓汤,参香伴着肉香,竟生出飘飘欲仙之感。如此佳肴,众人不禁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油光。

    这时,御膳宫殿门走入了一行人,走在最前的中年男子,面容威严富贵,身穿金黄色五爪龙袍,头戴束发嵌珠紫金冠,气宇不凡。

    男子挽着一位外披飞凤托地衫,身着紫衣牡丹瑞锦襦裙,梳着朝天髻,斜插着一根丹凤鎏金簪,雍容华贵的艳丽女子。

    “昌儿,快过来。”李元芳站起喊道。两位身着华丽的男女,脸带笑容穿过大堂,快步来到主桌旁。

    “众位师兄弟,昌儿便是当今的越国国君,旁边的熙儿是他的妻子。”李元芳为上官明等人介绍道。

    “见过众位真人,寡人有礼了,”越国国君李昌带着妻子武水熙,向上官明等人行礼道。

    “皇上,皇后不必客气。”白裕成代表众人还礼道。这桌只坐着七人,除了李元芳自己,其他都是贵客。

    “众位真人,能来赴宴,寡人不甚感激,先干为敬!”李昌接过侍女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

    “好说!”白裕成等人站起,干了手中的酒。

    “小女武水熙,见过众位真人,以茶代酒,再敬各位一杯。”武水熙满脸笑容,恭敬地说道。

    “谢!皇后。”白裕成等人又喝了一杯。

    “昌儿,你带着武儿,到各桌招呼一声,就先回宫吧!”李元芳开口说道。

    “二曾祖,昌儿知道了。”李昌恭敬地回道。

    越国国君李昌带着妻子武水熙,一桌桌的前去敬酒,一轮过后,便出了御膳宫,宴席仍在继续,欢声笑语不断。

    “恭送,皇上,皇后回宫。”殿外的侍卫高声齐喊道。

    李昌走出御膳宫,坐上了御辇,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沮丧。

    “皇上,你还好吧!”武水熙柔声说道。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李昌闭上了眼睛说道。

    “起架,回长乐宫!”一位老太监高声喊道。长长的龙辇,在众多宫女、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向前行进,看上去极为风光。

    龙辇中的李昌,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表面的风光,他虽为越国的国君,但并没有掌控天下的权力。

    他虽为一国之君,但他和千千万万百姓一样,只不过是一介凡俗。他虽生在李家这个名闻遐迩,实力雄厚的修真家族,但他没有灵根,失去了追逐长生的资格。

    李昌的父母都是筑基期修士,大哥、三妹也都具有灵根,如今的修为都已不低,只有他生来就是一介凡人。

    李昌为李家直系,血脉纯正,曾祖为李元星为当代李家家族,筑基后期修真者,二曾祖李元芳同样为筑基后期修真者。

    李昌的伯父,上一任越皇去世后,因为血脉的关系,他便被推上了皇位。

    历代越皇都是家族直系,且没有灵根的族人,这是李家的族规,修真者不能继承皇位。据说整个东元境的情况都一样,修真者不能成为一国之君,至少云州三十六番国,君王都是由凡人担当。

    李昌贵为九五之尊,整个朝廷表面上效忠于他,但实际掌控朝廷的是李家的修真者,效忠于黄圣宗,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并无多在权力。

    整个李家的族人分为二系,一系为身怀灵根者,潜心修炼,增强家族实力。

    一系为无灵根者,这些族人进入朝廷为官,服务家族,同时享受世俗的荣华富贵。其实每国的掌权家族,也都是采用这一同样的做法。

    李昌心中极为不甘,他生在一个血脉如此纯正的修真家族,父母更是修为高强的的筑基期修士,他竟然生来没有灵根,上天是多么的不公,给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即使当上了越国的国君,受万民敬仰,李昌心中也一样闷闷不乐,没有灵根,百年后便是一具枯骨,要这皇位有何用?

