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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宝,快备马!少爷我要去崔家走一遭!”

    永乐坊,李家。

    了解到详细情况后,李泽轩朝三宝大声喝道。

    三宝心中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他忧心道:“少爷,您一个人过去危险,三宝喊府上的人陪您一起去!”

    李泽轩没好气道:“少爷我都危险的时候,你们去了能顶什么用?少废话,快去把大白牵出来!”

    “少爷!三宝功夫虽然没您好,但三宝皮厚、肉多,关键时候可以帮您挡冷箭啊!”

    三宝不甘心道。

    “快滚!再废话信不信我抽你!”

    李泽轩心中有些许感动,但嘴上仍然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三宝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叶国重幽幽一叹,道:“小轩,你要去崔家,祖父不拦你,也拦不住你!但你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崔家屹立千年不倒,其底蕴和暗藏的实力,绝非你我所能想象得到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彻底跟崔家撕破脸皮!”

    李泽轩皱了皱眉,道:“祖父放心,我省得轻重!”

    说完,三宝正好将马匹牵来,庞非基这时走过来,抱拳道:“侯爷,属下陪您一起去吧!”

    李泽轩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你就留在府上!”

    说完,他翻身上马,直接骑马出了府门,后面则是闻讯赶来却没赶上的李京墨夫妇,二人自是向叶国重询问了一番李泽轩的去向。

    庞非基见这里没他什么事了,便告退出去巡逻了!

    只是谁都没注意到的是,这货绕着李府巡逻了两圈后,便悄悄地溜走了,至于去了哪儿,那只有天知道了。

    ..................。

    敦化坊,崔府门前。

    这里俨然由一场冲突,发展成为了一场全面冲突,先前与崔府家丁扭打在一起的穷苦百姓,由于势单力孤,是且战且退,可没过一会儿,他们便等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援兵,那是从暖唐基金会赶来支援他们的其他县里的百姓!

    如此一来,崔府的家丁倒是显得不够用了!

    之前叫的最凶那个家丁连忙让其余人顶着,他自己进去搬救兵了!

    崔善福的妻子王氏,闻言大怒,便将府上所有的家丁全部派出去了,誓要讲这群刁民全部赶走!

    但崔府的家丁,大多都在崔家享福享惯了,那里是这群天天风里来雨里去、饱经磨难的庄户们的对手?没要多久,崔府的家丁们各个都挂彩了!当然,百姓们也有不少人受伤了,但所幸两边的人都没有下死手,所以伤归伤,远远没到那种重伤濒死的地步!

    “哼!真是一群废物!赵宽,夫人对你们的表现很不满意,让你们快滚!”

    就在崔府家奴败露已定的时候,崔府内忽然走出来一个披着血红色披风的大汉,那大汉提着一把大刀,右脸脸颊处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看上去非常恐怖狰狞!他的后面还跟着十几个身穿劲装的武者,每个人手上都提着刀剑!

    这些显然不是普通家丁,他们是崔府的护院,或者说是崔家豢养的一部分武士!

    “呃!是万师傅!太好了!夫人终于将您给派出来了!您可得为咱们报仇啊!这帮刁民是在是太过分了!”

    家奴头头名叫赵宽,听到后面有人在训斥他,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脸谄媚地恭迎上去,道。

    那大汉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他伸手一拽,将赵宽给拽到了后面,只听他嘴上不满地嚷嚷道:“连一帮泥腿子都打不过,真特娘的给崔家丢人!都滚开!爷来教你们怎么对付刁民!”

    “好的!万爷!”

    崔府的家丁队伍这边,士气顿时高涨了许多!

    反观前来吐口水的百姓那边,自那刀疤脸大汉提着刀走出来时,大多数人的心中,瞬间就有些胆怯了!

    毕竟他们吐口水、跟人互踹两下可以,但是提刀厮杀、拼死肉搏可不是他们的长项,再说,你就是哥他们一把刀,他们也不大敢上去砍人的啊!

    “怎么样?是你们自己滚,还是让爷爷我用手中的刀送你们滚?”

    那个姓万的武士提着大刀,走了过来,轻笑地说道。

    百姓们见他这副鼻孔朝天、狂妄自大的模样,纷纷是满脸怒容,但事到如今,他们显然不是这些有功夫在深的崔家护院的对手,所以即便被人指着鼻子骂,百姓们大多数也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生活中总是容易碰到意外,不畏强权的人,多少都还是有一些的!

    “哼!少在这里吓唬人!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帮狗奴才竟敢持刀行凶!”

    小小书生余德进,关键时候站了出来,他这个时候,显得是那么的有骨气!

    余徳静说罢,百姓们纷纷觉得有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一旦崔府的武士真敢把事情做绝了,那崔家以后在长安这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就是!不就是提着一把刀吗?你们这群奴才还真敢杀人不成~?”

    不少百姓纷纷跟在余德静后面起哄道。

    那护院被百姓这样鄙视,瞬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片刻后,这货嘴角划过一丝闪烁着血光,所幸来了一个鱼死网破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们自找的!姓余的,老子今日就让你上西天!下辈子投胎,可千万别想着跟崔家斗了!”

    大汉说罢,双手握住大刀,竟然真的朝着余徳静身上砍去!

    这一刀若是砍瓷实了,那就是真正的一刀两断了!

    “德静,快躲开!”

    人群中立马发出了一声声惊呼!有些百姓甚至已经闭上眼睛,等待那大刀入肉时的惨叫声了!

    身为当事人的余德静,此刻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一刻,他想跑,但是他知道他已经跑不掉了,他的速度赶不上大汉的速度!

    后悔吗?

    余德静在声明的最后几息时间,扪心自问道。

    “不后悔!我余德静做人做事对得起良心!”

    想到这里,余德静也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

    第二更!

    (本章完)



    “铿!”

    就在余徳静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耳边刮过来一阵风,然后便是一阵金属相撞的铿鸣声,紧接着,他听到身旁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给你的狗胆,敢当街杀人~?”

    余德静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得救了。

    他万般欣喜地睁开了眼睛,就见一个比他还要年轻的男子,手持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正好挡住了那个姓万武士势大力沉的一刀!再然后就见那男子只是轻轻地挥了挥刀剑,姓万的武士就立马被弾飞了老远,“嘭”地一声,就跟一个沙包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崔家深红的大铁门上!

    “万爷!万爷!您没事吧?”

    崔家众家丁与武士大惊失色,纷纷围了上去,关心道。

    “呸!老子没事!”

    姓万的武士推开了周围人的搀扶,然后来到李泽轩的近前,一脸狰狞道:

    “哪儿来的小娃娃,竟然敢管崔家的闲事!怕是活腻歪了吧?识相的现在即给爷爷我跪下磕头,兴许爷爷能让你死的体面....”

    “聒噪!”

    少年皱了皱眉,众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就见那个姓万的再一次地飞了出去!

    “砰!”

    不知那少年是有意还是无意,姓万武士这一次又撞在了同一个位置,崔府的大门同一个地方连续两次遭受重击,终于再也扛不住,“轰”的一声巨响,辉煌了近千年的崔家,其府门第一次被人砸倒了!

    崔府门前,看热闹的,先前参与到打架的百姓,以及崔府的家丁、武士,在这一刻,全部都惊呆了!

    所有人此时都只有一个想法:疯了!疯了!崔府的大门竟然被人给砸烂了!这是狠狠地打了崔家的脸啊!

    “永安侯!他是永安侯!”

    “什么?你说这少年是永安侯?怎么可能?”

    “真的是永安侯!俺见过好多次了!绝对不会错!”

    “俺滴天!永安侯竟然把崔家的大门给砸了!”

    “放屁!你特娘的会不会说话?明明是那个姓万的武士自己砸了崔家的大门,跟永安侯什么关系?”

    这句话是余德静说的,身处风暴中心,没有人能体会到他此刻心中的震撼!原本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却在关键时候被一从天而降的少年给救下了!特别是得知救他命的少年乃是当今朝廷炙手可热的新贵李泽轩时,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

    因为永安侯这三个字,在蓝田县甚至大于天!蓝田县上下几万人,没有人没受过李泽轩恩惠的。

    可是在听到有人说李泽轩砸了崔府的大门时,他下意识地就是一个激灵,他虽然崇拜李泽轩,但也知道以李泽轩现在的势力,绝对不是崔家的对手,于是他来了一个偷换概念,想要借此帮李泽轩稍微脱罪!

    这个想法看似非常幼稚,但余德静短时间内就只能想到这么“幼稚”的一个方法了!因为急于纠正别人,他甚至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嘿!德静说得对!明明是崔家的自己人砸的大门,不关永安侯的事!”

    之前那个姓钟的大汉,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大声地附和道。

    “说的没错,是崔家人自己砸的,不关永安侯的事!”

    百姓们这时候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应该怎么说。一时之间,人群里面的声音逐渐统一,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声音。

    崔府的一干家丁、武士,此时均是又惊又怒!

    惊的是眼前这个少年,竟然就是近来声名鹊起的永安侯,怒的是这群百姓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把他们都当做瞎子、傻子耍啊!

    “永安侯?你就算是永安侯,也不能知法犯法!”

    姓万武士此刻吐了两口血,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李泽轩身前三丈远,愤怒道。

    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显然是被李泽轩打怕了!

    “让你们的主子出来,你还不配跟本侯说话!”

