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刺客垂头丧气地供认道:“我叫林亚水,是祥云赌档的看场的,拿了一百两银子,受了瑞兴银号的陈掌柜的支使,前来行刺颜大龙头!”
他已被止血,暂时性命无攸。
“他M的!”颜常武骂了一声道:“本大少才值一百两银子!”
“很高了,普通人被刺杀,出上十两银子已经大把人应聘了!”张伯懂行情地道,他厉声问道:“那个瑞兴银号的陈掌柜名叫什么,你认识他吗?”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大概是中年,象个读书人的样子。”林亚水描述他道。
“陈一川大掌柜,那个掌柜也姓陈,会不会是一家人?”张伯自问,推测情况。
“不会!”颜常武紧张地思考后道:“我认为不会,那个陈一川真要是出手,以他的能耐不会是这么轻易让我们好过!”
“要是来一堆杀手,我看就是陈一川,象现在单个人,不会是他!”颜常武认定道。
“既然不是他,我立即带林亚水去瑞兴银号找那个陈掌柜,查个水落实出!”张伯断然地道。
“还请少爷先回船上居住,确保安全!”张伯提议道。
“好!”颜常武从谏如流,与张伯分头行动,张伯带人押着林亚水坐上瑞兴银号的马车(它一直给颜常武用着)前去瑞兴银号。
到达瑞兴银号时华灯初上,那银号外点燃灯笼,还没关张,张伯派人进银号去找陈家叔侄,陈一川不在,陈和彬还是单身,住在银号后的宿舍里,很快他就跟着出来,带着四个人。
“你说颜大龙头遇到了杀手?是我们银号的陈掌柜陈兴叫去的杀手?”
“不错!”张伯斩钉截铁地道。
感觉到张伯的坚定和气愤,又有杀手加上那把毒杀刀,陈和彬脸上微微变色。
他知道其叔对于颜常武的看重,居然被瑞兴银号的人刺杀!
就算颜常武现在不作报复,等到将来他势大的时候。。。想想后果严重。
好在张伯口口声声说颜大龙头相信不是陈大掌柜做的,他只想找到那个陈兴,问个究竟。
“既然如此,我带你们去找他对质!”陈和彬叫人去通知陈一川,自己坐上了马车,带路前去找陈兴!
……
陈兴的家在海澄县城,居然是个独院,有五进,院子旁边是花园,看来瑞兴银号的掌柜待遇不错。
张伯的人包围陈家,然后踢开门一拥而入!
两个有点武力的家丁冲过来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做什么?!”张伯带来的人手是亲卫队,具备特种作战能力,亦即是加强了打架、擒拿的能力,出手就是打人的关节,他们拿着铁棒,劈头劈脑地向着家丁的脸面、手臂、脚关节打去!
惨叫声中,两个家丁被打倒在地上,痛得遍地乱滚。
他们一个手臂断了,另一个更惨,应该是打伤了膝盖,也不知道后果怎么样。
凶悍,残忍!
给陈和彬的感觉如此,他开始体会到其叔对于颜大龙头的看法!
部下如此,掌控这支部队的带头大哥,可想其凶利了!
想不到颜大龙头不过是个少年,竟然如此可怕,将来那还得了!
他没想到部队训练是怎么样一个“残忍法”,军令如山倒,神惊鬼都怕!
令行禁止,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他们在阳光下暴晒,起初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倒下的人,还要加罚!
武装长跑五公里,武装泅渡三公里!
俯卧撑做到累趴为止!
……
是以强军的稚形已出!
当一伙人冲进了陈府内宅时,正在吃饭的一大家子都惊呆了!
坐在主位上的陈兴正如刺客交代那样,很是儒雅的样子,象个书生不象商人,他站起来问道:“陈和彬,你好生无礼!”
“好生无礼?!”张伯在旁边冷哼道:“你的事情发作了,你看着办吧?”
陈兴镇定地道:“我有什么事情发作了?你是什么人?”
张伯侧身一让,亮出了被押着的刺客,陈兴的脸色立变!
他很快就平息了他的神情,可惜他的反应被张伯和陈和彬看在眼里。
陈和彬的观察力敏锐啊,顿时心凉半截!
真的是他做的!
几个人上前捉住了陈兴,将他带离座位,他那八十岁的老母亲,上前求情道:“不管他做了什么,求你们放过他,我可以代他去死!”
“娘,你别管我的事!”那陈兴吼道:“不关我娘亲的事!”
“那你就先说清楚。”张伯嘿然道:“看在你老母亲的份上,我们不动手,但你要是不讲清楚,我们很难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就这样,陈兴供出来道:“是刘香叫我做的!”
刘香!
张伯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刘香又名刘香佬,广东香港南丫人,与郑一官相熟,是把兄弟,同在台湾打拼,其甚有能耐!
郑一官死后,因为颜常武有言在先:“来者不拒,去者不追”,刘香离开台湾返回家乡,没想到他为了郑一官报仇,居然到了月港布局!
买通陈兴,由他向陈一川进谗言说:“北港内乱,颜氏无力控制场面,其三十万两银子,天予不取,必受天咎!”
陈一川也不是个善茬,以之为然,想吞了三十万两银子!
类似的事情早就做开,瑞兴银号是干什么的?
收黑钱的!
许多帮派组合内哄,原先的角头老大身死,那么他们留下的存款,嘿嘿,对不起,瑞兴银号落袋平安!
即使是别人想拿回存款来,一来原老大可能会把存款的凭证带到了地底(要不别人找不到要不被毁等等)、二来瑞兴银号就是明欺原来老大们的家人无能力!
这样的黑钱收得多了,早就心安理得,只不过陈一川没想到撞到铁板,好在他见机得快,吐出三万白银换来将来的不麻烦。
说真的,颜常武确有生事之心,要是陈一川不给银子,将来就抢了瑞兴银号!不给赔偿,那就得让瑞兴破财三十万或者更多,现在陈一川给了三万两白银,颜常武还真的没有借口去搞瑞兴银号。
……
刘香有点歪才,他准备回老家发展,离开月港之前,预计到将来颜常武会到月港,就让陈兴盯着,一旦颜常武到来,立即召来杀手,送他归西,为郑一官报仇!
计谋不可谓不毒,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反倒败露。
陈兴痛快地讲出了刘香的事情,还有说明白他的相貌,正是此人!
再有交出了刘香给的上万两的银子,乃是幕府铸造的银子,
张伯也就信了,立即让陈兴写了供认书,画押签名。
如此处置陈兴?
张伯跟随老主人颜大龙头,干过的黑活不计其数,但为颜小龙头办事,又另有打算:“他还年轻,别把他名声弄坏了!”
“大龙头说了,供认出主使者,都放过了!还有,看在你老母亲为你求情的份上,放你一马!”张伯说出决定道
听得陈府诸人舒了一口气,只是张伯说道:“抄他的家!”
一群人如虎似狼地冲到各处,到处搜索,很快地,搜出了至少五万两银子!
银票、黄金白银、珠宝等等。
可能还有没找出来的,不过时间有限,也就算了。
张伯冷哼一声,有人抓住陈兴,将他的左手架在台上,张伯取出一把银斧头(合金的,纯银是软的),一斧头将陈兴的左手砍下!
那个刺客,如法炮制,同样砍下他的左手!
两人痛得浑身哆嗦!
张伯宣布道:“我家大龙头身份尊贵,岂容他人侵犯!虽然放过了你们,但死罪可逃,活罪难饶,你们好自为之,别想报仇,想报仇更好,下次杀你们全家,绝不宽赦!”
留下陈兴和林亚水,带队呼啸而去,陈和彬对陈兴道:“你做了不利于瑞兴银号的事,给银号惹来大麻烦,银号不会再用他,你自求多福吧!”
以他的地位当然无法开革陈兴,但想来银号必定如此行事。
陈兴痛悔无比,但总算捡了一命。
他后来卖掉房子,带家离开,不知所终。
而林亚水。。。终究难逃一劫,被释放后,在数天后死于疾病:他中了铅弹,血液中毒,又被砍手失血,雪上加霜,性命不保!
其实颜常武心知肚明,但他不会说,反正他没食言,确实放过林亚水,那是林亚水命中该死!
回去后张伯向颜常武汇报,得到了赞扬道:“做得好!”
