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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卯时,刘玉从“福元楼”走出,准备赶回“千符楼”,忙完昨晚,之后就不用这么拼了,“福元楼”几种短缺的法符,刘玉经过这些天熬夜加工,都已补足。

    “刘兄弟,等等!”刘玉才走出“福元楼”十几步外,江茵便追出来叫住了他。

    刘玉听到喊声,停下见江茵小跑过来,开口询问道:“茵姐!有事?”

    “这不快至除夕了,咱们店这半年来生意还行,后天夜里亥时,帮主会在不远的“赤仙居”设宴,犒劳全楼上下伙计,到时你可一定要来捧场。”江茵轻笑着解释道。

    “知道了,茵姐!小弟定准时赶到。”刘玉想了想,后天也没什么要事,便点头应道。

    离大年三十已不到十日,云海街各大店铺早已张灯结彩,对联、福字、剪纸火红一片,整条街道披红挂绿,显得极为喜庆。

    这时,从“福元楼”大门走出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位身着赤袍的高大男子,正是“血刀盟”头领“血刀”,还有一位青袍男子则是“福元楼”另一位李掌柜。

    两人神情毕恭毕敬地跟在那女子身后,女子一身黑纱,披肩长发,丰韵娉婷,刘玉只能瞧见一张肌白艳丽的侧脸,三人正在低声交谈,从“血刀”,李掌柜恭维的举止可看出此女的身份。

    “茵姐!这女子是何人?”离得不远,刘玉隐约能听到三人的只言片语,这女子声音清柔透着一丝魅意,竟给刘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禁好奇地问道。

    “是帮里的客卿柳护法。”江茵低声回道,随后轻笑盯着刘玉,密语传音说道:“刘兄弟,是不是很好奇“血刀”帮主,他为何对柳护法这样客气?”

    刘玉没有开口,但含笑点了点头。

    “柳护法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修为比帮主还要强,一直被帮主奉为上宾,听说“福元楼”七成的收益,都需上交给这位柳护法。”江茵接着用密语说道。

    “这…,不置于吧!”刘玉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真的!“血刀盟”这些年快速扩张,据说是得到了这位柳护法的大力支持,总之,这位柳护法的身份十分神秘,好似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帮里很多兄弟都不知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江茵也是当上“福元楼”的掌柜后,才接触到这位柳护法。

    “哦!是嘛!茵姐不去打个招呼?”这时门口三人好似正在道别,刘玉越看那柳护法高挑的侧身,越发觉的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听江茵这么一说,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随口向江茵说道。

    “那刘兄弟走好,茵姐就不送了。”江茵含笑说道,转身向门口三人走去。

    刘玉点了点头,并没有急于离开,双目紧盯着那位神秘的柳护法。

    “柳护法,这就走了,不再坐一会!”江茵边走边轻笑着招呼道。

    “是弟妹啊!快来见过柳护法!”身形高大的“血刀”,大手一挥呵呵笑道。

    江茵走近正要给黑纱女子行礼,但黑纱女子转身摆了摆手,示意江茵无需客气,刘玉这才看清黑纱女子的全容,脸色猛然骤变,眼神中透着惊诧,只瞟了一眼,刘玉便立便转过了身。

    心头不禁念道:“这不就是当年大闹苏家堡的那对做恶夫妇中的妖艳女子,好像是叫做柳真妙。”

    刘玉此时满脸震惊之色,立即招出“疾风剑”匆匆离开,朝黄驿大院飞去,这柳真妙容貌妩媚,给人极深的印象,刘玉自然不会认错的,他必需将这一情况赶紧向宗门禀报。

    刘玉后来听这对夫妇皆是轮回死侍,还在万药谷管辖的千州国犯下灭门惨案,早已受到四宗的悬赏通缉。

    如今发现此女的行踪,自然需立即向宗门举报,趁此女还未发觉自身暴露,早些擒下这恶毒女子,要是一切顺利,刘玉可得到一笔不菲的赏金。

    “江掌柜,你刚才送走的是何人?”柳真妙敏锐地发现匆忙飞走的这名男子,刚才偷看了她一眼,这名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禁疑惑地向江茵询问道。

    “血刀”见过刘玉几次,便抢着说道:“那是店里聘请的符师,是一位黄圣宗的高徒,好像叫刘玉是吧!”

    “没错,刘兄弟确实为黄圣宗精锐弟子,绘符技法精湛,店里数种高阶灵符皆出至他手,为咱们楼增添了不少生意。”江茵不知这柳护法为何突然问起刘玉来,便稍稍夸大着回道。

    “刘玉!”柳真妙低语一声,陷入了深思,心中想着:好熟悉的名字。

    数息后,柳真妙双眼徒然一亮,她已想起这男子是何人了,不就是苏家堡一行时,遇到的那名有些精明的黄圣宗弟子,心中猛一沉,眉头不由皱起,心中暗念:这可有些不妙!

    “血刀”见柳护法神色古怪,不由开口说道:“柳道友,这位刘兄弟你认识?”

    “哦!只是像一个故人,是我看走眼了。对了,店里如今有多少灵石?”柳真妙压下心中慌乱,不露声色地说道。

    “福元楼”另一位掌柜李铭,乃“血刀”的亲信,是一位细脸清瘦的男子,掌管着“福元楼”的账目,只见这李掌柜取出一册账本,递给柳真妙说道:“店里有现金五十六万三千二十九低级灵石。”

    ““玄器阁”今天有一柄六品灵器“紫影雷光剑”拍卖,此剑威力正合我意,只是这次进城有些急,身上没带太多灵石,就先从店里取一些吧!”柳真妙并没有接过账本,轻笑着说道。

    李掌柜收起账本恭敬地说道:“不知柳护法,想要多少?”

    “店里灵石先全取给我吧!这柄剑看上的人不少,也不知会拍到什么价格。”柳真妙摇头抱怨道。

    李掌柜不禁一愣,忙开口解释道:“柳护法,这可万万不妥,店里每日补货,还有一些日常用度,都需要灵石,一旦灵石全取走的话,店里根本周转不过来。”

    “这柄“紫影雷光剑”本护法势在必得,取走店里灵石,只不过以防万一有人恶意飙价而已,本护法身上灵石也不少,加在一起拍下此剑后,定能多出一些灵石,晚些便能送回来,耽误不了店里的正事。”柳真妙镇定地说道。

    “这…,帮主你看?”李掌柜迟疑地看了一眼高大的“血刀”,细声嘀咕道。

    柳真妙神色一变,轻蔑地笑道:“怎么?本人从店里取些灵石,还需经“血刀”道友的同意?”

    “血刀”尴尬一笑说道:“自是不用”,随后瞪了身旁的李掌柜一眼,说道:“还不快去给柳护法将灵石取来?”

    三人便进了后院的库房,李掌柜从密室中取出了一叠叠灵票,一袋袋灵石,全交给了柳真妙,足足有五十五万四千多块低级灵石。

    李掌柜找出密室中的灵石,赔笑着说道:“前店柜台还有一些零散的灵石,要不要…”

    柳真妙直接打断了李掌柜的话,淡定地说道:“不用了,这些应该足够了。”

    “柳道友,本人也闲来无事,要不一起去“玄器阁”,在下也想前去瞧瞧这柄“紫影雷光剑”的风采。”三人出了库房,“血刀”轻笑着说道。

    柳真妙脸色一寒,厉声说道:“道友,你这是想监视我?”

    “血刀”忙开口说道:“没有,没有,只是闲来无事,想去凑个热闹,柳道友,你多虑了!”

    “哼!最好如此!”柳真妙拂袖不悦地说道,随后直接快走出了“福元楼”,化成一道剑光破空而去。

    “秦哥!此事有些古怪,往常柳护法来收灵石,都只拿走一半,留一半周转,也不会这般突然。”李掌柜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血刀”是一高大汉子,姓秦名木方,此时脸上阴霾密布,双拳握得咯咯响,直盯着柳真妙的去向,眼中怒火中烧,数息后,长叹了口气,无奈低语道:“应该不会出什么妖蛾子吧!”



    经过一阵急飞后,刘玉赶回了黄驿大院,直接落在了黄驿堂前,因时辰尚早,黄驿堂内大多数宗门执事都未到,只有一位年长的执事当职,便是那位医术高超,救治过方兰兰的威严老者,元化师伯。

    “师侄有何要事?”老者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位一大早便神色匆匆前来求见的宗门弟子,不解地问道。

    “弟子刘玉,见过师伯,弟子发现了一位宗门通缉要犯的行踪,特来禀报。”刘玉先是拱手行礼一拜,接着立刻回道。

    “先坐下,细细说来!”老者神色顿时变得凝重,指着一旁的檀香木椅说道。

    “谢师伯!弟子在云海街…”刘玉并没有坐下,站着把发现柳真妙的行踪叙述了一遍。

    “你是说,这所谓的柳护法就是当年在苏家堡行凶那对夫妇其中一人?”老者听完刘玉的叙述,立刻问道。

    刘玉点头应道:“是的师伯!”