    李泽轩斜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是他耍“大牌”,而是他真的不屑于跟这种空有勇武、只会被人当枪使的莽汉说话!

    “你!!”

    姓万的武士瞬间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李泽轩却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怎么?不服?那就捡起你的刀吧!不然就快滚回去叫你家主人出来!”

    终于,姓万武士脸色大变,再也不敢说任何场面话了,立马灰溜溜地狼狈朝崔府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地方的?”

    李泽轩这时装过身,看向先前被他救下的余德静,笑问道。

    余德静一愣,因为现在这个热情的李泽轩,跟先前完全判若两人!

    “哦!侯爷,学生名叫余德静,家住蓝田县余家庄!方才承蒙侯爷搭救,学生感激不尽!”

    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余德静,朝李泽轩拱手道。

    余家庄?若是没记错的话,余家庄应该在刘家庄往北十几里、也就是蓝田县的最北面,这个庄子刚好不属于李泽轩的封地范围,也难怪李泽轩见这年轻人眼生了!

    “余德静,方才那大汉砍你,你为何不躲?”

    李泽轩微微一笑,道。

    余德静嘴角一抽,苦笑道:“不瞒侯爷,刚刚学生也没料到那厮居然如此目无王法,胆敢当街杀人,学生一时错不及防,想跑也跑不了了!”

    此言一出,离得他俩不远的一些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李泽轩也忍不住一乐,道:“呵呵!你倒也算是实诚!”

    有句话他没说,那就是先前那个武士,并不是真的要砍余德静,只是在试探,他的追风剑在接到那武士落下来的刀时,便明白了,正是因为这个,他才留了那武士一条命!

    “我道是谁?原来是永安侯!但就算你是圣上亲封的国侯,也不该来砸我崔府大门吧?”

    二人说话间,崔府内走出了一个身穿紫裘、有着一双丹凤三角眼的贵妇,那贵妇来到李泽轩跟前,声若寒冰地说道。

    李泽轩拍了拍余德静肩膀,示意他退下,然后转过身直视那贵妇,道:“是你派崔府下人出来打杀百姓的?”

    .................

    第一更!

    (本章完)



    崔府门前。

    两个原本应该一生都没有交集的人,此刻却对视而立,颇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

    王氏恨恨道:“是我又如何?这帮刁民在崔府门前聚众闹事,难道还驱逐不得?”

    眼前要是换个人,王氏早就命人将其赶走了,但眼前之人是李泽轩,这个在崔家人口中出现过不止一次的名字,他让崔家的两个公子,一个流放琼州,一个被赶回了郑州祖地,但崔家的老太公仍然拿他没辙,如此一来,王氏就不得不小心应对了!

    “聚众闹事?他们闹什么事了?”

    李泽轩双手环抱在胸前,明知故问道。

    王氏没好气道“他们做了什么好事,永安侯只管问问他们便是!何须来问我!”

    李泽轩笑了笑,随意道:“不过是在这条街上吐了几口口水罢了!能算得什么大事?这街道可不是崔家的吧?再说崔夫人你若真是气不过,让武侯府的人过来将他们抓走便是,何须唆使家仆、恶意伤人?本侯刚刚若是迟来一步,便会有百姓血溅当场!当今圣上以仁爱治国,而你们崔家却如此堂而皇之地枉害人命,你们这是没把圣上放在眼里,该当何罪!”

    王氏眉头大皱,脸上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她低声呵斥道:“万金刚!先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只可赶人,不可故意伤人?你是怎么做的?”

    姓万的武士顶着一个猪头脸,慌忙过来跟王氏解释道:“夫人!冤枉啊!属下方才只是要吓一吓那个书生,并没有真要他命的意思啊!”

    “啪啪啪!”

    万金刚话音落罢,李泽轩却拍起手掌来,只听他说道:“哈哈!演!演的好啊!崔夫人,在这么多百姓的面前,就不要演这种戏码了吧?众目睽睽之下,是非黑白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心里虽然明白万金刚的确没有真要杀余德静的心思,但这盆子屎,他是必须要扣到万金刚头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战争”的范围缩小,不至于跟崔家完全撕破脸皮!

    你看!我打了你的人是在帮你,不然闹出人命了,你们崔家还要吃官司,在圣上那儿也讨不着好!所以今天这事儿最好就到此为止了!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现在的李泽轩也的确不想跟崔家全面开战!

    “对!这万金刚完全是在胡说!刚刚他的刀都要劈到余德静脑门儿了,哪里只是吓唬吓唬?”

    “没错!姓万的这是要杀人!”

    百姓们很配合地跟在李泽轩后面吼道。

    王氏咬了咬牙,暗恨这个万金刚真不会办事,你杀人就杀人吧,背地偷偷地来就行了,如今居然在崔家门前明着来,还被李泽轩给抓到了把柄,这让本来占理的崔家,顿时就陷入了被动!

    “大胆!长安城内居然敢聚众闹事,都速速停下来!”

    就在王氏心中有气发不出的时候,街道上突然出现了大队武侯,为首之人居然是尉迟敬德!堂堂的右武侯卫大将军亲自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只听尉迟敬德大声吼道。

    随着他的一声大吼,右武侯卫的人马,立刻将崔府门前的所有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事情从开始发展到现在,足足过了将近两刻钟,武侯府的人才姗姗来迟!

    “尉迟伯伯!您来了!”

    见到熟人,李泽轩拱手打了一声招呼。

    尉迟敬德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客套,他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对李泽轩、王氏二人说道:

    “本将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在此处聚众斗殴,可有此事~?”

    李泽轩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向王氏,他相信王氏若是不蠢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说!

    果然,王氏面色一阵变换,随后朝尉迟敬德福身道:“回尉迟将军,是崔府一下人不懂事,险些砍伤一百姓,这才引得百姓围观!崔家日后定会好生约束下人!”

    “嗯?崔夫人的意思是,崔府下人竟然在长安城内大动刀兵?”

    尉迟敬德眉头一皱,怫然不悦道。

    唐人尚武,朝廷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寻常人随身携带刀剑,但是在长安城内,公然大动刀兵,肯定是不被允许的,这是在打尉迟敬德这个京城“公安局局长”的脸!

    王氏连忙道:“没有大动刀兵!只是一个下人与一个百姓起了争执罢了,尉迟将军,莫要着恼!”

    不仅李泽轩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氏也想!

    因为她先前承认了万金刚是受她所指派,而万金刚又被李泽轩抓住了想公然击杀百姓的把柄,要知道如今可是太平盛世啊!李二这个君王又很爱护民生,真正深究起来,他们崔家在李二那儿也讨不到好!

    而百姓们那边,他们今天跟崔家的人打了一架,虽说崔家的家奴是跋扈了一些、的确该打,但是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他们过来在崔家门前吐口水,如今眼看能大事化小,他们心里也能接受!

    再说,先前争斗的过程中,他们也没吃什么亏,毕竟这种痛揍崔家下人、还不被官府抓走的好事,可不是每天都能有的!

    “无论如何,长安城内是绝对不能公然动用刀兵的,崔夫人,请将那人交出来,本将要带回武侯府问罪!”

    尉迟敬德环视四周,沉吟半晌,开口道。

    王氏心中不忿,面上却不好发作,顿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尉迟将军,崔家会严格处置他,就不必麻烦将军了!”

    尉迟敬德虎目一凝,冷声道:“嗯~?崔夫人这是打算不交人?好!那本将也不强求,大不了到时候崔老太公再去一趟皇宫便是!”

    (当初崔云寒被流放到琼州前一天,崔君绰亲至皇宫向李二求情)

    王氏终于面色一变,犹豫片刻后,她咬了咬牙道:“尉迟将军且慢!崔家愿意交人!”

    事到如今,为了不让崔家陷入到更大的麻烦中去,王氏只能弃車保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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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走!”

    崔府门前,见王氏终于同意,尉迟敬德对属下吩咐道。

    “喏!”

    两个右武侯卫的军士,立刻上前将万金刚给捉住,面对两个宗师高手,万金刚不敢有任何反抗,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

    “其余百姓,速速散去!不然一律拿回武侯府~!”

    尉迟敬德转身看向一众百姓大声道。

    “散了吧!散了吧!”

    百姓们架也打了。热闹也看了,听尉迟敬德这么一说,纷纷散去。

    余德静朝李泽轩拱手道:“侯爷,那学生告辞!”

    李泽轩点头微笑道:“嗯!下次可别这么耿直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余德静略微尴尬道:“学生铭记侯爷教诲!”

    今日这场惊心动魄的遭遇,可能他一声都难以忘怀,也是他第一次真正认识到李泽轩,这是一个文武全才,真正的龙凤之资!今天以后,他的“偶像”就彻底成为李泽轩了,而不再是所谓的“五姓七宗”!

    说罢,余德静转身跟着余家庄的一干老乡离开了。

    先前热闹非凡的崔府门前,瞬间就只剩下武侯府的人、李泽轩、王氏、以及崔府的一众“残兵败将”了!

    王氏一脸阴狠地瞅着李泽轩,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尉迟敬德道:“小轩,你速速入宫,陛下有事传召你!”

    王氏张了张嘴,暗恨尉迟敬德如此多事,不然今日她跟李泽轩之间的冲突绝不会如此简单地就了结。

    “好!小侄这就入宫!”