次日清晨,有陈一川亲临坐船,找颜常武向他请罪!
船舱里,分宾主坐下,陈一川向颜常武义愤填膺地道:“敝银号之人居然敢对颜大龙头不利,吃里扒外,敢对大龙头不利!
幸得妈祖庇佑,大龙头安然无恙,幸甚!
他毕竟是敝银号之人,敝银号负连带责任,给大龙头陪罪了!”
他站起来打揖作拱,颜常武赶忙道:“哎,大掌柜无须自责,此乃其个人行为,与银号无关!”
“不然,他在银号,而大龙头来银号,否则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陈一川深表歉意地道:“敝银号奉上白银五万两,以作赔罪!”
大手笔!
瑞兴银号自然不做慈善生意,但他们会投资,懂得避祸。
颜常武凭借他的实力得到了瑞兴银号的尊敬!
要是他遇刺是拼尽全力,竭了九年二虎之力才摆平,瑞兴银号才没空搭理他。
如今他轻易搞定此事,还追出了幕后真凶,瑞兴银号即时送出重金。
“无功不受禄,此事亦与贵银号无关,我不能收!”颜常武拒绝接受。
别人听得,真是感慨万分。
有的人,为了区区十两银子不惜冒杀头的危险去做杀手。
也有的人,为了几两银子而将亲生骨肉给卖掉。
而今,颜常武居然有五万两银子的巨额进帐,人家端着送给他,他却不要!
一个真心要送,一个强烈不要,大家推来推去,最终,颜常武说了:“这样吧,你就送我一批铠甲。”
可以装备五百人的个人护甲!
听得陈一川心中一颤:“果然没错,这小子养的是军队!”
他立即表示,尽快给颜常武送货,包他满意。
至此,大家气氛融洽,陈一川向颜常武详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尤其是对颜常武的神来一笔----向妈祖发誓,结果换来事情真相大白,深表钦佩!
“我还真的是捏了一把冷汗!”陈一川颇感庆幸地道。
要不是颜常武得出真凶,万一他羽翼丰满后与瑞兴银号开战,陈一川很清楚,对方是海盗,瑞兴银号是不怕的,可是对方训练出军队来,那就不同了!
海盗无法威胁海盗巢穴----月港,军队却可以攻破月港!
海盗永远不可能与成建制的军队对阵,因为海盗太会计算,打顺风战还可,一旦觉得对方是硬骨头,往往就会撤退,而军队只要有军令下达,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冲过去!
陈一川的侄子陈和彬的观察力超敏锐,他述说当时的情形:颜常武受袭时部下的反应、他们前去陈兴府第时的出手。
“不是普通的死士,而是军队!”陈和彬下定语道。
死士不足惜,军队很可怕!
所以陈一川再度送银,没有银子摆不平的事,如果有,加多一倍银子!
收了他的银子,只要是正常人,不会再难为瑞兴银号,亦即花钱消灾。
陈一川情意殷殷,双方交谈,说起了以后合作途径,陈一川可以向颜常武放贷,帮助颜常武寻人:酿酒师傅、农人、造船师傅、铁匠、渔民等等。
……
上午时分,颜常武下乡!
进入老家海澄县的乡下,招募壮男当兵和农户,在基业草创初期,永远是家乡人更值得依赖。
如三国时曹操起事,有沛国谯人夏侯惇,字元让,乃夏侯婴之后;自小习枪棒;年十四从师学武,有人辱骂其师,惇杀之,逃于外方;闻知曹操起兵,与其族弟夏侯渊两个,各引壮士千人来会。此二人本操之弟兄:操父曹嵩原是夏侯氏之子,过房与曹家,因此是同族。不数日,曹氏兄弟曹仁、曹洪各引兵千余来助,有此四个兄弟,曹操可就胜过了刘备起事时只得关张两兄弟了。
所去的乡下叫做“古坑”,颜家还有亲属,张伯引颜常武见了叔公,老头子年过九十,身体还是不错,记忆力也好,记得前大龙头,说现在的颜常武大有乃父之风,让他汗颜!
于是颜常武在祠堂内红垫子拜倒,给颜氏列祖列宗上过香,正式归宗入祖。
香火缭绕,仪式肃穆,明知自己是个西贝货,却不知道怎么会有一种别样的感受在心头。
“不管怎么样,从今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根!”颜常武告诫自己。
他给了宗族千块的西班牙现洋(陈一川送来了十万的现洋),乡人们交口称赞,引他参观各处。
那里的屋舍,颇为整齐,建设得十分高大,道路是石条所铺,田地茂盛,民众的衣着和气色都很好,甚至还好过北港居民。
毕竟北港居民经济底子浅薄,劳作辛苦,不象海澄县依托月港,经济繁荣,出外当老板的不在少数,他们回馈乡亲,给家乡亲人送钱送物、修桥铺路,发展经济,民众生活不错。
出乎意料的,当颜常武向叔公表示有意招募乡人到北港发展时,尤其是他给出的安家费是一百块现洋每人,居然一呼百应!
起初他还担心乡人因为生活安逸不肯出外冒险,岂料乡人争相把家里的小伙子叫到他的面前,任他挑选!
张伯低声告诉他道:“颜氏先祖早就定下了家规,只要子孙有本事的,都要出外去闯荡一番,不得呆在家中!”
颜常武深感佩服先祖的远见,外出的子孙们虽然生活艰苦,但总有人会成功,还带契其他乡人共同发财,如此良性发展,最终促进家乡发达,民众生活过得去。
招收乡人的工作很顺利,选到的都是壮实的小伙子,尤其是冒出一个同族兄弟,更令颜常武心花怒放!
“颜田!颜田!颜田!”
被叫到颜田健步下场,他生得五官相当端正,眼睛很有神,脸部线条比较柔和、但晒得脸面有点黑,肌肉鼓鼓,将衣衫崩实。
他耍起了花枪,但见得枪头摆动,使得密不透风,呼呼作响!
颜常武的近侍水浅是个武痴,见状飘身下场,与颜田放对。
水浅用的是两口倭刀,杀法凶悍,着着抢攻!
而颜田走位飘突,每每拉开距离,发挥长兵器的威力。
一时间两人打得有如穿花蝴蝶一般你来我往,大家手掌都拍烂了!
颜常武大喜,出声止住两人斗争下去,叫了他们近前宣布道:“我实在高兴,有颜田兄弟帮忙,何愁事业不成!”
他赏了两人各百块银洋,当场任命颜田为新组建队伍的队长!
足足招募了五百一十六人,带着充足的人手和家乡人的厚望,颜常武回到月港。
是夜,两家银号的银洋尽数送到,其中瑞兴银号除了本金,第一次同意送的价值为三万两银子的银洋,还是送多了三万两银子的银洋,让颜常武无话可说。
潮水起,大船出港,颜常武离开了月港,在今后的岁月里,月港始终是他的坚实后盾,有月港的丰厚资金流入,还有众多家乡人的帮助,看来他的事业会象曹操那样风生水起!
“有钱了,你又要准备扩军!”陈衷纪无奈地道,
“我的钱拿来不是用来扔进地洞里让它发霉的,前任大龙头说过,钱必须流动,钱必须用来保障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安全……”颜常武狡黠地道。
“得了吧!”陈衷纪冷哼道:“我跟着前任大龙头这么久,不曾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这小子好生能言善辩,大道理一套套的,总是推说“前任大龙头”话哉,又或者是“西方人都是这么做的!”
久而久之,陈衷纪发现根本没这回事,既没有“前任大龙头”的语录,也没有什么西方人的说法!
不过,他的话在后来总是得到了验证,是有效的,因此,陈衷纪不再说什么。
“准备成立的部队叫做‘装甲掷弹兵’,一个营的兵力!”颜常武说道。
陈衷纪思索着颜常武的话,突地叫道:“你又准备什么新军制了?”
“当然!之前的部队也得改!”颜常武一副理所当然地道。
他解释所谓的装甲掷弹兵,亦即时火枪兵队列前的肉盾,为火枪兵充当掩护,负责阻截敌人的冲锋部队,让敌人暴露在火枪兵前,被火枪兵杀伤。
装甲掷弹兵配备重铠,使用长矛和朴刀为武器,加上盾牌为辅佐,其实就是明朝的步兵。
但它将会不同,军士不仅仅是被动防御,他们使用手榴弹作为进攻武器!