    老者郑重地问道:“刘师侄是如何确定这柳护法,便是四宗通缉要犯“柳真妙”?”

    “当年这对夫妇在苏家堡行凶时,弟子刚好也在场。”刘玉立马解释道。

    老者不再多问,立刻取出一块白玉令牌,是一件辅助法器“通言玉语”,给上官明发去灵言,开口说道:“上官师弟很快就到,刘师侄在此稍等片刻!”

    老者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刘师侄这么早怎会出现在云海街?”

    “弟子是那“福元楼”的一名兼差符师。”刘玉如实回道,在北滦城任职的宗门弟子,只要完成本职任务,宗门并不会过多干涉门下弟子的其它事务,刘玉在“福元楼”兼差,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这时上官明匆匆走进屋,刘玉连忙拱手说道:“见过上官师伯!”

    上官明见是刘玉,直接开口说道:“刘玉,这名通缉要犯是你发现的?”

    “是!”刘玉低头应道。

    上官明脸色阴沉地问道:“可知此女现在会在何处?”

    “此女可能已离开“福元楼”,但血刀盟帮主“血刀”此时应还留在“福元楼”,他应该知晓此女具体行踪。”刘玉心中早有答案,立刻回道。

    上官明觉得刘玉说的是理,立马点头说道,“很好!刘师侄随我去一趟“福元楼”。”随后向老者拱手说道:“师兄,宗内各项琐事便拜托您了!”

    老者点了点头应道:“去吧!这些师弟不用担心。”

    上官明带着刘玉走出黄驿堂,一拍腰间的“灵兽袋”,放出了那头凶猛巨大的“穿云鹰”,载着两人朝“福元楼”飞去。

    不久,两人直接落到了“福元楼”的后院,正如刘玉所预料“血刀”仍为离开,“血刀”正在库房中翻帐,见刘玉带人去而复返,脸色瞬间煞白,立刻起身想要开溜。

    但斟酌片刻,深吸口气,强装镇定迎了出发去。

    因为来人是黄圣宗北滦城的总管事上官明,一身修为已至筑基九府,“血刀”在北滦城混迹多年自然认得,就凭自己筑基两府的修为,想在此人眼皮下溜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血刀”虽不知这上官明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但想起不久前柳护法的怪异行径,心中不禁七上八下,挤出笑脸从库房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道:“在下“血刀”,不知上官道友将至,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他就是“血刀”?”上官明看了眼前高大的男子一眼,向刘玉问道。

    刘玉在一旁低声应道:“是的师伯!”

    上官明不客气地直接问道:“听说你们帮有位“柳护法”,你可知她是何来历?”

    “血刀”心中一沉,果然是冲着这对夫妇来的,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开口说道:““柳护法”是何来历,在下也不知,只知她名叫柳贞。”

    “哼!你不知她来历?她怎会成为你血刀盟护法?”上官明轻哼一声,不信地说道。

    “血刀”一脸委屈的说道:“在下真不知情,只知她名叫柳贞,她的丈夫也是本帮护法,这两人修为皆在本人之上,在下在帮中早已是傀儡,帮内大小事务,也皆由他们做主。”

    刘玉接过话说道:“柳贞,只是这“柳护法”的化名,她原本叫做柳真妙,其丈夫是不是一高大光头壮汉?当然“柳真妙”可能也不是她的真名,这对夫妇皆为高阶轮回死侍,犯下种种杀戮,乃是四宗通缉要犯。”

    随后看了一眼满脸委屈样的“血刀”,接着说道:““血刀盟”这些年快速扩张,帮主平日意气风发,可不像是一无权傀儡。”,刘玉在“福元楼”当符师,平日观察下来,很清楚“血刀”是在撒慌。

    “血刀”忙解释道:“在下真不知他们的来历,约三年前,这两人来到本帮在黑白山脉管辖的红盐山住下,杀害了本帮三十多位兄弟,在下自然需为死去的兄弟们出面讨个说法。”

    “只不过这两人修为太强,在下失手被擒,但不知为何,他们并未取本人性命,而是通过在下之手,掌管了本帮,现在想来定是他们不敢过多露面,才留下本人这一傀儡。”

    “他们要是犯了什么事,跟在下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血刀”的解释,算是半真半假,当年柳真妙夫妇在黑白山脉中几经辗转,隐藏修为在红盐山找了座洞府暂住,“血刀盟”旗下的一个狩猎队,见柳真妙生的貌美,不知死活竟上门出言调戏,遇上呼言石这等煞星,结果可想而知。

    这时,天空一道剑光落下,是闻讯赶来的夏侯贺,夏侯贺落到上官明身旁,开口问道:“师兄,找到那通缉之人没?”

    “快了!”上官明随口应道。随后打断了还要解释的“血刀”,不客气地说道:“你的事先放一边,到时再说,那柳真妙现在人在何处?”

    “血刀”一脸焦急地说道:“她从店里取了大量灵石,说是前往“玄器阁”竟拍一件灵器,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跑路了。”

    夏侯贺皱着眉头问道:“他们一般会在城内哪里落脚?或藏于何处?”

    “血刀”立刻交代道:“这两人十分谨慎,极少露面,大小事皆交给本人跑腿,平日就呆在红盐山的洞府内修行。”。

    “血刀”心中不禁骂娘,早就看这两姘头不对劲,看这阵势,也不知犯了多大的事,这下自己真是要倒大霉了。

    “夏侯师弟,咱们现在就去“玄器阁”瞧瞧,找不到人的话,就赶去他说的那座洞府,他们应该跑不了。”上官明对夏侯贺说道,随后再次招出灵宠“穿云鹰”,同时同“血刀”厉声说道:“道友跟我走一趟吧!

    三人跳上“穿云鹰”后,上官明向下方的刘玉喊道:“刘师侄,后面没你什么事,你先回“千符楼”去吧!”



    大年初一巳时,刘玉披着一件白色狐袄大衣从卧房走出,这件狐袄是唐芝帮他买的新衣,外面天色已大亮,正下着小雪,此时北滦城城内鞭炮声四起。

    昨晚,除夕夜宗门聚会闹到很晚,刘玉喝了不少酒,这不起的有些迟了。

    “李婶,师妹出去了?”刘玉没见唐芝的身影,随口向端着早食走来的李大娘问道。

    “大早便随叶仙子出门逛街去了。”李大娘麻利地摆上一大碗红薯粥,几碟小菜与一盘桂花糕,笑着说道。

    “哦!”刘玉耸耸肩应了一声。

    “今日街上热闹,各家小姐闺秀皆会上街,仙师不去逛逛。”李大娘摆好碗筷,调笑着说道。

    刘玉脸色一红,扒了口稀饭,含糊说道:“等会出去一趟。”

    “仙师,今日可有客人来访,老婆子我上街好多买些菜!”李大娘细心地问道。

    “应该就叶师妹会留下来吃饭,买些她爱吃的,对了李婶,银子还够花吗?”刘玉夹起一片咸菜,随口问道。

    “多着呢!仙师,你慢用,吃完叫那老头子一声,老婆子这就出门去买些新鲜菜,晚了,好的都要被人挑走了。”李大娘忙摆手说道,东家待人和气,她与老汉这两年过得十分顺心,两人膝下无儿无女,待刘玉就像亲人一般。

    一柱香后,刘玉御剑朝云海街的百杏林飞去,他手上的修炼丹药用光了,需去补充一些。

    刘玉踏着“疾风剑”于北滦城半空飞行,放眼望去,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庭院、茶坊、酒肆张灯结彩,大街上敲锣打鼓正进行着各种庆祝活动,显得喜庆又热闹,空中一道道飞剑划过,拖拽出五颜六色的剑芒,显示着北滦商都的繁华。

    百杏林大年期间促销,店内灵药皆有不小的优惠,使得店内比肩接踵,人满为患,店员忙的晕头转向,刘玉算是百杏林熟客,进店立刻被请到一刚空出的雅间。

    “今日有些忙,让小友久等了!”一杯茶的工夫后,田掌柜带着一婢女快步赶到,老者一脸歉意地说道。

    “在下闲来无事,要是有急客,您老可先去招呼,在下再等会也无防!”刘玉起身含笑说道。

    “多谢小友体谅,这是半月前从东元中州楼兰国运来的二品灵茶“雪骆香”,小友拿去尝尝。”老者一招手,端着托盘的婢女上前,将一块雪白色“茶砖”放于刘玉身前。

    “这使不得,新年晚辈还没给您老送福,怎能收您老这等贵重之物。”刘玉忙推脱道,一块普通二品灵茶“茶砖”,最少也要上千块低级灵石,而这“雪骆香”来至塔克拉姆大漠另一侧的楼兰国,售价可要翻上好几番。

    老者含笑解释道:“小友快收下吧!这是本店给持有“千木令”贵宾的新年贺礼,不是老朽个人所送。”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刘玉便将桌上的“雪骆香”收了起来,这异国灵茶的滋味,老实说他还真有些馋。

    老者给刘玉沏上一杯清茶说道:“小友,今日想购些什么?”

