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 重生之楚宁修仙传 > 全文阅读
重生之楚宁修仙传txt下载

    </script>    沈天青从沙发上慢慢站起来,他站在茶几边俯视凌风,目光如箭般嗖嗖的:“你的喜欢就是这样的?那我还真看不起你,枉你白活了这么大,居然连爱人的能力都没有,真可怜!”

    本就被摔在茶几上的凌风,此刻的形象堪称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候,还被这个人如此讽刺鄙夷,先让喜欢的人狠狠拒绝,后让人直咧咧地言语攻击,他只觉得心瞬间被射的千疮百孔,痛的不能自已。

    “与你无关!”凌风骨子里的高傲不容许他示弱,眼神一厉冷如骨髓地回敬道。

    “如果你不是这么强迫宁宁,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平日里好好先生般温和的沈天青忽然爆发出强势的一面,他站在那里视线微垂,明明眼中没什么情绪,却偏偏让人有种透不过来气的压抑感,特别是此时恰好在他焦距范围的凌风,只觉得像被人当众扒了衣服扇巴掌似的,钉在耻辱柱上受人瞩目。

    其实,这都不是最让他受不了的,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个比他小几岁的青年,那仿佛高高在上,而他就是匍匐在地的蝼蚁的眼神,如果不是他被摔得浑身都疼,绝对要爬起来打上一架。

    “没人求着你看!”凌风恼恨不已,冷冷地回了一句,可一说出口,就发现他这话很像是小孩子闹脾气时说的,简直是……他一定是被这个家伙给气糊涂了,才会这样口不择言的。

    “哼,谁稀罕?我警告你,以后不准你再靠近宁宁,否则……”沈天青眯了眯眼睛,已经在暗自计算若真有那一天,该怎么收拾这个敢让他喜欢的女孩不爽的可怜虫了。

    不等凌风回应,他抬脚就朝外走,鉴于之前楚宁按他**位的那几下,这会儿他可是在场之人中最清醒的一个了。楚宁一个人跑出去了,他怎么能放心一个女孩子离开,自然是要追出去找到人的,还要安抚她被凌风伤害的心呢!

    夜风带着冷意迎面而来,楚宁一路疾走出娱乐会所,仍在抬手擦着嘴唇,径直将唇给擦破了,这刺痛伴随着心底的懊恼,让她把自个儿骂了一百遍,身为一个修真者,居然能让个普通人近身,还给强吻了,说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有木有?

    她怎么能那么没有警惕性?即使是喝醉了也不可原谅啊!

    这一刻她对凌风的观感已然跌破负值,恐怕极地最冷的零下低温,都没有这个值跌的那么低。她决定了,从此以后,将此人永久拉黑,再也不来往了,哪怕是看在黎阳的面子上也绝不!!

    楚宁思绪一团乱麻,不停地责备自己太大意,脚下更是没有注意方向,一通乱走就不知道拐到娱乐会所的哪个方向了。

    “救……唔唔……放……”细如蚊蝇的声音响起,模糊得仿佛是错觉。

    楚宁耳朵一动,心头的万千思绪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她一边仔细聆听附近的响动,一边试探地伸出一缕神识巡视四周,眸光不禁浮上了几分寒意。

    这种夜晚,她依稀听到发出声音的是个女孩子?必定又是哪个畜生在欺凌女子,同为女性,她自是见不得这种事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有若无,楚宁循着声音而行,神识也集中朝这个方向探去,她轻若无物地拐入一条巷子,折过一个弯眸子顿时睁了老大。

    一个肩背宽阔的男人伏在一具白嫩娇小的身体上,而她能看到的那白嫩娇小身体露出来的两截小腿,已是软趴趴地一动不动了。

    “畜生?!”楚宁纵身冲过去,抬脚就朝那背影踹去。

    那背影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就闪到了两米开外,他慢条斯理地提着裤子,一脸餍足地笑着打量楚宁,眼中带着评估货物之意,没有什么色眯眯或是**邪,而只是单纯的看着货物,更甚者……那眼神就像是人看到了食物一样。

    “哟,又来一个小妞,唔,长得还挺可爱的,那老夫就勉为其难收用了吧,放心,虽然刚刚老夫已经饱餐了一顿,但是把你当个点心也是吃得下的!”夜色下,这男人的面目有些看不清,但粗略估计年龄不超过三十多岁,看似正值壮年。

    但是,楚宁却从他方才的移动速度上意识到,这家伙绝不是个普通人。

    她的神识已有筑基后期修真者的强度,探出一缕一扫,就发现这家伙是个和她修为相同的修真者,且神识之下,不受黑夜影响,她看清了这张记忆十分深刻的脸。

    这竟是她一直记在心里的,当日抓了她还用灵压伤了宁绯月的那个长绫老道?!!

    “修真者!”楚宁带着重音念出这三个字,右手掌中青光一闪,藏缺剑便到了手中。

    剑一入手,她也不停歇,径直仗剑劈了过去,人紧跟着剑光逼近长绫老道,一副势要手刃他的架势。

    “竟然也是个修真者?”长绫老道一看对方化出剑来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神情不禁一凛,随即手往腰间一抹,手腕抖动间一条长绫便飞了出来,迎上逼近的剑光挡了一挡。

    剑光和长绫一触即散,长绫被震得向后荡去,若非长绫老道控制着,铁定轻飘飘失了力道落下了。

    “修真者好啊,老夫都好久没尝过女修真者的味道了,呵,说来小丫头修为还不错嘛,看来今天老夫挺幸运的。”长绫老道手中长绫舞得密不透风,看似随意实则将劈向他的一道道剑光全数挡了回去,这空隙还不忘口头调笑两句。

    楚宁抿着唇慎重以待,这一交手她才发现,这老道本事还不小,虽然修为与她同阶,但经验很丰富,短时间内她压根占不到对方的半点便宜。

    她不是个喜欢在打架之时耍嘴皮子的,现代社会的很多电视剧和电影告诉她,之所以反派会输,就是因为他们话太多,爱在口头上炫耀,虽然她不是反派,但却不妨碍她吸取这个教训,废话多死得快,所以……既然都打起来了,只管埋头打赢便是,多一个字也不用说。

    光凭剑术,她打不赢这个老家伙,楚宁暗自一想,手腕翻转挥剑的同时,另一手暗自扣住了几枚道符,有火符、雷符、冰刀符、风刃符,几乎都是攻击性的道符,在下一次出剑间隙,往道符中注入一丝灵力全部扔向了长绫老道。

    本就在应付她剑光的长绫老道经过交手便知,眼前这个小丫头看似年轻,可这一手剑使得极好,不亚于蜀山那些剑疯子,其实他心里也颇有压力,所以一直提高着警惕,生怕对方哪里还暗藏着两把飞剑时刻准备着偷袭,这一把道符洒出来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手中长绫又挡回了直逼面门的两道剑光,并不恋战地折身飞退。

    虽是反应迅速,可道符太密集,又都是攻击性的,多多少少他还是中招了几个,胸前挨了一枚雷符,腿上一枚火符,头发上一枚风刃符,胳膊上一枚冰刀符,以他现在的修为,这些与他同等修为的楚宁画出来的符,其威力并不能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过狼狈却是肯定的。

    头发被削掉了好几股,胸前一片焦黑,腿上烧出了几个洞,最显眼的就是胳膊上,直接结了一层冰,还切掉了半拉袖子,在肉上划出了两道渗血的口子。

    “小丫头手笔倒是挺大,哼,今天老夫就教你一个乖,出门在外敢露富,简直是找死!”长绫老道几十年都没有弄成这样过了,向来只有他随手虐杀别人的,谁还敢动他一根头发丝儿?

    此时此刻弄成这样,焉能不怒的?

    他手探向腰间一抹,拿出一个黑漆漆的小鼎,单手掐诀念诵起来,这期间为防打扰,之前捏着的那道长绫则飘荡着浮在空中,绕着他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楚宁从那个小鼎出现时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一旦任由他口诀念完,绝对会出现什么厌恶的东西,是以第一时间便提着剑砍了上去。

    可惜这道长绫十分厉害,她运足十成灵力提着藏缺剑砍上去,也只是在和那长绫相接触时发出一道有些刺目的光,并不能破开它的防御。

    她初步估计,这道长绫,估计是个和藏缺剑品阶差不多的法器,否则绝不可能如此坚固。

    楚宁砍到第七下时,长绫老道的口诀念完了,他冷笑着看向仍在砍长绫想要暴力破开的楚宁,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

    黑色小鼎滴溜溜在他掌中转着,下一瞬鼎中不断的爬出一些虫子,什么蜈蚣、蜘蛛都稀松平常,还有很多压根叫不上名字却看着花花绿绿颜色很是鲜艳的虫子,它们的个头比较大,至少比现实中所知的那些要大,且明显个个都是剧毒之物。

    楚宁汗毛倒竖,作为一个女孩子,对这等东西不可能不怕,她看着那些虫子爬出鼎无视长绫封锁出的防御圈,径直朝四面八方爬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腐蚀痕迹,呲呲地冒着气,泛着幽蓝深绿等诡异的颜色。

    这些都是毒物,若任由它们爬出去,万一出了巷子碰到哪个倒霉蛋,妥妥地就会送命啊!

    楚宁想到这里,急的头上冒汗,她此时顾不得长绫老道了,一个纵身跳到巷子口,翻手间拿出几块刻录过的翡翠,嗖嗖嗖扔到特定的方位,设节点、启灵几乎在几秒钟完成,暂时将这个巷口封住了,以防那些毒虫爬出去祸害别人。

    她背后露了空门,长绫老道可不讲什么道义,眼中露出杀气,随手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掏出个东西就朝她背后砸去。

    </script>    “噗~!”楚宁背后受到重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张口就吐出一大口血,肺腑疼得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她手中的剑反手一挥,忍着疼将偷袭她的东西直接劈成了两半,这一回头才发现……她劈中的竟然是一具女子尸体,什么都没穿的那种,且尸体呈现出失去血肉的皮包骨状态,很像是当初滇省时被那个邪修叶灵杀了的那几个特种兵的死状。

    她心中一阵恶寒,对长绫老道的厌恶越加浓了,适才她一脚踹向长绫老道,这家伙闪到一边让开时,她就看到被他欺凌致死的那个女孩子,死状也是如此……显然,这家伙可能和叶灵干的是同样的事,只不过叶灵是采阳补阴,而他则是采阴补阳。

    更让她觉得变态的是,这个长绫老道竟然收藏那些受害者的尸体?!!

    想到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被他祸害致死,楚宁心中的怒气霎时如江河淘淘,她提着剑,挥剑将涌向她的毒虫砍得汁液四溅,飞溅的毒液甩到地上、其他毒虫身上,乃至是巷子两边的墙上,一边腐蚀着接触物一边散发出浓浓的刺鼻恶臭,充满了犹如腐尸般的气味。

    楚宁双眼死死盯着长绫老道,而长绫老道看到她被毒虫渐渐包围,无力脱困的样子,渐渐露出嘲笑之色,一副“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的神情。

    她手中坐拥天一门的库存,并非没有对付长绫老道的法宝,但她哪能未卜先知地知道今天有这么一场恶战?是以,很多能克制的法宝都没有祭炼,此时根本没法拿来救急。

    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杀了这个畜生?