    李泽轩既喜又愁,喜的是能这么快脱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在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被崔家胡搅蛮缠的准备,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说到底还是尉迟敬德够强势,今天这个事儿右武侯府随便换一个人过来,王氏估计都不会给面子;

    至于愁,则是愁李二召他进皇宫,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找他麻烦,他得在路上想好一套说辞才行!

    …………………………………

    “嘿嘿!德静,你小子可真够幸运的,居然被侯爷搭救了,而且还能跟侯爷说那么多话,你可是咱们庄子的第一人啊!”

    一队庄户从长安城东门延兴门而出,队伍里有人如此感叹道,语气之中全是羡慕。

    余德静笑道:“钟叔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当时我差点差点都吓得尿裤子了!再说,侯爷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救我,他应该是为了救我们所有人!今日若不是侯爷过来插手此事,钟叔你觉得崔家的崔夫人,会饶了我们吗?”

    话音落罢,百姓们顿时陷入了沉默,半晌后,姓钟的大汉感叹道:“唉!侯爷是个好人呐!老钟我活了几十年,也见过不少官,可无论是前朝还是现在,都没有一个官像侯爷这般爱民!唯一可惜的是,咱们余家庄太靠北了,不然早就成侯爷的封地了!”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都跟着遗憾地附和道:“老钟说的没错!要是咱庄子也能并到侯爷的封地就好了!遇上这么一个主家,别说让俺当牛做马,就是要俺去赴汤蹈火都行!”

    “嘿!人侯爷怎么会要你当牛做马?侯爷对封地的百姓可好着呢!”

    余德静摇了摇头,道:“多说无益,侯爷如今的食邑已经算是大唐勋贵中顶尖的了,若想再扩大封地,除非侯爷再立功劳才行!咱们快回去吧!”

    ……………………………

    皇宫,丽政殿。

    李二下了早朝,来这里本是想跟长孙好生享受享受皇宫里新装的暖气,结果有人来报说是一大群百姓,在崔府门前跟崔家的下人厮打起来了,他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相信尉迟敬德肯定能自己处理好的。

    可没过多大一会儿,侍卫便又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李泽轩去往了崔府,并打伤了崔府的护卫,李二这才让人传令尉迟敬德,让其想办法化解矛盾,并传召李泽轩入宫。

    “陛下,妾身在想,百姓们忽然前往崔家闹事,是不是因为有人在暗中怂恿?”

    长孙皇后凝着眉头,问道。

    “观音婢是想说李泽轩在暗中煽动百姓去崔家闹事吧?”

    长孙皇后轻点臻首,道:“妾身的确这么怀疑过,毕竟永安侯对于世家的态度一向不好,先前蛇王刺杀事件,矛头直指崔家,若不是陛下从中斡旋,想必他早就已经杀上崔家了吧?”

    李二撑着下巴,沉思片刻,摇头道:“不会!这小子如果真打算借助百姓来对付崔家,今日就肯定不会单枪匹马,赶去崔府了!唉!这小子有时候心肠如铁,有时候却又优柔寡断,这是为将帅者之大忌啊~!”

    聪明如李二,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问题中的关键,但对于李泽轩不退居幕后、顺势坐收渔翁之利,反而一马当先,冲至幕前,与崔家正面交锋的“愚蠢”行为,李二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

    虽然他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动崔家,但是能借用百姓之力,给崔家找点麻烦,降低降低崔家在民间的声望,他还是非常乐意见到的。

    可如今因为李泽轩的一时心软、担忧百姓受伤,而贸然出手,一切都泡汤了!

    下次若是想形成这样的舆论优势,可不太容易!

    “呵呵!陛下,人非圣贤,孰能完美无缺?妾身倒是觉得永安侯的这个缺点才是真性情,也正说明他重情重义!只有这样的正直之臣,才能不被外邦所利用,才能为大唐建功立业!”

    长孙皇后听罢李二的话后,琢磨了半晌,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她微微一笑道。

    “陛下!永安侯已到甘露殿!”

    殿外这时进来了一内侍,朝李二拱手道。

    “嗯!终于来了!”

    李二精神一震,他对长孙皇后道:“观音婢你在此稍坐!朕去训训那小子!”

    ……………………………

    “臣,参见陛下!”

    甘露殿内,李泽轩一身常服,朝李二躬身行李道。

    尉迟敬德当时跟他说的挺急,李泽轩也没有回家换朝服,便直接奔着皇宫来了。

    “免礼!”

    上面传来李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李泽轩站直身体,抬起头,就见李二正坐在上首,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将崔家的大门给砸了,回头若是崔君绰联合山东士族一起针对于你,到时候看你如何应对!”

    李二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李泽轩却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责怪的意思。

    “回陛下,无论结果如何,臣今日所为都绝不后悔!崔家主母唆使家族武士,对普通百姓动用刀兵,当时臣若是晚来一步,定会发生死伤!所以臣不后悔!”

    李泽轩沉声道。

    “唉!你啊!”

    李二叹了一口气,负手起身从上面走了下来,道:“你也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孰是孰非到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如今你砸了崔府的大门,屹立千年的崔家被你弄得灰头土脸,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

    依附山东士族的读书人足足占了大唐读书人的一小半,若是崔家铁了心要报复你,这些读书人一人一口口水,也能将你的名声弄臭!到时候谁还敢来你的炎黄书院?谁还会学你的工学?谁还会买你工坊的东西?”

    李泽轩眉头深锁,他只想过崔家的人会派一些刺客之类的来报复他,倒是没想过他们会以舆论手段来将他的名声搞臭,不过他也不怕,说到舆论造势,整个大唐还没有人能比他更加擅长!

    “陛下!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他崔家的天下!崔家是否能联合其他士族还尚且不好说,但即便山东士族同心同力,臣也不惧于他们,因为臣知道陛下会支持臣,天下的百姓也会支持臣!”

    李泽轩拱了拱手,朗声道。

    李二没好气地瞪了这货一眼,心道朕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你绑在同一条船上了?想得美!

    但仔细想想,这条“贼船”他不上也得上啊!因为皇家跟世家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

    “空说大话无益,你如今可有什么对策?”

    李二顿了顿,道。

    李泽轩拱手道:“回陛下,臣没有对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崔家现在还未出招,臣就算有对策也没用,只能等到时候见招拆招罢了!”

    李二沉默了,大殿内陷入一片安静,安静的甚至能听到人的呼吸声。

    李泽轩低着头,开始数蚂蚁,老李不问他,他便不说话,反正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他一向不喜欢,也不擅长,就交给老李去慢慢衡量吧!

    过了许久,李二抬头道:“覆灭突厥前,朕不希望世家乱!你明白吗?”

    李二明白,今天的事情严格来说根本怪不得李泽轩,但李泽轩要是和崔家全面开战的话,他就不得不做出选择,去帮李泽轩应对崔家了!但一到那时,除了太原王家之外,其余几大世家势必会联合在一起,那样对于李二来说非常不利,对于大唐来说,也是一次极为严重的内耗!

    李泽轩心中一动,应道:“臣,遵旨!”

    “嗯!”

    李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貌似不经意地笑道:“你教给将作监的暖气非常不错,本该有赏的,但你现在又给朕捅了这么大的娄子,那就算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朕跟你说的话!”

    非是他不愿意恩赏,主要是如今李泽轩砸了崔家,他若是反手给来了一个赏赐,这不是红果果地嘲讽吗?崔家万一这个时候发毛了,来一个鱼死网破,也够朝廷吃一壶的!

    李泽轩撇了撇嘴,暗道李二小气,不过他细细一想,也能明白李二的苦衷,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告辞离去。

    .…………………………

    “啪、啪!”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李泽轩欺人太甚~!”

    崔府后院,王氏气急败坏地摔着花瓶,怒气冲冲地咆哮道。

    屋内的丫鬟仆役,各个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眼见桌子上、柜子上能摔的东西全都摔完了,崔府的老管家上前拱手道:“夫人,您消消气!气大伤身啊!”

    “砰!”

    “我消消气?这李泽轩先是将玄籍逼回了郑州,接着又害的云寒发配到了琼州,如今竟然过来砸了崔家的府门!崔家这么多年来,何曾受到过如此屈辱?若是老爷还在长安,岂会容他如此放肆~?”

    王氏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声道。

    王管家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如今当务之急不是与永安侯置气,而是咱们得尽快减小这件事对崔家的影响!依老奴之见,咱们得尽快去暖唐基金会捐一笔钱,不然永安侯很可能借题发挥,到时候再经过《大唐日报》一宣扬,咱们崔家的名声,恐怕就要臭了!”

    不得不说,老管家的眼光还是飞常准的,今天的这个事情,除了伤害了崔家的脸面外,更重要的是对崔家的名声,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

    五姓七望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主要就是依靠着在民间多年积累起来的声望,尤其是在读书人中积累的声望!

    若是他们崔家落得一个恶名,那将来崔家将会失去很多读书人的投奔,这是伤崔家根基的大事!

    “捐钱?想得美!那暖唐基金会虽然是以朝廷的名义、挂着皇后的名字,但谁不知道其中真正的主事人是李泽轩那一家人?这小子想通过这种下作手段逼迫崔家捐钱,门都没有!”

    愤怒之中的王氏,想也没想地就直接回绝道。

    “夫人,可是.....”