    “二十粒“散蕴丹”,一百粒“荷芯丸”。”刘玉直接回道。

    老者对一旁的婢女挥手说道:“速去药房取来。”

    “对了,一年前小友不是托老朽打听“黄辚茎”的消息嘛!半月前,“春蝉”从楼兰国风沙城进货归来,也带回了一则好消息。”老者突然想起,立刻开口说道。

    “哦!有“黄辚茎”的消息了。”刘玉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淬田灵液”的四味主药,如今就差“黄辚茎”了。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老朽托风沙城的塔依木掌柜,打听“黄辚茎”的消息,两月前楼兰国一处分店收到了两株“黄辚茎”。”

    “在下想购一株,不知何时能拿到?”刘玉急忙问道。

    老者想了想说道:“下月月初,“春蝉”会例行前去风沙城运货,小友如真想购买一株“黄辚茎”的话,老朽便让人带话,三个月后便能运回。”

    “不知这“黄辚茎”价格是?”刘玉有些担心地问道。

    “本来一株“黄辚茎”的售价为一万块低级灵石,但需通过“春蝉”从楼兰国运回,需增加五千块低级灵石做为运费,且需预付全部定金,这是商会的规定,老朽也改变不了。”老者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在下就预定一株“黄辚茎”,还要多谢您老一直将此事放于心上。”价格虽有些贵,但刘玉还能承受,便一口应了下来。

    老者拱手说道:“小友太客气了,此乃份内之事。”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待婢女取来“散蕴丹”与“荷芯丸”,刘玉付完灵石,便不再打扰,出了百杏林直径返回小院。

    刘玉迎着风雪御剑于空,心头不由滴血,二十粒“散蕴丹”,一百粒“荷芯丸”,加上“黄辚茎”的定金,这一趟足足花了他两万六千多块低级灵石,这还是百杏林年关促销,优惠了两千块低级灵石后的结果。

    “宋大哥,茵姐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小弟刚才出了趟门,实在失礼了!”刘玉回到小院,惊喜发现江茵、宋洪江竟在前堂坐着,忙上前抱歉着说道。

    江茵轻笑着说道:“刚到不久,我与宋大哥事先也没说一声便贸然上门,没打扰到刘兄弟吧!”

    “茵姐,瞧你说的,快坐!小弟刚得了一块好茶,楼兰国的“雪骆香”,一起尝尝。”刘玉边摆茶具,边招呼道。

    江茵期待地说道:“哦!听说这“雪骆香”是由雪峰高山茶以二阶灵兽“沙骆兽”的**浸泡,晒干而来,风味独特,今日到要好好尝尝,这异国灵茶有何独特之处。”

    “刘兄弟,这些是团里弟兄们送你的年货。”宋洪江指了指旁边桌上的堆满的山味,都是熏制好的上等好肉,有“山兔肉”、“香鹿肉”、“野牛肉”等等,还有几框“冬梨”、“寒水柚”、“雪风果”等冬季山果。

    “宋大哥,这也太多了,快收起来吧!”刘玉连忙推迟道。

    “山里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都是弟兄们的一点心意!”江茵开口劝道。

    “李婶,将这些收起来,多做几道好菜。”刘玉对前来送热水的李大娘说道。

    李大娘忙点回道:“知道了!仙师,已经在做了。”

    三人闲聊一会,刘玉已泡好一壶“雪骆香”,刘玉先给江茵、宋洪江分别沏上一杯,说道:“茵姐、宋大哥,尝尝如何!”

    江茵端起茶杯,杯中茶水呈乳白色,轻呡一口,茶水入口生甜,满口浓浓乳香,不由开口赞道:“乳香馥郁,清甜润口,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宋某是一粗人,这茶清甜入口,到是比平日喝的那些“苦茶”好喝多了。”宋洪江放在茶杯,哈哈一笑说道。

    “确实同平日喝得有所不同。”刘玉喝了一口,点头赞同说道。平日喝的大多数灵茶,味涩微甜,是为“甘甜”,这“雪骆香”大为不同,味甜如蜜,且乳香扑鼻,果然风味独特。



    三人品茶闲聊,不由说到了近日“血刀盟”的变故,刘玉心有愧疚地说道:““福元楼”被封,茵姐你没受牵连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姐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怎会被牵连。”江茵苦笑说道。

    原来那日上官明押着“血刀”,前去追捕柳真妙、呼言石两人,但最终还是迟了一步,赶到两人在红盐山居住的洞府,那里已人去楼空,先一步跑路了。

    上官明自然不会信“血刀”的那套说辞,直接将他押送给了好友“灵檀道人”,毕竟北滦城是灵冰宫的地盘,黑白山脉中各大小狩猎帮会皆由灵冰宫管辖,虽知这“血刀”定有问题,但黄圣宗也不好逾越拷问。

    “灵檀道人”施展灵力冲开“血刀”随身携带储物袋的禁止,从中找出了一枚四星“死侍令”后,“血刀”便老实交代了出来,当年柳真妙夫妇将他打成重伤,没要他性命也是发现了他的“死侍令”。

    后来,柳真妙夫妇通过他控制了“血刀盟”,“血刀”在明,两人在暗,依仗两人恐怖的战力,“血刀盟”近年来急速扩张,吞并了数个狩猎团,一跃成大型狩猎帮会,成员上千,在五湖广场租下了专属“摊位”,之后又开了“福元楼”。

    “血刀”同柳真妙夫妇的关系,说是傀儡,不如说是合作,因为柳真妙夫妇不便露面,“血刀”在帮内并未失权,大小事物仍由他经手,随着“血刀盟”势力水涨船高,“血刀”在北滦城混的是十分风光。

    其间“血刀”也暗中调查过柳真妙、呼言石,这两人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人。

    但柳真妙两人皆为化名,且隐藏的极深,“血刀”并没有查出什么,加上他自己也不干净,“血刀盟”势力壮大,“血刀”从中得到不少好处,便一真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

    “那就好!宋大哥,听说“血刀盟”解散了,不知是真是假?”刘玉好奇地问道。

    “此事为真!“血刀”被抓,“福元楼”被封,帮里乱成一锅粥,帮内各大狩猎团头目聚会商议,谁都不服谁,最后便不欢而散了。”宋洪江点了点头,无所谓地说道。

    “青眼团”是被“血刀盟”强行吞并入帮,对“血刀盟”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散伙后宋洪江重新成了一把手,说一不二,无需再听任他人所言,何乐而不为?

    “血刀盟”内像“青眼团”这样被武力胁迫,强行吞并的狩猎团并不少,“血刀盟”只有“血刀”一人是筑基修真者,他被抓后便没人能站出来,“血刀盟”自然土崩瓦解,各狩猎团做回了各自的“山大王”。

    “贤弟,可知“血刀”帮主最后被如何处置?”宋洪江低声询问道。

    “血刀”犯事被抓,城内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他已被灵冰宫当场处决,有人说灵冰宫只废了他一身修为,也有人说他已自裁身亡,总之小道消息不断,没人知道“血刀”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血刀”交代了往年犯下的种种罪行,已被灵冰宫发配“冰魔洞”服役,于“冰魔洞”内开采“玄冰”。小弟也是昨晚才知晓,此为宗门隐秘,还望宋大哥,茵姐不要说出去。”刘玉喝了口灵茶,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昨晚除夕宴会上,刘玉又得到了宗门嘉奖,举报歹徒有功,奖励了两千块低级灵石,五百贡献点,可惜被柳真妙、呼言石逃了,不然奖励会更加丰厚。

    但宴会间,刘玉被上官明叫到一边,竟交给了刘玉两张黄色灵票。

    这两张黄色灵票是灵冰宫给刘玉的奖励,“血刀”是一名四星“轮回死侍”,以往所犯罪行,虽比不上柳真妙、呼言石,但也罪大恶极,被抓也算是刘玉举报的功劳,这不奖励了两万块低级灵石。