    “小丫头,劝你束手就擒让老夫乐呵乐呵,或许你伺候得老夫心情好了,还能留你个全尸,保存几分颜面。”长绫老道自以为胜券在握,手持小鼎待在长绫保护圈中,高傲无比地道。

    楚宁的回应是冷哼一声,翻手拿出了个阵盘,将体内消耗的还余一半的灵力毫不保留地注入其中,阵盘从她手中飞起,落地便幻化成一个阵法,将这个巷子全部包括了进去。

    “你疯了?还不快撤了这东西?”长绫老道大叫道,语气里终于带上了几分慌乱。

    楚宁压根不理,一股脑掏出储物戒指里放着的道符,将防御类的全部扔到自个儿身上,攻击类的全部扔向长绫老道,那架势根本不像是在扔道符,而像是在扔碎纸片,要多土豪有多土豪。

    长绫老道看得牙关咬得咔咔响,眼神狠毒地瞪着同在这阵中的楚宁,手中小鼎滑落于地,再顾不得去管什么毒虫不毒虫了。他恨恨地扫视四周,看不到前后左右,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四周全是大火,炙热的气息隔着长绫的保护烤的他浑身冒汗,除此之外,大火中还有雷电噼里啪啦落下,无差别攻击地劈向他和那个小丫头。

    他有长绫保护可以一挡,那小丫头也不赖,人家往自个儿身上拍了一把道符,每每火舌近身或雷电落下时,她能闪身避过的就躲,躲不过的顶多消耗一张道符,短时间内根本啥事没有。

    而他的长绫……长绫老道心疼得瞅着被劈得防御圈有些动荡不休的长绫,眼看着上面的灵光越来越弱,甚至被又烧又劈比较密集的地方已经有了焦黑,却不敢轻易出去以身试法,尝尝这大火和雷电有多厉害。

    他的乾坤袋里放的东西有限,用顺手的也就是这条长绫和那个小鼎,以他炼气期大圆满的修为,除非遇上那几个身在门派里常年闭关的筑基期老家伙,寻常修真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即使他手里没多少法宝,在俗世界也是横着走的主,根本用不着拼死拼活地和谁打。

    他年轻时出自祖家附近一个小小的修真家族,踏入修炼之路的功法只是个残篇,花了十多年时间才摸索着修炼到炼气二层,偶然间他得到了一本采阴补阳的速成之法,自是欣喜若狂修炼起这个。

    说白了,他修炼至今,压根不曾正统地学过什么术法、法诀,对于普通人、异能者、古武者来说,他是高大上的修真者,可对于同样的修真者来说,他除了运用自身灵力外,并不懂得其他修炼法门,得了这条长绫和小鼎后,这就是他仰仗的攻击手段了。

    长绫老道嚣张了几十年,在俗世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哪里碰到过楚宁这样,和他修为相当,会用剑术、拿道符当碎纸洒还懂阵法的修真者?

    只能说,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小丫头,你那道符总有消耗光的时候,咱们打个商量,你收了那个玉盘子,放老夫离开,老夫定当重金酬谢,如何?”长绫老道眼看着长绫防御即将被破,急红眼的他忍下心头的怨恨和怒火,耐着性子打起商量。

    “此阵名雷火灭杀阵,凡阵法内的一切,均会被雷火之力所毁,你满手鲜血、罪孽缠身,我怎能放你出去害人?你死了这条心吧!”楚宁身上又破了一道防御符。

    “雷火灭杀阵?”长绫老道心头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他万万没料到,这个丫头看着年纪轻轻的,心却如此狠,一想到她说的这阵法会毁了阵中的一切,他眼睛一转刺激道,“哼,既然这阵法这么厉害,你现在也在阵中,岂不是也会被阵法所毁?看你年岁不大,修炼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何必做此损人不利己之事?”

    大约是阵法已成,楚宁已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也在乎和他多说几句了。

    灵力消耗殆尽的她脸色发白,在火光的映衬下唯有一双眸子明灿如星,她被火烤得干裂的唇一动:“能将你灭杀在此,使世间再无女子受你祸害,便是我与你同归于尽又如何,我觉得值了!”

    开启玉盘时,并非她不想求生傻不愣登地入阵,而是这雷火灭杀阵本就是同归于尽的阵法,她作为阵法灵力的供给者,必定要占据针眼方可使阵法发挥出最大威力,若不然虽阵法也能启动,可威力却会大打折扣,她不敢保证打了折扣的阵法能将这个畜生给灭了。

    她挺身而出,仗剑想要杀了此人,是带着除恶之意,想要让无辜的人免受此人□□杀害,如果重生一次,能保护一些人,哪怕她仅仅杀了这一个恶徒,心里也是觉得值得的。

    她本就活过了一辈子,重生是得上天眷顾偷来的生命,她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眷顾,可若是因为做点有意义的事而要她付出这生命,她亦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

    雷火之势不减,长绫老道终于不再当缩头乌龟,他从防御圈中冲出,手一探那好几处被烧得焦黑的长绫便落入手中,此时此刻,他恨毒了这个油盐不进非要置他于死地的小丫头,与其被动地等死,倒不如死前拉上一个垫背的,那他也够本啊!

    楚宁灵力消耗殆尽,见他冲过来半点不惧,她已存了拼死灭杀此人的念头,提着剑仅凭剑招便与之交手了。

    长绫老道许是觉得脱困不能,干脆发挥出了困兽之斗的攻势,凌厉地甩着长绫攻击楚宁,先前落在地上的那个小鼎已被他弃用了,里面的毒虫虽然还在往外爬,可一出来就没入大火和雷电攻击范围,渐渐地,里面的毒虫消耗光了,便成了废物一个。

    楚宁身上的防御符啪啪啪接连碎掉,长绫老道的攻击没有灵力的她仅能挡住三分之一不到,其余地全部落到了她身上,眨眼间就将她仍在身上的防御符给消耗光了,那长绫再度袭来时,她便生生挨了这一击,整个人被抽的滚到了几米开外。

    阵法自有阵法的迷惑性,楚宁被这么抽出去,瞬间就有大火淹没了,长绫老道不懂阵法,根本分辨不出该到哪个方向继续追着她打,直到打死她为止,气怒交加的他大吼一声,挥舞着长绫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灵气的消耗速度自然也快了。

    身为阵法启动者的楚宁,自是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她抹着嘴边的血迹爬起来,任由火舌烧着她的衣服和头发,幸好贴身的衣服是她用异种冰蚕丝织就的丝绸做的,虽然不是法衣,但还是有几分作用的,所以,即便外面穿的衣服很快烧掉了,可贴身那一层还是护着她暂时没有被烧到,不过,这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呵,我真是蠢到家了,居然不知道躲到一边白白站着任由他打,真是……哪怕要死了,也要安安静静死啊,何必上赶着被打死?”楚宁低喃了几句,支撑着翻身坐好,把腿扳成盘膝而坐的姿势,将藏缺剑放到了膝上。

    “藏缺啊藏缺,对不住了,我这个主人怕是要当个短命鬼了,待我死后,你就等待下一个主人吧!”她爱惜地抚摸着藏缺剑玉质般的剑身,狠狠心将它送到了混沌界里。

    她没有解除认主,似法器的认主,只要主人身死,它便自由了,根本无须特意解除。

    一道雷光直击她的身体,楚宁被劈得趴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她迷迷糊糊记得临死前还有件事没做,可累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覆住了双眼。

    雷火灭杀阵的另一边,长绫老道还在疯狂地攻击四周,时不时还吼上几声,只要阵法不破,灭杀他便快了。

    一道身量纤细的倾城虚影如雾般逐渐清晰,她俯视脚边浑身多处焦黑,头发烧得如狗啃一般,几乎看不出一块好肉的楚宁,恨铁不成钢地哼道:“明明有千百种法子,偏选了最下乘的一种,果真是笨死的!”

    这出现的,自是藏身混沌界的凌云仙尊了。

    凌云仙尊心知,若不是那道雷劈晕了楚宁,以这丫头的脾性恐怕下一步就会解除和涟漪的主仆契约,至于白犼……平等契约并不会有主人死则灵宠灭的强制限定,她便不会多担心。

    呵,若她凌云选择的人死在这里,哪怕旁人不知,她自己也觉得窝囊!

    </script>    凌云仙尊站在漫天大火和雷电中,却没有一簇火敢靠近她,更遑论雷电了,隐隐的,阵法中的火啊雷啊,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绕着弯避开了她,径直在她周身形成了一个两米范围的真空地带。

    而楚宁恰好就在这个真空地带,是以,她的小命得以保全了,虽然目前半死不活的,可终究免于被烧死或雷电劈死的结局了。

    凌云仙尊无需刻意护着楚宁,只消在这里一站,便已能护着她了。

    面目模糊的她转向长绫老道那边瞥了一眼,在她看来,这哪里能称得上是个邪修?手段太差,修为太差,甚至心狠都不达标,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动物,脑容量都不在水平线上。

    这等人她哪里能看得进眼里,只是一瞥便收回了目光,就仿佛仅是看到了一只飞过的蚊虫而已。

    凌云仙尊懒得杀他,就算只是动动手指的事她也不屑为之,仅是站着等这阵法灭杀他。

    十来分钟后,灵力消耗空的长绫老道被大火和雷电双重夹击,化作了一团焦黑的、分辨不出形状的东西。

    凌云仙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发现人死了,抬手轻轻一点,阵法中的雷电和火光仿佛静止般,瞬间定格了,随后便烟消云散,除了地上遗留的一滩焦黑物质,以及滴溜溜滚落的的一块玉盘,再无任何痕迹能说明刚刚这里还是一片雷电交加的火海。

    阵法一收,楚宁自是没有什么生命威胁了,至于她的伤……凌云仙尊压根理都不理,便是伤势过重死了,这也是她太蠢,纯粹就是笨死的,怨不得旁人!

    于是,这位直接身影虚化,回混沌界去了,任由楚宁不知死活地摊在地上。

    夜风越来越冷,浑身没一块好肉的楚宁只剩下贴身穿着的丝质长袖内衣及长裤,好在如今入冬了,她不是只穿着内衣或是内裤,不然……咳,哪怕是浑身带着烧灼痕迹的她,也要走光哒!

    “宁宁,宁宁?听到了吗?你在哪儿?听到了应一声?”沈天青的声音若隐若现传来。

    不知何时抵达此处的一道黑影本欲抬脚进入这个巷子,听到这声音犹豫了一下,又退回阴影处。

    这边的巷子有几个都是死胡同,沈天青接连找了几个都没看到人,心里难免失望不已,奇怪了,会所的服务生明明说看到楚宁朝这边过来了啊?怎么会看不到人呢?

    这里都是死路,总不至于翻墙飞走了吧?

    沈天青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笑了下,觉得他一定是被那些武侠或仙侠的影视剧影响了,他抬脚走向最里面的这个巷子,打算若是这个也没有,就回头换个方向继续找。

    还没到巷口,他便停住了脚步,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他看到这个最里面的巷子口有些什么东西烧焦的痕迹,难道这里是附近的人焚烧垃圾的地方?

