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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孟川被官家任命为御史大夫,御史台自国朝以来,第一位掌实权的御史大夫出现了,与众多一头雾水的众官不同,刘孟川已经安排人手,开始排查满朝文武当中,贪墨赈灾银两物资一案,涉事的户部、太医院等等衙门,被集中重点照顾,他们自然不会亲自去这衙门去找怀疑对象谈心,而是发动其他的力量,譬如欢迎匿名信举报。

    刘孟川担任御史大夫短短三天,得到的相关线索,已经不得不专门拍了七八个人分类调查,不过刘孟川既然懂得官场这一套,自然不会和这愣头青一般,什么人都查,对于那些小贪,还有些分寸的官员,他都放到了一边,重点针对那些肆无忌惮的家伙,这么细细一查,好家伙,户部侍郎功曹,没有一个落下来的,全都在案,甚至就是刑部、工部不少人,也被牵连了进去。

    当时御史台众多御史,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刘孟川却是又从这群贪官里边,选了一半吃相极端难看的,让手下的御史准备弹劾奏章。

    “大人,如此好机会,咱们何不将这些人抓起来,审讯出来,咱们御史台就能重回唐朝时的辉煌了!”一旁的苏格非一脸不解的看着刘孟川。

    刘孟川摇头“你们啊,都不明白,如今的大宋和大唐一样么?若是官家不忌惮御史台,为什么咱们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人要懂分寸,该是你的,你要做好,不是你的权力,千万不要碰,所有人都听我的,将这些人的罪证调查清楚,上奏给官家,让官家来决定如何处理他们,这才是臣子应该做的。”

    苏格非听刘孟川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

    ……

    远在钱塘的许宣,正悠然悠哉的坐在李府的院子里的躺椅上,手中捏着一卷诗经,正漫不经心的看着,其实说实话,对这种书籍,天下能看进去的人,恐怕很少的,许宣则是因为日益临近的科举,不得不去准备,

    不过,因为许宣受伤的原因,自然是不能再如往常那般,每日下午去别院跟程昉学习。现如今,许宣只能收拾心情,在家安心自学,当然,每隔一段时间,他还是要去别院,参加程昉的考试的,然后程昉在根据他的情况,更改学习的进度。

    每次他来考试的时候,就会到这房间,给青年诊病,只是三四服药,这人的情况,却是明显的好转了起来,看来,这李东垣的补中益气汤裁剪出来的汤剂,还算是和这青年的病症符合。不过,这病症是慢性的病程,当然不会出现那一日轻二日俞的事情。

    至于庆余堂,许宣现在这个情况,王凤山也是不放心让他来药堂看病,将他劝退回去。所以,每天下来,许宣倒是成了闲人,每日的看看书,偶尔逗一下小青,顺便和自家娘子郎情妾意一番,倒是让成婚以来,一直倍感冷落的白素贞,越发的容光焕发起来。

    从院子外边走进来的小青,瞧见许宣躺在躺椅上的模样,却是忍不住说道“许大官人,你又在那里抱着书打盹呢,你这模样,能考上真的是见鬼了”

    许宣将手中的书本拿开,看着不远处的娇俏少女,忍不住一笑,却是没有在逗这丫头“放心好了,我有那般不堪么?这些书本,我早就背过了,如今躺在这里,只是想着这些句子后边,有没有其他的意思而已。”

    小青听着许宣这话,撅着嘴,却是没有在说他,而是说道“前边来了一个细声细气的怪人,口口声声的非要见你不可!“

    “什么?有个尖声细气的人找我?”许宣心中一惊,这个朝代,细声细气的男人,除了没长成的童子,其余尖声细气的,就只有皇宫里的太监了。

    许宣一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就算临机逃遁了,这里的李府一家,恐怕就要被牵连了。

    当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的朝着外边而去。倒是一旁的小青,看着许宣这种淡然的模样,倒是有些钦佩,她没有告诉许宣,这尖声细气的怪人,身边还带着一群士兵……

    许宣来到前边大堂的时候,看着正堂当中坐着的那位宦官,不过这位却没许宣印象当中那种阴柔,除了没有胡子之外,倒是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而钱塘县的杨知县,正坐在下首陪着,李公甫竟然也有一席之地,倒是让许宣有些惊愕。

    杨知县瞧见许宣出来,生怕许宣失礼惹怒了这宦官,便笑着说道“许宣,来来,这位是杭州来宣旨的窦崇贵窦中官”

    许宣来到这个时代久了,自然晓得礼多人不怪的道理,急忙就要躬身施礼,这位窦中官却是急忙伸手拦住了,笑呵呵的说道“许大夫,您可别如此大礼,您如今可是官家在朝堂上,金口玉言封的义士,咱家可是当不起您这大礼”

    许宣一头雾水,这窦崇贵脸色一整,神情严肃的说道“许宣接旨!”

    一旁的杨知县,晓得这位小神医是不懂这些礼节的,急忙让人准备香烛等物,然后让许宣沐浴更衣字后,这才跪倒在这地上,他只是木然的听着这窦崇德宣读圣旨,然后在杨知县的提点下,叩谢皇恩,然后李公甫,按照杨知县的嘱咐,悄然将这银子塞进这窦公公手中,不过本来还笑吟吟的窦公公,却是将这银子放在了桌子上,一脸不满的走了。

    此时的许宣,脑中正在轰鸣“特授许宣文林郎,赐田百亩,金银百两,赐匾仁让可风”

    尼玛,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竟然就已经被朝廷赐官了,若是这般说来,杭州自己当初设计的事情,应该也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完成了!