    “血刀”的处置结果,也是刘玉从上官明那得知的。

    ““冰魔洞”?”江茵、宋洪江不禁对视一眼,皆露出惊愕之色。

    “冰魔洞”位于灵冰宫雪魔峰,据说此洞深邃通幽,洞底为一天然寒穴,常年涌出阵阵“玄寒冰气”,令此洞能凝生出各种“冰玉”。

    “冰玉”形成的时间越长,品质便越高,凝结千年的冰玉,又称“千年玄冰”,是一种六阶高级灵材,极为珍贵。

    灵冰宫每年可从“冰魔洞”可开采出大量各阶“冰玉”,但此洞常年弥漫着“极寒之气”,开采条件十分恶劣,修为最少需达到练气后期,才能抵挡住洞内严寒,此洞越深,“冰玉”的品阶便越高,开采也就越艰难。

    据说此洞“玄寒冰气”十分阴损,会缓慢侵蚀开采者的身体,长时间呆在洞中,会受到严重“冻伤”,且此洞不时会刮起恐怖的“玄寒冰风”,极为危险,起初灵冰宫为了开采“冰玉”,折损了不少宗门弟子。

    后来灵冰宫会将那些犯下死罪的修真者,强行押至“冰魔洞”中,开采“冰玉”,戴罪立功,其中就不乏像“血刀”这样的“筑基修真者”,并许下承诺,开采出一定量“冰玉”,便会免除其身上的罪行,还其自由身。

    但传言一入“冰魔洞”,便少有人能活着出来,只有极少数人能熬过洞内“玄寒冰气”数十年的侵蚀,开采出足量的“冰玉”,恢复自由身。

    只是这些人常年受“玄寒冰气”侵蚀,会留下种种隐疾,少有善终者。

    “贤弟放心!茵姐与你宋大哥知道分寸,不会乱传的。”江茵回过神,开口保证道。

    关于“冰魔洞”修真界有很多流言,有人说灵冰宫太狠,有人觉的对待那些罪大恶极者,理该如此,因灵冰宫势大,皆是私下说说,不敢明着乱嚼舌根。

    “对了,宋大哥,你今日怎会在城里?”刘玉不解地问道。

    按往年来说,宋洪江昨晚应该同“青眼团”的众弟兄,喜聚青眼峰螺牙洞,共渡除夕才对,今日怎会同江茵出现在北滦城,还一早便前来登门拜访,令刘玉有些费解。



    “帮里突发这等变故,这些天愚兄便留在城中料理一些琐事。”宋洪江无奈笑道。

    江茵顺势接过话说道:“贤弟,今日茵姐与宋大哥前来有一事相商。”

    “哦!茵姐请说。”刘玉放下茶杯回道。

    江茵缓缓说道:““血刀盟”解散,“福元楼”被封,帮会在五湖广场租下的摊位临近年关也到期了,但无人接手,茵姐便与宋大哥协商盘下了这个摊位,继续做些买卖。”

    “便想请贤弟空闲时同在“福元楼”一样,多绘些灵符,放于茵姐的摊位上售卖,帮茵姐一把!”

    原来“血刀盟”在五湖广场租下的摊位位置不错,江茵处事圆滑,颇具经商头脑,觉得这是一商机,便劝宋洪江将这无人接手的摊位续租下来。

    江茵这些年在北滦城混迹,积累了不少人脉,她有信心将摊位运营下去。

    “小弟如今确有空,但大量绘制灵符,尤其是三阶灵符,需要不少高阶“符血”,单靠“青眼团”的兄弟们供给,可有些不足。”刘玉斟酌片刻后回道。

    “灵兽精血,贤弟大可放心,愚兄与同原“血刀盟”内四个要好的狩猎团通过气,它们在山中所猎货物,会交于摊位代为出售,灵兽精血定能满足贤弟。”宋洪江爽朗地说道。

    正因如此,宋洪江才敢盘下这处摊位,“血刀盟”在五湖广场的精品区租下的摊位是五十八号,正对着广场一侧道,客流极旺,但租金同样骇人,一年高达二十万块低级灵石。

    为此宋洪江几乎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如果此摊只售卖五个狩猎团在山中采摘灵药,与所猎灵兽等灵材的话,先不说是否亏损,定不会有多少盈利,这时江茵想到了刘玉。

    宋洪江为人谨慎,之所以会下定决心盘下这处摊位,除了支持相好江茵外,也十分看好刘玉,他知道刘玉已是三阶符师,可绘制三十多种灵符,其中就包含四种三品灵符,摊位要是有稳定的“符源”,定能拉动不少生意。

    “要是有足够灵兽精血,小弟定义不容辞。”刘玉一口应下。

    刘玉失去了“福元楼”的兼差,空出了大量闲时,现阶段日常修行所服用的丹药消耗极大,单靠“千符楼”的俸酬,入不敷出,他虽有些积蓄,但往后用灵石的地方还多着呢!

    刘玉这些天已经再考虑此事,思考着自己绘符出售的可能性,经过在“福元楼”兼差大半年,刘玉四种三品灵符已练熟,成符率皆达到了八成,自己绘符出售应该不会亏损,但仍有不少困扰。

    首先需耗时采购各种绘符灵材,主要是淬炼“符血”所用的灵兽精血,绘符过程同样耗时、耗力,之后便是最棘手的“销路”难题。

    刘玉自己绘符的话,灵符“销路”便只有两种,一种是低价批量卖给各商铺,只不过这样一来价格会被压低很多,利润受损太多,刘玉自然不甘。

    另一种是自己摆摊售卖,利润虽得到保证,但需耗费大量时间,而刘玉白天需在“千符楼”任职,仅剩的时间除去淬炼“符血”,绘写灵符,还需预留日常修炼时间,这样一来根本没时间,摆摊售卖灵符。

    所以两种“销路”,刘玉都不太满意,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像在“福元楼”一般,在城内找家店铺继续兼差,凭刘玉如今掌握的绘符技法,在北滦城内能轻松找到合适的店铺。

    “那太好了,贤弟放心,茵姐定不会让你知亏的。”见刘玉答应,江茵欣喜地说道。

    三人随后便仔细商议了合作的具体细节,宋洪江会以低于市面价格的方式,提供给刘玉大量灵兽精血,刘玉绘制出灵符,江茵则会上门来取,并给出合适的价格收购这些灵符,总之刘玉只需埋头绘符即可。

    午时,唐芝、叶云满载而归,新年的喜庆冲淡了叶云心头的哀伤,半月来久违的露出了笑脸,两人买了各色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还有一件件如花似锦的丽服。

    两人一回到小院,便拉上江茵一道钻入了唐芝的闺房,试穿着买来的众多新衣,从屋内不时传叽叽喳喳的争论,无非就是这件儒裙花色好看,那件外披华丽,这种胭脂色更艳之类的话,还伴随着三女阵阵清脆的笑声。

    此时,远在数十万里之外的万药谷山门,地底火灵殿的一间炼丹室中,两位神采奕奕的中年道人正促膝而坐,中间放着一张灵檀茶几,一壶七品灵茶“玉神香”正弥漫着淡淡的奇香。

    炼丹室中赤雾缭绕,半空悬浮着一尊巨大的“八龙耀灵炉”,丹炉被下方窜出的一道赤白色“地火”烧得通红,炉身环绕着的八道青色丹气如八条火龙一般,在丹炉四周上下翻飞。

    石室中气温极度炎热,但盘坐一旁的两人,饮茶闲聊,好似置身于空谷轻风之中,谈笑风生。

    其中一位披着八卦丹香袍,紫发乱须,一身炼丹师装扮的豪放道人,放下茶杯好奇地问道:“圣弈老弟,你这株老赤参,可有些年头,足足有八千六百多年,从哪挖来的?”