    心里觉得楚宁不会在这里,可已经走到了这里,他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视线渐渐转向这个巷子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侧趴在地上的人影,身上有些被烧灼的痕迹,他心头狂跳,还以为是个尸体,难免生出几分惧怕,半晌都不敢朝前走一步。

    沈天青有心转身离开,等出去报警了让警察来处理,但想着也许这人没死,等他来回折腾万一有口气也给折腾死了怎么办?

    站在巷口的他左右挣扎,最终还是心中的善念占据了上风,他鼓起勇气一步一挪地向那个人影走去,等走得近了,视线也就清晰了很多,他竟觉得这人趴着的侧脸似乎有些熟悉?

    这么想着,他已经靠近了这人,蹲下身试探着戳了戳,虽然弄脏了手指,却发现这人似乎还活着?身体还有点温度呢!

    既然是个活人,他就没那么怕了,忍不住伸手拂开这人遮住半边脸的乱发,只一眼他便惊得瞪大了双眸。

    “宁宁?宁宁,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沈天青有些不敢动她,但乍然见到喜欢的人相隔不久就变成这样,他又想打120,又想扶起她抱在怀里,慌乱地只剩下“救她”一个念头,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她好的。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从阴影中走出,站巷口沉默地看着巷子里的一切。背着光的他头微微一转,视线掠过一个慌乱至极的普通青年和一个人形物体,扫过地面、墙壁上经过烧灼依稀能分辨出的毒液,以及一团碳化焦黑物质、跌落在旁的漆黑小鼎、一条多处烧焦蜿蜒在地的长绫,最后他看了眼巷子深处同样被烧灼成一团的碳化物质。

    过了足有好一会儿,沈天青才后之后觉地发现巷子口站着一个人,他第一时间挡在地上的楚宁前面,警惕地瞪着这个人,下意识摆出了防御姿势。

    “她是修真者。”这人只说了五个字,便转身走了,且不是正常走的,还是一闪而逝的那种。

    沈天青三分钟后机械地转头看向地上的人,眸光几度闪烁,眼神复杂得不行。

    修真者?宁宁她……是修真者?

    他心中思绪万千,可虽是如此,也还是脱下自个儿身上的外套包住地上的楚宁,将她抱起来朝外走去。既然知道她是修真者,那就不可能送去医院了,他想了想,最终带着她朝外公家走去。

    楚宁这一昏迷,足足过了一天一夜才清醒,恰是第二日的晚上。

    她缓缓睁开眼,脑袋还有些迷糊,屋顶有盏橘黄色的顶灯洒下柔和的光晕,好半晌她才发现,这是一间装修精致的陌生房间,而她……竟然没有死在雷火灭杀阵里,还得救了?

    “宁宁,你醒了?”沈天青坐在床边,第一时间就发现她醒了,不禁面露喜色地道。

    “额……嗯。”楚宁应了一声,很想问是不是他救了她,可又觉得他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晓了她修真者的身份,便只得含糊应了一声。

    “你感觉怎么样?要喝水么?”沈天青关切道,说着已经起身去倒水了。

    楚宁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低头打量自个儿,发现有人替她清洗过,还给她换了身纯棉的小熊图案睡衣。

    “宁宁,来喝点水,你自己可以么?”沈天青端着一杯温开水过来,询问地看着她。

    “可以的。”楚宁从被子下伸出手,骨架纤细的手接过杯子凑到唇边抿了几口。

    此时她已经简单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唔,丹田中消耗一空的灵力尚未恢复,外界的灵气浓度太低,恢复速度自然很慢。身上的灼伤已经好了大半,还有人给她涂了治疗烧伤的药膏,至于被烧成狗啃般的头发……竟然长到了肩下。

    “我睡了多久?”楚宁看过伤势恢复情况,忍不住问道。

    “一天一夜了。”

    楚宁闻言心底有些惊讶,眉心下意识蹙了一下。

    她受的这点外伤,以修真者的体质来说,恢复起来并不困难,只要灵气充足短时间内就能痊愈,哪怕是头发也一样,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头发能长到这么长,就有点太快了。

    “我有没有吃过什么?”楚宁再度问道。

    她这话带着几分试探意味,想要确认沈天青究竟知不知道她修真者的身份,至于确认了之后要怎么做,一时间却没有个明确想法。

    “吃过,一颗固本丹。”沈天青答,他很聪明,也知道这份试探之意,便干脆给了答案。

    楚宁默然以对,坐在床上以双手握住还有温度的杯子,低着头不说话。暗自已开始探查身体内是否存有药力,果然,没多久她便在经脉中找到了残留的那么一点丹药之力,丹药品相大概不高,所以杂质很多,定然会留存许多丹毒。

    不过,若不是有这颗丹药,她怕是还要躺上几天才能恢复意识,所以,这颗丹药是救了她的命。

    “谢谢你救我。”楚宁不会不承认这份恩情,她侧头定定望着床边坐着的青年,很认真地道谢。

    “你没事就好。”沈天青摇了摇头,他不会告诉她,为了这颗丹药是如何跟外公求了又求才拿到的,只要对她有用,他便欣慰了。

    楚宁翻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翡翠玉瓶,瓶身上贴着小标签写着“固本丹”三字,她将瓶子递给了床边坐着的人:“这个你收下,救命之恩大如天,我必当铭记于心。”

    沈天青没有推辞,而是坦然收下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楚宁想到什么,又翻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来,上面贴着小标签写了“养身丸”三字,同样也递给了他:“那瓶固本丹是一阶上品丹,普通人承受不住其中的药力和灵气,这个是适宜普通人用的,药性温和,可以作养身之用,特别是给家里的老人。”

    沈天青同样没拒绝,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你,宁宁。”

    他这样来之不拒,楚宁张了张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出来一天多了,需要给家里说一声么?用我的手机?”沈天青见她垂着头无言以对,眸光闪了闪,语气温和地道。

    “?”楚宁拍了拍脑门,面带懊恼地掀开被子起身,翻手就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套衣服,“天青,抱歉,我得快点回家了,不然我妈该担心了。”

    沈天青摇头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目送她冲到这间客卧的卫生间去换衣服,当门关上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眉宇间露出几分颓色和烦躁。

    良久,他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二十岁的生日,于他而言变故太大太多,他有些承受不来,很多事都需要好好考虑清楚才能做出决定。是以,这天他并不像往常般费心思量着和楚宁多相处,而是送了她到门口便折返了。

    </script>    混沌界里,楚宁盘膝坐在池塘边,垂着头一副“我错了”的姿态面向一尺开外的绿草中蹲坐着的雪白一团,颇有点调皮学生被老师训的感觉。

    “本大爷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笨如猪的炼气士,这话说出去简直就是在侮辱猪!”雪白一团长着米粒大小獠牙的嘴开开合合,浑厚的男性嗓音充满了鄙视意味地训道,“你能耐啊,居然想得出用雷火灭杀阵同归于尽的法子对付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大圆满炼气士?脑子是被猪拱了?说你满脑子装的是稻草都抬举你了!”

    楚宁默不作声任由这么个小东西训着。

    她从沈天青那儿离开,一回家先把找不到她的家人安抚好,又到那个巷子转了一圈,见时隔一天多也无人去过,使得那巷子仍旧保持着原样。

    她将那条白绫和黑鼎捡了回来,又把遗留在地上的玉盘也带上,大白天看那个巷子里的一切,她总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当时她既然启动了雷火灭杀阵,这阵法就不会轻易撤掉的啊,沈天青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破坏阵法的能力,那阵法是怎么收起来的呢?

    心中疑惑地琢磨了好久也想不出答案,楚宁便撇到一边不再多想,只猜测兴许是她这个启阵人昏迷了,所以阵法才收起来了?

    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个猜测完全不合理,但找不到别的可能,就只得这么回答自己。

    “纵然你修为太差,可到底也是个炼气士,连打架都不会,简直要笑死人了!”白犼连嘲带讽痛斥道,“哪怕一出手用基础术法扰乱对方视线,再瞅准机会偷袭,也比你用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雷火灭杀阵强多了吧?居然笨到跟剑修一样只拿着剑去戳,你学那么多都喂了狗了?”

    “我是没想到……而已。”楚宁弱弱地辩解。

    在修炼一途,哪怕白犼只是个兽,也比她这个菜鸟见识得多多了,所以,她并不反感它这样训她,说到底也是为她好的,若不在意,又何必气得上火般这么做?

    “说你脑子有坑,还真敢承认,你脸烧不烧?简直是丢人现眼!”白犼冷哼道,纵身一跃,跳到她肩膀上,抬起小爪子开始戳她的脑门,“你的神识比同阶炼气士高出一个大境界,为何当时不用?纯粹就是蠢死的!”

    楚宁一愣,后知后觉地才想到,是啊,她的神识远比同阶修真者强出一个大境界,即便没有一击即中把对方变成白痴,也能扰乱对方的行动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有,你不是搜刮了天一门一个门派的库存?好东西不知凡几,平日为何不努力多祭炼几件以作防身之用?攻击的不乘手了,防御的为何也不用?哪怕是堆了一身的防御法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打,从而耗光他的灵气,也能轻轻一戳弄死他,你为何不祭炼?真是活该被烧得差点一命呼呜!”

    “我以为……现代社会……没那么……危险……的。”楚宁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自己都臊红了脸。

    现代社会怎么了?既然知道现代社会也有修真者,她凭什么觉得不会有打起来的一天?人生在世,既有彼此相交的也有彼此敌对的,她又怎能保证遇上的修真者都当她是灵气人见人爱呢?

    天一门的库存打从到她手里,她花费了很久一一整理分类好,却仅从其中取出了寥寥几样使用,攻击的几乎没有,防身的仅有一块玉佩,上次从l国回来后还放下了。

    楚宁羞愧地责问着自己,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觉得平日里就不用心怀警惕了?难道连筑基都未曾就以为能在世上横着走了?

    “坐拥宝山而不知取用,呵,楚宁,若世上有一个人是饭堆上饿死的,那铁定是你无疑!”白犼小爪子戳得她脑门红红的,甚至因为它无意探出的小爪子,还划破了点皮,它嘲讽式地总结道。

    说完,雪白的一团跳到草地上,摆着小尾巴说是走更像是滚地维持着傲娇姿态走了。

    楚宁叹口气,揉了揉被戳的脑门,对那点儿破皮之处毫不在意,只是忍不住嘀咕道:“怎么总觉得它这口气很熟悉……”

    已经走出一米多的白犼僵了一下,随机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别看它维持着一副高冷的傲娇脸,实则心里苦得跟煮了锅黄连汤一样。

    今日这番训斥,其实并非出自它本心,它与楚宁不过缔结了个平等契约,这小丫头死不死的,它压根不怎么在意。人类的寿命太短,比之它来说简直短的可怜,若这丫头真死了,契约便会消失,它恐怕还会放鞭炮庆祝呢!