    许宣胸中的郁闷之气,忽然一扫而空,此时的他真想仰面大笑,不过考虑一旁的杨知县李公甫,他硬生生将心中的喜悦藏了起来。

    额,虽然不知道这文林郎是个什么官职,既然已经挤进这官吏的体系当中,苛捐杂役基本都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来到这个时代,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杨知县见许宣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一笑,当初他第一次接到圣旨,不也是这般模样么?若不是这中官找不到许宣的家,没有办法,才让他带着去许宣家,他这个一县父母,恐怕也不知道这事情,他笑着恭贺许宣几声,这才离开了李府。



“二……二弟,你当官了,还是官家钦封的。”李公甫磕磕巴巴的问道,对于一辈子没有见过圣旨的李公甫,脑子至今还有些转不过圈子。

    “姐夫,先别高兴这么早,这官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许宣强自让自己安静下来,冲着李公甫说到

    “你都当官了,难道还能有别的事?”闻讯从内堂出来的许娇容,听

    “哦,你这么说,是你当时准备取他性命,却被天雷击中了?”黑衣人看着少杜夫,冷冷的问道。

    本来还算是情绪稳定的少杜夫,听见这黑衣人的问题,瞬间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悲愤的说道“不是被天雷击中一次,是三次啊,连续三次我要杀他的时候,都被这天雷击中了,天庭雷部这群家伙,枉费寻常吃酒经常带着他们,可是如今我不过要杀也一个凡人,却被他们接连阻止,”

    这黑衣人听见少杜夫这话,又仔细的看来一眼少杜夫,却是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凭借你的修为,三次之后虽然会暂时不能动弹,可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这般模样吧?身上被殴打的痕迹也就算了,怎的脸上都是被人挠出来的血痕?莫非这许宣这一个凡人还能伤到你么?”

    少杜夫老脸通红,声音低低的说道“不是那许宣打的,是白素贞赶了过来动手的……”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只会给自己找借口的蠢货,你就明说自己打不过白素贞也就是了,牵扯到雷部,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么?若不是现在寻不到好的工具,你这样的废物,我早就吸了你的神魂,还不给我退下!”

    少杜夫被这黑衣人骂得老脸通红,唯唯诺诺的从这大厅里退了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充当守卫的其他几个瘟神,一个个木然的神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些老伙计,都被黑衣人吞噬了神魂,如今竟然落到了只能做那人傀儡的地步。这让少杜夫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如今,他自身都难保啊

    ……

    真实的金山寺在镇江,但是并没有挨着西湖,更没有挨着钱塘江,而杭州此时,也不过是钱塘县保围着的一座城市,只不过,许宣来到的这个时代,或许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因为在这西湖之畔,西侧的丘陵山地上,除了几座书院之外,一座古刹在漫山的雾气当中忽隐忽现,这也是金山寺,和镇江的金山寺不同,这座金山寺,却是由吴越开国皇帝敕建,流传至今,也算是一座古刹了,虽然如今大宋崇道抑佛,可毕竟南朝礼佛多年,百姓当中信佛者不可凡数,道家虽然因为朝廷的扶持,可在这里,还是和佛家有不小的差距。

    而此时的金山寺住持,正是屡次寻许宣的法海老禅师,此时,他正盘腿,在这禅房打坐,这个时候,放在他面前的金钵忽然冒出了一层金光来,法海睁开双目,待看见这金钵冒出的是金光,当下急忙紧张的盯这金钵,

    此时这钵中一阵光芒闪烁,观世音的面容出现在这钵中。

    法海一惊,连忙单掌竖在胸前施礼“弟子法海,见过观世音菩萨”

    观音淡淡一笑“法海,如今钱塘有大功德者,与我佛有缘,望你将其引入我佛门当中,当即功德无量。”

    法海微微一怔,不知怎的,他现如今一听这大功德,引入佛门,心中竟然有些稍微的恐惧,耳畔似乎响起了许宣那熟悉的“边崩大师”

    他微微沉吟,问道“菩萨,不知这与我佛有缘的大功德之人,可曾有何特征,以便能让弟子认出?”

    观音被法海这么一问,却也是暗暗苦笑,他能如何说?难道说他也不知道?他笑道“这大功德之人行迹隐秘,平素应与常人无疑,但是他功德深厚,定然是日常行善之人,或是易于累计功德的行业,不过他功德太过深厚,似是被这天机遮掩,我等修士的推算之术,怕是也无法准确找到。而这次佛祖发现这人,也是在无意当中,发现这遮掩此人功德天机出现一丝波动,这才算出这人应在钱塘。”

    听观世音如此说来,法海暗暗苦笑,又是这一句话,前一阵子,不就是让他寻过一段时间,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心头贪念一起,想要将这许宣强行度入佛门,岂能被弄得双腿酸软,日常行动都难以维持?

    这观音见法海一脸犹豫,生怕他敷衍于是,便又开口叮嘱道“我这门下,唯有你办事最为得力,而佛祖对此人十分看中,所以,这次寻人之事,你务必要全力以赴,就算不能引入我佛门,也断不能让这天庭抢走!”

