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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大的老虎。”李泽轩一行人回到韩家小院,在门前兰儿看到那只大老虎,吓了一跳,惊叫连连,立马躲到了李泽轩身后。

    李泽轩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兰儿的小脑袋,柔声道:“兰儿别怕,那只老虎是死的。”

    兰儿闻言,这才从李泽轩身后伸出小脑袋,确定那老虎不会动后,这才缓步上前,近身去观察那老虎。铁蛋也很是好奇,跑过去和兰儿一起摸老虎。

    李泽轩也不管他们,跟韩雨惜、小荷、小兮一起进屋。

    “少爷,我去烧水,等会儿您去沐浴,我将我爹的衣服拿来给您换。”韩雨惜见李泽轩满身血污,就建议道。

    李泽轩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的确该洗个澡了,要是这样回家老娘看到了非得吓晕过去,就点头道:“嗯,那就有劳雨惜了。小荷,你去帮帮雨惜。”

    小荷已经注意到少爷对韩雨惜的称呼从韩姑娘变成了雨惜,小丫头狐疑地看了少爷一眼,又听少爷吩咐自己,就赶忙答应,他还不敢当面问少爷,再说了,少爷的感情做丫鬟的哪能随便问。

    不一会儿,韩雨惜就跟小荷抬着一桶热水,进了屋子,随后韩雨惜递给李泽轩一套衣服,说道:

    “少爷,您就在我爹房间洗吧,这是我爹年轻时候的衣服,可能有些不合身,少爷您先穿着吧。”

    李泽轩看着她美丽的小脸,笑道:“嗯,雨惜辛苦了,今天让你受惊了。”

    此刻屋里就只有他二人,实在有些暧昧。韩雨惜红着脸道:“少爷说的哪里话,少爷你快洗,雨惜先出去了。”

    说罢慌忙出门而逃。

    李泽轩关了门,麻溜的脱了衣服,坐在浴桶里,摇头着自言自语道:“又不让你陪我一起洗,吓得跑这么快干嘛?难道本少爷长得不帅吗?不应该呀!”

    ……

    李泽轩洗完澡,穿好衣服,端起洗澡水,走出房门倒掉,然后走回了屋里。韩雨惜正好看见李泽轩穿着这个明显比他身体大一号的衣服,走起路来颇为滑稽,忍不住“噗嗤”一笑。

    李泽轩闻声回头,他知道韩雨惜在笑什么,没办法,谁让他才十四岁呢,穿韩里正的衣服肯定显大,笑就笑吧,正好欣赏下美人的笑容。

    韩雨惜被他盯得害羞,赶紧收起笑容,小脸有些发红,上前帮李泽轩整理衣领,由于李泽轩比她高,此时她垫着脚,双手在李泽轩的颈后整理领子,这个姿势很是暧昧。

    李泽轩看着她灵动的双眼,白皙的琼鼻和红润的小嘴,喉结滚动了几下,很是心动。

    韩雨惜见李泽轩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闻着他身上浓重的男子气息,想着在山上他飞身将自己从虎口救下,一时也有些动情。

    李泽轩正想低头吻去,就听到一个童音。

    “哇,哥哥,雨惜姐姐,你们在玩儿什么,兰儿也要玩。”兰儿摸完老虎,正在四处找哥哥,来到房间就看到哥哥和雨惜姐姐抱在了一起,就兴奋地叫道。

    韩雨惜闻言就跟触了电似的,立马推开李泽轩,退到了墙角,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李泽轩好生无奈,对兰儿说道:“兰儿,你雨惜姐姐在帮哥哥整理衣领,兰儿你进来怎么没敲门啊?难道不怕门妖了?”

    韩雨惜听到李泽轩说门妖,抬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里面又有什么典故。

    兰儿有些怕怕地道:“可是哥哥没关门啊,难道也要敲门吗?”

    李泽轩愕然,失策啊,竟然忘了关门了。

    ……

    过了许久,韩里正终于回来了,王忠和三宝也跟在后面,李泽轩也没问韩里正处理的怎么样了,就起身向韩里正告辞道:

    “韩叔,今日多有叨扰,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哦,对了,你们收购山果也需要本钱,王叔,我们这次带了多少钱?”

    “少爷,就带了十贯。”

    “嗯,那都给韩叔吧,韩叔以后钱要是不够再找王叔要,这些钱就从以后卖酒钱里面扣。”李泽轩说道。

    韩里正没想到少爷想的这么周到,接过钱,感激道:“谢少爷信任。”

    李泽轩摆了摆手,又看向三宝:“三宝,怎么样了,还能走吗?这次回去少爷我给你加薪。”

    之前王忠带三宝去村医那儿做了些简单的处理,过了这么久,已经缓过劲来了,听到少爷发问,心中一暖,憨笑道:

    “少爷,三宝没事,三宝结实着呢。”

    说罢还秀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肱二头肌。

    李泽轩笑了笑道:“行,那我们就走吧。兰儿,回家了。”

    “来了。”兰儿跑了过来。

    李泽轩对韩里正拱了拱手道:“韩叔,后会有期!”

    又回头深深地看了韩雨惜一眼,对于这个既温柔又勇敢还有着天仙般美貌的女子,李泽轩说不心动是假的,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是韩雨惜给他留下的印象怕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

    李泽轩对她挥了挥手,说道:“雨惜,再见。”

    说罢就转过身准备出发。

    韩雨惜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李泽轩的背影,心中万分不舍,但是不舍又能怎么样呢,老天又不能帮她留人。

    或许老天爷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此时风云突变,天空传来一道闷雷,王忠看了看西边的乌云,忧心忡忡地道:“少爷,这雨怕是不小啊,骑马倒是能勉强回去,但是马车在这天气里走山路很危险啊。”

    李泽轩想起来的时候颠簸的山路,也觉得大雨天走山路有些危险,犹豫了下,对韩里正开玩笑道:“韩叔,看来这天气是要留客啊。就只能多叨扰韩叔一晚了,明天等雨停了我们再走。”

    说完这句话他心中还有些窃喜,是因为又能多跟韩雨惜多呆一晚吗?他也说不清。

    韩里正爽朗地笑道:“少爷说的哪里话,少爷能住在韩某家,是韩某的荣幸。”

    “还需要劳烦韩叔一件事,韩叔去找个身手好的壮年,去长安城一趟,去跟我娘说一声我明天回,我怕我娘担心。”

    李泽轩突然想起了老娘,连忙跟韩里正交代道。

    “嗯,少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韩里正点头应道。

    韩雨惜本来还在一边为离别伤感呢,听到他们说话,心下一喜,心中好好地谢了谢老天将李泽轩留了下来,她甚至在想,这雨要是永远停不下来该多好。

    ……

    吃过晚饭,韩里正带着铁蛋、三宝和王忠出门了,他家里只有三个房间,这么多人肯定住不下,就只好带着这三人去别家睡一晚,那几家人他之前都说好了,听到是少爷的人,欢迎的不得了。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听着滴滴答答的响声,李泽轩翻来覆去睡不着。再说现在也太早了,差不多相当于现代晚上六点多钟,在前世他都是晚上十一二点才睡的。

    可是这个年代,有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晚上不睡觉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做啊。

    “哥哥,哥哥,你睡了吗?”外面传来了兰儿的敲门声。

    李泽轩起身开门,兰儿灵活的挤进来,李泽轩看着她说道:“兰儿你怎么还不睡啊?”兰儿跟韩雨惜睡在了一个房间,小荷小兮她俩在另外一个房间。

    兰儿过来拉着哥哥的手说道:“哥哥,我们都睡不着,你过去给我们讲故事吧?”

    李泽轩疑惑道:“你们?”

    兰儿点点头道:“对呀,我、雨惜姐姐、小荷姐、小兮姐都睡不着,都在雨惜姐姐的房间里等你过去讲故事呢!”