    但是……但但是,藏在这方世界的那个神秘大能在意啊,所以与它神识对话,要它来做这个恶人,好好训一通楚宁。

    因此,它所说的这些,实际上是那个神秘大能说的。

    好在这通训完,大能再没有以神识给它下达什么命令,白犼这才松了口气,大爷一样训和它缔结契约的人类,恐怕所有的灵兽、仙兽、神兽自出生以来都没经历过,它这还真是头一遭。

    至于挨训后的楚宁会如何作想,白犼根本不会关心,而是抱着神秘大能给的一块仙石消化去了。

    仙石哎,它不是没见过,但属于它自己的,却真正是第一块。

    另一边盘膝而坐的楚宁,望着面前波光粼粼,被风吹起褶皱一样波纹的池塘,心情渐渐沉淀下来。

    她深刻检讨着这次事件的得失和欠缺,算是一次对自身的剖析总结。

    身在俗世修炼,她自认为和普通人不同,但其实从来没有转换过对自身的认识,仍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对待,纵使身负灵力、学了术法、懂了剑术,若是看不清自己,一切也是枉然。

    这个世界不乏心怀险恶之人,他们抢劫、杀人做些伤害他人之事,可一旦证据充足落入法网,也难逃被追责惩罚。因此,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普通人,都生活在一个相对平和安全的环境中,他们不会朝不保夕、经常面临生命危险,所以他们很安逸。

    而她……在很长一段时期,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哪怕是重生以来,她幸运地有了这个混沌界,幸运地修习了《道诀》,成了一名修真者。

    然而,骨子里的她仍是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完全的修真者,而是更倾向于认可俗世中自己普通人的身份。

    于是,她害怕被别人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运用自身的灵力,她对周围的世界并无任何警惕之心,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现代社会很安全,觉得不能让别人发现她是个迥异于普通人的异类。

    楚宁直到这时才发现,她……其实一直害怕被周围的普通人当做异类排斥,当做瘟疫躲避,当做危险分子恐惧。

    但是,从她修炼那天起,她早就不是个普通人了啊,可叹她直到今天才真的意识到这一点。

    自欺欺人的假象一旦戳破,楚宁说不出心中是失落多一些还是释然多一些,不知从何时起紧绷着的心神一松,只觉得心中猛然开阔、空明如洗。

    “是了,我已经是个修真者了,不再是普通人了。”她叹息着低喃,带着三分惆怅,四分难过,余下的是几分说不出因何而起的难过。

    心态一变,即便她自己未曾发现,可身上的气质到底不同了。若说从前的她是一位娴静如自古代而来的女子内秀其中,那此刻她身上便多了分似有若无的飘渺之气,眼神流转间,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方向都会迥然不同。

    修真者虽自普通人中而来,却压根不是普通人。

    楚宁感受着体内因心境变化而缓缓自行运转的灵力,唇边漾出一抹轻笑,双手掐诀闭目打坐。

    奇经八脉中的灵力按照《道诀》的运行路线,一遍又一遍地循环着大小周天,这小池塘附近的灵气亦像是受到牵引自发聚集,从她全身上下不断地被她吸纳入体内,初始如脱缰的野马子啊经脉中横冲直撞,却在灵力运行的洪流影响下,逐渐被淬炼驯服,直至融为一体。

    她的经脉被拓宽着,只是这变化奇慢,一时间并分辨不出来,灵力经过经脉将吸纳进来的灵气破坏的部分修复如初,就这样一边破坏一边修复,周而复始地重复着。

    也不知楚宁将灵力运转了多少个大小周天,轰然一声,她的心境像是被冲破了一道口子,口子越撕越大,先前静守一团的清明灵台瞬间扩大了几倍,好似从一间小储藏室变成了一间豪宅,明亮澄澈得惹人流连。

    与此同时,楚宁丹田中充满的灵气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旋转集聚,仿似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神秘韵律,漩涡中心的灵气越聚越多,直至凝结出第一滴灵液、第二滴灵液……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丹田中的灵气尽数转化凝结出了九滴灵液。

    经过几年地不懈修炼,她……终于筑基成功了!

    </script>    混沌界中的十几天后,楚宁稳固境界睁开了双眼。

    修为一突破、心境一变化,她竟觉得眼中看到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一草一木,一花一物,尽皆与从前不同。

    她旋身而起往自己身上丢了个清尘术,打坐这么多天落在身上的尘土及突破时逼至体表的杂质,便从头到脚都清理干净了。

    虽然心知不脏了,但她仍是向身后的欧式小楼走去,打算在浴缸里泡上一泡,顺便撒点天一门库存中发现的花露灵液。

    楚宁想到之前与长绫老道的交手过程,只觉得那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白犼训得都是对的,她太不知道运用自身所有的优势了,以至于差点命丧阵中。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她又有些感激这次的经历,踏上这条修炼之路,没人会想要走出短短一段便戛然而止,她亦如此。能在她尚且弱小的时候,经历过这么一糟,从中汲取经验和教训,总比日后遇到更强大的敌人再经历强得多,至少……她从现在起就能改正缺陷和不足,这也是一种收获。

    踏进欧式小楼,她直奔装了浴缸的房间,施展了几个水球术就把浴缸填满了,再使出火球术加热至温度合适,才翻手拿出个玉瓶往里面滴了两滴散发出清淡香味的液体。

    泡完一个舒适的热水澡,楚宁套上一件自己做的丝质袍子,闪身出了混沌界。她出现的地方是自家的卧室,此时正值深夜,家中仅有她一人,宁绯月尚在楚家未曾接回来,在青帮的事尚未处理妥当前,她都不打算接母亲回来。

    至于白犼……那家伙不用在普通人面前显示存在感,其实大多数情况更爱留在灵气浓郁些的混沌界,她亦不愿强求它。

    楚宁慢悠悠出了房间,下楼到餐厅泡了壶茶,特意用了从楚老爷子那儿抠来的茶叶,就依靠在餐桌边,透过宽大的窗户看着别墅外的夜景悠闲品茶。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显而易见地心情很好,刚突破到筑基期了,她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青帮……”楚宁唇隙微动,咀嚼着这两个字。

    而正被她惦记的青帮,那些所谓的头头们此时个个心情不太美妙。

    “道长还没消息?”程帮主不怒自威地扫过在座的一干属下,眉间露出几分焦虑之色。

    “帮主,还没有,不过按他之前玩女人的轨迹,想必已经到b市了。”有人回答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懂其中的意思,所谓的玩女人的轨迹,便是那些先奸后杀丝状可怖的女尸所在的位置。

    这次帮主费老大劲请到的高人,性情阴晴不定不说,杀人简直跟毁掉一个布娃娃一样随意,特别是对清纯且未破处的女人,最喜欢享受过把人给弄死,那习惯简直跟用了个一次性的套套没啥区别。

    “再派人去打听打听,让我们的人离远些,别又被杀了。”程帮主放在腿上的手握了握拳,心中生出烦躁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了。

    其他人或低着头或抿紧唇,个个都是三缄其口的模样,归根结底还在那个高人身上。

    那位高人请来时,他们亲眼看到高人当着他们的面把程帮主的小女儿给弄死了,那是帮主最喜欢最疼爱的女儿,今年才十四岁,还是个初中生呢。

    若非二小姐当时恰好放学回来,根本不会被高人看到,不被看到说不定就不会……

    自那天后,他们便全部缩着头不敢让程帮主有半分不快,免得撞在枪口上自寻死路。他们都在猜,说不定程帮主心里都后悔请那位高人回来了。

    这时的青帮上下,压根不知道,他们请来的所谓高人,已经死在b市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了,甚至连尸骨都未留下。

    楚宁在清醒后折返之际,已经丢了个火球术将巷子里的两具尸体都烧成灰了,不管那个遇害的女孩是谁,她都替她报了仇,只希望那个女孩能平息怨气进入轮回。

    第二日一早,楚宁洗漱完就准备出门去楚家看看宁绯月,顺便看看楚家那边关于青帮的资料搜集得怎么样,如果差不多的话,她就准备出发清理青帮了。

    谁知即将出门的时候,却有人上门来了。

    “唔……灵和真人?好久不见。”楚宁听到门铃打开门,就见到门外站着灵和真人并秦剑、池征三人。

    灵和真人含笑以对,心底难掩惊愕。上次来时这小丫头的修为还在炼气期大圆满之境,这才隔了多久,也就是个几十天吧,她……她竟然就到筑基初期了?且境界还很稳固?!!

    楚宁让开位置引了他们进来,含笑给他们沏茶,并一一倒满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心情很好?”秦剑多看了她几眼,自祝齐之事后,她每次见了他们蜀山的人态度都很平淡疏远,这次居然亲自给他们沏茶了,再看那一直弯起的唇角,显然是心情很不错。

    “嗯,前两天突破了,心情自然好。”楚宁对他的态度一直未变,此时听到他说话,自是很愿意回答。

    “恭喜小友了。”灵和真人五味杂陈地道,他这会儿真的很好奇这个小丫头的资质了,难不成比他蜀山的嫡传弟子都好?这修炼速度,相对来说很快了。

    “心境强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楚宁知道这位在隐晦探究她突破的事,便简单地给了个理由。

    “楚师姐太厉害了!”池征毫不掩饰他的钦佩和赞赏,打从得她相赠一份炼丹前辈的传承起,他对她的态度就变得亲近而友好了很多。

    只能说……这个世界人都是心存利己心理的,有好处的自是高兴欢喜,没好处的则懒得搭理,更不会靠近。

    “多谢夸奖。”楚宁冲他点了点头,转向灵和真人道,“真人今日前来还是为了上次所说之事?”

    “确是如此。”灵和真人这才压下她突破的事,敛色说起正事,“我已将小友的要求告知了掌门师兄,掌门师兄深思熟虑后,于近日才给了我答复,说蜀山愿如小友所言,立心魔誓护持楚家,至于丹药减半之事,蜀山亦不敢有异议。”

    楚宁眸光一闪,笑容不变的点了点头,翻手拿出一张契书和笔,当场在上面将之前她提出的内容一一写在上面,并弄破手指滴了一滴血,打上一丝神识印记。

    灵和真人就在旁边,自是将她所写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见鲜血滴落后被契书自动吸收,且整张契书都荡起一层光膜,一闪之后隐入其中。

    “这是我提出的内容,此为师傅所赐的一张灵契,只要你蜀山满门弟子诵读后自愿滴入一滴鲜血,灵契内容便可得天地为证,如有违背,自会有天道按照灵契内容施以惩戒。”楚宁将契书推到灵和真人面前,“凡人商定协议尚且有一纸合同为凭,我与你们蜀山商定如此大事,立下灵契为凭,应当不为过吧,灵和真人您说呢?”

    “小友……所言甚是。”灵和真人有点僵硬地道。

    他不可能反驳说不为过,这就意味着这份所谓的灵契非签不可了。他在世间也活了不少年头了,怎么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这等契约,简直是约束修真者的神兵利器。更让他不明白的是,这个小丫头究竟是从哪里弄到这等东西的?