黑火药手榴弹的体积重量类似小型炮弹,装甲掷弹兵将被训练成为臂力过人的士兵,正好海澄县兵身体素质不错,派上用场。
“装甲掷弹兵?!”陈衷纪不客气地质问道:“那你的装甲呢?”
“月港的陈一川大掌柜答应给我们供给!”
“那么用的手榴弹呢?”
“准备研制!”
“谁来研制?”陈衷纪没好气地问道。
“你来负责推动此事!”
“我擦!”陈衷纪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悻悻地道:“早知道我就不支持你上位了!”
悔不当初啊,陈衷纪没想到这位颜大少这么能折腾,他一个命令下得干脆利落,如:“为军队提供切实可靠的伙食保障!”
得,陈衷纪就得跑断腿,他得找人,这人主要是主管级别,能不能用,可不可用,他要了解才能够让他们上岗。找合适的饲养员,找帮工……
还有找地,野外荒地有的是,但不见得处处合适,得找到合适的地方。
再有建设营房,物资的筹措、资金的拨出、通路通水……样样都得忙乎,而这样的养殖基地有养牛、猪、羊、鸡、种菜!
还有其他的事务呢?
虽说颜大少也会帮忙,但不可能让他去跑腿的吧,他只负责开头的计划和结尾的检查、验收,而主要工作开展由陈衷纪负责推进,陈衷纪忙了个四脚朝天!
各种乱纷纷如牛毛般杂务,直搅的两人头晕,要不是见着颜大少以身作则,也忙碌不休,陈衷纪几乎想扔下北港事务,回去跑船赚钱去了!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很小,颜常武没听清问起来。
“你的营又是怎么一回事?”陈衷纪岔开话题。
“哦,部队今后起实行三三制,即一个班有十个人,一个排有三个班,一个连有三个排,一个营有四个连,团级部队有三个营。”颜大少滔滔不绝地道,冷不防陈衷纪提问道:“三三制?为什么营是四个连组成?”
“呃!”颜大少暂时口拙,心忖我哪知道,反正PLA就是这样设置的!
“三个作战连,一个连是后勤、参谋、加上军乐、卫生兵、宪兵等等,我计划是营级为最小的主力作战单位,目前我们编组两个营,分别是装甲掷弹兵第一营和火枪兵第一营。”
“我们开始实行军衔制,分别为士兵4级,为一等兵、二等兵、三等兵和列兵,新兵入营,只是列兵,之后按照训练的表现和作战表现,逐步升迁,往上的是士官三级,为上士、中士和下士,之上的就是军官了,有尉官四级,为上尉、中尉、少尉和准尉,其中准尉又分为5级,校官为上校、中校和少校,再有尊贵的将官,是四星上将、三星中将和二星少将,最后是一星准将,最尊贵的是元帅!是最高军衔!”他没说出的是劳资准备是大元帅。
“设立了军衔制之后,按职别对应军衔,等级森严,下级服从上级!”颜常武露出了最终的狐狸尾巴道。
军衔制的确立,在部队完成等级建设,下级见到上级,下级要首先行礼,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否则就是违令!
违令者即可处置,马虎不得。
听得陈衷纪眼眨眨的,这TMD的是要逆天哪,虽然现在的北港兵只得二营兵的兵力,但颜大少已经想到成立更大的部队,而元帅,可想而知能指挥的部队有多大!
陈衷纪年过三旬,已过了激情的岁月,有了中年人的沉淀,但听到颜大少的话,内心还是激动不已。
说不定,日后天下闻名的雄师,就是我的手里成长起来!
很快他又激动不起来了,因为得订制军服、制作军衔的标志。。。我们成立一个军服厂吧!
颜大少说得容易啊,可是忙起来不照样是我的事!
作为外务大总管,陈衷纪认命了。
按照颜常武的设想,军衔与军职对应如下:
元帅:计划中的最高军衔,军职为统帅、参谋总长、军种参谋长、集团军群司令
上将:集团军司令
中将:军长
少将:师长
准将:副师长、独立旅长
上校:团长
中校:营长
少校:副营长
上尉:连长
中尉:副连长
少尉:排长、
长期服务的勤务人员(战斗勤务和技术勤务,比方说军医),不授予军官军衔,而设立准尉,并且准尉的军衔不高,但薪金可以提高,例如二级准尉有少尉的薪金,三级准尉有中尉的薪金,四级准尉有上尉的薪金,五级准尉有少校的薪金。
军官的含金量高,值钱,颜常武要求必须是带兵打仗的,冲在第一线的,升迁要有“人头”!
但军官的位置少,广大军人拿不到军官的职务,也得给他们提升薪水,以便让他们过上体面的生活。但又不能够让他们升得过快,因此准尉五级、士官三级,兵士四级进行逐级升迁。
很详细,陈衷纪问道:“我的军衔呢?”
答案让他满意,军衔为一星准将!军职为参谋部的高参!
成立了军服厂,召集了北港的民妇,晚上前来帮工,缝制衣服,按件给予报酬。
在北港,男男女女都很忙碌,颜大少有钱,又有诸多的搞作,民众能够挣到钱的机会实在不少,他们的收入比起在大陆要丰厚得多,虽说辛苦,但不受压迫,这日子还是惬意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军衔的标志还有军服陆续做好,加上武器装备的齐备,月港由陈和彬送来了兵器、铠甲等,于是进行了隆重的成军仪式。
六月间的北港码头区已经很热了,但比温度更热的是军人们之心!
新成立的军乐队鼓乐齐奏,军人方阵严阵以待,
他们都穿着崭新的军服,先前的军服废止,颜常武想了半天,照搬了PLA的军装,步兵是橄榄绿,水兵是白色军色,样式很象PLA的07式军服,威武大气,有作训服、常服、礼服三大系列。
一口气成立了一部三营!
一部指参谋部,负责所有部队的军令指挥,下辖情报、作战、武装力量建设(这个管辖范围很大,例如军队的农场、被服厂、枪炮厂等、后备役兵)、军政(又包括预算、人事、部队组建等等)、后勤、科研、政战等等。
由于不可能成立太多部门,参谋部的工作无所不包。
参谋部最高指挥官是总长,现由颜常武担任,军委为二星少将!
陈衷纪为高参,统筹一切,但不是副总长,因为其在颜常武的小政府里一样有职司(实在是缺人才得厉害,一个人分两半用),颜常武并不想让其权势过大,等到稳定后,就他一个人能够横跨军事和地方行政两界,其余的当文官就没不能有军衔,有军衔的只能管军不能管民(特殊时期除外)。
来自后世的颜常武当然知道如此方能够把权力都抓在手里。
参谋部最重要的是情报和作战部,目前还是由颜常武直管(也没多大的盘子,不必要这么多机构成员),请了一些机警的小子来办事。
三营的编制则是:
火枪一营,由邓天彥成为营长,下面四个连长是颜乐、颜典还有陈乔、洪熙官。
邓天彥是有经验的军官,属于外来人,根基浅薄,不怕他弄权,换言之他根本不能造反成功。
装甲掷弹兵一营,颜田被任命营长。
两个营长都是少校,属低配,其余军官都低配,以鼓励其努力,提升军衔。
第三个营是水师营,这个营专门管理兵舰,由前大龙头的拜把兄弟李英掌管,由于他的资历,授予中校军衔,下辖三十余艘船只,装备有火炮,但火炮少,船只也偏小,
李英,泉州人也,为人骁勇能战,水战功夫了得,其不贪财(之前大龙头的兄弟们很多都去跑船挣钱了,实际助颜常武的人不多),故被任命为水师营营长。
水师营其实早就有了,还是前大龙头留下来的,许多水手都跟随过颜大少,他们不愿意跑商船,而喜欢作战,所以说,颜大少开局不错,有熟手帮衬和关键的银子,可以不停地拖建筑出来(你以为你在玩红警咩?)