    李泽轩还真有些心动,他也很想去韩雨惜的闺房看看,确切地说他想去韩雨惜的闺房看看韩雨惜躺在床上是什么迷人的样子,想想都很期待,兰儿这时不等哥哥答应,就拉着哥哥的手,把他拽出房门。

    李泽轩来到韩雨惜的闺房,一丝淡淡的女儿家清香沁入鼻孔,李泽轩忍不住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屋内的三个女孩儿连忙起身打招呼道:“少爷。”

    李泽轩冲着几人点头嗯了一声,这才开始打量着韩雨惜的闺房,屋内陈设虽说谈不上奢华,但是摆放非常整齐,除了梳妆台外,屋内还有一个小桌子。

    韩雨惜自然不会像他刚刚YY的那样躺在床上等他过来,其实韩雨惜都不想让李泽轩来她房间,只是刚刚耐不住兰儿和两个小丫鬟的软磨硬泡,再说她心中对李泽轩要给她们要讲什么故事也挺好奇的,这才半推半就地答应了那几个丫头。

    此刻三个女孩儿和兰儿都围着小桌子坐在胡凳上,等着李泽轩给她们讲故事呢。李泽轩四下瞅了瞅,没有凳子了,心中一动,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韩雨惜的香榻上。

    该出手时就得手出手嘛,这房间又没有多余的凳子,他坐在床上韩雨惜也没理由怪他不是,这种理所当然的便宜当然要占。

    韩雨惜看到李泽轩坐在她的床上,羞的小脸一红,她也发现了这房间里没有其他的凳子了,不由暗怪自己太粗心了。

    兰儿却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小动作,看哥哥坐下来了,就兴奋道:“哥哥快讲,兰儿今天差点被坏人抓走了,哥哥快点儿讲《西游记》给兰儿压压惊。”

    韩雨惜三人听了均是忍不住“扑哧”一笑,还从来没有人主动要求别人给自己压惊的,李泽轩也很是无语,兰儿那活蹦乱跳的兴奋样子哪里像是受惊了,韩雨惜今天在山上倒是受惊了。

    既然来了,故事还要讲的,摇了摇头,说道:“兰儿,今晚不讲《西游记》,前面好多回你雨惜姐姐都没听过,今天我们讲另外一个故事。”

    兰儿也不失望,反正哥哥出品,必属精品,此刻更加兴奋地叫道:“好啊,好啊。”

    韩雨惜见李泽轩连讲个故事都要为她着想,心中很是甜蜜。

    李泽轩看向小荷、小兮说道:“小荷、小兮,这个故事前面一部分你们之前可是听过哦。”

    小荷闻言立马想起那个下午,少爷说她男扮女装别人看不出来,脸色顿时有些羞红,她发誓,她今天肯定不会再提那天下午提的那个问题。

    李泽轩也不再逗她了,看向韩雨惜说道:“今天我们讲的故事叫做《梁山伯与祝英台》,话说东晋时期,浙江上虞县祝家庄,玉水河边,有个祝员外之女英台,美丽聪颖,自幼随兄习诗文,慕班昭、蔡文姬的才学,只恨家无良师,一心想往杭州访师求学……”

    李泽轩将前世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剧情,用自己的话讲她们听,虽然辞藻并不华丽,但胜在故事情节凄美感人。

    随着李泽轩将故事娓娓道来,韩雨惜、小荷、小兮三人都将心神沉浸在了剧情之中。

    祝英台女扮男装求学,梁山伯与她同桌同床两年未发现她的女儿身,祝英台回乡探亲被马家逼婚……随着故事的一波三折,三个女孩儿的心就如大海上的小船一样起起伏伏。

    很快李泽轩就讲到最后的高潮:

    “祝英台的花轿抬到半路上,忽然来了一阵大风,吹得抬轿人走不动了。这时丫环告诉祝英台,前面就是梁山伯的坟墓。祝英台不顾别人的阻拦,走出轿来,一定要到梁山伯的墓前去祭悼。

    祝英台来到梁山伯的墓前,放声大哭,痛不欲生,全身扑到坟上。霎时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坟墓忽然裂开一条大缝,祝英台喊着梁山伯的名字,一下子就跳进坟里去了,然后坟墓自动复合。

    一会儿,雨停了,云开了,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只见一对美丽的蝴蝶从坟头上飞起来,绕着坟头翩翩起舞。人们都说,这对蝴蝶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变的。”

    听到最后梁祝化蝶这一部分,小荷、小兮均是哭得稀里哗啦,韩雨惜眼眶湿润,面色复杂的看着李泽轩。

    心想,祝英台和梁山伯虽然情路坎坷,但他们也在一起开心地过了两年同窗生活,虽然他们没有生同衾,但最后死同穴,何尝也不是一种幸福,可自己和少爷地位相差那么悬殊,最后真的能在一起吗?

    李泽轩讲完故事,起身道:“好了,时间不早了,都早些睡吧。”

    兰儿这时怏怏道:“哥哥你今天讲的故事不好听!”

    兰儿不懂这些情情爱爱,自然觉得这故事没有《西游记》好听了。

    李泽轩一笑道:“那明天再给兰儿讲《西游记》,现在该睡觉了。”

    又扭头对韩雨惜摆手笑道:“雨惜,晚安!”

    韩雨惜心思还在故事里,闻言强笑道:“少爷,也晚安!”

    次日清晨,李泽轩从睡梦中醒来,推开窗户,发现下了一夜的雨竟然停了,一阵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盘腿在床上练了会儿《太玄经》后,李泽轩出了房间。

    前屋,韩里正、王忠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在那儿闲聊。李泽轩上前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去洗漱了。

    吃过韩雨惜精心准备的早点,李泽轩在院中跟韩里正告辞道:

    “韩叔,这两天多有叨扰,那桩生意韩叔多留留心,有什么问题尽管找王叔或者直接去长安城找我。我在长安等着你们的山果酒。”

    “少爷尽管放心,山果酒的事情我会好好办。倒是这雨后路滑,少爷一路要小心啊。”

    “嗯,没事的。”李泽轩回头看着倚着门框正在默默注视着他的韩雨惜,这姑娘从早上见到她就发现她眼眶红红的,难道昨晚讲的故事太过悲情,她后来哭了一晚上?他对这个美丽的女孩儿也很是不舍,但是再不舍得也得回去,这儿不是他的家。

    李泽轩其实很享受跟韩雨惜说话时那种宁静淡雅的感觉,但他也不知道韩雨惜对他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吧,他此刻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此刻明显不是时候,千言万语终究化为一声轻叹:

    “雨惜,保重!”

    说罢转身带着一行人离去。

    ……

    回到家里,李泽轩自是又被老娘拉过去“享受”了一下母爱,他顺便将收购山果酒的事情跟老娘说了一下,李夫人对这生意上的事情不是很在意,既然儿子觉得能赚钱,她当然会支持,给李泽轩支了一千贯让他先用着,他老爹那边自然由他老娘去说。

    得到了家里的“董事长”一千贯的资金赞助,李泽轩很是高兴,当富二代就是好啊,看好哪桩生意直接找老娘要钱投资就行了,不像他前世看的那些穿越小说,有些主角穿越到古代身无分文,还要辛辛苦苦地靠造玻璃啊造香水啊,来获得第一笔创业资金。

    李泽轩表示弄那些太费脑细胞,他暂时还不想弄,家里已经这么有钱了,不需要他去搞那些发明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花钱,前几天老娘还在鼓励让他去当一个败家子呢,任重道远啊。

    来到西苑,正准备回书房规划一下山果酒的改造方案呢,就发现兰儿正在西苑侧厅等他。

    “兰儿,你手上抱的这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李泽轩指着兰儿手上的一个比较粗的竹筒问道。

    “这是兰儿的大将军卫青,可厉害了,哥哥,给你看看。”

    兰儿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竹筒递过去道。

    李泽轩满脸疑惑,卫青?什么鬼,接过竹筒,微微掀起盖子,往里面一看,就见一只青色的蝗虫,这才想起昨天韩家庄打谷场的冲突源头就是他们几个小家伙在斗蚂蚱,没想到兰儿竟然将这只蚂蚱起名叫做卫青,李泽轩不由有些好笑。

    但见李泽轩脸上的笑容还没绽开,就凝固在脸上,接着面色微微一变,看向那“卫青”的眼色就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李泽轩前世没有详细研究过大唐的历史,但唐代发生的一些大事他还是知道的,有从小说上看到的,也有从电视剧上看到的。

    李泽轩记得在贞观二年里,大唐发生了一场规模史无前例的大蝗灾,当时蝗虫遮天蔽日,席卷了整个关中平原。

    蝗虫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所过之地,赤地千里,连树木野草都难逃蝗虫之口,更何况庄稼。

    去年李二刚和突厥颉利签订了耻辱的渭水之盟,就是要为大唐争取喘息之机,大唐百姓这才刚迎来渴望已久的太平,没想到却又要面临这毁天灭地的灾难,何其可怜!