    难道是她那个神秘师傅给的?灵和真人现在真的想知道,那位前辈到底是何方神圣了,手中居然还有这等闻所未闻之物。

    “此份灵契灵和真人便带回去吧,如你蜀山愿意接受灵契为证,滴入鲜血后灵契自然会消失,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强求,让秦剑给我送还即可。”楚宁笑着道,一副“全凭你们做主”的姿态。

    “小友放心,我自会将灵契带给掌门师兄过目的。”灵和真人扯了扯嘴角,可还是没能露出一抹笑容以示礼貌,索性便不勉强自己了。

    正事说完了,双方沉默半晌,灵和真人便带着秦剑和池征起身告辞了。

    楚宁送了他们离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老实说,虽然现在她筑基了,修为一高灵力更充足,能炼制的丹药也更多了,但给蜀山炼丹这回事,还真有些可有可无。

    她自个儿除了疗伤、解毒这些不得不用的丹药外,从不用那些提高修为、增长灵力的丹药,是以对丹药的需求十分低。不过,这门技艺她还是会学会炼的,因为其他的修真者需要,以此交换别的什么比较方便。

    身在华国,她又有楚家这门亲人,即便想要超凡脱俗,也要顾忌几分,若日后因她而使得楚家受到什么伤害,这只会成为她永远的遗憾,心境终究不得圆满。

    所以,她才会想着给楚家在修真界找个庇护,来应对一些来自拥有特殊能力的势力的威胁,好让她心无挂碍,心境不会缺失。

    </script>    楚家书房,楚毅、楚明渊和楚宁共坐一堂。

    楚宁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她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以一目十行在浏览着手里打印出来的一沓铅字文档。

    “宁宁,这是我们能拿到的资料,青帮在华国划分了五大分区、十四个小分区,共有负责人十一人,除了被你扔进去的黑山外,还有十人,这其中不包括帮主程忘年。”楚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乘她看资料之际简单说道。

    “青帮不好对付。”楚明渊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眸光深沉地道。

    楚宁看完了手中的资料,得益于强大的神识和记忆力,这上面的东西她已经全部记住了,深知这种东西楚家得来不易,且属于机密绝不可泄露,她很自然地手指一动,这沓资料便凭空烧着了,眨眼间就成了一堆灰烬。

    楚毅和楚明渊明知她是修真者,可从未亲眼见她使出过这种特殊能力,如今看到均呼吸一滞,像是有点被惊到了。直到那灰烬落在地上,两人才缓过神,真切认识到身负楚家血脉的这个孩子是与众不同的。

    “我知道,不过……麻烦的也只是与他们牵扯的那些人而已。”楚宁不在意地笑了笑,虽然青帮的据点很多,甚至资料上连确切的地方都没有,可她并不担心找不到、毁不了,唯有后续的事才会让她想想就头疼。

    “宁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至于与他们牵扯的那些人……你要知道,咱们楚家也不是很弱。”楚毅伸手探过去揉了揉孙女的头顶,和楚明渊深深对视了一眼。

    楚明渊点了下头没有吭声,心底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父亲说得很轻松,但他们二人都清楚,一旦楚宁开始动手,楚家要做的事就会很多很多,甚至还要面对一些暗地里的手段,比如各种刻意制造的危险,还有楚家相熟的亲友、楚明瀚和方恬他们的公司将会受到一些打击,甚至楚家在部队的人所接受的任务,都会被恶意篡改难度系数,故意给他们安排有去无回的那种任务。

    不过,他心里虽然有些发愁,却并没有对始作俑者的楚宁生出怨恨或是责难情绪,一来这是他当日亲自劝她相认时就已经有所预料的,他们楚家本就亏欠她抚养之恩,理应尽心弥补;二来,身在这个圈子,楚明渊深知利益与风险并存的道理,且身为军人的他,对青帮这个危害社会的组织本就厌恶无比,若能彻底将其连根拔起,他自是乐见其成的。

    另外,从私心来说,如果能成功铲除青帮,对楚家来说也是一本万利之事,那如今拿出小心谨慎解决点这件事进行过程中所引起的麻烦,似乎就算不了什么了。

    “谢谢爷爷,谢谢大伯。”楚宁目露感激,经过长绫老道那一遭,她再不会抱着什么天真的想法了,所思所虑及行事前的准备都会认真仔细,是以,明知清理青帮之事有危险,也会影响到在她身后的楚家,她又怎会没点成算呢?

    “自家人客气什么?”楚毅挥挥手道。

    “爷爷,大伯,等再过一段时间我才会出发,在那之前为保你们安全,我会在楚家布设一个阵法,希望能保护你们的安全。”楚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跟修真界实力最强的修真门派蜀山有个协议,如果他们答应的话,我会让蜀山依约派两个弟子来保护你们,这样也免得那些人动什么歪心思。”

    楚毅和楚明渊听到这话,微微一怔之后心里暖暖的,只觉得有她这般安排,他们就更安心了。

    “你们常常坐车,唔,我给你们各自的车上也布设阵法吧,这样就不怕那些人搞什么小动作制造车祸伤害你们了。”楚宁想到他们的出行安全,又补充道。

    “那就辛苦宁宁了!”楚毅没有推辞,这是好事,是孙女对他们的关心和爱护,他怎么可能推辞?

    身为凡人的他并不知道,布设阵法将用到怎样珍贵的材料,又需要用到多少,索性楚宁坐拥天一门库存,并不差这点东西,不然这一通阵法布置下来,铁定会让她穷到当裤子不可。

    十天后,已经给楚家、楚家各个人的座驾都布设完阵法,正在自家别墅周围布阵法的时候,感应到了灵契结成化为契约消失的讯息。

    一丝淡淡的天道规则遥遥从蜀山方向飞到她身上,绕了两圈后没入体内,这让她禁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果然不出她所料,蜀山定会与她结成灵契。

    这种灵契在天一门库存中是成打放的,其制作方法天一门的各种资料里没有介绍,不过应当是很难的,毕竟能将天道规则约束在灵契之中,只是想想都知道非常困难。

    既然困难,天一门的库存中又怎会留存着数量不少的灵契,这就全赖于天一门建派以来不算很短的传承史了,一个门派多年积存,且因为异常珍贵而极少使用,长久以来自然就有一定数量了。

    想到这里,楚宁就万分感谢历代的天一门掌门,真是个勤俭而抠门的收藏家啊!

    心情不错的她手中继续布设着阵法,已经盘算起给蜀山传音,让他们派两个弟子来就近保护楚家了,她之所以与蜀山结成灵契本就因为保护楚家,此时她要去清理青帮势力,不充分利用还等什么呢?

    又过了几天,蜀山派来的弟子到了,除了老熟人秦剑,另一个也是个熟人,余舟。

    “余师兄好久不见。”楚宁笑容可掬地接待了上门来的两人。

    “楚师姐好。”余舟早就从灵和真人口中得知,她已成了筑基修士之事,此时再见哪敢怠慢,称呼上自是立刻变了。

    “这次就要拜托你们了,我有事要离开b市,归期不定,因为一些原因,未来可能会有不少人找楚家麻烦,我希望你们能保护好楚家每一个人不受伤害。”楚宁待他们都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每一个人?”余舟有点为难地蹙眉。

    自之前在门中由掌门召集众弟子说明了灵契之事,并举派在灵契上滴入鲜血,他们就被掌门带领着把楚家的所有人认了一遍,不得不说,这个凡人家族成员还真不少,比其他家族人口要多多了。

    如果要他们两个人保护楚家每一个人的安全,这明显有些不现实。

    “嗯,每一个人。”楚宁点头确认,“我在楚家、楚家人各自的车辆上都布设了防护阵法,每个人身上还带着一枚护身玉牌,这样一来,你们只要保证在我的保护措施被破坏或失效时,他们不会遇到生命危险即可。”

    余舟闻言神色松了松,听到这话他就知道,他们要做的可能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难。

    “你去哪里?”秦剑语气平平地问道。

    “唔……可能要去杀些人。”楚宁想想她未来要做的事,不太确定地道。

    青帮之人不乏犯罪份子,如果真的遇到一些该杀之人,想必她会像面对长绫老道时一样,哪怕背负灭杀生命的罪孽,也不会手软放过。

    秦剑默了默,余舟则挑了下眉,两人虽有意外,却并觉得奇怪,毕竟……他们手中也不是没有人命。

    身为修真者,只要不是被保护过度的温室花朵,哪有没杀过人的呢?

    “你们在楚家的阵法外盯着点就可以,如果有人受伤请及时通知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楚宁拿出两枚传音符,递给他们一人一枚。

    虽然手里还有十七区提供的科技先进的通讯设备,楚明渊也完全可以给她再提供一套,但她不敢保证,有些人不会根据这些设备追踪到她的具体位置,依次给青帮之人通风报信,所以还是用传音符保险些。

    秦剑和余舟接过传音符,仔细将之收好。

    “还有这个,这是两瓶一阶上品固本丹,正适合你们现阶段使用,还请笑纳。”楚宁翻手之际又拿出两瓶丹药,放在桌上推到了他们面前。

    秦剑和余舟一看这架势,顿时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酬劳?如此看来,这个因为灵契而保护楚家的任务,还是挺有油水的嘛!

    事实证明,他们还真预见对了。

    自此以后的蜀山弟子,但凡接到楚宁想要保护楚家的消息,都会争先恐后到掌门面前表现,争取能捞到这个肥差,从她这里赚点外快什么的。

    因为楚宁自己就给楚家准备了很多保护措施,其实很多时候并用不到他们,但她该给的却半点也不吝啬,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内,蜀山弟子都记得这个很大方的楚师姐。

    安排好楚家的一切,并领着秦剑和余舟到楚家人面前晃了一圈彼此认了个脸熟,楚宁便准备清理青帮了。

    她要去的第一站就是东北。

    青帮在东北这边主要做的是走私,连带贩卖军火、销售白粉等不法之事,依赖于这里广袤的天然森林和丰富物产,走私是青帮这个区的主业。

    楚宁搭乘飞机在h市落地,和周围的普通人一样戴着绵绵的帽子、穿着保暖的羽绒服,用围巾口罩将自己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在转动。

    白犼就在她羽绒服的领子里,因为上飞机宠物需要托运,所以之前都把它藏在混沌界了,直到下了飞机、出了机场才从里面转出来。

    </script>    “这里挺冷的啊!”白犼以神识道。

    “嗯,东北的冬天本来就很冷。”楚宁随着人流登上一辆前往市区的交通车,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扫过一车个个包裹严实的人,视线转向了窗外。

    交通车一路直奔市区,路边的景色逐渐变得漂亮起来,银装素裹的树木如冰雕的般一一掠过,随着天色变暗,两旁的路灯也渐次亮起,等进入市区后,便看到和其他城市略有区别的辉煌夜景。

    “心思倒是挺巧的,可惜都是凡物,无甚大用。”白犼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扫过刚才途径时路边的冰雕道。

    楚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冰雕是东北的独特一景,这时节已近年关,为了迎接春节,东北范围内凡是符合条件的都会制作冰雕,等过年时还会举办冰雕节类的活动,算是华国新春之际独具地方特色的亮点了。

    为了这景,哪怕此次前来要做的是不算特别美妙的事,心情也不禁好了几分。

    等抵达她预定的酒店最近的站点,楚宁便带着白犼下了车。

    许是刚下过雪,人行道上的积雪尚未及时清扫,空中还洋洋洒洒飘着雪花,她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和周围经过的行人没什么两样。

    “喂,你要做的事有没有个安排?带我来总不至于作伴的吧?”白犼历经的岁月悠久,什么样的美景没见过,这会儿对h市的夜景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便主动提及了正事。

    “嗯,只是大概有个谱儿,一切还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放心,会有用到你的时候。”楚宁以神识回道,心中也思考起正事。

    东北这地方,从前物产丰富,有大、小兴安岭的存在,一些野生动物、药材都是在走私范围内,青帮在这边的主要势力从事的就是这一行。

    另外,一个涉黑组织,不可能不沾染军火、毒品这些暴利行当,而东北从前又是华国的重工业区,这两行所占的份量也不小。

    楚宁只有一个人,她没有直接冲上门二话不说动手的打算,而是想先探查清楚再看看要怎么做。

    交出身份证在酒店前台登记入住,她取了房卡直奔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其实如今她有灵力护体,已经可以寒暑不侵了,只是为免惹人围观,还是装备齐全了。

    匆匆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件自己做的丝质睡裙,她掐诀烘干了长发,走到沙发边坐下,翻手拿出了一枚玉牌。手指捻动间解开上面的禁制,就见阴冷之气从中溢出,一道娇艳妩媚的古代华服女子出现在面前。

    “有什么事?”涟漪挑眉问道,却在看过去的同时露出几分惊讶之色,这丫头竟不声不响筑基了?