    “管家你不必多言!我主意已决!崔家非但不会捐钱,今日的事情也不会善罢甘休!”

    老管家还欲再说些什么,王氏却根本不想再听,她撂下这么一句话,便直接离去了!

    老管家张了张嘴,满心无奈,只能在心底暗暗祈祷崔家的老太公崔君绰尽快得知消息赶回来主持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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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府的老管家所料的没错,午后的时候,李泽轩直接去了工坊,与马周商讨是否应该将今天百姓与崔家的冲突,登在《大唐日报》上。

    “侯爷,恕马某直言,今日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知道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而且侯爷您已经砸烂了崔府的大门,咱们即便不将这则消息登出去,崔家也不会承着咱们的情!而且那些知情的百姓们,还会因此误会咱们跟崔家是一丘之貉,才故意隐瞒真相!如此一来,对于《大唐日报》的公信力,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马周认认真真地听李泽轩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沉吟片刻,说道。

    李泽轩闻言,点头道:“马兄此言有理!既如此,那明天的《大唐日报》就将崔家惜捐、并被百姓共同讨伐的消息登上去吧!”

    马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寒门出身的他,对于世家没有多少好感,李泽轩如果要跟世家闹翻,他当然是打心眼里支持的,此时闻言,他忙道:“是,侯爷!”

    李泽轩想了想,补充道:“但有一点还需注意,新闻讲求实事求是,咱们只需按事实报道就行,万不可添油加醋!”

    李二先前的一番话,李泽轩还是听了进去的,而且他也认为如今的大唐,应该一致对外,不宜过多内耗!如果添油加醋地在报纸上抹黑崔家,搞不好会扩大矛盾,而且也会损害《大唐日报》的公信力。

    马周应道:“马某明白!”

    “崔家若是对咱们施行报复,马兄觉得该如何应对?”

    ……………………………

    李泽轩跟马周的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了天黑。作为日后大唐帝国的宰相,马周在运筹谋略方面,还是有很多独到见解的,经过这番谈话,李泽轩对于日后与崔家争斗的路线,心中已经有了一些“逼数”。

    是夜,李泽轩就在云山别院这边住下了。

    亥时三刻,别院内书房里的仍然亮着烛光,漆黑如墨的书房门外,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大手在门房上敲了敲,紧接着便是一阵呼唤:“侯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听声音,原来是庞非基!

    静!

    半晌后,屋内传来李泽轩的声音:“进来说!”

    庞非基推门而进,见李泽轩正半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书,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上前道:“侯爷,先前您让属下探查崔家是否做过不法之事,经过属下几个月的探查,属下查到了一些事情,侯爷您请过目!”

    当初崔云寒带着一帮弘文馆学生来李家闹事,正巧赶上李泽轩刚灭了七修派,两相结合之下,李泽轩觉得七修派背后可能有崔家的影子,崔云寒无辜背锅,被流放琼州,清河崔氏嫡长子崔玄籍也被崔家老太公崔君绰连忙送回郑州老家。李泽轩原本是打算杀掉崔云寒的,但当时李二为了顾全大局,不让他杀,他也就只好派庞非基带人去暗中探查崔家的不法之事了!

    事情过了这么久,李泽轩都快忘了那一茬了,没想到庞非基今天突然说起这事,他目光一凝,深深地看了庞非基一眼,然后接过庞非基手中的小册子,翻看了起来。

    “武德元年,天下初定,崔家在郑州协同地方官府,倾吞当地百姓良田三万亩,致使数千百姓无田可种,流离失所;

    武德三年七月,当今圣上于洛阳大灭王世充,洛阳城内因战争受损严重,秩序缺乏,崔家借机霸占了洛阳城内近四成的商铺,并对一些百姓,低价强制征收了近七万亩良田,洛阳城内无数百姓卖儿卖女,崔家乘火打劫,不费一文铜钱,从百姓手中,带走了近百姿色上佳的女子;

    从武德四年至武德九年间,崔家嫡系或旁系子弟,在河南道一直都在侵吞良田,并时有欺男霸女的事情发生!有据可查的是,共有十六名家境贫寒的农家女子被强占,这些女子事后大多都不堪受辱,自尽而亡!地方官府碍于崔家势大,而且受害女子家属亦没有报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崔家子弟继续为恶!”

    看到这里,李泽轩的脸上已经浮现了几丝难以掩饰的怒容,站在旁边的庞非基,甚至感觉到书房内的空气都变得寒冷了几分!

    杀意!

    在武侯府当过差的庞非基,知道这是高手凝聚的杀意气场,他以前在尉迟敬德身边就感受过!

    他不敢再直视李泽轩的脸庞,连忙低下了头去!

    “……武德九年,崔善福醉酒之后,强占了府上一名叫念语的丫鬟,事后念语怀了他的骨肉,崔善福得知后便欲纳其为妾,王氏闻讯,大怒,命人将丫鬟念语绑了起来,施行彘刑,最终一尸两命!据一些崔府下人传言,那一年每至深夜,都能听见女子的哀嚎与婴儿的啼哭!之后崔家还特地请了得道高僧做了两场法事!”

    到这里,小册子上的内容李泽轩已经全部看完了,他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寒霜,沉默了许久,他张了张嘴,涩声问道:

    “何为彘刑?”

    庞非基吓了一跳,因为李泽轩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沙哑了,听起来就如同是来自深渊的恶魔一般,在这冷清的夜里,是那么的渗人!

    莫名地打了一个哆嗦,庞非基连忙抱拳道:“回……回侯爷,这彘刑就是将人做成人彘,先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使其不能言语,然后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最后扔到茅房里,让其慢慢死亡……”

    “砰!”

    庞非基刚说完,李泽轩却再也忍受不住,他愤怒地拍案而起,寒声道:“好一个崔家!好一个恶毒的蛇蝎毒妇!”

    庞非基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紧接着,便见到李泽轩身旁的那个桌子,化成了一堆粉末!

    ………………………………

    第一更!

    (本章完)



    彘,豕也,即猪。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

    与凌迟不同,人彘是宫廷斗争采用的私刑,古人常说,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在大内皇宫里,妃子之间的斗争历来都不会少,没有安全感的妇人一旦掌握权势,报复起来比男人还狠。

    人彘是吕后发明的,当时刘邦当上皇帝之后,渐渐地对年老色衰的吕后不再宠幸,开始对绝世美女戚夫人实施宠幸,碍于刘邦当政,吕后不敢有所行动。后面刘邦去世后,吕后掌权,当年的嫉妒之心一直难于磨平,于是派人把戚夫人抓起来,毒打一顿,挖去双眼、四肢砍断、头发剃光,最后扔进厕所.....

    即使做到这个份上了,吕后还不是很满意,最后叫来她的儿子惠帝过来看“人彘”。惠帝从未闻有“人彘”的名目,心中甚是稀罕,便即跟着太监,出宫往观。宫监带着他来到一间茅厕中,开了厕门,指示惠帝道:“厕内就是‘人彘’哩。”

    惠帝向厕内一望,但见是一个人身,既无两手,又无两足,眼内又无眼珠,只剩了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那身子还稍能活动,一张嘴开得甚大,却不闻有甚么声音。看了一回,又惊又怕,不由的缩转身躯,顾问宫监,究是何物?宫监不敢说明。直至惠帝回宫,硬要宫监直说,宫监方说出戚夫人三字。一语未了,几乎把惠帝吓得晕倒,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侯爷息怒!”

    云山别院,书房。

    庞非基看着化为锯末的木桌,忍不住瞳孔一缩,自追随李泽轩以来,他从未见过李泽轩生这么大的气,胆战心惊的他,连忙抱拳劝慰道。

    “哼!息怒息怒,你问问那一双被虐杀的母子,他们能不能息怒?都说大家族最是无情,但本侯却没想到崔家竟然能无情、肮脏到这个地步!他们生而为人,却枉为人!”

    李泽轩满脸怒容,这一刻,他真的后悔白天的时候,没将王氏给剁了!那个名叫念语的丫鬟本来就是受害者,结果到头来却还要遭受王氏的二次迫害,而且这种迫害,委实不是人类所能做出来的,用蛇蝎毒妇来形容王氏,都有些太轻了!

    白天的时候,李二告诉他要忍,忍着等大唐解除外患后,再来解决世家!

    但这个时候,李泽轩真的忍不了了!他觉得自己多忍一天,黄泉之下那个被王氏残忍虐杀的丫鬟,就晚一天安息!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王氏这种魔鬼,李泽轩忍不了、他也不想忍!

    “侯爷,崔家根基深厚,而且与其他家族多有勾连,您要三思啊!”

    庞非基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朝李泽轩抱了抱拳,又道。

    “嗯?”

    李泽轩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庞非基,看了许久许久,直到庞非基被看得有些手足无措时,他才开口道:“非基,这些消息,仅仅凭借你手中的那些人,难道就能探察得到?”

    庞非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侯爷,我……”

    “你若觉得,本侯对你还不错的话,请你说实话!”

    李泽轩转过身,背着双手,冷漠道。

    庞非基身子一颤,先前那些即将脱口的话语,是再也说不出了,沉默片刻后,他沉声道:“属下有罪,这些消息是属下借助右武侯府的力量,才得以查明的!”

    “那你是何时得到这些消息的?”