    李泽轩前世在一些贴吧上看到,当时蝗虫来临时,民间就有谣言说这是上天对李二杀兄灭弟、囚父夺位的惩罚,李二百口莫辩,史书记载:

    太宗入苑视禾,见蝗虫,掇数枚而咒曰:“人以谷为命,而汝食之,是害于百姓。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尔其有灵,但当蚀我心,无害百姓。”将吞之,左右遽谏曰:“恐成疾,不可。”太宗曰:“所冀移灾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

    李泽轩当时看到这些内心颇为震撼,李二最终成为千古一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胸怀,他的气度,他的人格魅力,常人真的无法企及。

    李泽轩记得那篇帖子下面还有些键盘侠评论说李二吞蝗虫就是为了作秀,表现他爱民如子,李泽轩对此嗤之以鼻,李二以帝王之尊不顾危险生吞蝗虫,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值得敬佩的,李泽轩自问要是自己,他肯定不敢生吞蝗虫。

    此时大唐虽然已经初显盛世峥嵘,但凭借大唐此刻的底蕴,显然无法承受这一场浩劫,一旦蝗灾来临,到时必将饿殍遍地,甚至会发生百姓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那么问题来了,蝗灾来临前他能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呢?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但是在这世上已经有了许多在乎他的人和他在乎的人,比如自己的亲人,比如韩里正,韩雨惜,比如韩家庄那些朴实可爱的庄户们。此刻他才发现他已经爱上了这个时代,爱上了这个时代的大唐人民。

    “哥哥,哥哥?”兰儿发现李泽轩眼睛直愣愣得盯着她的“卫青”一动不动,推了推他的胳膊。

    “哦,兰儿,你先去找小荷、小兮玩儿吧,哥哥现在有些事要处理。晚上哥哥给你讲故事。”李泽轩被兰儿打断了沉思,对兰儿说道。

    “哦,那晚上哥哥要记得给兰儿讲故事哦。”兰儿有些闷闷不乐,她本想过来给哥哥炫耀她的无敌大将军“卫青”来着,但现在看哥哥好像确实有事,就只好离开。

    屋内。

    李泽轩独自一人皱眉凝思,他在回想小说里那些穿越到贞观唐朝的主角,是如何解决蝗灾问题的。他想起了好像有些人穿越过去的时候直接带着土豆,在大唐推广了土豆种植,使大唐百姓度过了蝗灾,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他是魂穿啊,穿越之前就是兜里装着土豆也带不过来啊,这可怎么办。

    要不直接去跟李二说,让他提前做好准备?也不行,首先他现在见都见不到李二,就算见到了,跟他说了人家也不会信,反而会治你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其次就算李二相信了,除了提前囤积粮食之外,所能采取的手段也极为有限。

    李泽轩烦恼地揉了揉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切合实际的好办法来。

    算了,慢慢想吧,反正离蝗灾还有一年多。

    这一日上午,李泽轩正在西院草坪上练剑,是的,就是在练剑。

    灵虚真人不仅教了他内功身法,当然也教了他剑法,道家剑法颇为博杂,有很多强横的传世剑法,但灵虚真人怕他贪多嚼不烂,只教给了他一种剑法,就是李泽轩现在练的,名叫太玄九剑。

    九剑不是指九把剑,而是这套剑法包含了九个连环剑招。太玄九剑正是根据李泽轩所修内功衍生而出的无上剑法。

    施展起来,九招连环,如同狂风骤雨,九招相连,连绵不绝,让人应接不暇。而且每一招都会对后一招的威力产生叠加,层层威力叠加下,最后一招出剑之时会伴有雷鸣之声,速度将会犹如闪电,很难抵挡。

    李泽轩获得这具身体的记忆后,对这套剑法在心里揣摩了好几天。身为现代人,李泽轩以前对这些内功剑法之类的嗤之以鼻,但获取前身的记忆后,再去看这剑法,心里就很自然地产生了一些明悟,这种感觉很是神奇。

    太玄九剑分别为:一剑乘风,二剑惊鸿,三剑踏雪,四剑破浪,五剑绝尘,六剑流云,七剑幻影,八剑归宗,九剑奔雷。

    九招剑法分别与太玄经的九个层次相匹配,以李泽轩目前的功力,也只能使出太玄九剑的前五招,不过这已经很厉害了,据他师父所说,以他目前的修为,江湖中年轻一辈还是无人能及,除非遇到像他师父那样的隐士高人,其他情况下性命还是无忧的。

    灵虚真人生前已经练到第九剑奔雷了,据他所说,九剑连出之下,连大宗师高手也只能含恨,但九剑连出,消耗巨大,剑招放完,基本就虚脱了。

    当前江湖上普遍公认的实力等级划分为:引气,锻体,化气,宗师,大宗师。根据他师父的介绍,当今天下,大宗师高手只有三人,他师父当然算其一,而且还是顶尖的存在,另外两人分别是少林方丈玄空,突厥国师巫劫。

    至于宗师高手数量并没有明确记载,但他师父估计天下宗师高手也就数十人。

    记忆中当下武林并不像现代修真小说里面写的那么夸张,即便是大宗师高手,寿命也不可能延长几百年,最多就是不容易生病。他师父虽问鼎大宗师多年,却也逃不开生老病死,在一百二十五岁就已经仙逝。

    总之武艺只是能让人力量更大,身手更矫健,并不会让人脱离人的范畴而羽化登仙,他们只是比普通人更强健一些罢了,但是即便是大宗师高手也不愿意与一支小规模的军队交锋。

    而且大宗师并不是无敌的存在,大宗师与宗师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很大,一个大宗师如果被十来个宗师高手围攻,照样会身死道消。

    李泽轩的前身,在一年前太玄经已经达到第五层,目前已经是化气巅峰的高手了,等他太玄经达到第六层,就能步入宗师行列了。

    太玄经有十层,太玄九剑却只有九个剑招,记忆中前身也问过他师父是为什么。灵虚真人只说,道门千年历史上还没有将太玄经练到十层的人物,所以目前也就只有太玄九剑了。

    此时西院,李泽轩身形变换,乘风、惊鸿、踏雪、破浪、绝尘五大剑招相继使出,身侧草屑纷飞,连旁边那两株桃树上刚盛开的桃花也被他剑气所带起的劲风席卷而来,一时之间院内剑光闪烁,落英缤纷,煞是美丽。

    “哇,哥哥好厉害,兰儿也要学剑!”兰儿看哥哥在场中飞来飞去,剑光四射,犹如一代绝世剑仙,兴奋地在那又蹦又跳,叫嚷着也要学这帅气的剑法。

    小荷、小兮在一旁看的也是眼中异彩涟涟,她们知道少爷会武艺,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尤其是少爷舞剑的时候那飘飘欲仙的英姿,实在是太帅了,二人顿时芳心乱跳。

    练完这五招剑法,李泽轩也有些微微出汗,接过小兮递过来的丝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这才对兰儿说道:“兰儿啊,练功可是很辛苦的,你真的要学吗?”

    李泽轩不想教妹妹武艺,因为太麻烦,这丫头明显就是三分钟的热情,而且要把武功练到他这个地步,必须得吃很多苦,他舍不得妹妹吃苦。

    “嗯嗯,兰儿要学,兰儿不怕吃苦。”兰儿貌似很坚定地点头道,她刚刚被哥哥帅气的剑法迷到了,很想学这剑法。

    “可是学这功夫你得每天早上三更就起床站桩,而且不管严冬酷暑都得继续练,到时候我们可爱的小兰儿就要晒成一个黑丫头了,兰儿你还要学吗?”李泽轩苦恼地说道。

    “啊?”兰儿有些犹豫了,哪个女孩儿不爱美呢,别看兰儿还不到七岁,但小丫头已经开始爱美了,经常找小兮请教梳妆打扮。

    听到练功那么恐怖,还要把脸晒黑,兰儿有些退缩了,剑法虽然帅,但是晒黑了变丑了,剑法再好看也没用了啊。

    看到兰儿有些打退堂鼓了,李泽轩心中有些得意,正要转身回房,就听到兰儿一声大叫。

    “不对,臭哥哥你骗人,你每天早上都是日山三竿才起来,比兰儿起来的都晚!而且哥哥你脸这么白,都没有被晒黑!”兰儿反应过来后,立马拉着李泽轩不放手。

    额,靠啊,没想到睡个懒觉被妹妹抓来当典型了,李泽轩有些尴尬,只能自圆其说了,低下身子,看着兰儿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更加真诚,李泽轩酝酿了一下感情,对兰儿说道:

    “咳咳,兰儿啊,你哥哥我是属于那种天赋异禀,骨骼惊奇,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只用了八年的勤学苦练就学会了这门武艺,其他人很难像哥哥学的这么快的。

    至于这八年来,哥哥为什么没被晒黑,只能说有一种皮肤,是属于天生丽质型的,怎么晒都晒不黑,知道吗?”