    “如今这方天地,上哪去挖这等天材地宝,这株老参是当年从“洞泉秘境”得来的,仅此一株了。”对面坐着的是一位气度儒雅的长须中年道人,身着一件明黄色道袍,墨眉星眸,举止有度,透着一股出尘的道家风范。

    “说真的,老弟手上还有没有,匀给为兄一株,不会白要你的,拿好东西与你换,一块万年玉精如何?”紫发道人嘿嘿一笑说道。

    儒雅道人不禁苦笑道:“贫道真的仅此一株了,这炉“明玉参尘丹”,到是可以匀给紫雾兄几粒。”

    “贫道要你这“明玉参尘丹”有何用?参真没了?哎!好东西是越来越少咯!”紫发道人边摇头边感叹道。

    紫发道人正是万药谷谷主“紫雾真人”,而对面的儒雅道人则是黄圣宗宗主“圣弈真人”,“圣弈真人”此次到访万药谷,便是请“紫雾真人”炼制一炉八品灵药“明玉参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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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北地”有密报传回,灵兽宗在“冬水盟”订购的那艘“黑蛟战舰”,已建造完毕,不日便会起航返回“云海”,道兄应该也得了消息吧!”圣弈真人放下手中杯,皱着眉头说道。

    “紫雾真人”点了点头,轻哼一声说道:“这“苍龙老儿”还真舍得下血本。”

    “道兄,这已是灵兽宗近三百年来从“冬水盟”订购的第二艘“灵能战舰”,不知这“苍龙老道”想干什么,会不会…”圣弈真人一脸凝重,悠悠说道。

    “紫雾真人”双眼如炬,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四宗“灵能战舰”共计十三艘,灵兽宗加上新添的这艘也才六艘,干原上那帮秃子,近年来不见有什么动静,他们两宗加一起才十一艘。谅他“苍龙老道”也没胆量,敢再挑起战端。”

    “虽说如此,但“苍龙老道”动作频频,又是为何?”圣弈真人担忧地说道。

    “紫雾真人”喝了口灵茶,叹口气说道:““苍龙老儿”千年前已九窍全开,这千年来一直压制自身境界,不渡“九阳雷劫”,还不是宗门后继无人,怕渡劫失败,灵兽宗失去他这顶梁柱,被咱们四宗所灭。”

    ““苍龙老儿”与贫道修为相近,寿元也差不多只剩二、三百年了,近百年会寻机“渡劫化婴”了,这两艘“黑蛟战舰”应是他耗尽宗门财力,为灵兽宗留的一后手。”

    “道兄,打算何时“渡劫”?可有把握?”圣弈真人见老友一脸失落,不禁揪心问道。

    “紫雾真人”摇了摇头,苦笑道:“化婴雷劫,九阳聚顶,天威赫赫,人力渺渺,吾辈逆天改命,何来“把握”一说?”

    “贫道等这刻已千年,待“银奎老弟”淬炼出“坤阴窍”,为兄也就了却心结,放手一搏了,之于结果如何,贫道修行五千四百余载,已生死无憾了。”

    “紫雾真人”口中的“银奎老弟”,便是万药谷唯一的金丹中期修士“银奎真人”,“银奎真人”已有金丹七窍修为,数十年内“大道金丹”可淬炼出第八窍“坤阴窍”,晋升金丹后期大修士,成为下任万药谷谷主。

    众所周之,筑基后期修真者蕴“伪丹”,历“五阳天劫”洗礼,不灭者成就“先天金丹”,“先天金丹”为天道之证,又名“大道金丹”,“大道金丹”于修真者,就如生灵之“胚胎”。

    母食四方五谷育“灵胎”,十月诞新儿。道纳天地灵气,千年孕“灵婴”,新儿于母体内生四肢千脉,“金丹”于紫府中开“大道九窍”。

    金丹期修真者纳天地灵气,淬炼“先天金丹”精进修为,每开一窍,修为晋升一境,九窍全开,大道胎成,历“九阳雷劫”灌顶,“大道胚胎”化丹成婴,成就“大道灵婴”。

    “紫雾真人”千年前同样九窍全开,这千年来压制着自身境界,一直在等“银奎真人”步入金丹后期,像万药谷这样的大宗门派,没有一位金丹后期大修士坐阵是十分危险的。

    “道兄,“紫霞丹经”大成,道法通明,吉人天相,定能破劫化婴。”圣弈真人双手举起玉杯,以茶代酒郑重说道。

    “紫雾真人”拱手还礼,一口饮尽杯中灵茶,开怀笑道:“但愿吧!谢老弟吉言!”

    “紫雾真人”放下茶杯,突然问道:“对了,老弟你快开“婴心窍”了吧!”

    “服下这炉“明玉参尘丹”,应该就能淬炼出“婴心窍”了。”圣弈真人淡然说道。

    “紫雾真人”含笑说道:“恭喜,恭喜!九窍全开,灵婴可期啊!”

    “哪有如此简单!”圣弈真人随即回道。

    “紫雾真人”想了想,开口说道:“这样算起来,老弟淬炼出“婴心窍”,可要比为兄早上数百年,贵宗的“黄圣卫道经”果然名不虚传。”

    “道兄就不要开玩笑了,本宗“卫道经”修为精进虽快,但化婴机率可比不上贵宗的“紫霞丹经”。”圣弈真人摇头苦笑道。

    万药谷宗史两万三千余年,也曾经是云海州第一宗门,镇宗心法“紫霞丹经”,乃是一册“丹修”天品中级功法,紫府中凝炼的“清霞紫丹”足足有三成的化婴机率,开宗老祖“紫霞真人”更是凭此功法,成就“灵婴道境”。

    反观黄圣宗开宗仅八千余年,开宗老祖“黄龙真人”修为只不过金丹七窍,修为最高者是第二任宗主,也就是上任宗主“烈弈真人”,金丹九窍修为,一千年前,渡劫化婴失败,已陨灭于赤阳天雷之下。

    “紫雾真人”无奈说道:“化婴机率略高又如何,至老祖之后再无人化婴成功,还不如贵宗“卫道经”那样修为猛进来的好,本宗就“银奎老弟”一名金丹中期,贵宗可是有“秋沐”与“天风”两位金丹中期道友。”

    “他们两人什么状况,道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哎!”圣弈真人皱着眉头,叹口气说道。

    “紫雾真人”口中的“秋沐真人”便是黄家老祖“黄枫”,“天风真人”便是夏侯家老祖“夏侯长信”,两族在黄圣宗势力极大,争名夺利,双方勾心斗角,积怨颇深,要不是有圣弈真人压着,还不知会闹成什么鬼样子。

    酉时,天色已暗,李大娘烧了一大桌好菜,除了买来的鱼、鸭等,还有宋洪江送来的“兔”、“鹿”、“牛”等野味,一道道油光逞亮,色味俱全,满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刘玉还特意跑了趟百香楼,打了一壶上好的“东仙酒”,刘玉、唐芝、叶云,还有江茵两口子,五人围在桌旁,吃喝谈笑,聊的十分开心,尤其是唐芝这个馋丫头,不见半点矜持,直接抓着一条“兔腿”开啃,吃的满嘴油光。

    “啪、啪”!屋外烟火的爆声,此起彼伏,夜空已被照亮,浅黄、银白、淡紫各色焰火遍布整座北滦城,如金菊绽放,如牡丹盛开,又如彩蝶翩飞,花瓣如雨,焰火如星,北滦城中无处不洋溢着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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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江茵大早便送来了四十五瓶“灵兽精血”,分别是四十瓶二品精血、五瓶三品精血。

    一瓶二品精血市面售价约为三百块低级灵石,一瓶三品精血售价为一千块低级灵石,江茵优惠了一成的价格,只收了刘玉一万五千五块低级灵石。

    刘玉白天在“千符楼”任职,空闲时便回小院绘符,有“清魂液”辅助,平均一天可绘制十张灵符,只用了七天便耗光了这些“灵兽精血”,得到了四十三张二阶灵符,五张三阶灵符。

    刘玉将这批灵符以低于市面的价格,卖给了上门取货的江茵,给江茵留下了不小的利润空间,就拿三阶高级“隐息符”来说,北滦城内普遍售价为二千二百到二千四百块低级灵石,刘玉给江茵的价格是每张二千一百五十块低级灵石。

    至于这张“隐息符”在五湖广场能卖出什么价格,就全凭江茵的本事了,遇上难缠的客人,便宜出手一张二千二百块,也能赚上五十块低级灵石,万一碰到冤大头,一张卖个二千三、四百块低级灵石,就能赚近二百块低级灵石。

    当然这些都不是刘玉需要考虑的,他只管埋头绘符即可,刘玉二阶灵符的“成符率”高达九成,一张二阶灵符平均能赚三十多块低级灵石,三阶灵符的“成符率”为八成,一张三阶灵符能赚三百块低级灵石左右。

    这不,刘玉每天起早贪黑,“千符楼”、小院两头跑,一月下来赚了近万块低级灵石,这还是因为三品精血供应不足的缘故,如果三阶“符血”充足,收入还将番倍。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快,转眼半年过去。

    这半年刘玉“绘符”虽赚了七万多块低级灵石,但除去日常修炼所需丹药,与“炎龙腾空·符匣”所缺最后的三十五张“巨炎弹”,还有那株从“楼兰国”运来的黄辚茎,身上灵石也就只剩三千块低级灵石。