    唔……才多长时间,这丫头的实力就比她只差一点点了,再过一段日子,怕是就比她厉害了啊!

    楚宁点了点头,指尖把玩着那枚玉牌:“有些事要你做。”

    涟漪和白犼双双滞了一下,只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同了。

    如果隔以前,她若是想让他们帮忙的话,语气都很客气,仿佛在麻烦他们一样,但今天……她似乎真的是在吩咐,而不是请求。

    “什么事,你说。”涟漪下意识态度就好了些,不再似之前一样傲娇的同时不乏对楚宁修为低微的轻视。

    白犼默不作声窝在旁边的沙发上,将雪白的身体团成一团,圆溜溜的眸子旁观着这一人一鬼的交谈。它歪了下头,心底叹了一声,这个小丫头……自打成功筑基后,虽然看着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却仿佛从内而外多了几分气势。

    也不知这是修为突破给了她对自身的自信,还是她的心境转变了,它总觉得,每当她拿出那份气势时,有种未来无可限量的感觉。

    “试着探查一下我们经过之地有没有鬼魂,我想探听些消息,比起人来,凡人看不见的鬼魂想必会方便很多。”楚宁抬眼瞟了涟漪一眼,她筑基后才发现,这只鬼的形体其实并不凝实。

    混沌界有关于鬼修的记载,按照其中的描述,涟漪如今仅是脱离厉鬼范畴,进入了凝魂聚魄时期,只因她先前修为低微,眼力不足,还以为她的魂体已经十分凝实了呢,兴许很快就能以魂体凝聚出真正的身体。

    而涟漪目前的实力,仅比她高出一线,相当于筑基中期即将突破到筑基后期的程度,按理说以她的修为,并不能看出涟漪的境界,不过许是她修炼的功法特殊,或是《神魂诀》的功劳,才能看穿境界高于她的涟漪的实力。

    “可以。”涟漪点头应了,这对她来说并非难事,自是应得毫无压力。

    “那我们明天出发。”楚宁翻手将把玩的玉牌给扔到了储物戒指里。

    “?”涟漪双目灼灼地看着她,这意思是不让进去了么?

    白犼也有点小意外,平日里这小丫头都放任这只鬼在里面修炼呢,它还是有点眼力的,自是看得出那玉牌上刻画着聚灵阵,对身在其中的鬼修炼极为有利。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外面吧!”楚宁笑了下转身朝摆了床的套房里走,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算是解答了她的疑问。

    涟漪抿了抿唇,视线慢慢下移,定格在了白犼身上。她有点搞不懂这个丫头是哪根筋搭错了,从前不是巴不得她不出来么?害怕她把她身边之人的阳气给吸干了……这回怎么会让她留在外面?还有种以后回不回去再说的感觉?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的。”白犼张张嘴吐了个泡泡,四只小爪子朝外抻了抻,完完全全用肚皮趴在了沙发上。

    涟漪转开视线,默默找到了房间的角落盘膝而坐,闭上眼努力吸收四面八方少到可怜的稀薄灵气,差点要被这么差的条件给弄哭了。

    已经躺在床上的楚宁抬起放在身侧的双手,十根手指在面前的空中相触,手指翻飞如影地掐诀,几道灵力带着微弱的灵光飞向床的四周,几秒钟后,绕着床一周渐渐升起一道透明光幕,至床顶一米多的空中聚合封顶,形成一个近似半圆的光罩将她扣在其中。

    做好这一步,她才侧躺着合眼入睡。

    第二天一早,楚宁在酒店用了早餐,便带着白犼和涟漪出门了。白犼被她照旧塞在衣领中,涟漪则跟在她旁边,就这么大庭广众地走在了外面,如果不是她身影呈虚幻透明状,还真和四周的行人没什么区别。

    “现在去哪里?”白犼问道。

    楚宁:“h市有家地下赌场,据说是青帮在h市的据点,我们前去那里看看,能见到他们东北区的负责人最好,若是见不到,能探听到有关他行踪的消息也成。”

    她没有限定多少时间处理好这边的事的想法,从一开始她就有准备,清理华国的青帮势力,绝非一朝一夕之时,自然要有长期作战的觉悟。

    “楚宁,这地界似乎不太一样?”涟漪环顾四周,蹙眉道。

    大约是身为鬼的缘故,她对一些地脉、气息等感知比较敏锐,昨晚身在十多层高的酒店里不怎么明显,现在走出来脚踏实地了,就有点感觉到了。

    楚宁点了点头:“你感觉得没错,这里的确与众不同。”

    “我怎么没发现?”白犼纳闷道,又仔细感知了半晌,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东北乃华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的龙兴之地,自有些龙脉之气,况且,现在的l省x县就是他们最初的都城赫图阿拉,相距5公里处还埋着清朝皇族的几代先祖,有这份因缘在,与众不同些有什么奇怪的?”楚宁理所当然道。

    “如此说来也对。”涟漪舒展眉头,再度仔细感应了下她感受到了那点不同,过了很久才从中捕捉了一丝淡淡的和b市那座皇宫相同的气息。

    “小鬼,你见着鬼了么?”白犼想到楚宁放这家伙出来的用意,扫过四周来往的行人车辆,很有几分兴致地问。

    虽然这一只看起来很小很萌,可涟漪也知道它活了很多年,对她这只几百年的小鬼来说的确算是个老人了,被它叫做“小鬼”只是抿了下唇,并没有多少不满。

    “没有。”涟漪翻了个白眼,“你当鬼是无坚不摧的金刚么?大白天的,就算阳光没有直射,也有充沛的阳气呢,一般鬼物岂敢现身?”

    楚宁带着他们,以神识覆盖四周,左拐右拐很快抵达了一幢商贸大厦,这时候正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提着大包小包,今天恰好是个周末,再加上春节临近,很多家庭都爆发了购物狂的潜质,不断地在往自己家中搬运着东西。

    “地下赌场……在这下面?”白犼仰着小脖子瞅了瞅这座目测至少二十层以上的大厦,它看到这里不光有商厦,还有一些餐厅和公司,算是一座综合性的大厦。

    楚宁点头确认,她来东北前就查过关于青帮的资料中,它们位于h市的几个据点的具体方位,这一处算是最大的了,所以就将入住的酒店定在了附近,第一站也选择来这里看看。

    </script>    这时,涟漪却盯着一个从商厦中出来的高大男人目不转睛,嘴里喃喃道:“有鬼出现了。”

    楚宁和白犼闻言都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了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长大衣的男人埋头疾走,看方向正是从商厦中出来的。不知是跟着他的鬼不像涟漪这么强大,还是他们眼力太差,他们并没有看到男人身边跟着类似鬼一样的虚影。

    “走吧,我们进去逛一圈。”楚宁紧了紧衣领,将白犼的小脑袋往里面藏了藏,同时对涟漪道,“与跟着他的鬼接触看看,若能有点帮助最好不过,若没有也不必强求。”

    涟漪神情顿了下,轻飘飘地朝那个男人身边而去。她毕竟是鬼,所过之处阴风阵阵,索性这是冬天,不幸碰到的行人也只觉得是天冷之故,压根不晓得他们和一只几百年的鬼来了个亲密接触。

    楚宁不理会她怎么行事,而是抬脚走入了商厦,跟随人流进入了地下一层的卖场。

    这次来东北,她知道要和混黑的那些亡命之徒打交道,亲自上阵虽然也行,可到底有些单薄,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涟漪。

    楚宁相信,青帮的人混的越是来头大,越是手上不乏人命,其中必然有些枉死之人的灵魂徘徊不散,甚至跟在他们的仇人身后,如果能让这些枉死鬼成为她的耳朵和眼睛,想必就能掌握更多的内幕消息,对她来说更有利些。

    她本就是修真者,使用些非正常的手段再正常不过,恰好契约了一只鬼做仆人,不充分发挥其作用简直太浪费了。

    这个地下一层的卖场和很多大型超市一样,集烟酒副食、生活用品、生鲜蔬果等于一体,是个综合性超市,此时里面熙熙攘攘都是推着购物车的人,收银台那边都排着老长的队。

    楚宁扫了一眼,随意到食品区看着一些零食,可有可无地选了一些扔到购物车里。藏在她衣服里的白犼一直没有被发现,也不清楚这地方究竟能不能让宠物进入,不过,这样客流量大的时候,想必即便发现了,恐怕想驱赶也没什么人手。

    十来分钟后,她推着购物车将这个大型超市几乎转了一遍,便去收银台那边排队等着结账了。

    这时,涟漪根据契约找到了他们。

    “如何?”白犼问道。

    他们交流全部用的是神识,旁人并不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商量好了,他答应帮我们的忙,条件是帮他报仇。”涟漪答。

    “那鬼什么来历?”楚宁推着购物车往前移动了一下。

    “他跟着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的仇人,说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那个男人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而他是男人的老师。”

    “还是孩子时杀了他?”白犼插嘴问。

    老师被学生杀害,这种事新闻上也有,它先前跟着宁绯月一起看电视时看到过的。

    涟漪摇头:“要是这样,恐怕他就不会成厉鬼了。那个男人少年时期是个问题少年,打架斗殴无恶不作,上学时就不学好。这个厉鬼当时刚毕业应聘为中学老师不久,有个相恋好几年的恋人,他一工作便向恋人求婚,两人甜甜蜜蜜准备婚礼,亲友都邀请了,就等着办婚礼呢。”

    “许是他太年轻,教学生时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太浓,又没有那么大的忍耐力,训过这个问题少年好多次,有心将他扭转回正途,可惜……训得多了,那孩子逆反心理反而越强烈,所以,这孩子心存报复干脆在他结婚的前几天,悄悄寻摸到他的新房,以他的学生名义敲门进入,将他正在整理新房的恋人给先奸后杀了。”

    “嘶,十几岁的孩子?”白犼听到这里瞪圆了眼睛。

    楚宁的眼神亦是一顿,推着购物车的手紧了紧。

    “嗯,未满十四周岁,所以……没有量刑监禁。”涟漪眼中露出几分讥诮之色,她就是个鬼,最清楚若非执念或怨气深重,根本不可能形成厉鬼,“新婚在即,未婚妻却惨遭杀害,又得知杀人凶手还不用判刑,那只鬼怎么可能会服?”