    说着说着李泽轩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妈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时只见兰儿一脸惊奇地看着李泽轩,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那睁大眼睛萌萌的样子甚是可爱,兰儿忍了许久,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哥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兰儿都不好意思当你的妹妹了。”

    ……

    四周一片沉默,接着,“扑哧”两声娇笑,小荷,小兮看到少爷在兰儿面前耍宝失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

    李泽轩瞬间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老脸一黑,瞪了两眼在一旁辛灾乐祸的俩小丫鬟,又看着兰儿,悲声道:“扎心了啊,小妹,哥哥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这么黑我,真的好吗?”

    听到哥哥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兰儿一脸懵逼,正要发问,就见三宝向这边走了过来。

    “少爷,程家大郎在前厅等您,说是有事找您,老爷正在旁边作陪,让您赶紧过去。”三宝过来向李泽轩躬身道。

    程处默?那货找我来干嘛?难道又想让我请他吃啃的鸡?

    想起上次刘掌柜看程处默那幽怨的眼神,李泽轩打了个寒噤,希望不是这样的。

    “兰儿,你跟小荷、小兮去玩儿吧,哥哥有事先走了。”李泽轩对妹妹说完,转身向前厅赶去。

    ……

    PS:关于本书,侠客想说,本书的主线仍然是历史,加入一部分武侠只是为了让主角在唐朝更好地装逼。本书没给主角逆天系统,给点功夫不过分吧!

    再说唐朝本来就有举国慕侠的风气,从李唐王朝起兵抗隋,到李世民玄武门事变,再到之后的大唐对外战争,这其中都有江湖侠客的身影,在本书中加入武侠成份并不是胡编瞎扯。

    本书会以历史为主线,描绘历史的波澜壮阔,其中也会穿插一些江湖的侠骨柔情。武侠不等于玄幻,不会出现呼风唤雨、白日飞升那么胡扯的事情。

    游侠在唐代本就是一份受人尊敬的职业,没有游侠,李唐很难推翻隋王朝,李世民很难依靠政变上位,后期唐朝的对外战争也很难胜利。唐朝统一之后,游侠开始从军征战,来证明自身价值,众多游侠走上了从军——立功——受封的道路。

    长安重游侠,洛阳富才雄。

    玉剑浮云骑,金鞍明月弓。

    斗鸡过渭北,走马向关东。

    孙宾遥见待,郭解暗相通。

    不受千金爵,谁论万里功。

    将军下天上,虏骑入云中。

    烽火夜似月,兵气晓成虹。

    横行徇知己,负羽远从戎。

    龙旌昏朔雾,鸟阵卷寒风。

    追奔瀚海咽,战罢阴山空。

    归来谢天子,何如马上翁。

    “初唐四杰”之一卢照邻的《结客少年场行》便是唐代游侠从军卫国最为真实的写照,再现了当时游侠争赴边地、马上征战、悍不畏死的壮烈情景。

    除此以外,游侠在唐代社会中还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精神偶像。在强大繁盛的大唐帝国中,崇尚武勇的豪侠意气正与昂扬奋进的时代精神相吻合。所以,唐代的游侠之多就不足为奇了,在本书中加入武侠成份也是合情合理。

    至于本书的武功等级划分,纯属杜撰,各位学霸不要跟侠客较真儿。

    前厅。

    李京墨正在陪着程处默说话,他对儿子能够结交卢国公家的儿子还是有些欣喜的。

    并不是他喜欢攀附权贵,而是自己的儿子多了程处默这个后台很硬的朋友,以后的安全会多几分保障。

    但程处默却有些如坐针毡。李京墨虽说只是一介商贾,但见识阅历极为广泛,谈吐颇为不俗,程处默一大老粗性子,实在不适合这样文绉绉的对话。

    “贤侄,国公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安康?”李京墨温和地说道。其实他心里也焦急,跟程处默说了这么久,那些礼貌性的问候都快说完了,可那臭小子怎么还不来?真是皮痒了,回头要教训教训他。

    程处默尽量装作一个饱读诗书的谦谦公子,礼貌地对答道:“多谢伯父挂怀,家父一切安好。”

    “嗯,身体安康就好。”李京墨摸着下颌短须欣慰地点头道,然后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些啥了,他跟程处默还是第一次见,该说的都说过了,李老爹心下暗暗着急。

    终于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二人均是不同程度地松了一口气。程处默心道:终于解脱了,要是其他人敢跟我瞎墨迹这么久,早就揍上了,可惜眼前这位是自己好兄弟的父亲,不能揍啊。

    李泽轩走进门,先冲老爹打了声招呼,李老爹点了点头,起身笑道:“既然轩儿你来了,就好好招待丑牛贤侄,万万不可失了礼数,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在这儿碍眼了,呵呵。”

    二人起身送别李京墨,待见他走远后,程处默一屁股就躺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完全不像刚刚那正襟危坐的样子。

    李泽轩也不在意这些,就问道:“丑牛兄今天过来找我干嘛?”

    知道程处默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李泽轩索性就直接问了。

    程处默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说道:“我爹想见见你,让你去我家吃顿饭。”

    李泽轩有些狐疑:“卢国公怎么会想见我?莫不是你在他老人家面前说过我什么坏话?”

    说罢就默默地盯着程处默。

    程处默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强硬道:“说什么呢?我程处默岂会坑害自家兄弟?真的只是吃一顿饭而已。”

    李泽轩定定地看着程处默半晌,虽然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也暂时找不出什么破绽,只好说:

    “那好吧,我正好去拜访一下卢国公。你爹喜欢什么东西?这第一次拜访总不好空手去吧?”

    程处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什么都不用带,快跟我去吧!”说罢突然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嘴,不好意思地说道:“额,我爹喜欢吃那啃的鸡,小轩你要不带点?”

    李泽轩爽朗一笑:“哈,没问题,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我这就吩咐厨房做十份啃的鸡带给程伯伯。”

    说罢就要出去吩咐厨房。李家的厨娘赵大婶早就在李泽轩的教导下学会了啃的鸡,虽然比不上醉仙楼的味道,但是不仔细品味还真尝不出来两者的区别。

    “额,等等。”

    程处默拉住了李泽轩,面色羞愧,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一根手指,呐呐地说道:“这个…我爹说…让你做一盆啃的鸡带过去!”

    一盆?我靠,这老程家的人都是这么牲口吗?吃东西都是按盆算的?李泽轩一个趔趄,差点闪了老腰。

    ……

    朱雀大街上,二人骑着马向怀德坊赶去。

    不过程处默骑马的姿势十分怪异,只见他一手提着缰绳,一手将一个超级大号的食盒夹在腰下,在路边行人怪异的目光下,用小腿轻轻踢着身下的黑马肚子,让它走快点。

    没办法,程处默此刻真感觉有点替自己老爹臊得慌,哪有请别人吃饭还要从别人家搜刮一大盆美食过来的,丢死人了。

    李泽轩在后面看着一向大大咧咧的程处默此刻竟然会不好意思,真是难得一见啊,觉得颇为有趣。二人一前一后,打马前行。

    ……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程府门前。

    看着程府门前那两个雄伟的石狮子和一对抱鼓石,李泽轩有些羡慕,之前他也想在自家门前弄两个石狮子来着,被老爹知道后训了他一顿,这玩意儿可不是有钱就能弄的,李家虽然富裕,但说到底还是商人,没资格在门前弄这些。

    走进程府,程处默拉过来一个家丁,问了下自己老爹在哪,然后转身对李泽轩说道:“小轩,我爹现在在后院练武呢,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你先随我去拜见一下我父亲。”

    李泽轩点头答应:“嗯,吃饭不急,是应该先拜见老国公。”

    他也对程咬金这个历史名人很好奇,在电视剧上倒是看过很多版本的程咬金,真人却从来没见过。马上就要见到这在大唐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牛人,李泽轩的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程府装饰虽不华美,但也占地颇大,二人穿过几处亭台楼宇,才来到了程家后院。

    出乎李泽轩意料,程家后院面积颇大,院中草地上还有一个演武台,上面陈列着十八般武器,一满脸大胡子的黑衣壮汉正舞者一对巨斧,上下翻飞,虎虎生风,李泽轩站得老远,都能感受到那斧头下的劲风。

    高手,这是一个功力至少不在自己之下的高手,李泽轩瞬间做出了判断。见那黑胡子大汉面庞跟程处默有三分相似,李泽轩估摸着这人应该就是程咬金。

    跟着程处默向那壮汉走过去。

    那壮汉觉察到有人过来,就放下斧子,扭头一看,就见自家儿子和一个身形挺拔,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程咬金哈哈一笑,跳下演武台,人未到声先至:“哈哈,你这小娃娃想必就是我家丑牛常提起的那个新认的兄弟吧,不错不错,身姿矫健,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啊。”