    “皇上,别自想烦恼了。”武水熙抓住了李昌的手,劝说道。她嫁给李昌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李昌心中所想,也知道李昌心中的不甘。

    “熙儿,为夫没事。”李昌深吸了口气说道。刚才御膳宫一行,揭开了他心中的伤疤,其实李昌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熙儿,谢谢你为寡人生下煦儿。”李昌抓住皇后的手,真诚的说道。

    “皇上,这是妾身应该的。”武水熙含羞的说道上。

    李昌后宫娶有数十位嫔妃,已生下了众多子女,但都是肉身凡胎,令李昌极度失望。

    武水熙,李昌的第一位妻子,也是越国皇后,成婚十多年来,一直没有身孕,直到五年前,为李昌生下一位皇子,名为李煦,经检测竟为三系灵根,一时令李昌欣喜惹狂。

    如今李煦正在宗族的内部学堂,接收修真的基础启蒙。儿子李煦自然成了李昌心中不甘的寄托,李煦将带着李昌一生的期望,走上通天的修仙道途。



    宴会直至亥时才结束,众人退出御膳宫,赴宴者带着惊艳与满足而回,心中对李家产生一丝钦佩与好感,果然是一方望族。

    刘玉没有坐来时的紫衣牡丹马车,还回汉阳道观,而是被李琛请到了茂王府。

    宴会上,人多吵闹,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回到清静的茂王府,周秋雪便去照看女儿小雾,让多年未见的两人,好好叙叙旧。

    李琛的父亲,也就是茂王,虽是李家直系,但也是凡俗一名,没有灵根,做上了逍遥自在的王爷。李琛也是茂王儿女中唯一具有灵根的后人,受到茂王格外的关爱。

    “师兄,多年未见,你稳重多了。”两人坐在一个凉亭中,刘玉开口感慨道。

    “娶了秋雪,为兄也就收起了心思。到是你,老大不小了,也要找个弟妹了。”李琛也感叹道。他以前邋遢,玩心重,十分的轻浮,整日无所事事,如今想起来,觉得当时是多么的幼稚。

    “师兄,小弟四处漂泊,哪能找到合适的伴侣。”刘玉无奈说道。

    “师弟,如今修为如何?”李琛开口问道。

    “半年前,晋升到了练气七层。”刘玉如实回道。

    “真的,看来师弟在高仓国,并未耽搁修行,为兄这就放心了,这些年你在高仓国过着怎样的生活,给为兄说说。”李琛为刘玉倒上清茶,说道。

    两人便聊开了,说了各自这十年来的经历,说到深情处,都唏嘘不已。

    “师兄,那仙像为何一直亮着,到底为何物?还有师弟今天,在道观看到一些趣事,宗门设下这道观,又有何意义?”刘玉看着远处发光的仙像,不解地问道。

    刘玉对午时在汉阳道观,看到的奇怪仪式,还有那慑人心神的仙像,以及汉阳道观前院,香客们的种种趣事,感到十分的疑惑,当了解到李琛,就在道观中当执事时,但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远处巨大的仙像正发出柔和光芒,矗立在黑夜中,与一旁浮在空中,发出耀眼红光的“火云凤”,照耀着整座汉阳城,吸引着汉阳城数百万城民虔诚的目光。

    “那是简月仙像,为兄只知那是一件气运法宝,能收集汉阳城数百万香客的信仰之力,至于宗门为何设下汉阳道观,就要从简月灵佩说起,这…。”李琛缓缓道出,天下宗门建立道观的意义。

    刘玉听完其中的辛秘,瞪大了眼睛,露出震惊之色,天下宗门竟暗中炼化百姓的精气,内心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复。

    “师弟,也不用惊慌,简月仙像从百姓吸收的那一丝精气,对他们的身体并无大碍,稍加休息自能恢复。”李琛看刘玉一脸震惊,便解释道。

    李琛说的确实是事实,人体玄妙,生生不息,少许精元的损失,每日进食,夜间休息,身体自会调理,对自身并无多大影响。

    李家贵为越国皇族,无灵根的族人,适龄后也一样要前去汉阳道观,领取各自的简月灵佩,与百姓无二样。

    二人聊了一整夜,桌上的茶壶添了又添,夜色散去,渐渐破晓,天空只挂着几点残星,汉阳城中灯火点点,早起的人已开始忙碌。

    “师兄,天快亮了,小弟也要告辞了。”刘玉起身说道。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为兄送送你。”李琛感叹道。