    法海倏然一惊,观音既然将这事情如此说出了,那就证明,这位大功德之人,定然也有大机缘,最后这句话,就是暗示法海,这人佛门不能收入门墙,也不能让道门发现。

    若不是因为斩杀这大功德之人,会沾染大因果,一旦佛门不能收入门墙,恐怕佛祖会直接下命令,将这人斩杀吧。

    “是,弟子明白了”法海躬身说道。

    观音点了点头,金钵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法海此时却是苦笑不得,钱塘县那些人会有大功德的,他其实心中也有些猜测,最最让他怀疑的,还是这位许宣许相公,不论是这人的行业,还是这人身上本身就有的功德气运,都不是寻常人能比的。要不,自己进一趟钱塘县城,去这许宣哪里瞧瞧?

    法海在这屋里静坐半晌,终究鼓起勇气,从这屋里走了出来,如今他法海,碰见这许宣,着实心中有些发憷,他自从遇见这人,当真就没有顺利过。

    不过,眼下这是佛祖的法旨,作为佛家弟子,他却是不得不尊,法海艰难的拄着禅杖,长袖一挥,一股浓厚的金色光芒,笼罩其身,若是让观音看见现在的法海,竟然用对敌时强化身体的金刚咒用在自己身上,定然会被气死。

    这金光入身,法海顿时觉得身体轻巧了许多,便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不管成与不成,他都要去一次许家看看,就算真的不能度化许宣,也让道门将其引渡走,也是他法海的任务之一了。

    待他大步走出金山寺,朝着钱塘县城而去的时候,却不知道,在这金山寺一旁的树木旁,一个人影悄悄的扭动起来,从这树影中走了出来,却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道士,只见他看着大步而走的法海,得意的一笑“哼,傻子才慢慢寻呢,早就知道法海知道那个是大功德之人,跟着他,岂不省却自己一番力气?”

    这道士说完,微微一笑,重新化作了一道阴影,快步跟着法海而去。



“娘子,最近我觉得伤势大好,不若让我去庆余堂坐诊吧。”闲的极其无聊的许宣,此时正死皮赖脸的求着白素贞。

    许宣之所以这般低声下气,实在是因为白素贞人格魅力太强,因为许宣受伤,白素贞也暂时居住在李公甫这里,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她竟然已经和许娇容亲热的不行,那关系,宛如亲姐妹一般,让许宣都

    看着许宣消失在这人海当中,碰了这许宣不软不硬的钉子后的法海,微微有些苦笑起来,面对许宣,他那颗本来古井无波的禅心,总是莫名的被许宣简短几句话就给扰动,而他之所以放许宣走,不是他愿意,而是他也怕了许宣了。

    初时许宣威胁法海,若是法海在跟着,就要不客气的时候,法海心中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许宣不过一个文弱书生,又能如何?就算是孔武有力的大汉,真要单打独斗,他法海难道还怕这些凡夫俗子不成?

    本来还信心满满的法海,直到看见许宣闲庭信步一般,径直走进路边的青楼当中时,这位金山寺住持,当时就给懵了,可是站在这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才有些尴尬起来。

    正在法海犹豫是跟进去,还是在这门口守着的时候,只见这青楼当中,出来一妖娆的女子,看见法海,顿时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哎呀,佛爷,您怎么才来啊,好久不来,姐妹们都想你了呢”

    本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对法海这个和尚站在人家青楼门口,都觉得好奇,此时听见这青楼当中女子,亲自出来招呼,看模样这和尚似乎和这里人非常熟悉的,当下一个个紧皱眉头。

    “这老和尚好不知羞,身为佛家弟子,竟然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只是不知道这人,是那家寺院的僧人,”周围的百姓,自是有那不认识法海的人,向着周围的人问道。不过这人刚说了这话,旁边已经有人低声告诉了他法海的身份。

    一听是金山寺的住持,周围的百姓却是一个个都冲着法海指指点点起来。这让法海越发的局促不安起来。

    “咦,这不是金山寺的法海禅师么?我原以为老禅师道行高深,佛法无边,没有想到老禅师竟然也喜欢这调调,早知道这样,我也就去金山寺拜访禅师去了,毕竟咱们这都是同道中人呐”蓦然,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个戏谑的声音。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人群中一个华衣男子,正摇着一柄折扇,看着法海笑着说道。有人自是认得,似是这钱塘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法海站在这青楼的门口,越发的尴尬了起来,若是走了,那么他的名声却是更加不堪,好事之徒定然会说,他法海是被百姓们认出来,狼狈而走。可是若是不走,在这里站着等那许宣出来,保不齐外边的这些人,又要怎么编排自己了。可他走了,这许宣怎么办?要知道前一段时间之后,许宣可是沉寂了老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

    正当法海犹犹豫豫之时,许宣却是已经从这青楼当中走了出来,扫了一眼法海,淡淡的笑道“禅师,天色不早,让禅师在这里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一会就要会庆余堂应诊,禅师还请自便!”

    说完,许宣扬长而去,许宣这话,对于法海来说,就是替他解了围,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别看方才这短短一刻,他的头上竟是冒出了一层冷汗,可是看着许宣的背影,法海犹豫再三,却是没有勇气在跟上去。

    他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又不是急于一时,日后在慢慢的想办法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法海朝着金山寺而去,此时的心中想到不用去寻许宣,竟然感觉分外的轻松。

    “嘶,好难缠的小子!这次佛宗可是在这里吃了一个大亏!不过这小子却是对我道门的脾性,不若我去试他一试!“人群当中的青衣道士,看着走远的许宣,当下微微一笑,漫步追了上去,和法海这一步步追着许宣不同,这青衣道人,却是一步迈过去,却是已经越过了丈许。

    “这位公子,且等一下!”正快步走着的许宣,听着背后的声音,不由的皱紧了眉头,他以为还是法海追了上来,当下回头正想在给法海来上两句,一扭头,却发现跟着自己的,竟是一个留着三缕长髯,一身青衣的道人。

    许宣微微一怔,倒是拱手施礼问道“不知道长唤在下有何事?”