    待程咬金走上前来,程处默叫了声爹,李泽轩连忙上前恭敬抱拳道:“小子见过卢国公。”

    程咬金拍了怕李泽轩的肩膀大笑道:“哈哈,不要多礼,我老程家不兴这些繁文缛节,既然我家丑牛认了你这个兄弟,以后自当是一家人了。走,我们回前厅聊。”

    三人又向前院走去。

    ……

    程咬金在前厅陪着李泽轩闲聊,主要是了解了下李泽轩的往事。

    这时见一个俏丽的丫鬟走来进来,向程咬金福身道:“老爷,饭菜已备好,要不要现在用膳。”

    程咬金摆了摆手道:“哈,那就上菜吧。”

    丫鬟领命而去。

    这时程咬金对李泽轩说道:“今天就沾沾贤侄的光,又能吃上一顿啃的鸡了,哈哈。你家那醉仙楼忒小气,每天还限量,害的老程我都吃不够。”

    李泽轩起身道:“是小侄考虑不周,既然程伯伯想吃,伯伯何不派一厨娘,去我家学学这菜的做法,这样程伯伯以后岂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程咬金颇为意动,但还故作矜持道:“这怎么行?这啃的鸡的做法可是你家醉仙楼的商业机密,岂能随便外传,我老程可不干这么不厚道的事。”

    说罢定定地看着李泽轩,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快来反驳我啊,快来说服我啊。

    李泽轩果然很配合:“程伯伯说的哪里话,些许吃食,顶多就是能换些铜臭之物而已,既然程伯伯喜欢吃,教给程府的厨娘又何妨。另外,小侄相信程府的下人不会将这啃的鸡的做法传出去。”

    而且有一点李泽轩没有说,这啃的鸡的做法虽然新奇,但是不出一个月,肯定有其他酒楼能仿制出类似的美食。

    程咬金闻言倒是有些意外,商人重利,他之前也有些因为李泽轩家里从商的事情有些轻视他,没想到这小娃娃竟然轻利重义,他之前说出那些话对李泽轩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好,你这娃娃倒是有趣,不像其他商贾满身铜臭,哈哈,快来吃饭吧,今天中午这啃的鸡你们俩可不许跟我老程抢,你们之前肯定已经吃够了,哈哈!”

    程咬金看到丫鬟将一盘盘菜断了上来,开心地使劲拍了拍李泽轩的肩膀,邀请他一起上桌吃饭。

    李泽轩只觉得肩头一股巨力袭来,要不是他功力不俗,照李泽轩在现代社会那体格,程咬金这一巴掌肯定能把他拍到地板上。至于程咬金那臭不要脸的话,他倒无所谓,这啃的鸡他的确吃的有些腻了。

    但程处默可没吃腻啊,他在回来的路上拿着那么大一食盒,虽然有些害臊,但还是有一丝窃喜啊,他以为这么多啃的鸡老爹一个人肯定吃不完,自己肯定也能分一杯羹,没想到哇,还没上桌,自己的希望就被老爹无情地掐灭了。

    他可不敢跟老爹犟嘴,老程不会跟他讲道理的,只会讲拳头,程处默坐在李泽轩旁边,一边狠狠地吃着其余的菜,一边幽怨地看着老爹在那大吃特吃。

    “嗯,好吃,小轩,你也别客气,除了这个你想吃啥就吃啥。”

    程咬金塞了一嘴鸡肉,边嚼边向李泽轩招呼道,然后觉得嘴里有些干,自己倒了一碗酒,在那一边吃啃的鸡,一边自斟自饮起来,都忘记招呼李泽轩喝酒了。

    李泽轩嘴角一抽,不过程咬金不来劝酒,他也乐得自在,要不然程咬金非要他喝酒,他还真想不出来什么借口拒绝,肯定不能用上次忽悠程处默的理由,他要是敢这样跟老程说,李泽轩相信程咬金肯定会拍死他。

    ……

    一顿饭下来,众人都是酒足饭饱,额,当然程处默除外,这货这顿饭吃的并不好。

    待丫鬟将酒席撤下去之后,程咬金揉了揉吃的发胀的肚子,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哼哼,剔了剔牙,对李泽轩说道:“小轩啊,你这啃的鸡做的真是太好吃了,老程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玩意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泽轩看着毫无形象的程咬金,说道:“这是家师教的,我师父他不仅教我武艺,还教了我一些厨艺、算学、格物之术。”

    “哦?就是那个灵虚道长?”程咬金之前听程处默说过李泽轩师父的事情。

    李泽轩点了点头。

    程咬金奇道:“老程我只听说灵虚道长功堪造化,可从来没听说他还会厨艺啊?”

    这是谎言要被戳破了吗?李泽轩有些心慌,但还是强自镇定地问道:“程伯伯认识家师?”

    程咬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缅怀之色:“我老程怎会认识那般神仙人物,还是我十几年前在瓦岗的时候听说过你师父。

    当年隋末天下大乱,突厥想对中原趁虚而入,在边境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当时中原内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抵挡突厥人的骚扰。

    有一次一支二百余突厥狼骑小队正在劫掠阴山南部一村庄,一青衣道袍老者持剑而来,一人独战突厥狼骑二百余人,纷纷将其斩落马下。然后他将那些突厥人的人头堆在了草原与阴山的交界,立了一块巨石,上书十字:犯我中原,虽远必诛!灵虚。

    此事传出,天下震动!

    那些年,天下各地虽然涌现了一大批武艺高强的游侠儿,但从没一个人敢以一人之力独自面对五十人以上的正规军队,更何况那是两百多战力卓卓,闻名天下的突厥狼骑,此等战力简直是骇人听闻,灵虚道长也因此一战成名!

    那一战后,灵虚道长飘然而去,再也不见他的踪迹。

    后来突厥人虽然偶尔南下打秋风,但行为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轻则屠村,重则屠城了,最多就是抢一抢边境百姓的粮食。

    你小子倒是好福气,能拜得那般神仙人物为师。”

    说道这里,程咬金也是满脸唏嘘,摸了摸他下颌的大胡子,突然看向李泽轩,感兴趣地说道:“既然你师从灵虚道长,相必武艺也颇为不俗,快来跟老程我比划比划如何。”

    说完就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李泽轩在旁边听程咬金说起师父当年的神勇,听的正热血沸腾呢,这些事他师父以前可没对他说过。谁知程咬金接着就提出要跟他比武。

    李泽轩满脸黑线,这程妖精年龄上像个长辈,可他这毛糙性子,下手可真是没轻没重啊,李泽轩才不愿意跟他打。

    李泽轩连忙拱手推辞道:“小侄武功低微,怎敢跟程伯伯比试。”

    程咬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咧咧道:“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武功不行怕啥,正好老程我指点指点你这神仙子弟,教你两招,哈哈!”

    说着也不管李泽轩同不同意,拉着李泽轩往后院演武场走出。

    程处默也很担心地疾步跟过去。

    ……

    卢国公府,演武场。

    程咬金在旁边的武器架上取了一柄马槊,对李泽轩说道:“之前那两柄斧子太重,怕伤着你,俺老程就用这柄马槊跟你比划比划。小子,你用什么兵器,快去挑选一个吧。”

    李泽轩出门又没带剑,不过他那把剑即使带过来,此时也不好意思用,因为太过锋利。既然这场比武无法拒绝,李泽轩只好上前挑了一把长剑。

    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生活就像那啥,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好好享受吧。正好李泽轩也需要一些实战经验,来提升自己的武艺。

    这把剑入手微轻,不如自己的追风剑重,更不如追风剑锋利,但也算作是把好剑。李泽轩随意舞了两个剑花,适应了一下这剑的重量。

    程咬金看李泽轩这标准的动作,眼前一亮,赞叹道:“嘿,小子,你也是个使剑高手啊。”

    李泽轩满脑门黑线,险些骂出声来,心里腹诽道:你特么才是使贱高手。

    李泽轩之前在演武场看到了程咬金练武,就知道他的功力最起码不在自己之下,当下也不废话,内力灌注长剑,率先出击,太玄九剑第一式乘风,御剑乘风上九天,李泽轩持剑乘风而去,直刺程咬金。

    程咬金瞳孔一缩,暗道好快的一剑,果然名师出高徒,收起轻视之心,手持马槊,飞身迎战,纵然这一剑再快,他程咬金也不会退却。

    剑槊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铿然的金属鸣响,接着二人均被震飞后退。程咬金被震退了两三步,李泽轩却被震退了十来步,显然第一回合的交锋,李泽轩在力量上完败。