    李泽轩面无表情道。

    距离上次他命令庞非基打探消息时,已经足足过去了将近半年,他不相信庞非基是正好就在这几天得知消息的。

    “……侯爷,属下……属下在三个月前便得到了消息!”

    庞非基的脸色一阵变换,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道。

    “三个月前!!”

    李泽轩闻言,眼睛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他回过身,直视着庞非基,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为何三个月前,不将消息告知于我?你是何居心?”

    庞非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慌忙单膝跪地,道:“侯爷,属下有罪!”

    “本侯是在问你为何不将消息提早说出来,你特娘的少在这里磕头请罪装可怜!”

    李泽轩正在气头上,他见庞非基这幅模样,一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将手中的书籍,狠狠地砸向了庞非基的脑袋,庞非基能躲却没有去躲,本来不算重的书本,在李泽轩含怒一击的驱使下,在庞非基的脑袋上,瞬间留下了一个大包!

    “侯爷,属下……属下……”

    庞非基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是尉迟伯伯吩咐你这么做的吧?”

    屋内沉默了许久,李泽轩忽然开口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悲凉,是那种被朋友兄弟背叛的悲凉!

    庞非基如遭雷击,呆愣愣了半晌,终于说道:“侯爷猜测的没错,不过尉迟将军只是建议,最终是属下下定决心没有提前告知侯爷的!请侯爷责罚!”

    “为何?”

    李泽轩的声音逐渐转为清冷,冷得庞非基有点想哭!

    对,就是想哭!

    “回侯爷,当时属下拿到这份消息时,尉迟将军当面与属下说,若是侯爷您知晓了上面的内容,以您一向的心地善良,定会冲冠一怒、不顾后果地杀向崔家!

    那个时候,侯爷您羽翼尚未丰满,而且您刚刚创立炎黄书院,在圣上心中的地位恐怕还不稳,崔家若是全力反扑,很大可能会令侯爷您元气大伤,而且侯爷到时会无暇顾及炎黄书院!

    所以尉迟将军建议属下,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将这份消息递交给侯爷!非基自从追随侯爷之后,侯爷对兄弟们的一片情谊大家心里都清楚,侯爷是把兄弟们当做家人看的!这份恩情,非基就算万死,也难以报答!从始至终,非基只希望侯爷一家能平平安安、富贵万世,对侯爷从无二心!

    非基心里也清楚,炎黄书院是侯爷非常看重的一份基业,为了不让侯爷冒然去对付崔家,也为了侯爷能一心发展书院,于是,非基便自作主张,压着这份情报,一直等到了今天!非基知情不报,还请侯爷责罚!”

    …………………………

    第二更!

    (本章完)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时机适合对崔家动手~?”

    庞非基的一番表忠心的话,让李泽轩有些触动,但同时也有些恼火。上位者都不喜欢自己的属下擅作主张,李泽轩虽然来自于现代,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但他仍然不喜欢别人来替他做决定!

    可以说,庞非基的所作所为若是放在其他大家族里面,早就被家主赐死了,虽然他也是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考虑。

    李泽轩做不到那么冷血,但对于庞非基的擅作主张他心里同样很不愉快!主要是他一想到那被王氏做成人彘的丫鬟,他心中更是怒火滔天!

    “侯爷,是今日的百姓冲撞崔家,让属下觉得崔家目前正在离心离德,而侯爷这边,正是民心可用啊!相比以前,侯爷现在的胜算绝对大了许多!”

    庞非基跪在地上,抱拳道。

    李泽轩轻笑一声,道:“这也是你们的尉迟将军跟你说的吧?”

    他叫的是尉迟将军,而不像先前一样叫尉迟伯伯,显然他对于尉迟敬德的背着他“安排”庞非基的做法,心中很是不舒服。

    庞非基听明白了李泽轩话中的弦外之音,他一脸苦涩道:“侯爷,这些话的确是尉迟将军跟属下说的!将军还说,若是侯爷与崔家全面开战,尉迟家愿与侯爷同生死、共进退!”

    尉迟敬德早年不过一打铁匠,对于世家门阀,他同样没有好感,而且,对于李泽轩这样一个潜力无限的后辈,他一直都非常看重!因此,在这件事情上,尉迟敬德才会无条件地站在李泽轩这边!

    李泽轩听到尉迟敬德愿意与他“同生死、共进退”时,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庞非基见李泽轩不说话,连忙又道:

    “侯爷,在这件事情上,属下自作主张,实属有罪,但这和尉迟将军无关,当时得知崔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后,属下自己也犹豫过要不要将其告知于侯爷………”

    “行了!我都知道了!”

    李泽轩摆了摆手,打断了庞非基的话,顿了顿,他面无表情道:“先前书院的军训你都参加过,你应该也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论你的出发点是好是坏,但你这番作为,就不配当一个好军士!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本侯的亲卫……队长,队长一职,暂且空置,日后你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本侯绝不姑息!你明白了吗?”

    李泽轩话语中出现了一个大拐弯,让庞非基还以为李泽轩要把他逐出亲卫军呢,吓的他脊背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待听到后面半句,他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但他不想离开李家!

    “谢侯爷开恩,属下日后绝对不会再犯!”

    庞非基抱拳朗声道,语气中,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行了!你下去吧!”

    “喏!”

    庞非基走后,李泽轩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闭目沉思,许久许久,只听屋内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树欲静而风不止,本不打算将事情闹大,但地狱冤魂不答应,世间百姓也不答应!这次是真的要抗旨了啊!”

    ……………………………

    翌日,《大唐日报》上的头条新闻,毫无疑问地又成了长安百姓的话题热点。

    “清河崔氏从未捐款,百姓怒堵其门,险些丧命!”

    “嘶~!崔家被人堵了?这是啥时候的事儿?俺咋不知道呢?”

    “嗤~!昨天那么大的动静,王怀化你不知道吗?”

    “啥动静儿啊?俺昨天去城外了!”

    “嘿!啥动静你不会看报纸吗?上面说的清楚着呢!”

    “哟~!原来这崔家从未给暖唐基金会捐过钱啊!这也太吝啬了吧?俺虽然算不上有钱人,但也捐了五百文呢!也难怪崔家会被人给堵了呢!要是俺昨天在城里,肯定也去崔府门前吐口水了!”

    “你可别吹了!你没看见昨儿个有个书生差点被崔家的护卫给砍死了吗?”

    “这崔家真是太不像话了!不捐钱就算了,还敢公然砍人!多亏了永安侯及时赶到啊!”

    “为富不仁、表里不一,说的就是崔家啊!”

    “什么狗屁五姓之家,这德性连咱们这些没读过圣贤书的老百姓都不如!”

    “俺家那小兔崽子成天想着以后能依附到崔家,再娶个五姓女,将来光宗耀祖!我呸?回去老子就把他给揍一顿!依附什么崔家?娶什么五姓女?哪有考进炎黄书院、当永安侯的学生来的光荣?”

    “老王你这话说的没错!我听说城外石头村的穆老三,他家以前那穷的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可是他儿子后来考进了炎黄书院,他们村的那个大地主,都想把闺女嫁给他儿子呢!”

    不知不觉地,百姓们心中的价值取向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润物细无声!指的不仅仅是春雨,还有人情!

    李泽轩这一年来,为百姓们做的善事,所有人都铭记在心里,相比于崔家,李泽轩更能代表正义,更能代表人民的民意!如今崔家的这条负面新闻一出,百姓们直接用脚投票,想也不想地就站在李泽轩这一边了!

    “你们这帮愚民,只会听信谗言!崔家辉煌千年,不知做了多少善事,帮助了多少穷困潦倒之人,岂是小小的一个永安侯所能比拟的?”

    一群百姓在大声议论着崔家的不是,忽然一个中年文士从此经过,听到他们对话后,那中年文士忍不住不满道。

    “切!你说崔家做过好事,那你列举几个出来啊?我先前还听人说过崔家子弟在河南道欺男霸女呢!”

    “就是!崔家为富不仁,众所周知,你却在这儿帮崔家说话,我看你跟崔家是一伙儿的吧?”

    “诶?我道是谁?这不是崔家的门客朱文涛朱先生吗?难怪要帮崔家说好话呢!”

    “昧着良心说话,亏你还是读书人呢!我呸!”

    “呸!揍他!”

    与崔家有关的读书人,以前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过在此刻,他们却遭殃了,彻底成为了过街老鼠!

    …………………………

    舆论风暴很快由平民才行刮到了文人圈子。

    炎黄书院这边,学生们一边在给穷人“送温暖”,一边就议论开了!

    “小恪,你说山长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打架竟然不叫上我们几个!咱们第二大队一上,崔家那些土鸡瓦狗谁能挡得住?”

    程处默嘴里衔着一根不知名的草,吊儿郎当地跟李恪说道,他们在早上吃饭的时候,都看过报纸了。

    话说这货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由于他们第二大队的任务就是运送煤炉、蜂窝煤、衣物,所以当初挑选队员的时候,挑选的都是一些身强体壮的学生,相比于其他队的队员,第二队的人无疑要壮实很多!

    李恪翻了个白眼,在一起相处的久了,他也知道程处默骨子里是潜藏着“暴力因子”,他翻了个白眼,道:“丑牛,山长的意思你难道还看不明白?他不愿意任何人受伤,要不然就不会亲自去了!当然,他更不可能让我们几个去!”