宣布了任命后,参谋部竖牌子,为“参谋部”的三个隶书,陈衷纪亲书。
再有三个营,分别授予军旗,军旗的主要标志是星辰、三座山峰和海洋波涛,象征着我们的征途是“星辰、陆地与大海!”也隐含了日后的海陆军三军。
军旗上用金线绣了部队的番号,如火枪兵第一营、掷弹兵第一营、水师第一营等,三个营长从颜常武手里接过了军旗,以李英居中,向着各自的部队挥舞起来。
部队一片欢腾!
他们穿着崭新的军装,军装上有耀眼的军衔标志,知道了军衔的结构,有了努力的方向,也有就了军魂!
我们不是乌合之众,我们将会成为天下雄师!
隆重其事,高级军官依次上前,接过了任命书,由颜常武亲自给他们的肩章上打下军衔标志。
授旗成军,给军人们授衔和发任命书,是一种军人的仪式,马虎不得。
再有所有的军人向颜常武发誓效忠!
“我在妈祖娘娘面前作此神圣的誓词,我将无条件地服从我们最高统帅颜常武,作为一个勇敢的军人,我愿意在任何时候为实行此誓言而不惜牺牲生命,服从他的命令,永不背叛他!宣誓人某某某!”
扛出了妈祖的神像,大家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举起拳头。
刷,一片右臂如林,誓词坚定。
在颜常武的军队里,正式确立了妈祖娘娘的信仰和指名道姓地要求效忠于他,此乃他的特色。
他立足陆地,放眼的却是海洋,妈祖是海神,求海神的庇佑是理所当然。
时人愚昧,对他们说什么主义那是白搭,说钱更不行,必须给军人乃至于民众一个信仰。
军队里大量加入了妈祖的元素,军队随行有妈祖的神像,军舰上有妈祖的金身,还有妈祖的神职人员随军。
而效忠于颜常武,是在很短的时候他就掌控了他的军队,军人们有较丰厚的待遇,知道为谁而战,向他效忠。
不效忠也可以,颜常武是来去自由,那就清出军队。
没有一个人敢退出军队的,再傻的人都知道这个年轻小子的军队有前途!
在完成了诸多仪式之后是阅兵式,又是“中国特色”与众不同,有分列式和阅兵式,颜常武骑了一匹白马跑去检阅部队,然后回到主席台,部队在他面前走过,一起向他行军礼!
至此正式成军!
……
为北港送去装备的瑞兴银号代表陈和彬作为特邀嘉宾在主席台就座,看到他眼都不眨,所见所闻是对他巨大的冲击。
他从来没想到有如此强兵,几乎能够与北地精兵相比美,他们还这么的年轻,那么地朝气蓬勃!
一千五百人的军队,宣誓效忠于颜常武,为他卖命!
以颜大少的为人,陈和彬相信只要一旦有人和有财,他必定扩军,军队养来不是过家家,要是一万五千人,十万人给他,想想都可怕。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巨人正在崛起!
陈和彬的心霍霍跳动。
于是月港的瑞兴银号丢了一个人,而北港的行政中心多了一个人。
瑞兴银号的收入很不错,看之前那个试图对付颜常武的掌柜陈兴,粗粗点算过家产就有五万两白银,还有房产呢,这几乎胜过了大部分的国人。
以陈和彬现在瑞兴银号的上升趁势,成为掌柜独挡一面是迟早的事,他的收入可预期,妥妥的。
加入北港,收入立马下降且不算,关键是还可能担惊受怕的,未来虽然看上去可观,但风险巨大,毕竟颜常武才十五岁大一点呢!
可陈和彬还是决定加入,义无反顾地加入,立即受到了陈衷纪的欢迎,被委以重任,到处奔波,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都闹不清为什么北港的事务这么多!
发挥特长,他得检查之前所有支出的帐目,建立起一套有效的审计、会计班子来,旧帐还没看完,新帐又来。
草创初期,军政不分家,军队的帐目要看,地方上支出要审察,陈衷纪一直苦于没这等人才,陈和彬说要加入,正是自投罗网,不给他去做还会是谁做,可没有多少人会做账的。
至于怕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不用担心,颜常武说过有谁见识到我们的事业的前景还想走的,那他真是鼠目寸光!
而且颜常武也不是吃素的,北港防务是外松内紧,出海皆要官府批准,进来的则有警察监控,根本是无懈可击。
……
时间推移,北港兵训练渐入佳境,他们懂得了如何使用兵器去打击敌人,也初步地进行了一些战术配合,部队上下求战之心旺盛,也迎来敌人,正如瞌睡遇枕头。
北港的丰收在即,水稻、玉米的果实沉甸甸地压在稻杆和枝头上,地瓜和土豆作物高大旺盛,因北港土地肥沃,阳光强烈,水肥俱足,今年的收成预计将会非常好。
台湾地处海外,向来台风很多,今年却是风调雨顺,天公作美(大家说的都是颜常武有妈祖娘娘的保佑),风雨对于农业的收成微乎其微。
北港开垦的面积也多,想想那收入,所有的人都是喜形于色。
也就引来了强盗!
八月二十三日的上午,北港码头警戒高塔突地响起了锣声,接着烟柱升起两团,让所有见到的北港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颜常武接到警报,知道有强敌入侵,立即命令集结部队,自已则带着十余骑,急赴码头区看个究竟。
上到高塔,陈衷纪和洪升都在了,两人把望远镜(从澳门买来的)递给他看!
荷兰人来了!
两条大型的风帆战舰!
那时期的战舰,为木质船体结构,船上装有风帆,以风力为动力,舰上装有滑膛炮,能发射实心弹,乃三桅横帆战舰。
船的艏艉设计较为狭窄,一般只能安装一两门轻炮,主要的火炮一般装在战舰的两侧,通过两舷开设的炮孔射击,这种安排直接影响了海战战术:侧面对着敌人排成首尾相接的一列长队,比较利于一支舰队发扬火力,这样每条战舰都有一半的火炮能对敌射击。
望远镜中,到来的战舰有一层炮甲板(即船身壁上开了一排炮口),加上船面上甲板的火炮,大概有上40门炮左右,相当于五级战舰。
风帆战舰分等级,一二三级战舰可以称为战列舰,
一级有三层甲板,共配备100或100门以上火炮;
二级也有三层甲板,共配备约90门炮;
三级也就是作战舰队中的载重舰,有两层甲板,共配备64至74门炮。
四级是按折衷方案建造的,配备有50门炮(两层甲板),称为巡洋舰。
五六级则有24至40门炮,只配备有一层炮甲板上。这些战舰比大战舰更轻便,航速更快,因此适用于袭击商船,担负侦察搜索和警戒掩护任务。
后面还跟随着六条中型帆船,看上去人数不少,颇不好惹的样子。
他们这是来摘桃子啊!
其实,颜常武与荷兰人打过交道,向荷兰人交纳了一千两银子的税!
说起来很讽刺,他们脚下的土地叫做台湾,属于荷兰人所有!
1624年是台湾历史上很关键的一年,这一年,有“海上马车夫”满世界跑的荷兰人来到台湾地区,他们首先占据了外婆的澎湖弯,在那里建立了军事基地。
但澎湖离大陆太近了,明朝的福建巡抚南居益不爽,下令沿海实施戒严,要赶走荷兰人。
于是明军与荷兰人开撕,大家你来我往地干起架来,这时关键性人物李旦神奇地出现了……
李旦是当时最大的贸易走私业者,抵达澎湖后,先和荷兰人商定谈判条件,再与福建总兵俞咨皋谈判,他提出“荷兰人从澎湖列岛撤走,但福建当局应该允许荷兰人到台湾岛贸易”的意见。福建官员很快同意了这个方案,和荷兰签订《明荷议和》,内容是荷兰退出澎湖列岛后,可以占领台湾岛,明朝官方没有异议;荷兰人可以到中国大陆通商,中国大陆商船也可以到中国台湾、爪哇与荷兰人交易。
这个戏剧性转折看似达成了荷兰人与明朝政府的正式协议,其实根本没有经过明朝政府的认可,而是福建地方官员为了尽快让荷兰人离开澎湖,找李旦说服荷兰人到台湾,福建地方官员对于荷兰人占据台湾是听之任之,在官员们的眼中,台湾是化之之地,没必要理会,也不想占领。
荷兰人就以台湾主人自据,在台湾建立政府进行有效管治,但没做到对全台湾进行有效管治。
当颜常武在台湾北港立足之后,荷兰人找上门来,要他交税!