    “师兄,不用了,回去陪嫂夫人吧!再会!”刘玉婉言说道。

    “师弟,多保重!”李琛拍了拍刘玉,也没有坚持。

    “保重!”刘玉跳上闪红剑,拱手说道。

    刘玉御使着飞剑,向汉阳道观飘去,这时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刹那间,一道金光从云层射出,红日冉冉升起,染红了云海,灿若锦绣。

    不久,刘玉落到了道观中仙像前的道场中,跳看远处天边的初阳,万道光芒散向大地,万物复苏。

    天空传来鸟鸣声,不远的街道响起了吆喝声,道观中俗家小道士,开始了清晨的打扫,扫帚发出一阵阵“沙、沙”声。

    宗门弟子陆续来到道场,开始闲聊起昨晚的宴会,不时响起欢笑声。上官明等宗门执事,在李元芳的陪同下也来到了道场。

    “都到齐了吗?”上官明看了一眼众弟子,开口问道。众人相互看了看,都没有回答。

    上官明通过灵识,快速扫了一遍场内,发现五十一名宗门弟子,都已到齐,便放开了“火云凤”的禁制,让众弟子先上船。

    “元芳兄,多谢昨夜的盛情款待,咱们下次再聚。”上官明开口说道。

    “上官兄,莫要客气,这些都是应该的,下次再会!祝上官兄,一路顺风!”李元芳拱手说道。

    “借元芳兄吉言,再会!”上官明、白裕成等人与李元芳一一道别,随后飞了“火云凤”中。

    一声凤鸣,铿锵嘹亮,刺破汉阳城的清晨,在汉阳城上空久久萦绕。“火云凤”振翅高飞,迎着朝阳,直冲云宵,再次吸引了全城百姓的目光,

    “火云凤”越升越高,汉阳城变成了模糊的一点,刘玉从甲板回到了船舱休息处,开始了一天的修行。

    先是取出一粒“荷香丸”服下,满口莲香,又服用了一粒“豪血丸”,待腹中生起热流,丹药生效后,刘玉先运起了“玄血遁光”。

    由丹田处调出法力,催动全身血液加速流动,盘坐在床上的刘玉,全身血管鼓起,如一道道粗大的蚯蚓般,血液极速流动,发出段段“咕咕”声,身体开始冒着白色热色,笼罩全身,脸色扭曲,十分的痛苦。

    二刻钟后,刘玉收起法力,停止运行“玄血遁光”,内识全身,精血少了二成,经过多年的修炼,刘玉已经初步掌握了“玄血遁光”,这门高强的法术。

    “荷香丸”药力仍在继续,刘玉静心凝神,开始修炼“黄木培元功”,先是补充丹田刚才消耗的灵力,接着驱使药力,消融第七条阻脉“气藏脉”,只不过收效甚微。

    但对阻脉的消融,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所谓:“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刘玉睁开双眼收起功法,推开房门,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活动活动筋骨。入定修行了近六个多时辰,外面天色已暗。“火云凤”散发着红光,穿梭在缥缈的云层中,犹如真灵现世。

    刘来靠在船沿,向外眺望,头顶满天繁星,二轮明月一左一右,悬挂高空。

    一轮又大又圆,明亮如玉盘,闪烁着灿灿银辉,照亮高空翻滚的云海,给缥缈的云层渡上了一层银妆,这是“玉月”,给大地带来光亮,犹如一位温柔的母亲。

    一轮小巧如碗,黯淡通红,散发出神秘气息,那是“血月”。血月当空,带给大地的只有无尽的肃杀之气。“血月”又小又暗,常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平日极少出现在世人眼前。

    “血月”又被称为“祸月”,在世俗传说中,当它高悬于空,便寓意着必有天灾**。

    “火云凤”在万丈高空飞行,“血月”今日正好升起,刘玉靠在船沿,感到离月很近,仿佛抬手便能触碰到,比以往的任何时候,看得都要通透。

    “怎么,有烦心事。”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拜见白师伯,弟子只不过出来透透气。”刘玉转身一看竟是白裕成,连忙行礼道。