    “唉!山长这次把崔府的门都给砸烂了,我感觉崔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山长这下估计有麻烦了!没想到崔家小气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嚣张!”

    孙子凡拍了拍马屁股,叹气道。

    程处默撇了撇嘴,道:“切!子凡你才知道崔家是什么德行吗?俺听说那个崔善福,先前不止一次地找过山长的茬,得亏他被外放到岭南去了,要不然这会儿他肯定在朝堂上弹劾山长呢!”

    孙子凡吐了一口唾沫,道:“呸!什么狗屁五姓七宗,老子以前还想着娶个五姓女光宗耀祖呢,现在嘛,俺只想着将来娶个五姓女做小妾,嘿嘿……”

    李恪失笑道:“呵~!子凡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

    长安城内,某酒楼,几个年轻人坐在一起一边吃酒菜,一边议论纷纷。

    “王兄,这崔家委实太不像话了!仗着五姓之名望,为富不仁,而且还当街砍人,实乃目无王法,我等圣人子弟,也当共厌之!”

    “说的没错!崔家辉煌千年,掌士林之牛耳,引无数英才竞相投奔!可他们如今之作为,委实不配窃居此位,实乃人神共厌!先前我听说曹兄过几日想要去依附崔家,我今日得去好生相劝!”

    “嗯!没错!没错!这样的崔家,谁与之为伍,必将遭受世人唾弃!我有一好友两年前便进入崔家做事,这两天说什么也也要让他赶快脱离崔家!正所谓回头是岸啊!”

    “是极是极!我等苦读圣贤书之人,应该深明大义才是!”

    在这一刻,不论这些书生支不支持工学,但是他们对于崔家的所作所为,都毫无例外地在口头上表示了反对,这与学术派别无关,因为他们学的圣学也是教他们与人为善!

    崔府内。

    老管家拿着一份最新一期的《大唐日报》,找到王氏忧心忡忡地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永安侯真的把昨天的事情登在《大唐日报》上了,现在城内的百姓都在说崔家为富不仁啊!”

    王氏接过报纸,面色猛的一变,她寒声道:“哼!此子真是下作,净会干些暗箭伤人的事情!既然她无情,就别怪我无义!管家,吩咐府内的先生们,让他们立即撰文抨击李泽轩,我要把这小子的名声彻底搞臭!”

    老管家急道:“夫人,老奴觉得,为今之计是得赶快去暖唐基金会捐些钱财,这样才能堵住百姓们的悠悠之口啊!不然崔家经营千年的名声,很可能就毁于一旦啊!”

    “住口!”

    王氏的脸色忽然狰狞起来,她咆哮道:“你住口!让崔家去给那小子送钱?想都别想!上次那什么豆芽,崔家上了那小子的恶当,直到现在都没有将三千贯的本钱给挣回来!还想让我去捐钱?没门!”

    “哼!依我看应该是你住口!”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王氏面色一白,老管家却目露喜色,连忙转过身行礼道:“见过老太公!”

    “儿媳见过父亲大人!”

    王氏深呼吸了几口气,福身行礼道。

    没错,外面来人,正是崔家的老太公崔君绰,老家伙收到消息,一大早便从城外的庄子里赶回来了!

    “哼!老夫若是不回来,这个崔家会不会被你弄得家破人亡?”

    崔君绰走进屋内,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在了上首的檀木椅上,紧接着,他瞪向王氏,怒道。

    王氏连忙下拜,道:“父亲大人息怒,这一切都是那李泽轩上门找事,不关儿媳的事啊!”

    “砰!”

    崔君绰猛地一拍桌子,他虽然年事已高,但这一下拍的还很用力,吓得王氏再也不敢说一句话,“那我来问你,昨日你为何要万金刚他们去打杀百姓?京城重地、天子脚下,是谁给你的胆子妄动刀兵?你以为现在的崔家还是十几年前的崔家吗?

    还有,为何昨日百姓散去之后,不派人去暖唐基金会捐一笔钱?是那点钱重要?还是崔家的脸面重要?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其他几家是不是都在暗地里嘲笑咱们?鼠目寸光的东西!善福娶了你,真乃家门不幸!”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王氏这些年来之所以能颐指气使,还不是仗着她是崔家的正室夫人?此刻听崔君绰这么说,她的脸顿时就煞白了,“父亲,儿媳知错!儿媳知错!还望父亲息怒!”

    “哼!”

    崔君绰哼了一声,连忙急喘了两口气,看得出来,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他有些乏了,这时他略过王氏,将把目光投向老管家,道:“王永,你去账房支取两千贯,现在就捐到暖唐基金会去!”

    老管家连忙答应,“是!太公!”

    崔君绰这时又看向王氏,沉默半晌,道:“崔家跟李泽轩的仇怨,先暂且放下,等这两天风波平静后,老夫自会找他算账!你给老夫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许坏事!”

    “是!父亲!”

    ……………………

    二合一章节!

    (本章完)



    “侯爷,这人嘴巴紧的狠,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也没说!尉迟将军说明日就将他送到大理寺!”

    右武侯府一间黑暗的小屋内,万金刚被缚住手脚,吊在了一根横梁上,披头散发,很是狼狈。一个右武侯府的军士,正在跟李泽轩小声交待着情况。

    右武侯府这边是没有监狱的,所以万金刚只能被临时关押在这么一间小屋里。

    唐朝的大理寺及各州府县均设有监狱。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是唐朝的三大司法机关。大理寺是唐朝中央的审判机关,负责审理中央百官犯罪及京师徒刑以上案件,大理寺审判一般采取直接面审的形式,因此唐朝沿袭南北朝以来传统,设大理寺狱,作为拘押人犯的场所。作为中央监狱,大理寺狱主要关押诸司犯罪的官吏和京城地区重要案犯。所以万金刚最终是要被送到大理寺去的。

    除了大理寺外,实际上唐朝的御史台也是曾设有监狱。唐初的时候,御史台主要起的是监察的功能,但是有时也依据皇帝的诏令,对犯罪官吏进行鞠审,从而直接参与审判活动。

    反观作为三司之一的刑部,并不是独立的审判机关,没有设置监狱,也没有典狱官设置,但是刑部却是管理监察全国监狱事务的最高职能机关,无论大理寺还是京兆府都要在每月的二十五日前,将本管囚犯的犯由何关押时间申报刑部。

    李泽轩皱眉道:“可有用刑?”

    问出这种话,说明他前世古装剧看多了!

    果然,那军士面色一变,连忙四下瞅了瞅,见没别人后,他忙道:“侯爷,咱们右武侯府可没有用刑的权利,每次我们将人犯交到大理寺那边的时候,他们还会检查人犯上有没有用刑的痕迹,若是发现咱们动用了私刑,他们肯定会找尉迟将军麻烦的!”

    被吊在房梁上的万金刚,此时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意,显然这家伙现在是有恃无恐!

    “哼!你去拿一个木桶过来!然后再派人去本侯府上取一副针管过来,你直接这样跟王管家说,他肯定会明白的!”

    李泽轩面色一冷,对那军士吩咐道。

    军士不明所以,问道:“侯爷,您要木桶和针...针管做什么?”

    李泽轩阴冷冷地笑道:“既然不能给他用刑,那本侯就给他扎扎针,你放心,这伤口比蚂蚁还小,大理寺的人肯定看不出来的!”

    军士仍然有些不明白,“侯爷,您给这厮扎针做什么?”

    李泽轩脸上露出了一丝恶魔般的微笑,道:“这人的身体各处都有血管,血管里面运送着人体的血液,本侯一会儿将这针管扎在他的血管里,他体内的血就会顺着针管一滴一滴地流在桶里,等啥时候木桶装满了,他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而且外人还检查不出伤口,你说,是不是很过瘾?”

    “唔~!”

    军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跟李泽轩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接着他抱拳道:“侯……侯爷,小的这就去给您找木桶和针管!”

    说罢,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因为尉迟敬德昨天吩咐过他们,李泽轩来了,无论吩咐他们什么,他们就必须得照做,只要不把武侯府拆了就成!

    被吊在梁上的万金刚,此刻脸上却满是恐惧,委实是李泽轩描述的那场景太恐怖了!他瞪大了使劲地摇头道:“不不不!永安侯,你可是圣上亲封的国侯,你动用私刑是犯法的!到时候崔家也不会放过你!”

    “崔家?”

    李泽轩嗤笑一声,一脸戏谑地看着万金刚,道:“你现在不过是崔家的一颗弃子,你觉得崔家会管你的死活吗?哦,不,应该说崔家现在只想让你死,不想让你活!要知道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万金刚不愿相信道:“不!我是老太公一力招揽进崔家的,他老人家回长安后,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老太公?你是说崔君绰?他现在在哪里?”

    李泽轩目光一凝,问道。

    万金刚猛地醒悟了过来,自己刚刚好像不打自招了,他连忙闭嘴,不再多说一句。

    李泽轩见状冷笑道:“哼!看来你是还没有认清现实,一会儿给你放点血,让你清醒清醒!”

    万金刚咬牙道:“哼!放血就放血!我万金刚这些年流的血还少了不成?”

    这明显就是外强中干了!

    李泽轩懒得再跟他废话,没过一会儿,先前那军士便提来了一个木桶,并放在了万金刚身旁,李泽轩吩咐道:“用黑布把他的眼睛给蒙住,我怕他一会儿看了受不了,把自己给吓死了!”