    这道人微微一笑“公子,我观公子骨骼精奇,身具灵根,乃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奇才,若是能踏入仙道,定然能羽化成仙,不在五行中,脱离轮回道……”

    许宣听闻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的开口打断了这人的话头“道长,莫要再用这言语哄骗我了,和天下若是真的有这么多的人有灵根,修仙者还会这么少?我许宣可不认为我真的有这么好的资质,否则我小时候,早就有人将我度化走了,那还会等到今日?”

    这道人听许宣拒绝的这般彻底,连忙说道“公子莫要忙着拒绝,我可是真的有法力,有能力的修士,可不是那些骗子之流……”

    许宣又是麻利的打断了这人的话“骗子从来不说自己是骗子,就如同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一样”

    说完,许宣转身就走“道长,您下次还是换个搭讪的借口吧,这太老套了”

    剩下这道士站在当街,一阵凉风吹来,竟然让他感到了一丝寒冷,这对他的打击有些大。

    不过他却不知道,前边正赶路的许宣,此时正摇头“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佛家和道家,招收弟子门人都是靠这些家伙么?法海我就不说了,典型还停留在最低档次的保险业务员层次,除了死缠烂打,剩下的竟然是强用法术,那道门的道士,竟然还敢拿出街头小骗子的招数哄人,真不知道这两家,怎么就绵延到现在?”

    这道士明显修炼了什么秘法,此时估计是听见了已经走远了许宣的嘀咕声,当下喉头一甜,差点么有吐出血来。此时他才约莫知道了许宣的厉害。

    也在此时,他第一次对能否完成这么一个任务,开始产生了疑问。此时的许宣自是不知道,自己方才的某些手法,竟然让佛道两家的高人,心境上,竟然都产生了一丝波动。

    恩,不过许宣就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往心里去,他此时已经来到了庆余堂,不过刚走到这门口,只听人群中,约莫有人惊呼道“小心!”



    许宣听闻,回头一看,只见从一旁的房顶上,两道黑影,直直从向着许宣扑了过来,还没有冲到许宣跟前,那股杀气,已然将许宣笼罩。

    这股杀气,却是让许宣后背一紧,当下就想闪开,许是这杀气的原因,许宣却发现自己动作慢了许多,

    街旁的百姓们初时一愣,此时看见这飘飘而来的两个黑衣人,手中持着的利刃,当下终于反应了过来,一声惊叫之后,纷纷四散而逃,于是乎纷飞的菜叶,乱飘的纸张,夹杂着不知谁扔出去的老母鸡。

    手持长剑的黑衣人,看着似乎呆愣在哪里的许宣,蒙着布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脚下一点街面吃食摊子上的竹伞,速度又加快了几分,长剑眼看就要刺入许宣胸口,这时只听一阵破风声传来,黑衣人眼角的余光中,只见一道黑影,径直冲着他砸了过来。

    当下这黑衣人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要闪开,可是猛然想起自己进入这组织时,对方给他们定下的规矩,以任务成功为第一要务,就算以命搏命,也必须将目标斩杀,当下他牙一咬,手中长剑不动,另一只手,却是摸出了一柄匕首,拦向了这黑影。

    “噗”的一声,这黑影应声而断,这黑衣人一愣,接着一股臭味迎面扑来,当下他心中大惊,莫非对方用的是掺着毒药的暗器?心中大惊的他,哪里还顾得上许宣,下意识的临时改变方向,落在了一旁的街面上,可是此时他凝神看那“暗器”的时候,差点没有一口吐出血来,这哪里是什么掺着毒药的暗器,分明就是不知谁跑飞的一只臭鞋而已。

    当下恼羞成怒的黑衣人,手中的剑光一抖,再次朝着许宣扑了过去,而刚才还惊呆了没有动弹的许宣,此时却是感觉肩膀上一股巨力传来,接着他整个人就腾云驾雾一般落在了一旁,许宣从这杀气的影响中回过神来,凝神看去,只见他方才站立的位置,一个娇俏的女子,手中捏着两把短刀,猛地扑向了对面的黑衣人。

    “玲珑!”许宣忍不住低声叫道。

    许宣他一直以为玲珑,自从他结婚之后,就已经离开他走了,可是此时看见玲珑在这里,忍不住惊呼起来,这么说来,这女子,一直在他许宣身边保护着。

    “叮叮当当”一阵急促的兵刃撞击的声响,许宣急忙看去,只见此时的玲珑已经和那几个黑衣人战到了一起,两把短刀,此时化作了一团银光,和对方手中的兵器撞击到一起,一改玲珑既往那种小巧的腾挪功夫,此时的玲珑,猛地一捏手中的兵器,猛然爆发了力量,短促迅猛的撞击,外加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竟然让对方几个黑衣人,手忙脚乱了起来。

    玲珑看着一旁的许宣还在这里看着,当下心中大急,手中的短刃又是一轮急促的撞击之后,她回头冲着许宣喊道“许公子,你赶紧走!”