    “双月当空,云中驰骋,无边天际,星海璀璨,真是美景啊!”白裕成向外望去,感叹道。

    白裕成也是有些闷,才到船头来透透气,整个船头就刘玉一人,便上前来搭话。

    “刘玉,你什么时候从高仓国回宗门的?”白裕成好奇地问道。

    白裕成当年在田平县,教过刘玉御剑术,自然有些印象的,知道他是唐浩的弟子,修道之心坚定,是一名值得培养的宗门弟子。前些天,在黄玉广场,白裕成就看到了刘玉,当时心中就有些疑惑。

    “师伯,弟子半年前,回到的黄圣山。”刘玉如实回道。

    “那你又为何会随船前去“北滦城”,那可不是个能安心修炼的地方。”白裕成不禁问道,以为刘玉是自愿申请前往“北滦城”。

    “弟子接到了外派任务,不得不前往。”刘玉无奈说道。

    “任务卷轴,拿出来,给师伯看看。”白裕成皱着眉头说道。

    白裕成身为宗门重要执事,在黄圣宗的地位特殊,师从黄圣宗宗主“圣弈真人”,筑基后期修为,天资极高,对宗门的日常运转了然于胸,刘玉外派“北滦城”一事,十分的不合常理,违背了宗门正常的调动宗规。

    “师伯,您请看。”刘玉立刻取出了紫色卷轴,递给白裕成。

    “刘玉你回到宗门,是否冲撞了宗门的某位前辈?”白裕成看了一眼紫色卷轴,确定不是伪造,想了想问道。

    “弟子回到宗门后,深居简出,一直忙于修炼,并没有冒犯何人。”刘玉连忙摇头说道。

    “那是有无与同辈宗门弟子起过冲突,并且此人具有非凡的背景。”白裕成接着问道。

    “弟子也并未与人起过争执,只是…”刘玉突然想起自己,协助过黄天浩登上幻武榜,黄天浩与夏侯武两人结怨已深,会不会因此得罪了夏侯武。

    “只是如何,是不是无意得罪过这么一个人。”白裕成看刘玉吞吞吐吐,便开口说道。

    “师伯,是这样的,弟子…。”刘玉便把自己出手帮助黄天浩,闯过地狱级幻武战境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白裕成。

    “师伯,弟子会不会因此得罪了夏侯武。”刘玉看白裕成没了下文,开口问道。

    “此事,师伯也不能确定,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可能是师伯想多了。”白裕成委婉地说道。

    其实听刘玉这么一说,白裕成几乎可以确定,刘玉外派“北滦城”,跟夏侯武一定脱不了关系。因为此人有这个能力,他的伯父夏侯海,正是万务堂的管事之一。

    但白裕成并没有直说,因为此事就算确定是夏侯海所为,宗门也不会过多追责。只不过改动一个弟子的宗门任务,这种事宗门的一些权势家族,暗地做的还少吗?

    当然,大多都是安排自家子弟,留在黄圣山修行。像刘玉这般,被下绊子的也不多见。

    最重要的是把真相告诉了刘玉,又能如何?只会让刘玉生出不必要的仇恨,影响自身修行,夏侯家这一庞然大物,可不是刘玉如今能憾动的,别一时冲动,做出一些傻事。

    “虽不能确定夏侯武是否迁怒于你,之后接触此人时,你也应留些心思。”白裕成善意提醒道。

    “知道了,师伯。”刘玉真诚地回道。

    经过白裕成的一番询问,夏侯武从中作梗的嫌疑,在刘玉心中越来越大。

    夏侯武登上幻武榜,举行的宴席,本有说过邀请刘玉,毕竟刘玉也出了一份力,但最终宴席举行时,并没有派人知会刘玉一声。

    这二三个月,刘玉搬到了玄亮洞后,因为师妹唐芝的关系,与夏侯武常不时有接触,见面时两人交流不多,但也还算客气。

    现在仔细回想起,夏侯武偶尔有流露出难看的脸色,现在想来那是对自己的厌恶之色。说明他对自己协助黄天浩一事,耿耿于怀。

    “天下万事万物,皆不会一帆风顺,修道一途,同样如此。逐仙道路,崎岖不平,莫计一时之得失,坚守本心,勇往直前,大道方可期。”白裕成看刘玉显露出一丝怒意,想来是明白了自己的遭遇,便说道。