    李泽轩也不气馁,刚刚落地,稳住身形,太玄九剑第二剑惊鸿接踵而至。翩若惊鸿骖龙翔,携着第一剑乘风余威,李泽轩手中长剑速度更快,轨迹就像一只翱翔在天的飞龙,飘忽不定。

    程咬金也无法预判这一剑的轨迹在哪,他只能将手中的马槊,舞的虎虎生风,滴水不漏。

    就在这时,程咬金忽然感觉身后一寒,顿感不妙,转身已是来不及,只能凭借多年生死搏杀的经验,将手中马槊从腰侧全力刺向身后,就闻身后传来一声洪亮的剑鸣,李泽轩这背后一剑还是被挡住了。

    李泽轩也知道仅凭这些肯定难不住程咬金,立马变招,太玄九剑第三剑踏雪接着使出,踏雪无痕身如燕,李泽轩脚步不断变换,挥剑四处出击,一时场中只能听见剑槊交击的响声。

    互相攻击十余次,李泽轩再度换招,使出了太玄九剑第四剑破浪。

    破浪霸海雷霆怒,只见李泽轩气势一变,单脚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撩起长剑,弯起腰,让整个身体弯成一个圆环,接着连人带剑就像一个带着利刃的大轮盘,急速飞旋,犹如乘风破浪,向程咬金飞斩而来。

    面对这凶狠奇异的一剑,程咬金也是大惊失色,不敢再有所保留,双脚狠狠一跺,演武台顿时轰然作响,只见程咬金也是冲天而起,将马槊当做战斧用,使出旋转飞斧,轰向李泽轩。

    二人顿时在空中猛烈相撞,犹如彗星撞地球,轰隆巨响传遍整个程府。

    剑槊一触即分,二人再度退飞而去,不同的是,这次程咬金后退了五步才稳住身形,李泽轩只后退了八步就稳住身形。

    李泽轩四剑连发,威力层层叠加,在力量上与程咬金的差距竟然越来越小。

    李泽轩稳住身形后毫不停留,携前四剑之威,继续使出太玄九剑第五剑绝尘。打了这么久,他也看出来了,程咬金算是宗师高手,纵然不复壮年,但还是能挡住他这一剑的,便全力施展第五剑。

    一剑绝尘萧瑟寒,只见剑尖的一点寒光发出万丈光芒,这一剑,一剑绝尘,瞬息即至。

    程咬金征战多年,还未见过这么快的一剑。大吼一声,凭借多年战阵厮杀经验,预判好方位,使尽全力,将手中马槊狠狠砸向剑尖,

    顿时场中烟尘大作。

    片刻后,烟尘散去,只见场中两人对视而立,只是马槊已断,剑尖已残,竟是两败俱伤!

    程处默在台下,从李泽轩使出第一剑开始,嘴巴就没有合拢过。他之前也判断出李泽轩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但哪里会想到他的武艺会这么厉害,竟然能跟自己的老爹战成平手。

    自己老爹可是身经百战的战场老将啊!!人称混世魔王啊!自己交的这个兄弟到底是何方妖孽啊,年纪比自己还小两岁,武功竟然赶上自己的老爹了。

    看着场中李泽轩那目眩神迷的剑法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自己的老爹也是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优势以及多年的战阵经验勉强抵挡,程处默就是再蠢也知道李泽轩的武艺完全不是跟自己在一个水平线上,他已经开始向老一辈的高手靠拢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程处默的小心脏这一刻受到了上万点暴击。

    “哈哈,不错,不错,小轩你年纪轻轻,竟然达到了化气巅峰,实在是后生可畏啊!老程我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哈哈哈!”程咬金扔掉手中已经断成两截的马槊,哈哈大笑,笑声直冲云霄,上前捏着李泽轩的肩膀,感慨地说道。

    这一战,李泽轩是第一次全力出手,战的也是非常痛快。将手中长剑扔进武器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对程咬金谦虚道:“程伯伯谬赞,刚刚多谢程伯伯留手,要不然小侄肯定坚持不到最后。”

    他说的的确没错,如果程咬金一上来就全力出手,他根本就没有使出这五剑的机会,毕竟力量的绝对差距在那儿摆着。

    他最后能跟程咬金战成平手,一方面是因为程咬金年纪大了,肯定不如他壮年的时候,另一方面完全是凭借太玄九剑的剑法奥妙,招招连环,力量不断叠加,这才侥幸战成平手。

    程咬金哈哈一笑,摆手道:“我老程说你厉害你就厉害,谦虚什么,忒虚伪了。年轻人就得有傲气,不要学那些老儒,酸溜溜的。”

    李泽轩还能说什么,这些话程咬金可以说,自己可不能这么说。他也很无奈呀,只好躬身受教:“程伯伯教训的是。”

    程咬金赞叹道:“你这剑法端是精妙,俺老程在战场上一向喜欢一力降十会,不管对方是谁,上来就一斧子砸死,没想到你这剑招完全发挥出来后,爆发的力量竟然完全不输于我。

    你小小年纪修成化气境已实属不易,万万没想到,竟然能以化气境修为力战宗师,真不愧是神仙子弟,俺老程对灵虚道长算是彻底服了。”

    李泽轩躬身抱拳:“程伯伯言重了,小子这微末武艺怎及程伯伯万一,家师生前也对程伯伯忠勇无双赞赏有加,经常在小侄面前提起您。”

    程咬金面色一震,急声问道:“什么?你是说灵虚道长仙逝了?”

    他从程处默那只听说李泽轩小时候拜了灵虚真人为师,可还真不知道他已经去世,此时闻言心中异常震惊。

    李泽轩也是神色一暗,回答道:“家师已于三个月前在龙虎山驾鹤西去。”

    程咬金闻言,面色复杂,捏着下颌胡子,重重一叹:“没想到啊,灵虚道长那般神仙人物,最终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唉……”

    ......

    程府后院。

    程咬金在一旁感慨了一阵,这时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看着李泽轩说道:“小子,你功夫这么好,愿不愿意去军队历练历练,挣得一份军功,封妻荫子啊?”

    李泽轩心里一咯噔,暗叫要遭,连忙摇头道:“程伯伯,小侄离家多年,还未在父母身前尽孝,实在不想再远离家门。”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是如果有哪一天,北方异族胆敢觊觎我中原国器,小侄愿披甲上阵,当边军一小兵,像当年我师父一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主要是李泽轩生性懒散,实在不愿意受军中约束,这才以尽孝为由推辞程咬金,但他后半句话也是说得真心实意,如果哪一天突厥人真的攻入大唐,他也会披甲上阵,不能堕了当年灵虚道长的威名。

    再说,万一中原落入异族之手,千万汉人必定要遭受异族屠戮,大唐有很多他爱的亲人,要想安安心心地当一个富家翁,必须得有一个安定的外部环境才行。

    程咬金听到李泽轩抬出孝道大旗,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好再勉强,李泽轩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就这么一根独苗,虽然他武功高强,但战场瞬息万变,谁能保证他绝对安全,万一他要是有什么闪失,程咬金还真是没脸跟他爹娘说。

    这时又听到李泽轩的后半句话,程咬金也是心头一热,暗道这少年是个好苗子。

    沉吟半晌,对李泽轩说道:“既然这样,俺老程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哪天要是改变主意了,就来跟我说,堂堂大好男儿,岂能在家混吃等死。我大唐男儿自是要马上取军功,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罢拍了拍李泽轩,独自一人离去,此时后院就只剩下李泽轩和程处默了。

    李泽轩站在一旁,仔细想了想程咬金的话,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心道:还是当一个富家翁吧,目前大唐还是猛将如云,兵强马壮,边境无忧,实在用不上自己。

    他知道程咬金跟他说这些话,是起了爱才之心,想提携后辈。他很感激程咬金的看重,但他目前真的没有从军的打算。失去了上一世的亲情、友情、爱情,李泽轩这一世想先好好地为自己而活。

    程处默这时走过来碰了碰李泽轩的肩膀,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说道:“小轩,你可瞒的哥哥我好惨,没想到啊,你小子这真是深藏不露啊!”

    李泽轩一笑,说道:“丑牛兄,我可没瞒你啊,你之前也没有问过我武艺如何吧?”

    程处默仰着脸,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他之前只是凭自己的经验推测了一下李泽轩的武力值而已,自以为李泽轩就算比他厉害,但也不会相差太远,现在看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

    程处默颓然地拍了拍李泽轩的肩膀:“小轩你这武艺真是厉害,除了秦叔叔和尉迟叔叔,我还没见其他人能把我爹逼得这么狼狈。而且你还比我小两岁,哥哥我今天算是被你打击到了。”

    李泽轩见程处默情绪好像有些低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丑牛兄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我是兄弟,你要是有事情,小弟岂会不帮忙,小弟的武艺再高,总不会拿来对付自家兄弟吧?”