    中秋一过,刘玉便从黄天明那,拿到了东湖良田最后一年的租金,“炎龙腾空·符匣”已大功告成,这笔到手的租金,直接被刘玉上“百杏林”换成了一瓶中等“青晶灵蜜”。

    这一年来,刘玉修炼消耗了大量“散蕴丹”与“荷芯丸”,最后一条阻脉“气蕴脉”已融去近半,只要服用完这瓶“青晶灵蜜”,应该就能进阶练气大圆满。

    今日,千符楼分给刘玉的任务是五张二品“木元盾”与五张二品“暴炎火球”,这两种灵符刘玉已驾轻就熟,午后申时便早早完成任务。

    刘玉提前回了小院,绘制了一张三品“气盾符”,三张二品“铁甲符”后,这才差不多耗尽了生魂“魂气”。

    刘玉挺着晕乎乎的脑袋,来到院内的石桌旁坐下,倒出一大碗淡青色的液体,喝下一碗“清魂液”后,浑身瞬间清爽不少。

    “师妹,今日怎回来这么早?”刘玉正静坐养神,这时唐芝回到了小院,神色匆忙越过刘玉,直向闺房走去,像是没瞧见刘玉这么一个大活人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身体有些不舒适,便早些回来了!”唐芝身子一颤,心虚地说道。

    “没事吧?要不找个郎中看看?”刘玉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事的,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唐芝忙摆手说道,随后加快脚步走进了闺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唐姑娘她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婆子这就烧火开灶,仙师,想吃些什么?”李大娘听到声音从仆屋走出,乐呵呵地说道。

    “师妹,她身子有些不适,烧清淡些。”刘玉见唐芝有些异样,本想起身去问问,但想想还是算了,对李大娘嘱咐道。

    “好的,那就烧几个青菜。”李大娘点头应道。

    唐芝进了闺房,随手栓上门,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到桌边坐下仔细看了起来,脸蛋慢慢微红,显露娇羞之色,信是夏侯武写的,托人从黄圣山带来的,信上尽是些哄人的甜言蜜语。

    这已是夏侯武送来的第三封信,瞧唐芝双眼含情,激动傻乐的样,便知她听信了夏侯武信中的花言巧语,仍心存幻想。

    小半个时辰后,石桌上已摆上了好几道菜,这时唐芝出了屋,已换上了一身蓝色凤纹长裙,看样子好似要出门,刘玉忙喊道:“师妹,你要出去?”

    “张师弟在“广德园”定了位,请云姐与我看戏,听说来了个新戏班子。”唐芝跳上飞剑,兴冲冲地说道。

    “你身子不适,就别去了。”刘玉不禁担忧地说道。

    “已经没事了,都同张师弟与云姐约好了。”唐芝口中的张师弟,便是张岩风,至从上次进山认识后,同唐芝走的有些近。

    “张婶菜都要烧好了,吃了饭再去吧!”刘玉指着桌上几道热菜说道。

    “看完戏,张师弟在百香楼请客,到时给师兄稍一份回来。”唐芝御剑升空后,大声喊道。

    日幕西下,云海被染成夕色,一叶墨色竹舟散发着闪烁着灵光,急速穿梭于袅袅云霭之中,这是一艘四品飞行灵舟“暗风”,灵舟上站着十余人,领头是一中年道人,脸色刚毅,身形挺拔,正是刘玉的师尊“唐浩”。

    “暗风”是宗门配给戍边小队警戒、巡视的飞行法器,暂由唐浩驾驭,唐浩也是这一小队的队长,领着十三名队员,队员皆由灵冰宫、黄圣宗练气弟子组成,小队沿着祁蛇山脉已巡视了半个月,正返回“北卫前哨”休整。

    灵舟越过一座雪峰后,来到一处云雾弥漫的山谷之上,只见灵舟一头栽进山谷,急速穿过浓浓迷雾,出现在了一片密林上空,密林中央有一开阔林地,一间间精致的木屋,井井有条地围绕着中间一栋石殿排开。

    灵舟缓缓降在了石殿前的巨大的广场上,十几人鱼贯而下,唐浩施展法力激活灵舟“法器形态”,灵舟由三丈长缩小为一指长的迷你小舟,被唐浩收在了掌心。

    唐浩同众队员一一道别后,朝“北卫殿”内厅走去,他需前去复命,以及归还手中的飞行灵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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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师弟回来了,快坐!”唐浩步入“北卫殿”内厅,发现几位戍边执事都围聚在长桌旁,正一起商议着什么,最上方一位身披银色铠甲浓眉大眼的壮汉,见唐浩走来,连忙起身说道。

    “不急,唐师弟这趟还顺利?可发现何异动?”银甲壮汉便是“北卫前哨”的哨头,穆家筑基八府修士“灵岩道人”,唐浩正要归飞行灵舟时,银甲壮汉示意他唐浩先坐下,随后脸色凝重地问道。

    “同往常一样,贫道带队虽数次碰到那边的人,但都没有动手,穆师兄,怎么了?”唐浩见众人神色沉重,不禁疑惑地问道。

    ““枯木法师”已半月没传回消息了,先后派去联络的四名弟子,皆失去音信。”一位独臂老道开口解释道。

    独臂老道口中的“枯木法师”,是四宗安插在天罗密宗内的密探,此人是天罗密宗一部族大法师,拥有筑基五府修为,在天罗密宗内有些地位,不时会暗中传来干北草原上的动态,是四宗极为重要的一情报来源。

    “咱们安插的其它密探,也大多失去联系,派出十多名“死探”传回的少数情报中,都显示天罗人好像有集结的迹象。”独臂老道脸色阴沉地说道。

    “草原上寒冬恶劣,天罗人每年这个时候不都开始集结,聚于数处“圣地”渡冬吗?”一位长脸道人开口说道。

    独臂老道摇了摇头说道:“道友说的虽是实情,但往年这时候只有外围的小部落开始向内迁徙,但今年各部落集结的速度有些过快,一些中、大型部落都开始动身,有些不寻常。”

    “草原今年的寒冬应是提前了,不然天罗人还想开战不成。”长脸道人皱着眉头说道。

    独臂老道叹口气说道:“但愿吧!”

    “砰、砰”的一连串爆炸声响起,独臂老道话音刚落,巨大的声响便随即传来,众人脸色骤变,紧跟着“灵岩道人”冲出了殿外,只见半空正悬浮着二十余艘天罗密宗的巡卫灵舟“灰鸽”。

    从灵舟窜出的二百多名天罗密宗弟子,正全力攻击着前哨驻地的防御法阵,一道青光灵力屏障由驻地的六阶法阵“云雾青光阵”发成,巨型灵罩将石殿护在了阵中。

    此时,石殿前上正聚着仓惶失措的两宗弟子,袭击突至,众弟子皆有些惶恐不安,急忙向唐浩等人靠了过来。

    “北卫前哨”共驻有灵冰宫、黄圣宗近两百名弟子,此时留在驻地的只有五十多人,其他皆外出执行警戒、巡视任务去了。

    “智藏法师,你什么意思?”灵岩道人飞至半空,朝一位身着大红喇嘛袍的秃头老者愤然喊道。

    近千年来山南四宗与“天罗密宗”十分默契,以祁蛇山脉为界,互不侵扰,双方戍卫巡视,虽时有冲突,兵戎相见,但皆保持一定克制,规模并不大。

    最严重时也就两队巡视小队交手厮杀,像这种大批人马直接打上门的情况,已数百年没发生了。

    “那是什么!”

    “快看那!”

    “这是……”

    这时,石殿前聚集的两宗弟子发出阵阵吵杂声,纷纷抬头惊恐地看向天边,各各面无血色。

    只见从笼罩山谷上空的厚厚的云层中,露出了一呲牙咧嘴的巨大狼头,细看这面目狰狞的狼头,竟是一艘巨船的舰首。

    通体银白的巨舰缓缓从云层中穿出,整艘巨舰长百丈,宽十余丈,狼首舰身,悬浮于空,就如一头卷尾平卧的雪狼,蓄力待发,随时准备扑出撕咬猎物。

    “雪狼战舰!”灵岩道人瞪大眼睛,不禁惊呼道。

    这艘银白庞然大物正是天罗密宗赫赫有名的“雪狼战舰”,是一艘一星灵能战舰,主炮名“狼牙”,火力指数四百二十兆,杀伤力极强。

    另有灵能副炮十门,左右各五,每门副炮火力指数一百四十兆,战舰护罩强度一万四千兆,乃是一艘“火力型战舰”。

    “道友,现在明白了!”秃头法师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灵岩道人铁青着脸说道。

    “雪狼战舰”现身的那一刻,天罗密宗的意图便已豁然昭之,沉寂了两千年的云海州,将再次迎来了一场血腥的宗门大战,浩劫的序幕将由此地拉开,会如飓风一般席卷整个云海州修真界。

    当瞧见“雪狼战舰”舰首狼头张开的巨口中,一团赤芒如雷球般正闪烁涨大,灵岩道人不禁向下方众人大喊一声:“快躲开!”