    此时对面的黑衣人中,摸出了一枚银光闪闪的东西,嗖的一声,就朝着玲珑射来。

    “玲珑,小心!”许宣只是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声,对面的玲珑一声闷哼,只见一根明亮的短箭刺入了玲珑的肩膀。

    “这女子中箭了,你们几个拖住她,我过去将那书生杀了!”当中一人冷声喝道。

    其他黑衣人点了点头,一起朝着玲珑扑了过去。这持剑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抖,在此朝着许宣刺了过去。旁边围观的众人,见这黑衣人冲了过来,哪里还敢在这里看热闹,一个个早就飞散而逃,而许宣站在这里,却是一动不动,

    正当都以为许宣要被这黑衣人刺中的时候。这个时候,只听呼的一声,从这庆余堂中,飞出了一把椅子,狠狠的朝着这黑衣人砸了过去。

    这黑衣人微微皱眉,手中的长剑一抖,只见这凳子被长剑拨到一旁,砸到这地上“哗啦”一声,彻底粉碎。接着庆余堂里接连飞出了一个个东西,有花瓶有木桶,甚至就连几本大部头的医书,都被里边的人抛了出来。

    这些东西,自然是奈何不了这黑衣人,可是这些东西却是阻碍了他的速度,当下他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伸手朝着腰间的腰带上一摸,接着猛地朝着庆余堂里一抛,只听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许宣偷眼看去,只见庆余堂桌面上,钉着几枚铁镖。

    许宣心中一紧,当下也顾不上隐藏什么,手中猛地一扬,一片白色的粉末猛地分散在这空气当中,这黑衣人方才见许宣呆愣的模样,早就对他失了戒心,离许宣有些近了,刚好被白雾笼罩,只是片刻当啷一声,只见这长剑掉落在这地上,接着扑通一声,那黑衣人此时却是已经软绵绵的瘫倒在这地上。

    而远处的玲珑和这几个黑衣人,却是已经落在了下风,许宣探了探风向,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大纸包,用力一攥,猛地朝着天上扬去。白色的粉末迅速弥漫在这空气当中。

    “大家小心!”对方中有人方才见到那持剑黑衣人昏倒的过程,此时见到许宣又故技重施,那白色雾气飞扬而来,当下惊慌失措之下,急忙冲着周围几个同伴喊道。

    当下这几个黑衣人,也不敢和玲珑缠斗,纷纷退到了一旁。

    “玲珑,赶紧退回来!”许宣急忙冲着玲珑喊道。

    玲珑捂着肩膀退了一旁,这几个黑衣人闭着呼吸,互相看了一眼,今日的突袭,他们本来就打算一击必中,立刻转移的,却没成想成了如今的这个局面,甚至就连他们的一个同伴,竟然也被对方给放倒,生死不知。

    正当这几个黑衣人犹豫不决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衙门的捕快已经冲了过来。

    “走!”这几个黑衣人一咬牙,低喝一声,几下就飞到了旁边屋顶之上,飞速的沿着屋顶飞掠而去,最后那个黑衣人却是犹豫了片刻,猛地手一扬,许宣心惊之下,急忙拉着玲珑躲进了庆余堂的木门之后,可显然对方并不是针对许宣他们,只见一道银光,直接刺中了地面上昏迷过去的黑衣人身上。

    那黑衣人却是不再看一眼,转身飞跃而去。



    看着远去的黑衣人,许宣目光闪烁,片刻之后,才想起玲珑的伤势来“玲珑,你没事吧?”

    不过许宣一回头,看着玲珑的面容,却是大吃一惊,在玲珑白净的脸上,此时竟然蒙上一层淡淡的黑气。许宣当下一惊,急忙看了一眼玲珑的伤口,只见这伤口竟然渗出了一层黑血。

    “许公子,我,我怕是以后不能保护你了!”玲珑看着许宣,轻轻一笑,却是伸手,轻轻的摸向了许宣的脸颊。

    许宣看着这女子如今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由一颤,当下急忙从怀中摸出了几杆银针,飞速的刺入了玲珑伤口周围的几处穴道“玲珑,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当下他就要将玲珑放在这地上,进去药柜当中寻药,不过他刚一动,玲珑却是已经用手拉住了许宣,咳嗽了一声,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她艰难的说道“许公子,你莫要离开我,你也莫要用药了,我这,怕是不成了,你就让玲珑在你怀里躺这最后一回吧”

    许宣看着玲珑,心中一痛,摇了摇头“玲珑,你放心,我去那边给你取药,你会没事的?”

    玲珑却是伸手紧紧的抱住了许宣,微微笑着说道“许公子,不要了,不要了,我只想在公子怀中静静躺着就好了,”

    许宣用力的将玲珑抱在了怀中,眼睛一阵酸涩,他也真想将这女子拥在怀中啊,可是看着玲珑这越来越差的脸色,却晓得已经不能再拖了,当下许宣将玲珑打横抱了起来,来到了这药柜前,看着怀中这女子苍白的脸色,说道“玲珑,你中毒了,已经不能在拖了,若是在耽搁下去,怕是就晚了”

    “公子,莫要在费心了,玲珑中得毒镖,我心中知道是什么东西,这种毒药,天下无解,玲珑只想在这最后时光,能在公子怀中静静的走了。”玲珑看着面前的许宣,脸上却是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晕红。

    许宣心中大惊,这是人灯枯油尽回光返照的情形啊。

    可是此时玲珑却紧紧的抓着他,许宣根本不能去这药柜里,找到解毒的药物。

    可是他有怎么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玲珑在自己面前消逝?眼下只有他自己在这里,情急之下,许宣喊道“师兄,师傅,你们快来啊!”