    “....是!侯爷!”

    军士跟万金刚都是打了一个寒颤,暗道李泽轩可真狠!

    片刻后,军士不知道从哪儿扯了一块黑布,蒙在了万金刚的眼睛上,李泽轩“亲自操刀”,哦,不,是针,还好他长得比较高,站在地面就直接能将针给插在了万金刚的胳膊上。

    面对李泽轩这个武道宗师,万金刚倒没有去做那无谓的挣扎,因为他知道李泽轩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失去挣扎能力。他这时只感觉胳膊好像是被虫子叮了一下似的,说不上疼,于是他便冷笑道:

    “哼!我还以为会多疼呢!这也就是给我万金刚挠痒痒罢了!”

    李泽轩没有动怒,他笑呵呵地说道:“让你疼不是本侯的目的,本侯是想让你在这种不知不觉中,体会着生命的流失,直到最后,你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而在这过程中,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只能慢慢地等待死亡!”

    万金刚身子一颤,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已经开始恐惧起来了。而旁边的军士,此时见到那淡黄色的橡胶胶管,瞬间就浸染成了深红色,紧接着就听“滴答”一声,血液滑落在了木桶内!

    “你去帮本侯拿几份《大唐日报》来,本侯今天就在这儿一边看报,一边欣赏这万金刚是如何被放血放成人干儿的!”

    李泽轩强忍着心中的恶寒,吩咐道。

    这种故意吓人的“变态”话,其实他自己听着都有些瘆得慌,但为了让万金刚说实话,他也就只能“委屈”下自己了!

    “吼~!永安侯,你有种就杀了我!使出这种卑鄙手段,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万金刚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血要全被放干,而且还有一个人在旁边欣赏这个过程,任他以前杀过不少人,此刻心里也忍不住一阵发毛,他现在只求速死!

    右武侯府的军士,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李泽轩,心道:这还是大家口中称赞的大善人永安侯吗?怎么像是刚从地狱出来的恶魔啊!

    军士正准备去给李泽轩拿报纸,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他低头一看,发现是李泽轩拽的他,心中纳罕,正要问出声,却见李泽轩闪电般地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纸团,并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军士也是个机灵人,连忙点了点头,并退了出去。

    “周都尉,侯爷这上面写的是啥?您快跟俺说说!”

    武侯府一偏厅内,先前在李泽轩跟前服侍的那军士,正抓耳挠腮地围在一个中年人身边,焦急道。

    看他这模样,显然是不识字,李泽轩先前给他传的纸条真是白瞎了!

    “你啊!将军平日里让兄弟们有空多看看书,沈司戈你就是不听!”

    姓周的中年人指了指那军士,埋怨道。

    不过埋怨归埋怨,他还是开始帮那沈司戈看起纸条上的内容起来。

    “一壶水,一漏斗,外加两个军士?沈司戈,你确定这是侯爷交给你的纸条?”

    纸条的内容很简单,周都尉很快就看完了,不过对于纸条上的内容,他却有些不明所以。

    沈司戈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兴奋道:“我明白了!多谢周都尉!”

    说罢,他便一溜烟地跑了!

    ……………………………

    “滴答~滴答!”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不时传出“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一个少年坐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翻看着最新几期的《大唐日报》,他的脸上时不时地露出一丝微笑,看得出他此刻心情还不错。

    但屋里面那个被挂在横梁上的大汉,此刻心情却一点都不好,他的脸色煞白,由于想要挣脱束缚,他的手腕、脚腕处已经留下了深紫色的勒痕。他的嘴唇发干,此刻倒也没有大吼大叫,因为他先前喊了很久,根本没用,那少年面对他的吼叫声一直不为所动。

    也不能说是完全不为所动,当他嘴吐脏话的时候,那少年会狠狠地冲他肚子踹一顿,会痛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侯爷,您看这都正午了,要不您先去用膳,属下帮您看着?”

    临近中午,沈司戈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泽轩放下报纸,回道:“不用了!你去醉仙楼帮我取一盘狮子头,一盘炒豆芽吧,再来一小壶神仙醉,本侯中午就在这儿吃!让刘掌柜他多准备几份,给武侯府当值的几个弟兄们也开开荤!”

    沈司戈诚惶诚恐道:“哟!侯爷您抬爱了!兄弟们正在当值,哪里能饮酒?”

    李泽轩讶异地挑了挑眉毛,暗道这边的军纪还挺严明,他摆了摆手,道:“那你就多拿些饭菜来,就当本侯犒赏兄弟们的!”

    “多谢侯爷!”

    “嗯!至于这个万金刚,中午就别给他吃了!按照他这个流血速度,晚上应该就能差不多将体内的血流完!给他吃了也是浪费!”

    “你!永安侯你欺人太甚!”

    万金刚自从昨天早上被抓进武侯府,可是一口饭都没有吃,而且今天上午经过李泽轩的这么一番折磨,他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筋疲力尽了!这时听李泽轩这么说,他肺都快气炸了!

    “别理他!快去吧!”

    李泽轩摆了摆手,道。

    沈司戈领命而去。

    中午,右武侯府内当值的武官、将士,算是免费“蹭”到了一顿大餐,醉仙楼上等的美食、菜肴,他们平常咬咬牙都舍不得进去吃一盘的,此刻却能大快朵颐地敞开去吃,一时之间,整个武侯府都飘着饭菜香!饥肠辘辘的万金刚,在这种饭菜香以及醉人的酒香中,简直是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侯爷,属下方才在外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崔家今天去暖唐基金会捐了两千贯!嘿!看来他们也开始服软了!”

    李泽轩邀请了沈司戈在“小黑屋”门口一起共进午餐,席间,沈司戈笑着说了一个消息,万金刚闻言,眉头不由深深地皱了起来。

    李泽轩貌似不经意地叹道:“世人都觉得崔家高高在上,永远都不可能倒,呵呵!那就走着瞧!嗯,不说那些,还是这神仙醉好喝!啧啧!给个神仙都不换啊!”

    “咕咕~!”

    他在这边好酒好肉地吃着,万金刚的肚子此刻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李泽轩对站在万金刚旁边干着“不为人知”事情的两个军士笑道:“来来来,你们两个换着过来吃点饭,用一个人盯着他别让他咬舌自尽就行!”

    二人面面相觑,见庞司戈在朝他们点头,于是便应道:“多谢侯爷!”

    于是,屋内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以及那非常富有韵律的“滴答~滴答”声。

    饥肠辘辘的万金刚,在这两种声音中更是饱受折磨,他的双臂和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想必是因为被放了太多血的缘故吧!如果此刻他的手中有一把刀,他第一反应不是砍向李泽轩,而是砍向自己的脖子!

    午后。

    不知过了多久,“滴答”声忽然停了下来,李泽轩抬起了头,道:“怎么了?难道这么快就流干了?你们两个,快压压他的胳膊,帮他挤一挤,或许还能挤出点血来!庞司戈,你再去帮本侯取一壶“酒”,如此雅事,岂能无酒?哈哈!”

    万金刚脸色更加地白了,他用早已沙哑的嗓子,怒吼道:“疯子!疯子!你是魔鬼!求求你杀了我吧!”

    “呵!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的血还没放光呢!”

    李泽轩大笑道。

    …………………………………

    二合一章节!

    (本章完)



    听李泽轩突然要酒,沈司戈先是一愣,但见李泽轩在给他使眼色后,他瞬间明悟了过来,连忙领命而去!

    没要多久,沈司戈便给李泽轩取来了一壶“酒”,而另外两个武侯也已经使劲地按压了一番万金刚的胳膊,顿时,屋内的“滴答滴答”声又重新响起,万金刚的噩梦又开始了!

    “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是个男人就给我个痛快!求求你们了....”

    只听他的嘴里一直都在重复地小声念叨这几句话。

    天可怜见,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伤没受过?他早已看淡了生死,但是这种一直听着死亡的声音等待死亡,那种灵魂外加rou体的折磨,他真心受不了!这个时候,速死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呼!这几期报纸内容有些少啊!”

    申时六刻,日暮西斜。

    李泽轩站起了身,叹了一口气,意犹未尽道。

    “万金刚,本侯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愿意老实交代,本侯就放你一条生路,并保你周全!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本侯现在就走,明天武侯府的人会将只剩一口气的你,给送到大理寺!啧啧!估计那时候你都快成人干了!知道什么叫做人干吗?就好比晒干的鱼一样!”

    李泽轩看向万金刚,语气幽冷道。

    万金刚经过这一天的折磨,精神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李泽轩最后的这一番话,正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只见他使劲地摇头,并说道:

    “不!我不想变成人干!我不想变成人干!我说!我说!你想要知道的,我全都说!”

    李泽轩笑了笑,心里则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又坐了下去,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早这么配合,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罪不是?”

    “永安侯,你……你先把针拔掉,不然我真的要变成人干了!”

    万金刚颤抖着嘴唇,说道。

    “不急不急!本侯心里自有分寸!你先回答本侯几个问题!”

    “你...你问!”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在秦岭一带做过劫匪,后来也当过铁匠!”

    “你是何时进入崔家的?”

    “四年,不,应该是五年前,我听说崔家在大力招揽江湖好手,我便去试试运气,结果被崔老太公看上了,于是我就成了崔家的护卫!”