    “滋”,狼口灵光爆闪,喷出一道恐怖的赤芒,主炮“狼牙”开火,赤芒瞬间便洞穿了“云雾青光阵”的青光灵罩,轰碎了阵中的“北卫殿”,扬起漫天的尘土。

    六艘“暗风”灵舟载着两宗弟子从尘中冲出,四散逃窜。

    “雪狼战舰”早已侧过舰身,五道青色灵芒从舰体一侧射出,两道落空,三艘“暗风”灵舟瞬间化成三团火球,只有数人见势不妙,提前窜出灵舟逃过一劫,其中一人正是唐浩。

    四周的天罗密宗弟子,立刻朝四散逃窜的两宗弟子扑了上去,十多艘巡卫灵舟“灰鸽”,也向两艘幸存的“暗风”灵舟追去,显然不打算放走一人。

    “这笔帐早晚向你讨回。”灵岩道人见两宗弟子瞬间死伤过半,不由心头滴血,怒吼一声后,立即转身破空而去,他需将天罗密宗开战的信息,尽快带回北滦城,通知四宗做好迎战准备。

    “道友怕是没这个机会了。”秃头法师看着“灵岩道人”向远处逃窜的身影,低声笑道。

    只见从“雪狼战舰”中窜出一金色人影,一招“大鹏展翅”,如流星般朝灵岩道人追去。

    灵岩道人正全力施展“御空诀”,铁青的脸突然露出惊恐之色,他感到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正朝他急速飞来,而这种强度的气息,便只有金丹期修士才会拥有,瞬间心沉谷底。

    “砰”的一声闷响,金色人影一拳轰在了“灵岩道人”护在身前的六品灵器“霸王盾”上,在“霸王盾”墨钢盾面上留下了一记深深的拳印,拳劲透盾而过,震散了“灵岩道人”的护身罡气。

    “噗”,灵岩道人喷出一口血雾,来人是一赤着上身的金光铜僧,自己竟连一拳都挡不下,一招便被震伤内脏。

    灵岩道人立刻扔出了手中的七品灵符“地灵破山符”,一道狂暴的黄色灵芒如一开山巨斧,朝着金色铜僧迎头劈去。

    “金钟罩”,铜僧双手结印低吟一声,一道金光化成佛钟将铜僧罩于其中,“铛”的一声巨响,开山巨斧凌空砍在了金钟之上,斧碎钟鸣,铜僧毫发无伤。

    灵岩道人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单凭一张“地灵破山符”,便能重创这名恐怖的金丹期体修,早已给自己贴上一张六品“风灵符”,向天边亡命逃窜。

    铜僧见灵岩道人逃远,轻哼一声,随后伸出一手,法力爆发施展出绝技“擒龙手”,一只金光巨手凭空出现在灵岩道人身前,瞬间将灵岩道人擒下,任灵岩道人如何奋力挣扎,巨手皆纹丝不动。

    “阿弥陀佛,愿施主早入轮回!”铜僧眼光一冷,猛然握紧伸出的铜手。

    “啊!”只见金光巨手如捏爆鸡蛋一样,无情将灵岩道人捏扁,喷溅出一团团血雨,当金光巨手消散,一具干瘪的“肉块”向下坠去。



    “无量寿佛,智藏见过弘镇禅师!”秃头老僧来到金光铜僧身后,双手合掌恭敬地说道。

    “不许放跑一人!”金光铜僧翁声道出一句后,便凌空走向“雪狼战舰”。

    铜僧赤着的上身金光散去,露出古铜之色,披上了一件宽大的僧袍,带上了一顶深黄鸡冠帽,身形瘦弱,竟是一皱纹满面的老僧。

    “智藏得令!”秃头老僧弓身行了佛礼后,随后踩着一巨大木鱼向天边追去。

    黑白山脉山脚的“落沙城”上空,悬浮着四艘庞然大物,两艘一星战舰“黑狼”,一艘二星战舰“金牦”,一艘三星战舰“东青王”,四艘灵能战舰旁簇拥着数百大小灵舟,密密麻麻,形如一团黑云。

    “东青王”舰首站着一位枯瘦的长眉老僧,正是草原活佛“蟠龙法王”,长眉老僧身后矗立着三位面容刚毅的铜僧,皆身着大红喇奎袍,三人眼神坚若磐石,随着“蟠龙法王”深邃的目光,出神地向南眺望。

    “落沙城”四周天边仍不时出现一道道流光,那是一艘艘急速滑翔的灵舟,这些灵舟由干北草原各角落赶来,草原各部族接到活佛指令,皆派出了最精锐的战僧。

    草原成千上万的战僧,将在活佛“蟠龙法王”的带领下,跟随“东青王”的舰旗南下,这一次天罗人倾巢出动,孤注一掷。

    草原另一头的戈壁,冬季第一场沙暴已悄然而至,飓风扬起“死魂海”的漫天狂沙,夹杂着刺骨的冰雪,呈排山倒海之势吞噬着草原的一切。

    辰时,千符楼后院“归一堂”,聚集着二十余人,刘玉也在其中,这些人都是千符楼的“符师”,正在开晨会,安排每人今日的绘符任务。

    “归一堂”的一位中年执事,正拿着一张“宣纸”大声宣读。

    “张楚岚,十张一品“神行符,十张一品“浮尘符”!”

    “刘玉,五张二品“木元盾”与五张二品“气盾符”!”

    “黄晓铭,五张三品“金盾符”,五张三品“金枪符”!”

    …

    半刻钟后,中年执事宣读完毕,正遣散众人时,管事黄坚行色匆匆走入“归一堂”,脸色格外凝重。

    “大家等等,有一要事宣布!”黄坚开口叫住散开的众人。

    黄坚等众人重新聚拢后,凝重地说道:“十天前,天罗人偷袭了“北卫前哨”,驻地戍卫死伤殆尽,应该很快便会南下。”

    “什么!天罗人开战了!”

    “这…”

    “那咱们怎么办!”

    “是啊!咱们怎么办?”

    ……

    众人听到黄坚的话,皆一脸惊鄂之色,面面相觑,随后便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说开了,众人便如着了火一般,惊惶不安。

    “别吵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黄坚见乱哄哄的众人,不禁怒斥一声。

    随后接着说道:“消息已火速传回宗门,相信数日便会有回信,是留是撤,咱们只需耐心等待便是,四宗金丹长老数量多于“天罗人”与灵兽宗,要战便战,有何可畏惧的。”

    黄坚对一旁的中年执事说道:“从今日起,每日绘符任务加重,一会重新按排下去。”

    “师兄放心!”中年执事忙点头应道。

    黄坚扫视已安静下来的众人,皱着眉头说道:“此事暂不许对外传,这些天大家私下做些准备,几日后可能会撤离北滦城。”

    这次“天罗密宗”突然宣战,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四宗也没能察觉到半点风吹草动,直到昨晚从被袭的“北卫前哨”,逃回了一位穆家的筑基执事,这才将这一消息带回。

    穆家得到消息后,立即通知了正在闭关中的二长老“牧灵真人”,“牧灵真人”闭关修炼的秘术虽到了紧要关头,但得到消息后,立即破关而出,令数年的苦修一息间付之东流。

    “牧灵真人”出关后,紧急召见了北滦城中四宗的总执事商议对策,同时向冰鹫峰发去求援消息,又向黑白山脉派出了数批密探。

    上官明从穆家回到“黄驿大院”后,便通知黄坚、夏侯贺等数位主要管事前去“黄驿堂”会面,几人一直商议至清晨,黄坚也是才从“黄驿堂”离开,回到千符楼后,第一时间便告之了刘玉等人。

    上官明几人一至认为宗门得到消息后,会命他们撤出“北滦城”,因为“天罗密宗”这次开战太过突然,显然蓄谋已久,“天罗密宗”的舰队说不定已向“北滦城”扑来,四宗先机已失,可能会来不及增援。

    黄坚又交代了一些事,便遣散了众人,刘玉默默回到“绘符室”,心头格外沉重就如压了一块巨石。

    关于“宗门战争”,刘玉只从一些杂记、古籍中了解过,宗门交战,往往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山门被破,彻底从修真界除名为止。

    云海州已沉寂千年,刘玉从未想过“宗门战争”竟会突然而至,像他这样的宗门底层弟子,在惨烈的宗门交战中只能沦为“炮灰”,突如其来的巨变,令刘玉内心忐忑不安,久久不能平复。

    当刘玉胡思乱想时,一位“符徒”送来了大量绘符灵材,同时也高知了刘玉新的绘符任务:五张“巨炎弹”与五张三品“隐息符”。

    刘玉喝了杯清茶,抛去心中的种种杂念,凝神静气铺开一张“桃木符纸”准备开始绘符时,师妹唐芝慌慌张张地冲入“绘符室”,颤声说道:“师兄,我爹他不会有事吧!”