实际上,荷兰人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台湾地大人稀,到台湾的荷兰人少得可怜,土地任他们占也占不了多少,有人来开发,荷兰人欢迎还来不及。
关键是你得交税!
否则战舰就打上门来!
为了避免麻烦,颜常武给荷兰人交了一千两的税。
荷兰人有点文明,颜常武刚刚开发,一穷二白的,对于这些土里刨食的苦哈哈,忙于贸易赚大钱的荷兰人很有良心地也不多要,甚至是不在意颜常武的无礼(他连见都没见荷兰人,反正以后说颜常武反水荷兰人的话,他就可以推说是临时工做的事,送的钱),给钱就走了。
之后,荷兰人不理不睬颜常武。
丰收在即时,荷兰人打上门来了,他们想要接收丰收的果实!
是战是和,严峻的问题摆在了颜常武面前!
“大丈夫能屈能伸!”
颜常武给自己念叨着这句话,答案是明摆着,人家有炮舰,我们只有渔船,你打他不着,他们开炮就可以摧毁你的码头、停泊的船只、还有近海边的设施,光挨打不能打回敌人,这样的买卖做不得。
看到陈衷纪担忧的目光,颜常武笑笑道:“准备去‘欢迎’荷兰人!”
陈衷纪道:“我负责此事!”
他刚说了一句道:“受海神荣光照耀的你不应该做这样的事(卑微屈节)!”
“不,我亲自去迎接他们!”颜常武嘿然道:“不过到时我和你得演演戏!”
……
两条强大的荷兰战舰分别名为“安德鲁号”和“巴达维亚号”,其中安德鲁号上有地区舰队司令斯托姆在望远镜上看着北港港口内水静河飞,没有一点备战的迹象,再看到一条小商船打着国际通用语言----白旗向他们开出来。
斯托姆轻蔑地道:“无用的明国人!”
很是得意,却不想想之前在澎湖被明人打跑(他们要是守得住也就不到台湾了),现在大炮巨舰对付村夫还好意思。
旁边的舰长谢巴斯道:“不过他们种地还真的有一套,我们要不是有人告密,还真不知道他们种了那么多的土地!”
哪里都有带路党,北港兴旺,自有明人眼红,他们把北港情形告诉了荷兰人,说那里的的庄稼大丰收。
“没错!”斯托姆轻笑道:“如此得多谢他们了!”
“奥伦治城的意见是怎么说呢?”(奥伦治城是荷兰殖民者有台湾治所)
“看情况,一是直接设立管治,二是由他们代管!”斯托姆苦恼地道:“我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
世界这么大,荷兰人扔进大海里如同杯水车薪,象这次前来突击北港,就已经用上了奥伦治城一半的荷兰人兵力。
多少人?
二百五十人!(不是虚言,历史记载直到明崇祯九年即1635年时,荷兰人在台湾的兵力为四百七十五人)
他们甚至不够战舰的定员!
“安德鲁号”和“巴达维亚号”都是五级风帆巡航舰。
这级军舰为巡航舰,全长130至150英尺,火炮32~44门,排水量600~800吨,定员250人左右。它们主要用于袭击海上商船,远洋巡航,为主力舰充当前锋的职责。
二百五十纯种的荷兰人分散在两艘战舰上,只达定员的一半,要不是有巴达维亚(即印尼雅加达,位于爪哇岛的西北海岸,荷兰人在远东地区最重要的殖民地)那里招募的土人充当舰员,从事低级的工作,两条主力舰几乎无法开动。
荷兰人“海上马车夫”绝非浪得虚名,造船业居世界首位,仅在首都阿姆斯特丹就有上百家造船厂,全国可以同时开工建造几百条海船,商船的吨位占当时欧洲总吨位的3/4,拥有一万五千艘商船,最鼎盛时期,海军几乎超过了英法两国海军的一倍!
但荷兰毕竟国小人少,当初为什么宁愿占据澎湖而不要更大的台湾的原因之一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难以控制诺大的台湾,你才五百人,想占据台湾,怎么管治?
同样地颜常武有上万之众,一千步军,守着北港,却没有攻略四境,无它,人少耳!
……
打白旗送来的会说荷兰语的的那个老家伙简直是太热情了,他上到安德鲁号,见着两个荷兰指挥官那是一脸的谄媚有如。。。呃,有如汉/奸走狗去见太君!
逢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是张伯的最好写照!
他甜言蜜语地道:“我们的大龙头听闻贵国兵船到,特派我来迎接你们,奉上白银千两,美酒(葡萄酒,在月港买的)二十瓶,并请你们登陆,接受款待!”
“很好!”斯托姆心不在焉地道,区区千两白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要的是北港田地的收成!
在台湾,银子,从事贸易的荷兰不缺,缺的是粮食!
有了粮食,就可以控制更多的人口,确保荷兰人在台湾的长治久安!
……
敢搏击风浪的荷兰人从来都是胆大之辈,斯托姆带上了一百荷兰兵(其实,纯种的荷兰人才得一半,另一半是雇佣的日耳曼人、挪威人、丹麦人和意呆利人,统称红毛番)和二百仆从军(巴达维亚土著和台湾土著),就敢登陆有上万明人的北港。
临行前,当着张伯的面前,斯托姆告诉谢巴斯道:“要是他回不来或者明人以他性命为威胁,不必理会,开炮即可!”
张伯低声下气地道:“不可能的,我们绝对欢迎你们!”
……
如每一个初抵北港码头的人,斯托姆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太干净了,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荷兰人虽然自诩为文明人,但他们的卫生制度还没建立起来,国内和殖民地脏乱差没得说。
据斯托姆所知,明国其它地方也是脏乱,没有一个地方够北港清洁的。
“看来有点意思啊!”斯托姆自言自语。
更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北港所谓的“大龙头”居然是个少年!
那个少年一脸的腼腆,甚至有点害羞的样子,说什么都望向他旁边的长辈(指陈衷纪)。
“真的是你们的大龙头?”斯托姆都有点不信。
在得知介个小孩是接任前大龙头之位,又得知北港有上万之众,约开垦了几十万亩土地,斯托姆的心中泛活起来。
看来,可以仿效西班牙人皮萨罗征服印加帝国之策也!
皮萨罗的征服方略和曹操掌控政权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皮萨罗控制了印加帝国皇帝,曹操掌控了汉献帝。
他斯托姆控制了介个叫做颜常武的小孩子,那就可以一百人控制上万人,以后北港可以成为荷兰人的粮仓了。
斯托姆大白天做着美梦,而颜常武则几乎暗笑破了肚皮:“俺的演技可以拿个小金人了吧?”
斯托姆和颜悦色地与颜常武、陈衷纪交流,表明自己是带着善意而来,是为了促进大家的友谊而来,不会对你们作出什么。
他说得很是诚恳的样子,颜常武心中晒道:“你骗小孩子去吧!”殊不知在斯托姆眼中,他就是个小孩子。
接下来斯托姆话风一转,吹嘘起荷兰的大炮巨舰,说类似港外的大舰在台湾共有四艘,他现在带两艘来,而在巴达维亚,则有五十艘以上,还有大型的三级战列舰(二层炮甲板)。
“我们荷兰人的船,有你们码头区那么大,上千吨重,二层炮甲板加上甲板炮有上76门大炮!”斯托姆吹嘘道,比划出炮口的口径来。
看到颜常武一脸惊恐的样子,作出手势来:“那……那么大的船啊!76门大炮啊!陈叔父,我们所有的炮加起来都没那么多的炮啊!”(是啊,好大的船好大的炮啊,1000吨的大船啊,我见过65000吨辽宁舰的人都怕啊!)
“不要怕,只要你们顺从我们,我们不会打你们的!”斯托姆呵呵笑道。
“你们有多少人马?”他动问道。
“我们有五百人!”颜常武展示了他的掷弹兵,长矛盾牌和短刀,没有火枪,顿时斯托姆心中大定。(那个告密的汉/奸是到北港贸易的行商,不能进入北港内部,没看到火枪兵)
斯托姆心中感慨,下手可不慢,一声令下,顿时把颜常武身边的人尽数缴械!
不缴?
火枪对准颜常武!