    “弟子明白。”刘玉深吸口气回道。

    刘玉有自知之明,外派“北滦城”一事,即使真是夏侯武暗中耍的手段,凭自己如今的修为,也讨不回公道。

    只能先隐忍,全当不知情。只有先提升自身的修为,来日如遇合适的时机,方能一雪前耻。

    ““北滦城”确为凶险之地,但凶险往往伴随着机遇,越是凶险,机缘便会越大,凶险、机缘只不过在一念之间。修道一途,最惧失去勇气,唯有义不反顾者,才能脱颖而出。”白裕成看刘玉紧皱眉头,便开口劝导说道。

    “谢,师伯教诲。”其中道理刘玉自然明白,恭敬地谢道。

    面对不公之事,刘玉能做到无怒无怨,不露于表面,坚守本心,白裕成不禁点点头,心中念到:“唐浩,你收了一个好徒弟。”

    双月悬顶,万丈高空中,刘玉与白裕成闲聊了起来,越聊越投机,白裕成对道法的参悟,言语间令刘玉受意非浅。

    此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万药谷山门,万灵殿的一处密室中,紫光道人正在接受宗门长老“珩光真人”,与执法堂堂主“离火道人”的盘问。



    “紫光,荀家被灭门,那晚所发生之事,你详细描述一遍。”珩光真人坐在房间的东上,脸色严峻地说道。

    “师叔,当晚弟子正在仙像的炼丹室中,入定修行,不想深夜接到荀家家主荀言的求救。紫光立刻集合观中所有宗门弟子,动身前往支援。”

    “快要到达荀家山庄时,受到了轮回殿贼人的拦截。紫光与白宣师弟带领宗门弟子迎战,但不想实力不济,造成了十六名宗门弟子的惨死。紫光自负,贸然行事,请师叔责罚!”紫光道人站于堂中低首,沮丧地说道。

    “紫光,出手拦截你们,轮回殿出动了多少人?知道带头的是何人吗?”珩光真人开口问道。

    “一名轮回堂主,自称“血狼”,一名七星轮回死侍,好像叫“狂岩”,二十名轮回禁卫。”紫光道人想了想当晚的情景,回道。

    “紫光师弟,这“血狼”、“狂岩”两人的修为,所使的功法,法术你可记得?”离火道人开口问道。

    ““血狼”此人,筑基后期修为,是名体修,身着一套血色战甲…”紫光道人根据当时交手的情况,把“血狼”、“狂岩”两人的功法特征,仔细地说了一遍。

    “这两人竟然压制紫光、白宣两位师弟,实力非同小可。这名七星轮回死侍“狂岩”,根据他打斗所用的功法、鬼头大刀,应该就是在黄圣宗境内抢夺灵水之人。”离火道人听完紫光道人的描述,开口说道。

    “哦!此人在黄圣宗所犯何事?”珩光真人疑惑地问道。

    “此人与一女修,在黄圣宗的蜀国抢夺了…。”离火道人便把呼言石、柳真妙两人,杀害苏、卢两家族人,抢夺绿隐洞灵水一事,叙述给珩光真人。

    离火道人知晓之事,是因为黄圣宗对呼言石、柳真妙两人发出了通缉令,让其它三宗协助留意两人的行踪,离火道人身为万药谷执法堂堂主,自然清楚此事。

    “轮回殿此次精锐尽出,为了得到荀家那名身怀曌元道体的男婴,杀人满门,竟不惜与吾宗撕破脸皮,实在是欺人太甚。”离火道人忿忿说道。

    “此事传开后,极大损伤了宗门的声誉。离火,对参于此事的带头几人发出通缉令,立刻对宗门境内轮回殿的暗中势力,进行围剿,让它们知道我万药谷也不是好惹的。”珩光真人拍了一下坐椅的扶手,气愤地说道。