    程处默一想,也是啊,这么说来,以后打架岂不是有了这么一个大高手帮忙?

    想到开心处,程处默嘿嘿笑道:“小轩你这话哥哥我爱听,哈哈,不愧是好兄弟!哪天哥哥我要是跟人打架,你要记得帮我啊!”

    李泽轩无语,这夯货,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了。

    程处默开心了一阵,又碰了碰李泽轩,问道:“小轩,我爹说的话,你真的不再考虑下吗?我爹想明年把我送到北方军中历练,混些军功,你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凭咱哥俩的功夫,到时候肯定能驰骋疆场,杀的突厥人屁滚尿流,哈哈!”

    李泽轩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道:“小弟暂时还不想参军,得在家中尽孝,等小弟啥时候改变主意了,再来找程伯伯说。”

    程处默嘿嘿笑道:“嘿嘿,编,接着编,哥哥我还不知道你,你小子就是懒,不想去战场,这才拿这借口搪塞我爹的吧?我爹要是知道了非得揍死你!嘿嘿!”

    说罢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李泽轩。

    李泽轩满脸黑线,没想到这夯货竟然看出了端倪,没好气道:“哦,我刚想起来,我家厨娘回家省亲了,这两个月怕是回不来了,国公府的厨娘还是先别去我家了吧?”

    这家伙刚刚还跟自己称兄道弟呢,现在就想出卖兄弟。

    程处默立马慌神,腆着脸道:“别啊,哥哥我说错话了,小轩你是真正的大孝子,苍天可鉴啊!”

    程处默此刻真恨自己嘴贱,瞎说什么大实话,万一要是因为这句话,让他们家两个月之后才能吃上啃的鸡,即使他不被自己老爹打死,也要自己后悔死。

    看着这个无赖家伙,李泽轩笑嘻嘻道:“可是刚刚我怎么听有人说,我是生性懒惰,假借尽孝之名躲避从军呢?”

    程处默吭哧半晌,夸张的伸长脖子,四下望了望,说道:“谁说了?我怎么没听到,小轩你一定是听错了。哦,刚刚这儿有一只小狗在叫,你肯定是听错了。”

    李泽轩看了下四周,奇道:“这儿哪有一只狗?”

    程处默梗着脖子说道:“怎么没有,你看就在你身后……汪……汪……汪!”

    却是李泽轩刚转过身子,程处默立马学了三声狗叫。

    程处默大叫道:“那狗跑了,刚刚它还叫了,你听到没?”

    李泽轩无语,这夯货为了尽快吃上啃的鸡也是拼了,无奈道:“好吧,我刚刚想起来,我好像记错了,不是我家厨娘,是我母亲身边的丫鬟要回家省亲!”

    程处默大怒,没想到被李泽轩摆了一道,指着他叫嚷道:“好小子,你竟然敢骗哥哥我……”

    说罢就要撸起袖子揍人。

    但他也不想想,就凭他那点功夫,打起来了也不知道谁揍谁。

    一时之间,程府后院烟尘大作,接着就传来程处默的鬼哭狼嚎。

    “嗷,特么的,说好了打人不打脸,你小子真特么无耻,老子要跟你绝交,嗷呜……”

    ……

    夕阳西下。

    揍了一顿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夯货,李泽轩心情颇为舒爽,在程府管家怪异的目光注视下,留下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直哼哼的程处默,扬长而去。

    敢揍卢国公儿子还不用担心被报复的,长安城能有几个?小爷我就是这么牛掰,哼哼!李泽轩心中还有些暗暗得意。

    ……

    第二天,李泽轩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睡不着了,或许是回家这么多天,每天都睡懒觉已经睡饱了,再加上晚上没啥娱乐活动,睡得也早吧。

    洗漱完毕,来到前厅,他老爹老娘和兰儿正准备吃饭呢,嘿,正好一起吃,李泽轩连忙进去坐到了兰儿旁边。

    “呦呵,这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吗?我们的李大少爷起这么早?”

    李老爹看到李泽轩过来跟他们一起吃早饭,像是看到外星人似的,揶揄道。

    李泽轩嘴角一抽,他也不知道老爹是怎么了,上次起得晚了怼他,这回起得早了也怼他,正要说话,就见他老娘坐不住了。

    “怎么跟轩儿说话呢?一大早说话就阴阳怪气的,晚上你给我睡书房去。”李夫人拧着李老爹腰间软肉气道。

    李老爹被拧的龇牙咧嘴,听到夫人后面那句话老脸一黑,暗恨自己嘴贱,连忙不说话,埋头吃饭了。

    李泽轩看的心中一乐,但不敢笑出声。

    兰儿可不会管那么多,看到这一幕乐的咯咯直笑:“咯咯咯,太好了,太好了,晚上兰儿终于能和阿娘一起睡了!”

    李老爹闻言差点吐血,这个闺女平时白疼了啊。

    “爹,娘,昨日在国公府,卢国公见孩儿武艺不错,就问孩儿想不想参军,他老人家想让我去军中历练历练。”

    一家人笑闹一阵,李泽轩开始说起了正事儿。

    李夫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与焦急,李老爹听了倒是愣了一会儿,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卢国公他老人家这么说,证明是他老人家看重你,想提拔你,是你的福分。

    正所谓士、农、工、商,我李家虽然有钱,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商贾。我大唐以武立国,卢国公此举是想为你以后铺路啊!倒是没想到轩儿你会有这份机缘。轩儿,你答应他了吗?”

    唉,听老爹这么一说,进一步证明了商人地位果然低贱啊,看来得找个机会立个功,混个侯爷或者国公当当,让老爹老娘也开心开心。

    这货以为侯爷和国公是大白菜呢。

    打断了心里的yy,李泽轩冲老爹摇头道:“孩儿没答应,孩儿离家八年,这才刚回家,还未在父母跟前尽孝,岂能奔赴战场。”

    李夫人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很是欣慰开心。儿子离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她是真担心自己儿子去打仗了,她不求儿子多有出息,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李老爹闻言轻轻一叹,有些失望,但更有些释然,问道:“那卢国公没有怪罪你吧。”

    李泽轩轻笑道:“爹,卢国公何等人物,岂会为这点小事怪罪我,再说了,我跟程处默是好兄弟,他老人家拿我当子侄看待呢!”

    李老爹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为儿子的际遇欣喜,微笑道:“既然这样,那轩儿你以后就跟国公府多走动走动,不要冷淡了这份交情。”

    他自己一把年纪了倒是不在乎功名利禄,但是得为李泽轩以后的路考虑。

    “爹,孩儿可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李泽轩别着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傲娇地耍宝道。

    ........

    “臭小子,老子这还不是为了你,你小子说谁趋炎附势呢?我看你皮又痒了是不是?……”李老爹暴怒。

    “咯咯咯咯!”兰儿在一旁乐的咯咯直笑。

    李夫人看着也抿嘴轻笑,这才是一家人啊!全家团圆,真好!

    ……

    “哥哥,好没意思啊,你再给兰儿讲故事吧?”兰儿吃过早饭,就跟着哥哥到了西院。但也没见什么好玩儿的,就想听故事。

    这丫头,最近总是有事没事都腻在他身边。

    李泽轩蹲下身子,随意拔了身前一根野草,在手上拧了几下,郁闷道:“《西游记》不都给你讲完了吗?还讲什么啊?”

    他肚子里的《西游记》这几天早就被兰儿这小丫头片子用这样那样的借口诓骗完了。

    比如某天,兰儿一脸吓死宝宝了的表情跑过来跟他大呼小叫道:“哥哥,哥哥,兰儿刚刚在房间看到这么大一只老鼠,吓死兰儿了,哥哥快点给兰儿讲几回《西游记》压压惊吧。”

    还别说,这丫头表情和动作做的真心到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啊,在现代不去当个小童星都可惜了。

    李泽轩虽然知道小丫头说的是假话,她那房间怎么会有老鼠,打死他都不信,但他还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啊,只能乖乖讲故事。

    又比如某天,兰儿抹着眼泪跑过来,边哭边说道:“哥哥......,小灰灰死了......,呜呜~~~~兰儿好伤心........兰儿要听哥哥讲故事。呜呜~~~~”

    小灰灰是兰儿养了两年多的一只小灰狗。

    李泽轩看兰儿那哭的叫一个伤心,他在一边看的都心都碎了,当下也不管兰儿到底有没有说谎,毫不犹豫地就给她讲了两回《西游记》。

    谁知第二天李泽轩去后院找兰儿,就见小灰灰屁颠儿屁颠儿地摇着尾巴上来亲昵地咬他下衣摆,跟他套近乎,感觉智商被碾压了的李泽轩恼羞成怒地一脚把小灰灰踹开。

    小灰灰打了个滚儿,冲它委屈地嗷嗷直叫。

    …………

    唉,这小丫头片子放在现代,妥妥的一影后啊。回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李泽轩不由感慨道。

    兰儿这时笑嘻嘻地上来,亲昵地摇晃着李泽轩的胳膊狡黠道:“《西游记》讲完了,哥哥可以给兰儿讲别的啊,只要别讲上回那个《梁山伯与祝英台》就行。”

    李泽轩苦恼的揉了揉脑袋,他肚子里的故事是还有不少,但是适合小朋友的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忽然灵机一动,对兰儿道:

    “兰儿,今天咱们不讲故事,哥哥给你弄个好玩儿的,好不好?”