陈衷纪大叫道:“放下大家的兵器!你们也请将兵器拿开!”
他的声音发颤,真心怕啊,万一有个走火的话,那什么心血都白费了。
张伯翻译了他的话,同样声音颤抖。
北港军士们手里拿着刀矛迟疑地不知道动作,荷兰人没有注意到的是颜常武点了一下头,军士们才将武器给扔下,抱头集中在一点。
荷兰人控制了场面!
颜常武惊惶道:“你们想干什么?”
还是个孩子啊!
斯托姆尽量温柔地道:“不做什么,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为难你!”
让张伯翻译给颜常武听,斯托姆又命令把枪口拿开,他自己坐到了主位上,反客为主!
“只要你们合作,我无意推翻你们大龙头的地位!”斯托姆让张伯翻译道。
“你们所收获的粮食,我们要八成!”
“以后你们只要专心种地,军队和外交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们就是好朋友,不会伤害你们!”斯托姆带了点人性地道:“我对着上帝发誓,毕竟我在家乡也有一个象他(颜常武)那么大的孩子!”
张伯将他的话对颜常武说了,颜常武叫道:“只收五成!”
“五成,为什么?”斯托姆似乎好商量地道。
“我们准备收的田赋是二成,给你们荷兰人五成,我们也得要三成啊,要是八成了,农人交二成上来,岂不是会饿死了?”
双方讨价还价的结果是荷兰人收了六成,给二成给颜常武维持,留二成给民众为生。
荷兰人这么好心?
他们当然没有,但他们聪明,会审时度势,在目前还没有彻底控制场面的时候,做人留一线,以顺利地将收成运走。
等到他们控盘之后,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此乃荷兰人的狡猾之处,他们到达每一个新地方时,先不急于使用武力,而是观察环境,做好立足点。
例如他们到达台湾,甚至用十五匹布向当地土著买下土地去建城(因为他们兵力不足的原因,要是充足,那就另外一副嘴脸了)。
按照西方学者杜丁里斯的说法:“荷兰人屡次要求与这个临近种族(台湾百姓)和睦相处,并为他防卫一切敌人而使他能安乐的生活。
表面看来,这句话有一部分不是胡扯,荷兰人统治台湾,确实有很多“和谐”的时候,对高山族的部落,很贯彻西方人今天还说的“民族自决原则”。尊重各高山族部落的长老选举,给予部落自治权,还亲切关怀各部落长老的生产生活,经常亲切的嘘寒问暖,每年到赠送各种慰问品。
还很关心台湾儿童的生活状况,尤其是教育问题,很懂“再穷不能穷教育。”首创性的在台湾各地设立学校,等到颜常武攻下荷兰人的地盘时,发现建有荷兰学校有五座。荷兰人在台湾岛上推行“义务教育”,统治区内家家户户的台湾小孩,不但上学免费,学习好的孩子,政府还赠送衣服等礼品奖励。
更狠抓治安工作,什么葡萄牙人,西班牙人,海盗,倭寇,谁来了就揍谁,很仗义。
医疗工作也搞的好,建立起医院,还派医生深入到田间地头甚至深山老林,为看病不方便的百姓排忧解难,施药诊治。
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亲荷派,实施长治久安。
但当他们站稳了脚跟之后,马上变了脸色,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既然控制了颜常武,他又答应合作,荷兰人不为已甚,将他软禁起来,还同意了由二个小厮去服侍他。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颜常武以前所居的地方(就是他初临宝地的住所,因是老屋,不能卖掉,只能空置,但有保养),不是他的新居,要是新居给荷兰人践踏,那就亏大了。
张伯忙里忙外的,给荷兰人送去酒食,以作劳军。
荷兰人大喜,说老管家真会作人哪!
老管家岂止会作人,还不辞辛苦,亲自带队开了商船,带了熟菜去海上慰劳那两条船上的荷兰人。
熟菜的菜式,已经登陆的荷兰人有所领教,但有一道现做的菜式,吃到的荷兰人大为动容,直叫好吃。
蚵仔煎!
所谓蚵仔就是生蚝,蚵仔煎还是颜常武弄出来的新品,主要是配合了地瓜粉。
台湾的地瓜(蕃薯)已然收获上市,颜常武教大家晒干地瓜打粉,加水调和,浓稠适当的番薯粉酱淋在煎板上,再撒上清洗好了的蚵仔,打上一个蛋,与韭菜、豆芽、茼莴菜同煎,再配上酱料,洒入胡椒粉,趁热品尝,口味甜中带咸,咸中带辣,令人垂涎。
蚵仔煎是后世宝岛出了名,但这时期还是首创。
前面陈衷纪不是说过“蕃薯是用来喂猪的,但凡有能吃米的人就不会吃蕃薯。”
但这种风味吃法就不同了,很受大家的欢迎。(蚵仔是野生的,只要肯去海边找,还是能够找得到)
大家觉得这老家伙还真的是不错,弄来的东西这么好吃!
又接到岸上荷兰人的通知,说进展顺利,他们控制了场面,当地人开始收割庄稼,可以将同行的六条商船靠岸以接收获。
于是六条商船靠岸,马上得到了热情的款待,这趟就来对了,荷兰人喜出望外,而那个老家伙则在心中咆哮道:“吃我的喝我的,我要你们连本带利息统统来偿还!”
一连三天,荷兰人就象过节一般,天天大鱼大肉加烧酒、葡萄酒!
收割上来的庄稼充栋盈车,收成是如此之多,以致他们派了一条快船去通知奥伦治城派多些商船前来接收粮食。
夜深了,万赖俱寂,北港外海泊着的两条大舰桅上点着数盏孤灯,在海风中晃动。
所有的荷兰人都鼾声如雷,好梦连连。
白天那个北港老家伙又来了,送上大批熟食和酒,之前送了好几天,一直没事,荷兰人早没有了警醒,他们吃得喝得个个酒饱饭足,陷入酣睡之中。
舰上的警戒交由仆从军负责,但是他们也被老家伙塞了好些的小罐装的白酒,有的喝得人事不醒,有的喝到迷迷糊糊地在哨位上打盹!
如此舰上无人看到海面上一条条木船满载着人手,向他们驶去!
木船上的人们有节奏地划桨,他们身披藤甲、脸上都抹了油彩象个鬼一样,带着各种短打兵器,划的桨都有卡位,以便缚上布条作消音之用。
带队的正是李英、颜乐和洪熙官,三人率二百人,分趁二十条小艇,夜袭荷兰大舰!
他们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两条大舰,往舰上甩出带钩的吊索,钩上船甲板,然后飞快地爬上去。
看他们动作熟练的样子,显然经过了认真的训练,靠帮、登舰,开玩笑,军费岂是白花的!
然后他们在甲板上冒出头来,见到舰上还是静悄悄的,遂摸到了哨位旁边,把哨兵按着嘴巴,然后用利刀抹了他们的脖子!
更狠辣的如洪熙官之流,他们双手按着哨兵的脖子,用力一板!
倒霉哨兵的头颅奇异般地扭转九十度,再不能复原!
那低脆的骨折声在夜空中传来,听起来煞是寒碜可怖,以致于带队的李英后来下达了严令:执勤哨兵和当值的军官(他们负责检查哨位情况)绝对不能喝酒,否则一律军法严惩,绝不宽恕!
干掉了哨兵,两条军舰失去了警戒的力量,结局可想而知。
洪熙官都有军舰上的结构图(由那个老家伙提供,他上军舰多次,已经摸清情况,并且已方也有清楚军舰结构的人),分出人手直扑舰长室、军官和火药库!
很快地,三处地方都被控制住了,他们捉到了舰长谢巴斯,将他给提到甲板上,可怜的舰长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将他放在甲板上居然再次睡着了!
各处舱室遇袭,许多红毛番和他们的仆从军稀里糊涂地就去见了他们的上帝!
为安全计,除了红毛番的军官之外,其余人等的处置是杀死!
只有死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有的人从梦中惊醒过来,奋起反抗,但他们哪里敌得过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刀剑砍下,立即砍死,实在不死,抬手给他一枪!
轰!轰!轰!
袭击者使用了燧发式手枪,还有锯短了枪管的燧发式步枪当霸弹枪用,近距离开枪,神仙都躲不过。
况且,枪弹上加料,镶上了铅,一旦人体中弹,铅会散开,小口进去,大口在里,停止作用明显,身体内什么都给撕碎!