    “师弟?”躲在后堂的朱丹溪听见前边的喊声,急忙走了出来,

    方才他从这屋里将屋里的东西,向外乱扔一气,暂时阻挡了那黑衣人,可是后来见对方一顿飞镖射来,只好躲在后堂里暂避锋芒,如今听见外边喊声,急忙跑了出来,

    可这时见倒在许宣怀里的玲珑,当下心中一惊,急忙过来“师弟,这姑娘伤势如何?”

    许宣却是顾不上回答朱丹溪的话“师兄,速速将师傅配置的解毒药物拿来一份,另外,师兄你速去我姐夫哪里,将我家娘子还有小青都唤来,让他们赶紧过来救人!”

    朱丹溪听闻,一看玲珑的这脸色,顿时也着急起来,他将王凤山配置的解毒药,摸出来,递给了许宣,转身急匆匆的朝着李府赶去。

    ……

    白素贞此时正在李府当中,做着女红,她本就是娴静的性子,如今许宣不在家里,她自然要找些事情来做,在她旁边小青正咬牙切齿的将绣花针,在这布面上来回穿插着,转眼间,这面前的布,整个变得乱糟糟的。

    看着小青这气呼呼的模样,白素贞微微一笑,却是笑着说道“青儿,让你做这女红,并不是姐姐要惩罚你,而是你性格暴躁,若是不能静下心来,日后恐怕在这修行路上走不远,要知道咱们这等修士,平日里修行的时候,打坐闭关动辄都是十年二十年,你这跳脱的性子,若是不压制一番,恐怕日后要有些麻烦的。”

    “姐姐,这有什么好做的,真真让人心烦啊,不如这样,姐姐,咱们出去玩一会?”小青黑漆漆的眼睛,咕噜噜的一转,却是笑呵呵的说道。

    白素贞低头绣着花,听见小青这话,却是摇头“青儿,没有听姐姐说么?你这性子要改一改,你老老实实将这绣品做完,我就准你出去。”

    看着白素贞不同意,小青撅着嘴,重新坐回了旁边的凳子上,将那个已经化身为一团毛茸茸乱线头的绣品重新放在膝盖上,将这线头从新抽出来,不过小青只是抽了没有几个,便重新将这绣品扔在了一旁,郁闷的说道“绣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费这些力气还不如自己老老实实多多修炼有些道法来的实在。”

    白素贞看着小青这个模样,微微一笑,当下就要给小青说说这心性的重要,可这个时候,手中的针一抖,却是直接刺中了她的手掌,当下白素贞微微皱眉。如她这般修为的,对于身体控制已经到了巅峰,自是不会出现这种针刺手指的事情,而且,若是真的无意中刺中,一般来说,也不会真的刺破手指,出现这种情况,那就证明,她自己或者亲近之人,有了灾劫。

    当下白素贞扭头看着庆余堂的方向,没有看到什么法力波动,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少杜夫对许宣偷偷动手。

    一旁的小青,瞧见白素贞这个模样,晓得自家姐姐是担心许宣,便忍不住问道“姐姐,你在看什么?莫非许官人有危险了?要不我过去看看”

    白素贞听闻,强自一笑“青儿,没事许是我最近休息不好的原因吧”

    不知道是和小青说笑的原因,还是白素贞真的想开了,当下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最近想的太多,睡觉也不够,许是有些疲累了。

    当下她看着小青的模样,微微一笑,耐心的和小青讲解这心性在修道当中的重要性。只是她们刚说了一会。只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不等小青过去开门,只听这门外有人已经高声喊道:“弟妹,弟妹,快点开门!”

    小青和白素贞皆是一惊,这声音不像是李公甫的声音,许娇容也回许家老宅打扫卫生了,如今这家里只剩下小青和白素贞二人,当下白素贞冲着小青点了点头,只见小青微微皱眉,却是喊道“外边是那位?您找谁?”

    只听门外那人已经高声喊道“我是朱丹溪,许宣的师兄,玲珑姑娘中毒危在旦夕,许宣让我过来让二位赶紧过去!”



    正要开门的小青,听见外边的朱丹溪这么一说,猛地来开了门栓“这位大哥,你说什么?玲珑受伤了?”

    朱丹溪正要在敲门,此时木门大开,只见一个娇俏的绿衣丫鬟,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朱丹溪顾不得惊叹这丫鬟的容貌,只是点头匆匆将这事情讲了出来“有几个黑衣人要杀许公子,玲珑姑娘为了保护许宣,被那些刺客暗器打伤了!”

    “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小青急促的问道。

    朱丹溪被小青这泼辣的眼神一看,当下竟然有些害羞“他们,他们在庆余堂!”

    “多谢公子”小青皱了皱眉头,匆匆的施了一礼,便匆匆的朝着庆余堂而去。

    朱丹溪看着小青急匆匆的背影,却是不由的呆在了哪里,他只是知道许宣的妻子很漂亮,在许宣成婚那日,也看见了陪在新娘子旁边的小青,只不过距离太远,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小青体形婀娜,面目却不甚清楚。今日第一次看见小青,他朱丹溪却是觉得心中却是只剩下了小青哪张俏脸。

    “青儿,你等等我!”白素贞急匆匆也从这院子出来,瞧见了门口的朱丹溪,白素贞将手中的锁子,递到了朱丹溪的手中“朱公子,麻烦你将这院门锁上!”