    兰儿眼睛一亮,兴奋异常地脆声答应道:“好啊,好啊!哥哥要给兰儿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

    李泽轩跑到后厨,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块非常粗的木头,仔细分辨了下,竟然是黄桦树,暗道好运!

    黄桦木细致结实,易打磨,而且握钉力好,不易变形,倒是制作滑板的好材料。

    没错,李泽轩想给兰儿做的就是滑板,不过是前面带着手扶柄的滑板车,这种滑板的安全系数高一些。

    李泽轩单手提着木头,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兰儿还在这边等他呢。

    兰儿见哥哥提了好大一根木头过来,跑上前问道:“哥哥是要给兰儿做木偶吗?可是木偶有什么好玩儿的呀?”

    这小丫头,还挑肥拣瘦,李泽轩好笑地捏了捏兰儿瓷娃娃般的小脸,笑道:“当然不是木偶了,木偶有什么技术含量?”

    兰儿拍开哥哥的手,皱着小鼻子,不悦道:“哥哥你的手脏死了。”

    李泽轩一看,原来刚刚挑了半天木头,忘了洗手了,看着兰儿被弄成了一只可爱的小花猫,李泽轩嘿嘿干笑两声,怕小妹报复,连忙到廊下去做滑板了。

    .......

    李泽轩先用追风剑,切了一块儿大概四十公分长,十公分宽,五公分厚的木板。追风剑削铁如泥,切木头也跟切豆腐一样很是轻松,而且切出来的木板端面光滑如镜,根本不需要额外打磨。

    李泽轩暗叹,这追风剑倒是做木工活的神器啊。

    灵虚真人要是听到了他现在的感叹,不知道会不会气的爬出坟墓,清理门户。

    李泽轩将滑板外形切好,拿来市尺,量好尺寸,画好受力中轴线以及车轮连杆线,拿起追风剑,对准车轮连杆的位置,运起真气,只见追风剑在李泽轩手中开始急速旋转,不一会儿就在滑板侧端面钻出来两个通孔。

    李泽轩看着眼前追风剑,越看越是喜爱。既能当锯子,又能当凿刀,还能当电钻,真乃神器,嘿嘿。

    兰儿和小荷、小兮看着李泽轩那一连串神乎其神的操作,均在一旁被震得目瞪口呆,她们不是没见过木匠,但是这么吊炸天的木匠,试问大唐还有谁?

    兰儿忍不住小声问道:“哥哥,你师父他以前也是木匠吗?”

    李泽轩闻言嘴角狠狠一抽,心里为在地下的师父默哀,堂堂江湖第一高手,武林大宗师,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被兰儿这小丫头片子说成了木匠。

    李泽轩没好气道:“瞎说什么,这木匠功夫是你哥哥我自学的,不要随便编排师父他老人家。”

    兰儿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答应了一声,就在旁边继续看哥哥给她做玩具了。

    李泽轩削了两根比滑板宽度略长的短棍,打磨的极为光滑后,插进刚刚钻好的孔里,当做车轮轴,这年代也没有滚珠轴承,只能先这样将就着用了。

    没有橡胶轮胎,李泽轩只能做了两对木头轮子,钉在车轮轴上,心想以后找个铁匠弄个铁铸的,木头的不耐磨啊。

    最后弄个了T字的木杆,固定在滑板正前方,当做手扶车把。

    就这样大唐第一个超级简化版滑板车诞生了。

    “兰儿,你过来,你手扶在这上面,一只脚踩在滑板上,另一只向后脚蹬地,来试试看。”

    收拾好工具,李泽轩示范了一下动作,怂恿着兰儿上前试试。

    兰儿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但她也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玩儿,这时听到哥哥的话,立马就迫不及待地将滑板车抢过来,按照哥哥说的,开始慢慢向前滑。

    纯木制的滑板车,的确比现代工艺制作的要生涩的多,李泽轩站在一旁都能听得到滑板启动时那生涩的“吱吱”摩擦声。

    不过还好他车轮孔和车轮轴打磨的比较光滑,兰儿稍微使了点劲,滑板就开始滑动了。

    “啊....”兰儿刚刚一蹬脚,滑板向前滑动,她没掌握好重心,小身子不由往后一偏,不由吓得惊呼连连。

    俩小丫鬟在一旁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泽轩倒是不担心,这滑板车速度不快,兰儿一旦调整好重心,就完全没事了。就算真发生了意外,他也有把握能救下小妹。

    果不其然,刚开始下丫头还小心翼翼地不敢蹬太快,跟个窈窕淑女似的,在那儿蹬着小碎步。等到适应后,小丫头胆子大了,就开始疯起来了。

    “呜~,哥哥,你看兰儿会轻功了,你快来追啊!”兰儿轻轻一蹬,就看到身旁的景物刷刷往后窜,感受到这风一般的速度,兰儿心中极度畅快,不由欢呼道。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代,这滑板车都对小孩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啊。

    看着眼前欢呼雀跃的小妹,李泽轩的思绪又飞到了前世,那个时候,大街上随处可见踩着滑板互相飙车的熊孩子,总是一玩儿都能玩儿一整天,还玩儿不腻。

    或许,他可以将这个滑板车提前一千多年,送给大唐的孩子。至于熊孩子的家长头疼不头疼就不归他管啦!

    等到那时候,长安城到处都是一群踩着滑板车的熊孩子,想想也挺有趣的。

    兰儿玩着玩着就觉得哥哥的西院不够大,踩着滑板就去前院浪了。

    李泽轩好笑地摇摇头,带着小荷小兮跟了过去。

    ......

    李京墨今天上午去了趟西市成衣铺,前几天经过几个生意上老友的介绍,为成衣铺招来了一个新的掌柜,名叫孙怀明,三十多岁,为人精明干练,也颇为忠厚老实。

    今天李京墨就去看了看成衣铺的经营状况,发现这孙怀明倒是极为聪明,引进了不少新颖的成衣款式,非常受欢迎,刚来没几天,成衣铺的经营状况明显比以前好多了。

    李京墨看完后心情极为愉悦,对孙怀明好生勉励了一番就回来了。

    刚进家门,就见自己的女儿踩着一块奇怪的木板,向这边冲过来了。

    兰儿看到爹爹在门口,大喜,她想立刻将自己的新玩具给爹爹看,于是开心地叫了起来:“爹爹,爹爹,你看兰儿会轻功了。”边说边使劲蹬滑板,向李京墨冲过去。

    滑板速度越来越快,距离李京墨越来越近。

    “啊…!”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兰儿一声尖叫,小丫头刚刚只顾加速,蹬的太快,此时已经来不及减速了,不由有些惊恐。

    李京墨此刻也发现了危险,他倒是能让开避免被撞,但是他身后就是府门门槛,兰儿要是撞上去非得头破血流不可,他可舍不得爱女受伤。

    李京墨瞬间就作出了决断,站在原地等女儿撞过来,只是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儿,估计这么一撞,两个月都下不了床了吧!就是不知道兰儿踩的这东西是从哪里弄过来的,回头一定要好好惩戒下府里的下人,怎么能让兰儿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兰儿见自己马上就要撞到爹爹了,小脸急的通红,泪珠儿滚滚而下,心中对自己的刚刚的得意忘形很是后悔,爹爹对她那么好,她舍不得让爹爹受伤。

    眼见自己都要碰到爹爹了,兰儿突然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自己就被人抱住飞到了天上,扭头一看,原来是哥哥把自己连人带车都抱起来了。

    小丫头明白自己获救了,爹爹也不用因为自己受伤了,顿时就激动的不得了,紧紧地抱住哥哥,小声道:“谢谢哥哥!”

    ……