    “弟子明白,执法堂已经开始监视境内的轮回殿各据点,随时可动手。”离火道人领命道。

    “师叔,荀家被灭门后,留下了百亩灵田,该如何处置?”紫光道人这时开口问道。

    “荀家当真被灭门,一人未存活?”珩光真人不解地问道。

    “不知为何,家主荀言带领族人,皆选择力战而死,并未突围,只有一些族中凡俗趁乱逃脱,幸存下来。”紫光道人如实说道。

    他也十分的不解,从荀言后来传给他的灵言来看,围攻荀家的主力是轮回殿的三名筑基高手,荀言只要有心,是有机会突围出来的。

    “师叔,荀家还有一名直系子弟,名为荀寅,在宗门修行,逃过一劫。”离火道人这时补充说道。

    “哦!此子资质如何?”珩光真人开口问道。

    “此子正好为弟子的徒儿,火系天灵根,资质优良,如今练气九层修为。”离火道人立刻回道,荀寅正好是他的徒弟,修道之心坚定,离火道人有意收他为亲传弟子。

    “荀家覆灭,单凭此子一人,可守不住那百亩灵田。离火,荀家的百亩灵田自然由宗门收回,你与他好好淡淡,可给他一些宗门优待,至于具体如何操作,你自己拿捏分寸,但不可传出有损宗门声誉之事。”珩光真人想了想说道。

    荀家的族长荀天,当年为万药谷长老之一,声名显赫,荀家当年势力极大,没想到落到如此田地,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弟子,知道了。”离火道人心中大致有数,便回道。

    “紫光,虽说荀家遇害一事,事发突然,又遇强敌,并不能怪罪于你。但你做为一方管事,事先没有任何察觉,怠忽职守,扣除你三个月的俸禄,以儆效尤,可有疑异?”珩光真人起身说道。

    “弟子,怠忽职守,愿受惩戒。”紫光道人低首恭敬地说道。心中隐隐做痛,这可是三个月的俸禄,其中包含的灵石、贡献点就算了,但每月一粒的“青客丹”也被扣除,他可就损失大了。

    “离火,这次对轮回殿的围剿放开手脚,灭了他们嚣张的气焰。”珩光真人对离火道人叮嘱道。

    “弟子,明白。”离火道人拱手回道。

    珩光真人负手走出了密室,留下紫光与离火两人,面面相觑,紫光一脸的苦涩。

    “紫光师弟,你这次真是无辜受累啊!”离火道人开玩笑道。

    “哎!一言难尽啊!走,上师弟那坐坐去。”紫光道人苦笑道。

    两人一起出了万灵殿,向紫光道人的洞府走去。

    二日后,“火云凤”载着刘玉一行人,来到了越国边境的潼关城,过了潼关就是灵冰宫的领地了。

    “上官师兄,潼关城到了,咱们就在此分开吧!”白裕成拱手说道。

    “为兄,就不相送了,一路顺风。”上官明回礼道。

    “师兄,还是你的“火云凤”舒服啊!。”白裕成恋恋不舍地笑道。

    “你小子就会贫嘴,回去的路上当心点,别出了乱子。”上官明摇头笑道。

    “知道了,师兄也一路顺风。”

    白裕成带着黄宏、史旭辰两位筑基执事,乘上了一叶绿色木筏,向下方的潼关城飞去。那叶绿色木筏名为“绿舟”,是一件四品中级飞行法器。

    白裕成、黄宏、史旭辰三人,领命到越国的四座道观,收取这四座道观半年生成的“青客丹”,护送成品丹回黄圣山。

    潼关道观便是离的最远的一座道观,正好上官明护送宗门弟子前去北滦城,恰巧要路过潼关城,三人便一路搭乘“火云凤”这趟顺风车,来到了潼关城。

    “火云凤”继续向前,飞过越国边境,进入了灵冰宫的领地,向北滦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