    “哦,”朱丹溪懵然从白素贞手中接过锁子,呆愣愣的看着远处小青的背影。白素贞略微愣了一下,她却是看出了这位朱公子,似乎对小青有了那么一点情愫,不过此时她却是顾不上这些,毕竟玲珑和她之间,也算是比较投机了

    白素贞略微施法,她和小青看似匆忙的脚步,只是几步,就已经出了李府的这条街道,径直朝着庆余堂而去。

    朱丹溪直到看不见小青的背影,转身将这锁子挂在门上,脑子这一刻也清醒了过来“不行,这庆余堂如今也只有师弟一个人在哪里,若是需要用什么药材,师弟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想到这里,朱丹溪急忙将这大门锁上,转身急忙朝着庆余堂跑去。

    白素贞和小青急匆匆的跑到庆余堂的时候,只见这庆余堂门口已经站着一群捕快,正站在这庆余堂的门口。白素贞和小青来到这门口的时候,众捕快显然都认出了白素贞,一个个面色有些异样,但是还是都让开了一条道路。白素贞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可是,当白素贞看见面前许宣的模样的时候,却是不由的怔在了哪里,只见许宣脸色木然的抱着玲珑,正呆呆的跌坐在这地上,一旁的李公甫,似乎正在劝解许宣什么。

    此刻,李公甫一抬头,看白素贞过来,脸色一变,连忙过来“弟妹,二弟只是为病人治伤,所以……”

    白素贞脸色有些苍白,她看了一眼李公甫,强自笑道“姐夫,我知道的!”

    呆愣的许宣,此时听见了白素贞的话,一双呆滞的眼睛,此刻忽然焕发了光彩,他看着机那里的白素贞,抱着玲珑,就从这地上站了起来“娘子,娘子,你一定有办法救治玲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着白素贞走了过来,可是他在这地上跌坐许久,双腿早就麻木,这走了没有几步,双腿却是已经不听使唤,身体不由的向前扑倒。

    一旁的小青此时却是已经来到了许宣身边,伸手扶了许宣一把,不过此时小青看了一眼许宣怀中的玲珑,只见哪张本来柔美的俏脸,此时却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不过这脸上残留的笑意,却似乎是十分满足。

    “娘子,你一定能就玲珑的吧”许宣沙哑着嗓子,此时紧紧的盯着白素贞,慢慢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那眼神,如同溺水的人看见了一个游泳圈一般。

    白素贞看了一眼许宣怀中的玲珑,想起了曾经和玲珑在一起的日子,不由的一叹,她伸手探了探玲珑的鼻息,又看了看玲珑的眼睑,却是默然的摇了摇头“官人,我无能为力了,玲珑姑娘已经走了。”

    许宣此时犹如雷击一般,其实如他这样大夫,怎么会不知道玲珑已经没有了气息?不过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而且,他知道白素贞真的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他看着白素贞,怔怔的问道“娘子,我知道你懂得东西多,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白素贞摇头“若是刚刚中毒,人还尚有一口气之时,这还有些办法,如今却是已经晚了,”

    说道这里,白素贞看了一眼许宣怀中的玲珑,伸手替玲珑将散乱的头发收拾干净,脑中却是想起自己和玲珑相识后的一幕幕,不由的眼圈一红,低声说道“官人,玲珑姑娘和我情如姐妹,若是我真的有办法,怎么会不救她?只是太晚了”

    许宣此时已经呆愣在这里“玲珑,玲珑,她竟然真的走了,”

    他抱着怀中的玲珑,跌跌撞撞的慢慢的朝着门外走去。

    “官人,你去什么地方?”白素贞见许宣神色不对,连忙开口问道。

    许宣听见白素贞这么一问,回头凄然一笑“娘子,当初我和玲珑初识,问及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她说可以平平淡淡不在打打杀杀的度过余生,就算真的了死后,可以寻一处鸟语花香之地作为最后的归宿,如今,玲珑的这个最后愿望,我一定要帮她完成。”

    白素贞听闻,微微一怔,看着许宣如今抱着一个女子,失魂落魄的这个模样,她心中微微有些泛酸,可是却有对许宣这样重情重义,心中有些欣慰。

    许宣却是不待白素贞回答,抱着玲珑,迈步朝着外边而去,门口的众多捕快,见许宣出来,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许宣抱着玲珑,径直出城去了。

    “青儿,你还是跟着官人吧,我怕他会出事。”白素贞看着许宣跌跌撞撞的出门,悠悠的一叹说道。

    “是小姐,我去送送玲珑姑娘最后一程!”小青看着许宣怀中的玲珑,眼睛一红,却是在也没有忍住,流出了两行泪。看着已经走远的许宣,小青快步追了上去。



    许宣将玲珑埋葬在这城门外的小山之上,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面容,慢慢的被这泥土掩埋,从此就将从这现实当中消失。

    许宣心中尽然忍不住一痛。他真的无法忘记曾经的那个玲珑的一颦一笑,也无法忘记,那个在深夜和他许宣一起坐在庭院中,安安静静看着夜空的那个姑娘。可今日,她却是真的要从许宣的生活当中消失了,许宣有太多的不舍。