    “他连工作都放弃了,势要讨个公道,四处上访找个说法,那问题少年虽然父母离异,但母亲嫁了个有钱人,不管他找到哪里,人家都塞钱打点过了,自然一直没什么结果。”

    “后来呢?他怎么死的?”这次是楚宁问的了。

    “大概过了七八年吧,当年的问题少年也长大了,变成了一个混混头子,手底下跟着那么几个小弟,可他的公道一直无人肯给,父母也因忧心他的生活和未来,思虑成疾相继而亡,他强忍悲痛,将父母收敛入葬,还照顾着恋人的父母,可惜……这两位老人唯一的女人惨遭横死,早就被打击得一蹶不振,生机已是寥寥无几,没多久也疾病缠身死了。”

    “啧啧,这是家破人亡了啊!”白犼道。

    “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个,越想越觉得满腔仇恨,某天干脆提了把菜刀就去找仇人了。他一个从小到大乖乖上学当过老师的,哪里干得出杀人的事,结果反被人家给抓住痛打一顿后,丢给手下的小混混轮了一遍,直接折磨死了。”

    “挺惨的。”楚宁听完后吐出一口浊气,难怪会成厉鬼呢,如此遭遇当然怨气滔天了。

    “是啊,我听完都想直接把那个男人给干掉了。”涟漪心底生出几分怜悯,他们都是鬼,自是更能物伤其类,只是……怜悯的同时,她又忍不住困惑迷茫,人家都能清楚地记得生前的遭遇,明白自己身负的怨气所为何来,可她呢?

    为何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人,不记得生前发生过什么事,更不记得自己是因何而成为厉鬼的,这种无知无觉的感觉真的很惶惶然,不想便罢,一想就忍不住想记起来,想弄清楚。

    “涟漪?涟漪?”楚宁以神识唤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恰好她看的方向,是旁边一个收银台排队的后半段,那里站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大约是以为她在看他,便忍不住露出一口白牙回应般笑了笑。

    白犼也瞧见了,小爪子捂住嘴闷笑不止。

    这丫头自打筑基后,气质变得更好了,因为还不太懂得将灵气完美的收敛起来,多少会有些外溢,在凡人眼中自是很特别的,尤其是对年龄相当的异性而言,不是美到惨绝人寰的绝世美人,也是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的漂亮女子。

    楚宁发现那个年轻男人后,面无表情地转回了头,耳朵一动就在周围嘈杂的聊天声、收银机发出的电子音中听到了他和同伴的对话。

    “你说那个美女是看到我了还是没看到我啊?”

    “你傻啊,你又不是什么大帅哥,人家看你干什么?”

    “兴许就是在看我呢?说不定等会还能来个美丽的邂逅,再一起吃个饭……”

    白犼在楚宁的识海中笑得越加大声了,半点也没有这样做会惹恼楚宁的担忧。

    “涟漪,你今天还是不准进玉牌。”楚宁语气平平道,但能说出这样的话,表明她还是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恼了。

    回过神的涟漪疑问地眨了下眼,动动唇有点不爽地道:“知道了。”

    拜托,到底发生啥事了,不准她进去啊?明明早上出来说好的,如果今天办事办得好,晚上就准她进去的啊!

    白犼独自偷笑着,一点儿也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它可不笨,自个儿在楚宁识海里狂笑是一回事,把让她不高兴的事再说出去,这位铁定会扣它口粮的,这损失可就大发了,太划不来啊!

    “等出了超市,我们去地下二层的停车场看看。”楚宁又往前挪了好大一截,前面还有三个人就轮到她结账了,“我用神识探了探,地下的确有很大的空间,就是不知道入口在哪儿,先去看看找得到,如果能得话,就直接进去看看,如果不能便晚上再来。”

    地下赌场是夜间营业的,据说h市好这口的有钱人,三不五时就会提着大量钱来这里玩玩,直到把钱全部“送”给赌场才罢休,甚至有的干脆向赌场借钱继续,赌到倾家荡产的不是没有,只不过很少对外公布而已。

    “为何不跟着那个男人找啊?”白犼提出异议。

    涟漪也看向了楚宁,是啊,只要跟着那个男人不就能找到入口了,何必非要亲自去一趟?

    楚宁瞥了他们一眼:“亲自去多找些鬼啊,你以为我光是为了进赌场?只有找到更核心、更重要的人身边的鬼,才好探听到更内幕的消息,否则光找些外围人员身边的鬼,我们这次的目的就不是青帮,而是帮鬼报仇了。”

    白犼和涟漪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只跟着她行动就是。

    </script>    一人一鬼一兽进地下停车场前,避开监控在无人的角落打了隐匿法诀,其中重点是楚宁和白犼,涟漪本就是鬼,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她。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像这种大型商厦,地下停车场都会安装不少的监控,她们进去四处转一圈却不见开车走人,显然是不太正常的,万一被当做鬼鬼祟祟的人给报警抓了就麻烦了。

    楚宁一进去,就将打了隐匿法诀的白犼放到地上了,这小家伙别看身形小,但到底是神兽未满的奇兽,认真起来行动速度还是很快的。

    “分头探查,各自一个方向,找到疑似入口就汇合,没必要进去。”她看了看身边的一鬼一兽。

    白犼和涟漪点点头,分别选择一个方向掠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停车场中间汇合,行动时还避开了进出的车辆和人,修真者使出的隐匿法诀,并不是真的能让人消失,而是一种障眼法,楚宁不过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她的能力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想做到让人完全消失,至少她必须要领会相应的空间法则才行。

    “如何?”楚宁问。

    白犼舔了舔小爪子:“有个封闭的电梯,似乎不是能通行的。”

    涟漪亦答:“我这边也发现一个电梯,虽然不能通行,但我觉得,如果地下真的有空间,那电梯应该就是下去的。”

    楚宁点点头:“我这边有个从里面锁死的门,神识穿过后是段向下的楼梯。”

    “现在如何?”白犼仰头问。

    涟漪转头看向她。

    楚宁想了想:“守株待兔吧,总有人要从里面出来,我就不行青帮的人手上干净到没有一个厉鬼跟着,鬼物无形无体,有他们探听消息要比我们自己上阵轻松得多。”

    “靠谱么?”白犼怀疑道,“但凡形成厉鬼,莫不是执念深重、怨气滔天之故,其中自是良莠不齐,你又怎能确保他们不会谎报消息?”

    “你们现代社会的涉黑组织不是都有什么贩毒、枪战之类的事么?和这些人有关系致死,只要不是像刚才那只厉鬼一样被无辜杀害的,多半都没干什么好事吧?这样的厉鬼……会听话么?”涟漪心中也有疑虑。

    “你和厉鬼交流时告诉他们,若他们帮我们探听消息,做得好的话,我可以设法为他们超度,助他们进入轮回。”楚宁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很快就给了答案。

    “超度?”白犼微怔。

    “进入轮回?”涟漪也有点发愣。

    一鬼一兽还真没想到这个,只是……她不过是个筑基初期的修真者,有这样的能力?

    楚宁没有多做解释,起初想到这个法子的时候,她只是不忍那些无辜枉死的鬼魂在世间徘徊,随着时间的推移耗光灵魂之力永远消散,后来才意识到,其实这个许诺还可以拿来使唤那些做尽坏事而死的鬼魂。

    毕竟,他们飘荡的时间久了,也知道这样无根无依不是办法,若能有更好的出路,谁又会拒绝呢?

    只是这个超度之法……她想着等东北的事情结束了,去普渡寺看看,问问那些大师有没有什么法子。

    她在混沌界的玉简中只学过道家的《解冤拔罪妙经》,这个仅能让死去的人散去遗憾往生,虽也有安抚灵魂作用,但到底不是专门用作超度的,要论专业还需找修习佛法的高僧。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么!

    “嗯,就这么说吧,怎么劝说你看着办,只要能说服他们为我所用,当个合格的探子就好。”楚宁总结道。

    涟漪点点头,这意思就是适当忽悠一下亦可,不过能给那些厉鬼允诺的也就这样了。

    “你们留在这里等着,只要看到厉鬼就试着接触一下,霸天,若是有厉害的鬼涟漪压不住,你就帮着点。”楚宁拿出涟漪藏身的那块玉牌,穿了根绳子挂在了白犼脖子上。

    涟漪的眸光亮了一下,却没有开口。

    白犼用小爪子拨弄了一下脖子上的玉牌,将绳子调整到舒适的位置:“你呢?去哪里?”

    楚宁笑了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我去c国看看,之前查资料时发现,c国有罂粟基地,东北这里好些毒品都是那里流过来的。”

    白犼和涟漪默不作声,他们不太懂罂粟和毒品这种东西在现代社会对普通人的危害,只知道那是很不好的东西,至少楚宁就十分讨厌此物。

    其实这种东西对修真界的人来说,就像是某种毒素而已,特点是会有些依赖性,只要运用灵力将毒素逼出体外,有灵力在经脉中不断冲刷,这种东西的影响并没有多强。

    不过,两人也没法试验一下,毒品这种东西对修真者是不是也有那么厉害的作用,所以这只是他们的理解而已。

    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铲除青帮势力的,作为他们主要的犯罪勾当,从源头铲除当然是个不错的方法。

    简单交代两句,楚宁便转身离开了停车场,至于白犼……它一个小萌宠的外形,哪怕没有隐匿法诀在停车场里窝好些天,估计也不会有人在意,这年头的流浪狗、流浪猫数不胜数,寻到这样一个地方落脚并没什么奇怪的。

    从这天后,守在这里的白犼和涟漪,果然陆续看到了很多身后跟着各色鬼魂的人,不过,这其中这些人不只是青帮的人,还有些来地下赌场玩的人。

    也是与这些鬼魂交涉后,他们真正见识了人世百态,除了一些已经失去神智和遗忘过去的鬼魂,其他能够沟通的鬼魂都与他们说了各自的悲惨经历。

    不过,这里面有真悲惨的,也有咎由自取的,一鬼一兽才发现,普通人的世界也很可怕,各种折磨人、弄死人的法子简直层出不穷,很多甚至都匪夷所思,他们便是神识再强大,也未必能想得出来。

    在他们想来,若要杀人不过就是一瞬间,何必使出百般手段折磨人呢?况且,这些已经成为鬼魂的,好多根本和杀害他们的人不怎么认识,死的那是真的很冤很冤。

    一听他们要彻底铲除青帮,请他们帮忙探听消息,比如他们有什么行动,要做什么不法的事,要害什么人,这些鬼魂个个摩拳擦掌,二话不说就应了。

    白犼想到楚宁身在一门军人的楚家,估计会走法律途径来收拾这些不法分子,便让涟漪跟鬼魂们沟通,让他们试着搜集下证据,如果能找到更多的证据就好了。

    本来鬼魂们多少年遇不到一个能和他们沟通还愿意做这种事的对象,势要让涟漪帮他们杀了仇人,可听这一鬼一兽说,这些坏人死了岂非一了百了,就该让他们活着受罪,尽可能活长一些受很多罪,才能偿还一部分他们做的孽。

    鬼魂们一听也对,便兴致勃勃开始商量着分头行动去找证据、探听消息。

    白犼瞥了眼很有同类感的涟漪在给鬼魂们出主意,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它活的年岁多了,很清楚世间之事各行其道,自有一定的规律,人有人道,鬼也有鬼道,不管这些鬼生前经历过什么,或无辜枉死或罪有应得,这一切的一切等他们进了地府,自有相应的判定,之后才会送他们进入轮回。

    想必那位神秘大能给楚宁留下的资料里也有这方面的记载,否则楚宁不会想出让鬼魂来做探子的法子,这也是一种变相帮助鬼魂们的法子吧!