    “那你可听说过一个名叫念语的丫鬟!!”

    听到这个问题,万金刚一下子愣住了,他的脸上再一次地写满了恐惧,并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难道那个女鬼直到现在还阴魂不散?”

    “少废话!本侯问你,念语是怎么死的?”

    李泽轩冷声呵斥道。

    “她...她...她,她是被夫人养成了人彘,活活...活活受尽折磨而死的!”

    万金刚哆嗦着,说出了答案。

    “果然!”

    李泽轩听罢,手中的杯盏“啪”地一声,就被捏成了粉碎。

    “那你告诉本侯,这念语的爹娘为何不报官?”

    李泽轩又问道。

    万金刚想了想,回答道:“据万某所知,念语她爹娘很早之前就把她给卖到崔家了,他们平常往来很少!念语死后,家主令人给念语的父母给送去一百贯!说是他们的女儿怀了崔家的骨肉,但后来不幸难产而死,已葬于崔家陵园。念语的父母没有多起疑心,算是接受了念语过世的事实!”

    “哼!一百贯?崔夫人不是个东西!这崔善福也不是一个东西!万金刚你效忠了这么一个主子,不知道等你死后你会不会觉得羞愧!”

    李泽轩听罢,冷笑连连道。

    万金刚此刻忍不住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李泽轩继续道:“那念语的尸首,崔家最后究竟是如何处置的?料想以那对夫妇的作派,是断然不会将其葬进崔家陵园吧?”

    庞非基提供的情报里面,可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侯爷料的不错!那念语的尸首,埋在城外的十里坡!”

    万金刚答道。

    “你确定吗?若是有半句假话,本侯不仅会将你做成人干,还会将你碎尸万段!”

    “万某所言,句句为真!”

    李泽轩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除了这件事情,崔家最近几年,可还曾做过什么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

    顿了许久,李泽轩又开局问道。

    “侯爷,这,万某记不太清了!”

    万金刚想了想,最终回道。

    “哼!那我来问你!崔家这几年究竟抢占百姓们多少的良田?”

    李泽轩冷着一张脸,问道。

    万金刚沉默了许久,回道:“崔家这些年的确抢占了不少良田,但具体有多少,万某也不清楚!不过十几万亩应该是有的吧!”

    “崔家在河南道做的违法之事,你都知晓吗?”

    “这个,万某知道一些!”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一项都不许漏!”

    …………………………

    审讯一直持续到了酉时三刻,崔家以前的那些陈年旧账渐渐地被翻了出来,虽然这些不是崔家所为之恶的全部,但仅仅是万金刚说的这些,就足够触目惊心的了!

    侵占土地、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欺压贫民、甚至是越货杀人,这些土匪强盗干的勾当,光鲜千年的崔家,竟然在暗地里全都干了!称之为恶贯满盈都不为过!

    “哼!崔家不灭,天理难容!王氏不死,冤魂难平!沈司戈,拿过去让他签字画押!”

    李泽轩心中一直有一团火,随着万金刚的讲述,他心中的那团火越烧越旺,但他没有在这里发脾气,他要等到覆灭崔家的时候,将之完全释放出来!

    “是!侯爷!”

    万金刚招供地时候,沈司戈连忙找了一个武侯府的文书过来,所以万金刚的供述,全都被记录了下来,毕竟这个时代既没有录音机,也没有摄像机,只能通过纸笔来记录罪犯供词了!

    “诶!诶!永安侯,你……你你先把俺身上的针管拔下来,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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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万金刚忽然惊觉自己身上还插着针管呢,再墨迹下去,自己的血岂不是要被抽干了?

    “你们把他身上的针管拔了,再把这桶血提出去,别把他吓死!然后让他签字画押!”

    说到这里,李泽轩莫名地感觉有些好笑,区区水滴声,竟然能把这货吓成这样,亏他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呢!

    没错,这屋内的“滴答~滴答”声,其实就是水滴声,刚开始那针头,的确插在了万金刚的血管里,不过后面李泽轩偷偷塞了纸条,让沈司戈拿来一壶水外加漏斗之后,屋内的“滴答”声就成了水声了!

    而守在万金刚身边的两个军士,美其名曰是为了帮忙看住万金刚,防止他咬舌自尽,但实际上他俩只不过在换着举那盛了水的漏斗罢了!

    (他们所用的漏斗,下面出口赌了很大一部分,所以滴水的速度也就跟先前滴血的速度差不多)

    这也是李泽轩先前要让人将万金刚眼睛蒙住的主要原因,只有这样,才能让这家伙心甘情愿地老实交代!

    中间出现过一次“滴答”声断了的情况,那是因为水用完了,所以李泽轩又让沈司戈出去取一壶“酒”回来,屋内这边则是假装以为万金刚的血流干了,便让守在他身边的两个军士上去“挤血”,给万金刚的心理防线,造成进一步的冲击!

    在李泽轩的导演下,四个人联合完成了一场教科书式的心理战大戏,彻底攻破了万金刚的心理防线,而且整个过程没有留下显眼的伤痕,大理寺那边也检查不出来!

    拿着万金刚签完字、画完押的认罪书,李泽轩出了这间小屋,打道回府。

    至于那屋内的万金刚,也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盯着胳膊上的那个小红点,嘴里喃喃道:“咦?为啥放了那么多血,俺这胳膊上咋还能掐出血印呢?奇怪奇怪,难道是永安侯手下留情了?”

    沈司戈跟另外两个军士,他们明白事情真相,闻言都是拼命地忍着笑意,并连忙也离开了这间“临时牢房”,他们怕在这里待久了,彻底兜不住了!

    ……………………………

    至于外面,今天其实也是挺热闹的,崔家拉着两车铜钱来到暖唐基金会捐款,带来了很大的轰动。

    有人称赞那个善良的崔家终于回来了,有人也是在背地里讥讽崔家不过是被逼无奈,捐点钱做做“面子工程”罢了!但无论如何,崔家在民间日益下降的声望,总算是止住下跌颓势了!

    “太公!永安侯在右武侯府待了一整天,现在刚出来!”

    敦化坊,崔府东院书房。

    一个黑衣武士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冲东郡公崔君绰抱拳道。

    “右武侯府?你是说李泽轩在武侯府待了一整天!”

    崔君绰本来眯着的眼睛,立刻睁大了开来,他盯着那武士,问道。

    “千真万确!太公!”

    “右武侯府!若老夫所料不差的话,那小子应该是去提审万金刚了吧?以他与尉迟敬德的关系,肯定在右武侯府能够畅通无阻!哼!王氏这个蠢妇,昨日竟然让尉迟敬德带走了万金刚!真是愚蠢!”

    崔君绰面上现出一丝恼怒,昨天那个场合,如果他在场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的,最起码,他不会让尉迟恭带一个活着的万金刚离开!这不是在给人把柄吗?

    “太公是担心永安侯对万金刚严刑逼供,然后掌握了崔家的把柄?”

    黑衣武士沉声道。

    崔君绰摇了摇头,道:“右武侯府只有抓人之权,可没有刑审之权!即便尉迟敬德跟李泽轩关系再好,也不会同意他严刑逼供万金刚的!老夫只是担心,这万金刚过两日交到大理寺后,会不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崔家就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黑衣武士默然,显然他也知道崔家子弟这些年背地里是干过不少龌蹉事的!

    “太公,魑黎今夜愿意去一趟武侯府,让万金刚彻底闭嘴!”

    屋内静默了良久后,黑衣武士抱拳道。

    崔君绰眸中精光一闪,随后他沉吟道:“魑黎你身法卓绝,按理说潜入武侯府应无大碍!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将魅濂也一并带上!但切记,如若武侯府有埋伏,立即撤退!听明白了吗?”

    “魑黎遵命!”

    黑衣武士走后,崔君绰眯着眼睛,半靠在榻上,沉思了许久,忽然,他开口道:“王永!”

    “老奴在!”

    崔府的老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得出,崔君绰对他很器重,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侍候在身边。

    “明日通知府上所有门客先生,让他们开始写一些抹黑李泽轩的文章,不管内容真不真实,先写了再说!”

    崔君绰沉声道。

    他可以派人去刺杀万金刚,但不能派人去刺杀李泽轩,因为那样一来,崔家就是在与整个帝国为敌了,到时候他们在京城的这一帮子人,肯定出不了长安城!所以,对于李泽轩,只能用文斗的方法来解决!

    崔家千年来掌天下士林之牛耳,依附崔家的读书人成百上千,在崔君绰看来,他若想要全力去抹黑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这个计划他本来打算过两日再施行,但李泽轩今日之举动,让他心中生出了几丝危机感!所以他不得不将计划给提前了!

    “太公,老奴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永面色犹豫,片刻后迟疑道。

    “讲!”

    老管家拱了拱手,徐徐道:“近日百姓对于崔家唾弃连连,舆情汹汹,府上又不少门客,都起了脱离崔家的心思,太公,您看该如何应对?”

    崔君绰满脸寒霜,冷哼道:“哼!一群白眼狼!崔家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岂是他们说走就想走的?告诉他们,离开了崔家,老夫让他们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出人头地!”

    世家无情,对于背叛之人更是无情,这一刻,崔君绰终于撕掉了他平日里展现在世人前那伪善的面具,露出了面具下面狰狞的獠牙!

    “是,太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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