相当于达姆弹,不过那时期可没有什么国际公约(国际公约禁用)。
再健壮的番鬼佬吃上一枪也得跪,再当头给他一刀!
虽说是北港兵首次出击,但战士们干得不错,军舰上起初还有一些反抗的声响,很快声响降低下来,越来越多的舰员被杀死!
……
军舰上打响的同时,北港兵也向着镇上的荷兰人发动了猛攻!
上岸的荷兰兵有三百人,至少一半没有战斗力,躺在床上挺尸,另外的百五十人遇到了至少五百人的疯狂进攻!
北港兵明火执仗,见面不由分说,排枪扫过,留下荷兰人一堆尸体!
火枪最讲火力密集,乱枪打去,英雄也跪。
那些披甲持刀执盾的步兵动作迅猛,大刀片纷纷往荷兰兵头上砍去。
荷兰人对准他们开枪,轰的一响,硝烟过后,对方得意地一转盾牌,继续向他们杀去,他们使用枪身抵抗,惨叫声迭起!
盾牌上都加了金属片防御,稳稳地抵挡了黑火药枪的枪子儿。
没办法,谁叫我开局有钱!
……
听到枪声大作,惊醒的斯托姆晃晃脑袋,微一思忖后道:“走,立即去抓那个小孩!”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敏锐,只是当他带着数人闯进颜常武的院落时,顿时惊呆了!
里面灯火通明,颜常武左有张守云、右有张伯,后面站了三排兵,前排跪着,几十把火枪向斯托姆瞄准!
只要他们开火,被打中的人立成蜂窝。
他想秒退,无奈后面的人反应不过来,顶着他,再想退时,已经来不及了!
张伯厉声喝道:“举起手,滚进来!”
斯托姆无奈,只好举手进到院里,看到院内倒在血泊中那些被派去看押颜常武的荷兰人的尸体,不由得悲从心来。
他苦涩地道:“你们真狡猾!”
张伯不客气地道:“那是你太傻!”
“我……我……”斯托姆气得一口气接不上,双眼一翻白,昏了过去。。。天知道他是真昏还是假昏,可惜他遇到的是万金油张伯,无所不能。
在控制了斯托姆的人手后,张伯给他来个掐人中,不行就塞臭袜子,把他给弄醒过来,猛拍他脸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给你的部下们下令,投降后饶你们不死!”
见他迟疑的样子,颜常武说了一句话,张伯翻译给他听道:“我家少爷说了,他不想让你家乡里的那个与他差不多岁数的少年没有了父亲!”
此话正中要害,斯托姆屈服!
在北港兵的看押下,他走上街头,呼唤荷兰兵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长官都成为阶下囚,并且他还声明外海的两条大舰也遇袭成为明人的掳获,在内外交困的情形下,荷兰人和仆从军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上的兵器!
……
天亮了,太阳喷薄而出,北港再不一样了!
停在外海的两条荷兰大舰被水师营的营长李英给迫不及待地升起了北港水师营的旗帜,两条大舰将属于水师营,谁都不能夺走,谁敢抢就跟他拼命!
哈哈哈,这可是五级战舰,至少十万两银子以上!
关键是,你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得到。
“想不到,这么快就能鸟枪换炮了!”李英狂笑道。
按之前设想,要等到英国或者西班牙商人送来大舰才可能更换船只,没想到荷兰人这么仗义,白送给他们两条大舰。
今夜,做梦都会笑!
……
荷兰人尽数被俘,除了上岸的,还有在舰上被俘的(多是军官)送上岸来,镇民们看着他们列队而过,对着他们提指点点:“原来这些就是红毛蕃啊!”
“他们皮肤黑得如炭,牙齿雪白,夜晚用来吓人不错,黑夜中张开一排雪白的牙,就是黑鬼!”(指巴达维亚的土著或者黑人)
无论是红毛蕃还是黑鬼,都被押到镇东一处伐木工人的营房,那里作为战俘营,他们被看管起来。
张伯告诉他们道:
“逃跑的被抓回来就处死,不逃跑的,等着你们的人付过赎金后就释放你们!”
“我们是文明人,你们也没有对我们犯下什么严重的罪行,所以你们没有谁会受到伤害,只要你们遵守战俘营里的纪律不闹事的话!”
他的话安稳了战俘们之心,又见到周围戒备深严,只好认命了。
……
所有的人喜形于色,此次大胜,意义深远,颜大少给参战人员发出下重奖,人人有份,个个欢喜!
但在他住所的小会议室里,却是气氛紧张,陈衷纪厉声疾色地道:“陷大龙头于危险之中,我等无能,皆有罪也!”
他指的是事先定下的骄兵之计、诱敌深入,虽然大获成功,但当中事情的推移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
按大家想的是引了荷兰人上岸,虚与委蛇,待时机成熟后再一举拿下岸上和舰上的荷兰人。
没想到荷兰人这么直接干脆地动手,扣押了颜常武!
要不是戏份演得足,荷兰人大意,真要是他们开枪打死颜常武又或者押他离开北港。
北港就没了灵魂人物,休矣!
陈衷纪阵阵后怕,他太清楚国人的劣根性了,在没有了统治核心后,人人野心冒起想着上位,往往会鬼打鬼一阵子,打出个所以然之后才重归稳定。
这个时期有长有短,甚至北港彻底玩完!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一旦丧。
想到痛处,所有的人都给他喷得灰头土脸的,连颜大少也不例外。
“今后决不可行此计策,敢让大龙头陷于危险者,谁皆可斩之!”陈衷纪大呼道。
“哎……”颜常武说了一个字,却被陈衷纪止住不得说话。
“若再有大龙头以身犯险,此乃乱命,众皆不受,谁若受之,亦可斩之!”陈衷纪极不客气地道。
“尔等身披重甲,手执火枪是烧火棍的吗?尔等受厚禄,大龙头花了多少钱给尔等,却不为君为忧,宁不羞耶!”他激动起来,白话文、古文一起掉出,加上说错话“为君分忧”乃逾越之词。
但无人敢笑他,个个头低低,连与他同资历的李英、洪升都不例外。
“不要以为大龙头有事,你们就没事,没了大龙头,你们P都不是!”他手指颜田、颜乐、颜典三人骂道:“你们都是乡下土包子,土得不得了,充其量是在船上升帆收缆的水手,还抬举了你们,在荷兰人眼里,你们连狗都不如!要不是大龙头,你们能够做军官,人样地坐在这里开会,发号施令!”
大龙头姓颜,颜家子弟当然很牛叉,但陈衷纪作为“两朝老臣”和“托孤的顾命大臣”,照熊他们,而他们只能象小学生般地头低低地受训!
……
陈衷纪精神焕发,声音洪亮地痛骂了一大番,滔滔不绝,人人都吃不消啊。
末了他终于停喷众人,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但没完,他开始喷自己,说自己没想到危险之处,没起到劝谏的作用,非常自责,万一有事,将来如何去见前大龙头,又激动起来:“如若有事,我百死难辞,尔等在吾脸上蒙张纸吧(无脸见人)!”
……
会议室一片静寂,其他人不敢说话,颜大少也觉得脸上讪讪的,毕竟这次行动是他批准的,成功之后他还沾沾自喜,没想到陈衷纪不喜反责。
洪升勉强道:“老陈说得对,我等皆要深刻反省,日后不得再有此事,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伸,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室内低沉的应和。
接下来是陈和彬说起收获,室内气氛才回暖。
“我们缴获了两条荷兰人的五级战舰,按荷兰人交代,舰重650吨左右,有8门12磅炮、16门9磅炮,设在炮甲板上,还有16门的6磅炮(口径分别为11.5厘米、10.4厘米和9厘米)
我们还得到了四门步兵炮,为6磅口径,还有六条商船,各有12门6磅炮。另外还有火枪一批,火药一批和银两约合三千多两
再有荷兰人俘获了一百五十人,其仆从军俘虏为三百人,共杀死荷兰人上百,仆从军百五十有多!”
“我方损失如下:无人战死,重伤者三人,轻伤者二十六人。”
撇开颜常武的危险性不算,这次可谓大胜了!