    倒是站在许宣背后的小青,只是静静的看着许宣坐着这一切,仿佛她来这里,真的只是白素贞叮嘱的那句“看着官人”。倒是如今看着玲珑被埋入地下,许宣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小青心中有些不忍。

    她看着许宣,嗫嚅了片刻,似是有什么要告诉许宣,不过她开口,只是冲着许宣劝道“许公子,人死不能复生,官人你还是莫要在想这么多了”

    许宣摇了摇头,眼中却是蓄满了泪水,长叹一声“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说罢,许宣却是不愿在这里待下去,只能转身而去,许宣心中总归有些愧对玲珑,假如当初的玲珑,能留在钱塘几日,或许,许宣真的会和玲珑这样的女子走到一起,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平平淡淡的了此一生了,真的就不在会有白素贞什么事情了。

    可是,却没有那么多的可能,玲珑走后,从来没有和他联系过,彻底的消失在许宣的生活当中,他们之间更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所以,白素贞代替玲珑,闯入许宣生活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将玲珑的位置所替代,而白素贞最后,也成了许宣的妻子,当初那个和许宣静坐屋顶谈心的玲珑,却只能默默的站在暗处,每次当许宣有危险的时候,她默默的保护着许宣,直到今日,她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许宣走了,小青正站在玲珑的墓前,脑子当中尽是方才许宣念诵的那首词,不由的痴了。小青虽然有时候有些刁蛮,可是,毕竟她也算是读书识字,且当真好好学过一段时间经义,对于这首词的意境,哪里还不清楚?

    片刻之后,她才悠悠一叹“玲珑,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你就是想要以这种方法,让许官人记住你么?若是这样,你真的赢了我家小姐了”

    小青说完,看了一眼这玲珑的墓地,也叹了一口气,转身追着许宣而去。

    杨柳依依,微风习习,静静的墓地中,只剩下了玲珑那孤零零的一座木质墓碑。

    ……

    许宣回到李府的时候,天色近晚,许宣回到家里,看着众人的目光,开口说道“我,我没事,大家不用担心”

    可是他一开口,却是一愣,因为此时他的嗓音沙哑无比,

    “二弟……”许娇容站起身看着许宣

    “姐姐,我真的没事”许宣这近似沙哑的嗓音,让许娇容心中更是一惊,许宣看着许娇容担忧的模样,勉强想要笑一笑,这样或许能让众人放松些。

    可此时他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笑容,许宣只好冲着他们说道“姐姐,姐夫,我先回房歇息了”

    许宣说完,转身朝着房间而去。

    一旁的白素贞看着许宣的这个模样,心中却不是滋味,毕竟自家的官人,此时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姑娘,可自己又不能去吃一个死人的醋,而且,今日自己没有救下这玲珑,或许官人心中,对自己也有意见了。

    许宣走后不久,小青也从这门外走了进来,只是也神色有些恍惚,李公甫见小青这个模样,心中却是有些着急起来,今日的事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搞清楚,可是方才许宣这个样子,回避其他人的模样,李公甫自然是不能问的,可是这事儿,貌似又牵扯男女之情,李公甫他这个姐夫,又不能直接问白素贞。本来还想问问小青,可这风风火火的丫头,从这外边回来,也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这让他李公甫怎么搞清楚这问题?

    “青儿,你没事吧?”倒是白素贞,看着小青这个样子,晓得是小青道心不稳,心神不宁,便连忙用起神通,低声问道。

    “啊,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小青仿佛忽然醒过来一般,呆呆的看着白素贞问道。接着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回到了李府。

    白素贞沉声问道“青儿,我不是让你跟着官人的么?你怎么比官人回来的还晚?难道你没有跟着官人么?”

    小青听白素贞这么一说,却是苦笑起来“小姐,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么?只是今日官人在将玲珑入土为安之后,念了一首词,青儿听了,想了一路,念了一路,却是已经不知不觉的到家了”

    “哦,官人念了一首词?什么词?”白素贞顿时好奇了起来,当初她也曾经见过许宣在书院大发神威,将白鹿书院的书生,逼得直接认输的。

    小青此时却是有些后悔起来,这词本是许宣念给玲珑的,自己这时要念给小姐听,却是有些不合适了,可眼下她已经说出来了,想要瞒住已经是不可能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念道“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小青这清脆的声音,本来并不适合念这首悲情的词,可是不知道是小青念的时候太过投入,还是这首词让众人触景生情,小青念出来,竟然真的平添了几份凄婉,堂中几人,听闻却都是沉默了起来。

    半晌,一直在一旁安静坐着的许仙,听闻却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好词,可惜,这词太伤人心了”

    李公甫叹了一口气“二弟这好端端的写这般词作甚?平白的让我心酸一番”

    一旁的许娇容却是瞪了李公甫一眼,却是转首看着白素贞“弟妹,你莫要和许宣一般见识,如今这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二弟也不会和这女子有什么来往了,你们日后还是要好好的过日子”

    白素贞听许娇容这么一说,勉强笑道“姐姐放心,素贞知道的”



    今日先暂停一天吧,太累了,原本早早回家,想要好好的写几章的,可是码了几行,不知不觉的就倒在这桌子上睡着了,等醒来,却是已经半夜11点了,仔细算算,怕是来不及写了,先向大家请个假,向等候更新的兄弟们告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