    “师尊,他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刘玉忙起身安慰道,显然唐芝也听说了“北卫前哨”被袭击的事,刘玉听到这一消息时,同样也为师尊唐浩的安危,感到极为担心。

    “真的嘛!那我爹现在会在哪?他会不会受伤?”唐芝说着说便哭了出来。

    “放心吧!师尊定能逃出,说不定很快就会平安归来。”刘玉轻叹了口气,轻轻将哭泣的师妹拥入怀中,拍着唐芝的后背说道。

    其实刘玉心中对师尊能否突出重围,并没有多少底气,据逃回的那名穆家执事说,“北卫前哨”当时被“天罗密宗”重重包围,几乎悉数阵亡,就连修为已达筑基八府的“灵岩道人”,也同样没能幸免。



    翌日晨时,刘玉独坐在院内榕树下,石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茶具,不久前江茵来过一趟,是前来取刘玉手上绘好的灵符,顺便给刘玉送来新的灵兽精血。

    但刘玉只要了几瓶,留下备用,其它的让江茵带了回去,宗门大战的哨烟已起,刘玉哪还有心思绘符,面对江茵不解的疑惑,刘玉也没有过多隐瞒,委婉的告诉了江茵,“天罗密宗”即将南下的消息。

    “李婶,去叫师妹一声!”这时,李大娘收起了石桌上的茶具,摆上了清粥、糕点与几样小菜。

    “知道了!”李大娘点了点头应道。

    “师兄早!”不久,唐芝从屋内走出,虽洗漱了一番,但脸色极差,双眼微肿,怕是哭了一夜。

    “放心吧!师尊他不会有事的。”刘玉安慰着说道

    “嗯!”唐芝低首哽咽地应了一声,眼眶中又莹现出泪花。

    “别乱想了!”刘玉叹了口气,给唐芝盛了一碗清粥。

    两人便默默地喝着清粥,唐芝不时擦去眼角的泪痕,刘玉揪心地看着,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这时,从天边急速飞来一道剑光,飞剑上站着一身着黄色长袖道袍,神色激动的中年男子,当刘玉看清飞剑上男子的面容,不由一喜,正要开口时,旁边的唐芝已喜泣着大喊道:“爹!”

    “芝儿!是爹不好,让你担心了。”唐浩紧紧抱着扑入怀中的女儿,微红着眼说道。

    “爹,你可算回来了!”唐芝抽泣着说道。

    “好了芝儿,别哭了,让你师兄看笑话了!”唐浩擦去唐芝眼角的泪痕,轻笑着说道。

    “弟子刘玉见过师尊!”待父女二人平息后,刘玉拱手上前一拜说道。

    “玉儿,快起身!这一年辛苦你了,芝儿没少给你添麻烦吧!”唐浩托起刘玉欣慰地说道。

    “爹!”唐芝不满地嘀咕道。

    “没有,师妹她乖巧伶俐,怎会麻烦!”刘玉见唐芝直给他打眼色,忙轻笑着说道。

    “听不没!哼!”唐芝翘着嘴说道。

    “好好好!是爹误会了!”唐浩苦笑着说道。

    “师尊,昨天城里得到“前哨”受袭的消息,弟子与师妹都十分担心您的安危,师妹她昨晚都没合眼,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刘玉请唐浩坐下,松口气说道。

    “爹,你没受伤吧!”唐芝担忧地说道。

    “没有,那天确些凶险,但为父手上有一张你师公赐下的“千里遁空符”,摆脱了天罗人的追击。”唐浩淡然说道。

    唐浩虽说的轻松,但当时情形确极为凶险,身陷重围,要不是几位筑基中期的灵冰宫执事突围,吸引了“天罗密宗”大部分人手,加上手上有一张“千里遁空符”,这一次唐浩定再劫难逃。

    原来唐浩离开黄圣山,前往“北卫前哨”任职时,他的师尊“玄木真人”怕他有危险,便赐给他一张七品灵符“千里遁空符”。

    此符十分稀少,施法激发后可令人瞬间遁出千里。只不过激发此符,需消耗大量法力,用时较长。凭唐浩筑基三府修为,激活此符足足需用一柱香的时间。

    万幸那日追杀唐浩的追兵,只有“天罗密宗”的一位筑基四府修士,外加一小队练气期武僧。

    唐浩一边防御追兵的攻击,一边向“千里遁空符”中灌入法力,最终在一位筑基七府大法师赶来前,成功激发“千里遁空符”,遁空逃脱了重围。

    接下来的几天内,“千符楼”每日绘符任务都极重,前厅一些高阶灵符都已停止销售,但即便如此每天都宾客如云,平日积攒的大量低阶灵符如:轻身符、炎火球、冰剑符等,这些低阶灵符都销售一空。

    不单单“千符楼”如此,城内各商铺皆门庭若市,“天罗密宗”率先开战的消息,这些天已慢慢传开,城内已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成千上万的散修正大肆采购法器、灵符、丹药等物资,或进山躲避,或离开北滦城返回老家。

    北滦城城内物价骤然攀升,各店家都大赚一笔,是既喜又惊,过了这些天城内必分外萧条,散修们为免受宗门大战的波及,或进山,或回乡,到时城内哪还能见到几个活人。

    四宗已发出“战令”,分布在云州各地的外派宗门弟子,多数接到调令或向指定要地集结,或火速返回宗门,附属四宗的各大家族也派出了族中精锐增援,云州大地一时风云色变。

    北滦城内的四宗弟子暂时还未接到调令,四宗仍未取得“天罗密宗”的详细情报,不知“天罗密宗”的进攻路线与进程,北滦城是撤是守,还未有定论,但四宗的大军已在火速集结。

    五天过去,北滦城内的散修已走了大半,城内空荡许多,四宗灵庄前日夜排着长长的人龙,这些散修都想尽快将手中的灵票换成灵石,四宗为安定人心,这些天灵庄也一直未关门,接待前来置换灵石的客人。

    当然不只是北滦城,四宗在云州各地的灵庄都围满了人,这些人此时迫切想要取出灵石,无非就是怕四宗战败,手中灵票变成废纸,四宗此时如关闭灵庄,必会引起恐慌,极大的造成骚乱,令云州修真界对四宗失去信心。

    黄圣灵庄在北滦城虽预备有大量灵石,但突发变故加上城中散修太多,随着前来置换的人越来越多,预备灵石便有些不足,上官明不得不向灵冰宫紧急暂借了一笔灵石,这才化解危机。

    晚间戌时,刘玉、唐浩父女三人正在小院前堂吃饭,突然天空响起一声铿锵嘹亮的鸾鸣,一股荒蛮气息充斥天空,唐浩不禁脸色一变,闪身出了屋,刘玉与唐芝忙跟了出去。

    只见一头体形巨大晶莹剔透的冰鸾,正盘旋于北滦城上空,燕颌凤喙,尾羽如瀑,透体散发出霜雾,仪容华贵。

    冰鸾临空,令整座北滦城的气温骤然直落,翘首张望的城中百姓,不禁打了个哆嗦,但仍直盯空中翱翔的神鸟,不少百姓已跪地叩拜,祈福求运。

    “好美啊!”唐芝看冰鸾华贵的身姿,不禁感叹道。

    “师尊,这是?”刘玉也是一脸震惊之色,不禁好奇地问道。

    唐浩脸露轻笑,松了口说道:“这是灵冰宫太上长老“寒鸾真人”的座驾,七阶灵禽“寒玉冰鸾”。”

    寒玉冰鸾,上古神化中神鸟“青鸾”的后裔,血脉高贵,成年必结丹,“寒鸾真人”的这头寒玉冰鸾,已有金丹六窍修为,一口先天“寒玉冰焰”就连元婴期修士都忌惮三分。

    “寒玉冰鸾”临空,便代表着四宗第一高手,元婴期大修士“寒鸾真人”已来到北滦城,城内的四宗门人皆暗松了口气,仍未离去的散修们也兴奋不已,庆幸自己没过早离开,竟有幸一睹传言中“寒玉冰鸾”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