“很好,李营长!”颜常武下令道。
“到!”李英应命。
“你立即带上那些红毛蕃上舰,嗯,我看到他们舰上还带了一批镣铐(本来准备对付北港人),给他们套上了,不要给他们作乱,反夺我舰,你组织人手,尽快熟悉各个战位,我准备攻击奥伦治城!
众人大喜!
“邓营长,你要看好那些俘虏,万万马虎不得,他们可是我们的运财星啊!”颜常武嘿嘿笑道。
“大龙头放心,我一定让他们好好地!”邓天彥狞笑道。
……
三天后,又有六条从奥伦治城开来的商船兴冲冲地靠上了北港码头,他们还以为有得抢咧,生怕来得慢了。
当缆绳系牢后,蜂拥而来的北港兵让商船上的荷兰人的笑容彻底凝结!
张伯拍拍斯托姆的肩头道:“配合得不错!”
荷兰人没有生疑是因为他们见到了斯托姆在码头上向他们招手发信号,以为岸上平安,已在掌握中,没想到斯托姆居然投靠了明人!
斯托姆不能不从,因为明人询问愿意与他们合作的军官有否,不从者打入水牢。。。真的是水牢哦,带到水牢边,不从就推下去。
这群野蛮人!
斯托姆只好屈服,他也没有勇气向着商船大喊“这是圈套!向我开炮!”
张伯这个老家伙,简直无所不能,他让人取来当初在月港得来的毒杀刀(杀手想用来干掉颜常武的那把),拉出一个仆众军,在他手臂上一划。
一分钟之后,他的脸上尽布黑气。
三分钟之后,他就倒在地上痉挛抽筋。
五分钟之后,他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十分钟之后,那个仆从军就在地上挺尸了。
“俄的上帝!”斯托姆恐怖得汗流浃背,被毒杀刀抵在后背,还能怎么着!
阵阵的炮声将船舱里的颜常武给吵醒,醒来一看,才清楚自已身处船上,确切的是。
昨天船行一个白天,晚上却是睡不好觉,船只摇晃且不算,地方太臭了,除了海风中浓重的咸味,红毛蕃住过的地方连臭虫都会熏死!
他现在住的是原安德鲁号现名为“北港一号”的舰长室,条件还行,其他人等则更差了。
颜常武这才明白了离开双儿还真是不行,双儿照顾得他无微不至的,地方整洁干净且不算,还用檀香或者龙涎香轻轻熏过,气味芬芳,睡觉是好梦连连。
他睡眼猩松地站起来,叫人,马上张守云和两个马弁端着水盆和面巾鱼贯而进,张守云问安道:“爷,您醒了?”
“几时了?”
“七点了!”张守云看了一下舱内的钟道。
“七点了?”颜常武微皱了一下眉,在马弁的服务下洗漱了一下,然后出舱。
甲板上热火朝天,水师营连同火枪营、掷弹兵的兄弟们都在按科目进行操练中,尤其是水师营,不时地开炮轰击,所有的人都铆足了干劲。
见到他上来,所有的人都向他敬军礼,颜常武还了军礼之后道:“各忙各的!不要理我!”
于是大家按令行事,颜常武上到舱顶,水师营的营长李英正在那里指挥,与他打声招呼。
颜常武望向旁边的原巴达维亚号现名为“北港二号”的炮舰,二舰皆是三桅一层(炮甲板)的优良战舰,速度快,行驶在海面上那是破浪前进。
后面跟随六条商船,为了不露馅,除第一艘装了水稻之外,其余各船都用石头压舱,显出重载的样子,
水师营有远航的大量训练,他们经过被俘荷兰人的指点,很快就能够驾驶这两条炮舰,毕竟它们还不算重火力的风帆战列舰。
李英对颜常武恭维道:“大龙头天生就是航海命,一点也不晕,还吃的更多,很多人初到船上,都不习惯!”
“还是有点不习惯的,昨晚睡得迟了一点!”颜常武自谦道。
他问道:“大家现在这两条船上怎么样?”
“仅能够叫做开船,用来打仗还差得远!”李英摇头道。
驾驭风帆战舰作战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它得看风向水流,还有估量敌我双方的情况,判断无数的情况,得经过大量的训练,只有在血战中成长的官兵才可能真正成为战舰的主人!
“那就拭目以待吧!多训练,还有,多打仗!”颜常武冷冷一笑道。
日后的地盘有得争,敌人多得是,不怕没仗打。
“我们现在顺风,船行得快,距离大员还有一个小时的行程,准备行动吧?”李英问道。
“你有处置权,不必问我!”颜常武说道。
“好的!”李英下令旗舰上升起了一面小红旗,通知各舰作好战斗准备。
而颜常武按计划下到一条商船去,他准备开战后登陆指挥作战。
在炮舰上指挥作战则免了,此时炮舰是外强中干,根本派不上用场。
……
大员岛!
荷兰人的旗帜高高飘扬,望着这面熟悉的旗帜,斯托姆满嘴的苦涩。
离开时,他是意气风发的舰队司令,回来时,他沦落为阶下囚且不算,还得成为带路党,带领明人去攻破自家的堡垒!
可是他不敢不从,他的两边手臂袖管串一起,手臂上套了镣铐,脚上也有镣铐,旁边两个明人控制着他,后面还有一把毒刀顶着,他得小心,万一对方错手的话。。。
让他的心往下沉而北港兵高兴的是大员岛锚地上停着另外两条五级战舰,并排地拴在一起,除了几个哨兵之外,其他人踪不见。
这下麻烦了!
战舰上的人都到岸上去了。
按照军令,军舰上舰员不能轻易离舰,但在锚地里,往往办不到,这下便宜明人了。
“妈祖保佑啊!”李英暗呼道。
在港口码头上都是一些小船,有两条大帆船有点醒目,系泊在港口中间。
远处是奥伦治城,其前身是一座简单的砦城(临时做的石头小城),1624年,在与中国明朝的军队激战了八个月以后,荷兰人和中国官方达成协议,同意把设置于澎湖的要塞和炮台毁坏,而于1624年转移至台湾岛,中国则不干涉荷兰对台湾的占领。荷兰人占台以后,在原来的砦城旧城址上,重新兴建规模宏大的城堡「奥伦治城」(Orange),1627年以荷兰省名泽兰省(或译热兰省)改建命名为「热兰遮城」(Zeelandia),至1632年始完成首期堡底工程。
现在它还在建设中,看上去规模不小,但没成气候!
这是一个机会,颜常武对于这么一个“邻居”自然是万分关注的,他早就派人去侦察过,所以时机一成熟,马上进攻!
因为是自家的大战舰回港,且看是安然无损,荷兰人当然没想到会有谁胆生毛来捋虎须,只是懒洋洋地派了条小艇载了十余士兵上前稍作检查。
按规矩,所有回港船只都得受检查,可是北港兵以两条大舰打头进港,它们横冲直撞的,又看到斯托姆就在舰桥上向着他们厉声喝斥,小艇哪敢说什么,连上前都不敢,以免被撞沉。
虽说有点奇怪斯托姆身边明人多了点,但小艇上的荷兰人以为司令官收降的明人,作梦也没想到他们这个司令官被人用毒刀抵着,不得不作违心之言,连警报都不敢发一声!
他捏了一把冷汗,要是明人用错力,那他就要见上帝去了。
顺利进港,张伯呵呵笑着,收回抵着斯托姆的毒刀,还好心情地道:“多谢合作!”
进港的两条大舰一条向着港内驻泊的另外两条大舰驶去,一条则打横,向着港口内。
那条小艇往一条商船靠近,等待船上扔绳梯下来受检,绳梯扔下来了,荷兰军官登上商船,看到的是船上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还有小艇
有人用荷兰语沉声道:“不想死的上船!”
所有的人老老实实地照办,而港口码头处的荷兰人居然没发现是怎么一回事。
五条商船陆续靠岸,从船舱处涌出了大量北港兵,港口里的人都惊呆了!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刚进港的大舰中的一条打开了炮口,向着远处的奥伦治城开炮轰击!
轰!
炮声在港口处回荡!
再有另一条大舰靠上了港内两条大舰,不知道多少人杀上了那两条大舰!
一时间,港口区内枪声大作,炮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