    毕竟,如果鬼魂们做得好,能帮助楚宁这个身负福运的人铲除青帮的势力,也能挽救很多被青帮所害的人,当时一件造福之事,参与此事的人或鬼都会分到一点福运或是功德。

    别小看这种玄之又玄无法界定的东西,关键时刻这可是能起大作用的好东西。

    这边的事情进展顺利,楚宁也在打了隐匿法诀御剑飞行后,抵达了c国。

    c国是和华国东北接壤的国家,历史时期还是华国的附属国,只是自c国这一届的领导人就任后,为了缓解本国经济,便要求大面积种植罂粟,将这作为一种产业来发展。

    他们将毒品销往华国、r国,乃至欧美等地,且他们本国也兴起一股自上而下吸食毒品的风气,如今这方面已形成了一定规模,他们甚至有专门研制毒品的研究所、基地,还有一批为此服务的专家。

    楚宁对c国无感,得知这些后对他们就很厌恶了,贩毒不贩毒的,她不在意,可是来祸害华国人就不行了,她以自己的祖国为豪,也愿意维护自己的祖国。

    飞剑从c国上空飞过,她不是飞机,又打了隐匿法诀,虽然途中发现好几次电子信号的扫描,可类似这种电磁波、超声波、雷达之类的探测手段,对修真者来说并无卵用,她自是丝毫不受影响。

    御剑飞低了些,楚宁经过一大片一大片的罂粟花田,虽然这时节可能看不到罂粟花开的壮观景象,但乍然看到这么大面积的罂粟,还是让她心情颇为沉重。

    </script>    楚宁凭风而立在藏缺剑上,举目扫过下面的情景,想了想叹息一声,眼神渐渐变得冷硬果决。

    她双手集于胸前,左手掐着水球术的法诀,右手掐了火球术的法诀,待术成后两手中各自出现了一个乒乓球大的水球和火球,把右手的火球转到左手指尖控制着,空出的手指翻飞又掐了个□□的法诀。

    楚宁目光低垂,专心看着手中的三种术法形成的效果,神色谨慎地试探着将小水球、小火球和雷电彼此相触融合到一起,起初排斥力很强,甚至将她的手都弄破了,不过她从一开始就很小心,身上还带着好几样防身的宝贝,如果这种元素融合不稳定发生了爆炸,她也不至于立毙于此。

    所幸上天还是眷顾着她的,幸运也并未远离。

    直到水球和火球彼此融为一个圆球,虽然界限分明、各占半壁江山,但并没有彼此翻脸完全不接触,只不过相接处的确你争我夺极不稳定,更何况她还融进去了一个□□,那刺啦啦的雷电在这个水火球上一阵阵地闪现,怎么看都是极度危险的样子。

    身为这东西的创造者,楚宁心里也捏着冷汗,虽然现在的情况没有达到她设想的那样,不过她已经从手里这团东西上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毁灭气息浓厚的死亡压力,所以,几乎在形成的下一刻,她便将这玩意儿径直扔到了下方的罂粟花田里。

    “轰轰~!”堪比□□爆炸的强烈摧毁力,从地面传来。

    楚宁在高空俯视,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那本就是彼此相克的两种元素属性所融合的,又加了雷电之力,能在她手中保持微妙的平衡,是她用灵力安抚了一下,才勉勉强强做到的,这么扔下去一接触碰撞,哪有不爆炸的?

    地面上的罂粟花田本来一片寂静,可经过这个小玩意儿的降落,霎时间被庞大的爆炸冲击波顷刻间摧毁一空,辐射半径比□□爆炸也不差什么了。

    这是她发现的c国最大的一个花田,这么一下子下去都还有些边缘地带幸存了,好在爆炸余波引起大火,这些东西很快就会被烧毁得一干二净。

    发生这样强烈的爆炸,地面都跟地震了一样摇晃不止,离花田有数公里的一个研究所的人自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又遥遥见这边燃起了大火,他们连忙行动起来,叫上所有人的人来这边看看情况,若能救火的话还要抢救这些花田。

    楚宁则与他们恰好相反,在整个研究所空了后,第一时间到了这里,打了隐匿法诀开始从上到下搜索,凡是看到藏有毒品或半成品、原材料的,一律就地摧毁,顷刻间就将满研究所的存货都给销毁干净了。

    这是c国,不是华国,更不是青帮,不用留着什么作证据,好方便缉毒人员取证,她想做的就是毁掉源头,彻底消除这个罪恶根源。

    做完这些,楚宁继续前往下一个基地,从大到小依次开始销毁之路。

    只是一个晚上,她便将c国所有发现了的罂粟花田、研制的库存毒品、半成品及收集起来的制毒原材料,通通销毁干净了。

    第二天,自觉此行还算圆满的楚宁拍拍屁股回国了,想看看白犼和涟漪那边的进展如何,全然不知,一大清早c国就成了各个国家的新闻头条。

    “据悉,昨夜c国国内发生多起爆炸纵火案,涉及范围之广、造成损失之巨,堪称史无前例,目前尚未有任何恐怖势力就此事做出解释。”

    各国关于此时的新闻内容大同小异,了解内情的人正义些的大骂c国活该,暗自算计的思谋着其中是否有利可图,比如弄点东西到c国倒买一下,这种时候肯定能赚的很多。

    当然,看到这新闻,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痛骂不止了。

    高兴的,就好比楚家。

    楚毅一看到新闻,错愕之后就是得意地大笑不止,还当场就给楚明渊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件大事。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可他们都知道,这次楚宁去的就是东北,能在一夜间炸掉这么多地方,几乎把c国百分之七八十的土地都给炸了一遍,这手笔可真心不小。

    “还说呢,老大,你说宁宁哪来这么多危险品,等她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商量一下,让她不要再带着这么多危险品了,我这心脏哟,真有些七上八下受不了。”

    电话另一边的楚明渊还等着自家老爹说正事呢,没想到会冒出这么一句,嘴角抽了抽没答话,他其实很想告诉老爷子,您那孙女本身就很危险了,拿点炸弹什么的算大事么?

    不过,老爷子说的也对,一个女孩子拿那么多威力强大的炸弹的确不好,而且,她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违禁品的啊,他们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c国大型爆炸案,一连数天都霸占着各色新闻的头条,同在华国的青帮帮主程忘年则气急败坏地想要杀人,c国那么大的货物来源啊,就这么毁了,他到哪里再弄那么大批量的货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蠢事,若是让他知道,绝对要弄死他,竟敢断他财路、坏他大事,不杀他何以泄愤?

    远在东北已经见过几个来汇报消息的鬼魂的楚宁,连连打了两个喷嚏,面无表情地揉了揉鼻子,继续听面前的这个鬼魂说他探听到的消息。

    “怎么,有人骂你了?”白犼偷笑几声,修真者可不会感冒的,似这等情况,绝对是有人在背后念叨她。

    “呵,骂我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的。”楚宁淡淡回了一句,她现在要做的事,哪个没牵扯到别人的利益,怎么可能不被人骂?

    虽然这些人未必知道骂的人是谁,但老天却是知道的。

    “高人,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明天他们就有个大型交易了,地方在一处港口,您看……”面前汇报消息的鬼魂是个没有眼珠子、遍体鳞伤到有些残缺不全的鬼魂,他现在的模样其实就是他死时的样子,只是一看也知道很惨。

    “这事我知道了。”楚宁挥挥手,无意与他多说自己的打算。

    鬼魂魂力各有强弱,这个的魂力不算太差,完全可以改头换面幻化一下外表,可他并没有,其实就是有意让她看的,一来存了试探之意,想看看她到底怕不怕,二来……便是想在她这里赚点同情分,好给他点好处。

    她从c国回来后,就听涟漪说了确定下来当探子的鬼魂情况,这一只鬼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可死的不算完全无辜,因为他生前本就是青帮的一份子,是两方大佬交易毒品时为了运送毒品选定的容器,可惜被他连包装吞下去的毒品在体内泄露,以至于他也染上了毒品,大概生前为此跟大佬闹过或是发生过别的龌龊,使得大佬一气之下干脆让人将他暴打后活生生切碎了抛尸。

    涟漪送了那鬼魂离开,转回来就见楚宁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通讯设备,正在联系什么人。

    片刻后,通讯连接成功,她面前的虚拟光屏上出现了楚明渊眉眼疲惫的样子。

    “大伯,没休息好?还是有人找麻烦?”楚宁带着关心地问道。

    “正常的工作而已,有个国际访问。”楚明渊摇了下头,虽然c国除了特大爆炸案,但目前还没有波及到楚家,也无人知道这事是楚家的楚宁所为。

    “没事就好。”楚宁安心了几分。

    “你怎样?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楚明渊不用想也知道,这种时候联系他,肯定是有事的。

    “嗯,大伯,你知不知道东北这边比较正直的缉毒人员?要地位高一点的,我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

    “有是有,你打算和他们合作?”楚明渊问,他还以为自家这个侄女会直接冲上门大杀四方的,没想到还会借助国家机关的力量?

    “一开始就打算合作的,我不可能把人都给杀了,还是留给相关部门来处理吧,我帮他们收集消息抓人就好。”

    楚明渊笑了笑,眼神宠溺的看着她,虽然自家侄女是个修真者,但她能做个守法奉公的好公民,身为大伯的他还是很高兴的。

    当然,他也不会因为楚宁动手杀人就不喜欢这个侄女了,毕竟他曾经执行任务时也杀过人,只要杀的不是无辜之人就好。

    “我稍后把联系方式给你发过去,保护好自己。”楚明渊叮嘱一句就切断了通讯,他本人很忙的,事情说明白就好,没必要攀扯着闲聊。

    过了几分钟,楚宁就收到了自家大伯发过来的资料,除了联系方式,还有他给的几个联系人的详细履历,包括照片、年龄、个人信息等等,可谓是全面得很,即使还没有见过这些人,她已经对这些人有些了解了。

    之所以说是这些人,是因为楚明渊将东北这几个省份的所有缉毒方面的杰出人物的资料都给她了,大概是不知道她要处理的事在那个省份,这才一股脑全发过来了。

    按理说这些都是机密的,和毒贩打交道的他们最容易被报复,无论如何他们的资料都是保密的,但这会儿……他却都给了她,可见楚明渊心底是很信任楚宁的。

    楚宁心中自是很感激这份信任,将资料翻看后记在脑子里,便随手将之烧了,就算她不会外传,但总归还是要周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